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全部章节 ------------ 001 这个女人我要了 青城的夜,迷离深沉,东方皇城夜总会,一派缤纷沸腾的绚丽繁华。 中央的原形舞台上,一个身着红色紧身皮衣皮裤靓丽女子失控一般疯狂扭动着性感的身躯,飞瀑的秀发飞扬,腰间,栩栩如生的黑色玫瑰罪恶绽放,如同夜色中那熊熊的烈焰,震耳欲聋的乐声中,依旧撩起一片片欢呼的热浪,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呼,桑桑,桑桑——’ ‘再来一个!’ ‘黑玫瑰,我爱你!’ … 角落里,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如影随行,闪闪发光。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粗喘着跳下舞台,女人冲向了一侧的吧台,细白的小手在吧台点了几下; “威士忌!” 举杯,桑元沁一饮而尽,伴随着一个响指,是一声娇软的呢哝:“再来一瓶!” “桑姐?!” 扫了眼女人一身刺目的红装,服务生犹豫的话语明显透着关切。 “再来一瓶!!” 吧台边,一边粗喘着,一边灌着,有人上前搭讪,她也是爱答不理,转个身避开,继续,直至一瓶威士忌见了,她才红着脸跳下了高脚椅,歪歪扭扭地往门口走去。 刚挤过了人群,一股浓重的臭味袭来,下一秒,元沁的手腕就被一股湿腻的力道攥紧: “桑桑小姐,久仰大名,在下鲍宇,人称‘鲍三哥’,时间尚早,怎么就急着走?三哥请客,陪兄弟喝一杯吧!” 眨巴着眼睛,桑元沁就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色休闲衫、却吨位巨大到将衣服生生挤成肉肠的肥硕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贼眉鼠眼却颇显精瘦的跟班。 一个技巧的旋转,用力收回手,桑元沁后退了两步:“三哥的好意,桑桑心领!抱歉,我已经有约了!” 转身刚想绕开,身着蓝衣的跟班却再度挡住了去路,一脸的凶神恶煞:“怎么,连三哥的面子都不给?” 即便脑子再混沌,她也知道这三人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因为有点势力,又无赖,是人都不愿意得罪。 但她,既不怕,也不吃这套。 秀眉一拧,桑元沁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晃了下,脑袋更沉了。 ‘糟糕,酒劲儿有些上来了,不能久留!’ 闭了闭眼睛,桑元沁憋着一口气猛地冲了过去:“让开!” 猛不丁地,男人也被撞了个趔趄,却不自觉地舔了下唇角:“够辣,我喜欢!” 再度扯住女人的胳膊,男人还顺势摸了一把。 “啊——” “你干什么?滚开!信不信…叫我男人废了你!我男人,很厉害——” 尖叫着抽回手,桑元沁不自觉地又甩了下头,下一秒,却换来一阵窃窃嬉笑: “小妞,别虚张声势了,这么厉害,你还用在这儿跳舞?跟着三哥,才有肉吃!” 恍惚中,无数男人的手再度抓来,本能地躬身躲避着,元沁目光却定向了门口,此时,一名昂藏高大的冷魅男子悄然站定,睥睨孤傲,正逡巡着像是在找人,近乎不假思索地,她就扑了上去;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双手紧紧缠绕在男人腰间,踮起脚尖,桑元沁就重重堵到了他的唇上,撑着眼睛维持着清醒,却不得不将身体渐失的力道转移到了男人强壮的身躯之上。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时间却瞬间静止在了这一刻—— ------------ 002 脏死了! 地上一片狼藉,托盘的服务生歪倒在一侧,像是一盆冷水泼下,喧嚣的东方皇城嘎然静谧,音乐骤停,连一旁带人匆匆赶来的经理也刹在了半途,齐刷刷的目光顷刻全都聚集到了一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瞬间屏住了呼吸。 常来东方皇城的人近乎都知道,青城神龙见首不见尾、最神秘诡谲的‘侯爷’是这里的常客,因他性情乖戾,厌恶女色,所以,东方皇城私下都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投怀送抱擦亮眼,惹是生非躲侯爷’,虽然真正见过‘侯爷’的人并不多,但他身上一枚独一无二的银黑徽标——九尾赤蝎,几乎人尽皆知,据说那是特殊的家族徽章,近乎是他身份独有的象征。曾经也有人仿制,试图回浑水摸鱼,结果不到一周,就倾家荡产,而后再也没有听说过敢有人冒充。 此时,灯光下,一袭顶级的黑色西装领口,隐晦的星芒正隐隐闪耀,白华中似是渗出丝丝的腥红,宛如初醒的毒蝎在汲取着最美的鲜血,阴鸷而罪恶。 昏沉中,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只觉得状态很不好,极力想要把握住最后这一根救命稻草,生怕男人否定推开她,伸手,桑元沁细长的藕臂已经缠到了男人的颈项,嘟起的红唇再度落到了男人的脸颊; “嗯,救我…求你!” 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简封候眉头轻蹙,岑冷的眸子一斜,顷刻,阵阵抽气声此起彼伏,经理也不忍直视地直接闭上了眼睛: ‘坏了,侯爷动怒了!’ 四周,扼腕的低呼也蠢蠢蔓延: ‘她不要命了?!’ ‘可惜了,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抱着猪头,竟投错了庙门…’ ‘嘘,看戏!’ … 知道‘侯爷’的人,近乎都知道,他性情冷漠,清贵高华,最不喜艳俗女色,曾经就有个才名远播的绝色舞女,自恃美貌投怀送抱,却因不识好歹,最后光着身子被丢出了包房,颜面尽失,一度成为了东方皇城的笑柄。 “脏死了!” 软玉温香,却又酒气熏天,像是最美好与最厌恶的情绪交织,一时间竟惹得简封侯烦躁莫名,下意识地就将元沁的一条胳膊扯下,正欲推开,一抹艳红陡然进入视野,手一顿,下一秒,耳根一热,灵蛇一般的手臂再度紧紧缠绕了上来,小脑袋也跟着狠狠地蹭了蹭: “呜,不要…丢下我…妈…”妈妈! 心下一个悸动,简封侯的目光一滞:‘红衣红裙,红甲红唇?’ 身下的女人,居然是一袭艳红? 眉头拧得更紧了。 就在众人等着看‘丢人’的重量级戏码的时候,跌落眼球,一只有力的大掌却突然环到了女人的腰间: “这个女人,我要了!” “凭什么?!” 精瘦的蓝衣男子一出声,三哥抬腿就是一脚:“蠢货!” “哎呦,三…三哥?” 转身,简封侯拥着女人往门外走去,身后,大眼瞪小眼,顷刻,炸开了锅—— ------------ 003 女人,你该减肥了! 在元沁的计划中,简封侯不过是个临时拖延的挡箭牌,过了眼前的难关要紧,自然,危机解除,他也可以光荣退场了。 只是,她没算到,酒劲儿上来地太快,她没等到经理的解围,撑着走出了东方皇城,意识却也趋近混沌。 一路将她扶到了车旁,简封侯额头竟然都渗出了汗渍:“女人,你该减肥了!” 迷迷糊糊地,眨巴了下眼睛,元沁再度往他怀中蹭了蹭:“嗯哼!” 打开车门,见她还八爪鱼似的勒抱着自己,简封侯的脸色都阴郁地滴水,推了几次,见她始终不肯松手,禁不住低咒了一声: “shit!” 转而,粗粝的指腹缓缓抚向了怀中光泽的秀发:“乖,嗯…松手!” 第一次,简封侯耐着性子哄女人,磁性的嗓音明显生硬,好看的唇角更像是被人揍了几拳,好在元沁还算配合,在他耐性尽失的最后一刻,上了车。 绕过车子,上了驾驶位,整理着微皱的衣衫,简封侯眉头依然紧蹙,冷鹜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转向了一边的副驾驶位。 歪扭的身姿半蜷缩着,凌乱的黑发披散,遮掩不住曲线的好身段,柔和的光下,瓷釉的雪肌泛着莹润的光泽,一袭红装热辣的刺目,顺着细白的藕臂,简封侯看到了她葱白的纤纤玉指,点着同样鲜红的甲油,平坦的小腹一侧,一朵不大不小的黑色花朵性感邪魅。 红色的衣着,红色的指甲… 会是她吗? 除了婚宴,他第一次遇到一身红的女人,可看她的装扮,又俨然一个低级的舞娘! 目不转睛,简封侯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抬手,撩开那一缕青丝,饱满艳丽的红唇陡然进入视野,冷眸一眯,粗粒的指腹转而勾向了她的下颌,微微一个用力: “你叫什么名字?” “呃?” 长长的睫毛眨动,元沁有片刻的回神;“嗯…桑…桑…” 本能地,推开男人的手掌,她便转向了一侧的车门,稀里糊涂地,却还是扳着砸着,知道该离开。 “我问你的本名!”一把,简封侯攥住了她的手腕,言语间透着不耐。 “呃?” 回身,愣了下,转而,桑元沁眼神又开始涣散:“干嘛…拉着我?放手…嗯…” 刚要说什么,突然一把皱皱巴巴的零钱塞了过来,简封侯顷刻一头黑线。 对面,桑元沁还不停地掏着身上身下、前面后面所有的口袋,零钱名片一把抓地往他怀中塞: “奥!车费,对,都给你!够不够?” “就这么多了…”转动着手腕,在他身上抓爬抹着,桑元沁还一脸的委屈兮兮,一副被人讹诈了的样子,对面,简封候却有股掐死她的冲动: 这是把他当出租司机还是当抹布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就让你下车!” “呃?头好疼…” 咕哝着,桑元沁一边敲着脑袋,转而一头栽进了简封侯的怀中,还往他怀中拱了拱: “我头疼…揉揉…呜呜…” 推着怀中蔓藤一样的女人,简封侯差点没吐血:若不是看她这身装扮的份上,他一定把她踹到深山野林里喂狼! ------------ 004 你还要不要脸? 浓妆艳抹、投怀送抱、黏人又脏污!讨厌的女人,每一条,她都占了,偏偏,她却又穿了一身少见的红装。 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女人,不会是他的目标,可理智又阻挠着他的脚步,生怕万一。毕竟,不是第一次混迹娱乐场所,却是为数不多,他遇到的这般偏爱红色的女人。 即便满心厌恶,恨不得将她狠狠吊打一顿,简封侯却还是没有将她丢下车。 最后,他开车去了最近的别墅。 刚将她扶下车,八爪鱼的身躯又缠了上来,手脚更是不安分的来回倒腾,身下一阵火热,简封侯的脸色也跟着黑了一片; “该死!”就不能安分点吗? 见自己越想要躲避,她缠得越紧,没走两步,浑身却都像是要着火一般,自诩性情冷漠,简封侯都忍不住跳脚: “别动!”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呜咽的抗议:“嗯哼——” “真TMD的见鬼!”此时此刻,这样的女人,居然能撩动他的情绪? 低咒了一声,简封候原地站立了许久,直至感觉到怀中软热的放松,他才慢慢地扶着她进屋。 房间里,将她推到沙发上,简封侯随手扯开了身上的领带,扯着领口轻嗅了下,又狠狠地瞪了眼沙发上的红影,转而才甩手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花砸下,燥郁的心情才稍稍舒缓了些,冷静渐渐归拢,脑海中印刻的话语再度回响: ‘‘红姐’十有八九是个女人,据悉她特别钟爱红色,红衣红鞋红唇红帽,连指甲也是艳丽鲜红…至于‘红姐’外号是由此而来还是因为她的名字里带个‘红’字,暂时尚未可知…’ 神秘诡谲的生化天才,会如此年轻吗?学富五车,又怎会甘愿屈就夜店卖弄姿色?想想都觉得可笑!可是以她的身份跟处境,要是太过明显、或者太过光鲜体面的职业,似乎也说不过去! … 纠结,无比的纠结! 关闭水龙头,简封侯倏地抹了一把脸,心底烦躁的情绪似乎又蠢蠢欲动! 甩了甩头,又冲了十分钟的冷水,他才走了出去。 回到卧室,简封侯一抬眸,刚刚压下的情绪瞬间如火山喷发,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只见偌大的床铺上一片凌乱,女人猫一般半趴跪着,此时,长发披散,纤腰似柳,长腿撩人,红色的短裤半挂在一只脚踝上,上半身的红色皮衣也是半吊着,摇摇欲坠,而她正在奋力撕扯着身上最后那一点屏障,灯光下,恍若魅惑的妖姬,诱人犯罪。 几个大步上前,简封侯一把按住了她鼓捣在背后的小手,火冒三丈:“你干什么?” 长长的睫毛眨了下,桑元沁半弓着身子,扭动挣扎着,一侧的小脸还往枕头上贴了贴: “嗯,脱衣服啊…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万全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话语对男人来说是何等的暧昧刺激,咕哝着,她还抗议地撅了撅嘴巴,转而没事人一般——继续。 按下她的动作,简封侯低哑的嗓音咬牙切齿:“你还要不要脸?” ------------ 005 扑倒神秘男 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连‘矜持’都懒得‘装’的女人,他倒真是第一次遇到。 眸光不经意间一个低垂,思绪瞬间都像是断了片,喉头更是涔涔地冒火,扭头,他闭了闭眼睛。 “嘻嘻…你,不要脸…对,咯咯…呜呜…” 嬉笑着,全无所觉,脑海里漂亮硕大蛋糕上盈盈的烛火闪耀,耳边全是欢腾的笑声,抿了下唇瓣,嬉皮笑脸地,泪却哗然不止。 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旖旎的风光越发妖冶,极力压抑的情绪瞬间崩塌,不得不承认她有着一副姣好的身躯,而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即便明知‘不可’‘不对’也‘不该’,简封侯却还是任由着她将自己扑倒了。 “呜呜…妈…”妈妈,不要走! 半搂抱半磨蹭在男人身上,汲取着熟悉的暖热,元沁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脑袋渐沉,别开头,简封侯的一池春水却被搅得天翻地覆,再也按捺不住。 翻身,他还是压了上去—— 都市的夜,如火如荼,星光灿烂,迷人眼。 此时,另一角的豪宅里,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进行,欢歌笑语,喧嚣热闹,如同这夜色,浓稠不散。 *** 隔天,头痛欲裂的醒来,桑元沁还双眸紧闭,四肢蜷卷着缩了缩,浑身酸痛难受地也像是刚刚被人塞在麻袋里暴打了一顿。 “好累!” 她是又抱着道具跑了一天?还是土沟沟里来回摸爬滚打啦?不对呀!距上次拍戏,貌似已经有个把月了吧! 什么压着她?好重! 是被鬼附身了吗? 奋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一丝阳光明亮的刺目,抬手,桑元沁的动作却嘎然而止,腰间的异样涟漪般散开,瞬间侵袭四骸,脑子也‘轰’得一声就炸开了锅。 ‘救我!’ ‘不要推开我…’ ‘嗯,好难受,呜呜…’ … 零星破碎的画面脑海闪现,全是她扑向男人,丢人现眼的画面。活了这么大,不知道自己能豪放至此!当真是一夜英名毁尽,里子面子全丢光光了!如果有块豆腐,她此刻一定毫不犹豫地去撞了! ‘桑元沁,你简直——’ 狠狠地敲了下脑门,咬住渗血般的红唇,没有心思去理会模糊的影像,也顾不得一身的青紫不适,桑元沁轻手轻脚地挪开腰间的桎梏,一手捂着脸,一手捞着一边散落的衣衫,缓缓挪向了床沿。 脚尖刚一着地,腰间骤然一紧,一道低沉邪魅的嗓音嘎然而起:“去哪儿?”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桑元沁一动再也不敢乱动,自欺欺人地攥着衣服被角全都捂向热气沸腾的脸颊,心里千万个声音在狂嚎: ‘要死了!要死了!幻觉!幻觉!没醒,没醒!’ 老天爷,千万可让他再多睡会儿! 显然,老天爷并未听到她的呼喊,下一秒,一丝清浅的温热已经烙向了她的肩胛,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情绪难辨的奚落: “莫不是突然开窍、学会矜持了,想跑?” ------------ 006 有毒又可口的女人 什么意思?是暗示或是嘲讽她昨夜太开放了? 虽然说得可能有点对,但这一刻,打死,她也绝对不承认。脸色越发的红热,倏地侧身,桑元沁正欲否认,一张风华绝世的男颜陡然进入视野,心蹭地窜到了嗓子眼。 好帅的男人! 这才看清楚身边男人的长相,猛不丁地,桑元沁竟有片刻的恍惚。 面如镌刻,棱角分明,眼似黑曜,鼻若悬胆,唇角轻抿,眸光深邃,清贵高华,又透着几许高深莫测的邪魅,浑然天成的男人气息,深沉地复杂迷人。 娱乐圈里滚打多年,什么样出众的小鲜肉没见过?还以为自己早就免疫了,刹那间,却为男色所迷,目光呆滞,连嘴巴都忘记了要合拢。 对她呆萌的反应,简封侯倒是十分的淡定,眸光轻轻一扫,却也在打量她。 此时的元沁蓬头散发,香肩微缩,脸上的妆也有些花,略显狼狈,却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特别那瞠大的一双明眸,璀璨胜月,长长的睫毛微颤,便恍若那春日阳光下的一池春水,艳光涟苒。 一个妖媚地很可口的女人! 这是见到清醒的她后,简封侯对她的第一个评价。 想到什么地,玩味的指腹探向了她的下颌:“你叫什么名字?” 很难想象,一个混迹在夜场、热辣奔放如妖姬般的女人,居然会是第一次? 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元沁红唇轻动:“桑…” “我问你的本名!” 拧眉,简封侯明显不悦。欢场的女人,虚假的面具如同那洗不掉的厚厚粉底,连名字都不敢示人,当真令人作呕! 当头一棒,元沁倒是突然清醒了过来。 望着眼前陌生又亲密的男人,此时,肌理分明的上半身还明晃晃地提醒着两人刚刚经历极致荒唐又出乎意料的一切,虽然失去了身为女人很重要的东西,但她也清楚地明白,one-night有游戏规则。 ‘好险!刚刚,本名,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未免麻烦,略加思索,她便幽幽地道:“苏…苏丹红!” “苏丹红?!” 眼底的亮光一闪而逝,简封侯手上的力道都不自觉加大了几分:是她吗?还是巧合?她的名字里居然真有个‘红’字? 清楚地捕捉到了他口吻中的异样,唇角一勾,挥开他的钳制,元沁挑衅的下巴微扬: “吓到了?很奇怪一个女人却有着跟毒药一样的名字?” 苏丹红,是一种含有致癌物质的化学染料。 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巧笑着抬手撩了下秀发,元沁点着红色甲油的葱白玉指似有若无地覆到了男人的肩膀,缓缓挑动着,转而勾向了他的颈项,一个前倾,指尖调皮的轻点,神情魅惑: “我本来就是枝带‘毒’的玫瑰!可是人不犯我,我也不沾人!所以,知不知道名字,其实根本无所谓!” 言下之意,她不会以此缠上他! 表明立场,一点点收回手,元沁正要撤离,腰间一紧,下一秒,她就撞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 007 第一次是假的? 鼻息相抵,淡雅的女人气息温软如棉,丝丝缠绕,眸光淡淡地一个低垂,简封侯傅脑海中却飞掠无数的探究: ‘这般轻车熟路!一般正常的女人,这个时候,就算不哭闹上吊,也不该此淡定自若吧!被占了便宜,她都不觉得委屈?该不是…昨夜的第一次,是假的吧!’ 突来的认知,刹那间,简封候的心头竟堵得莫名的不是滋味,那种感觉就像是刚刚吞下块美味的肥肉,还来不及回味,却突然被告之里面生了蛆。 此时,意识到两人太过亲密的姿势,桑元沁用力推了推他。 扣着她的头颅,简封侯却是压低了身躯,像是要回应她的勾挑一般,唇角近乎是在离着她的红唇一微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知道什么叫‘见血封喉’吗?” “呃?”那不就是一个成语吗? 眨巴着眼睛,桑元沁直直傻了两秒:这是在考验她的智商? 思绪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红唇微动,一道低沉邪魅的浅笑却率先响起:“呵呵,以毒攻毒,我就喜欢‘毒’玫瑰!” 后来的某天,桑元沁无意间百度到这个词,才恍然,他此时这句话的深意: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有剧毒,而他的名字是‘简封侯’,稍一谐音,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是在用他的名字回应她名字的暗示,他不怕她! 只是这些,这一刻,她并未参透。而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笑得,意味深长。 云里雾里地,元沁还未及反应,人就被他翻身压到了身下,顷刻,她就有些炸毛: “你要…干什么?” 身体的异样不容忽视,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他不会占便宜上瘾,想寸进尺吧! 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简封侯唇角冷魅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怎么?过了河就想拆桥?啧啧,也不知道是谁扑上来,非要陪我七天七夜报答的?难道是我记错了还是有人想赖账?或者,调个自拍来确定下?” 说着,简封侯还状似要去摸手机。 条件反射地,元沁一把就按下了他的手:“不要!谁…谁赖账了!” 咬着唇瓣,元沁艳红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虽然她压根真得一个字都记不得了,可这一刻,生怕他真拿出什么不雅丢人的证据,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了! 毕竟,脑子里各种无下限的画面,零星破碎也还是颇为清晰的!而且,对她来说,一次跟七天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也许真的是喝太高了吧!做梦,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干出这么出格的事! 这一刻,她甚至还有些庆幸,幸亏没走,幸亏还有七天能消灭证据,要不,她真的可以去跳楼了。 于是乎,大白天地,元沁也顾不得脸面,是否情愿,只能由着他将昨夜模糊又缺失的记忆从头来过,一一重温! 屋内,春色满园,地下,黑红的衣物凌乱交叠间,绿光闪烁,阵阵的嗡嗡声不断—— ------------ 008 他跟她的妹妹? ‘演戏!演戏!’ 稍有清醒,元沁内心便疯狂地自我安慰,脸皮这种东西自然是要先摆到一边,配合为主;全然不知从一开始,她就落入某人的圈套;而另一边,简封侯却如鱼得水,甚至少有的欢悦甜蜜。 有些东西可以作假,可身体本能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当然,他也没有察觉,为了一个其实并不怎么重要的答案,自己竟然是身体力行地认真贯彻,却忘了,有些事,越是用心,往往也越容易沉陷! 后来,他才明白,或许在邂逅的那一刹那,两人孽缘便已深种,注定此生痴缠! 元沁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是被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哗哗的流水声。 奢华的屋内一片战后的狼藉,空气里别样的气息更是浓郁不容忽视。 撑起身躯,她还明显傻愣了两秒,转而一把抓过手机,心却一阵砰砰乱跳。 ‘敏珠?’ 手一顿,元沁初醒的迷糊虫甚至都瞬间跑得一干二净:‘他认识敏珠?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巧合同名,还是——? “你在干什么?” 低沉的嗓音嘎然而起,倏地扭身,做贼心虚地,元沁已经把手机扔了出去,面色惶恐: “那个…电话刚刚响了,我才…”好险!差点被抓包! 低头,轻咬唇瓣,元沁却说不出是懊恼还是庆幸:原本她是想趁机翻找他口中所谓的自拍来着! “对了,你——?”她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元沁才一抬眸,刚刚消停的手机恰好又响了起来,看他已经拿回了手机,转移了注意力,她也打住话头: “我去洗澡!” 眸光不经意间一扫,她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敏珠’二字。 进入浴室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上,她也大约听出了些许内情: 两人应该认识,熟到何种程度,她不敢判断,貌似是女人约他看什么展览,而他态度不明。 ‘他跟桑敏珠?她那个骄傲的妹妹?会如此巧合吗?是算计?暗恋还是——’ 浴室里,泡着澡,元沁思绪乱飞,脑子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 屋里,刚挂了电话,又一个号码亮了起来,是苏博打来的。 “先生,刚刚传来消息,已经可以确定‘红姐’就在青城!这两天我就可以回去!” “嗯,可靠吗?”眉头轻蹙了下,简封侯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往浴室门口扫了一眼。 “十有八九!帮红姐传递的这个‘小K’的确是个高手,每次都用的是国外的IP,但我们监控的人还是成功捕捉植入了个小程序,追踪锁定在了青城!只是时间太短,无所锁定具体地址!既是在国内,应该就错不了!” … “好的,知道了,我等你!” 元沁走出,只听到了最后这句,长长睫毛轻眨,眼底闪过一丝深究的复杂:‘居然讲这么久?莫非两人…真有猫腻?’ 试探地,上前,自背后环住了他,滑腻的小脸蹭贴在他有力的脊背,动作亲密地甜腻。 ------------ 009 出格的对象是侯爷? 虎背一震,收起手机,简封侯缓缓转过了身躯,越发清艳的脸庞进入视野,落在她不点而朱的艳丽红唇上,深不见底的黑眸也禁不住幽敛了几分。 四目相对,两人却都各怀心思,满腹疑窦。 未及开口,一声‘咕噜’却率先响起。 见她低头揉着肚皮,简封侯也淡笑出声:“饿了?” “嗯!” 点头,元沁略显委屈地扁了扁嘴:‘早饭午饭全省,还一天的高强度运动,不饿才有鬼吧!’ “换衣服!先去吃饭!” 想着还有时间,简封侯也没着急。想到了同一处,元沁也没争辩,转身,两人便各自去打理。 因为是简封侯的临时公寓,男装不多,女装没有,而自己的这一身,晚上穿出去正常,大白天的,未免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偏偏豪宅离商场又有些距离,最后,元沁只能勉强将旧衣服挑着穿了回去,外面套了他一件男士的白衬衣,挽起袖子,混搭的效果倒也不错。 在元沁的眼里,是勉强可以出门了,但在简封侯的眼中,却是一种野性地想要立马将她扑倒的诱惑美感。 幸亏此时,又一阵轻微的肚子‘咕噜’声传来。 “哎~” 幽幽叹了口气,元沁可怜巴巴地揉了揉肚皮,心里怨声载道,殊不知,一个小动作,却也救了她一回。 收敛心神,简封侯转身拿起了车钥匙:“走吧!” 上了车,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流,每次,元沁刚想要说点什么,不是有电话响起就是肚子咕噜,搞得她最后兴致缺缺地只能将脸别向了窗外: ‘他可真够忙的!’ 红灯处,放下手机,简封侯看了看身边撅着嘴巴半耷拉着脑袋贴在玻璃上的女人,唇角淡淡上扬了几分: “先吃饭还是先去选几身衣服?” “呃?”这是嫌她的意思? 回身,元沁低头看了看自己,无意识地扯了扯衣角:“那…先买衣服吧!” 貌似是有点丢人! “嗯!” 点头,简封侯已经调转了车头,而一边,元沁还陷在了自己狼狈的小心思里。 等她回神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车子已经缓缓停在了一处商场的门前,到了嘴边的问号,她只能生生又咽了回去,追在简封侯的身后进了一家女装店。 “欢迎光临!” 齐刷刷的嗓音热烈的响起,元沁抬眸,就见面前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店员列队室地齐聚,笑靥如花,还都双目放光: ‘怎么都这么激动?莫不是…认出她来了?’ 唇角的笑意尚未成型,又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侯爷!” 差点自作多情! 扭头,元沁倏地望向了身侧出类拔萃的男人,脸颊也禁不住一热:‘他姓候?他是什么人?年纪轻轻敢称‘爷’,如此大的排场,应该来头不小吧!’ 奇怪!她怎么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拧眉,元沁心下稍惊。 点头,简封侯的嗓音依旧不冷不热:“嗯!帮苏小姐挑几身衣服!” 苏…苏小姐? 一个激灵,元沁才陡然回神! ------------ 010 惊艳 对啊!她现在是‘苏丹红’不是‘桑元沁’!反正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既然如此,那么他是谁,是什么人,她又何必深究在意呢? 转念一想,心头的问号便解了大半,抬脚,很轻松地,元沁便去挑了两身自己喜欢的衣服,一套休闲,一套时尚,另外又选了身白色的一字领上衣配了红色的鱼尾裙换了上去。 “就这些吧!多少钱?” 一边,两名服务生去打包衣服,一人也将价钱算了出来:“好的,谢谢小姐!一共…十二万八!” “多少?!” 抬眸,元沁拿着银行卡的手明显一顿,心里顿时千万个悲催的草泥马在狂奔:‘他选的什么该死的鬼店铺?都是平时穿的款式,怎么这么贵?’ “十二万八千块整!” 当真是蛋疼的厉害,元沁却还是换了张银行卡又递了上去。 “这儿?” 对面,服务生却没敢接,无意识地回身往休息区的沙发上看了看。 此时,简封侯也走了过来,冷冷地扫了元沁一眼,才道:“去拿两双鞋子过来!” 最后,元沁走出的时候,大包小包拎了一堆,脑子里却全是简封侯霸气签单的模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拿男人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些高兴,却也有些不舒服。其实,他的眼神,她懂!她更明白,这些都是她变相‘卖身’的合理所得,即所谓的‘银货两讫’! 从没奢望过这辈子会有什么爱情。所以那层膜,对她而言,从来就没什么意义,虽然并不想失去,但失去了,她也不会觉得该有任何的改变! 是的!她就是这样一个奇葩! 所以,刚刚,她并没有让他付钱的打算跟意识,倒不是她清高,而是习惯。 可这一刻,心里却莫名有些酸涩的味道。 又挑了几身贴身的衣物,还买了个包包,两人便打算送回车子里再去吃饭,手里全是奢侈品,虽然不是自己用不起的,但这会儿,元沁心情竟莫名的沉重,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当然,她更没有一般女人收到礼物的喜悦,更多的,是平静,或是沉郁。 “哇~” 直至一阵惊艳的低呼声传来,才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不约而同地止步,简封侯这才发现擦肩的男人目光齐刷刷地全在他身后,百分百的回头率。 侧身,看了下身后一步之遥的元沁,此时长发披散,眉目轻垂,一身修身的性感着装,呆萌无辜,若有所思,却是艳而不俗,卓而不妖,宛若天使与魔鬼最完美的结合。 心情大好,抬手,简封侯一把掬过了她。 “嗯?” 身份的缘故,本能地,元沁撑手隔开了两人的距离,转而,腰部的桎梏却更紧了,又一片火热的目光袭来:“喔~呼~” 垂眸,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扎眼的装扮,许是刚刚为了配合他的西装,不自觉地也选了身私下不常穿的靓搭。 暗暗挣扎了几次未果,元沁便悻悻地收回了手:‘算了,她这种不是凑数就是当背景的小角色,估计也没人留意!’ ------------ 011 侯爷养她 第一回合,完胜! 拥着她,简封侯惬意无比,选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餐厅。餐桌上,他优雅地切着羊排,对面,元沁却是两颊满满,塞着米饭,吃着水果,还不时喝上两口西瓜汁,虽不至于狼吞虎咽,那架势,也绝对称不上好看。 翻搅着咖啡,轻抿了口,简封侯岑然高贵的目光顺着她手中的西瓜汁落在了一边亮红色的小包上,透出几许莫名的笑意: ‘倒不失为个率性的女孩子!’ 见她似乎吃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红红?” “啊?” 慢半拍的反应,以至于元沁的嗓音明细怪异的扭曲拔高,她也很清楚地看到对面男人的眉头拧了下。 干笑着,她端起果汁抿了口:“抱歉,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有些…不太习惯!”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进入角色。 苏丹红,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每次,只有她做真正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她才会用这个名字。 ‘苏’是她母亲的姓氏,父母离异后,她的母亲,希望她此生过得平安风顺,红红火火,便给她选了‘苏彤’这个名字,可惜还没来得及改户口本,她的母亲就因病离世了,而她认为这么温柔美好的名字,用在她身上糟蹋了,也根本不适合她! 这是她母亲给她起的名字,留给她最后的记忆,她绝不可以玷污。所以当她回到父亲身边,她是桑元沁,或是苏丹红,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如此亲昵的唤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一种奇妙的感觉突然在元沁心头悄然滋生。 未置可否,简封侯继续道:“嗯!你很喜欢红色?” “红火的颜色,谁不喜欢?”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畔,元沁嫣然一笑:“我是爱吃西瓜!” 她点西瓜饮,总不至于因为颜色吧! 想着,元沁都觉得好笑,端起,灌了两口,又叉着水果开始大快朵颐! “呵呵,对了,你做什么工作的?”状似随口一问,简封侯却都是意有所图。 “侯爷这是要查户口?” 不愿多谈,双手撑着下巴,元沁还故作姿态地抛了个媚眼:“如果我说自己无业,侯爷可要考虑…养着我?” 刚刚还觉得她气质不俗,一个动作,近乎瞬间就将简封侯对她的认知全都打上了‘问号’。 “看你的表现!” 居然没拒绝? 元沁略惊诧,转而收回了手:“明晚,东方皇城我有节目,侯爷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捧个场!” 猛不丁地想起初见时她的模样,简封侯顿时了悟:‘节目?她是舞娘?!’ 心底有些失落,他还是点了头:“嗯!” 怕过犹不及,简封侯没再继续,两人又吃了些,才起身。出了门,元沁陡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裙子太贴身,又吃太多,以致于圆滚滚的小肚子直直凸了出来。 职业习惯,禀着呼吸,时不时地她就会停下,揉压两下。期初,简封侯并未留意,等她第N次大吐气揉捶的时候,他顿时忍不住狂然大笑。 ------------ 012 偶遇,躲不过初恋的伤 “哈哈!” 笑容恣意,抬手,简封侯揉了下她的秀发,情绪甚少外漏,第一次,他却被一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就愉悦了。 万千大写的‘尴尬’再度眼前飘过,抿唇,元沁脸色绯红:‘哎,又丢人了!’ 仰头,却再度迷醉在了阳光下那天神般伟岸的身姿跟凌厉的男色之上。 “走吧!带你去消消食!” 等元沁再度回神的时候,两人已经进了超市,眼角的余光不时扫过身侧高大的身影,心头又一阵‘小鹿乱撞’个不停。 真是中邪了!青春期都过了十万八千里了,她居然也会犯花痴? 超市里,元沁近乎一路沉默,而简封侯,则是随手挑日用品。 “会做饭吗?” 蓦然回神,元沁点头,思绪却略也呆滞:“嗯!” 转而便见他拿了些新鲜的蔬菜扔进了购物车,跟在他的身后,宽厚的背影,满满的车子,突然间,元沁心头却堵满了酸涩。 一路都是满腹心思的浑浑噩噩,走出的时候,她却只拿了几包平时自己连碰都不敢碰的薯片。 出了超市,元沁也是两手空空地跟在简封侯的身后侧,心里突然竟是少有的幸福。 ‘好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念头才刚刚滋生,简封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元沁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见他拎着便利袋侧向了一边,元沁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才停下来等他。 呆呆地看了她片刻,百无聊赖,不经意间一个侧目,一道熟悉的身影陡然进入视野: ‘安影川?’ 慵懒的背影,雕刻的侧颜,棕色的短发,右耳单只骑士盾牌的黑色钛钢耳钉,跟左手小指同款的尾戒,记忆里熟悉的一切…是他吗? 脚下像长了意识,转身她便追撵了上去。 休息椅侧,却见他跟一个身着黑色长款T恤、带着黑色帽子的长腿美女正旁若无人的甜蜜热吻,而此时,他的手中同样拎着超市的便利袋跟大大小小几个时尚购物袋,而女人小鸟依人,一手揽在他的腰间,一手拎着一瓶矿泉水。 虽然看不清女人的样貌,大约却看得出来应该是个美女,起码身条十分正。 男人的脸看清了,往事却也一股脑地涌上了心头。 初中相识,高中他便带她翘课,食堂里,他帮她买饭;体育场上,他为她斗殴;草坪上,他肆意就夺了她的初吻;夜里的郊外,摩托车上,更是不止一次,他载她狂飙;他教她喝酒,教她划拳,教她打球,带她出去疯玩… 校园里疯传,她是他的影子,她是他的心! 可是,这样的一幕,曾经,她就不止一次见到! 苦笑了下,元沁侧转了身躯,脚下一动,却又是一震,泪水瞬间就涌满了眼眶。 而前方,似有所感,安影川回眸还逡巡了片刻,目光甚至扫过她的侧背影还停留了两秒,却很快便抬脚离开,消失一方。 咫尺天涯的错过,往往是人生最痛的无奈。 简封侯上前,看到地就是这样无比悲伤的一幕—— ------------ 013 错把戏言当誓言(1) 元沁站在半路中,隔着一定的距离,目光却直直盯着一家手工蛋糕店,泫然欲泣。 顺着她的目光,他便看到了销售柜上一个透明的生日蛋糕盒,里面是两层的奶油蛋糕,很漂亮,手工精致,还插着几个字母,一看就是定制款。 “怎么了?”怎么还一副委屈的样子,该不会今天是她生日吧! 抽了抽鼻子,元沁收回了目光,笑了笑,眼眶却掩不住通红:“没有,我们走吧!” 回到家,简封侯又接了几个电话,一番忙碌。 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元沁也抽空看了看手机,转而便拆了一包薯片,闷闷地吃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简封侯又出去了一次,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他的手中便拎了一个蛋糕。 望着桌子上那硕大的双层蛋糕,梦幻一般的美丽,边角还有两个造型独特的芭比公主,跟她刚刚看到的近乎一模一样,上面写着鲜艳的‘红’字,还插着两个迷你小花片,写着‘快乐’,元沁的泪潸然而下: “这是?” “看你好像很喜欢,就帮你订了一个!今天真是你生日?” 桃李的面孔梨花带雨,元沁一度哽咽:“不,不是我生日,却是我特别特别想要的时候…”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的脑子里却再度闪现出昨日欢声笑语的场景… 昨天,是她母亲十周年的祭日,可是她的家里,却在办着一场盛大的party,那刺目的奶油蛋糕,足足有六层,曾经,她每个生日都无比向往的,可是她跟母亲在一起生活的十四年里,她只吃过一次,因为她们的日子很艰难,即便是个生日蛋糕,对她们也是奢侈的负担。 那是她跟母亲最难忘的回忆!她记得她看上的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芭比公主造型的蛋糕,可是最后,买的,却还是一个最小最便宜的奶油蛋糕,每天一块,她整整吃了一周。 即便如是,依然刻骨铭心! 母亲说,等她考上大学的时候,就给她买最大最喜欢的那个! 她一直记得! 所以,昨天一幕,勾起了她太多的心酸,她痛,痛得无以复加,才去了东方皇城。 母亲已经离开十年了,除了前三年,而后每年的祭日,她几乎都会选择一袭红衣,因为母亲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看到她出嫁,所以这天,她都会想要穿一身红色的衣服,没想到,居然是在昨天,她完成了一个女孩到女人的蜕变,更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是他给她买了这样一个蛋糕! ‘想要,怎么不说?又不贵,却感动成这般?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斜了她一眼,简封侯却掏出了蜡烛:“要许个愿吗?” “许了,就能实现吗?”愿望这种东西,都是骗鬼的! 淡淡的嗓音,无尽的哀伤,见她面脸泪痕,肩膀微抽,望向他的眸子却迷茫的像个孩子,充满渴望。 唇角一勾,简封侯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滴,淡淡的嘲弄一闪而逝:“说吧!力所能及,我会帮你达成一个心愿!” ------------ 014 错把戏言当誓言(2) 女人,果然都是虚伪的动物! 演了这么久的戏,他这句话,怕才是最终的目的吧!既是敢碰她,他原本也没打算空手,区别,无外乎钱多钱少而已! 她给了他美好,又如此干净,出点血,他也是愿意的!豪宅,名车,珠宝,只要她开口! “心愿?” 这辈子,她好像真没什么心愿!人生过到她这个份上,也够可悲的! 嘟囔着,做梦一般,元沁也是若有所思,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面前的蛋糕之上: “什么…都可以吗?” 再度开口,简封侯的口吻少了些温度:“当然!” 终归,多纯的女人也免不了庸俗。 直勾勾地盯着蛋糕,元沁道:“这个蛋糕,我想专属!” “什么?” 当头一棒,简封侯的嗓音却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她在故弄什么玄虚还是他理解错了? “这个蛋糕,我很喜欢,我想专属!可以答应我,以后,不再买同款同样的蛋糕送给别人吗?” 这个蛋糕,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与梦想。 晶莹的泪珠眼眶里打转,却没再落下。 诧异地看了她两秒,简封侯提点地问道:“确定?我可只答应你一个心愿!哪怕你现在想要脚下的这幢豪宅,我都会满足你!” 言下之意,要她慎重! 此时,元沁已经完全陷在了一条筋的思绪中,目光定在那一红一蓝的芭比公主的装饰上,已经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一刻给她的感觉更震撼了,不住地点头,她也很执着: “可以吗?” 抬手,简封侯已经点上了蜡烛,绕到她背后轻轻环住了她:“当然!吹灭,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如是说着,他还是禁不住低头又看了她两眼:‘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她不知道,他的话,说一不二的吗?’ 双手合十,很虔诚地许了这个愿望,元沁吹灭蜡烛,一颗斗大的泪珠却悄然滴落,瞬间消失无踪,而她的唇角,却扬起了烟花般灿烂的笑意: “谢谢!” 回眸一笑,俊美的脸庞映入眼底,第一次,元沁突然有种被宠溺的错觉。 一眼,唇角的笑意越发明媚。 原本,什么所谓的七日之约,昨夜醒来后的妥协,她心里是不承认不甘愿的,她会留下,更多的是,虚与委蛇,想要拿回他手中的所谓的‘自拍’而已。 可这一刻,她突然想作真正‘苏丹红’,在这个有限的角落里,真实绽放,哪怕仅有一刹。 不管约定的真假,不论他是谁,惟愿,这一刻的美好,镌刻永远的回忆,足矣! 切了一小块蛋糕,元沁也吃了一口,转而又叉了一小块递到了身后:“吃了我的蛋糕,就要时刻记住我的心愿,哪怕我看不到,也不可以食言喔!” “好!” 感染了她的喜悦,低头,简封侯接了过来,定在她身上审视的目光不自觉地却已经认真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发自她内心的高兴,却终归忘了把这轻飘的约定放在心上。 拥着她,只觉得她很美好,像个单纯的孩子,惹人心怜。 ------------ 015 陷入他的柔情 这一晚,因为体恤,简封侯并没有碰她,两人相拥而眠,元沁难得做了一场美梦,睡得很沉。 隔天,清晨的阳光穿透曼帘洒落点点的光芒,睁开眼,周遭异样的暖热似乎瞬间就直抵了心扉,长长的睫毛眨动着,纤纤的玉指隔空轻轻描绘了下他风扬的眉峰,转而,小巧的脑袋便轻轻地往他怀中蹭了蹭: 原来她也会贪恋一个依靠,想要一点温暖! 第一次,桑元沁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柔弱,想要呵护! 闭了闭眸子,浓长的睫毛掩去了一闪而逝的脆弱。 等她再睁开眼,一张放大的俊颜突然盛满瞳孔:“啊!” “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沙哑的嗓音,喷火的热度,元沁这才发现自己的小手画拨的位置竟然是他的身前,此时领口大开,肌理分明的胸膛,性感的线条隐隐,闪着力的光泽。 她能说‘不是故意’的吗? 编贝的玉齿轻咬着唇瓣,衬着发红的小脸,阳光下,宛如玫瑰初绽,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眸光一个交汇,吞噬的吻重重落了下来,颇有狂风席卷之势。 翻身,元沁快速扯过被角裹住了自己,缩了缩脖子,软语求饶道:“侯爷…还…还疼…” 身体明显还是没有缓过劲儿来的不舒服,撒娇的话脱口而出,可私心里,她倒是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某人手里拿捏着制胜的法宝! 出乎意料地,他侵略的气焰近乎瞬间就收敛了大半。 心头一颤,简封侯捏了捏她的小脸,心软了几分:“下次,可不会这般好运气了!” 一个小小的举动,甚至谈不上温柔体贴,却在元沁心头深深扎了根。 简封侯起身进了浴室,元沁却是将自己的手机,关了机。 他的手机就放在一边,她看到了,这一次,她没有碰。 洗漱完毕,换了身休闲的家居服,元沁简单准备了点早餐,看家里居然有咖啡,她还好心情的煮了一杯。 吃着她做的鸡蛋饼,简封侯食欲大振:“手艺不错!” “谢谢夸奖!” 嫣然一笑,轻抿了口咖啡,见气氛不错,也不掩饰意图,元沁顺势道:“那不知侯爷可否删一张自拍以资奖励?” 噗嗤一声,简封侯差点没将口中的咖啡喷出去:‘小傻瓜!’ 猛不丁地,突然想起那日身下,她百依百顺、任他予取予求的妖冶画面,喉头一阵莫名的燥热: 看她出入夜店、装扮火辣,腰间还纹着朵坏女人标签的黑玫瑰,没想到人这么天真,不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竟然连他床上哄她骗她的话,也当金科玉律,信以为真!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个定睛,认真的眸光无意间就迷失在了她桃色的姿容中:“可以!不过,是以晚上的标准,一次,一张!” 拿起葱花蛋饼,简封侯眯着眸子,轻咬了一口:“这个,是利息!” 色胚! 瞪着他,忿忿地磨了磨牙,元沁也只能叹了长长一口气,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 016 安排侯爷相亲外甥女? 起身,简封侯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妈,是我!” “不是说回来了吗?怎么都没见到人?就知道在外面鬼混!” “桃之啊,都有对象了!” “…这侄女的婚事都提上日程了,你这个当人家叔叔的,还好意思单着?也不知道赶紧回来,给把把关!” 电话里,母亲机絮絮叨叨的嗓音连篇轰炸,一如往昔老生常谈,揉着眉心,半天,简封侯竟没插上嘴。 “下周能回来吗?有空,回家吃个饭吧!” 母亲的嗓音再度响起,简封侯才淡淡扯了下唇角:“嗯,过两天回去!” 母亲这是想他了吧! 挂了电话,攥着手机,简封侯一阵心痛如绞:‘如果母亲知道他被人暗算…’ 不!他绝对不能有事! 转身,简封侯脸上一片阴霾的落寞,回到餐厅,却见,餐桌上,只剩下他的咖啡,一边,元沁正在洗碗,看到他回来,回眸便喊了声: “早餐冷了,微波炉里,给你热了下!” 望着那窈窕的背影,颇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架势,瞬间,简封侯明显呆愣了下,脑子里想起了母亲刚刚那番渴望他尽快成家的长篇大论。 这就是有个家、知冷知热的感觉吗? 有那么一瞬间,简封侯当真是动了些念头的!但也仅是刹那,很快,就淹没在了残酷的现状里。 他不喜欢女人这种麻烦的动物,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允许! 换言之,碰她,是意外,也是冒了风险的! 可是,潜意识里,对这风花雪月的短暂邂逅,他似乎也并不排斥,甚至突然间有种想要体验一下‘成家’的感觉! 缓步上前,简封侯下颌抵在她的肩侧,自背后缓缓抱住了她。 “嗯,别闹!看,差点摔了杯子,影响我工作!”手肘推了推他,元沁也少有的温柔: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快去吧!我还等着洗碗呢!” 这一天,两人哪里都没去,晚上的时候,一起去了东方皇城。 进门,简封侯去了吧台,而元沁,转向了后台换衣服。九点刚过半,台上的灯光一暗一明,三个惹火的美女如妖姬降临,已经摆着性感的Pose站在在了各自的点位。 顿时,台下一片欢呼。 钢管舞? 台中为首的元沁,一身银白色亮片修身裙装,还戴着半张荧光闪闪的银色面具,腰腹处,那一朵标识的黑玫瑰也闪着点点的光芒,在两个黑衣女伴舞的映衬下,众星捧月地突出,如同午夜的精灵,神秘魅惑! 周遭喧嚣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轻晃着手中的红酒,目光一眨不眨,简封侯的唇角微敛,略感不舒服。 *** 此时,简家的豪宅里,一场家宴也刚刚结束,沙发上,简老太太吃着宵夜,满目笑容,另一边,简桃之划着手机的手骤然一顿: “我未来婆家的外甥女?介绍给…四叔?奶奶,是那个…舒心晴吗?” 这要成了,那她以后是该叫‘四叔’还是叫‘表妹夫’?这辈分,岂不全乱套了? ------------ 017 阴差阳错,相中 姚家的外甥女?! 说起这个,简桃之倒是还真有点印象,那次,她跟姚青华回家吃饭,她正巧去送东西,她记得两人说过话,她一口一个‘姑妈’喊着。跟她年纪相仿,貌似比她还小几个月吧! 奶奶口中的‘外甥女’是她吗?让她做她的‘四婶’?虽然她长得也不差,但配她样样顶尖、清贵出尘的‘四叔’,总觉得还是高攀了! 放下汤碗,简老太太好奇中又掺杂了些许的疑惑:“舒心晴?怎么,你知道她?” 她怎么记得姚母说的是‘沁儿’!晴儿,沁儿,名字倒是有点像,难道刚刚她太过高兴,以致于没太听清楚? “快!说来听听!” “我去姚家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长得中规中矩,也还算漂亮,说话柔声细语地,看着教养倒是不错。听圈里一个朋友也提过两次,家境富裕,好像也有点才华,小家碧玉的感觉,配四叔,感觉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而且,年纪跟我差不多,这以后,关系会不会有点乱?” 也会尴尬吧! 一听,老太太却是那个心花怒放: ‘倒是跟姚母说得差不多!要不是她接了个电话又赶着回家,她该多问问!原本,她是有两儿两女的,可惜大儿子出了意外,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幸亏,当年高龄怀孕,发现的晚,留下了这个小儿子,要不,现在简家断后,简氏估计早就没落了。’ 娶妻娶贤,而且年轻,还能多生养!小家碧玉型地,温柔乖巧,最适合了! 当即,她便点头道:“这有什么?你论你的,你四叔论你四叔的!难道还要你四叔去找个大龄成熟的中年妇女,我可不答应!知根知底,亲上加亲,好!” “嘻嘻,我是觉得四叔…该配最好的!” 其实,她更想说,她们讨论的多热乎、多满意都没用,四叔若不答应,天仙也白搭!四叔若喜欢,估计,中年妇女也照样进门! 谁不知道,她家四叔,可是人称‘侯爷’,而且是‘疯子侯爷’,做事不止霸道惯了,而且还正邪不论,说不讲理,就不讲理! 简桃之一句话,却哄得老人家越发眉开眼笑:的确,她的儿子,是最棒的! “嗯,八字还没一撇,终归还是得他点头!等这次回来,先问问他的意思!有空,你也多打听打听,别有什么隐疾,人好,品行最重要,家世样貌什么地,过得去就行!合适,就让你四叔抽空见见…” “知道了,奶奶!时间不早了,我扶您回房早点休息吧!您也累了一天了!”起身,简桃之扶起了老人家。 “还是我孙女最乖了!” *** 此时,东方皇城夜总会里,简封侯目光涔涔地,穿过层层跃跃欲试的人群,望着中央的舞台,已经阴沉地滴水。 此时,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眸光空中撞击,元沁瞬间笑靥如花,小手偷偷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转而快速走了下来,一路目不斜视—— ------------ 018 热恋之夜店紫玫瑰 “侯爷!” 近乎一路小跑,桑元沁眼底的急切与喜悦无从掩饰,偏偏同时,另一道嗓音也从前方响起: “嗨,小…”小舅舅! 一步之遥,两人不约而同地刹住了步子,抬眸,见对面是个西装革履、颇为潇洒贵气的公子哥,而自己一身略显低俗的装扮,还跑得有些喘,简直大写的‘投怀送抱’啊! 翻搅了下小手,元沁尴尬地撩了下头发。 对面,叶咖嘴角的笑意停滞,也明显愣了下。 此时,简封侯却是微微侧身,眸光示意地淡淡一扫,如同召唤,元沁鬼使神差地迎了上来,下一秒,长臂一伸,她便被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简封侯坐的是高脚椅,手自然地就圈在了她的腰间,姿态慵懒而享受,而元沁无力着点,身体的大半都靠他支撑,近乎半坐在他腿上,依赖而亲密。 直勾勾地盯着,叶咖的眼珠子差点没整个掉出来: ‘简封侯一个人出现在吧台边已经够稀奇了,现在他居然还抱着一个女人?而且是个浓妆艳抹、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名媛闺秀的女人!这还是他家那个眼高于顶,视女人为无物到能被想歪、愁坏老祖宗的小舅舅吗?这不是他最厌恶的类型吗?什么时候,这种女人居然也能入得他的法眼、还有成为入幕之宾的架势?’ 整个脑袋都炸开了锅,叶咖眨了又眨,完全不能置信! 根本就没搭理他,径自倒了一杯红酒,简封侯却是递给了怀中的女人! 当头,又一颗炸弹掉落的感觉,嘴巴大张,叶咖整个蒙圈了,爬向一边高脚椅的姿势,都有些像是在放慢动作: “我眼睛…没问题吧?!” 白了他一眼,简封侯才推了一个空杯跟酒瓶过去,顿了下,才道:“去看眼科!” “咳咳——” 刚灌了一口酒,想压压惊,一句话,叶咖差点没被呛了个半死:“侯爷还是一样的毒舌!不给我介绍下?” 心底好奇的因子简直像是醇酒发酵,从里往外咕咕地冒着泡,叶咖审视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了元沁微侧的半张脸上,慢慢聚焦: “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为什么他觉得似曾相识地眼熟? 看了他一眼,元沁淡淡一笑,眼角扫向简封侯的余光却分外娇俏:“果然,我的脸太大众化了!” 言下之意,他认错人了! “这种搭讪,过时了!” 截过话头,简封侯也斜了叶咖一眼,压根没有为两人引荐的意思,心底突然有股强烈的冲动,他不想让别的男人认识她,哪怕是自己的亲外甥也一样。 “喂!我说…”这两人,简直! 此时,又一道嗓音传来:“侯爷,您的花!” “嗯!” 简封侯眼神一动,服务生倒很是伶俐地抬手就把花束捧到了元沁面前。 是一捧紫色的玫瑰! 大跌眼镜,不止叶咖,元沁的目光瞬间也直了:“给我的?” 双手抱过,她并不是第一次收到花,无法言喻的狂喜却瞬间淹没了心田! ------------ 019 专坑外甥的侯爷 第一次,元沁有种被‘真心’撞晕了的错觉,人生第一捧紫玫瑰,也像是一颗沉重得无法阻击的石子,坠落了心湖,霎时激起千层涟漪: “谢谢!” 同样无法思考地,还有对面端着酒杯却生生卡在了半空的叶咖,好看的唇角再度呈现惊愕地成圈。 完全无视,一路淡定的简封侯却连目光都没施舍给他一个,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人: “还跳吗?” 呃? 一时没意会过来,停了两秒,确定他是在问跳舞的事儿,元沁摇了摇头。 “那走吧!” 起身,简封侯也顺势推起了她,侧身,想起什么地,终于目标明确地回眸看了一眼: “记得买单!” 霸道地完全不容置喙! “哎——”小舅舅! 抬手,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眼,叶咖气得面红耳赤,一阵吹胡子瞪眼,懵得不要不要的: ‘靠!什么情况?他是跑过来是为给他买单的吗?!’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家小舅舅是玩玩?中邪了?还是转性了? 满肚子的问号,等他回神,两人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举杯,气呼呼地,叶咖一饮而尽,低头,又一阵狂吐血: ‘96年的罗曼尼康帝?这少说也要十几万吧!这么坑外甥,他也好意思?’ *** 元沁跟简封侯走出的时候,空气微凉,隐隐地带着雨气,地上,也略现湿润。 抱着花,跟在简封侯的身后,元沁却半点都感觉不到冷,门口到车位有一点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微微错开,走得也并不快。 路上,没什么言语,但元沁的唇角都是合不拢地,眼角的余光每每落在身侧,她都从心里往外溢着蜜糖。 跳了这么多年的舞,走过无数次的路,这一次,元沁走得最开心。 脚下几次打滑,微微又一个踉跄,元沁的手不自觉地就扯住了简封侯后侧的衣摆,而后一路亦步亦趋。 简封侯感觉到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身上那异样的力道,还是让他眉头不自觉地轻蹙了下。 走到半路,雨势渐大,元沁一路打滑,明显的狼狈,拽着他的力道也是忽轻忽重,可她另一只手始终紧紧抱着花束,没用花束遮雨,反倒有些用身体挡花的架势。 简封侯回身,看到地就是她踩着恨天高打滑到扭曲的姿态,跟这副凄惨却又有些惹人怜的模样,眸光一垂,禁不住轻嗤了声: “傻!” 见雨势见大,她又瑟缩着身子,还衣着稀少,退下外套,简封侯就披到了她的身上: “下次,你可以踩高跷了!” 走路都别扭的鞋子,真不知道穿来干嘛! 身体突然暖暖地,即便别训斥了,元沁未知可否,嘴角还挂满了笑意。 看了她一眼,简封侯只觉得:更傻了! 因为地上有水,即便简封侯开始楼扶着她,她的高跟鞋也很不利落,强行跟着他的步伐,元沁明显越走越痛苦,头一低,禁不住又一个闷哼。 下一秒,脚下却骤然一空—— ------------ 020 所有柔情只为你(1) “我可以…自己走!” 开口,元沁羞红了脸颊,心,也一阵砰砰乱跳! “要我陪你在这儿淋雨?!” 微扬的嗓音,低沉的轻斥,一句话,元沁的眸光都柔和了起来。 安心地靠在他的肩头,怀中还紧紧地抱着那束花,目光锁定在他俊逸的侧颜之上,完全无视周遭的窸窣羡慕,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一个人填满。 一种无法言喻地被疼惜、被呵护、被宠爱的感觉瞬间侵蚀骨髓,以风雨雷霆之势击溃了她心头坚固的冰封。 短短一路,不管他是有心无意,元沁整个心思却全都凌乱了。 很快地,两人便回到了车上,元沁只是头发湿了些,而简封侯的身上明显留下了斑斑痕迹,却如风雨洗礼后的泰山,越发高大巍峨! 抽过纸巾,元沁想都没想,很自然地就先拭向了他额际,一下一下,无比温柔。 眸光一顿,简封侯也愣了下,不期然的动作,却走了他的心。 他没说话,元沁也没觉得什么不妥,许久两人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发动车子,两人便回了家。 进门,不及回房,简封侯已经抱住了她,眸光热切缠绵,转而狠狠地吻住了她艳丽如花的唇… 狂风席卷的结果,往往都是按捺不住地轰轰烈烈。 这一次,元沁没有丝毫的不愿与拒绝。 夜色渐浓,窗外,似有小雨淅沥,断断续续,竟也下了一整夜。 … 这个夜晚,像是那突来的风雨,悄无声息却又措手不及,无形中,也幻化了一样不能遗忘的绚丽彩虹,停驻在了两人的心间。 *** 隔天,简封侯醒来的时候,除了身体臂膀的酸麻,最为清晰的,便是臂弯间的那一抹蜷缩的温热,依赖静谧,像是酣睡的婴孩,无比的美好。 指尖抚过她柔软的发丝,心头一股甜蜜漾过,转而便是浓浓的失落。 ‘这种感觉,似乎还不赖!’ 以往,女人,并不在他的计划,三十五岁前,他根本不打算成家,可现在,他突然竟有点渴望了。 也许,是到了该寻觅一个合适的女人的时候了! 偏偏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天时地利人和都不沾!他的身体,不知道还有没有那天?终归,过不了眼前这关,什么都是浮云! 女人,他唾手可得!他想要的,却是一个爱人! 可惜—— 目光落在身侧,简封侯轻轻叹了口气,转而掏出了一支烟,点了上去。 她,本就是个意外!如果不计长久,如果明天真得渺茫…他休息的这几天,她,的确不失为美丽。用她、用几天尝个爱情梦,至少,不管未来如何,他应该不会后悔或者遗憾才是! 原本就是一场风花雪月!他总不会亏待了她! 目光再度落回,简封侯已经打定了主意,掐了烟头,低头,在她发梢落下轻柔一吻: ‘算你走运!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缱绻相拥,两人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小雨,不止改变了两人的心思,也扭转了彼此的命运! ------------ 021 所有柔情只为你(2) 心境各异,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敞开了心扉。 醒来,两人却在床上腻歪了半天,同样地,还是元沁起来准备的早餐,简单的粥跟小菜,丰盛更温馨。 一餐饭,两人没怎么交流,只是时不时地,会对望上一眼,一个含羞如花,一个淡笑如风,吃完,元沁也很自觉地包揽所有的家务,而简封侯,虽未动手,却也未曾离开,一度,竟望着她勤快利落的背景,发呆了许久。 ‘看她熟稔的架势,显然是习惯了这等粗活,不是个娇滴的人,家境想必也不怎么样!’ 暗自评估着,简封侯心头竟莫名地闪过了几许淡淡的遗憾:也是!稍微有点学识家境地,怎么会沦落到夜店去卖弄风骚?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想起什么地,心口又是一阵堵塞! 他果然是中邪了!居然会把她往‘简家当家主母’的身份上卡?美色,终归不能长久,这样的条件,不适合站在他的身边,也决然是进不了简家的门的!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思,掏出手机,简封侯转身往门外走去。 同时,元沁也回转了身躯,目光却遗失在了门口处那逐渐消失的修长背影上: ‘他神情淡漠,气质不俗,言行举止间低调的霸气流露,又这般忙碌…想来,能被尊称为侯爷,也不该是一般的男人!’ 此生就没奢望过爱情,能跟这样的男人有段露水姻缘,她已经是烧了高香、该感天谢地了吧!为什么突然间,她会有心酸的感觉? 因为咫尺天涯,却不能长久吗? 一个激灵,元沁也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对男人产生这样的念头? 脑海中模糊的画面闪过,她的脸色也瞬间一片煞白。 慌乱地一个扭身,突然,砰得一声,手中的盘子落了地,心如瓷片,破碎纷飞。 蹲下,她便快速捡拾了起来。 猛不丁地刺痛,指尖一道长长的血痕,红得刺目。 望着,元沁再度呆住了,半天一动没动。 再度折回,简封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怎么了?流血了?” 绕开地上的碎片,简封侯一把拉起了她的手腕:“怎么这么不小心?” 拉到水边,帮她冲洗了下,一气呵成地,简封侯抽了纸巾帮她按擦了下:“还好,伤口不深!别洗了——” 看着被他按住的指尖,元沁又呆了两秒,伴随着一阵心绞的痛楚,她却淡淡扯出了一抹笑意: “没事,刚刚…走了下神!” 虽是意外,遇到他,总不算太坏,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吧!她该知足! 看她傻呵呵地,简封侯直接拉着她回了房:“有点事,一会儿要出去趟,大概下午回来!乖乖在家等我!” “喔~” 穿好外套,简封侯回身,扣着她的腰肢,捏了捏她的脸颊:“不会跑了吧?!” “我不敢!”她也没想跑!不想跑! 想起什么,简封侯笑着点了点头:“嗯,要捎什么东西吗?” “…嗯,铁丝!” 什么?! ------------ 022 所有柔情只为你(3) 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简封侯明显愣了两秒。 眼角的余光扫过桌上的那捧玫瑰花束,元沁笑眯了眸子:“给我带点细软的铁丝,佳人自有妙用!” 眉目娇俏,宛若花开,情不自禁地,简封侯也笑了下:“好!” 即便知道豪宅的具体地址,简封侯还体贴到给她留了些现金,元沁却并没有出门的打算。也许是职业习惯,闲暇的时候,她更多的就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闷着。 生活里,她是个安静到喜欢寂寞的女人! 这一天,她没有开手机,没有碰电脑,除了收拾卧房,准备餐饭,更多的,就是在房间里望着那捧紫玫瑰发呆。 简封侯回来的时候,就见元沁半盘腿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腿上放着一本书,大约是沙发里太过恣意的窝趟过,头发微乱,宽松的衣服一侧的领口也斜下了肩头,样子并不唯美,却非常的生活。 听到动静,元沁抬眸看了看他:“你回来了?” “嗯!” 没想到她还真这么乖,上前,简封侯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而后退下西装外套,走向了一边的衣架。 刚想问她‘铁丝是否合适’,一回眸,却见她拎着一个鸡翅已经啃得不亦乐乎。 回身,简封侯脸色微样:“洗手了吗?” 原本是怕她中午没吃好,回来的时候,正好在快餐店门前停了下,他才顺道买了点汉堡小吃。 倒是没见过女人吃这种增肥的垃圾食品吃得这么大快朵颐的!想来,特意替她多买的两个‘煮玉米’,也是多余的! 嫌弃的表情一览无余,元沁咂巴了下小嘴,糯糯地回了句:“那个,吃完…洗!”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再说,她的手又没怎么碰到?事多,矫情! 心里嘀咕着,元沁打死不承认自己刚刚是看到香酥的鸡肉,馋过了! 看他没再吱声,低头,她很开心地继续啃,动作声响都稍微文雅了一些。 简封侯过来的时候,元沁刚好啃完,瞄着他,赶紧抽了纸巾擦了擦手。 坐下,随手拿过她翻的那本杂志,出乎意料地,简封侯的目光直接埋进了书本。 双腿交叠,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翻书的动作,都像是演练了千百次般,优雅无比,元沁眼底无数红心蹭蹭往外滚: ‘他的风度、贵气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当真做什么,都美得像画!’ 看了他三秒,见他没反应,似乎很认真地在看书,转身,元沁一路小跑去洗了个手,还特意多打了几遍香喷喷的洗手液,而后才跑出来。 见他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隔着一定距离坐下,抱过袋子翻着,元沁还示意地甩了几次手,想让那香味飘散,而后,又拿出一盒,继续开吃。 沙发一角,简封侯随意翻看着没营养的广告杂志,眼角的余光始终不曾收敛,另一边,小老鼠一般的某人,小口小口地蠕动着腮帮,享受地眸子都眯了起来。 ------------ 023 所有柔情只为你(4) 等元沁意识过来的时候,这一餐,吃得已经有些伤了:果然,再好的东西,也会有腻的时候。 起身,她便收拾了起来。也许儿时贫苦的经历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她没有丝毫浪费的习惯,剩下的,微凉,多少,她都拿去了厨房。 回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把大大的剪刀。 很认真地又去洗了次手,她才把那捧玫瑰抱了过来,半跪在茶几旁,很认真地修剪了起来。 此时,简封侯还在回微信,不时轻微的‘嘀嘀’声,抬眸,便见她在修剪玫瑰,长短不一,还一一间隔倒着缠挂在了铁丝上,落错有致地排成了一排。 ‘这是做什么?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好歹,他是知道这铁丝的用途了!要不,他都要怀疑她要这东西是不是准备勒死他的! 见她每抽出一支玫瑰都十分小心翼翼,整理花苞,都是‘捧着’的姿态,仿佛生怕花瓣掉落一般,分神,他便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很喜欢紫玫瑰?” “嗯!” 扭头,望了他一眼,元沁笑意深长:其实,她喜欢,仅仅是因为这束花是她送的而已! 再美的花,也总会凋零;她的生命中没有多少美好的想要的记忆,这一刻,她想要留住。 可惜,这里没有化学药剂,不能做成永生花,她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做成‘干花’,永远保存,祭奠她生命中的这段特殊。 并不知道她的心思,简封侯自然也从未想过,一束花,对她,对两人的关系,意味着什么。 “我以为你更会喜欢黑玫瑰!可惜,没买到!” 打趣着,言下之意,他当时想送‘黑玫瑰’!私下里,他觉得黑玫瑰更趁她,神秘,美丽,融入夜色,就是妖姬,骨子里带毒,诱人犯罪!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在舞台上热辣奔放的一幕,心头一热,简封侯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 她很美!跳舞的时候,更美! “嘻嘻…” 笑了笑,元沁没接话,虽然她不赞同,但是这样的想法,却让她越发钟爱这束玫瑰!因为玫瑰做成干花,颜色会加深,紫玫瑰等同于黑玫瑰! 此时,简封侯的手机响了,回头,元沁便继续她的工作。 并未起身,他便直接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隐隐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秦小姐客气了…” … “不必!” 竖起耳朵,元沁总觉得像是听到了撒娇的嗓音,心下有些不快,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些: ‘这是女人…循着借口要约他出去?’ 眼角的余光扫过,见他未动,评估着,该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抿了下唇瓣,元沁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起身,她坐回沙发,靠在简封侯的身前,仰头,红唇微撅,手抱在了他的腰间,同样也是一副撒娇争宠的小样,俏丽的姿容,略带赖皮,满脸都写着: ‘我不让你走!’ 缓缓垂眸,简封侯的大脑明显空白了下—— ------------ 024 最后的甜蜜 “侯爷?” 电话里,嗲气的嗓音再度传来,简封侯腾出手,捏了捏元沁的下巴,眼神宠溺,像是抚摸心爱的宠物一般,摸了摸她的头发,才继续接话: “…我还有事,抱歉!” 很快地结束了通话,简封侯刚一转头,出乎意料,一个轻吻竟抢先送了过来,唇间一点,翩然若蝶,却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禁又晃了下神: ‘还从来没有女人敢如此!’ 他一向不喜欢女人近身,也是讨厌投怀送抱的!骨子里,他的确是有些洁癖!换作以往,他肯定是直接丢出去了。 不成想,他竟然没有抵触! 抬手,简封侯捏了捏她的脸颊:“越来越脏!” 暗指她刚吃完东西,言语似嫌弃,却又渗着暖意。元沁自然感觉到了,用力地往他怀中蹭了蹭: “侯爷,我想看电影,晚上出去吃饭,好不好?” 这天晚上,两人真得出去了,元沁选的是一家地道的小餐馆,寥寥数语,简单的一餐,她却也获得了一个信息,他爱吃的一道菜——糖醋排骨! 吃完饭,两人又挽手在路上走了走,电影开场前的几分钟,才去了影院。 气势恢宏的动作片《横扫天下》,元沁看得很认真,却是无语泪流到眼眶通红、几度抽噎,一场电影下来,简封侯大半的时间不是在看她,就是在给她递纸巾。 散场的时候,元沁的情绪十分低落,万全没有进场时的兴奋与愉悦。 简封侯不懂也很是不能理解:‘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原以为她会选择爱情片,如果是爱情片,她的反应还可以理解,偏偏,一切全都脱了轨。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车上,元沁已经睡得各种歪倒,但脸上的悲色、时不时的抽噎依然清晰。 最后,还是简封侯将她抱回房的! 对两人而言,又是不同寻常的一夜!而此时,东方皇城夜总会里,安影川还在苦苦等待、打听那无意间惊鸿一瞥、翩翩起舞的熟悉身姿—— *** 而后接连的几天,两人多是同进同出,不管是去海边看日落,去俱乐部疯狂,去超市小采购,还是窝在家里依偎着享受午后的阳光,都是无比的惬意。 快乐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眨眼已是尽头。 最后的一天,两人都没有出门,话少了许多,气氛更是略显低沉。 沙发上,简封侯翻着手机,百无聊赖。很诧异,天大的CASE都不曾让他动容,这一天,他竟明显心浮气躁。 煮了咖啡,元沁也是极力压抑心头的‘不舍’,终归,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试试我的手艺,可有进步?有没有更合你的口味?” 简封侯是挑剔的,任何东西,只要最好的! 这天,因为在家,她穿着他的衬衫,很随意,长腿沙发上一个交叠,也是风情万种。 浓淡合宜的苦涩,简封侯点头,却是一把将她扯到了怀中,低垂的目光如火山碰撞: “我有些后悔了!” 他把她调教地有些出色了! 金子开始发光,却将不再属于他,这种感觉着实太糟糕! ------------ 025 黄粱一梦,自此陌路 如果这些时日,他分分秒秒全都用来享受她的曼妙,这一刻,他的心境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当真错了!吃不饱,总免不了惦记! “呃?” 没头没脑地,元沁骤然一懵,未及回神,已是风云席卷,思绪凌乱,桃花纷飞。 刹那,她也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其实,这些天,两人看似如胶似漆,躺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但除了最初的两夜,两人还真有些‘发乎情,止乎礼’的味道,他的周身像是裹着一层禁欲的冷漠,所以,偶尔的轻吻拥抱都能让她极致的心情澎湃。 也正是因为这种带着绅士风的不俗气质,更多的时候,都是她主动腻在他的身边,从他的冷然中汲取珍贵的温暖。 那种感觉,让人满足,更让人悸动! 这个下午,简封侯却像是要将曾经所有的缺失一并补回一般,折腾地天昏地暗… 他强势的时候,完全是一面压倒性地,元沁竟然已经有些开始习惯了。 … 等她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幽黑,屋内光线暗淡,窗畔,伟岸的身影依然高大如男神。 捡起衬衣套上,赤着脚走下,元沁自背后缓缓抱住了他,小脸在他宽厚的背上蹭了蹭,闭了下眸子,掩去了依恋,也拂去了忧伤: “你好能折腾,晚饭都过去了呢!” 最后的圆满,她要维持! 不等简封侯回应,她已经收回了手:“我先去做饭!” 浴室里,快速冲洗了下,元沁便出了卧房,回身,简封侯轻晃了下手中的红酒,转而一饮而尽。 这一天,即便很晚,元沁依然把准备的菜色做全了。 不止做了糖醋排骨,清炒的豆角,木耳鸡蛋,主食都不辞辛劳地准备了米饭跟鲜肉虾仁混沌,很丰盛。 简封侯看在眼底,两人还喝了一点红酒。 不知道是不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还是饭菜太过可口,几盘菜,几乎全部见底,明明更像是行刑前最后的晚餐,两个人却一个吃得满意,一个看得开心,不开心的事儿,有志一同地,决口都不提。 吃完饭,元沁依然自觉地洗碗,全程,简封侯都自身后抱着她、腻着她。 短短的任务延长了不止三倍的时间,最后还蔓延出一片极致的火热… 这个短暂中断的夜晚,从厨房再度续接! *** 月落星移,等元沁再度撑开沉重的眼皮,艳阳已经高照,凌乱的床畔,空气已凉,唯有那凹下的枕头,真实地记录着这黄粱一梦。 小手轻抚而过,元沁淡淡扯了下唇角,起身进了浴室。 整理好了一切,将一切复归原位,床头柜上,一张空白支票跟一张手写的电话号码进入了视野。 紧攥着,心突然就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昨晚之初,她已经知道,他手中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照片。 目光一顿,转而,她便将两样同时撕毁,甩进了垃圾桶。 既是黄粱一梦,梦醒,便该形同陌路了。 今日之后,再也不会有‘苏丹红’,她依然是桑元沁,桑家,只会丢人现眼的大小姐! ------------ 026 犯花痴 回到家,元沁把玫瑰花放好,刚开了手机,砰砰的砸门声就响了起来。 “谁啊?” 开门,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就冲了进来:“我的小姑奶奶,你干嘛去了?好不容易替你接几个通告,你还给我闹失踪?你丫的!差点又黄了!” 是她的助理好友兼经纪人唐玉。 “快!快!小祖宗,咱能稍微勤快点吗?这么懒散,我什么时候能把你扶上墙!嗷嗷,赶紧收拾,下午一点!” 劈头盖脸被训斥了一顿,元沁都未及出声,就被催促地推转了身,而某人粗喘着,火急火燎地,自己去倒水了。 “我说姑奶奶,这次可是超级大制作,你一定要认真,合作的还是当红巨星蒙束跟黎雅,肯定独立镜头,还有台词,不是群演,这露脸的机会,太难得…” “一会儿要注意,不要乱说话,乱动作…” “要用心!” 一路上,唐玉嘴巴就没闲着,翻看着剧本,元沁撑着下颌,却是悻悻地,只想翻白眼: ‘不就是递个药碗,喊句‘陛下’嘛,她好歹也是专业院校毕业的,好不?’ 每次都耳提面命! 真不忍心打击她,照经验,侍女嘛,低头是必然,砍词没脸是常态,最后是否出现在荧幕上都是个未知数。 也真是难为她的经纪人了,为她操碎了心。 没办法,这个龙蛇混杂的圈里,不止复杂,最不缺的还就是美女!熬,是必然,是常态,一辈子熬不出头地,也大有人在! 其实,是否出人头地,明星的光环对她,皆是可有可无,只是偶尔,她会觉得亏欠自己的经纪人,比如现在。 很快地,两人便抵达了目的地,剧组报了个道,沟通了下,元沁便被领去了化妆间准备。 倒是没等多少时间,便开始了拍摄。 她的戏份很少,一如往昔,除了站着当背景,就只有一场是走两步、行礼、端药,喊声‘陛下’,而后退出的。 都是很简单的戏份,认真地学了走路的姿势及礼仪的尺度,试了下,沟通好,导演一声令下,元沁眉目轻垂,倒是很快地就进入了状态。 顺利完成了所有的动作,元沁直身正准备缓缓退出,不经意间一个抬眸,软塌上,身着古装的贵气男子轻抚着怀中柔美倚靠女人秀发的画面陡然进入视野,似曾相识的一幕,猛不丁地,元沁脚下就愣住了。 “你在干什么?” 此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个激灵,元沁一把将手中的托盘扔了出去,砰得一声,顷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汇集到了她的身上。 “抱歉!我——” “犯什么花痴?怎么找这么个不专业的?” “又是靠脸上位的?” “尽是添乱!” 阵阵窸窣的响动与责难,许久,一切难堪才终止在了导演的扩声器中:“好了!各就各位,再来一次!” 收敛了心神,总算没再出错,退出,元沁也禁不住叹了口气,暗拧了自己一把: ‘不要再丢人了!过去了!不许再想!’ ------------ 027 简封侯的失常 好在,也不是头一回出状况了。圈里混久了,脸皮自然也练出来了。很快地,元沁已经自我调整着从尴尬中走了出去,径自去换装。 转而,又赶去了另一个摄影棚拍照。 此时,容华国际财团总裁办公室里,简封侯刚开完会回来,也是忙得团团转,签完手中的文件,递给身侧的秘书,他才抬眸: “送杯咖啡进来!” “这是华兴影视股权让渡书跟收购书,你看一下!名气、资源都不算最佳,给我们抵账,有些亏了!剩下的手续,下周差不多能办完!” 开口,苏博递上了一份文件,简封侯却直接放到了一边,抬手,拧了拧眉心:“那得看在谁的手里!红姐那儿,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耸肩,苏博摇了摇头:“这个人,太神秘了!除非她动,否则,就像是不存在!不过我收到一个消息,道上有股势力也在找她,我已经让青子想办法安排人盯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不定就是条路呢! “奥?”这个人,还真是不能小觑! “穷乡僻壤出刁民,经济不景气,剑走偏锋的难免就多!别忘了这个红姐可是个化学天才!据说,她当时会在圈里一夜成名,就是因为阴差阳错地被绑架,差点被灭口!若不是当时她一眼看出了一个配方公式的错误,小命早就没了!后来,那个窝点被警察一锅端了,一行人死的死,判的判,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对她的体貌特征却没什么印象…再后来,她再出手,就是固定渠道出售药品配方了,虽然也带着牟利的成分,但她也不是什么生意什么人都接,而且所作所为,确实也是在为人民谋福利了。她接单的条件,第一条便是生产的百分之五十,要底价微利卖至落后山区,一旦违约,就此终止所有交易。所以,与她合作的,只有一家固定的药厂,几乎是靠她的方子在维持全镇人的就业与生计,自然是当神供着!据说,他们自己的研究室也研究过她的配方,只有一个字,奇!只要把药品给她,她就能分析出成分,用相对廉价的材料加工合成类似的药品,所以这个药厂,所谓的研究实验室就是摆设,通过生产许可的,基本全是出自她之手!只是这个人,有些怪癖,有这种才能,多高薪居然都挖不动,而且,听说,接单的多少,看心情的好坏!总之,有才,就是任性!” 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简封侯唇角浮上一丝兴味:“倒是个有趣的女人!” 他一定会把她挖出来!他倒要看看她有多神! 此时,秘书端了咖啡进来,苏博也把话题转了回来:“华兴那儿,筹拍的剧目,要做些调整吗?” 那一堆乱摊子!计划不少,动的不多! 抬眸,却见简封侯抿着咖啡,眉头只差没拧出墨了。 “怎么,煮过了?”一杯咖啡,也这么嫌弃? 放下杯子,简封侯看了看,总觉得味道不对,却没说什么,径自道:“做个计划上来!” ------------ 028 侯爷相亲? 在家休息了两天,元沁又开始了马不停蹄串剧组、打酱油的日子。 等了整整一个上午,连化妆都算上,也没用上一小时,走下摄影棚的时候,元沁第一次有些蔫蔫地: ‘五年了,这样的日子,真得是她想要的吗?’ 有时候,真觉得‘混吃等死’这个词,真真就是为她诞生的。 服装间里,换回自己的衣服,略显懒散地,元沁收拾了下自己的包包,看着随身携带的那个十分精致的小梳妆盒,缓缓打了开来,里面除了镜子,就是玻璃镶嵌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十分笑容温婉、气质迷人的女人,抱着一个美丽的小女孩,不自觉地,嫣红的唇角淡淡上扬了几分: ‘日子再无趣,她也还是要走下去的!’ 沉思中,一阵窸窣的响动传来,回神,元沁便将小盒子缓缓扣上,回眸,见是几个穿着差不多的年轻女孩嬉笑着走了进来,看起来像是团体的样子。 “听说了吗?我们要换老板了!我们的春天来了!” “难道传言是真的?华兴真被收了?要是真有容华国际做后盾,那我们的资源还不得遍地开花?听说容华的福利那可是相当的好!喝汤,都能流油!背靠大树,绝对好乘凉啊!” 柳眉微蹙,元沁的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什么?她挂靠的公司要易主了? 完全没有那几个小女孩的兴奋与开心,她只觉得苦逼: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若是换个主子,她这种插科打诨地,会不会被踢出去? 顿时,千万个大写的‘悲催’眼前飘过~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侯爷侯爷啊!他可是个超级大帅哥呢,能力超群,神秘低调…以前只闻其名,貌似很少在青城露面,我看过他一张背影照,身材超赞的,听说,这次,他回国坐镇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又一道霹雳,元沁呆住了:侯爷,是他吗? “我怎么听说,他这个人万全不近女色,冷漠至极,从不懂怜香惜玉的!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 “切,除非他喜欢男人!你信,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别做你的白日梦了!高贵的侯爷会看上我们这种身份的?不是说想上他床的名媛都从城南排到城北了?听说千年美女黎雅也迷他迷得紧呢,想被玩,都没资格,排不上号!” “不会吧?是那个被两大天王追的黎雅吗?…” … 听得一愣一愣地,元沁心底又酸又甜:那她是幸运的吗? 难得想听次八卦,门外却传来经纪人的声音,她也只能抬脚离开—— *** 是夜,皎洁的月光笼罩简家的豪宅,一片梦幻的美景。 “少爷!” 简封侯进门,佣人便接过了他手上的礼盒,同时,一道俏丽的身影扑了上来: “四叔!你回来了!桃之想你想得都瘦了一圈了!奶奶就等着你回来相亲了呢!” 简封侯还未及回神,门口,一声错愕又惊诧的嗓音先拔高而起: “相亲?!” ------------ 029 相亲外甥女,好姑娘!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咖瞪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他还用相亲? 进来的人,正是简家大小姐简淑跟她的儿子叶咖。 回眸,简桃之抱着简封侯的手略松了下,甜甜地唤了一声:“姑姑,表哥!” 走近,简淑也出声道:“什么相亲?简家是该有喜事了!” 此时,楼梯口也传来一道愉悦又霸气的嗓音:“这话,我爱听!” 随即,简宇轩便扶着简家老太太也走了下来。 “妈!”开口,简封侯先打了个招呼。 而后,简宇轩也微微低头,小声道:“四叔——” “嗯!” 对比,简桃之搂着简封侯的胳膊,她这个双胞胎哥哥明显拘谨太多,当即,她便撒娇打趣出声: “宇轩果然最怕四叔!四叔,你以后可要常回家,哥哥就不敢欺负我了!” 一边,简宇轩吱吱直磨牙。 眸光一斜,简封侯唇角轻勾,宠溺地点了点桃之的头:“你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四叔~” 头靠在简封侯的肩头,简桃之对着简宇轩做了个鬼脸,回应地,简宇轩则挽住了老太太的胳膊,身后,简淑跟叶咖却是笑眯了眸子。 “难得都回来了!先吃饭!” 老太太一声令下,一行人便转进了餐厅,各自落座,一排排荤素的菜色都端了上来,简封侯的面前摆着地是他爱吃的糖醋排骨。 一家人喝了点小酒,便全员开动,其乐融融。 夹了块小肋排,咬了一口,简封侯的眉头明显轻蹙了下,恰好被老太太捕捉到了: “怎么?不合你胃口?”厨子没换啊! 得知他要回来,她可是特意吩咐厨房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准备的。当妈的,不管家里条件如何好,心里也总惦记。 “没有,很好!” 明明熟悉的味道,却又如此不同,一时间,简封侯只是想到了那更合他口感地,没想到短短几天,他的喜好,会变,他很诧异。 结束了愉快的一餐,回到客厅,叶咖再也憋不住了: “桃之,那相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家侯爷还缺女人?” 最后一句,叶咖明显带着打趣,望向简封侯的目光更是带着别样的兴味,一副‘我有你把柄,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此时,简老太太接过了话,却也是笑容满面: “这件事啊,是桃之的婆婆,就是姚太太…上次来做客,无意间跟我聊起说她有个外甥女,说是才貌双全,好姑娘!这孙女要成婚了,我开心,可想到儿子还未成家呢,我又…这一把年纪,也不知道明天如何,能不能抱着小孙子了,封侯,你是妈唯一的儿子,你是成器,妈放心,可也牵挂啊!” 说到伤心处,老人家还是偷偷抹了下泪水。 顿时,气氛就像是凝注了,简淑看了下简封侯,赶紧插话道:“见见也好,缘分这种东西,真是说不准!” 原本是很排斥地,可这一瞬间,简封侯却动容了。 他的状况,家里无人知晓,他并不适合结婚,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可面对头发已经鬓白的母亲,他知道他是需要一段婚姻! ------------ 030 直接提亲! 他是简家的顶梁柱,却也要做最坏的打算。 姚家的外甥女? 思量中,一抹略带模糊的乖巧影像脑海中一闪而逝,简封侯没说话,叶咖先是颇有微词: “小舅舅要结婚,用得着这么麻烦?招招手,还不万千美女排队任挑?前几天,我还…” 一道阴沉的目光斜视而来,叶咖立马‘嘿嘿’干笑了两声。 前方,简老太太面色一沉,严肃了几分: “这说得什么话?娶妻娶贤,当然是知根知底地更好!你这小子啊,好地不学,花花肠子倒不少,也该找个女人管管你了!可别给我弄个狐狸精来,鸡飞狗跳地,我这把年纪,禁不起折腾!” 莫名地先挨了一顿枪子,顿时,叶咖悔得肠子都青了:“外婆,我错了!” 他这嘴,真是贱! 此时,简桃之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活该!” 一边,简封侯也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四叔,实话实说,青华的这个表妹,我见过几次,还去打听了下,跟我年纪差不多大,长得漂亮,身材气质俱佳,当然,比我肯定还差那么一点点,性情温顺,礼仪孝顺,名牌大学毕业,挺有才的,弹得一手好钢琴,自己做了些投资,经营了一家茶餐厅,还经常去参加一些表演,没听说有什么不良嗜好,交什么男朋友…综合评分,配我最爱的小叔的话,勉勉强强给打个及格吧!” 简桃之一番话,顿时逗乐了一家人,连简宇轩都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滋滋咬牙道:“脸皮真厚!” 就知道拍四叔马屁! 心知肚明,顿时,简桃之搂着简封侯的胳膊,笑得更开怀:“怎么?妒忌啊?切~” 气死你!哼! “对了,四叔,青华的表妹,你应该见过的吧!我没记错的话,有次你去接我,她正好在大门口…” “奥?” 简桃之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转向了简封侯。 他的确是见过的!样貌,他虽然记不住了,但那温柔的嗓音,淑女的打扮,跟手中大大小小的礼盒,他的确是还有些印象,中规中矩,应该不失为一个颇具德行的好人! 点头,简封侯也没否认:“是有一面之缘!” 见他居然承认了,显然是还记得,老太太可高兴坏了: “这就是缘分!先不管是否中意,见见,总错不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给亲家打电话,详细沟通再了解一下!定个时间,你必须给我腾出空来!” 这得多出色的女人,能让她这眼高于顶的儿子留下点印象?原本破拂了姚家的面子,一直没敢正面回应跟打听,怕弄不好,再影响到桃之的感情,这一刻,老太太却笑得眸子都眯了起来: 这八字,明显是要有一撇了啊! “不必!我没意见!感情,婚后培养也一样!如果对方赞成,就直接提亲订婚吧!公司有几个大CASE要上线,后面我会很忙!宇轩,明天开始,你去长兴业务部上班,半年内,要爬到部门经理的位子!” ------------ 031 联姻,炸开了锅 像是一颗重磅炸弹丢下,顷刻,屋里就炸开了锅,叶咖直接尖叫出声:“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简老太太,简淑,简桃之全都错愕地目瞪口呆,而简宇轩却垂头丧气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正在为自己不能辩驳的未来惆怅。 “小四,婚姻可不是儿戏!” “是啊!四弟,也不用这么急吧!” “四叔,这就要有小四婶、没我的位置了吗?” … 其实,这场婚姻,谁,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终归,他没有目标,需要娶一个名媛,安家里人的心,与其再去折腾,倒不如就近! 因为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没期待这场婚姻会有实质的进展,或是多长久,他便没多想。同时,指定侄子进公司历练,而未来,如果真不幸,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若能逃过一劫,就顺其自然看发展吧! “我是觉得妈的话有理!妈,大姐,这就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 这场家庭的聚会,近乎是在全家人的懵圈中结束的。 *** 终归,是一场喜事,隔天,简老太太便给姚家打了电话,咨询意见,自始至终,两人讲得热火朝天,欢天喜地的,都没有提及姓名,偶尔说到,也都是‘外甥女’代替,殊不知,两人根本是鸡同鸭讲,说得不是同一个人! 挂了电话,姚妈妈还难得亲自跑了一趟桑家,说这门亲事。 桑父一听是容华国际,考虑都没考虑,当场就答应了,还没出桑家的门,姚妈妈‘同意’的电话就直接打了回去。 而后,简家的管家可忙坏了,各种准备彩礼。 因为两家沾亲带故,又是各种拐弯、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提亲的地点便选在了都相对熟悉的姚家,而老太太因为临时犯了心疾,怕晦气,耽搁了喜事,提点管家全听姚太太地,小事自行处理,就没再坚持亲自上门。 三天后,是管家开车直接去了姚家,送上了彩礼,并跟桑父敲定了一切的事宜。 考虑到各自情况,两家便决定先对外公布这个喜讯,把两人关系定下,也可以光明正大联络着感情,至于订婚宴会的事情,不急于一时,选定吉日再安排。 于是,一周后,桑氏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即将与容华国际财团联姻、桑家声名狼藉的大小姐却要嫁给首席风云人物简封侯的消息,疯狂刷爆了新闻各大头版。 顷刻,就遍地开花,沸腾了整个青城—— *** 容华.长兴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简封侯正批着文件,苏博推门,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来,手里还甩着手机: “你要结婚了吗?怎么没听你提过?” 抬眸,简封侯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想起什么地,苏博又回身去关了个门,再度折回,额尖都冒了汗: “哎,你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突然想起结婚,还说风就是雨?娶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 032 订婚对象,错了! “声名狼藉?” 眉头一挑,清浅玩味的四个字,明显地透出了疑窦。 “桑元沁是什么人,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对他的反应,苏博有些纳闷。 桑元沁?他在说什么呀?! 顿时,简封侯的眉头便蹙成了小山。 见状,苏博更是有些微懵,翻了下手机,道: “桑元沁,桑家的大小姐,娱乐圈打滚多年,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一张花瓶脸,万年酱油帝,铁铁地!说来也怪,但凡她参演的电视,基本不是扑街就是被限,她上的杂志,各种原因,压仓底的居多,加上她又姓‘桑’,圈里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万年扑街丧门星’;这个女人,据说是夜店、各种娱乐会所常客,牌九、麻将、色子、扑克五一不通,台球赛车射击都有涉猎,总之,很会玩,听说,她很早就是个小太妹,不学无术,纹身打架翘课早恋,不过勉勉强强却也上了正规的表演院校,每次考试,都是勉强及格,倒数第二就是进步了,却也毕业了,后来就进了演艺圈…她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缓了口气,想起什么地,苏博又道: “对了,她有个妹妹,倒是很优秀,你见过的,桑敏珠!这两姐妹,可完全相反!桑敏珠可算是桑家的骄傲了,才华横溢,名牌大学管理系毕业,成绩名列前茅,出类拔萃,还参加过围棋、绘画大赛,好像还得过奖,上次画展慈善酒会上,跟你打招呼的那个学妹,算是地地道道、矜持优雅的名媛闺秀了!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叹息了声,苏博很不能理解,他怎么就舍精取糟,选了桑元沁? 这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奥?能总保持倒数垫底,也的确是个本事!”手指轻点,简封侯听着,反倒觉得这个桑元沁挺有趣! 只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我的四哥、我的侯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重点?娶这样的女人进门,你不怕被拉下神坛,不怕丢脸,也不怕气死老太太吗?” “什么?我订婚,跟她有什么关系?”看着苏博,简封侯只觉得好笑。 “什么?!” “你一惊一乍地,到底要干什么?” 愣着,苏博已经将手机摊了过去,顿时,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有些懵圈: [亲上加亲,容华桑氏喜联姻] 最新消息:容华国际总裁简封侯与桑氏贸易千金桑元沁好事将近,家长已经见面,不日订婚…据悉,这是双喜临门的‘亲上加亲’… 偌大的标题,抓眼的简介,简封侯也明显愣了三秒。 对面,苏博已经晕得天旋地转了:“难道,你不是…要娶她?” 这铺天盖地的消息,总不至于是造谣吧! “姚家的外甥女不假,对象…弄拧了!” 他明明记得那个女人叫的是‘姑妈’,应该是姑表亲,可这新闻,写得是‘姨表亲’! 新闻的配图是‘意境婚纱情侣’,并非真人,他见到的那个‘外甥女’,应该不是桑元沁! ------------ 033 我要退婚 没想到,居然会闹这么个乌龙!倒是他大意了! ‘弄拧了?’ 难道此‘外甥女’非彼‘外甥女’,还有另外一个?对啊,还有个桑敏珠呢!苏博正欲张口,却见简封侯已经拿起了手机。 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询问了下情况。 对面,苏博眼睛一眨不眨,嘴巴已经张得可以吞下整个鸡蛋了。 舒心晴?怎么,又蹦出一个?这姚家,是有多少未出嫁的‘外甥女’啊? 扣了电话,简封侯鄙视地斜了他一眼:“行了,不用表达你的震惊了!去,帮我办件事——” *** 此时,不止整个影视圈战战兢兢地抖三抖,华兴娱乐分部的办公室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电话铃铃地响个不停。 “张导,我们沁沁最近的日期真得已经排满了,加戏啊…等我确定了再答复你,好…” “李总监啊!广告啊,有兴趣!就是我得先确定下排班,我还得征求下桑桑的意见!” “电视台《星光采访》组啊…” … 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画圈圈打发时间的元沁,此刻却是看着从进门开始,就风风火火没停下,大半个小时却只能瞪她的经纪人,眨巴着大眼,瞠大再瞠大: ‘什么情况?是说她吗?天降红雨了?不是说今天的通告要等?通常这种情况,百分之九十告吹,绝对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终于逮着空隙,唐玉赶紧把电话线拔了,手机电池也利落抠掉,才灌了口水缓了下嘶哑的嗓子: “妈呀!累死我了!” 歪着脑袋,点头,元沁也深有同感:“玉啊?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些人集体中邪了吗?” 平常一个月都接不了两个芝麻绿豆的小通告,今天这是咋了,眨眼的功夫,电话居然爆了? 望着她,唐玉更是见鬼一般,剜着她,嘴巴一阵猛哆嗦: “我说小姑奶奶,你订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提前给我通个气?我这个经纪人,居然还是从别人口里知道的?” “切,你也中邪了?男朋友的影都没有,跟鬼订婚?” 嬉皮笑脸地,元沁还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还给我装,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你跟简封侯在一起,怎么也不给我透个风?你现在可是青城第一夫人,华兴未来的女主人!oh,my-god!我居然还给你接一堆龙套角色?” “你说什么?” 这一次,元沁的脸色明显严肃了几分,唐玉眼神一个示意,她随即便拿起了桌上还挂着单机小游戏的手机,连上了网。 一点,脸色顿时一片青白! “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可恶!她的父亲居然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就给她订了亲还公布于众了? 抓过桌上的物什,元沁全都塞进了包包:“玉,我先回趟家!” *** 一口气冲回家,元沁就见桌上大大小小的礼盒堆成山,而他的父亲也笑容满面地,正和管家商量着什么。 甩下包包,元沁丝毫不给面子,怒气腾腾地吼道:“我要退婚!” ------------ 034 邀请女方上门‘退婚’! “你说什么?”起身,桑父嗓音也拔高了几分,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见状,管家很识趣地自动退了下去。 “我的婚事,你凭什么替我做主?我不同意,我要退婚!”一字一句,元沁重复的语调铿锵有力。 “我是你的父亲!就算你不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这场婚事,不是我主导,是你姨妈亲自给你说的!是我不征求你的意思吗?是你根本不接我电话!容华国际、简封侯是什么身份、地位?是一般人、我们这种家庭想高攀就能攀上的吗?更别说他相貌堂堂、年轻有为,哪点配不上你?这种天赐良机,千载难逢,稍纵即逝!还容得你挑剔、思量?我还不是为你好!” “别拿姨妈说事!是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好?说白了,还不是为钱为权?” 冷笑着,桑元沁的眼底全是嘲讽的恨意: “在你眼里,还有比这两样更重要的吗?若是真为我好,那就把这些,统统,一件不落,都给我退回去!” 伸手,元沁指了指桌上大大小小的红盒,看着就刺目。 他越是哈容华国际、哈简家,越是想让她嫁,她偏不嫁!死都不嫁! “你怎么这么任性?你知不知道这场婚事有多难得?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要不是…”你有个好姨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 豪宅里,两人互不相让,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僵持之际,管家突然匆匆走了进来:“老爷,容华国际简总的私人特助苏先生来了,说是有关联姻的事儿,正在门口等着见您!” 上前,管家递上了一张名片。 嘴角都还有些哆嗦,桑父深吸了口气,才道:“快请!” 一边,桑元沁也是气嘟嘟地。 听说是与联姻有关,她便没避讳,背过身,坐到了沙发上。 很快,苏博就走了进来,微微弯身,给桑父行了个礼:“桑总,冒昧上门,打扰了!” “苏特助客气了!里面请!” 抬手,看似客气,苏博却是明显拒绝的姿态:“不必了,我此次前来,只是代表简总,说几句话,私事,有关此次联姻的…不知能否换个地方?” 说话间,眼神淡淡地扫了一圈,言下之意,是想私下单独谈谈。 自然地,他也看到了回眸的桑元沁,一眼,眼底的惊艳还是有的! 当下,桑父的心里是‘咯噔’了一声,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眼神一个示意,管家已经带着佣人全都退了出去,再见桑元沁眸光如炬,顿时也是气得牙痒痒,生怕她闹出什么来,桑父便直接咬牙道: “无碍!都是自家人,苏特助有话,但说无妨!” 本想是给他面子,见他并不领情,苏博也直言不讳: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关于此次容华与桑氏的联姻,恐怕有点误会!我们少爷相中的是,舒氏广袤集团的千金,所以…希望桑氏能勉为其难,上门‘退婚’!” ------------ 035 退婚对象是他? 苏博的话,不卑不亢,意思很明白:简家看上的不是你闺女,这场联姻不作数!口吻态度,谦逊有礼却也霸气自露,更传递出另一种警告: ‘这是给你面子,才让女方主动退亲!要识趣!’ 一番说辞下来,桑父的脸色就像是被人当场揍了几拳,当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望着,桑元沁并不觉得丢脸,心里还闪过一丝快意。 此时,苏博继续出声道: “当然,此次的失误,主要责任在我们!关于聘礼方面,物什现金,就当是给桑家的补偿了,至于是以彩礼的方式或是日后公司合作的方式,桑家可以自行斟酌。唯有紫玉镯,还请原封退还!” 倒真是大手笔! 只是看着桌上珠宝盒的LOGO,元沁都知道价值肯定不菲,起身,扬了下头发,笑道: “那真要谢谢简总抬爱了!这苏特助都不辞辛劳,请到家里来了,我怎么好不给面子?是不是,亲爱的爸爸?麻烦,带句话,晚上,我一定亲自上门!陈叔,送客!” 皆大欢喜的事儿,何乐不为?只不过,虽不想老爹占便宜,却也不能白白被涮了一回,要点补偿,也是应该的!要什么,她还没想好! 当然,元沁想亲自上门,更重要地,是怕‘退婚’这事,再出幺蛾子。还是自己办,才放心! *** 回到容华国际,苏博竟略显垂头丧气。 “奥?你被请出来了?”这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能让赫赫有名的苏博有这般‘吃瘪’的反应,当真不易!毕竟,这件事,虽然主因在简家,他自认里子面子,全给了,处理方式上,算是仁至义尽,桑家不该有微词才是! “算是吧!不过,说句实话,这桑元沁倒真是个美人,啧啧,有点可惜!蛮有个性地,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似乎,还不错! “呵呵,别跟人说你是我兄弟!”丢人! 瞄了苏博一眼,简封侯眼底的鄙视赤果果地:居然为了美色就低头?说好的‘声名狼藉’呢? 后来的某天,他肯定是要庆幸今日的决定,没说出最后两个字,否则,肯定是要被‘啪啪’打脸,而不是简单两个字‘呵呵’而已! 当然,此时,简封侯也是做梦没料到:有一天,他也会为她的‘美色’义无反顾地——各种‘折腰’! 翻了下白眼,苏博随即将整个经过给叙述了一遍。 “奥?亲自上门?” 指尖轻点,简封侯又是一惊:这个女人,是有点意思!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当事人不恨死他、也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吧! “话是这么说的,是赌气,还是另有目的,不敢确定!你的意思呢?” “战书都下了,我堂堂一个男人,还能‘躲’了不成?” 淡笑如斯,简封侯的眼底却浮上了一抹兴味。 *** 夜幕降临,都市的夜空星光璀璨,八点刚过,元沁已经履约抵达,客厅里,她并没有坐下。 楼梯口传来动静,她也本能地回身,眸光交汇,浑身的血液却瞬间冻结: “是…是你?!” ------------ 036 震惊,为什么是他? 原本来之前,桑元沁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这一天,她不止特意换了一身相对淑女的粉蓝色衬衣,还搭配了长款的裤裙,长长的头发是自然妩媚的卷,还画了精致的淡妆,是刻意妆点的!就是为了彰显‘良家’的女人味!虽然这样的装扮,大约一年,她也弄不上几次。 被莫名其妙地‘订婚’,又半逼迫地上门‘退婚’,还是以一种‘对比落败’的方式,元沁骨子里的那点骄傲,着实是被深深被刺激到了的: ‘舒家大小姐是什么样的风评、外在,她是有耳闻的!虽然退婚也是她的本意,两人的对比俨然也不在同一水平线,可她就是不想丢了这分!甚至潜意识里,她想要传递地是,退婚,她接受,不如人,她不承认!’ 既然不曾想高攀,自然也不存在卑微! 所以,从进门,她的姿态都是高傲地,连下巴都是微扬的弧度。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些时日时不时会在她记忆里漂浮的男人,两人再遇,会这么快,还是以这样一种霹雳的方式! ‘侯爷?简封侯?’ 侯爷,居然是几年前就收购青城第一财团、声名赫起、而今容华国际的当家——简封侯! 原来他不姓‘候’,难怪,难怪…年纪轻轻就如此狂妄!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有的准备全都乱了,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元沁面色煞白,脚下都明显轻晃了几分: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楼梯口处,几步之遥,简封侯也愕然止步,心头的震惊,丝毫也不亚于她,面上虽然波澜不惊,薄唇却轻抿了几分。 冷眸微眯,简封侯缓步走下。 擦肩而过,简封侯的步子一顿,看了她两秒:“桑元沁?” 阴鸷的嗓音,尾音上扬,满是冷鹜的嘲讽。 震惊中蓦然回神,元沁无意识地咬了下唇瓣,脸色又青白了几分,未及开口,简封侯已经越过她,走向了沙发。 转身,入门的霸气像是顷刻覆灭,亦步亦趋地,元沁呆呆地跟了过去,眼底的情绪依然复杂。 高大的身躯靠向沙发,双腿自然地交叠,姿态慵懒,简封侯穿得是略显宽松的卫衣长裤,明明是休闲的家居装扮,却依然贵气凌然,霸气逼人,明明站着,元沁都有种‘矮人一头’的错觉。 简封侯没开口,元沁也没自呆愣中回神,就一直站着。 佣人送上了一杯咖啡,看了看桑元沁,又看了下简封侯,竟然又直直退了出去。 这样被全然忽视的场面,无疑是尴尬地,但沉浸在回忆与震惊的双重冲击下,元沁根本就没觉悟。 目光一直呆呆地定在他的身上,仰望、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轻搅着咖啡,思绪脑海里过了一遍,简封侯冷漠的目光才调了过去:“看够了吗?” 如此陌生的口气! 一个激灵,裂痕从心里破碎蔓延了开来:这是她认识的那个、跟她有过露水姻缘、给了她此生短暂幸福感的男人吗? ------------ 037 又来了个抢亲的? 恍惚间,元沁也被生生打回了现实,却不自觉地又直直盯着他看了片刻: 除了一模一样的脸,眼前的男人当真冷得她打颤!似乎刹那间,就颠覆了她所有的记忆,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无独有偶,简封侯的认知,其实也是大差不差。 这些时日,他偶尔也会幻想电话响起,却不想,一场还不错的梦,居然连‘名字’都是假的,当真碎得渣渣都不剩! 再见她这一身风格大改的淑媛装扮,心里更是莫名地抵触! 放下咖啡杯,简封侯冷笑道:“我倒是小瞧了你!想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你的脸皮…哪需要我给什么颜面?” 她脸皮果然够厚!既能主动贴上他,又能用计李代桃僵,想必被他主动退婚,也不会当回事!该不会从相遇开始…都是她的套吧?! 她了解过他?或者,仅仅是巧合? 一时间,简封侯其实也并未全然理顺,有些拿捏不准。 讽刺的嗓音鄙弃而生冷,像是冰冻过的尖刀,一下下割在心头,昔日温情脉脉的画面脑海浮现,元沁很受伤。 没有多做辩解,垂落的小手紧攥成拳,转而又慢慢松开,按向了自己的包包,迟缓的动作明显带着迟疑: ‘如果早知道要嫁给的人是他,她应该是愿意的吧!可是,他,心仪的对象…’ 这场婚事,由得她选择吗? 此时,管家突然走了进来:“少爷,门口又来了一位桑小姐!”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道急吼吼的嗓音,一身白色西装套裙的年轻女子快步冲了进来: “让我进去!” 几个大步冲上前,气喘吁吁地,桑敏珠便道: “侯爷,两家联姻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了,退婚的事儿,要谨慎啊!” 突见桑敏珠,元沁也愣了下:‘她来干什么?总不会这么好心,帮她吧!’ 顺着她灼灼的目光,她瞬间就了悟了,果然,下一秒,就听她道: “我姐姐虽然才疏学浅,作风略特异,但也不是没有优点,起码带得出去吧!退婚这么大的事儿,还请侯爷多做思量,也许还有更为妥善的解决办法呢!桑家也不是只有一个女儿…” 这才是重点吧!难得她说得这么委婉,不就是想说‘她除了是个花瓶,一无是处’?额头冒汗,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她是有多捉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想撬她的人,还真是她的好妹妹! 原本还在纠结彷徨,桑敏珠一席话,倒是直接帮元沁做了决定,顷刻她便将已经放在包口处的手收了回来: 包里,装得便是退婚的信物——紫玉镯! ‘怎么还来个抢亲的?桑家这是唱得哪一出?讹上他了?’ 再度端起了咖啡,看戏般的眸光淡淡审视地扫过两姐妹,轻轻翻搅了下,简封侯未置可否。 上前一步,元沁淡笑出声:“妹妹真是有心了,为姐姐的婚事,竟也如此操心!” 转而话锋一转:“侯爷,关于退婚的事儿,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 038 你是在威胁我? 自从进入简家,这是元沁第一次开口。两句话,一讥讽一凌厉,两种口气,却自带气场,清晰传递出了一种讯息: ‘这场婚姻,成败与否,都轮不到她桑敏珠!’ 而桑敏珠之所以会来,的确是因为心仪简封侯。自从看到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开始就往家里飞奔,谁知刚进门,又得知她应邀跑来退婚了,于是才马不停蹄地一路追了过来,生怕这婚事退了就再无转圜余地。 当然,她并不知道,其实,桑元沁从进门,都还没来得及开过口。 而桑元沁的意思更明确,两人的事儿,不想外人在场跟插手! 这一次,简封侯倒是给了她面子,起身,便道:“跟我来吧!” *** 书房里,简封侯刚一落座,元沁直接道:“我不会退婚!” 倏地抬眸,简封侯着实诧异了两秒,单手轻支着额头,转而冷笑出声:“呵呵…你不退,有用?” 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单方面决定! “侯爷让桑家上门,说是给了桑家颜面,何尝又不是将‘容华’置于受害者的被动之位,保全容华?商场无戏言,信誉第一,权衡利弊,究竟是谁更得利?侯爷当然可以主动,朝令夕改,出尔反尔,原本这个黑锅,也不该桑家来背!” 虽然,最初,退婚是她的本意,这一刻,元沁却打死不承认!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想要这个男人、这场婚姻!第一次,真心想要什么,她觉得自己至少该争取一把! “怎么,你是在威胁我?” 好厉害的一张小嘴!当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幽深的眸子眯了眯,指尖轻扣,一下一下,轻微的砰砰声却像是一记记的闷雷压在元沁的心口,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抿唇,元沁挑眉,望向他的目光锃亮,毫不退缩:‘她就威胁了,怎么样?’ 眸光交汇,刀光剑影,半天后,却听简封侯道:“你不去当律师,倒真是可惜了!你可以走了!” “呃?”走?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还要我亲自送你出去?” 这是明显下逐客令了!看着面前那一张冷漠又熟悉的面孔,元沁不禁心有戚戚焉。她很想问他对这场联姻是什么态度,又怕逼得太过,惹毛他,最后,真得蔫蔫地就转身了。 书房的门缓缓阖上,静坐了片刻,简封侯掏出了手机: “苏博,帮我查个人!” *** 此时,正在医院疗养的简老太太看到新闻,连天亮都等不及,就急匆匆地出了医院,直奔了姚家。 跟姚母一通对话,言语间不免也透了些不满之意。闻言,姚母也是大吃一惊,不知道还弄出了这样的岔子,当即好声好气解释道: “老太太,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先不管这门亲如何,我敬重您的心都是十成的!就是为了桃之,我再有私心,也不能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坑自己的儿子啊!元沁跟心晴,的确都是我的外甥女——” ------------ 039 第一次,为自己 没想到‘一桩喜事’变成了‘一场乌龙’,姚太太更觉得糟心,叹了口气,才道: “我知道外界对元沁的评价很多都是负面的,可是老太太,不是我偏心自家亲姐妹的女儿,元沁这孩子,外表真可用‘天姿国色’来形容了,她混的是演艺圈,如果她真得作风不良,何至于这么多年一直盘旋在外围?我妹妹命苦,沁儿刚出生不久,妹夫就被一个领导的女儿看上了,四岁的时候,无奈离婚了,我妹妹带着女儿远走他乡,还得了癌症,元沁不到十岁就已经开始给人洗碗赚钱贴补家用了…哎,可惜,我回国才知道,找到他们的时候,我妹妹也近油尽灯枯,那时,元沁才刚满十四,大半个家,却已经是她在撑了!后来,他的父亲找去,把她接了回来…” “老太太,我妹妹以前是名校博士,知书达理,虽然她放弃了,可也是获得过保送出国留学机会的!这孩子自幼跟着她母亲受教,吃了些苦,却不是个坏心眼的!虽然平时,她也不是天天来看我,可前两年,我做了个小手术,她整整在医院照顾了我一个月,不眠不休…当真比我的丈夫、儿子还上心!” 叹了口气,姚太太继续道: “老太太,我倒不是说一定要促成这门亲事,也不是说老姚他的外甥女就不好,或者是多偏心!只是我跟你提这门亲的时候,心晴已经交了个富二代的男朋友,我再想亲上加亲,也不能昧着良心给简家撮合这招黑的亲事啊?只是没想到,简家看上的是…” “哎,老太太,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这真是个误会!我是心疼元沁,却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说了,绝无虚言!这事,说开了,我们再想办法解决就是!” 说到伤心处,姚太太也不止一次抹泪,心里,不免也遗憾。 两人说了些掏心窝的话,出门的时候,老太太心气顺了不少,也没急着当场解决。 *** 浑浑噩噩地,元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地,这一天晚上,她辗转反侧地失眠了。 隔天一早,她捧了一束花,去了墓园。墓碑前,呆站了许久: “妈,我来看你了,女儿的决定,是对得吗?” 望着母亲笑意暖人的照片,这是第一次,她有‘后悔’的念头滋生。 跟母亲一起生活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初三之前,她是成绩拔尖的资优生。直至她被父亲接回,得知了父母分合的经历,痛失母亲,她也开始痛恨父亲,变得叛逆。 父亲给她安排一流学校,她却学会逃课;父亲让她学芭蕾,她就跑去学钢管;父亲让她学管理,她就跑去学表演;他想把她打造成名媛,她却各种流连夜店… 如果她不曾故意跟他对着干,今日的结局会不会就有所不同? “妈,我第一次想要为自己做件事,你一定要保佑女儿!” 深深鞠了一个躬,转身之际,元沁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耀眼的星芒。 ------------ 040 投怀送抱,无法近身! 因为不确定简封侯的态度,元沁战战兢兢地等了几天,也没敢大幅度地开接工作,起码,月内,她不打算改变,毕竟,一切,有待考量。 接连的几日,她都会特别关注新闻,虽然也透出了‘退婚’之类的风声,但对此,容华跟简家居然都没有正面回应,倒颇显风平浪静之势。 隐约间,元沁的预感,更多,是朝着好的方向的! 这天,又到了东方皇城跳舞的日子,斟酌了下,元沁还是决定继续。 虽然挂着桑家大小姐的名,她手里也有些收入,但这些年,她所有的花费,大大小小,其实全是她自己赚的!桑家的钱,她一分没动,倒不是她矫情,她是宁可自己吃苦,也不给某人半分补偿或者借此说话的机会!她就是要让某人这辈子都内疚于心! 不管外面风评如何,做人做事,她都有底线,更是问心无愧。而且,如果她实打实的‘第一次’都不能换得他的信任,那放弃跳舞,又有什么意义? 元沁的心底,也有自己的一杆秤。 *** 星空的夜,霓虹闪烁,繁华依旧。 准时抵达夜总会,一如往昔,元沁还是选择了紫黑色系的舞裙,露出了标识‘玫瑰’的小蛮腰,只是这一次,除了光闪的面料,样式明显保守了许多,短裤外,缀了切割分片的长裙,性感缭绕,却又明显小气;因为心情不错,妆容备显明亮,贴花、面具都被她选择了放弃。 这一晚,她跳得是融合了印度肚皮舞的风情拉丁,台上,灯光明暗间,妖娆伴舞下,一支红玫瑰,也像是带着魔法一般在她手口间自由转换,腰姿款摆,掀起阵阵沸腾的高潮: “Rose!Rose!Black-Rose!” 简封侯跟苏博一走进,也被这热烈的氛围吸引了,吧台处,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下: “威士忌!” 目光聚焦在台上,苏博不由得震惊了下:“咦?这不是你家那个…” 轻晃着酒杯,简封侯眯了眯眸子,却没吭声。 主动跟他碰了下杯,苏博唇角一勾,笑道:“啧啧,果然是风姿卓绝,热辣动人啊!这般招摇,你不管管?” 不是说‘不退婚’了? 白了他一眼,简封侯轻抿了口酒水:“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他哪敢? 挠了挠头,苏博还是不死心:“就不怕拉低你的档次?” 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艺术,还分贵贱?”一饮而尽,简封侯放下杯子,同时起身往里走去! 跟着掏钱、起身,苏博还往台上看了两秒:‘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放任不管,还支持?他是脑子抽风了还是怕气不死老太太?’ 两人一前一后转身,台上的元沁也恰巧捕捉到了这一幕,嫣红的唇角笑意深浓。 两人刚到包房门口,一个香艳的美女就蹬蹬地扑了过来:“侯爷,我是丽香啊,今晚让我陪您吧!” 步子一顿,简封侯眸光一斜,转而推门而入,身后,苏博上前,横臂一拦: “小姐,请自重!” ------------ 041 侯爷的心尖宠? “侯爷不喜欢被人打扰!还用我请人来…教教你规矩?” 淡淡的嗓音,风度儒雅,却不怒而威,警告溢于言表。眼巴巴地瞅着门口,女人不满地‘哼’了声,只能悻悻地转身离去。 包房里,坐下,点了些酒水,苏博才道: “对了,四哥,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疗养院那边传来消息,沐小姐已经办了转院手续,近期应该就会回国!她要是知道你订婚的事儿…” 估计又得大病一场吧! 跟了他这么多年,也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和颜悦色过,唯有他恩师的女儿沐一尘,勉强还能让他正眼瞧瞧,分得他一分柔情,偏偏又天妒红颜,体弱多病还净是疑难杂症。 “那就别让她知道!” 倒说得轻巧,联姻加退婚的风,都上了几天热搜了!翻着白眼,苏博叹了口气: “天下人这还有不知道的?她选择此时回来应该也不是巧合吧!四哥,你对沐小姐——” 到底是什么态度? 此时,包房的门打开,一男一女两名服务生送了啤酒跟红酒进来,很快地,男服务生退出,衣着性感的靓丽女服务生半蹲跪在茶几旁,利落地开了两瓶啤酒。 憋着一口气,苏博一直在等女服务员退出去,谁知一抬眸,却见女人不退反进,端着酒杯,还娇滴滴地凑到了简封侯面前,只差没直接送到他嘴里了,那瞪着的大眼恨不得将眼珠子掏了出来: “侯爷——” 这女人是疯了吧!她不知道简封侯有洁癖吗?这个包房里的杯子都是特别指定、特殊消毒专用的,外观虽然没有不同,底部却多了一行LOGO! 眼底阴霾暗涌,简封侯冷声道:“出去!” “候…侯爷?” 捧着酒杯,女人的手略微有些抖,似是慌乱又有些可怜兮兮地,敛下的睫毛长长扑闪着,身体却没动。 片刻后,包房的门再度打开,却是经理带着两名保安人员走了进来! “把人给我丢出去!” 手一甩,服务器落在桌上,简封侯不耐地道:“这些,全换了!” 经理一挥手,两人上前,一个拉人,一个端盘,顷刻,房内就空静了。 “侯爷息怒,新来的,没规矩,不识好歹,我马上给您全换新的!”不停点头哈腰,经理一阵额头也冒了汗。 随即,苏博打圆场道:“还不下去…弄几个长眼色的来?!” 屋内终于恢复了平静,苏博的手机却亮了起来,起身,他便出了门。 下了舞台,元沁便直奔包房而来,路上,还截了服务生的果盘。进门,见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在,放下,笑嘻嘻地坐到他身畔,扭身,便勾住了他的脖颈,甜甜地唤道: “阿封——” 心底微微一颤,简封侯却没有推开她,居高临下,冷佞低斜的目光幽敛了几分,语露苛责: “谁给你这个权利的?”脸皮倒是够厚! 毕竟相处了几日,多少,元沁竟能把握些他的情绪,视若不见,手上勾缠的力道还加大了几分: “若非侯爷抬爱,沁儿岂能放肆?难道不是侯爷的默许?” ------------ 042 我最恨被人威胁! 纤纤玉指勾挑在他的领口,元沁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意思很明确: 只要一天不退婚,就是间接承认她的身份,那这声‘阿封’自然就是她的‘权利’——他给的权利! 自然没有忽略他口气中的嫌恶,这种死缠烂打的事儿,换作以往,换作其他任何人,大约她都不会这么做,可这一刻,元沁当真是将脸皮这回事丢到了脑后十万八千里。 只是望着他、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的心都是满足的! 除了母亲离世,她极力想要挽留的那一刻,当真再也没有什么,让她有过如此强烈的想要拥有的冲动。 简封侯给她的几日温暖,在一般人眼里虚假地或许根本不值一提,在元沁心中,却是这辈子少有的、不能取代的真实与冲击。 如果没有再遇,或者没有这场‘可以开花结果’的乌龙交集,也许,他真的就只是她的一个梦,一个美丽的回忆,但事实上,元沁的确贪心了。 整个人都像是沦陷在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似要更好地与他平视,缓缓起身,元沁半跪坐在他身侧,目不转睛,巧笑嫣然—— 粉雕玉琢的面孔眼前放大,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她的伶牙俐齿,简封侯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聪慧,明明就是在‘狡辩’,却还能将他捧到高处! 唇角邪魅地一勾,简封侯粗粝的指腹却滑向了她粉嫩的脸颊,转而一点点勾向了她的下颌,不冷不热道: “怎么,这么想做我的女人?” 他的态度晦涩难辨,元沁一时琢磨不定,却还是很想点头,未及动作,低沉的冷笑却骤然而起: “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恨被人威胁吗?” 同样地,简封侯也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意思不言而喻。 眸光一顿,元沁的心明显颤抖了下:那他为什么不退婚? 似是读懂了她的意思,收回手,简封侯淡淡笑了笑:“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认输’二字!” 即便要退婚,自然也还是得按照‘他的意思’来! “什么?”一时间,元沁没回过味来,样子略显呆萌。 此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四哥,顾少——” 一抬眸,苏博整个愣在了当场,直直看了沙发上两人三秒,思绪有些断片:“顾…顾少有要事,不过来了!” 收回手,元沁泰然自若,看了看门口,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嗯!” 起身,简封侯却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手机,往门外走去,原地来来回回看了三次,苏博才抬脚跟了出去。 随后,耸了耸肩,元沁也起身离去。 *** 消沉了两天,望着家中风干的紫玫瑰,元沁又开始元气满满。很认真地,她把收集到的各种关于简封侯的消息研究了一遍。 最后,元沁大约归结出了两点,‘追男人’跟‘影视上位’应该差不多吧,要日久生情,除了混脸熟,肯定就是刷好感! 点头,元沁掏出了手机:“玉,《魔域》的发布酒会,帮我个忙呗?” ------------ 043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知道简封侯除了近乎固定的周末回老宅吃饭的习惯,其他时候的行踪,根本无从掌握,元沁只能用了最老套的办法——守株待兔。 接连的几天,晚上若没有工作,她便会拎着食材过来碰运气。 基本六点就能抵达,可惜,运气有些差强人意。第一次,简封侯不在家,她被保安拒之门外,空等了一场;第二次,终于等到车了,某人却全程无视,将她晾在了门外,一等又是三个小时,最后,她还是悻悻地离开的,是失落还是开心,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从未追过男人,虽说也是厚着脸皮,很多时候,元沁还是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每次,更多的,她就是拎着东西往门口一站,保证‘简封侯回来是看到她的’就OK了,管家问她有什么事,她都编不出个正经理由。 其实,她只是想给他做个晚饭、一起吃而已,如同那几日避世一般的独居而已。 这天,工作结束的略晚,虽然过了六点,元沁还是拎了些菜食过来,门口处刚等了一会儿,熟悉的轿车就缓缓驶了过来。铁门缓缓地打开,黑色的宾利却停了下来,随后,一抹颀长的身姿便走了下来。 简封侯刚一站定,元沁便喜滋滋地跑了上来。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简封侯的口气冷漠依旧:“有事?” 对她的情况,他了若指掌,没想到,晾了她几次了,她居然还来。 “我想陪你…吃晚饭!”笑着,元沁的手无意识地紧攥了下手中的便利提袋。 这一天,她穿的衬衣配的牛仔裤,长长的头发顶上扎了个半丸子头,脂粉未施,却越显清丽,因为疾跑脸颊微红,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有些羞赧的美意。 无疑,她是傻的! 斜了她两秒,简封侯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手上,态度冷然决绝:“不需要!以后别再过来了!” 转身,衣袖却突然被拽住了:“我只是想跟你吃个饭,不说话…也可以!” 顺着袖上的葱白小手,简封侯的目光再度落回了她的身上: “桑小姐,你不会以为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就能改变什么吧!你难道不知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对尝过的女人,更不感兴趣?聪明的话,你该知道怎么做!” 手缓缓松开,脱开之际却又猛然攥住了一角:“精诚所至,习惯,也是会变的!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口气明显落寞,收回了手,元沁眼底的坚毅却又璀璨:她才不相信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否则,那几日又算什么?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地!”我等! 转身,元沁继续走回了大门口的一边:她就不信,他是铁石心肠!她连简家大门都进不去! 骨子里,元沁是执拗的! 眯了眯眸子,简封侯突然有些咬牙切齿,性格也犯起了轴,甩手转身走了进去,身后,大门铿铿地,再度缓缓阖起—— 夜幕降临,一如往昔,元沁又等够了三个小时才离开! ------------ 044 怎么,心疼了? 吃了秤砣铁了心,只要不上工,近乎每天晚上,元沁都会到简封侯的家门口等着,虽然隔三差五,偶尔她也只能跟他的车子打个罩面。但近小半个月,她竟然从未放弃,每天几乎都会等上三个小时。 过来,她都不会空手,总想着能亲手再给他做顿饭。 这天,手工早,心情也不错,一如往昔,元沁又去了最近的超市,拎了排骨跟配料,到了门口,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垫,坐下,拿出手机,就开始看书。 她的生活,原本就很单调。 以前,除了必要的工作,她所有的空闲近乎都是闷在青城的‘图书馆’里,除了看书,她其实没有什么别的爱好,这是从小跟着母亲耳濡目染,养成的习惯。 每次,只要捧着书本,她仿佛就感觉母亲在身边,她就会很开心。记忆里,母亲的屋里有很多很多书,直至她生病卧床,慢慢地,家里的书也被卖掉了。 周末,母亲经常还是会带她去图书馆、书店租阅,母亲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读书可以让女人平静,让女人强大,让女人学会抵御任何伤害’,那个时候,她并不太懂,却牢牢记住了。 她不像母亲,只喜欢专业类的书籍,她连小说、笑话也都是看的! 长大了,电子娱乐产业发达了,她也还是习惯看书打发时间,而且,她会更偏爱图书馆的纸质书籍!因为很多专业的,是没有电子版本的! 她是一个很习惯寂寞、又很孤独的女人!加上工作需要,晚上多动少吃也是她的‘必备功课’,所以,每天用三小时等一个机会,对元沁来说,痛也快乐,并不算难熬。 这天,简封侯回来的时候,是苏博开的车。 一到门口,他就看到了角落里抬头的女人。以往,只要车子回来,元沁都是起身的,许是时间长了,被打击惯了,她还是会眼巴巴地瞅着,却已经不会激动地大幅动作了。 大门开启的空当,苏博还是回了下头:“还不让她进去吗?” 这么一个大美人可怜巴巴地坐在那儿,他也忍心?他对女人,果真是冷血! 唇角微抿,简封侯头却没抬:“怎么,心疼了?” 后脑,一阵冷风阴嗖嗖地,苏博脚下已经踩了油门:“努力的女人,值得尊重!” 这个女人,说起来,并不让人讨厌!总比那些动不动就钻他的被窝、不分场合脱衣服的强吧,起码,不用他往外扔! 这一晚,房间里,简封侯怵在窗前,呆了许久。 *** 另一边,回到家,元沁也有些蔫蔫地,进门,却见父亲居然还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你还想丢人丢到什么时候?我都听你妹妹说了!简家是豪门,简封侯更是阅人无数,死缠烂打只会让男人厌恶,你懂不懂?你就不能给桑家、给你妹妹留个面子、留条路?你是不是想把这个机会彻底搅黄才甘心?” 原本还萌生了‘退堂鼓’的念头,瞬间,元沁又像是被踩了尾巴。 ------------ 045 妹妹惦记姐夫,不要脸! 是啊!她想要简封侯,也不全是为了她自己!再苦再难,还会比这个让她心寒吗?她有什么理由放弃? 垂落的拳头紧攥了下,元沁上前,冷笑了下: “妹妹?我可没那么好福气!我妹妹都没看到这个世界,就从我妈的肚子里掉了,还不到三个月吧!” 脸色一阵乍青乍白,桑父倏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还要我跟你解释多少次?我跟你妈离婚是逼不得已,我承认我亏欠你们母女,可我们都没得选!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妈都能理解、接受,你为什么一直耿耿于怀?那个孩子…是个意外!” 是你母亲偷着故意怀上的!嘶吼着,桑父的脸庞也仿佛顷刻老了十几岁。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叫没得选?天大地大,有手有脚,还能饿死吗?终归,还不是因为你舍不得青城的这点基业?可你别忘了,你今天的一切,有我妈一半的功劳!是谁自私地让我妈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她能舍弃前程陪你吃苦,你怎么就不能为她搏一搏?” “是你移情别恋、抛妻弃女!如果你真会觉得亏欠,离婚,你怎么不净身出户?你为什么不多给她点补偿?你睡豪宅、世界周游,添儿添女铺张浪费的时候,我跟我妈在干什么?我们给人打工,半夜煮粥起来卖!如果你的老婆还在,你风光的老丈人还在,桑家还顺风顺水…你会想起我跟我妈吗?人在做,天在看…抛弃糟糠之妻,现在想起做善事补偿了,你补得了吗?你不觉得讽刺吗?!你毁了我妈一辈子,现在还想如法炮制,也毁了我吗?人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怎么就偏偏只知道十个手指有长有短呢?” 怒目相向,元沁眼底恨意丛生; “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不如桑敏珠,就该退位让贤,抱住简家的大腿?我追简封侯是丢人,那妹妹惦记姐夫,是什么?是不-要-脸——” 字字珠玑,元沁刻意拖长了嗓音! ‘啪’得一声,桑父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够了!你怎么这么说你妹妹?!” 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两人都顿住了,手掌微缠,桑父的脸上瞬间凝满悔意,唇瓣也抖了几抖,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对面,元沁直起身子,满目嘲讽,冷笑出声: “呵呵…你别忘了,姨妈,是我一个人的姨妈!什么时候轮到她桑敏珠了?桑家的死活我不在乎,桑敏珠的面子、活路,与我何干?我的事儿,也轮不到你管!” 抓起包包,元沁往门外跑去,滚烫的泪珠潸然而下:‘除了妈妈,谁又会关心在意她的幸福?’ 心里很难受,跑去东方皇城,元沁疯狂跳了一支舞,走下台的时候,眼眶红红地,累得呼呼直喘。 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走出,突然一把被人抱住了:“沁子,是你吗?我终于等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安影川? ------------ 046 我一定会娶你的!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称呼,甚至有些熟悉的味道…勒得她心口有些疼。 回忆的思绪笼罩,元沁目光呆滞了片刻: ‘桑元沁,你的名字可真绕口!跟你的人一样让人难忘!’ ‘我的摩托车可从不载女人!只载你!上来!’ ‘沁子,妻子,像不像?以后我就叫你沁子了,我一定会娶你的…’ … 昔日的甜言蜜语,犹言在耳,脑海中的画面,却是他载着各种女人来回穿梭、收女人礼物,接女人的送吻,还有那一声声不甚在乎的: ‘小女孩,玩玩嘛,别这么小气,我又没做什么…’ 闭了闭眼睛,元沁缓缓推开了他:“先生,自来熟过了吧!” 满腔的热情被一夕浇灭,安影川讷讷地收回手,嘴角浮上了一丝苦涩:“怎么在这儿跳舞?我帮你赎身!” 自从那次无意间在这儿看到像她的身影,他就四处打听,有空就过来等她!他甚至动用了些关系查她的资料,却始终都不敢确定是否是她!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元沁禁不住都笑出了泪: “呵呵,赎身?用什么身份?”这个夜晚,真是讽刺地让人难忘! “金主?故人?还是迷粉?” 面上闪过些许受伤,安影川很想说‘什么身份都可以,朋友也行’,她一直是他心头的那颗朱砂痣。 只是这一刻,却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两人是怎么分开,怎么走到今时今日的陌路! “可惜,哪一个都不合适!我不需要金主,故人已去,也不缺迷粉!” 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元沁才抬脚准备离去。 “沁子!”伸手,安影川拉住了她的手腕:“为什么这么恨我?” “恨?”回眸,元沁状似不屑的轻哼了声:“呵呵,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恨?安先生想多了!我们没有那么熟,请你叫我桑小姐或者桑桑!” 转动着手腕,元沁用力抽回了手: “还有,我只跳舞,不陪客!所以,下次,请自重!” 斜了他一眼,元沁转身大步离去,心底的阴霾越发的浓重—— *** 隔天,一早醒来,元沁的脸颊竟浮现了一层浅浅的红印,对着镜子,她的眉头拧了又拧: ‘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怎么正巧就赶着发布会了呢?!’ 接二连三的意外,这一天,元沁整个人都燥郁到了极点。 到了晚上,她也没有心思了,可一想到好不容易才弄来的邀请函,浪费了又怪可惜,她还是跑了一趟。没有盛装,她选了身略带蕾丝花边的紫色上衣配了黑色的半裙,中规中矩的打扮,略带俏皮,却并不招摇,脸上,她却不得不多打了几层粉底,裸妆更亮眼。 略晚抵达,进了酒会,她也是很老实地避着主角、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呆着。 谁知脚步都没停稳,伴随着一道兴奋的嗓音,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经匆匆挤到了面前: “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找你很久了!” ------------ 047 老婆,挺招人! “叶咖!” 略显激动地伸手,转而似乎又觉得有所不妥,叶咖便去掏名片。 有次等红灯,无意间他就从商场的屏幕上看到了她的一帧画面,那一闪而逝瞬间的定格,恍若他的挚爱重生,他再也不能忘记。可惜,当他想去探寻的时候,却无法捕捉有关她的任何讯息,以至于费了不少的心力,却毫无所获。 毕竟,娱乐这个圈里,明星模特外加各种网红,最多的就是美女! 这不是那次东方皇城跟简封侯一起喝酒的男人吗? 轻嗤了声,元沁掀了掀眼皮,一阵莫名的无语:‘她是欠人钱了吗?怎么最近什么人都追着屁股找她?’ “小姐,你好!我是叶氏——” 叶咖刚递上名片,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盖过,下一秒,一杯红酒凌空泼下: “桑元沁!你个卑鄙的小人!” “啊——” 猛不丁地吓了一跳,脸上发梢又一片濡湿的狼狈,元沁尖叫着后退了一步,同时,叶咖本能地侧身挡在了她的面前,抬手拦下了冲过来的女人举起的手腕: “小姐,有话好好说,这是干什么?” 原本自己打酱油的角色,是没有资格出席发布酒会的,为了简封侯,她才走了后门进来,所以,她努力保持着低调。 但这一闹,顷刻就成了焦点。 对面的女人,一身火辣的紫色短裙,此刻怒气腾腾地: “桑元沁!我是跟你有仇吗?你顶替我的角色就算了,还抢我的代言?那么多资源,你怎么偏偏就跟我一个人过不去?连穿件衣服,你也非要跟我撞衫?你真是个小人,我不就背后说了你句万年不红‘丧门星’嘛!你就这么报复我?敢做,你别躲啊,有本事你冲我来!” 女人吼得嗷嗷地,抬眸,元沁却是懵得一愣一愣地:什么跟什么?她是谁啊? 见她一身亮紫色性感深V的小礼服,自己一身深紫色裹到脖子口的套裙,元沁更是无言以对: 这也算撞衫? 周遭,不明所以,慢慢却汇集了人群,不时窃窃私语。 听着女人的叫嚣,再看她泼妇一般的姿态,不用细问,叶咖都听出了几分‘强词夺理’的味道,眼神一个示意,一边的服务人员便上前隔开了女子,随后,便有人将她请了出去,一路上,女人还是不停地骂骂咧咧: “我不走!你个…贱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回身,叶咖掏出手帕,自然地落向了元沁带着湿意的发间:“你没事吧!” 元沁未及退避,突然一阵轻‘咳’声传来,扭身,就见一抹冷傲的黑影如松耸立,身后一左一右还站着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此刻,鹰凖的黑眸微眯。 简封侯?! 转身,元沁已经快步迎了上去,一双晶亮的眸子眼巴巴地直放光,红唇轻启,一阵似有若无的酒气袭来,低头,唇角瞬间又垮了下去,此时,几张纸巾突然递到了眼前。 见是一个阳光帅气、笑意温暖的服务生,元沁便接了过来:“谢谢!” 眸光微斜,简封侯的脸色瞬间阴得快出水了! ------------ 048 心仪的女人是小舅妈? 这女人,不是声名狼藉吗?竟还如此招人? 认真地擦拭着,元沁恍然未觉。 “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为了他来的!抬眸,元沁正欲出声,身后一道男声却抢先响起:“被朋友拉过来的!” 一噎,顺着他的目光,元沁才看到身后的叶咖:原来,是跟他说话啊!害她空欢喜一场! 上前,叶咖的目光疑惑地在两人之间逡巡了片刻,眉梢略染惆怅:“你们…” 他跟她,什么关系? “传说中的‘小舅妈’!”似是看出了叶咖眼神中的异样,简封侯低沉的嗓音情绪难辨: “有这么好奇吗?” 阴鸷的目光一扫而过,简封侯抬脚越过了两人,身后,苏博跟范青皆是一愣,随后便跟了上去。 恍如一记闷棍,叶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目光直直定在了元沁带着熟悉的侧颜之上,满脸震惊: 小…小舅妈?! 她就是他要娶的那个女人?! 而元沁,同样的目不转睛,所有的心思却全汇集在那飘然远去、鹤立鸡群的暗影之上,讷讷地转身,再度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原本挖空了心思进来,只是想跟简封侯多些相处的机会,元沁却没料到自己真是背到了点子上,不过去清理个衣服的功夫,再出来,却是跟握着电话匆匆往门口走的他,擦肩而过: “嗯…我知道,养心院,我马上过去!” 到了嘴边的招呼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元沁也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养心院?是那个有名的疗养院吗?看样子,应该是很重要的人或者事儿!算了——’ 即便再不舍,也只能放弃了!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元沁也垂头丧气地往门外走去:‘早知道,才不来找这个晦气!真是无故惹身骚!’ 回到家,第一件事,元沁便是倒了满缸子的花瓣精油,狠狠地泡了个热水澡,心里口里都不停地念叨着: ‘晦气跑光光!老天爷爷开次眼~’ *** 此时,简封侯近乎一路飞奔往医院赶。 “景翼,她怎么样了?怎么会恶化?” 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缓了口气,丛景翼才摘下口罩: “没事,已经控制住了!可能是因为旅途奔波,加上倒时差,身心又都受到了些影响,身体抵抗力降低了的缘故…” 话里有话,简封侯自然懂,却只是点了下头:“嗯!” “我以为…你会很着急!” 倒是奇怪,他怎么连句解释都没有?他订亲的消息可是人尽皆知,沐一尘此次回来跟病发,都与这件事有脱不了的干系。 他的态度,倒让他有些拿不准了,与以前…似乎大相径庭!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歪头,丛景翼的眼底迸发出些许深深的好奇。 “难道我不着急吗?她的病,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毕竟不是先天的,私心里,简封侯其实总抱着希望。 看了他两眼,似乎在探究‘他到底着不着急’,片刻后,丛景翼才摇了摇头。 “当真…治不了吗?” ------------ 049 他对男女之事没兴趣? “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可是医学博士,他居然会说‘不知道’?! 翻了个白眼,丛景翼压低了嗓音: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是神!医学上未解的难题,何止千百万?俗话说对症下药,这病根都没找到,怎么治?其实,她的身体除了比一般人虚弱、不能见强光,其他各方面算是正常的!与白化病倒有点类似,可是外貌又趋于正常,只是见光皮肤就皲裂,的确让人很是捉摸不透!这个病,稍微注意点,不会危害生命,更多的,是心理折磨吧!但科技日新月异,或者以后出现什么奇迹痊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说白了,就是生生把人逼成了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怪物。对一个花样年华的女人,的确是残忍了些。 “她差不多应该醒了,进去看看她吧!这个时候,最好别刺激她!哎,你对她…”到底什么心思? 其实,以她的状况,结婚,也不是不行,生育上,虽然略有点冒险,要生个健康的宝宝,也不是难事。 反倒是,他会娶个没听说过的女人,的确太出人意料了! 没有接话,简封侯却是转身往一边的病房走去。 ‘这是…一言不合,就傲娇!回他一句,会死吗?’ 抬脚,他也快速跟了过去。 *** “四哥,你…你来了!” 房间里,简封侯一行人走入,沐一尘也恰好睁开了眼,上前,扶起她,简封侯帮她竖起了枕头。 身后,丛景翼示意护士全都退了出去。 “好些了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低头,沐一尘长长的睫毛轻眨,苍白的脸色更显委屈:“对不起,我没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是,心情不好,想透透气…” 眉头轻蹙,如西施捧腹,当真是我见犹怜。 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丛景翼便先自动退了出去,帮两人关上了房门。 “四哥,听说,你要订婚了,还没…恭喜你!”这句话,沐一尘说得断断续续,忧伤,且意味深长。 “嗯!”起身,简封侯帮她倒了杯热水。 等了半天,却没了下文,这样一个字,无疑,她是失望的:“真羡慕她!真好奇,到底是多美的女人,能让四哥动了凡心?不带来让我见见吗?” 他居然不否认?太让人诧异了!难道他是真心想娶那个女人?突来的认知,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心窝,沐一尘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不及你!婚姻,有很多种可能!”没必要好奇! 简封侯的本意,是想打消她探究的念头。谁知到了沐一尘的耳中,全然变了味。 “四哥,你有遇到过特别心动或者想要的女人吗?”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厨房中穿梭的一抹身姿,放下杯子,简封侯才道:“没有!”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沐一尘沉默了。 躺下,她却再度扯住了他的衣袖:“如果你有了心上人或者我的病好了,你还会对我这般好吗?” “别说糊话了!你知道的,我对男女之事向来没兴趣。闭上眼睛,你该休息了。” ------------ 050 生闷气了! 许是因为药性的作用,很快,床头便传来了沉稳的呼吸声,倒是简封侯,半天竟站立未动,陷在了刚刚谈话的思绪中: ‘想要的女人?心动,那是种什么感觉?’ 一路上,简封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回到家,不经意间瞥到桌上的咖啡杯,突然倒像是找到了答案: ‘今年的休假,的确是与往年不太一样。那缠绵的滋味,竟有些像是开启了封闭的味蕾,时不时地,会挑动着他敏感的神经…’ 门口等待的身影,酒会飞来的身姿,一幕幕巧笑嫣然的画面,眼前掠过,拿出红酒,简封侯倒了一杯,转而一饮而尽: 女色,果然有毒!玩物丧志,都是扯后腿的! 这一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简封侯的心始终像是被什么搅动着,怎么也无法平静。 *** 而后接连的几日,容华国际几个大项目全都排上了日程,简封侯一度忙得不可开交,办公室,开完会回来,他的心情也是暴躁地无法遏制: “怎么搞得?一个CASE,几天都拿不出方案?首次投标,就差点被刷下?都养得些什么废物?!” 示意主管出去,苏博帮他泡了杯茶: “先消消气!你这跟吃了机关枪似的,有方案也都被你吓回去了…” 开个会,都被他吓得噤若寒蝉了! “车子抛锚加交通事故,运气是不太好,好在有惊无险,也算给了我们次教训!看来以后,哪怕宽敞大道,也得多做几手准备!四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情绪…有些不太对啊?” 总觉得他眼里跟长了刺儿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有吗? 抬眸,简封侯眉头轻拧了下,却也顿感自己的胸腔是疼的,转而揉了揉太阳穴: “是有些浮躁了!” 总觉得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四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东元的项目现在是按部就班,还是超前的态势,其实除了东心街的那块地略为棘手,东上、东力两块地,问题不大!” “别掉以轻心,这个项目我们投资近两百亿,如果有环节出了掌控,以后不止我们的利益要分流,还可能受制于人!我可不想自己的喉咙掐在别人手里!” 这是考察了几年的项目,一旦建成,青城,简家的地位才会变成真正的根深蒂固,在局势明朗之前,低调自然也是必要的! “放心!我会盯紧的!晚上还要跟黄局吃饭,星辉酒店,这个人,可是个老顽固,软硬不吃…” *** 星辉酒店,简封侯跟苏博刚踏出电梯,楼道里,一道略带熟悉、娇滴滴的嗓音便传了出来: “黄伯伯,干爹,求求你了,你就抬抬手嘛,嗯?” 抬眸,就见包房门口不远处,一身明黄色亮装的元沁正挽着一个略微秃头中年男子的手臂。 “好~!你这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磨人!”摇头,男人却满脸宠溺,笑意萦然,还捏了下她的脸颊! 一边,简封侯玉姿凌立,眸色幽潋,突然有些晦涩难辨—— ------------ 051 空等他,二十天了! 明显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的寒意,苏博惊了下,转而提点出声: “咳咳~” 蓦然回神,回身望了眼身后,元沁收回手,如花的面孔却瞬间像是染上了一层朝阳,眼底一片明媚的喜悦。 眼光微斜,黄局便捕捉到了,唇角也浮上一丝笑意。 见简封侯二人走来,虽然有些不舍,元沁还是道:“黄伯伯,那你忙,我先走了!” 挥了挥手,元沁却是继续朝前往里走去。 上前,苏博先热情伸手、开口道:“黄局肯赏光,真是我们的荣幸!” “客气!” 随即一行人才转进了包房。 *** 这一天,饭局、事情都进展得很顺利,九点,他已经到了家门口,却并不怎么开心。 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两旁,情绪又一股脑地就涌了上来。 房间里,冲了个澡,站到窗前,他拿起了雪茄,纠结的情绪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却还是没有半点缓解。 管家走进,放下了一碗解酒汤:“少爷,晚上养心院来过电话,没说什么…” 通常这种情况,就是‘想见他’的意思。 “嗯!” 应了一声,表示知道,管家刚要退出,简封侯却突然转身道:“这几天,她,还照旧吗?” 呃? 一时间没意会出简封侯话里的意思,管家懵了下,片刻后才道: “这周,桑小姐只来过一次,还是等了三个小时才离开,那天,少爷没回来!其实,一个女人…” 大晚上如此执着,很不容易!他主动过问,是不是也不忍心了? 可惜,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简封侯打断了:“嗯,下去吧!” *** 接连赶几个面试,元沁每天都是疲于奔波。而后的两天,依然没有出现。 每次到了门口,简封侯的面色就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 这天,终于闲了下来,下午,元沁便好好补了个眠,晚上,又兴匆匆地拎着美食跑了过来不说,还细心打扮了一番。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每次她过来,更多的也是干等,可偶尔能与他的车子擦肩而过,或是远远地透窗见上一面,她都会无比的满足与开心。 这日,她的等待更像是新婚小别,一晚上竟都是站着的。 翘首以待,终于等来了熟悉的车辆,铁门缓缓开启,车子明显在门口停了片刻,而后管家还走了出来。 隔着一点距离,望着他的半片身影,元沁的心都是怦怦直跳地。 刚上前一步,车子却陡然开动,一路追到路中,元沁却只能看着那铁门缓缓阖上,门外,她呆站了许久许久: 还以为今天会不一样! 她不知道,车内,简封侯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一直追在后视镜中的一点白上,他冷漠,不曾曾回头,她失落,黯然转身。 这样的等待,并不轻松,回到家,掏出小本,习惯性地拿起了笔,笔尖却骤然一顿: 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等了二十天了!四个圆圆满满的‘正’字!至少,他会停车,看她一眼了,也算进步吧! 铁杵都能磨成针,她就不信,他真铁石心肠! ------------ 052 他说她美艳? 鼓着一口气,元沁又连着去了三天。 运气还算不错,每天,简封侯都回家了,虽然还是没让她进去,但元沁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目光了。 她确定,他每次都会看她,不管车停不停。 甚至隐隐地,她总感觉,他的态度,哪里不一样了。 每天即便看着他进门,她的原则都是等够三个小时,只多不少。而她不知道,这三天,其实每次,简封侯都是站在窗前直至她离开。 心思明显地有些变化,轻晃着红酒,再度目送她垮着肩膀消失在视野: ‘这女人,能屈能伸,是有些勾人难受的手腕!该不是平日里男人吊多了,练出来的吧!’ 心情瞬间荡到了谷底,举杯,简封侯一饮而尽:‘就该继续晾着她!’ *** 此时,养心院的豪华病房里,范青拎了些补品进门,床上,捧着手机,沐一尘还不停地探头往他身后看: “是你啊?青,好久不见!” “沐小姐!” 打了个招呼,范青径自拿了一个苹果出来,帮她削了起来:“先生…他没来!” “喔~” 低叹的一声,浓浓的失落,递上一块苹果,范青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最近,公司有大CASE,很忙,连苏博都不经常见!你不要想多…” “我没有,我只是…”想他! 苦笑了下,轻啃了口苹果,想到什么地,沐一尘试探道:“对了,关于他那个未婚妻…你知道吗?” 抬眸,范青顿了下,似乎在掂量什么。 眼皮轻眨,沐一尘冷白细长的小手缓缓抓到了他的手上,嘴角还扯出一抹无害的笑意: “青哥,你一直跟在四哥身边,是他最信任的人,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我不是生气,不是妒忌,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你给我讲讲吧!” “这个…” “青哥,她一定很好看吧!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吧…” “求你,给我讲讲嘛!” 耐不住沐一尘一个劲儿地软磨硬泡,范青挠了挠头,还是缴械投降了:“嗯,其实,我也只见过一面,不太了解,只是听说…” 将从苏博那儿了解到的大概,范青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给讲了个七七八八。 “老太太年纪大了,先生虽然谈不上传宗接代的压力,毕竟也算半个独苗,这个桑元沁是长得十分美艳,毕竟娱乐圈里包装过的,不过,先生应该对她没什么意思…” 言下之意,全是为了给家里交差! “奥?四哥曾想退婚?” 原来是相亲牵线,并非一见钟情,其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虽然不太高兴范青用‘美艳’形容这个女人,还是‘十分’,但心里,隐隐又有些窃喜。 只要简封侯不动心,其他的,都不在话下。只是,若她真是个尤物,又如此主动,四哥受得住吗?女追男,隔层纱,会不会被她捅破这层纱? 还有他曾经相中的那个女人呢?就这么放弃了? 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说不通呢? ------------ 053 被强吻了 “如此做派,四哥怎么可能入眼?四哥的眼睛,可是长在头顶上,只是门当户对,怕是够呛。不过,她总归是姚家的外甥女,就是看在亲家的份上,也不能做得太难看!四哥可能也是这个意思吧…” 让她知难而退,或者纯粹就是给老太太一个安抚交代?娶谁都无所谓?这个,具体地,他也闹不清楚。 “毕竟,只是订婚,也不具什么法律效力!”应该是不急于一时吧! 沉思着,沐一尘心下却一个‘咯噔’。 虽然早就知道简封侯是眼高于顶,若这真是他的意思,那她衰败的家世,岂非更不够格? 最后,没再说什么。沐一尘却始终觉得,任何有迹象的萌芽,早早扼杀在摇篮中,才是上上之策! *** 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东方皇城夜总会里,一派纸醉金迷的繁华,一曲热情奔放的新疆舞推动一波波喧然的浪潮。 台上,倾心跳着舞,整个灵魂都像是在燃烧,元沁的身心都是舒畅而平静的。 一个大幅度的旋转之后,伴随着细碎铃铛的叮叮声,挥舞着手臂,踮着脚尖,一点点地,艳红的身姿缓缓退向了后方,消失在半片暗影间。 回到房间,缓了下心神,元沁便快速卸了妆。 拢了下头发,刚拐出楼梯口,突然一捧玫瑰搥到了眼前,抬眸,她却后退了一歩: “无功不受禄,安少还是拿去给女朋友吧!” 元沁刚一侧身,前路却被一只手臂挡住了:“沁子…桑桑,只是一束花而已,也要跟我算得这么清吗?我没有女朋友!” 拉起她的手,安影川想要塞过去。 握拳,元沁却用力挣脱了,转而淡笑出声:“呵呵,倒是我健忘了,安少向来只习惯有很多女性朋友!” 她曾经不也是其中之一吗? “你这是…吃醋了?” 抬手,安影川又想去碰她的脸,元沁却再度后退一步躲开了,笑意的脸庞瞬间凝重了几分,转而,嗓音却又轻柔了几分: “吃醋?要吃,也吃不到安少身上。难道安少不知道,我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所以,以后不要随便挡我的路!” 元沁大步迈过,手腕却被人拽住了:“谁?你有男朋友了?” 猛地一个甩手,元沁有些气恼: “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安少难道都不看新闻的吗?我是容华国际财团简侯爷的‘未婚妻’,安少总不至于连‘侯爷’的大名都没听说过吧?你觉得我该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醋?我岂是你能动手动脚的?” 其实,对这段联姻,元沁自己心里都没底,所以,任何事,甚至接戏谈戏,她都不敢打着‘简封侯’的名义,一是不敢,二来也是想给自己留点颜面,留条后路。 这是第一次,她用他的身份‘压人’! 刹那间,安影川的确是有些被唬住的微懵,这件事,他的确是知道的,只是事不关己,当时并未留心。 转而,他却再度攥住了她的手腕,扣着她的后脑勺,火辣的吻堵了上去—— ------------ 054 少爷,桑小姐又来了! 唇上一热,元沁本能地咬住了贝齿,猛地一推,重重地抹了下唇,抬手,‘啪’得一声,一个耳光,同样火辣辣地: “无耻!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怒不可遏,元沁浑身都是颤抖的! 刚一转身,前路却再度被人挡住了:“这么生气?你很怕见到我吗?元沁,你根本忘不了我!别忘了,我了解你!你不会嫁给他的!” 虽然新闻详情他记不住了,但大约却记得‘亲上加亲’‘联姻’几个关键的字眼。她有多痛恨她的家庭,没有人比他清楚。她父亲赞许的婚事,她怎么可能会接受?单凭这一点,她也不可能喜欢那个男人! 他的口气自负且肯定,听着,元沁的心尖却都滋滋冒火,抬眸,她却冷笑出声: “了解我?呵呵,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你还是当年那个你吗?或者,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我?如果你真得了解我,你就该知道我最恨男人用情不专、薄情寡义!现在,你就不会站在我的面前!以后,离我远点!” 怒吼一声,元沁抬脚匆匆往门口跑去:了解她?了解她,还做那么多事,一而再地让她心伤? 往事历历,心绞痛的厉害,元沁一路小跑,身后,安影川一直追着她: “沁子!” 出了大门,他再度拦下了她:“我还是那个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 那个时候,他只是年轻,爱玩爱面子而已! 四目相对,元沁沉默了下,此时,一个香气四溢的美女踩着高跟鞋路过,抬手扫过安影川的胳膊,媚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安少,六号包间,记得找我!” 一晃而过,女人还笑着抛了个飞吻! 近乎同时,元沁就跟他拉开了距离,面色丕变: “可我不会吃回头草,更不会接纳一个曾经背弃承诺的恋人!我的字典里,不是恋人,就是陌路!忘不忘得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想要的人是简封侯,是我的未婚夫!不要再来纠缠我!” “沁子!你…” “你不要碰我——” 街道上,两人纠缠着,情绪都有些激动,几次,安影川差点没拉住她,到了嘴边的话也全被她打断了,抱住她,他再度低头吻了上去。 “嗯…” 拳打脚踢奋力挣扎着,最后,元沁又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嚎啕大哭: “安影川,你混蛋!你把我当什么?” “对不起,我——”下意识地伸手,安影川想要拂去她脸上的泪珠。 “不要碰我!滚!滚!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哭着,元沁转身大步跑开了。 泪眼婆娑,一路抽噎着,等元沁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车子居然是停在了简封侯豪宅不远处、习惯的车位上。 望着远处还透着光亮的豪宅,莫名地想哭,推开车门,她便走了下去—— *** 房间里,简封侯冲完澡出来,拿起桌上的快件翻了翻,却见管家还站在原地:“怎么,还有事?” “少爷,桑小姐…又来了!” ------------ 055 大晚上地,来守门? 回眸,简封侯微愣了下:“奥?” 他进门的时候,没看到她啊!十一点?通常用不到这个时候,她就离开了! “可有什么话传进来?” 她每次来,基本都是在一个地方窝着,最晚九点半也就离开了,今天,莫不是有什么事? 摇了摇头,管家回道:“没有,连门口都没靠近…还在原地…” 正掂量着要不要说‘天气不太好,要不要让她进来’,刚要张口,却见简封侯挥手,当即,管家又退了出去。 *** 门外,低头,抱着双膝蜷坐在角落里,元沁整个身体都瑟缩成了一团,长发散落肩头盖在身上,整个人呆呆地,眼神也有些空洞。 从小到大,每次受了委屈或者心情不好,她都只能这样——熬过去。 跟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怕母亲担心,她不敢说,后来,回到了父亲身边,她是不想说,说了也没用,父亲根本不会相信她,反倒总怪她不懂事,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了,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自己承受。 被安影川夺了初吻,她也只是回家刷了几次牙;失去第一次,她很快就能接受了…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遭遇了什么,也不会有人多问一句,哭,除了让她自己变得软弱、更可怜之外,毫无益处,所以,无论吃多少苦,她很少流泪,她太清楚,不管想要什么,都要自己去挣,吃苦受累挨打委屈,都是必然。 可今晚,她却难受了! 既不是初吻也不是第一次,可她偏偏就矫情到了针眼里,怎么都拔不出来,整颗心都像是要被一种莫名委屈的情愫给蹂烂了—— 简封侯走出的时候,就见她可怜巴巴地半背身蜷在角落里,像是被丢弃的流浪猫一般,蔫蔫地,整个像被抽干了,万全没有往日兴致勃勃、等待的风采,此时,冷风瑟瑟,空气里还零星有了些湿意。 心突然就像是被什么重重敲了下,拢了下外套,简封侯走了过去:“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儿来守门吗?” 恍惚中,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缓缓抬眸,眸光还是涣散的。 慢半拍地,她才讷讷地爬起、站直了身子,望着他,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上前,双臂紧紧地缠在他的腰间,元沁本能地在他身前蹭了蹭。 其实,每次受了委屈,她都很想要有个人能抱抱她,有个肩膀可以给她靠一靠。曾经,她愿意跟着安影川,义无反顾,从不在乎他是好是坏,也仅仅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为她打架的… 也许潜意识里,她真得已经把简封侯当成自己人了,受了委屈,不知不觉地却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 这一刻,能抱抱他,汲取一点温暖,元沁突然觉得很窝心,这一趟没白来。 心思满足中渐归平静,怕他生厌,抱了他一会儿,她便很识趣地收回了手,缓缓退开,正准备离去,一阵凉风拂过: “阿嚏!” 垂眸,简封侯就捕捉到了她唇间的异样,眸色骤沉—— ------------ 056 她太不纯洁了 揉了揉鼻子,元沁这才感觉到有些冷。下一秒,伴随着冷佞的一声,一件宽厚的外套甩到了身上: “跟我进来!” 呃? 是让她…进去吗? 抬眸,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元沁还有些做梦的恍惚,傻愣了片刻,直至前方小门处炙热的目光袭来,她才拢了拢衣服,小跑着追了上去。 一路半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元沁都是半懵圈的。 进了房间,高跟鞋的声响太过刺耳,元沁便径自脱了,赤着白嫩的小脚踩在地板上,指尖轻勾,透着狼狈的媚态。 就着灯光,简封侯终于看清了她,苍白的面容,红着的双目,还有清晰地…微撕的唇角! 扯了件略厚的浴袍,简封侯扔给了她:“去冲个澡!” 不待她回话,简封侯已经转身走了出去,望着陌生的房间,抱着衣服,元沁抿了下唇瓣,略显踯躅: ‘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走还是留呢?虽然她本没想留下来,但这会儿离开,估计也只会被当‘矫情’吧! 薄透的衣衫微贴在身上,凉意入侵,很不舒服。 抽了抽鼻子,元沁转身走向了一边的浴室。 *** 泡了个澡,换了衣服,身体暖暖的,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将头发吹了个半干,目光定在镜中,元沁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竟然被安影川留下了轻微的红痕。 用力摩擦了下,清浅的红痕越发深紫了。 “该死!”该死的安影川! 低咒一声,元沁莫名又红了眼眶。包里没有带粉底,她只能涂了点唇膏稍微中和一下视觉。 走出的时候,她就更不敢抬头了。 吧台一角,倒了杯红酒,简封侯看了她一眼,推了一杯在左手边,自动自发地,元沁便走了过去,捧着,轻抿了一口。 “怎么,不得其门而入,开始学人哭鼻子了?” 摇了摇头,元沁刚想‘否认’,却听简封侯道:“以后,准你进来——” 呃?这是因祸得福了? “等!”一口气,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瞪着大眼,元沁晕得不要不要的:准她进来等? 愿望突然成真,她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勾着她的下颌,简封侯粗粝的指腹有意无意地在她美丽的唇角摩挲了下:“今晚你可以留下来…” 心跳陡然一个加速,一盆冷水却又浇了下来:“给你准备了客房!” 忽冷忽热,元沁的脸蹭地就红了:‘幸亏没出声!果然,她太不纯洁了!’ 目送她出去,简封侯唇角轻勾,举杯一饮而尽。 很快地,管家便又折了回来:“少爷,已经安排妥当了!” “嗯,查了吗?” “刚刚传来消息,桑小姐今晚是在东方皇城跳舞,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只是有个叫安影川的男人去找过她!” 看了下简封侯的脸色,管家换了口气,继续道: “这个安影川没什么家室,在道上却颇有实力,手下有几家娱乐中心,南晶水宫也有他的股份,最近却常往东方跑,似乎对桑小姐…” 很有意! 颔首,管家点到即止。 ------------ 057 他去捧她的场? “嗯!”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之久,最后,简封侯却只是挥了挥手。随后,管家便退了出去,目光却难掩好奇。 房间的门阖上,简封侯随即掏出了手机。 打开邮箱,简介栏里,清晰的‘安影川’,偌大的‘初恋’赫然就进入了视野—— 眉头蹙了几蹙,他再度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 *** 这一晚,躺在陌生的房间,元沁不止没有认床,还难得睡了个好觉。 开门,洗好的衣服已经摆在了门口的车架上。见时间还早,快速地换上,元沁便喜滋滋地下了楼。 醒来的时候,简封侯的状况却有点糟糕,头痛欲裂,还周身的疲态。 冲了个冷水澡,他也匆匆下了楼。 刚到餐厅门口,一道浓郁的咖啡香气便扑鼻而来,抬眸,就见桌上摆了精致的早餐,花花绿绿地,有粥,有小菜,还有水果,却不是他平日习惯的三明治或者包子。 “你起来了?正好,我刚煮好的咖啡…” 笑嘻嘻地,元沁将咖啡捧到了他的桌前,而后,又帮他摆了碗筷,端上了煎好的馒头片,还把热好的鸡蛋火腿各种酱料全都摆了出来。 坐到一边,她拿了一个给自己准备的玉米,看了看他:“那个昨晚…谢谢!这个,就当报答你…收留我!” 找了个借口,元沁又把吃食全都往他面前推了推。 “嗯!” 端起咖啡杯,简封侯抿了一口,整个心情仿佛都豁然开朗了,拿起筷子,他便夹了一个鸡蛋小饼,吃相依然优雅。 见状,元沁也很开心,大口喝着牛奶,专注地啃自己的玉米。 一餐饭,两人都是静悄悄地,简封侯的目光专注在美食上,元沁却不时瞄瞄他。 简封侯一推椅子,元沁就跟着有些着急,差点没噎着自己,起身,却憋得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看了她一眼,简封侯忍不住淡淡笑了下:“有话就说吧!” “你昨晚说得…还算数吗?”她以后真得可以进来,等他吗? 看了她三秒,简封侯不自觉眯起了眸子:“我像是出尔反尔的人吗?” 重重地点头,元沁又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 双手插兜,简封侯转身往门口走去,出门前,步子顿了下:“不打扰我,可以进来!” 抬脚,简封侯离去,身后,元沁灌着牛奶,笑开了花。 *** 接连赶了几个通告,忙活了几天,元沁也不觉得疲累。看了下排班日期,转眼竟又到了跳舞的日子,简单地煮了个粥,咬了几口馒头,一天的晚餐,便算有了着落。 ‘老天真是不长眼,难得有机会,居然又忙得陀螺一般用不上?!不行!今天跳完舞,怎么地也得去补个眼熟,给他煮个宵夜也好!’ 盘算着,元沁兴匆匆地出了门。 心情不错,台上,随着欢快的乐曲,元沁便跟两个搭档跳了一支即兴的性感桑巴,一个旋身,不期然竟对上一双凌然的黑眸,遥遥相望,元沁勾挑的动作本能地也越发的风情妩媚—— ------------ 058 利用他做戏? 目光一直落在台下,元沁的心也像是长了翅膀。 舞曲一落,见他还稳坐吧台,她便匆匆绕了下来,下意识地,刚想抬手打个招呼,突然半路窜出了一道身影: “沁子,不…桑桑,上次,我有点喝多,冒失了,抱歉!给我个面子,让我请你喝一杯,就当赔罪,好吗?” “不必!我已经忘了!” 神情冷漠,元沁正急切地想离开,面前却又多出了一只手臂,这一次,安影川没有碰到她,半空就停了下来: “我没有恶意,不会耽误你很久的!”他只是想跟她说说话,心平气和地! “你已经在耽误我了!走开——” 烦躁至极,一把推开他,元沁一路小跑冲向了吧台,而此时,简封侯单手成灾吧台,身躯侧转,手中的酒杯轻动,目光的焦点也是她奔来的方向。 嘎然止步,元沁笑容灿烂,嗓音清甜,一双眸子更是写满春心方动的灿烂:“阿…侯爷!” 原本是想喊‘阿封’的,见一边苏博还在,她又改了口,动作明显毛躁,却又刻意想要保持矜持,略显矛盾的集合,倒也平添了几许纯真的魅力。 不是第一次有女人以这种姿态出现,苏博还是禁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美女投怀,总是别有一番风味! 轻抿了口红酒,轻挑的目光还不自觉地观察了下身侧的男人,却见简封侯不动如山,面色依旧淡漠,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他说得: “不是约了秦总,还不走?” 这是明着赶他了?明明这人根本是约他的,而且可见可不见的! “额?对!”点头,他也只能放下酒杯:“那我先失陪了!” 苏博一离开,眸光一扫,见安影川也追了过来,一咬牙,元沁便主动凑到了简封侯的身边,半坐在他的腿上,抬手就环住了他的颈项: “侯爷,是来捧我的场的吗?” 凑到了他的耳畔,她的嗓音却压得很低,远看两人很像在调情,而且生怕简封侯推开她太快,元沁缠绕的力道明显有些大,一脚也踩在地上做着起身应对的准备。 毕竟有做给安影川看的意思,心思两用,元沁的眼神难免就有些飘忽。眼神是何等锐利,一扫,简封侯就知道了,眸色一沉,当即,低哼了声: “嗯!” 霎时,元沁傻了:“真得…是来看我的?” 点头,简封侯轻抚着勾向了她的下颌:“跳得不错!” 转而,却是重重的一捏,嗓音也低沉阴冷了几分:“勾男人的本事,更不错!” 再迟钝,也觉察出他话里的情绪了,撒娇地微微仰头,元沁往他身前靠了几分,口气中却隐隐掺杂了些叹息: “又不是我愿意的!除了跳舞,我只想…勾你!” 她跟安影川不止有过去,也有旧情,可惜,他给不了她安全感,而且,这一刻,心底里更偏向地是眼前这个她身心归属过的男人! 嘴巴倒真是甜! 笑得开怀,轻捏下她粉嫩的脸颊,简封侯递了一杯酒给她。 另一边,安影川近乎是震惊地怵在了半路—— ------------ 059 暗示她,不是好女人! 跟元沁认识、交往,断断续续,加起来不下十年,她虽然是有些叛逆,却也是美丽的,美丽地孤傲!他是她身边唯一的异性,连跟他在一起,都是他半强迫的主动,他从来没见过她去讨好别人,更遑论还是个男人! 从两人的姿态,安影川能够看出,她的主动、依恋与爱慕。反倒是她搭上的男人,态度不咸不淡,却也没拒绝,让人有些拿不定。 这怎么可能?这半点都不像她! 目光轻扫,将一切尽收眼底,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简封侯放下了酒杯:“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 起身,他已经不容拒绝地揽向了她的腰肢。 “去哪儿?我的衣服还在化妆间…” 此时的她,妆容明艳,还穿着一身跳舞的连体短裤裙,脚上的高跟鞋,也足足有十公分,出门,可过于招摇了! “我陪你去取!” 搂着她,高调地自安影川身畔擦肩,两人又绕了个路跑了趟后台。 楼道口处,简封侯停了下来:“我在这儿等你!给你十分钟!” “好!” 难得有机会在一起,元沁也没矫情。回到化妆间,取了外套换了鞋子,把自己包好,她便拿起了包。 刚一出门,手腕却突然猛地一拽,抬眸,却见安影川竟然站在一边,此时,面色阴沉,显然,是从另一边的楼梯过来的: “跟我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 转动着手腕,元沁拧眉,却略微压低了嗓音:“我不想跟你闹!你赶紧走吧!他在等我!闹开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你就这么想跟他出去吗?大晚上地?!”她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不自觉地,安影川手上的力道却加大了几分。 顿时,元沁却笑了: “晚上怎么了?还是学生的时候,我不就跟你出去过?安大少爷,不会纯情地以为…我还是那个不谙世事、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吧?” 她笑得很开放,每个字眼,都透着暗示,透着放浪之意,暗示她不是个好女孩,可是她的眼底,却藏着一丝隐隐的悲伤: “你第一天才认识我吗?还是去追你大门不迈的名门闺秀吧!” 往事再度涌入脑海,元沁的心头是涌动着恨意的。她以为他宠她、对她是真心的,所以即便没把自己交给他,曾经,她也以为早晚会把自己交给他,只是抱着一点女孩的梦想,她想留到毕业后的新婚之夜。 却不曾想,她以为的只会疼她宠她、不会被别的女人惦记、也不会高攀好学生的坏男孩,某天会鼓着劲儿偷偷去追一个乖巧安静的大家小姐、众人眼中的三好学生? 情人节的晚上,她等他,他却先捧着另一束玫瑰摆着蜡烛、给另一个女孩创造浪漫,栽她环游青城—— 她从来没有过他,却一度怀疑,他给她的所有一切,是不是都是某个女人不要剩下的?从头到尾,她是不是只是他众多候选中的一个? 可是因为他偶尔的疼惜,她就一直抱着那顶点星火般的希望,不忍撒手。 ------------ 060 曾经真心爱过他 事实证明,妄想改变一个男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儿。 “什…什么?” 嘲弄一笑,元沁轻轻吐出三个字:“庄月娥——” 曾经,她那般用心爱过他!很多事,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曾经不提,不过是还想给彼此机会。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搂着一个直发飘飘的纤弱女孩,坐在海边轻吻的样子。 手一松,安影川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转而却攥得更紧了:“谁告诉你的?” 这是她疏远他的理由吗?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这一山望着那一山高,对不属于自己圈里的东西,总会莫名的好奇与渴望。以前,他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世俗眼里,他大约像是蟑螂一般的存在,所以,一个‘跟他万全不同类型’的好学生,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然而,事实上,‘看’风景远不如‘听’风景,很多东西,不亲自感受,永远没有资格去评断好坏。 在他的心里,没有一个女人,比她更让人疼惜,包括庄月娥! 曾经这般认为,而今,更是肯定! “这重要吗?”为什么感觉两人的重点始终get不到一条线上? 刚要说什么,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沁儿——” 一个激灵,元沁回头,下意识地就想要抽回手,另一边,安影川却并未放松。 上前了一步,简封侯冷冷的眼神扫过两人的手掌,意有所指:“听说最近南晶水宫的生意一落千丈,安先生这是…挖墙角挖到我家里来了?” 明明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也清楚安影川的心思,一句话,简封侯却将一切生生扭曲了。 果然,话音一落,元沁的脸色就黑了几分,猛地一个踩脚,顺势也抽回了手,暗啐了声: ‘无耻!混蛋!’ 回身,安影川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恨得牙都痒痒:“侯爷可真是厉害!” 连他的底都查清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跟元沁的过去? “过奖!” 浅笑了下,圈过元沁的脖颈,简封侯粗粝的指腹在她脸颊处轻轻摩挲了下: “安先生既然认识我,就该听说过,我这个人既小气又不讲道理!以后,我的人,安先生还是离远一些地好。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生意,否则,难保十个南晶水宫,都不够赔!” 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拥着元沁,简封侯大步离去。 *** 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话,车内的气压有些低。 红灯处,见是陌生的路段,元沁才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神,简封侯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扭头,瞪了她一眼:“不是常跟男人出来?” 还问这么蠢的问题? 感觉到他口吻中的轻蔑与怒气,元沁脸上闪过一抹狼狈。 正思索着怎么解释,车子真在一间酒店门前停了下来,霎时,她就慌了: “那个,我…” 下一秒,后脑勺被扣住,一道黑影覆压而下,所有的话语也全被一股火热的力道堵了回去,转眼,已经如火如荼! ------------ 061 利用我,还想全身而退? 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情到没有欲望的男人,像是在车里对女人失控这种事儿,完全不可能是他的风格。但这一刻,他竟明显有了情绪,大半天,他的唇,一直流连在她的身上! “你别这样…” 不习惯勉强自己,确定动了念头,简封侯就没打算委屈自己,勾着她的长发,又在她唇间索了一吻: “敢利用我做戏,还想全身而退?你不知道,我还有个习惯?” “呃?”什么? “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刚一低头,此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起身,简封侯有些被打扰的不悦,看了一眼,却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什么事?” “总裁,合约出了点问题,东心街上少了一个重点区域,是些钉子户,现在,出了伤亡意外…” “我知道了!我过去之前,不要动!” 他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元沁抖着唇瓣,也已经把衣服拉好了:“你忙吧!我自己打车!” 她刚想跑,手腕却被人拽住,回身便跌落一个刚毅的怀抱,转而,又是一个吞噬的热吻,直至疼痛都变得麻木了,他才缓缓松开她: “坐好!” 强烈地想要做点什么,偏偏天不作美!第一次,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简封侯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后,他还是亲自将她送到了公寓门口。 黑色的车子风驰电掣般消失在了夜色中,门前,元沁呆站了许久,眸光柔得滴水。 *** 接连的几日,元沁空闲较多,最差也是隔天就会往简家的豪宅跑一次,偏偏,简封侯却几日未归。 经常,她会觉得两人有缘,时不时地,却又感慨时运不济。在等待与思念间,感情却也与日俱增。 因为不用再在门口等,每次来了,元沁都会做一些美食放在冰箱里,方便他随时回来,随时可以吃,虽然好几次,最后都是她隔次解决掉,她依然觉得很快乐。 这天,见排骨又没动,虽然不多,她却也不敢再增肥,只能狠心放入了狗狗的饭盒。怕每次都这般浪费,她便改包了混沌,想着速冻了,不怕变味也能多放几日。 平平整整地放好了三盒,每个上面,元沁还都贴上了标签。刚弄好,正好管家走入,她便指了指面板: “广叔,你来得正好!我包了好多,给你留了两盒!这些,如果他回来,麻烦你帮我问问,拿给他当宵夜也好!” “谢谢小姐!桑小姐这是着急走吗?”通常,她都会等到晚上九点的! 其实,客房也一直给她备着! “明天五点要拍外景,半夜就要起,今天我要早点回去!”说着话,收拾好,元沁已经洗了手。 前脚,她刚出了简家的豪宅,后脚,一辆墨色玻璃、白色的加长车就开了过来,愣了下,管家才赶紧迎了上去,开门,替她打起了遮阳伞: “沐小姐?您怎么出来了?少爷知道,会担心的!” “广管家,好久不见!我身体好多了,四哥忙,我也想趁晚上出来透透气,就想过来看看,一举两得!” 此时,又一辆黑色轿车驶入—— ------------ 062 使坏,抢了她的馄饨 “少爷!” 下车,简封侯便看到了门口的沐一尘,疲惫的面色上,一丝隐隐的烦躁一闪而逝: “怎么又任性?” “四哥,我没事!景翼也同意的,他建议我应该多出来活动活动!每次给你打电话,你总是忙,两句话都说不上,我就想顺道过来碰碰运气也好…” “嗯,先进屋吧!” 示意佣人将她扶到了沙发上,简封侯便吩咐道:“我有点累,先去换个衣服!帮我煮点吃的,越快越好!一尘,需要什么,自己开口!” 见他风尘仆仆地,沐一尘便没再说什么。 管家吩咐佣人照看她后,便转身去了厨房。沙发上,随手一抓,缝隙里,竟然摸出一个流苏的小坠子,握住,沐一尘的眸色一暗: ‘女人的东西!粉紫色,像是…挂坠上掉下来的!沙发上怎么会留下这种东西?难道刚刚有女人来过?’ 此时,佣人正好给她端了白开水上来。 她便随口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叫我小森就行了,您有什么吩咐?” “小森,你帮我把荔枝剥一下吧!我身体不太好,没劲儿,谢谢了!” 见佣人停下来了,她便试探道:“我刚刚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女人…” “你是说桑小姐吧?她刚刚是来过——” 桑小姐?桑元沁!原来是她! “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四哥不是说…不让她进门的?” 一番话试探下来,沐一尘当真吃了一惊。这才多久,她居然能随意登堂入室了?而且,还在这里留宿过? 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拳头攥了又攥,沐一尘面上平静、心里简直是惊涛骇浪:“没想到,她还挺执着!四哥不是向来最讨厌女人近身、不让人进他的房间?” “她来的时候,少爷大多数都不在,所以才法外开恩的吧!桑小姐只住了一晚,睡在客房,也可能是天下雨,少爷可怜她吧!怎么说,也是半个少奶奶,还沾亲带故的…” 嘴巴一秃噜,说完,小丫头才意识到自己多话了:“对不起,小姐,我乱嚼舌根了,您可千万别跟少爷说!” “随便聊聊,我不会当真,听听也就忘了…”笑着,她还从她手上拿了一颗荔枝放入了口中。 简封侯下来的时候,管家正随着佣人端了馄饨出来,餐盘上摆了一碗混沌,还有两个小菜: “少爷,你看还可以吗?这是——” 刚想提‘元沁’,一边,沐一尘突然出声道:“好香啊!闻着我都饿了…” 简封侯一回眸,管家随即道:“去帮沐小姐盛一碗!” 回身,管家再想找机会提一下,不是被打断就是再也插不上嘴,最后,忙起来,这篇也便过去了。 因为太饿,加上这馄饨又很合他的口味,简封侯倒是吃了两大碗。 一边,沐一尘笑着、吃着,却着实跟吞了个苍蝇似的。 隔天,元沁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包的馄饨动了,别提多开心了,当即又包了些补充上,怕腻歪,她还特意多调了几种馅。 ------------ 063 竟想她了 这天,接了好友的电话,元沁不到八点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的脚步都是轻松的。 刚出了简家的豪宅,门口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个男子拿起了手机:“小姐,她刚刚离开了!” *** 这天,简封侯进门的时候也过了十点,同样地,管家还是吩咐人给他煮了一碗馄饨当宵夜。 屋里,听着轻缓的音乐,吃着美味的馄饨,他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舀起最后一个,简封侯还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秒,而后才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总觉得带着她的味道,他真是中邪了!看来,明天是要早点回家!’ *** 此时,饭店的角落里,元沁正被好友戳着脑门: “没出息!你的骨气呢?真是白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居然去倒追男人?!简直太丢我的脸了!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朋友!” “小萌~”吐着舌头,元沁难得地可爱:“我是真得…嗯,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 对面,夹了块水煮的鸡胸肉给她,左小萌一阵萌翻白眼: “别跟我说话,你这是中毒了,还中毒不轻!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跟我叨念,有钱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倒好,挑了个有钱中的有钱男人!虽然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你也对他太好了吧!自己都不做饭,跑去给他做?他家里还缺大厨?” “那不一样!”给心爱的人做饭,是一种别样的体验与幸福。 从小,她就学做饭,最初是为了帮母亲分担,后来,有些研究,是为了用最省的方式让她跟母亲吃到美味,而今,只要他吃,她就很开心。 “无语!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智商为零!”摇了摇头,左小萌道:“虽然不想泼你冷水,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呃?”点头,咬着鸡胸肉,元沁正吃得津津有味。 “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元沁,你见过的公子哥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了,豪门公子哥都是些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留几分真心给自己,别影子都没见着,又死心塌地地了!人家给你点阳光,你就恨不得连心都挖出来?他曾经不是也把你捧在手心吗?如果你不知道那件事,他对你而言,不是个可以依托终身的好男人吗?” 知道她指得是安影川,一顿,元沁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是啊!男人,不一定只对一个女人好…” 他们可以把心分成多块,就像她父亲一样,说着是爱她母亲的,却也是另一个女人的好丈夫,她的母亲口中说不恨,却始终不想提‘这个男人’! “小萌,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吗?”为什么女人的爱是专一的,男人却觉得只要在一起对你好,就足够了? “你啊!”是太缺爱了!最后半句,左小萌没出口:“也许,你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志同道合、对的人而已!” 转而,元沁又没心没肺地笑了:“我也这么觉得!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曾经那么难,都能抽身…” 何况是现在?! ------------ 064 她的馄饨,他给了别的女人跟狗(1) 隔天空闲,元沁还是跑去了简家。虽然都没再碰面,但也知道他的忙碌,每次见东西有动,她就很开心。 虽然这样默默的方式,有些愚蠢,但她其实并不习惯无理的‘死缠烂打’,至少,她觉得自己不该增添他的负担与烦恼。 如此错开了几日,元沁半点没多想。 这天,难得闲了一天,晚上,她早早地就抱了pad过来,进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先跟管家招了招手: “广叔,我又来了——” “哈哈,桑小姐,欢迎欢迎!”开口,管家却难掩笑意。 “不是说了,叫我名字就行吗?广叔,你又忘了!” 接过她手中的提袋,管家笑道:“少爷是个讲规矩的人,我可不敢!” 嘟了嘟嘴,元沁道:“他又不在!以后没人,广叔就喊我名字吧,要不,我都不好意思…求您了!” “求我?小姐客气,有事,尽管开口!” “我买了一条狗,能不能暂时放过来一起养?” 毕竟,他养的狗狗都太贵,她也不敢随随便便就给喂剩饭剩菜,自己养的,总少些顾忌。 “这个…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进主屋!” “没问题!谢谢广叔,那我让人给送过来!”掏出手机,笑着,元沁近乎是半蹦跳着跑出去的。 不一会儿,狗狗就送了过来。原以为她养的不外乎是只小泰迪之类的宠物狗,没想到,送过来的居然是只半大的萨摩耶。 望着面前赶上个小孩大小的雪白狗狗,管家的嘴角禁不住抽了几抽:这要瞒住,貌似可有点困难。 将狗狗安排好,元沁还在它脖子上挂了一个红色的铃铛: “你以后就叫雪儿吧!我是你的新主人!我会好好养你,你负责帮我解决食物,我负责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陪它玩了一会儿,元沁才回了屋子,有了狗狗帮忙解决剩下的食物,她就更放得开了,难得时间充裕,除了帮他补了几种刚学的新馅的混沌,元沁自己还炒了两个菜,焖了个自己喜欢的大虾。 刚把食物端上桌,她竟然听到了车子的响动,还带着围裙,她就跑了出来:“阿…你回来了?” 见他身后还跟着个男人,元沁兴奋的嗓音半路就刹了一半。 “嗯!”点头,简封侯跟范青就上了楼。 简直跟中了大奖一般,折回厨房,元沁又加了个汤。 准备好一切,她连盘子都挑着又换了一遍,重新摆过,扯下围裙,正想出去打探下,熟悉的嗓音却突然响起: “帮我煮杯咖啡!” 不等元沁回神,简封侯已经转身离去,虽然觉得大晚上喝不好,她还是颠颠地去给煮了一杯。 等她再转身的时候,简封侯已经换过衣服,坐在了位子上,顿时,元沁眼底的笑仿佛都要溢了出来。 再次,坐到一张桌上,两人都心满意足,却也恍如隔世! 此时,门口一侧过道的黑色轿车里,男人又拿起了电话:“小姐,他们见面了——” ------------ 065 她的馄饨,他给了别的女人跟狗(2) 吃过饭,接了几个电话,简封侯又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元沁基本都没有说话的机会,而仅仅是因为吃饭的时候,他给她夹了一只虾,她就乐了近乎一晚上。 收拾完,怕打扰他,她也没有上楼,习惯性地窝在楼下的沙发上。 傻坐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忍不住地切了一盘水果端上了楼。卧房门口,探了探头,她却没敢进去。 ‘咦,不在吗?’ 细看之下,元沁才发现了沙发上异样的一点黑,转而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放下果盘,转而抱起床上的薄毯走了过去,轻之又轻一点点地盖到了他的身上。 转身,刚想离去,手腕突然被人扯住,一个踉跄,元沁便跌进了沙发,抱着她翻身,简封侯将她压在了身下,眼底渗出了些暖意。 “你…是我吵醒你了吗?”讷讷出声,元沁被他吃人般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 “是吵到我了…” 低头,手臂骤然收紧,简封侯邪魅一笑,转而噙住了她的唇,加深了力道。 心思动了太久,沙发上,两人已经有些刹不住的架势,元沁也被他的火热吓得不轻: “那个,你别这样…”门还开着呢! 正推搪躲避间,简封侯突然闷哼了一声,转而抱头坐了起来:“嗯~” 手停在半空,元沁也愣了下:她太用力,打到他了吗? 坐起,就见他面带痛苦,眼睛紧闭,很用力地敲着太阳穴。 “你怎么了?是头疼吗?” 顾不得衣衫不整,半跪着,按住他敲砸的手,元沁接过他的工作,刚柔并济的力道缓缓按了上去。 曾经,母亲因为劳累加脊椎受伤压迫到了神经,经常间歇性的头疼、肩膀痛,为了缓解,她免费去美容店帮忙,学了一些按摩手法。 简封侯的头疼,其实是因为身体里毒性的作用,也是这一年,劳累过了才会偶尔发作,药物按摩基本不管什么用,忍忍就过去了。只是疼的时候,有些钻心。倒是没想到,元沁帮他按了片刻,竟有些药用。 轻闭着眸子,他拧紧的眉头都缓缓散开了。 看他似乎有所缓和,元沁又帮他按了按头顶的几个穴位。简封侯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大片春光缭绕,顷刻,就燃起了他身体的一团火。 抱下她,简封侯的唇刚落了上去,烦人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不管不顾,他侵略的力道却越发凶猛。 手机停了又亮,亮了又停…终于将他所有兴致败得一干二净,抓起一边的手机,简封侯刚想骂人,那头,哭哭啼啼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先生,不好了,小姐病危——” “我马上过去!” 抽过西装,简封侯电话没挂,就急匆匆地出了门,身后,元沁脸色一片煞白: ‘女人的声音?他这么紧张…小姐,是谁?’ 这一天,浑浑噩噩地,元沁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而后接连的几天,她没再来,等她再拎着东西出现的时候,不似以往雀跃,脚步也是徘徊不定,明显犹豫。 前方轻微的动静传来,她便又停了下来,低头,见前方不远处,是狗狗在舔舐小盆,一个上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 066 她的馄饨,他给了别的女人跟狗(3) 原来,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两条流浪狗,略显脏兮,此时,正围着一个盆吃食,里面有些饼渣、骨头,最多的却是——馄饨,看起来,像是多人施舍的成果。 馄饨——她包的混沌,元沁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是自己的手艺,自己的风格,而且,盆里不止有剩下很多可以供她确认,还露出了整颗的虾仁。 微微一个踉跄,元沁简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原来馄饨,都是这样少的?真是可笑!真心被踩在脚底践踏,她居然傻傻地偷着乐?她究竟是有多蠢?’ 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拎袋,骤然转身,脚下的步伐,却又猛地刹住了:“不,辛苦了这么久,就算被摒弃,她也要去问个清楚!” 将手中的拎袋放回了车子,元沁才往简家走去,空着手。 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进门,元沁就看到了他的车子停在院中:他居然在家? 顿时,她加快了加下的步伐,却没发现,院子一角的阴凉下,还停了一辆墨色玻璃的白色轿车。 一口气冲到门口,突然,一道愉悦轻柔的笑声却传了出来: “这个馄饨味道的确不错!上次拿了几盒回去,佣人也都很喜欢呢!好久没吃到了,真是想念地流口水,也不枉我跑这一趟!四哥这里,果然全是好东西!皮薄馅多,居然还一点都不腻,以后,我要经常来蹭蹭!这个玉米粒的,嗯,以前貌似没吃过呢!” 玉米的?是她刚学刚调出来的、上次才包的玉米鲜肉的? “馋猫!喜欢就多吃点!” “嗯,咦,还混了个素馅的,有我喜欢的香菇呢!四哥,我若喜欢,你会让人经常给我备着吗?” “想吃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四哥果然最疼我了!咳咳…” “慢点!身体刚好,别再噎着!走的时候,多带些!” … 听着两人的对话,元沁的心却哗哗淌血,哇凉哇凉的! 皮薄馅多?香菇荠菜?呵呵,那全是她手工擀的!给他做饭,她从来不嫌麻烦,从来不会图省事买现成的!没想到,她每天的心血,变着花样的改变,最后,他居然全都拿去了讨好别的女人,给佣人还有…狗? 难怪,突然间,她做的馄饨,吃得这么快?讽刺啊!真是天大的讽刺! 她居然还想进来…自讨没趣?! 门口处,刚想转身,此时,一名佣人却突然出声,跟她打了个招呼:“桑小姐!” 不轻不重的一声,恰好让屋内的两人也听到了。 立在门口,顿时,元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抬眸,简封侯也看到了她,嘴角不经意间却流泻了几许淡淡的笑意。 干笑了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我…我只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既然家里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 从没有一刻,比此时,更不愿意留在这里。 起身,沐一尘却笑得招摇: “我算哪门子客人?小姐客气!四哥于我,可是比亲哥哥还亲,我是把这里当家的!这位小姐是…” ------------ 067 心灰意冷,她走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简封侯没觉得不妥,元沁却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 再见两人亲密的姿态,连坐位都是同一沙发靠近的位置,关系显然不一般。再加上进门前听到的那番对话,扫着桌上一堆的吃食跟还冒着热气的馄饨。元沁心里是很受伤的。 不管如何,至少,他对她,从未如此殷勤! 看清女人的样貌,元沁只觉得她长得很美,一种很纤弱的美,肤色十分的白,透着些病态的柔弱,我见犹怜! 猛不丁地,她就想到了上次晚上,女人来的那个陌生电话!他走得那般急切! 曾经,她就产生过想法,怀疑他是不是也有心仪的女人? 这一刻,一切仿佛都严丝合缝地得到了答案。 脑子里有些迟钝的空白,元沁的目光时不时地却还是会落在那摆满的桌上,跟她为他做的馄饨上,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 同时,沐一尘其实也在打量她,心底不是一般的震惊,其实,范青说过她之后,她就看过她的照片的,没想到,她本人,竟然比照片还美艳。明明是素面朝天,五官却十分大气,那一双琉璃般的大眼,配着深邃的双眼皮,眼角微挑,当真是美到了极致,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她不止肤白貌美,身姿还窈窕有致,修长笔挺,连气质都分外出众。 这个女人,太得天独厚了! 从没妒忌过谁,这一刻,沐一尘是深深地妒忌的,有种清晰而深沉的危机感,垂落的小手也禁不住攥紧了几分。 “我给你们介绍…” 简封侯刚一开口,元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 掏出手机,元沁转身就跑了出去,接了个电话,见管家从一侧走来,她便直接迎了上去: “广叔,我要赶个通告!麻烦你帮我跟…侯爷说一声吧,我就不进去了…” 看出她面色有异,想到什么地,管家就点了头:“好的!小姐,其实沐小姐…” 下意识地,管家想开解她两句,却被元沁猛地打断了:“广叔,我赶时间,先走了!谢谢——” 挥手告别,元沁近乎是落荒而逃,这一刻,她只想离开,什么都不想听。 *** 跑出简家,跳上了车子,踩下了油门,她才松了长长一口气。 等她再次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到了一处空旷的路边,前方,已经没有路,一侧,不远处,是个人工湖,盈盈月光下,波光粼粼,三三两两,坐了不少纳凉的人,或者约会的小情侣,静谧却也温馨。 推开车门,元沁也缓缓走了过去,寻了个空置的大石头,却是一个人坐了上去,望着远处的湖水,目光呆滞。 此时,简家豪宅里,管家正如实回禀。 “走了?”开口,简封侯的语气里透出了淡淡的不悦。 “是!好像很急,说是要赶通告!” “嗯!” 抬手,简封侯示意管家退了下去。觉察到他情绪的微变,沐一尘赶紧转移话题道: “四哥,难得可以出来一次,我今晚能不能…不回去?” ------------ 068 胃不高兴,他大发雷霆 她也想在他的家里住一晚,睡客房也好! “不许任性!家里没有医生!”虽然像是为她的身体考虑,但是赤果果的拒绝: “吃过晚饭,我让人送你回去!” 心头千言万语,沐一尘面上笑着,却像是喝了一壶苦酒。 *** 那天之后,元沁再也没有去过简家。 日子繁忙如昔,简封侯也没在意。这天,回到家时间颇早,才惊觉家里着实有些冷清。 冲了个澡,习惯性地,他便让人煮了些宵夜送上来。 看着笔记本上的邮件,同时舀了一个馄饨塞进了口中,一口,他便放下了汤匙: ‘这味道…怎么不太一样?’难道吃太多,腻了?! 低头,翻搅了下,他又舀了一个,还是感觉怪怪地,随即,他便放下了碗:果然是矫情了。 *** 以为自己没见到她,味觉都不对了,隔天,简封侯还特意推了个行程,早早进了门,一直空着肚子在沙发上翻报纸翻到七点多。 门口始终静悄悄地,他的心头,突然有些空落落地。 今天,又不巧? 一直等到了八点,他才起身去了餐厅。坐下,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他便回了房。等他再度回神,却是被肚子的咕噜声给拉回来的。 已经十一点了?肚子却抗议地有些不听话! 习惯性地,他又吩咐佣人帮他准备点快速的宵夜,这一次,端上来的,竟然是面条? 明明很饿,吃了两口,他就再也不想动,胸口像是鼓动着一口气,撺掇地他整个人从里往外透着烦躁,最后,他灌了两杯红酒,才趟了下去! *** 而后接连几天,简封侯回来地比以往都要勤快,每次进门,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突然间,他就意识到,似乎很久没有看到过她了。 难道,他其实真得很期待见到她吗? 突来的认知,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天回到家,下车,简封侯的脸色都是阴沉的。进了客厅,又是一股冷谧的气息,他的心情,更是瞬间跌到了谷底: “晚饭不必准备了,给我煮杯咖啡送上来!” 正准备上楼,突然一团雪白冲到了脚边:“哪来的狗?” 上前,管家赶紧勒住了狗狗的牵绳,却还是传来阵阵清脆的铃声:“少爷息怒,是桑小姐暂时放在这里的…我马上把它弄出去!雪儿,别闹!” 是她的? 只是听到她的名字,心气突然就像是顺了,连带着,看狗也顺眼了几分,简封侯的口气也跟着柔和了: “嗯!” 很快,佣人便送了咖啡上楼,简封侯刚抿了一口,火气就蹭蹭地冒了上来:“这是煮了多久?一股糊味!去换一杯!” 接连换了五杯,简封侯心里已经炸毛,整个人更是阴得都要出水了,揉着发疼的脑门,甩手,便道: “这都是什么?算了!去换些宵夜上来吧!” 很快,佣人便端了他以前偏爱的海鲜粥跟小菜上来,眸光一扫,简封侯连火都发不出来了: “去做个虾仁馄饨!我想吃!” 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全跟他作对,以前天天是馄饨,最近越是想吃了,每天都出幺蛾子、换花样? ------------ 069 被打了耳光 厨房里一通忙活,整个豪宅都有些战战兢兢。最后,还是管家硬着头皮送了点名的宵夜上来。 只吃了一个,简封侯又放下了汤匙:“厨子是专业的吗?怎么一次比一次失水准?难吃死了!” 怎么回事?真TMD让人恼火! “少爷?” “以前的馄饨都是怎么做的?”吃个饭,也一肚子气,简封侯只觉得头痛欲裂。 总算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管家才道:“少爷,以前的馄饨…都是桑小姐包好、冻着的!这半个多月,许是太忙,她一次都没来!” 以前都是存货待处理,现在是连渣渣都没剩下,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什么?那些…”都是她做的? 点头,管家也无语了:他那么喜欢,难道不是因为是桑小姐做的?他应该跟他汇报过的吧! 挥手,示意他退下,简封侯再度端起碗,沉默了:原来,不是他的错觉!真是出自她之手! 只是,她为什么…不来了?比他还忙吗? 回想起最后一次见面,刹那间,简封侯也像是捕捉到了些什么。 *** 而后接连的几天,她还像是消失了一般。办公室里,撑着额头,简封侯不自觉地又陷入了沉思: ‘跟他置气,还是…放弃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他才坐直了身子:“进来!” “你在啊?敲了半天的门,怎么也不回我一声?”坐下,苏博将一份文件推了过去: “华兴的交接事宜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这是部分替补后的管理层名单,跟一些在签的演员、在列的计划书,你看下,以后的例会安排在每周五下午,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相对还算是比较正规的公司,大面上管理也条例,所以,变动并不大,以前,主要是经营过于保守,加上目光短浅,错失了很多赚钱良机…” 随手一翻,简封侯一眼就看到了名下几家挂靠公司排在最后一行括号里的‘桑元沁’! 指尖轻点,他便道:“是该去,视察下!” *** 日子一如往昔,只是生活突然像是失去了方向,元沁也是度日如年的感觉。化妆间里,望着一脸苦相的自己,她又开始纠结: ‘要退婚吗?’ “快点!好了没?十五场,要开拍了!” 收敛心神,元沁抿了下唇角,赶紧起身走了过去,片场,拿着剧本,她又翻看了一遍,过了下台词。 对着戏,元沁下巴微扬,笑意张扬:“吆,你是那颗葱啊?狗拿耗子!” “你个贱货!” ‘啪’得一声,脸上一阵火辣辣地,元沁瞬间懵了几懵,静默的片场也像是冷住了。 片刻后,导演的嗓音才传来:“心羽!你干什么?” “对不起,导演,我…我太入戏了!” “再来一次!全景!你是替女主抱不平,愤怒,却也要克制的情绪,明白吗?” 接下来的全景、细节拍了几次,隔三差五,元沁居然接连挨了三个耳光,她已经知道对面的女人是故意的,导演不说话,她也只能强撑着,对着戏,她却也开始留心,对面一抬手,她刚想躲避,一声轻‘咳’率先传来: “咳~” ------------ 070 再见,心乱了 紧接着,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传来,不卑不亢:“抱歉!” 回身,便见摄影棚门口处,简封侯为首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那儿,全是领导级的人物,出声地,正是他。 眸光一个交汇,元沁呆了两秒。 导演正要发火,见状,也收敛了情绪,赶紧起身迎了过去:“休息十分钟!” 片场一动,简封侯一行人才缓缓走近了些。 并不认识简封侯,导演先跟直属的上司打了个招呼:“张总!” “这是我们的新老板,容华国际的简总,是过来视察的,你们继续!” 一听,导演额头就有些冒汗:“简总!”幸亏刚刚脾气没爆! 逡巡了一眼,简封侯冷冷地应了声:“嗯!很敬业!” 一番巡查下来,他从未开过口,他这一出声,一边的张总也有些紧张:“林导是个很认真的人,我们对旗下的产品,从选角到拍摄制作,也都秉持着严谨精良的准则…” “嗯,认真、努力又‘敬业’的员工,该奖励!” 有意无意地又咬重了‘敬业’二字,看了元沁一眼,简封侯已经转身往门外走去。 转身之前,苏博看了导演一眼,也明显地往片场扫了一下。 身后,追随的一行人都悬起了一颗心:领导这是什么意思?暗示他们不够敬业? 目送一行人离去,导演也在猜测: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等再次架起摄影机的时候,他顿时就恍然大悟了:敬业? 难道是在说这个实打实的‘耳光’?其实,剧本里是没有这个情节的,原本只是女二用手‘点’而已! 当下,导演就明白了:他这个‘敬业’该‘奖励’的员工,指的是挨耳光的元沁。 当即,他又抬起了手:“停!” 这一次亲自上前,他严厉警告了唐心羽!恍惚的目光还半遗落在门口,元沁也不禁纳闷: 她们是第一次合作吧!她还是‘女三女四’的小角色,哪里得罪她了?难道最近又有什么通告是挤兑了她的? 惆怅!无比的惆怅~ 既然干了这一行,这些可能的委屈,元沁是有心理准备的!心里记下了,拍摄场上,她却没急着找不痛快! *** 这天,下了戏,元沁赶紧拿冰敷了下脸,却还是浅浅留下了些痕迹。蜷缩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片场对望的那一瞬间,心,又被撩动了。 ‘桑元沁啊桑元沁,你可真是不争气!’ 叹了口气,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心情却越发低落了:其实,还是有些想他的! 这一晚,元沁辗转反侧,越发艰难了。 隔天,睁开眼,元沁是被电话叫醒的,眼睛还水泡一般地浮肿着:“玉?” “晚上,陈鸿导演在北海酒店订了桌,我这儿有几分资料跟海参,你替我送过去,顺道露个脸,他最近接了几个大制作…” *** 晚上,北海酒店,元沁刚走出电梯,一道熟悉的嗓音就传了过来:“那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东上元有林叔的股份,我可以帮你约!” ------------ 071 被白眼了! 东上元?那不是东上街上很红火的一间大型家居店吗?难道他有意? 略一思索,元沁突然就想到东心街上的那块地,似乎在两条街交界点上距离并不远的位置,此时,桑敏珠急切的嗓音再度传来: “你什么时候有空?” “改天吧!我还约了人,失陪!” 推开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简封侯拐向了一边的包间,近乎同时,元沁也躲向了一边的过道。目送桑敏珠进了电梯,她才缓缓走出: ‘她这是…也想卖他人情?’ 同时,元沁也想到了东心街的竞标,为此,她甚至还去求了干爹。黄局跟她母亲曾经是同乡,关系一直很好,很照顾他们母女,她很小的时候就喊他干爹了,后来母亲去世,她被父亲接回,没想到他高升辗转也分配到了青城,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求他,却是为了他! 她是打从心底里想要帮他做些什么,甚至不在意他知不知道,可是—— 心,突然疼得厉害,隐隐又有些动摇。这一刻,她却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源自自己付出太多的不甘心,还是仅仅是因为桑敏珠横刀介入的恨恼! *** 约定的地点,等了许久,元沁才见到人。刚将东西递上,手却被人一并握住了。 “陈导?” “桑小姐的外形很亮眼啊!一直不出名,肯定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角色,真是埋没了!” “陈导谬赞了!”眉头轻拧,元沁用力想要抽回手。 “其实,我的戏里有很多,你都能演!晚上有时间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详细探讨一下!看你想演正派、反派,女二或是…” 被一张汗手摸得浑身起鸡皮,元沁真想甩他两巴掌,脸上却还是笑的: “陈导抬爱,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想我得先跟于强于制片人说一声,您知道的,他这个人特小气,我跟男明星搭个戏,要不提前报备,他知道了,都会打死我的!” 圈里人都知道,这个于强是个土财主,样貌丑陋、风流花心却特大男子主义,圈里不少女明星、工作人员都被他明里暗里拾掇过,以前还有个清纯女明星被他打得进了医院、差点毁容,但总有人抵不住他出手太阔绰,冒死也要往上贴。 总也混了些日子,元沁心里,自有自保之道,来时,以防万一,她也是了解过一些的,知道这次的投资方,强升集团在列。 果然,下一秒,男人立马就收回了手,近乎落荒而逃:“不用,不用!这个,以后再说!我还有饭局,先走了…” 抹了下手,元沁禁不住‘呸’了声:谁稀罕演你的破戏? 转身,猛然对上一道鹰凖的冷目,吓得她脚下都一个趔趄:简…简封侯?! “四哥,这里!” 简封侯转身之前,元沁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狠狠地白眼了,禁不住地就打了个寒颤。 ‘奇怪,我心虚个什么劲儿?我又没干什么?’ 撅了撅嘴巴,她才快步转身离去。 ------------ 072 来了,怎么不进去? 不知道是这两天飞来横祸太多,还是偶遇他太勤的缘故,走出酒店,元沁一颗心也是沉甸甸地,始终不能平静。 再度,心头的结又萦绕了上来:要退婚吗?还是继续? “哎,还是拿不定注意,好惆怅!” 马路上,念叨着,呆站了片刻,她才慢悠悠地上了车。进了家门,心里还是空落落地,无所适从。 踢掉鞋子,她便趴到了床上,叹了口气,便摸出了手机。 下一秒,她却倏地从床上弹跳着坐了起来:‘这不是昨天打她的那个…唐心羽吗?’ [新起之秀品行不端,自毁前程!] 新闻的配图是昨天拍摄时女人扇她耳光的照片,还有几张,或是是颁奖礼上踩女星裙子、或是幕后责骂工作人员的,各种丑态鄙陋,内容无外乎是打压新人、贬踩她人、行为恶劣之类;最搞笑地是,明明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挨了几巴掌,却因祸得福,变成‘美丽低调’还‘认真敬业’的好演员了? 虽然她也是尽了心力的,但这么大一顶吹捧的帽子扣下来,还真让人脸红! 随手一翻,近乎全是关于唐心羽的‘负面’报道,什么抽咽,整容,虚假代言,不孝…各种连锁深挖,连八百年前的前尘旧账,仿佛全都给翻了出来,真假不知,这一下,决对是致命的! 看着,元沁心里当真觉得解气:‘不知道她的挑子撂到了哪个阎王身上,被收拾成这样?’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容华正气之风,华兴承袭弘扬,对艺德不正之人,坚决无限期雪藏封杀…] “她被封杀了?”容华国际?是他吗? 心一阵砰砰乱跳,元沁想到了昨日他乍然出现的那声轻‘咳’,如果没有他那一声,也许,她还要多挨上一巴掌… 他出现,片场休息后,导演的态度,似乎也变了些,是他说了什么吗? 他会替她说话吗? 这一切,是他授意的吗? 目光再度落在那张她被打的照片之上,元沁突然就不淡定了。拍摄场地的照片截图,不是内部人员,肯定拿不出来的!而且,这角度,这报道…明里暗里都是一褒一贬,她是十足十的受益者! 她也不是第一次受委屈了,怎么单单只有这次,有人替她出气了? 是他吗? 抓起包包,元沁又匆匆出了门。 *** 一口气冲到了简家,门口处,望着豪宅里微弱的灯光,元沁却近乡情怯了。 站了片刻,还是没有勇气,挎着肩膀,她又转了回来,走到一半,纠结着又转了回去,半天,她一直都犹犹豫豫地来回徘徊,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简封侯刚拐出过道,看到地就是这样一幕。 “哎,算了,就算是他,又如何?” 万一,他根本就是大公无私、与她毫无干系呢?自以为是,岂非又将尊严踩在了脚底? 一咬牙,元沁再度背过了身子,邪魅的俊颜眼前陡然放大,吓得她骤然一噎。 “来了,怎么不进去?” ------------ 073 狗长肉,记她账? 脑子一片乱麻,元沁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只是…” “又路过?”扫了她一眼,简封侯的口气里满是取笑的意味。 脸色一阵羞赧的潮红,揉着包包,元沁没吱声,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走吧!”绕过她,简封侯径自往门口走去,此时,身后慢随的车子也缓缓进了门。 “不,我还是…很晚了,我…”她不想进去了。 回眸,简封侯直直看了她两秒:“你的雪儿,是想白吃白住多久?” 一句话,将元沁满嘴没吐出的理由全都堵了回去。她怎么把她的狗给忘了? 原本还想让他给送出来,可不等她开口,简封侯已经大步离去,搞得她也只能跟了上去,一路上,几步之遥,元沁就一路默默跟在他身后。 门口处,佣人便牵了狗狗出来,一见元沁,狗便挣脱着扑了上来,闹得她也笑开了颜: “雪儿,嘻嘻…别闹…” 抱着它的脖子,元沁抚了抚它雪白的毛毛,还帮它调整了下红色的小铃铛:“乖了,乖了,我也好想你!” 抱着狗狗安抚了一会儿,元沁才起身,道:“那…那我就带走了!” “这样就带走?!两斤肉,白长了?” 简封侯眸光一斜,元沁一阵无语地猛翻眼皮:‘这也跟她算?难道还让她把狗肉割下两斤来不成?’ 她还未及出声,简封侯已经转身进了屋,瞬间,看看屋内,又看看狗,元沁傻眼了。 一边,管家低头,也禁不住笑眯了眸子。 片刻后,上前,便接过了元沁手中的狗绳:“桑小姐,还不快进去跟少爷好好商榷下?!” 讷讷地,元沁才慢半拍地抬脚追了上去。 *** 此时,养心院紧邻的豪宅里,沐一尘拉着妹妹的手,递上了几张纸巾:“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哭鼻子?传出去不是掉价吗?” “姐,我是——” “我知道,一景,你的心思,姐姐怎会不知?所以,我才急着回来先替你看着啊!只是订个婚,难过什么?就是结婚了,不也可以离吗?” 拍了拍妹妹的手,沐一尘轻抚着指甲,垂下了眸子。 “姐,我真是不懂!怎么一点征兆没有、四哥突然就要结婚了?那个女人上辈子是拯救了几个银行系?我们陪四哥这么多年,他也没…” 碰过我们一下!而且,他身边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女人!每次需要舞伴的时候,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一直以为她们姐妹是最有机会的: “姐,你不生气吗?你不是也很喜欢四哥?” 淡淡一笑,沐一尘没有否认: “我是喜欢!可我这个身体,我有自知之明!简家男丁稀薄,就是我没有病,定然也入不了简家的眼,与其强求,哪如成全你?毕竟,你是我的亲妹妹!所以,我才一直催促你回来,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不,是你,还有机会!那个女人,碰巧也是演艺圈的!一景,没有对比,哪来得伤害?她呀,不过是走了点狗屎运,其实四哥并未看上她,一直是她倒追、死缠烂打…四哥原本是想退婚的,考虑到各种因素,才暂时搁置了…” “那就不足为惧了吧!四哥不是最讨厌这种女人的吗?” “傻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近水楼台,她也总算是个美人啊!我这儿各种不便,你在,总有备无患、能及时防患于未燃啊!而且,有着婚姻的契约,总是不方便…” 点头,沐一景道:“姐姐的意思是?” “但凡豪门,都少不了规矩,注重脸面。下个月,就是老太太生日了,简家二少意外后,男丁就更显稀薄,老太太最疼孙儿了…只要她当众失了德行,这辈子估计也就没什么翻身的机会了…” 眸光一个交汇,沐一景激动地握住了沐一尘的手: “嗯,还是姐姐对我最好了!对了,姐,我刚领了片酬,五百万,给你!我还帮你订了很多新款的衣服鞋包,过几天给你送过来…” 攥着银行卡,沐一尘笑了,笑得很明亮! ------------ 074 她居然又跑了 一路追着他,傻乎乎地冲进卧房,元沁就猛地刹车,就愣在了半途。翻搅着小手,就看着他忙活,直至他坐到了一边小吧台的椅子上,她才糯糯地开口道: “那个,有件事,我想——”问你! 她很想知道,唐心羽那件事是他做的吗?有因为她的缘故吗? 扭头,简封侯斜了她一眼:“要不要我给你弄个喇叭?不累吗?” 隔着他这么远,她是要用喊的吗? 扁了扁嘴,元沁垂头丧气地,又往前挪了两步,抬眸看了看他,刚要张嘴,见他还是一脸嫌弃地样子,她又往前挪了挪。 走走停停,接连挪了几次,终于,隔着他三步之遥,她才开口道:“我想知道…” 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沁儿…” “呃?”记忆里,他是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唤她的名字吧!心下微微一颤,元沁有些怔住了。 “我头疼!”眼下之意,快,过来给我揉下! 见简封侯单手撑额,眸子轻眯,顿时,元沁的嘴巴就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头疼,想起她了?关她屁事?!’ 往事涌上心头,原地站着,长长的睫毛轻眨,元沁就是一动不动。 片刻后,简封侯才缓缓睁开眸子,看了她长长的一眼:“我有些饿了,先帮我做点吃地…再说,或者,煮杯咖啡也行!” 最近,他每天都感觉饿,吃的时候又没食欲,这一刻,他的确是真的有些头疼。所以话音一落,他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又缓缓闭上了眸子。 对面,呲牙咧嘴,元沁却气得快要炸了:‘她是他家佣人吗?他又没付她钱,他饿死才好!’ 狠狠地剜了他两眼,想起那些馄饨,元沁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刚想顶撞他两句,见他还双眸轻闭,懒得她的样子,随即,她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转身,缓缓往门口走去: ‘有什么可争的?他分明就是指使她指使习惯了——’ 下了楼,元沁却没有进厨房,只是在岔口方向站了下,转而便大步往门外走去: ‘饿死才好!疼死活该!关我什么事?去死!去死!’ 嘴巴撅了又撅,元沁直接出门回了家。 *** 头疼的症状渐渐消散,睁开眼,又缓了片刻,简封侯才往门口方向看了下:‘让她煮个咖啡,也这么慢吗?’ 禁不住地,他才缓缓下了楼,往厨房走去。 门口处,听到了些响动,好看的唇角淡淡勾了下,转入,却见只有两个女佣在擦拭碗盘: “少爷——” 偌大的厨房,哪里有她的身影?顿时,简封侯的脸就黑了一片,头似乎又开始疼了: “桑小姐呢?” “呃?”一顿,女佣明显被问住了。 另一边,刚拎了桶回来的小女佣战战兢兢地接话道:“我…我刚刚看到桑小姐出门…走了!” 顿时,简封侯的脸色就阴沉了一片。 “少爷,有什么吩咐?是要准备宵夜吗?” 佣人不提还好,一提,简封侯更不开心了,当即就转过了身子:“不用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走了? 简直,可恶! ------------ 075 机场偶遇 出了厨房,简封侯又去院子里转了一圈,特意跑去看了看那条雪白的萨摩耶,望着,顿时恨得牙都痒痒: “好好照顾!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许带出大门!” *** 回到家,想要探寻真相的念头,元沁也基本打消了八成。对于自己的厨艺,虽然不说多么擅长,她却也是很少示人的,至少在元沁心里,也是珍贵的。 所以,虽然只是一些馄饨或者简菜,经常吃不完就不新鲜了,她也不好意思给别人,甚至更多也是拿来喂狗,但简封侯的处理方式,却像是一根刺,扎到了她的心上,在她的认知里,他可以不吃,可以坏掉、倒掉,可是用来给别的女人、喂流浪狗,就是对她心意的蹂躏与践踏! 枉费她还变着花样,研究了各种菜谱,学他喜欢的—— 骨子里的那点骄傲与执拗,完全不能忍!她以后都不会再给他做饭,别说咖啡,就是烧水,她也不会再做! 接下来的几天,元沁接连跑了几个地方赶通告。 从未想过要当大明星,她本来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而当初选择这个职业,纯粹就是为了给她父亲找晦气,无外乎是因为这个职业备受关注,最重要的是,很多事,不用她自己去说,就会人尽皆知,而且有点黑,就会加油添醋,无限放大。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所以入了这行,她也从不积极,有通告就上,有戏就拍,不愿意的,她就闲着,更多的,她也偏向于做一个演员,而不是明星。当然,她这种心态与素质,大约想红,也是有点困难的。 得过且过地,这三年来,这段日子,大约是她接通告接的比较多的时候了,当然,这一切全都要归功于简封侯,归功于这段风声的‘联姻’。 但这个圈里,最不缺的就是新闻。风向也是说变就变,很快,就以坐火箭的速度淹没而过。 因为两人的‘联姻’之事一直没有得到两人的正面回应,加上两人几乎没有合体过,倒是各种‘退婚’的小道风声不胫而走,她更没有得到什么特别的关照或者空降之类的待遇,很快地,这场联姻激起的这点水花,就销声匿迹了。 对元沁来说,除了最初的那点躁动,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十天有八天,她还是过着跑剧组打酱油、上平面为主的日子。 这天,赴外地赶了个活动,元沁刚走出飞机出口,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片黑影远处蜂拥而至: “景宝,景宝…哇…” 这热情的程度?!这是哪个明星名人跟她作了同班次? 条件反射地,元沁就想要闪身躲避,刚一侧身,一阵风呼啸而过,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呼: “哎呦!” 本能地,元沁就伸手拉了一把,同时扔开行李箱,扶住了差点跌倒的中年女人: “小心!阿姨,你还好吧?!” 招呼着,她又把妇人往身后扯了扯,一转身,见行李箱被人撞着滚到了一边,她又回身想去捞: “我的行李!” ------------ 076 她哈蒙束? 一度被人群冲散,来回一折腾,元沁也忙活地出了汗。回到边上,见妇人手边是空的,她又回身去逡巡了下: “阿姨,您的行李也被冲了吗?” “没有,只是跟…家人走散了!”她的行李是下人给拉着呢,只是没想到突然冲出来这些人,把两人冲散了。 看了看面前热心的元沁,简老太太笑了下:“谢谢你啊,姑娘!” “举手之劳,不客气!阿姨,不赶时间的话,你还是等会再走吧,免得伤着…” 正说话间,出口一个戴着墨镜的美丽女子走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阵淹没式的呼喊狂潮: “景宝,景宝…” 随即便是保镖开道,人头涌动的混乱局面,一手拉着妇人,一手按着行李,元沁又往边上靠了靠,此时,一个小男孩被挤地差点摔倒,嗷嗷直哭,说时急那时快,元沁冲过去一把将男孩拉了起来: “别挤,小心孩子啊!快过来!让让…让让…” 虽然只是几步的距离,元沁却也被挤撞了几下,踉跄着才将小男孩拉到了一边的安全地带,抽了纸巾给他擦了擦脸: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你妈妈在那边呢!一会儿人就过来了…” 隔着人群,那头,妇人也是急得嗷嗷直叫,直摆手,同样地,还急切又焦头烂额地,还有另一名中年女子跟一个拉着行李箱的男人,偏偏,中间隔着的人群又多又急,涌动着,也是正癫狂的时候。 一边,帮元沁扶了下箱子,简老太太禁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好不容易等人潮离去,一个女人急火火地跑了过来,抱着孩子,也是嗷嗷地:“小岳,没事吧!吓死妈妈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乱跑了?” 回身,她才想起什么地,擦了擦泪:“小姐,谢谢,刚刚实在是太…” 感谢你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元沁的手机就又疯狂响震了起来,一见是经纪人的疯狂夺命CALL,元沁一边摆手,一边拉起了箱子,抬腿就往门口跑: “不用客气!” 随即,就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玉,我回来了…刚下飞机,我没磨蹭,往回赶呢!” 一口气冲出了老远,元沁倏地又刹住了步子:“什么?取消了?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真是,催得她脚都要跑断了。 “我的大小姐,你的思路能不能偶遇也在回线?活动都取消了,不见你着急难过还有心情怪我给你打电话?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把‘泥’扶上墙?” “嘻嘻…”干笑了下,元沁才道:“对不起嘛,我错了,好不好?” “今天晚上,华兴盛会!要求所有在职的演员、高级主管跟高级工作人员全部要参加,地点在影视楼的壹号宴会大厅,最好,着礼服出席!这次可是全公司的盛会,据说合作的几家大型公司的老总也都会出席,总之,就是十分露脸的好机会…合约到期,续签与否,换人的几率就非常高,还有一些新公司也会过来,这次,可是空前盛况,我数了下,刚公司,就有二十多家呢!还不算其他电台媒体之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难得公司要求,所有演员都有资格出席!现在,能回来的全都在往回赶呢!我说沁子,你可不许给我偷懒,用点心思,好好打扮,晚上八点,准时出席,听到了没?” … 经纪人一通唠叨,元沁脑子里却只有两个字——酒会! 这个行业里,就属应酬多! 心里各种无感,面上,她还是点头如捣蒜:“喔,听到了,尊命!” 其实,每次去参加这种活动,她总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屠夫挑选,强烈的挫败感。 “不许给我吊儿郎当!对了,还有你‘哈’的那个蒙束,今晚肯定也会出席!黎平导演最近要执导一个大片,他也会友情出演,好像是个戏份不多的小角色,你努力下,说不定还能跟他演个对手戏呢!” 猛不丁地,元沁打了个寒颤,有点微懵:“我‘哈’的?” 她什么时候‘哈’那个蒙束了?她怎么不知道?! ------------ 077 被他抓包小辫子(1) “行了,别跟我装了!圈里,又不是你一个人哈他!上次,你还不是看他看到都走神了?好不容易给你争取了个有台词的角色,结果,你一哈倒好,最后人家直接把你的戏份给剪掉了,嗯,还不错,至少,还给你留了个声…” 仰天,元沁一阵无语:她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没看清楚好吧! “行了!没事就早点回家准备!敷个面膜洗个澡什么的,起码精神状态要饱满!你的姿色,我还是有信心的!” … 又一通耳提面命,挂了电话,元沁叹了口气,不得不拿出了充电宝,而后快速拦了出租车。 *** 此时,一边,简家的随从与接机人员也赶紧成汇合姿态地跑了过来:“夫人,您还好吧?有没有磕到?是我们失职、大意了…” “没事!姜妈,还没到那么娇贵的份上!” “夫人!这地滑,摔一下踩一下真能要人命的,我们得服老!少爷要是知道,肯定又要发脾气了,下次,还是多带点人吧…是王哥,我看到王哥了!” 一边扶着简老太太,妇人一边招手示意,两人还是靠一边躲避的姿态。 此时,又一阵低声的窸窣,伴随而来的,还有女人压低愤怒的嘶吼: “人都死哪儿去了!看,抓了我一手油,快恶心死了!不是早就通知了?怎么不多派些人来护场?又挤又脏…烦死了!” “姑奶奶,你小声点!那都是你的影迷…你就不怕又记者,忍一忍,笑…笑…走,走,这边…” 简老太太一抬眸,就见一个时尚优雅装扮的女人带着帽子、墨镜在几个男人簇拥下往另一边快速奔去。 不远处的外围,还有成群结队的人在呼喊招手! 此时,姜妈也摇了摇头,道:“现在的年轻女人啊,真是金玉其外!这素质…又虚荣又…” “是啊!真是不能看表象,可惜了一副好皮囊…也还是有好人的!走吧!”说着,简老太太又想起了刚刚搭扶她的女人,长得也很出色。 也许这就是名利的效用吧!利欲熏心,名利的膨胀,让很多美好的东西都失真了,能保持本心的,当真是不俗! “哎!” 随即,一行人也转身往另一个出口走去,匆匆一面,简老太太却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 华兴集团的宴会,举办的颇为隆重,诺大的宴会厅,也是灯光琉璃,星光璀璨。衣香鬓影间,音乐袅袅,一派盛世繁华之景。 怕被经纪人逮着借口唠叨个不停,元沁倒是早早的就到了。 一踏入宴会厅,果然华丽的刺目,像是宫廷盛宴一般,七彩缤纷,高端优雅,处处都是极致的风景。 对主动攀附的应酬并不怎么擅长,也没打算要趁机跟什么人套近乎,端了一杯酒水,元沁下意识地就往不怎么显眼又略空的角落里走。 目光淡淡一个逡巡,却见到不少大牌大碗。果然够豪! 第一眼,元沁先看到了黎雅,一身开到腰部的深V黑白长裙,丰盈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性感撩人,而此时,她正在跟一个大导演谈笑喝酒。 ------------ 077 被他抓包小辫子(2) 另一边,几个当红的一线也是扎堆,全都是盛装,或露背,或高开叉,或者干脆全黑镂空透视,身上的珠宝更是百家齐聚,晃瞎人眼的节奏…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连家底全都搬出来了吧! 非得如此吗?这样真得有用? 不用想,元沁大概也知道,明天的头条,女人的着装,肯定是第一个被拿出来品评的。 不自觉地,她就低头看了下自己。 她这一身玫红配黑、小一字领口、还七分袖的小礼裙,真是保守到家了吧!明天的黑榜,她这是先占了? 嗯,估计会被批得很惨! 冷眼旁观着,她还自娱自乐地给点评了一番。 ‘听说一会儿还有活动跟抽奖,不知道有没有她喜欢的…’ 寻思着,元沁转身刚想去换杯果汁,一甩手,却猛地撞到了什么,杯子一斜,她本能地伸手一抓,却还是甩出了些红色的汁液: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见,似有蹦到了男人的西装上,元沁翻出纸巾,就往男人身前放去。 抬手一隔,蒙束冷声道:“没事!” 抬眸,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元沁愣了下:是他? 猛不丁地,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唐玉电话里打趣她的那句话,顿时,陷入沉思略显呆滞,擎着纸巾的手也忘记了要收回来。 抬手弹了下,蒙束望着她,淡淡笑了下,转而伸手道:“给我吧!” “呃!” 慢半拍地,元沁才缓缓把纸巾又递了上去:“那个…真…对不起…” “无碍!”淡淡的茉莉清香飘来,蒙束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你是叫…元沁吧!” 上次的戏份,一眼,他也觉得惊艳!她的面相,很有辨识度,是一种很明亮大气的美,特别是一双眼睛,完美地无可挑剔,还带着几许勾魂的魔力,经得起推敲。 毕竟,她是第一个因为太‘美’被女主找着借口强烈要求删掉她镜头的‘丫头’,对这个,他可是太有印象! “呃?嗯!” 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元沁也是略恍惚地点了下头,心里还在纠结:衣服好像留下暗痕了,他真得不生气吗? “抱歉!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一边,朋友招手,蒙束随即便转身快速离去。 顿时,元沁就更恍惚了:‘抱歉?他在说什么?什么情况?怎么这口气,好像跟她很熟似的?或者,他修养太好?’ 此时,肩上突然传来一记重拍,吓得元沁脸色一片煞白,尖叫出声:“啊!” “文爽?你干嘛?吓死我了!” 文爽是她在圈里唯一的闺蜜级朋友,拍着胸口,元沁呼了长长一口气。 “还好意思说?我可都看到了啊!看男人看得魂都丢了!哎,元沁,你真这么哈蒙束?故意撞人家,套近乎?蒙束人是长得不赖,在圈里也有些势力!不过他这个人怪冷的,绯闻女友一波又一波,换了几个了吧,要靠他这棵大树往上爬,估计也没多少奔头…” 半蹭撞着她的胳膊,文爽奸笑了下,戏谑道: “怎么,你就这么想跟他演对手戏?想感受下他传说中让人神魂颠倒的…吻?” “文爽!”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推开好友,元沁刚想解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一转身,却恍如五雷轰顶,只见一道森冷的目光阴阴地瞄着她,黑得都快出水了。 ------------ 078 怒!红烧她的雪儿? 讷讷地回身,文爽也瞬间目瞪口呆,背后的小手戳了戳元沁的腰肢: 完蛋了!她把这茬忘了! 一侧,简封侯跟苏博、还有两个陌生男人只是站了下,便再度朝里走去。 一直目送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里侧的门口,文爽才苦着一张脸道: “我是不是犯错了?我…我没有恶意,我就是随口说说,我都忘了,你有个显赫的未婚夫了!要不要我替你跟他澄清下?他刚刚那眼神…” 好恐怖! 心情一下子一落千丈,元沁死鸭子嘴硬道:“澄清什么?就算我…对蒙束有想法,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你们…吵架了?”毕竟是好友,一眼,她就看出她情绪不对了! “没有,只是…” 这段婚姻,她跟简封侯的关系,凌乱到她自己也没有准确的定位,一直到最后,元沁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不过,跟蒙束之间的误会,她倒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一场宴会,两个人近乎没有什么交集,苏博代替简封侯讲了话,他还亲自抽了个奖,元沁却也是第一次真真实实见识到了他王者顶端的风度。 一晚上,他近乎都是被人围着的,睥睨的姿态,鹤立鸡群的风姿卓绝。 有意无意地,她却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倒是颇得她的好感,那就是——女人,近不了他的身。 那个苏博,近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侧,看得出来,简封侯很信任他,而他似乎也有点身手,几次,女人上前寒暄投怀,都是被他不着痕迹地给挡开的。 两人似乎也很有默契,或者,这样的事情,已经多到两人都本能地习惯了。 这一点,元沁丝毫不会怀疑,他的确有这样的魅力。即便是在这样一群刻意包装、训练过的男明星的堆里,他的光彩,亦如明珠。 只是,这样的男人,会是女人的幸福吗?她突然不确定了。 因为简封侯在,一晚上,她几乎都是被闲置的。除了跟蒙束跳了一支舞,其他时候,她都是跟文爽混在一起,四处转着敬酒。 文爽一离开,她也有些待不住了。 放下酒杯,她便去了个洗手间,刚拐出,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传来:“听说,最近流行吃狗肉?” 简封侯的话一出口,不止元沁愣了下,对面的苏博也有点微懵:“呵呵,营养是丰富!怎么,你有兴趣?兴家的狗肉馆,比较有名…” 狗肉属热,也容易上火,通常都是冬天吃更好吧!而且,他自己养狗,向来不吃这种东西,怎么突然想起这茬来了? “嗯,红烧萨摩耶,你觉得怎么样?” 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苏博却叫出了声:“啊?萨…萨摩耶?!” “嗯,是可以试试!不知道巴鲁喜不喜欢?”口气淡淡地,举杯,简封侯一饮而尽,对面,苏博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他没听错吧! 一边,元沁更是晕得不要不要的:‘他是要红烧…她的雪儿吗?’ 上前一步,元沁双目怒嗔:“简封侯!” 他怎么这么坏?居然要红烧她的雪儿,去喂他的藏獒? ------------ 079 又惹麻烦了! 连个正眼都没瞧她,简封侯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蓦然回神,苏博才瞬间恍然大悟,看了气嘟嘟的元沁一眼,唇角勾了下,转而,也转身跟了上去。 原地,元沁木柱子一般地站着,尴尬至极。 ‘不行!她得去把她的雪儿弄回来!那可是她的狗!’ 转身,元沁大步往门口走去。刚出了宴会厅没多远,一个中长卷发、满脸青黑络腮胡的年轻男子突然追了上来: “元沁小姐——” “你是?” 男人一身格子衬衫、配得略带破洞的牛仔裤,明显不是宴会人员的装扮,她好像没见过! “我是你的粉丝,你可以叫我阿Man,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男人突然递上了一个硬皮本子,上面放了一张她的宣传海报,还有笔。 这个圈里,她这种粉丝都不够百万的小人物,很少遇到跟她要签名的,见状,元沁倒并不抵触: “好!” 签了名字,元沁还很大方地给写了句祝福:‘愿心想事成’! 放下笔,男人却突然很激动地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元沁小姐,你真是太好了,我仰慕你很久了!你做我的模特吧!我给你一百万!” “呃?”什么情况? 被男人攥得有些疼,再见他冒着红血丝的眼睛,元沁被吓到了:“先生,你别这样,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你真是太性感、太漂亮了!你做我的模特吧!一次就好!我一定会记录下你最美丽的样子,我画的很好的…你看,我画了你很多,可是没有实物,我都只能凭想象…” 明显很是激动,男人一边握着她,还一边打开了手中的本子,急慌慌地翻着让她看,里面全是女人素体的油画,各种姿态的,身体环肥燕瘦,全是裸身,最可恨地是,脸,八成以上全像她,各种造型,像是照着照片画下来的。 一眼,元沁有种疯掉的感觉:“你变态啊!放开我!” “我真是太喜欢你了!你答应我吧,当我的模特,我就心想事成了!让我画一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穿衣服的样子,一定堪比维纳斯…我知道第一次会很难,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我也可以不穿衣服,这样就公平了…艺术,是伟大的献身…” 双目放光,男人还很激动地伸手描绘着,按着她的肩膀,似乎就要一探究竟。 “你神经病啊!你放开我…” 推打着,元沁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一股常时间不洗澡的酸臭味袭来,她更是一阵莫名地反胃。 猛地一个甩手,男人手中的画册甩出,突然片片纸张如雪片纷飞。 “我的画——” 男人终于松手,转身,元沁刚想跑,脚腕突然被人一把握住:“好漂亮啊!” “啊!” 尖叫一声,元沁手包猛地砸了过去:“走开!你个变态,疯子啊!” 猛地抽回脚,刚要跑,鞋子却掉了,元沁又惊又怕,眼里顿时就涌上了泪花,一抬眸,见简封侯从宴会厅出来,赤着一只脚,她就冲了过去: “简封侯!” ------------ 080 我不会跟佣人上床 扯着他的衣服,元沁蹭得一下就躲到了他的身后,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顿时就红了眼眶。 眸光一个低垂,简封侯就看到了地上散落的女人的素体油画,眸色瞬间一片幽暗。 一一捡起,男人起身,手中还拎着一只玫红尖头细跟的性感高跟鞋,探头探脑地望着元沁,缓缓递了过去。 他一靠前,元沁本能地攥紧了简封侯的衣服,身体一缩。 抬眸,简封侯便道:“滚!” 此时,另一头,恰好有两名保全走过,当即就跑了过来:“简总,这是…?” “这里也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赶出去!” 一声令下,保全便推拉着男人往另一边走去,男人还很不甘心; “元沁小姐,我真得是非常非常喜欢你,你一定要给我个机会…画。我还没送给你…我会再来找你的!” 猛不丁地,元沁就打了个寒颤。 弯身,简封侯捡起地上的鞋子,放到了她脚边,缩着小脚,元沁却跟看到病毒一般,死活都不想碰; “我不要穿了…” 那个人碰过的,她看着都恶心! 摸着,她正想给朋友打个电话,脚下却突然一空。 “你?” “难道你还想光着脚走出去?”抱着她,简封侯直接进了电梯。 一路将她抱下,简封侯却是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车子。路上,元沁几次自报家门,他全都充耳不闻。 车子缓缓驶入了简家大门。元沁嘴巴都是撅着的。 下了车,便有佣人拿了拖鞋过来。想起什么地,元沁也既来之则安之,一路追着简封侯上了楼; “你真得要红烧雪儿吗?狗肉肯定不好吃的!狗是忠仆,吃狗肉,那是造孽!” 屋里,径自退着西装外套。简封侯连看都没看她。 上前一步,元沁直接道;“我想把雪儿带走!” 本来养条狗狗解决剩饭,就愧对这小漂亮的小宠物了,虽然养的时间并不长,但她也有感情了,这条她一眼相中萨摩耶,乖巧懂事还不挑食,很好养,她还是很喜欢的! 终于,简封侯有反应了。 回身,四目对望,元沁又重申道:“这是我买的,我要带走!” 一把抱住她,翻身,简封侯将她压到了衣柜上。 “你干什么?”推着他靠近的身体,元沁别开了头,有些不高兴。 扣着她的下巴,简封侯却将她的头又给掰了回来:“这么想被人吻?是不是,外人的大腿都比较粗?” 导演、制片人、明星,她倒是能耐,一个个地挨着巴结?这些人加起来,抵得上一个他吗? 她脑子里装得是粪吧! 什么? 一时间,元沁没回过味来。低头,简封侯却朝着她的唇间袭来,顿时,元沁就有些火了; “你别碰我!你不是要退婚吗?” 不想娶她?还想吃她豆腐?男人都是什么德行?言下之意,不许他放肆! 唇几乎要贴了上去,简封侯的眼底也是冒火地:“你不是…不退吗?” 弦外之音,她不退婚,就是默许他的使用权!几次动了心思,都被打断,这一次,时隔日久,她又妆点的精致妩媚,简封侯的忍耐。当真是有些到了极点! “我…”她暂时不退,只是没想好,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显然,男人与女人的思维,并不在一个频道。元沁的话未及说完,简封侯的唇已经重重地堵了上去,而且。这次,是完全不容她拒绝! 这个夜晚,从交汇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失控! 房间里,这一晚,简封侯折腾得天昏地暗,浓郁不散的混杂气息,充斥了每一个细微的角落,这个房间,再也不是单一单调的阳刚… *** 隔天醒来的时候,简封侯出乎意料的浑身舒畅,甚至于连每天起床都会有的间歇性头部阵痛,这一天也丝毫没有。 昨晚,一夜好像也没疼。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身边半蜷缩微趴姿态窝在他怀中酣睡的女人,简封侯眉角像是染上了一抹春色; 难道,这种事能缓解他的痛楚? 他的症状,也是最近这一个月才开始规律性的出现的,以前,他是真的没想过。 这个清晨,真是太轻松了,轻松地他心情都大好!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简封侯如获至宝! *** 元沁睁开眼的时候,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浑身酸痛,整个人都活像是脱了层皮,一身无暇的雪肌,此刻却是痕迹斑斑。 坐起,望着身前,元沁的眉头也拧成了小山。 “醒了?” 坐到床畔。简封侯笑着揉了揉她微乱的发丝:“也该起了!” 都快九点了! 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简封侯柔声道;“快饿死了,给我做早餐吧!” 今天心情太美丽,以至于他一直等着她到现在。 瞬间,元沁却像是被点着的鞭炮,甩手,火冒三丈:“不做!” 他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转身。刚想要下床,才惊觉自己的衣服昨晚都被他扯坏,扔在浴室了,转回身子,越发火大,抬手,她就狠狠搥了他两拳; 混蛋!晚上欺负她。白天还想欺负她? 看她一双大眼委屈地都泛红了,简封侯按住她的后脑勺,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不做就不做!去冲个澡吧!一会儿,衣服就送过来了!” 其实,他这么说,也有试探的意思。 即便做错了,他也很少跟人说‘抱歉’。因为没用!说再多,也不如去补救!这是他的处事原则! 所以,他没有再提,言语却多了些纵容宠溺。 元沁再出来的时候,床头已经摆了几身干净的衣服跟鞋子,从里到外,很全。 换好了衣服,元沁再次开口,口气却很硬:“我走了!把雪儿还给我!” 昨晚的事儿,发生了,也改变不了!这次,她却不愿白白被他占了便宜! 看她言行,都带着莫大的情绪。 一把,简封侯攥紧了她的手腕:“这么大火气?是怪我昨夜太粗鲁、弄疼你了?” 脸色瞬间红得淌血,元沁羞愧难当,小手揉着衣角,嗓音都低了几分;“什么?跟昨晚…没关系!” 好端端地,他提这个干什么? 了然一笑,简封侯戏谑道;“不是怕我吃了你,急着躲我干什么?” 转而,把玩了下她的小手。在她嗔怒前,简封侯收回了目光,道;“跟我来!” 下了楼,拐过楼梯,见他走的是厨房方向,元沁用力抽着手,脸瞬间也拉得比马脸还长,磨磨蹭蹭,每一步,脚下都恨不得粘上胶一般。 看出了她的别扭,最后,简封侯是半拥半推,将她拖进了餐厅。 刚一踏入,元沁张口便道;“我不饿!也不做!” 扭头,她就想离开,却被简封侯的身体挡了回来,圈着她,他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就当真…这么在意?”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他不就是不知道、把馄饨分了一些给沐一尘吗?虽然觉得是有点辜负她的心意了,可简封侯也没觉得有多不可原谅! 但他略显轻飘的一句话,却让元沁红眼暴怒;“我不是你的佣人!” 她用心,出钱出力。是想他吃得舒服,偶尔回味起来,念她的好,不是闲得没事干,让他糟蹋她的心血,拿去喂狗! 轻搂着她,简封侯难得低声下气:“好,好!别生气…” 靠近她耳畔,他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我也不会跟佣人上床!” 言下之意,他从未拿她当佣人! 推着她坐到一边,简封侯道:“今天,你负责吃,嗯?” 说着,他已经挽起了袖子。 见状。元沁的目光却钝涩了:他,这是要亲自下厨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封侯真得端了两份牛排过来,牛排煎得很漂亮,边上有配菜,还有几颗虾仁,没有咖啡,他却热了牛奶,还有面包片。 “我可是第一次下厨,早午饭就一起吧!” 坐下,简封侯直接拿起了刀叉:“不试试?” 看了看他,慢半拍地,元沁叉了一个大虾仁放进了口中:很鲜美。 切了一点牛肉,黑胡椒的味道很浓。不老也不生,是她喜欢的,咂巴着小嘴,元沁半点都不开心,嘟囔道: “这么地道,也不知道给多少人练了多少回!” 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下厨!骗子!骗人! 切着牛排,元沁却敲得盘子都叮叮作响。 拧眉。按住她的小手,简封侯拖过,很优雅地,一点点给她分了开来: “我像是闲得没事,天天钻厨房的人?以前,常年在国外生活,偶尔自己做!要是能选择。我还是更喜欢吃中餐!” 推到她面前,他才补充道:“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下厨!” 虽然,当初,他学这个的初衷,其实是心血来潮,为了追女人做的准备,但的的确确,这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他也年少过,对女孩也产生过悸动!可惜,一切没来得及开始,就出了一些状况,后来,他基本也无暇顾及什么儿女之情了,而今,对那个女孩,他停留的记忆也不过是一头迎风飞舞、乌黑顺滑的漂亮长发而已! 再度抬眸,元沁却已经有些乐开了花:“真得吗?” 点了点头,简封侯道:“现在,能不能勉强…扯平了?” 叉着一小块牛排,齿间浓浓的鲜味。细细咀嚼着,元沁心再一次沦陷了:“你跟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 她好像姓…沐吧? 第一天上架,万字更新,共三章,亲们多多支持! ------------ 081 她,可治他的头疼 “她的父亲,曾对我有大恩,力所能及,我会照顾她!她对于我,也很重要,但我对她,没有私情…” 这算是澄清跟解释吗? 长长的睫毛眨巴着,元沁黑琉璃的大眼顿时明亮到双目放光:“那对我呢?” 是有私情的意思吗? 长长地看了她一眼,简封侯却直接叉了块牛排放入口中,故意吊她的胃口:“牛排凉了!” 磨了他一顿饭,元沁也没有得到答案,多少有些耿耿于怀,却不妨碍她这天心情大好。 ***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轻微的转变,却一度打消了元沁心头曾经起伏的‘退婚’之念。 隐约间,她似乎看到了光明,但这一次,她的付出,已经明显有了保守,不再像以前,挤出点空闲,腿就往简家跑。 接连赶了几天通告,这天醒来,元沁又往公司赶去。 刚拐出大门不远,就见一边的公告栏上贴了几张绿纸的寻狗广告,上面,有她熟悉的标记——红色铃铛。 “咦,有生意了?” 想到很久没有开工了,有些兴奋,突然,元沁心情很不错。赶到公司,双喜临门,又是一个好消息,捧着剧本,元沁笑眯了眸子: “女一?”她这是终于混上主角了? “嗯,这可是今年少数投资过亿的大制作,双女主,一素一艳!你演美艳的异国公主,一个很讨喜的角色!这是剧本,先看着,估计最早下个月进组,有些角色还没确定!就说让你勤快点!侯爷这一抱,不管真相如何,你看你的资源,都自动找上门了…” “又跟他有关啊?” 顿时,元沁的开心就打了折扣。为什么她这么努力,别人都看不到,反倒他,不过是抱她下了个楼,她就像是被佛光笼罩了。 “你这是什么口气?darling。就算你是金子,也得有发光的机会,才能显示你的价值!侯爷的光,你以为什么人想沾都有机会沾?听说前天侯爷在华兴开会,中午,有个美女跑去他办公室,直接被丢出来了!华兴都已经出明文规定了,员工不得擅入管理层…顶楼是禁地!” 他有这么不近人情?想来,对她,还是客气了! 突然,元沁被深深愉悦了:“奥?是谁啊?” 这是她最心动的一点!不滥情的男人,总是可爱! “不知道,只是听说…身材不错,穿得很露…说是送午餐,估计是把自己当午餐了!对了,华兴的明文规定还有一条,记过三次,永久雪藏或封杀!就这样,已经大过一次了!送上三次饭,前途就没了!所以,baby,你要珍惜,更要慎重!侯爷这大腿,可不是说想抱就能抱!千万别惹到他…外面都传他这个人不怎么发火,发火就是要命的!” 一边解释着,一边,唐玉又将送来的几份合作书整了整。 猛不丁地,元沁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了那天他无意的一句话,不自觉地就叨念了出来: “…外人的大腿,都比较粗?”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什么?” 蓦然回神,摆手,元沁抱着剧本笑眯了眸子:“没有,没有!” 他的意思是暗示…让她去抱他的大腿吗?好开心! “玉。那我先走了…去学礼仪规矩、排舞,后面的戏分的…”起身,元沁还不忘解释,生怕她又怪自己懈怠溜号! “嗯!记得好好琢磨下剧本!” *** 这天,做了一下午的功课,走出培训室的时候,元沁依然的精神满满。 发动了车子,想起那张绿色的广告纸,她略一回想,当即调转了车头:“美丽街,七十六号,金花超市…a889!” 按照约定,去了规定的地方取了个钥匙,随即,她便输入了导航,直奔目的地。 因为最初做的,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勾当。所以,这种方式,最初其实是为了各自的安全考量,后来,几经变换,街头人也许换了几波了,但这种方式却一直沿用了下来。 其实,也很简单,对方每次只要在指定的三个公告栏同时贴一张绿纸的寻物广告,物体上挂一个带火焰标识的红色铃铛,上面的地址跟联系方式,就是通知她‘取样品’的超市的详细地址跟存物柜的号码! 当然,样品,他们会提前放在柜子里,而钥匙也是在固定地点——城市最热闹的广场公园一个花盆的底座下,如果,钥匙是她取走,三天内,接不接,她都会给出答复。如果钥匙被取走,三天内却没有答复,就表示这次任务出了意外,再重新启动。 当然,所谓的药品,通常,也并不是实物,而只是一份超市的广告单,还有,一张药物说明书,药品,她会自己去医院或者药店购买,极特殊的情况,里面才会放真正的一盒药。 既然到了超市,元沁自然也是按照最正规的方式,先购物。临近傍晚时分,超市也正是热闹的时候,谁也不会留意。 心情不错,想着来都来了,她便专心挑了些食材,准备晚点去简家。 拎了满满的一大包走出,元沁随即去储物柜,将取来的条形码扫了下,打开,里面是一张金华超市的打折广告单,她知道广告单里夹着说明,便一并塞进了购物袋。 上了车子,她才打开看了下:“是遏制小细胞癌跟肿瘤的?用于化疗期服用的?” 看了下化学成分跟部分说明,以及后面手写的药店售价,的确是颇为高昂,想起母亲当年为病痛折磨的场景,元沁再次分析了下,觉得大致有些把握,将单子放进了包包的内袋,才离开! *** 一路飞奔到简家,元沁是雀跃的! 厨房里,提前活了面,她却没有急着弄馅。上次的事件之后,她不止潜意识里收敛了,其实也改变了策略。就像是现在,她开始下厨了,但只是做一点准备,如果简封侯回来,她要弄个混沌还是水饺,都非常快,他若是不回来,她是断然不会再傻傻地就包一堆冻在冰箱里,她会把面冷冻保存或者直接擀成面条,哪怕是用来喂狗,她也要自己动手。 而今,她的策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的心血,必须是确定用在了目标的身上,她才会动!两个人,其实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她也不再像以前,傻傻地,做起来,就是大份量。 有些时候,‘物’当真是‘以稀为贵’! 提前准备了一些,元沁便去了院中遛狗,拉着萨摩耶跑了两大圈,再度转回,就见熟悉的车辆缓缓驶入了门口。 他回来了! 拖着狗,她便往前加速而去:“你回来了?” 上前,被狗猛地一拽。她还差点一头踉跄着栽了上去,一阵呼哧直喘:“嗯,别动!别跑——” 这狗大了,就是有些费劲! 伸手扶了下她,简封侯唇角流泻出一丝笑意:“嗯!” 随即元沁又不受控制地,被狗拖着往一边滑去,三两下一个踉跄,她急得嗷嗷直叫: “雪儿,雪儿!stop!” “你再不听话,乱跑,我真要把你…红烧了!” 迎风,听着她俏皮的嗓音,简封侯满目笑意,站了片刻,才往楼内走去。 *** 将狗狗送回,元沁才颠颠地跑上了楼。 一探头,见他正在换衣服。缓步上前,元沁自身后一点点抱住了他:“你,还要出去吗?” “嗯,有个活动!” “奥!”手臂一点点收紧,元沁在他背上轻靠了下,明亮的眸子眯成了一双浅浅的月牙,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 ‘他真得没有推开她喔!’ 越想越是开心,不自觉地,身体就有些微微颤动。 领带打了一半,简封侯就感觉到了,扭身,看了看她:“怎么,有事求我?” 直身,元沁摇了摇头:“没有啊!” 绕到他身前,她还接过了他手上的工作,帮他把领带打好,很认真地整理了下领口,嘴角的笑意根本掩不住! 眯着眸子,简封侯眸光微闪:‘没事,这么腻着他?还这么热情?记忆里,她很多天没露面了吧!’ 再见她笑得甜美,简封侯却只觉得——不对劲! 换了西装外套,见她还在一边傻笑,简封侯才转过了身子:“有喜事?今天这么高兴?” 嘴巴都快裂到耳朵边了! 其实,元沁很开心,只是因为她真得能近他的身,没被丢出去而已! 点头,又想到自己还接了个女一的戏份,双喜临门,她就更开心了,上前,就抱住了他: “看到你,高兴嘛!” 特别是能清楚地真正地靠近他、感受他,那感觉,不要太爽! 轻捏着她的下颌,简封侯也被愉悦了:“我不介意,你今晚留下来!” “呃?” 轻灵的眸子望入他深沉的眼底,元沁抿住了唇瓣,满心羞涩,正考虑着要怎么回绝才恰当,却听简封侯道: “我这两天,头疼得…有些厉害!” 他最近太忙,也有好些日子都没抱过她了!偶尔来一下,她还溜得比兔子还快! 一听,元沁的脸蹭蹭地红了:“你怎么也不去检查、检查?要不,等你有时间,我陪你去配些中药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幸亏没出口,她果然又邪恶了! “老毛病了!没事!今晚,等我回来!给我煮点解酒汤!” 心里暖烘烘地,简封侯抚了抚她的秀发,有个女人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烦,还挺可爱的! “嗯!” 知道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元沁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简封侯很快地又出门了,元沁就下了厨房,调了一点馅包了两人份的馄饨给冻了起来,准备给他明天当早餐,另外还准备了一些解酒汤的食材给熬好了,准备回来直接热给他喝。 因为最近的工作相对较多,她也不敢多吃,便简单地煮了个蔬菜汤,蒸了一个鸡蛋,打发了晚上的一餐。 而后,她便直接上了楼。 那天之后,简封侯的卧室,她基本已经可以自由出入了。 房间里,冲去一身油烟味,她便换了他准备的家居服。一个略宽大的t恤,配着方便的小短裤,而后便窝在沙发上,一边等着他,一边认真地看带回来的剧本。 故事很感人,几次,元沁看得都红了眼眶,对自己要演绎的角色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她也越发钟爱这个角色。 很快地,楼道里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回来了? 合起剧本,元沁快速收拾了下沙发,果然,下一秒,轻微的开门声就传来,伴随而至地,还有些许的果香酒气。 相视一笑,元沁随即上前。接过了他的西装,帮他挂了起来:“先去冲个澡吧!我帮你热解酒汤!” “嗯~” 的确是有些乏累,简封侯随即便进了浴室。 等元沁端着汤水再回来的时候,就见他仰靠在沙发背上,双眸紧闭,一手还在敲打着脑门: 又疼了?他是用脑过度,还是有什么毛病?不行,有机会,一定得让他去检查下! 蹑手蹑脚地放下汤碗,元沁跪到沙发上,按下他的手,轻轻替他打转按摩、揉压放松了下: “有没有好点?” “嗯!”睁开眼,简封侯活动了下脖颈,点了下头:其实,他只是有些累! 她的手法,有些解乏! 端起汤,简封侯喝了几口。一边,似乎看出了他的倦怠,元沁在他肩胛脖颈处给他敲打揉按了几下。 一碗汤的功夫,简封侯的确是感觉轻松了不少,望着一边近乎半黏在他半臂肩膀上的身影,眼底有些微微的动容。 因为用力,元沁的额头微微渗出了汗意,t恤领口微倾,风光小露,雪白的美腿半交叠着,似有若无地淡淡女人香,每每都是温柔地拂过心上的弦,撩人至极。 粗粝的掌腹抚过她巴掌大的小脸没入发间,简封侯看了她许久,转而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肢,抵在她的鼻尖,轻柔的吻转而缓缓落了下去。 一个很美丽的吻。元沁很心动,轻柔地回应着,双手也不自觉地就交缠到他的脖颈间…很享受! 等她再次睁开眼、略微回神的时候,简封侯已经完全像是换了个人,眼底火焰般的腥红,简直要将她生生焚化! “你?你…” 不等她完全觉悟,一切已然刹不住车,沙发上,两人已然是火星撞地球的急速之态! 这个夜晚,完全不像她的想象,无尽的风情旖旎,一度,她却被折磨到呼天抢地,不变地,唯有那一次次剧烈撞击下,逐渐沦失的两颗同样频率的心! *** 隔天,雨后的阳光散落最纯的光芒,唤醒沉睡中的万物。 睁开眼,一如记忆,简封侯通体舒畅地轻松,而一边,近乎同时睁眼,元沁却瞪着自己半片酸疼、微痕的手臂,气得嘴巴都歪了: “简封侯,你过分了!又这样!你让我怎么见人、怎么拍戏呀?” 这两次,他怎么回事,每次都跟疯了一样折腾她?上次,三天,她就抹了一瓶粉底。这次,小手臂上,居然都留了清晰的吻痕? 他这是要让她包成蚕茧才能出门? 握着她的手臂,简封侯却轻笑着抚了下:“这般娇嫩?果然是没干过粗活的!” 什么意思?这还嫌上她了? 翻身,元沁的拳头就砸了过去:“你还笑?我跳舞、吊威亚都没弄成这样!” 扯着被子坐起,元沁忿忿地抓了抓头发: 以后都不让他碰了!发起情来就变禽兽!说好的优雅呢、风度呢?不近女色呢?为什么感觉,他最近有些反常?可究竟哪里怪,她似乎又说不明白! 好烦躁,又要被人斜眼瞧了! 起身,简封侯自身后抱了抱她,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下次,我一定控制?!” 这两次,他也略有感,但也许感觉真是太好了,他收不住手! “下周三,我妈生日,家里办了个宴会,一起回去?”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她也该露露面了! 原本还在气头上,一句话,元沁什么都忘光了,回身,眼神明显飘忽闪烁: “我要准备什么礼物好?你妈…阿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轻勾着她的下颌,简封侯调笑出声:“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连他都敢惹,居然还会紧张? “那怎么一样?”不在乎,才什么都不怕!只要有在意的,人总有弱点! “简家什么都不缺,任何礼物,都只是心意!只是家宴,有我在,你怕什么?做你自己就好,无需刻意!你只要讨好我,就足够了!” 他的女人,他满意了,谁还敢说什么?一个高姿态却受得委屈的女人,又傻得有点笨的女人,总坏不到哪里去!她的人品,他信得过! “嗯!” 点头,元沁没再争辩什么。他的话,霸道地有些不讲道理,莫名地,却让她的心,却安了下来,那种感觉,仿佛,他是她的天——可以依靠! *** 这天,开完会回来,苏博的脑子还嗡嗡地,却发现简封侯不止去冲了咖啡,还顺手浇了个花。 只觉得不可思议,苏博直直看了他两秒:“你这两天,状态不错啊?” 东部的case,开会开得他都头昏脑涨了,他怎么突然好像没感觉一般? “东心街的钉子户还没处理完,东上元又弄出个尾巴来,三条街,两条街上的地皮都不利落,你头…不疼吗?” 以往,这种情况,他早就头疼得把会议桌给掀了吧!这两个月,他的病情明显发作加快了!最近,怎么倒好像缓和了似的? “你难道找到缓解的办法了?” 递了一杯咖啡给他,简封侯点了下头:“嗯,女人!” “女人?!” 惊叫一声,一个眼神,苏博就明白了:只是,那种事,不是很耗体力的?能缓解他的不适? 点头,简封侯道: “很奇怪,是不是?以前,我也没发现!反倒是发作剧烈了,效果却明显了!以前,我也觉得保持体力。应该会增加抵抗力,有助于我扛过疼痛,但事实,恰恰相反!每次事后,我都会轻松上几天!” “这的确不合常理!那运动呢?跑步,跑步后,你会感觉轻松吗?”思索着,苏博也颇为纳闷: 难道不该是抵抗力越强,身体越好吗?只听说过纵欲而亡的,还没听说过哪个病秧子,能靠这种方式续命的? 他的身体,奇怪就奇怪在,血液里真能提出些许不明物质,却分析不出成分,也不知道作用,器官检查也正常,但却诚如下毒人所言,已经开始出现头疼的症状,如果到了时间,他不能解除身体里的毒素,那么,他的疼痛就会开始蔓延到四肢、最后到心脏,发作越来越频繁,如万蚁钻心,最后精疲力竭而亡。而间歇性的头疼、指尖的微青,就是毒素开始启动的征兆。 因为他只服用了半份的解药,所以才多了这一年的时间。 “没用!我已经试过了!游了两个小时的泳,也只让我感觉到饿而已,该疼还是疼!这个方式,的确是…有些效用!” 只是那个时候,他会莫名的有些失控,像是犯了瘾一般。满足过后,他就会特别轻松舒服,能保持个几天。倒有些像是瘾君子对罂粟的渴望。 不过,这个解毒的方式跟过程,他其实还是很喜欢的! “倒真是邪了门了!也不知道是谁研究出的这种毒…”挠着头,苏博真是不能理解。 “你不记得他说过,这是个半吊子的医生研究的次品?越是歪门邪道,越是无迹可寻。如果我没侥幸服了那半瓶解药,估计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效果!” 不一命呜呼也早就瘫了。毕竟,当年,对手给他注射毒针,就是逼迫要他的事业,只可惜,最后关头,出了些意外,他没能拿到全部解药。 也可能是这个因素,也算是祸中有福了! 点头,苏博刚想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总裁,桑敏珠小姐刚刚打来电话,东上元林总的股权让渡书,她已经拿下来了,想跟您吃个饭,亲自交给您!” “奥?”淡淡一笑,简封侯道:“你怎么回的?” “我说您在开会,有消息再答复她!” “嗯,那就这样吧!”说完,简封侯直接挂了电话。 对面,苏博看了看电话,又看了看他:“东上元的?你不去吗?” 刚刚开会还讨论来着,这就送上门了?天上调馅饼,白捡,他都不去? “所谓奇货可居,是对有需要的人!东上元的股份,她留着,有用吗?” 他不喜欢欠人情。更恨被人要挟。她要给就给,不给便算。 “你不怕她转手卖给别人?”毕竟,是在他们的规划里。 “树下难活树,独木不成林!一旦我们的项目奠基落座,东上元那个位置,你觉得还有活头?不管它在谁手里,那是个死角,不吐给我们,也得依仗我们生存,怕什么?我想拿下,不过是不喜欢眼里有颗沙子!可话又说回来,有颗沙子,也瞎不了!” 言下之意,可有可无,他根本不在意。桑敏珠是什么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她要是直接送过来了,他自然心存感激。会铭记于心;现在,就是送过来,那点感激,也磨没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跟美女吃饭,又不是上刑场,还能得利,这种好事,也推? 摇了摇头,苏博叹道:“不过,这个桑敏珠,对你,还挺尽心的!就是这身份,真让人…” 不舒服! 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名义上,总还是她未来的姐夫啊!这墙角撬地,可有些不地道! 而且。看他的意思…是接纳这门婚事、真看上那个桑元沁了? 那个女人,何德何能…除了长得漂亮,有拿得出手的吗? 他不至于这么肤浅,这样就沦陷了吧!按照常理,他的风格,都应该是才华横溢、名声良好的桑敏珠更入他的眼,才对吧! 真有些看不懂他了,刚想要说什么,突然亮了起来,一见来电显示,苏博便按了下去,抬眸便道: “动了,红姐露面了!” “走!” 起身,两人直接往门外走去。 *** 检测室里,两人匆匆而至,就见几台电脑,监控画面全在各种横飞。 “什么情况?找到人了吗?” 此时,一名男子起身,摇了摇头道: “小k动了!我们截获到他给一个邮箱发的信件,信件做了加密…但是我们还是破译了部分,是银行账号,应该是…瑞士银行的!” 说话间,打印机那头也有了动静,随后,一名男子递了一张纸过来,上面是一组账号,后几位是*,而名字是‘red***’,显然是传递的打款账号! “瑞士银行?” 拧眉,苏博顿感棘手:最难查的!明明在国内,这个人可真是谨慎! 一扫,简封侯也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收件人呢?” 既然已经发送银行账号了,那应该是联系上了,或者已经达成交易了,为什么他一点风声、异动的消息都没收到? “一个小时内,时间太短,没追到!我们锁定的网络信号是属于金龙商厦,但我们调了监控过来,那里,今天那里有个游乐场开业,大厦有活动,还请了明星唱歌助阵,人挤人…而且周遭很多快餐店全爆满,附近很大范围全能用到那里的网络,用电脑的,各种设备的,比比皆是,没法确定哪个是小k…” 音容杨幂,年龄大小,甚至男女都不知道,真是无计可施! “这个红姐。是厉害!真会选地方!” 攥着手中的纸,简封侯眼底闪过浓厚的兴味: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就怕她不动!既然有账号,那就想办法关注银行的动向!小k没收过交易邮件,就说明他们的生意应该不是通过网络,要藏匿,电话、快递都会容易泄露身份…” 那他们是怎么联系的呢? 眸光一闪,简封侯道:“查药厂!” 后两章合并了,今天万字更新完毕~\(≧▽≦)/~啦啦啦 ------------ 082 侯爷吃醋,后果很严重 “要不泄露身份,他们肯定有自己的独特的传递消息的方式,如果不是用远程的方式,就说明他们离得不远,至少交接的方式是近距离的。买配方,定然是为了生产,先从青城及附近的药厂查起,最近两个月,关注哪个厂有新产品上市…另外,去查查这一周,有没有外地药厂…技术类的负责人来青城,来干什么?” 他就不信,她真做的如此天衣无缝! “还有,盯紧小k,别把人给我追丢了!不是还没完成交易吗?你们不都是顶尖的?下次,我要知道收件人到底是谁?!” “是!” “这次调用的监控画面,全部copy留底!”吩咐完,看了苏博一眼,两人随即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上了车子,简封侯才道:“我们还需要协助,便利之情,我们也得领!秦局那儿,再捐三百万!” “我明白!” *** 此时,金龙大厦的商场里,元沁正牵着一个白白净净、目光略显呆滞的大男孩,男孩怀中抱着一个略平机器人造型的方板,里面钳着一个像是游戏机的?色上网本,小店前,买了个冰淇淋递给他: “凯凯,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舔了一口,男孩不高兴的垮下了嘴角:“姐姐很久都没来看我了!” 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元沁嗓音温柔至极: “姐姐要挣钱,才能给凯凯买喜欢的玩具,最新的游戏机,笔记本啊!所以,凯凯要听话。院里的姐姐阿姨,对你好吗?有没有欺负你?” 摇了摇头,男孩笑得很纯真:“她们都给我做好吃的,不打扰我!就是我想姐姐,她们不让我出来,讨厌!” “哈哈,她们是怕元凯这么好看,出来就被人拐跑了!凯凯不是很想上学吗?姐姐已经帮你报了一个很棒的学习班,凯凯如果答应姐姐,乖乖听小林姐姐的话,不随便发脾气,不乱跑。以后每天,姐姐就让小林姐姐带你去上一次课,学凯凯最喜欢的电脑,好不好?” “真得?好!姐姐对我最好了!那姐姐,我们去买新衣服吧!我要穿新衣服上学,还有鞋子,还要一个包,我要带着bubu去!” bubu,就是他的上网本。 因为他的母亲,被他父亲抛弃患了精神疾病,每次不管他要什么,说什么,她的答复,永远都是推给他一个本子。告诉他,全在bubu里。以至于最后带的他沉?寡言,不会生活,不会与人交际,甚至一度跟一些精神病人生活在一起。 其实,他只是不爱说话,对某些东西有些偏执,像是,对电脑,不止狂热的喜爱,还十分有天赋,但是,他不会与人交流,也不许别人碰,谁动,跟谁急,以至于被断为偏执狂躁症,强行扣在了精神病院。 一个?色的笔记本电脑,是他母亲给他最后的礼物。所以,他最爱的就是笔记本电脑,不管去哪儿,都要抱着。即便电脑已经更新换代了几次,她每次买给他的,却都是?色的外观,他也总叫‘bubu’,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怎么来的!只是觉得,应该跟他母亲有关。 十八岁那年,她在母亲坟前遇到十六岁的他,他睡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脏兮兮地,抱着墓碑,还发烧了,那个时候,他被精神病院的人追,他哭得很惨,拉着她,喊‘姐姐,救我’。‘妈妈,我不走’… 那一瞬间,她被震撼了。 也许是同病相怜,他勾起了她心头的不忍。她安抚他,拉住他,哄着他,亲自送他回了精神病院。 后来,她经常去看他,才知道他的详情,对他的遭遇更是心痛。 她用自己的积蓄将他接到了疗养院外的独立小院,虽然隶属精神病院范畴与管辖,每天也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但她已经可以让他不在狂躁,不用吃药,他可以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管是玩,上网,还是做手工… 其实,他只是个很单纯很专注的孩子!但是生活上,他真地不能自理。如果没有人给他做饭送饭。他就不知道去找东西吃,但是看到,他就会抢去拿,而不知道要用钱先去买了再吃,他只知道自己饿,要吃东西! 原本,他也该是个很好很聪明的孩子,可惜被他的家庭、他的母亲毁了。 慢慢地,她带他离开了那个嘈杂不正常的环境,他不止会跟她说话,还是个很细腻很懂事的,每年生日,他都会记得,帮她亲手做礼物。 六年了,她也把他当亲弟弟照顾。 负担着疗养院高昂的费用,给他买最新最先进的电脑,只要他说得出,她都会想办法给他买,有时候,她也想把他接出来照顾,会不会更好? 但毕竟,医院诊断说他偏执狂躁症状,她也怕像曾经一样,因为别人碰了他的电脑,他就把人胳膊打断了的事儿发生,所以一直,他还是住在疗养院外的独院,自由上,有些受管制。 好在,他也不是一个多好动的人。 她偶尔带他出来玩一次,他就很高兴,也很听话。这样,对他,对外人,或许也不错。 被他拉进了一个年轻运动男装店,见他喜欢这种风格,元沁便细心地帮他挑了几身。 而后,两个人又去吃了些东西,元沁陪他去游戏厅玩了会儿各种游戏,他还抓了一个超级大的娃娃送给她,最后,她才开车将他送了回去! 当然,这次出来,给对方答复,也是原因之一。 凯凯在电脑方面的天赋真是无人能及。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真是吃了一惊,他居然进了银行机密档案库,在那儿数‘0’玩,后来,各种,她就见怪不怪了,好在,他不管进什么地方,都只是看看,不会随便乱动。 慢慢地,她就引导他,做这种事的时候,不要让外人看到,而且,不可以随便进,随便动,更不能长时间停,她引导他自己去设计、去玩,不可以擅自闯入。每次,他进了,还都知道要扫尾,被人追,也知道要跑,偶尔,看人家有缺口,还好心帮人补上。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怕马有失蹄,所以,做事的时候,她都会提前跟他沟通好,让她重复自己的目的,确定他理解,能办到,而且每次,她都是带他出去,用公用网络,并告诉他,这是两人秘密,不可以跟任何人讲。 而他,是个非常守信的人。 也许这种天才,都是这样的,执着到偏执,认真到让人无法理解。 私心里,她其实更希望他能走出来,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用他的专业与技术,他本可以有很好的生活。 所以,这些年,偶尔虽然教他帮自己办事,元沁其实也在一点点引导他正常的生活、思维与处事,希望某天,他可以融入这个社会,做个大街上一样的普通少年! 毕竟,他的人生还太长! 回到家,元沁便钻进了屋里的暗房,其实那并不是用来冲洗照片的。暗房只是个掩护,后面是改建的一个小型实验室。 当初她选择了这样复式独幢的小公寓,又挑了并不太吃香的靠里侧边角的位置,更多的,并非为了隐私,而是为了工作室的方便。 这幢公寓,她并不经常过来住,却是她曾经跟母亲一起生活时最初的设想。后来有收入了,她就按揭供了这套公寓,自己建了个小型的实验室,里面的器材都是她精心挑的,也有从国外特殊渠道一点点带回来,自己改建组装的,她用得很顺手,虽然很多东西,达不到先进精密的程度,甚至更多需要她人工的辅助,但效果,却并不差。 最重要的是,安静。各种处理废水污染的条件方便。 除非很复杂的,她才会想办法去借住专业的实验室,一般情况下,这间五十平米的小屋,足够她施展。 换了衣服,戴上口罩,她便将买来的药说明上标注的程式、分子结构看了一遍,而后,将药片磨成了粉末,倒入了蒸馏管,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提取分离… 一切准备完毕,定好了时间,分了几组,忙忙活活,等她关灯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冲了个澡,一沾床,便已经呼呼大睡。 此时,简家豪宅里,简封侯同样忙碌到很晚,躺倒床上,却翻来覆去,心气极度不顺: ‘她今天不是不跳舞,为什么不来?’ *** 而后接连的几天,因为要等实验数据,工作紧巴,加上又要为简老太太生日挑选礼物,元沁每天都忙得陀螺一般,再也没有去过简家。 而简封侯,几乎对她的行程了若指掌,明明就觉得她大把的闲余,她却始终不见踪影,对此,他的心头就像是梗了个刺儿,微词到了极点。 这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元沁收工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 想着订的钻扣还没拿,她又匆匆跑了一趟珠宝店,赶在打烊前进了门。 “就是这个!没问题…”详细的检查了下,确定没有瑕疵,元沁才松了口气:“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小姐!扣除订金,您还要再付五万!您是刷卡还是转账?” “刷卡吧!” 翻着包,元沁才发现自己换了钱包:“那个,> “可以的!” 拿出,望着微信红包,元沁傻了:余额只有两万! 关联的卡忘记充钱了!但常用的银行卡,她又没带,思索了一遍,号码也没记住,扫了眼,见还有五分钟就打烊了,元沁更是着急: “不好意思,小姐,那个…我过来的太匆忙,忘记带银行卡了,现在只有两万,剩下的钱,我能不能明天再补?我不会赖账的!我可以给你打个欠条。留下家里地址跟电话…” “这个…我们这里没这个规矩!要不,东西我还是帮您收着,您明天九点后再来取?经理已经下班了,财务也不在,我…做不了主!我马上也要下班了!” “小姐,通融下,帮帮忙吧!这个,我真得是着急用!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让朋友转钱过来!” 一边说着,元沁一边跑去门口打了个电话。 屋内,等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动静,两人都有些着急。眼见都过去五分钟了,还没到账,一边,服务生也急了: “小姐,我真得要关门了!再晚,坐车都不方便…您明天再来吧!” “那个,?烦你。再等我两分钟,钱已经打过来了,一会儿应该就到账了,我今天真得必须拿走…” “小姐,求你,通融下,帮帮忙!” 一边商量,元沁也是急得不行,明天她还要赶工作,空档里,她还要用这个钻扣做手工,耽搁一天,后面的就要停着,完不成可不怎么办? 门口处,两人正拉拉扯扯,突然一道嗓音传了过来: “多少钱,我先帮你垫吧!” 蒙…蒙束?他怎么在这儿? 一见面前一身?色牛仔休闲服,还带着小鸭舌帽遮挡的男子,元沁愣了下,一边。服务生眼睛都直了: “三…三万!” 随即,准备打烊的手又将大门推了开来,另一边,值班的一名保安也上前搭了把手。 很快地,元沁便拿到了小珠宝盒,另一边,蒙束也给服务生签了个名。 *** 出了店,元沁才道: “刚刚…真谢谢你了!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你号多少,我加你> 此时,恰好响了下,钱到账了! 同时,一道清浅的笑声传来:“怎么,想要我电话啊?” 抬眸,元沁头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想方便转账给他!总感觉他的言行口气似乎哪里不对,他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有些纠结,她还没想好怎么澄清解释,又一道嗓音传来:“那是不想要?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是!不是——” 不停地摆手,元沁霎时都有些晕乎了,再回神。却见他已经转身往前走去。 “哎,你微信多少?我好把钱还给你啊!要不你告诉我个账号也行…我不能白拿你的钱…” 三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一路追着他,元沁急切地想要把这笔账清了。 简封侯刚拐过路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 显然,蒙束似乎却并不是这么想的。一路上,他都在大步前行,却又控制着速度,让她追的上,听着她喋喋地围绕在他身边的声音,却不接话。 轿车旁,一把拉住他,元沁有些恼:“蒙束,你电话到底多少?” 伸手,从座位上拿出一捧红玫瑰,蒙束直接递了过去。 “呃?”瞬间,元沁脑子有片刻的断弦。 “影迷送的!借花献佛了!要还我,请我吃饭,如何?” 抬眸。望着他,元沁有些懵圈:“你,我…”我要还你钱! 这都是什么跟跟什么?她是还账,一码还没清呢,怎么感觉全不在一个频道?! 简封侯走近,听到的就是他们这番对话,整个眸子都像是笼上了一层阴霾:“沁儿——” 低沉的一声,阴森地骇人。 扭头,顺着他的目光,见手还半放在蒙束的衣袖上,元沁一颗心瞬间就窜到了嗓子眼,条件反射地,倏地后退了两大步,拉开了跟蒙束的距离; “阿…阿封?” 开口,她的嗓音有些怯弱。 冷眸轻眯,斜了她一眼,简封侯转身往车子走去,身后,感受到他的不快,吊魂一般,元沁小跑着就追了上去。 简封侯刚坐上车子,元沁就跟着塞了进去:“阿封——” 咬着唇瓣,她侧身,小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衣袖。 看都没看她,简封侯斥道:“下去!” 拉着他的一点衣角,元沁微微攥紧了几分,却厚着脸皮死撑着:“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只是想还他钱!” 挤巴在一角,眉头微低,嗓音又带着委屈,元沁的样子也有些可怜巴巴地! “开车!” 车子缓缓启动,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明明里面空了不少,简封侯却没丝毫的挪动,偌大的空间,元沁愣是贴靠着门挤巴了一路。 色的轿车刚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街道另一边不远处,一辆白色的轿车也缓缓启动,却是转向了另外的方向。 *** 回到简家,车门一打开,她就赶紧跳了下来。 简封侯走下,她下意识地就跟着,门口处,差点就一头撞到他身上。 “跟着我做什么?去领你的雪儿走!广叔——” 怒斥一声,简封侯转身,抬脚上了楼。 他这是要赶她走? 怔在门口,元沁突然就有些委屈地红了眼眶:‘她也没做什么,他就对她这么凶巴巴地?’ 从来没见简封侯生这么大气,管家也吓了一跳;“还不赶紧上去认个错?” 发什么呆啊?不赶紧把这口气顺了,还留着过夜?! 一个激灵,元沁转而就跑了上去。 卧房门口处,翻搅着小手犹豫了下,她还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吧台处,简封侯倒了一杯酒,灌了两口,心头像是有团火,怎么也灭不掉,烧得他头痛欲裂。 这一刻,元沁是真得有点怕他。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站到他面前,半低垂着头,半天,她却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靠近了些,她便示好地,带着点撒娇地,指尖一点点试探地轻轻蹭了蹭他的衣服,却连扯都没敢扯。 抬手,简封侯却甩开了她。 霎时,元沁就有些受伤。努力了这么久,瞬间像是被打回到了解放前。以前,她都是能近他身的,现在,却连衣角都不让她碰。 突然间,她就能感觉到那些被他丢出去的女人的心情了。 很难受! 泪,不自觉地,啪嗒啪嗒就滴了下来。 虽然一直都是她在主动,但毕竟也是个女人,而且,每次,其实,她都是给自己做了很强的心理准备与暗示,才能勉强一次次地厚着脸皮。 被一个男人这般不留颜面的拒绝,这一刻,她很委屈,脸上更是挂不住。其实,她骨子里最恨的就是跟男人妥协低头,但因为他,她却一次次放低了底线。 脚尖微微转动,她刚想转身,伴随着轻微的酒杯落下的声音,隐怒的嗓音传来: “这么哈他,是因为他,还是因为戏?” 他简封侯的未婚妻,想演个主角,居然去巴结一个男明星?这是要打他的脸吗? 一句话,元沁再也忍不住,顿时呜咽出声: “我才没有哈他,我不喜欢他,也不是因为戏,我根本不想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刚刚追他,只是不想欠人情,想把他垫的钱还给他而已…为什么都说我哈他,我根本半点都不喜欢他…” 看她哭成个泪人,简封侯眯了眯眸子:那她最近都干什么去了,不是追他,天天不见人?夜总会的排班还调换后推了? 终于拉着她的手,简封侯将她扯到了腿上:“好了,别哭了,又脏又丑!”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搂着他的脖子,元沁却哭得更凶了:“刚刚…你好凶!” 以前,即便他态度冷漠,她也并不觉得他多难相处,但今晚,他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第一次见识到他的脾气,她着实被他吓得不轻。 她原本是生得美丽,长长的睫毛一沾泪,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抚着她的小脸,捏了捏她的下巴,简封侯的动作口气却都明显宠溺温柔了太多: “那你还敢贴过来?” “嗯~” 抽噎了下,元沁红唇微抿,圈着他的力道微微加大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不推开她,她就觉得仿佛…可以放肆! 唇角轻勾,简封侯再度捏起了她的下颌,指腹有意无意地,在她唇上按了下:“做了我的女人,就不能招惹别的男人!底线,不能碰!明白?” 她可以拍戏,可以跳舞,但要是勾三搭四、跟男人眉来眼去,今天吻戏,明天床戏地,他可不能忍! “嗯!”乖巧点头,元沁看了看他:“我没有招惹他,是他…自己冒出来的…” 随即,她便将今晚的事儿给他解释了一遍。 潜意识里,她也不想他有丝毫的误会,从小,她就知道任何事,都不能贪心,就像是吃饭,当天吃了肉,就不能再吃鸡蛋,而她从来也没有奢求过。她知道,她能有的,太少,所以,能拥有的时候,她总是格外珍惜。 “事情就是这样…以后,我都注意,不惹你生气了!有事,能不能先…不发火?” 她真得有些怕他!他生气的样子,像是发怒的野兽,要吃人一般。还赶她跟雪儿走? 等了半天,也没个回应,元沁正纳闷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突然,简封侯却伸手拂去了她脸颊沾染的一点泪珠: “嗯!” 这点小事,竟然让他动了气,她也是好本事!刚刚路上,看到她追着男人在跑,就像暖着的心窝突然被掏了,他的确是失去了理智。 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美丽的脸蛋,简封侯越看,越觉得她迷人。突然间,他像是为自己的沉沦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他是个很正常的男人,而且眼光非常好! 所以这么些年,他才对她动了特别的心思!因为她真得很精致,而且,耐看! 把玩着她小巧的耳垂,简封侯勾过了她,轻柔的吻一点点落向了她嫣红的唇角,转而,低头,缓缓抱紧了她。 最初,他还能维持着优雅风度,转眼,动作不免又凌厉了起来。 原本,还想提醒他一下,可一想到才惹他生过气,元沁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原封不动地又全都咽了回去,任由他将她抱起转进了浴室,予取予求。 这个夜晚,在元沁的卖力讨好与配合下,终于一点点地,总算平了简封侯滔天的火气… *** 此时,另一边的豪宅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略显幽暗灯光下的沙发上,沐一景喝着燕窝,眉头微蹙,另一边,沐一景抱着一个毛绒枕头。在那砰砰地砸: “姐,你是没看到!四哥不止亲自下车接她,路上她差点绊倒,四哥还伸手了,虽然没扶上,可好像也等她了…那个女人真是不要脸?大晚上的,在路上追男人!最怪的是,四哥明明生气了,居然还让她上车!这么晚,去四哥家,肯定不会走了…” 她凭什么去过夜? “姐,要不,你打个电话吧!或者,我们过去?” “真是气死人了!” “姐…” 喋喋地叫嚣着,沐一景又砸了砸手中的抱枕,这些日子,她想跟他吃个饭,他都没空,却跟那个女人—— 放下手中的汤匙,沐一尘擦了下唇角: “你生什么气?名义上。现在,她还是四哥的未婚妻…就算他们有点什么,也无可厚非!” 语气轻柔,沐一尘垂落的小手却禁不住紧紧攥了下拳头。 这么些年,她从来没听说有女人能上得了他的床!这个女人,这份殊荣,到底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还是—— 可是,转念一想,他终归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有需要,也太正常,也可能以前没有固定的伴侣,她才不知道。 “一景,你要有心理准备!这种事,没什么可介意的!四哥,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哪怕婚后…谁敢保证?男人嘛!如果你们成婚,四哥真的出去花了,你会选择离婚吗?你让位了,照样有大把的女人补上去。损失的,不过是你而已…” 话虽这样说,但沐一尘的心里其实根本不这么想。以她对他的了解,一旦他真给出了婚姻的誓言,她们的机会,就更渺茫了。很多事上,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很讲规矩的人,特别是在‘家庭’方面。 就像当年,家族企业是他父亲跟二哥在管理,他就从不插手,直至他父亲二哥因意外突然离世,他却因太年轻,无法插手家族企业,看着长兴易主、简氏地位被取代,五年后,他却以强势之姿,容华国际当家的身份收回了当年简家一手创立的‘长兴集团’。 今日的长兴更胜从前,但是,却始终保留着‘长兴’的名号,而且,据说,股份大部分并不在他的名下,而是在他二哥留下的一对龙凤胎——简桃之跟简宇轩的名下,他只是暂时代理。 他二哥离世,他接手时就曾说过‘长兴是他二哥的’,只是当时没人相信,但他却做到了,而且,他不止把他二哥的两个孩子抚养的很好,在他二哥去世的五年内,他都是以这个借口‘拒绝女人近身’的。 这一点,他不止一次亲眼所见! 一个如此重视家庭,家人、家里规矩的人,她不相信他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让家里鸡犬不宁! “可是姐,我们就这么看着,任由他们…卿卿我我?” 她心里不舒服!那个女人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轻轻摩挲了下指尖,沐一尘突然也有些纳闷: 据她得到的消息,她不过用了点小心思,那个女人就打了退堂鼓,很久没再去过简家,两人明明是有隔阂的征兆,应该走下坡路才对!这才几日,老太太的生日都还没到,怎么就…又变了?真是挺让人费解! 这效率,未免是有点太快了吧! 略一沉思,柔软的目光再度转向了沐一景: “眼光放远一点!眼前,哪个更重要,你分不清吗?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四哥心里若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与男人不清楚这茬,不是更加容易坐实了吗?一景,这个关头,可不要冲动!要韬光养晦!现在若把自己就牵扯了进去,以后你说的话,岂非大打了折扣?说话做事,要用在点子上,特别是有大计划的时候,更要沉住,明白?” “姐,我只是——”忿忿地咬着唇瓣。沐一景委屈又不服气! “我知道!你要做你的公主,一件件来,先把眼前的事儿办好!计划不怕老…我也会抽空再想个法子的,姐姐肯定不会害你的…” 看着她翻搅猛戳的小手,沐一尘的眸色闪了下:不成气候的东西!什么都写在脸上,紧要关头,可别坏她的事儿! “对了,老太太的生日要到了!我替你选了一套翡翠的珠宝,高端典雅,也适合上了年纪的!听范青说,这次酒会主要是亲朋,在邀的,都是关系较近或者很重要的人,颇为隆重!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你也是见惯大场面的,这种场合,除了要自己露脸,还要多注意观察,说不定就有什么能利用的机会!要知道,这样的大场面,一点小事,效果也是不一样的,明白?” “放心吧,姐,我知道的!你忘了,红毯宴会是我的舞台…” 她又不是没踩过别人的裙子?怎么见缝插针抢风头、踩对手,她会不知道?! 关于更新,每天六千字打底,一更,今日更新完毕,喜欢,多多支持! ------------ 083 第一支舞,给未婚妻! 转眼便到了简老太太的寿诞。宴会定在了家里,小型隆重,只宴请了一些亲朋。天色刚一暗下,袅袅的乐声飘出,门前已经豪车云集,一派热闹的景象,从大门开始,便已经是保安林立,迎宾引路。 “欢迎光临!这边请…” 因为是以亲家的身份受邀,这天,元沁没有单独前来,而是带着礼物回了家,坐家里的车跟父亲妹妹一起过来的。 下了车,望着眼前庄峨的豪宅,她就有些莫名的紧张。 这天,她的装扮很是保守,圈到脖子口的蕾丝衬衫款式的长裙,将整个身段裹得严严实实,略修身的款式,黑白蕾丝的高腰设计,除了腰间一条黑色钻扣的细腰带,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素雅低调的颜色,并不贴身的款式,只露出一双细白的藕臂,对比着桑敏珠透视深v、凸显身段、荧光微闪的亮蓝色长裙,不止没有亮点,甚至还柔和了她玲珑的线条。 一路都走在父亲跟妹妹略偏后的位置,元沁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 内门处,远远地,她就看到了在一边迎客接待的广叔,顿时,脸上就漾开了一抹笑。 “桑总,桑小姐,欢迎!” 接过桑敏珠手中的礼盒,广叔交给了身后的佣人,也笑着看了看另一边的桑元沁一眼。 此时,元沁的振动了下,她便先去一边接了个电话,而桑父跟桑敏珠便先走了进去。 接完了电话,她才又拎着自己的礼物折回了门口。因为顶着‘未婚妻’的身份,她的礼物跟桑家的礼物是分开的,桑敏珠因为是跟着父亲前来,所以,直接就是一份礼物,而她的这份,是真正的给未来婆婆的生日礼物! 因为门口有宾客进入,她便没急着过去。 直到空了下来,她才笑着走了上去:“广叔——” “元沁小姐,快进去吧!少爷在里面!”望着她,管家的态度也轻松柔和了几分。 沐一景一靠近,看到地就是两人颇为熟络的样子。 眸光一扫。就看到了她手中拎着的颇大的礼盒,盒子上是时尚的logo标识。这个尺寸,这种包装…不是包、应该就是衣服吧!总不至于是拎个蛋糕或者摆件之类的吧! “嗯,广叔,那我进去了!” 见有人过来,递上礼物,元沁一边往里走,还一边压顶嗓音,对着管家摆了摆手,样子娇俏又可爱。 屋里,从桑敏珠出现,眼角的余光就没离开过门口的简封侯,捕捉到这一幕瞬间,唇角也淡淡地上扬了几分。 紧随其后,沐一景也递上了礼物,走入,见一边佣人捧着她的礼盒还没离开,脚下微微一个踉跄,身子状似一滑,沐一景就朝一边倒去。 “小姐,小心——” 此时,另一边,一名女佣伶俐地伸手搀扶,捧着礼物的佣人却也下意识地想要帮忙,手中的礼盒砰得一下还是掉在了地上。 “谢谢,真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摔坏了没有…” 赶紧道歉,沐一景却做势弯身似要帮忙、检查。盒子一摔一颤,松垮的绑带就斜开了,虽然只是一个角落,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一片红色的边角: 红色的…皮包?还是大红色? 这可真够有意思的! 回身,管家瞪了佣人一眼:“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赶紧拿进去?” 随后,才微微躬身,转向了沐一景:“沐小姐。不好意思,刚来的小丫头,没什么眼色,冲撞了您,里面请!” 元沁走入,眸光一个逡巡,一眼,就扫到了一边正跟人聊天的简封侯,今天的他,穿了一身略浅的铁灰色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温和、明亮了不少,却依然鹤立鸡群。 眸光一个交汇,元沁快速移开了,简封侯眼底的笑意却加深了几分。 自从跟她亲近,发现了那个特助功用的小秘密后,每次见到她,简封侯都从心里往外透着愉悦。 另一边。元沁一侧身,就见父亲带着桑敏珠正跟一对西装革履的父子相谈甚欢,再看年轻男子的眼神跟桑敏珠微微低头娇笑的样子,开怀成这样,不用靠前,她就知道,肯定是她那掌上明珠的妹妹又给他长脸了。 若是换做一般的宴会,这个时候,她肯定是要靠前去晃一下,给他泼盆冷水。但今天不同,第一次,打从心底里,她想要保持姿态,想要留一个高雅而美好的形象,而不是艳光四射,招摇瞩目,让人一谈却绝对让桑家脸上各种抹黑的! 今天,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不管如何,她是慎重又郑重了的! 酒会还没正式开始,端了一杯酒水,她便往一边并不起眼的角落走去,想着低调些,也不容易出错。 眸光淡淡地扫着,最后几乎是落向了门口,她其实也是有目标的,今天是简老太太生日,姨妈一家,肯定是会到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在姨妈面前,她才能敞开心扉,毫无掩饰,是真正的‘桑元沁’! 这也是为什么,外面的她声名狼藉,姨妈却始终对她印象良好,疼惜有佳的缘故。对姨妈,就像是对母亲,她是个乖孩子,而对外面的流言蜚语、甚至是夜总会的跳舞,只要姨妈问起,她都有自己合理的解释,甚至也不怕姨妈去查去监督。 因为,从始至终,她也没想过要用自己的堕落去惩罚别人,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触过底线,只除了简封侯那一次的意外。 虽然出了她的计划,好在,最后的结果还算尽如人意。今天的局面,元沁不止庆幸,更感恩,总觉得这是母亲在天之灵的保佑,所以,做人做事,她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对得起母亲,不让母亲寒心,因为天上的母亲,始终在注意着她。 思绪默默地飘转,不自觉地,她又默默乞求着母亲的庇佑。 每次有事情的时候,她都习惯在心里祈祷,渐渐地,这也成了她勇敢、勇气的来源、平静心扉的方式。 “看什么?这么入迷?” “呃?” 蓦然回神,元沁才发现不知何时,简封侯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一只大掌还搭在了她的腰间。 条件反射地,元沁便挣脱着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过来了?” 手下一空,简封侯的眉头微微挑动了下,对她躲避的动作,有些不悦。 缓缓收回手,却见她目光游移,唇角还绽放了笑意,顺着她的方向转向门口,简封侯就见叶咖站在门口,目光似乎也是往这个方向看,随后,大姐一家缓缓走入。 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几幅叶咖跟她站在一起的画面,顿时,心头的不快又萦绕上了几分,扭头,再度看了元沁一眼,却见她已经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意却无法掩饰: 看到他,这么高兴?什么时候。她跟叶咖这么熟了? 其实,他不知道,元沁看得是叶咖一家前进门不久,此时正站在门口附近说话的姚太太——她的姨妈! 有些不太舒服,抬手,简封侯的手又搭了上去。 才刚落下,元沁又一个后闪,还将他的手推了下,而后很认真地拂了下裙摆: “这么多人,在看呢…不要动手动脚的嘛!”万一弄脏弄皱了裙子可怎么好? 下意识地想要保持最美好的状态,元沁其实更怕简老太太对她印象不好,所以,可着劲地跟简封侯保持距离,生怕老人家看到,会觉得她不够端庄。毕竟简家是豪门,今天又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可不敢冒一丁点的风险。 对她异于往常的抗拒反应。简封侯可不这么觉得。总觉得她刻意保持距离,心里就是打着别的小九九。 楼梯口处,老太太一走出,捕捉到地就是这样一幕别样的画风,眼底也禁不住闪过了几许兴味。 伸手,简封侯便直接扣住了她的腰肢,力道紧锢:“我抱下自己的未婚妻,有问题?!” 未婚妻?他这是承认她了吗? 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一顿,元沁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脸上也禁不住浮上一团羞赧的潮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裙子,容易起皱,宴会都没开始呢,我要是出丑,也是丢你的人啊!” 说着,她又笑着推了推他,关键是她裙子是黑色蕾丝,却是白底,又是薄款,既禁不起大力,也禁不起摸碰,一点灰渍,怕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她可不想刚开始,就被人笑话! 此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老夫人下来了!” 条件反射地,倏地一个转身,同时,元沁也猛地推开了简封侯,赶紧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就见远方一身黑金、融合西方特色改良式旗袍的高贵女人被另一名妇人半搀扶着缓缓走下了楼梯,身后一左一右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很是出色的年轻人,顿时,心口又一阵砰砰乱跳。 一行人四面八方,不约而同地云涌了过去,简封侯也道:“走吧!” 随即,两人也一前一后微微错开,靠了过去。 简封侯迎了上去,接过了母亲的手,一边低语,一边将她扶上了一边略高的台子: “妈,生日快乐!” 而元沁,台子外围便已经自动停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姨妈,一点点地凑了过去。 轻缓的音乐缓缓停止,接过话筒,简封侯便简单地讲了几句话: “感谢各位亲朋百忙之中莅临我母亲的生日宴会,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首先,我谨代表所有亲朋祝母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儿孙满堂,祝简家越来越好!感谢各位,招呼不周,大家吃好、玩好,随意——” 简单举行了个小型的庆祝仪式,大家一起举杯,切了个蛋糕,随后,酒会便正式开始。 仪式一落幕,简桃之也快速走下了台,直接冲到了未婚夫身边,就挽住了他的胳膊: “青华,伯父伯母好!” 娇俏地打了个招呼,她还歪头看了看一旁的元沁。 缓步走下台,因为毕竟是未来亲家,简老太太轻轻摇头笑了笑。也走了过来。 “老夫人,寿比南山!” 简封侯虽然才刚满三十,但确是简家的老来得子,虽然老太太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五十多岁,但确确实实已经七十六了。因此,一般人全都尊称简老太太为‘老夫人’! “谢谢!哈哈…” 笑着,老妇人斜了一边的简桃之一眼,明显还是很开心:“女大不中留啊!越来越没规矩!” “老太太教得好,桃之天性活泼、讨人喜欢!” 眸光一转,老太太就看到了姚太太一侧身后的元沁:这不是机场拉了她一把的那个小姑娘吗? 一个定睛,再见她身上的装扮,老太太不自觉地就多看了两眼:‘老四的眼光,是不错!就说谁这么大本事,敢不给她家高贵的儿子面子,还让他心甘情愿地吃瘪?’ 真是个漂亮的丫头! 老太太一盯着她看,元沁整个手心都冒了汗。只觉得老太太似乎有些眼熟。却不记得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生怕被误会套近乎,她被看得有些浑身发毛,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对她有意见,很是紧张地,略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老…老夫人,生辰快乐!” 毕竟机场那天,老太太一身休闲朴素的装扮,又戴了帽子,元沁其实对不在意的事儿,更是出了名的马大哈,机场的事儿,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老太太倒是没想到,她居然没跟她套近乎,心里对她的好感不自觉又加了几分; “这位是…” “老夫人,她就是我的外甥女桑元沁啊!这是第一次来,估计害羞了…”说着。姚妈妈拉着元沁的手往前推了她一步。 上前,元沁也是尴尬又紧张,脑子空空地,只能笑了下:“老夫人…好!” 众人都看着老太太,似乎等她的反应,元沁更是慌,眉目半低垂,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 简封侯刚想出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老太太却突然笑道: “好,好!是个好姑娘!说不定…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辈分可不能错了,你还是喊我…伯母吧!” 说着,老太太眼角的余光还扫了眼身边微动的儿子,满目笑意:没想到,她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美艳无比、声名狼藉的儿媳妇? 美艳是有,却艳而不俗! 老太太一句话。是几度欢喜几度愁,有志一同地,却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一些都等着看好戏的人,更是错愕到难以置信。 以容华国际简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说句不好听地,整个青城,差不多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多少人想巴结,都不见得她给个脸色,这一番话,明显不止是印象好的问题,分明就是当场接纳了。 简桃之跟简宇轩也从没见过老太太第一次就这般和颜悦色的,不禁都看了面前的元沁两眼,远处,关注着这边动静的沐一景眉头,手中的高脚杯差点没折断,抱着看好笑话心态、生怕被波及暂避风头的桑敏珠也颇为不解,为何跟自己想象相距甚远? 连姚太太都吃了一惊。 大约只有简封侯,整个过程是正常的,唇角扬起了一个弧度。而元沁,就像是天上掉了个馅饼,直接砸到了她的头上,整个都是懵圈的,最后,还是姚太太提点地碰了碰她的胳膊: “还不赶紧叫人?” “伯母!” 憨憨地喊了一声,元沁还不自觉地看了简封侯一眼,当场就红了脸,有些暗恼自己反应的迟钝。此时,一阵低笑声隐隐响起: “这孩子高兴地都有点傻了!” “自家人,不用拘束!随意就好…” 姚太太跟老夫人呵呵一笑,气氛顿时又愉悦了起来,见身边围了一堆人,连简封侯也寸步不离,老太太转身便道: “年纪轻轻地,都守着我个老太婆做什么?该招呼朋友的,去招呼,该玩的,就去玩,难得这么多朋友赏光…” 随即,桃之便拉着姚青华进了舞池,被点到,简封侯示意地点头,随即便也退了出去: “那你们自便,我先…失陪一下!” “宇轩,你也去!多转转,看看,跟朋友聚聚…” “是!奶奶!”一行人陆续散开,最后便只剩下了姚太太,元沁,老夫人跟一路陪着老夫人照顾的姜妈几个女人。 “元沁,你不去玩吗?不用陪我们这些无聊的老人家在这儿耗着了…” 老夫人一开口。元沁便笑道:“我认识的人也不多,还是在这儿多听听伯母说话,也多长点见识!” 至少,别再冷场、不知无所适从了。 “你不嫌烦就好!年轻人,很少沉得住…” 再度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站姿笔挺、衣品不俗,样貌出众,却颇为高贵,举手投足间并无媚俗之气,靠在姚太太身边,又颇为体贴,不时伸手搀扶一下,低调不张扬,却又细心,加上对她热情善良的印象深刻,老太太对她,倒真是颇为满意。 只是也有些纳闷,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名声怎么就成了这样? 也都是闲话家常,跟姚太太还没聊上两句,就陆续有人过来打招呼,不一会儿,桑父带着桑敏珠、跟沐一景一左一右,近乎同时出声: “老夫人,万寿!” “老夫人,福如东海!” “谢谢!” 因为以前并未正式见过,姚太太便给几人引荐了下。沐一景也算是会看颜色,祝福过后,便转身离开了一段距离,却并未走远,而是站下跟一个朋友喝起了酒。 两人握了下手,老太太客套道:“桑总,一直没去家里正式拜访,是我们失礼了…” 其实两人都明白,这场婚事因为闹了个乌龙,一直是个未知数。而简老太太之所以一直没表态,是因为简封侯坚持自行处理,当然,最初的意图更偏向于‘退婚’,只是顾及到各种利益跟面子,想要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但这些时日经历下来,加上宴会上的所见所闻,毕竟知儿莫若母,老太太能看出来,简封侯对桑元沁是不一样的。就像刚刚,他一直站在身边,怕更多的就是怕她为难这个女人吧! 而且,她一表明态度,他脸上的笑意是藏不住的!而且,竟然压根就没提出异议,或者觉得不妥。虽然不知道两人是如何进展的。却可以确定,儿子是满意这场婚事,或者是满意这个女人的! 自然,她更是没有异议。 这句话,已经算是明确表态了。 桑父并不知道她对元沁是满意了,还以为只是表面客套,也是理性应对: “老夫人哪里话?客气了!这是我的小女儿桑敏珠,敏珠是美国圣母大学管理系毕业的高材生,从小多才多艺…” 看了眼他身边一身高档礼服、端庄又明亮的女人,眼角的余光扫过另一边安静的元沁,老太太的眉头几不可微地轻挑了下。 上前,桑敏珠笑着行礼道:“老夫人,生日快乐!” “桑总好福气,两个女儿,都这么出色!” 点头,老太太夸赞着,心里却多少有些不舒服:一个父亲,当着大女儿、大女儿未来婆婆的面,如此郑重介绍夸赞自己的小女儿,什么意思? 还有这个桑敏珠,她的礼服虽然不乏性感,其实也是保守的款式,并不露,而且还颇为高贵,但因为颜色鲜亮,一群人中就格外显眼,再加上她一对华丽的钻石耳饰,满脸的笑意,给人的感觉就多了一种张扬抢风头的感觉。 宴会,争相斗艳,作为女人,抢个风头,老太太很能理解,也能接受。但这种艳压的方式,却让她有些不太喜欢。特别是,两个女儿,一个明艳地带在身边隆重介绍,另一个,却没有一句话,女人先天的同情心,竟让她越发莫名地有些偏向于桑元沁! 此时,元沁没有反应,桑敏珠却突然道:“谢老夫人夸奖!老夫人生辰大喜,那敏珠就弹支曲子,权当给老夫人助兴了!” 她这话一出,是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望着她,姚太太有些不太高兴地拧了拧眉,此时,跳完舞回来的桃之走到老夫人身边,挽着她的手,眼神也有些斜挑的暗示,只可惜,转身太快,桑敏珠并未看到。 其实,老太太不喜欢争强好胜的人,尤其是爱出风头、爱表现的这种! 台上,桑敏珠弹奏了一首很悠扬流畅的世界名曲,整个宴会一度都安静了下来,她的钢琴的确弹得很出众,至少,这首曲子弹得很美… 远远地望着,元沁脸上表情却很平静,甚至没有表现出不快,就像是在看一场戏,万全与自己无关一般。 很快地,曲子结束,随即。一阵掌声响起。 轻晃着酒杯,目光扫过台上,简封侯的眼底却隐隐闪过几丝幽暗。 走下,桑敏珠像是开屏的孔雀,神采风扬,另一边角落里,沐一景的脸色却明显有些不太好看! 桑敏珠走回,此时,正好有人过来打招呼,当即就夸赞道: “老夫人,万寿!余音绕梁啊!桑小姐不止人漂亮、钢琴弹得也这般出色!真是贤良淑德、才华横溢!听说两家即将有连理之喜,老夫人真是好眼光、好福气,也恭喜桑总了…” 男人一番夸夸其谈,桑敏珠嘴角上扬,桑父表情却是有苦说不出的尴尬,姚太太不好插话,元沁也有些郁闷。更不敢贸然动作,老夫人面上不表示,心里多少也有些不高兴,这种不高兴,倒不是因为外人的误会,更多的却是来自于桑敏珠的喧宾夺主跟两父女的沉默不解释。 不自觉地,老夫人脸上的笑意还是有些破碎的痕迹,最懂的,自然莫过于家人,简桃之自然是捕捉到了。她原本没什么偏倚,只是这一刻,心里也一样不痛快,只觉得这些人欺负人,像是专门来打她家的脸似的,笑了笑,就接话道: “姜是老的辣!我奶奶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不是天姿国色,怎么配得上我四叔?” 眼下之意。有眼无珠! 一抬眸,见简封侯也走了过来,她扬眉,便撒娇地喊道:“四叔,我说得对吗?” “嗯!” 应了一声,简封侯上前一步,便直接拉起了元沁的手:“不好意思,我先借沁儿一下!第一支舞,我想跟我的未婚妻跳!” 颔首示意,而后,便牵着她往一边舞池走去。 顿时,桑父脸色更是尴尬,桑敏珠笑着,却是难掩嫉妒,唇角都有些扭曲。 此时,男人才意识到自己闹了个笑话,见舞池中央,简封侯拥着元沁,跳得却是极为华丽的探戈,整个舞场几乎全都让了出来,两人贴面而舞,那舞姿,那动作,浑然天成,优美流畅,当真是艳惊四座、秒杀全场,当即嘿嘿干笑了两声,拍掌道: “好!桑总的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出色!” 一句话,无异于一个巴掌,直接打脸,桑敏珠的脸色顿时就青白了一片。望着舞池中配合默契的两人,老太太对这儿开场舞却是满意的不得了! 简家人最大的通病就是护犊子,自家人,永远都是最好的! 桑敏珠想要表现,其实却恰恰犯了老太太的忌讳!但元沁的这场表演,却因为有简封侯的关系,变得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刻响起的掌声,老太太的脸上全是骄傲的颜色。 舞池里,勾着简封侯,元沁也是笑意满满,知道他改探戈,大约也有让她秀舞技的意思,私心里,她既感激又幸福,不止因为这支舞,还因为他的那句‘第一支舞,要给她’,满满地,无法言喻的感动,幸亏她的裙子修身。却是暗褶皱的款,要不,这舞都迈不开腿了,这支舞,是她有生以来,跳得最开心的! 舞由心生,这支舞也变得大放异彩,光芒四射—— 一边,望着池中的两人,叶咖到了嘴边的酒杯就这样顿住了,眸底深沉的目光久久一动未动。 ------------ 084 她像他死去的初恋? 走下舞池,元沁酣然一笑:“谢谢!” 握着她的小手,简封侯了然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嗯!” 眸光一个交汇,元沁眼底甜得仿佛能溢出蜜:“那我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她有种被人呵护的强烈幸福感。 点头,简封侯抽回了手:“去吧!” 随即,两人分道扬镳,元沁再度折回了老太太身边,而简封侯也回到了朋友圈。 此时,老夫人身边已经换了几波人。她正跟几个富家太太在聊天,站到她身侧,元沁便静静地陪着,也不插话,偶尔会帮忙递换个酒水。 身边的人离去,元沁再度接过了老夫人手中的杯子,却禁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你这丫头,看了我一晚上了吧!” 老夫人语气和悦,元沁也轻松了许多,脸上却还是有些被抓包的羞红: “不是!老夫人…伯母风韵儒雅,我是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伯母慈眉善目,可能…我在观音庙里见过吧!” 她是真得觉得眼熟,再加上老人家对她的态度,不似一般人第一面的嫌恶,却是和蔼,让她感动又不解。生怕套了近乎被人嫌弃,听刚刚他们谈论的话题,老太太很热衷慈善,元沁只能自己找理由,也算是顺势恭维了老夫人一把。 这是说她像菩萨? 倒是没想到她这般纯真,机场帮了她那么久,居然半点不放心上,不图回报?想起她风风火火去追行李、救小孩的一幕,对她的善良,越发欣赏! 被她逗乐了,老夫人心情大好:“呵呵,是个嘴甜的丫头!” 此时,又陆续有人过来,元沁便不再说话,时不时地打把手,半点也不觉得枯燥,反倒是站在简老夫人身边,看他们谈笑风生,她更为自在。 毕竟这场酒会,除了简封侯,姨妈一家,她几乎也不认识什么人,最多个别的也就是脸熟而已。而她的父亲带着妹妹应酬,姨妈陪着姨父,简封侯很多朋友招待,她,似乎是多余的,站在老太太身边,她像是有个安稳的地儿。 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气氛和谐,她也很开心。 *** 送走了身边的朋友,见老夫人手上沾了些酒水,元沁接过杯子的同时,已经递上了纸巾。感叹于她的细心,老夫人眼底笑意明显,此时,叶咖也陪着母亲走了过来: “妈,生日快乐!一晚上了,总算空出点地,轮到我了…”上前,简淑就挽住了母亲的手,笑意朗朗。 “外婆,永远漂亮,万寿无疆!”上前,叶咖给了老夫人一个拥抱。 “好,好!” 眉开眼笑,看得出来,老夫人这一天心情的确非常愉悦。 注意到儿子的眼神,简淑才看清一边的桑元沁,脸上闪过一抹震惊。 回身,老夫人道: “我给你们介绍,这就是你四弟的未婚妻,桑元沁!元沁啊,这是我大女儿。以后你就叫大姐吧!我的外祖孙,一表人才的叶咖!” 很恭敬地,元沁便打了个招呼:“大姐…” 而后,又朝叶咖点头示意了下! 听得出母亲对桑元沁的态度,简淑也笑着应道:“哎,四弟好福气!” 细看元沁的姿容,简淑的心却不由得一提:她长得,怎么这么像叶咖那死去的初恋——孙梦贤? 眼角的余光扫过儿子,捕捉到他略呆滞的眼神,简淑更是不安: 这么多年了,他心里不会根本还放不下吧!这个女人,却是她弟弟的未婚妻?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并不知道孙梦贤这茬,老夫人倒是没觉得什么,还笑道: “虽然说是差了点辈分,但都是年轻人。不用这么拘束!别陪我老太婆在这儿干耗着了,元沁,你也下去玩会儿吧!叶咖,请你小舅妈去跳个舞吧!” “伯母…”其实,元沁并不太跳舞。 老夫人眼神一示意,叶咖也伸手了,她便只能递了过去,随后,两人便牵手走向了一边的舞池。 视线一直没怎么离开,简封侯跟朋友说着事儿,一回眸,竟捕捉到了舞场相拥的两人,瞳孔骤然收敛了几分,轻抿了口红酒,才慢慢回身继续刚刚的话题,脑子里禁不住闪过无数的疑惑: ‘叶咖对她…’ *** 一支舞,两人基本没有任何交流。 元沁认真地跳着舞,叶咖望着她,心里千回百转,各种心思碾压。走出舞池,他才唤住了她: “桑小姐——” 想到她的身份,叶咖心头一堵。 回眸,元沁望了望他:“呃?”他有事吗? 哭涩地扯了下嘴角,叶咖道:“没事,谢谢!谢谢你陪我跳舞…” “不客气!” 同样地回了一笑,元沁同时颔首告别,转而,还是朝着老夫人端坐的一边走去,却没怎么靠近,而是在一边先跟姨妈吃了点东西,说了会儿话。 一直注意着场中的动向,一晚上,沐一景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跟简封侯聊了片刻,刚想跟他跳个舞,却见一边,难得地,老夫人身边再度人满为患,此时,恰好也有朋友过来招呼,她便选择了转身离开,快速也凑向了另一边。 而此时,老夫人身边都是些年轻的晚辈,简桃之还拉了朋友过来,一度非常热闹。 “奶奶,这是明叔家的小兰啊,以前,她经常来我们家玩,您每次都拿榴莲酥招待她,她还说每次来我们家都要肥一次、臭一身,然后走的时候,却还都央求着要带一盒…每次,您都笑她…” “简奶奶,万寿万福!” “记得记得,真是女大十八变!都是标致的大姑娘了…” “这蛋糕真好吃!简奶奶家里都是好东西!可惜,我这几年都在国外留学,飞来飞去,都没机会巴着桃之一起过来蹭了呢!今天可要多吃点!” 女孩子带着点婴儿肥,吃相优雅,说话也十分可爱,一度惹得众人都跟着分起了蛋糕,咯咯娇笑,气氛无比愉悦。 沐一景上前,佣人也分了她一小杯,她也跟着插话道: “简家门庭贵胄,品味讲究,连这儿餐具都分外精致,好东西肯定比比皆是,很多,说不定此生我们都无福得见呢!” 一边,也有人逢迎道:“那是肯定!容华的财力,几个人比得起?” 眼角淡淡地扫过老太太,见她穿了一身黑金的改良旗袍,配了耳环跟戒指,都是极贵气的绿宝石款,耳环缀了珍珠,手上还戴了只翡翠玉镯,风格跟姐姐选的那一套钻石镶嵌玉石的首饰很相似。 直觉,是投其了所好,沐一景心里有些开怀,当即又道: “是啊!老太太生日。收得礼物,肯定也有不少珍品中的珍品吧!咦,那边好像放了好多呢!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有缘一见?” 来客众多,收到的礼物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其实只是粗略登记后便暂时放在了一角的摆柜上,有专人负责,尚未来得及清点入库。因为是在相对私人的地方,为了避嫌,外人是肯定不会也不敢擅自过去的。 宾客没走,就拆礼物,这多不礼貌! 没想到她会提这种要求,老夫人不免多看了她两眼:“珍不珍品地,都是心意!一样一样…”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展示。 一听,众人都明白。沐一景也不是傻瓜,但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又继续道: “对老夫人而言,自然都是一样。对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辈而言,就稀奇了。老夫人,不如我们陪您过去走走,权当消消食,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张张见识也好!” 沐一景眼神一个示意,跟她熟络的两个人,也跟着帮腔道: “这倒也是个主意!闲着也是闲着,老夫人,要不,我们就陪您一起走走看看?” 几个人一起附和,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隐约间却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寻常,心里对她顿时还起了一丝反感。 怕气氛闹僵,简淑也帮了个腔,也给了老夫人一个下台的阶:“妈,小孩子就是好奇心重,看看就看看吧!” 毕竟宴会没散就拆礼物,传出去的确不好听! 随即一行人便绕着礼物存放处的方向走了一圈,柜子处,停了下来,看着大大小小的礼盒,上面都贴了送礼人的标签。 简淑便道: “这礼物呢,都是私人的!当着外人的面拆、看,总觉得还是不妥!既然要看,不如就看我们在场这些人的吧!毕竟送礼人在,也算是一种尊重了!各位觉得呢?” “大小姐说的是!” 一众应和之下,很快地,佣人便挑了几份礼物陆续送了过来。 既然自己开的头,沐一景也意识到肯定是坏了自己的印象,就想着做一下弥补,先出声道: “说起来,好像是我的好奇心最重,那我就先开个头,先拆我的…祝老夫人万寿长青!” 说着,她便打开礼盒,推开珠宝盒递了过去。 一套简约精美的翡翠钻石珠宝,灯光下,盈盈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这是fly定制款吧!听说fly的翡翠珠宝以前是皇室专供…这做工,这色泽,果然非同一般!跟老夫人戴的款式有些相似呢,沐小姐真是有心了!” 淡淡笑了下,老夫人却没说什么。珠宝首饰,女人的东西,毕竟她用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 很块地,又拆了几个,又上等的雪燕礼盒,也有不乏高档新奇的补品,当然也有精致的香薰摆件,手绣的画作之类,一看都十分高雅,多数都是低调的奢华之物,自然,也都是女人偏爱之物。 等拆到元沁礼物的时候,当真是一阵刺目的红光。所有人都愣了下,只有老太太,眼底也是光芒一闪。 拿出红色的鳄鱼皮包,老太太把玩地看了下。 是世界品牌,是她熟悉的牌子,一看就知道是限量定制版。顶级的红色鳄鱼皮,而且上面还挂了一个同色系小马挂件,小马的一侧是手工编织的精美钻扣加皮质流苏,搭配摆出的是‘76’的数字造型,跟小马挂件融为一体,浑然天成,红配钻,搭配铂金,小巧点睛,让包包独特,却又不至于扎眼。 一看,老夫人就明白了。 这是给她的生日精心准备的,她属马,而今天正是她76岁大寿! 一见她给老人家居然送了个红色的皮包,一边,一个年轻女子便嘀咕了一声: “怎么送个大红色的?” 冷笑了下。沐一景也有意无意地也嘀咕出声:“桑小姐给老夫人送这个颜色,老夫人怎么用?又不是年轻人结婚….” 她的嗓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所有人听到。 看了老太太一眼,元沁心里也有些敲拨浪鼓,却还是把自己的心思表达了出来: “伯母,今天是喜庆的日子,红色最适合喜庆。而且沁儿觉得女人不分年龄,任何时候,都是美丽明亮的!沁儿送红色的皮包,除了愿伯母身体健康,喜庆愉悦之外,也是愿伯母美丽永驻!” 没有女人愿意老去,而且她私心里觉得,女人越是有了年纪,就会越想留有青春,越不愿意承认老。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年轻人喜欢黑色,老年人却越穿越花的原因。 像老夫人这样一生风华的女人,总归也还是女人吧,当初选择红色,也是有讨好的意思。所以她说话也格外注意,不会提‘年纪老,不合宜’之类的词,她想传递的是‘她还年轻’的理念,所以红色适合她,她当然可以用。 而事实上,也的确抓住了老人家的心思。老夫人心里,这几年,的确是开始偏爱明亮鲜艳的颜色。这个红色的包,加上她这番说辞,当真是很抓她的心。 见老夫人半天没动,元沁也没底。只是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包把事情办砸了: “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合伯母的心意,还请伯母念在沁儿一片真心的份上,不要跟沁儿计较…” 呵呵一笑,老夫人小心翼翼地将包又放了回去:“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提出去,拉风!难得还有人记得我这老太婆属马…” 看了这么多礼物,第一次听老太太开口说这么多话,刹那间,沐一景当真气得脸都绿了: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帮人露脸了!真是气人! “差不多了!人老了,站不久,到这儿吧!” 捕捉到沐一景脸上一闪而逝的刻薄,老太太却没说什么,拍了拍元沁的手,先行转身,亲昵之态,不言而喻。 *** 回到场中,几次有宾客上来,沐一景总想着能出些风头,找机会多少可以搬回一局。 因此有一些贵妇聊天,她也跟着参言,聊得却也无非是些珠宝饰品之类的女用之物,为了刻意彰显自己的才华,当看到一位法国贵妇人时,她就迫不及待地展示起自己还颇为流利的法语,几次抢话不说,还搞得一边几位贵太太很是尴尬,除了干笑都不能有其他反应,全场就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儿侃侃而谈。 一边,望着,老夫人几次皱起了眉头。相对她的急于表现,老太太这样比较传统又讲规矩的人其实是有些欣赏不来的,她更喜欢的是,才华横溢、低调又不张扬的品性。 俗话说得好,财不露白!任何事,深藏不露,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太过张扬,就像是锋利的刀,却注定了砍不到刃上!这样捉急的表现欲,在她眼里,就是胸无点墨的反应。 卡米尔夫人也很是无奈,本来过来是想跟老太太多些走动,最后,逼得她愣是开口说了句中文: “沐小姐的法语说得真好,真得很热情!” 随即,才转为了更为流利的英文: “老夫人,听闻您非常热衷慈善,我也是很y基金的会员。最仰慕有爱心的女士!很希望,有机会,能跟老夫人一起参加…定然是我莫大的荣幸!” “能跟卡米尔夫人这么漂亮的女士一起,也是我的荣幸!” 相谈甚欢,老夫人还跟卡米尔夫人拥抱了下,随后,老夫人便应卡米尔夫人的邀请去见了几个朋友,一行人也各自散了开去。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很快地也临近了尾声。这场生日宴,在元沁的眼中,整个过程,瑕不掩瑜,是出乎意料的满意的。 离开了老夫人,她便跟处得不错的人聊着、吃了点东西,偶尔目光逡巡,落在熟悉的身姿上,点滴的交汇,她就满心暖暖的幸福。 收回目光,身边又剩下她一人,轻抿了口红酒,眸光下意识地又一个淡扫,这一次,却落在了畅笑的父亲跟他身边一直挽着他胳膊站着的那么蓝色身影之上,此时一行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看姿态,显然是又受追捧了,而桑敏珠的样子却是微微颔首,像是在…娇羞。 目光有片刻的钝涩,元沁的心头突然就疼了下,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苍白的画面,她挽着母亲的手,总是天暗的时候去买菜;她跟母亲挤在一处小屋里,啃着馒头,吃着萝卜;每年生日,母亲都会拿出一件粉红色的公主裙给她穿上,说她是最漂亮的小公主,可是那件裙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穿了多少个生日的那天,只记得最后的最后,是吊在身上,拉链都是拉不上的;她最后一次摔倒,母亲却已经扶不起她了;她总想要快快长大,照顾母亲,给母亲买新衣服,带母亲去吃好吃的… 可是她的愿望还没实现,母亲就—— 拳头紧紧地攥了几下,元沁放下被子,去挑了几块甜点。塞进了口中,却掩不去喉头的哭涩。 接连塞了几块,喉头一阵干痒,元沁挥手又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刚一靠近鼻息,一股略带刺鼻的特殊味道铺面而来,下意识地,她就轻皱了下鼻子。 也许是经常做实验、需要辨别气味的缘故,她对气味很敏感。 唇畔,一顿,她下意识地轻晃着,又嗅了嗅:浓郁的葡萄酒香,混杂着果木的香气,顶级的葡萄酒…其中,的确还是有些轻微刺激的味道。 她很确定! 奇怪!这不是她刚刚喝过的酒吗?她没尝出异味啊!难道刚刚…有人碰过? 谁?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与其毫无防备,不如引蛇出洞。 当即,她便弯身轻咳了下:“咳咳…” 借着动作,也把酒杯同时移开了一下,想着,既然有人要动作,肯定有后招,说不定现在也正盯着她,那酒,喝没喝,总得让人看清楚。 不着痕迹地摸了一块纸巾攥在手中,再度直身的时候她像是在欣赏跳舞,缓缓举杯,喝了一口,却又在放下被子的同时转身,像是去挑点心,却同时将酒水吐在了另一只手的纸巾之上。纸巾她并未丢掉,而是塞进了自己的小包。 怕里面下了什么重量的药,她又作口渴状,从一边的水壶中倒了一点温开水,同样的方式轻漱了下口。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她知道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只是,酒里能下什么东西呢? 正纳闷间,一名身着女佣服饰的女子急匆匆跑了过来:“桑小姐吗?少爷说不舒服,让您赶快去二楼西边202房间找他!” “不舒服?他又头疼了吗?” “好像是!您快去吧!走两侧的小楼梯!”说着,佣人还伸手指了指,随即便端着盘子快速融入了人群。 抬眸,元沁还看了一周,的确没看到他。 想着他既然叫她,可能头疼的很厉害,当下便大步往一边走去。一口气冲上了二楼,看到手里的纸巾,她猛然就有些回过味来了。 正纠结着,是该离开还是继续,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痛苦闷哼的男声。 一顿,元沁又愣住了:‘是他吗?到底真得假的?他真得头疼?’ 想起他每次头疼隐忍的样子,元沁知道,他每次疼的应该很厉害,因为有两次,他不止能明显感觉到他太阳穴的窜跳,还能感觉到明显的汗渍,他忍得应该是很辛苦的! 犹豫着,她还是靠了过去。 敲门开门的时候,她却明显地谨慎了。 “阿封?” 喊了一声,眸光一扫,就见床铺上的确蜷缩着一抹高大的黑影,几个大步,元沁就冲了过去: “你怎么了?” 一个靠近。元沁才发现原来是简宇轩。 “是你?” 看他蜷缩着身体,衣服有些褶皱,额头还冒了汗,元沁下意识地就想去扶他: “你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 抬手,她便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好烫! 他是感冒了吗? 她的话还没出口,一阵明显松快的呼气声传来,倏地收回手,元沁顿时就知道他哪里不对了。 睁开眼,简宇轩的身体还是颤抖的:“四…四婶?你…你怎么在这儿?” 身体的反应很不正常,简宇轩的脸都是红的,但是他很极力的压抑着,迷糊地意识却开始有些不受控。 摇晃着起身,想到刚刚那透心凉的感觉,他就想往她身边靠。 利落地一个后退,元沁掉头就往门口跑:“你别动!我帮你叫人!” 冲到门口,等她再去开门。门却像是被从外面扣死了,怎么也拉不开,顿时,她就明白了。 此时,踉跄着,简宇轩已经开始失去理智了:“我好难受!救我…” 上前,他就开始抓捕。 幸亏平时总是跳舞,元沁的反应动作都很是敏捷,一个弯腰下身,就从他掌下钻了出去: “简宇轩,你冷静点!” 边躲边喊,元沁已经知道自己酒杯里的药物大约是什么东西了,看他两眼腥红的模样,肯定是跟他一样的类似的兴奋剂。 好歹毒的计策! 既然有了前招,很快,肯定就会有人上来捉奸!不行。绝对不能这样被逮着,就是没有什么,两人共处一室,也说不清楚了。 关键是,他现在还不配合。 “简宇轩!你看清楚!你不要过来,啊——” 努力思索着,灵光一闪,又一个弯腰下身的灵活窜动,抬手,对着他的颈外侧,就是猛地一劈! 以前学按摩的时候,学习过穴位,也知道一些防身术的技巧,跟安影川在一起后,他还亲自指点过她,这一下,元沁的力道没敢用太大,一个踉跄,简宇轩便有些发软,转而噗通倒到了床上。 趁机解了他的领带,元沁就把他的手给绑了起来。 而后走向饮水机,接了大量的水,掐着他的人中,唤醒他,就开始打量给他灌水,一方面逼着他喝,一方面又想办法让他吐,想着,双管齐下,减轻些药性,能让他恢复点理智也好,奋力的忙活着,元沁还不停地拍着他的脸: “简宇轩,你怎么样了?清醒点没?” *** 此时,简封侯正接到了沐一尘家里的电话,在外院。 “四哥,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才打电话给老夫祝寿。你帮我带个好吧!我这身体,不能亲自去已经很遗憾了,若是连电话都错过了,真是太失礼了!四哥,你可一定要帮我跟老夫人祝寿。原本想着要早点打的,结果不太舒服,想精神好点再打,谁知一觉睡过了…佣人也没叫我,真是,差点都给耽误了…” “一景,不是来了吗?身体要紧…” 宴会临近尾声。最后的环节,便是主人家上一道特殊的甜点面,每人一份,基本就是最后的‘谢客’了! 十点一过,管家便过来提点。 老夫人一看,也觉得差不多了,便道:“人齐了,一会儿就开始吧!宇轩呢?怎么没看到他?” 此时,简桃之道:“刚刚看到他,好像说喝得有点多,不太舒服,是不是上楼休息了?要不,我上去看看?” 适时地,一边的沐一景插话道:“我刚刚看到桑小姐好像也上楼了,是不是…已经去叫了?” 一句话,所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简封侯走过,恰巧听到地也是这样一句。 ------------ 085 房间里,他们在? 顿时,老太太便沉着脸道:“再等等!我…先去看看!” 转身,老太太便急匆匆地拐向了一边的小楼梯,几个人的步伐都明显有些仓促的加速。 没敢直接跟上去,等了片刻,还刻意拉开了些距离,沐一景才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去找了桑敏珠,而后诱导着让她一起上去。 一行人刚走到房间的门口,屋里就突然传来阵阵的哼叫声:“啊~嗯~” “你再忍忍…马上就好!” 那低噶的嗓音,男女交替,忽高忽低,伴随着明显浓重的喘息,更是暧昧丛生,却明显的很不正常,近乎刹那间,简封侯的脸色就阴沉了一片。老太太的脸更是唰得一下就白了: 什么情况? 这要真闹出什么丑闻,简家的名声完了不说,这唯一孙儿的一辈子也完了! 想要离开,这才猛然惊觉身后竟然来了一堆人。 进退两难,老夫人刚想将人压散,屋内突然传来一声状似痛苦的尖叫:“啊——” 是简宇轩的声音? 一个着急,老夫人一把推开房门。 却见一把椅子上,简宇轩正端坐在上面,脚上的鞋子脱了一只,而元沁半蹲在地上,似乎是在给他按着脚心。 原来是在—— 一颗心瞬间落了地,老夫人一阵都有些虚脱,幸好身边的管家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同时松了一口气的,还有简封侯。 一见来了这么些人,元沁才缓缓起身,还明显粗喘着,一边,简宇轩的身体还很虚,便没强行起来,只是开口道: “奶奶?四叔?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瞪了他一眼,老夫人口气少有的严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真是,成何体统? “奶奶别生气!都是宇轩不孝,不胜酒力。吃了点东西就又晕又吐的!怕错过了奶奶的寿面,扰了奶奶的兴,听说四婶懂点医理针灸,还帮四叔缓解过头疼,这才央求四婶帮忙,想着能缓和上片刻,撑完奶奶的寿诞!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奶奶…怎么连四叔都上来了?” 为了保证效果,沐之景用的是烈性却失效短暂的药,想着那种事,只要开始了,一时半刻儿就不能抹去痕迹,而且要做的真,就不能留下人为的痕迹。所以,她是算着时间的,特意赶在结束前,全场一起吃最后的谢客礼之前。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开门见到的居然是这般光景? 怎么会这样?那药性虽然只有十分钟,可后期也是会虚弱的,为什么她好像一点事没有似的? 门外的时候,桑敏珠当真也以为真要看场大戏,却没想到开门是这般光景。真是太失落了。 闻言,她便酸酸地道:“姐姐,怎么从来没听说你会针灸啊?” 言下之意,两人在说谎! 这一巴掌打地,老太太当场就一咬牙。其实,她怎么会看不出异样?这样的场面,却是她更想看到的! 毕竟,两人要真有个什么,那不止是乱轮,孙儿一辈子悔了,简家的脸也要丢尽了! 倒也没打肿脸充胖子,也没有刻意与她较真,元沁很柔润地便回道: “我哪里会什么针灸?都说久病成医,以前我母亲身体不好,没钱吃药、请人治疗,我就自己去跟人学了一些按摩排解的手法!脚底,不止承担了身体所有的中联。更是遍布神经穴位,与身体所有的脏腑经络都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涌泉穴,太白穴,太冲穴全在脚上…我想着按摩脚底的穴位既然能缓解压力,让人精神充沛,还能防治孕妇的呕吐,想着对小少爷的症状或许也有些功效…这才一试!” 她的话不急不缓,有理有度,适时地,还透出了些专业的词汇与解释,让人不得不信服。 见她圆得不错,老太太心气舒畅,桑敏珠却是忿忿难平。 一边,沐一景更是郁闷坏了,唱了这么大的一出戏,最后这是功亏一篑了,她不甘,转而道: “桑小姐怎么不跟简小少爷一起上来?这还要分着走?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两人一开口,元沁心里的底,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陷害她跟简宇轩,肯定是冲着简封侯来的! 但这次,不管是谁,肯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因为,她的名声,对简家可能无关紧要,简宇轩却是简家的命根子! 果然,这一次,不用她开口,老夫人先不高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简家的事儿,你个外人在这儿干什么?” 强撑着起身,简宇轩也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张口便道: “沐小姐的想法未免也太肮脏了!四婶没跟我一起上来,是因为避嫌让我回来喝点水休息要紧!要不是四叔恰好头疼犯了,四婶上来,又见我体力不支倒在门口,怎么会擅自进我的房间?哎,对了,四叔,你头疼这么快就好了吗?” 一句话,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单纯了。简封侯自然也看出来,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局了,只是两人处理得相对圆满而已,当即,他便点头: “嗯,老毛病,间歇性,过去了!” 一句话,无异于承认了,元沁上来原本是找他的,也算是保住了两人的名声。 居然敢在老夫人寿宴上陷害他的未婚妻跟唯一的亲侄儿,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见简宇轩还有些不对,简封侯便道:“没事,大家就都出去吧!客人还都等着呢!” 管家也赶紧招呼着将人全都半推半赶领了下去。 屋内,顿时只剩下自家几个人,噗通一声,简宇轩就撑不住地跪到在地上。 “宇轩!” 老太太一急,简封侯已经扶住了母亲:“没事!我会处理,妈,快下去吧!一会儿我们一起下去陪你吃寿面!” “奶奶,我先扶你下去!” 另一边,元沁费力地将他扶到了椅子上:好险!幸亏他理智恢复了,撑到现在! 看了元沁一眼。简封侯也道:“你也下去吧!” 随即,元沁便转身去洗了个手,整理了下,也缓缓走了出去。 房间的门一阖上,简宇轩便开口道:“四叔…我跟四婶是被人陷害的,我好像被人下了药,那种药!很难受…” “我知道!宇轩,不愧是简家人!忍忍,我叫景翼上来!” 掏出,简封侯拨了个电话,一直对他的管教很严格,这次,他的处事方式。值得表扬。 另一边,老太太眼睛也是雪亮的,同样的,两两对比,对元沁的处事也是大为欣赏,再加上宇轩这一出,心里更是偏认了这个儿媳妇。 因为场合的缘故,下了楼,老夫人便是雍容浅笑,对楼上的事情再也没提过半个字。 很快地,简封侯跟简宇轩便一并走了下来。 “奶奶!” “好点了吗?” 拍着简宇轩的手,老夫人用力地握了下,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孙儿是个懂事又有数的人,酒量也不算差。宴会都是红酒跟饮料,而且更多地都是逢场作戏,他怎么会没数喝到晕吐?只是对他的不谨慎,还是颇有微词。 毕竟经历过白发人送?发人,今晚这一幕,其实还是勾起了她心底很多心酸往事。 “已经没事了!” “好,那就开始吧!” 随即,简封侯一个点头示意,主持人便开始做了结束词,随后,一家人便开始上台,算是做个简单的集体答谢。 抬脚,老夫人突然又顿住了:“元沁,你过来!” 示意桃之去扶着简宇轩,老夫人让元沁站到了身边。很是诧异,元沁还是缓步走了上去。 随后,简封侯代替全家人讲了个话:“再次感谢各位莅临我母亲的寿宴,感谢各位的祝福与心意,让这个寿诞圆满,简某铭记于心!在此,代表简家,也诚然祝福各位!” 服务生开始轮流派送最后的甜点,人手一份。 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服务生也上台,给简家人一一分配。灯光亮起,闪光灯闪烁,台下,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沐一景的唇角气得都要歪了,而桑父跟桑敏珠的脸色也着实尴尬到至极,因为这一晚,桑父几乎是带着小女儿受尽了追捧,却没料到,简家最后居然会这样承认了元沁的身份。 其实在桑父的心中,简家也是门打着灯笼也攀不上的好姻缘,只是潜意识里,他也觉得大女儿除了姿色。各方面实在拿不出手,甚至谈之他都色变,怕这门婚事早晚告吹,所以有意无意地,他也想要凸显下自己的家风,想要外人看到的是‘他的女儿也不是个个如此,完全是因人而异’,这样做,也是有些留后手的意思,想着有‘近水楼台’的机会,就赶紧替小女儿也铺个路。 毕竟,跟元沁的母亲,最后的结局并不愉快;若不是当年。苏兰离世的时候,元沁尚未成年,他估计也拿不回监护权!而跟苏兰的离婚、她的因病离世,他内心也是负疚的,苏桂虽然没说什么,这些年,姚家却也甚少与他走动,每次,更多地她都是单独与元沁来往,必要的交集,更多的也不过是面子工程。 他也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元沁,这样的面子工程。苏桂怕是也根本不会给他!但终归因为她,桑家还是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正沉思间,一边,桑敏珠突然出声道: “爸,你看姐姐,也太不懂规矩了!这种时候,连订婚礼都还没有,她怎么也好意思厚着脸皮蹭上去?还有记者拍照,这以后要有个风吹草动的万一,我们家的脸岂非都要被她丢光了?” 蓦然回神,拧眉,桑父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这八字的一撇。现在其实还悬得很啊! 当即,桑敏珠继续嘀咕道: “私下里,她追着侯爷,死缠烂打地也就算了;反正知道的人也不多,这种场合,人家主人不好说什么,她怎么也这么不长眼色?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我们桑家想想…好歹我们也是有头有脸的!真是,名声都这样了,真枉费了我们一晚上极力挽救,她却总扯我们后腿…” 一番话,说得晓以大义地,句句似乎都在为桑家的颜面、名誉着想,桑父听着看着远处凑在老夫人身边的元沁,突然也有些不是滋味。 此时,一边的低声议论也开始隐隐窸窣: “那个女人是谁啊?简家什么人?也站在老夫人身边…” “是不是侯爷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长得真是好看!不过,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了…都把人家孙儿孙女挤到后面了…” “是有些不太懂规矩!听说,是个大小姐,却是混演艺圈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估计,家教也不怎么样!” 几个女人一嘀咕,桑父顿时脸面挂不住地,忿忿地就往另一边走去。身后,桑敏珠也跟着追了过去,嘴角勾起了一抹暗笑。 此时,又一名女子走近,却提点地插话道: “这种话,可别再乱说了!小心祸从口出!你们是没看见,是老夫人钦点她上去的!似乎对她满意地不得了…侯爷都没说什么,这说不定以后就是简家的第一少奶奶、当家女主人了!得罪她,不怕以后没好果子吃…” “真得?瞧我这张破嘴!的确是漂亮,看着也优雅!就说嘛,大家里出来的,又如此端庄,怎么会差?要不说这娱乐圈里,为了销量新闻,什么谣都乱造,以讹传讹地。以后真不能乱听…” “是啊!是啊!老夫人眼光这么高的人都能看上,肯定有过人之处!” … 几个人谈得热乎,可惜这番话,桑父无缘听到。 **** 磕磕绊绊地,宴会也算是圆满地结束了,陆续地,宾客也都离去。 最后,姚太太还牵着元沁的手说了会儿话,虽然没直言什么,但眉宇浅笑间却是无比的满意。 拍着她的手,她很欣慰地笑了笑:“沁儿,你姨父表哥都大忙人,有空常来姨妈家吃饭!” “嗯,好!” 点头,元沁也笑眯了眸子。虽然是自己的亲姨妈,但母亲最困难的时候,都没跟姨妈求过帮助,虽然那个时候姨妈一家还都在国外,但元沁明白,母亲是矜持也是高傲的,能不麻烦别人都不会去给人添麻烦。 所以,虽然跟姨妈走得很亲近,除了过年过节,元沁却很少去打扰。 最后,转身之际,姚太太还是压低嗓音叮嘱了一句:“沁儿,幸福,要自己把握!多上点心!” “我会的,姨妈!” 对这段姻缘,这一刻,元沁是无比感激的。若不是因为姨妈的关系,若不是因为曾经与他的露水姻缘,大约,这辈子自己也不会想要所谓的‘爱情’与‘婚姻’,此时,她的心境,却有明显的改变。一度,自己十分排斥抵触的,这一刻。她却似乎变得勇敢而不再畏怯。 亲自送姨妈上了车,元沁才再度回屋。 宾客走得差不多了,最后的便是更为亲近的人,此时,桑父带着桑敏珠也开始跟主人家道别。 点头示意后,桑父便将目光转向了元沁:“元沁,收拾下,该走了!” 如果可以选择,她肯定是不愿意跟这两人坐同一辆车。但毕竟这天不同,再说,她也不是开车过来的。 随即,元沁也跟老夫人众人一一告别。 转身,跟着父亲刚到门口,送完宾客的简封侯恰好转身,一把就扯住了她的手腕: “伯父,我还有些事,想跟元沁谈!想多留她几分钟!晚点,我再送她回去,可以吗??” 桑父一时间没搞清楚状况,却还是本能地笑着点头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时间还早,时间还早!那我们先走,就麻烦简总了…” “我留下来…陪姐姐一起吧!”眼巴巴地望着,心有不甘,桑敏珠一声‘姐姐’。差点没把压根都咬断了。 “你明天早上还要开会呢!” 笑着,桑父却拽了桑敏珠一把,给她使了个眼色,而后拉着她离去。 “伯父慢走!” 点头,简封侯也礼貌地送两人离开,直至身边的宾客都离去,他才看了眼身边的元沁,拉着她往另一边的角落靠了下: “去家里等我!广叔——” 随即,简封侯便让管家给她派了车。 *** 终于送走了所有的宾客,也没急着让人收拾,老夫人先派人准备了宵夜,只剩下自家几个人,一起吃了些。 遣退了佣人,老夫人才道:“去请医生过来了吗?宇轩,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奶奶,不用了!没事,我已经好多了,好像没什么事了…”吃着东西,他都觉得自己精神了。 放下汤匙,简封侯才道: “景翼替他粗略地检查了下,应该是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吐出来就没什么事了!时间也很晚了,明天再让他去景翼那儿做个全身检查吧!妈,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给桃之使了个眼色,简桃之立马放下了汤匙:“对啊,奶奶。我先扶您回房休息吧!” “我没事!今天高兴,不觉得累!你们也不用瞒着我,我眼睛还没瞎!本来在家里举办,就是图个热闹、人气跟兴旺,也是为了安全,怕出纰漏!幸亏是有惊无险,要不,宇轩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还是喝了什么…突然就很难受,我就想回房躺会儿,结果浑身冒汗,爬不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地,桑小姐就进了我的房间…我有些控制不住,无奈。桑小姐只好把我绑起来,给我灌了很多水,还给我催吐,希望我能保持清醒撑过那一刻。她说,房门从外面锁死了,出不去,我们可能是被人陷害了!房间就那么大,藏,是不行的,被搜出来更说不清了…我们正想办法,就隐约听到了楼道里的声音,桑小姐就让告诉我那套说辞…她说,是佣人告诉她四哥头疼。让她上二楼西边的202,可那明明就是我的房间!也不知道谁这么恶毒,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算计我们?我肯定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估计药效时间应该不长,因为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无力,已经不会抓心挠肺的难受,也不怎么冒汗了…” 一听,简桃之也气得不行:“谁这么狠毒?要是真出了这种事,宇轩跟桑小姐全完了!我们简家以后也不用见人了!别让我找到她,找到,我一定弄死她!” “桃之——” 简封侯一个眼神过去,她立马蔫了的茄子一般:“我不该说这种话!可我就是生气…” “在我们家里设计我们家里人,简直!”气得手上青筋隐隐,老夫人也是怒不可遏: “佣人,全都过一遍!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家里可不养吃里爬外的!” “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妈,您就放心吧!” 安排好家里的事情,简封侯却没有留下过夜,而是开车回了自己的豪宅。 房间里,元沁也一直等着他,思索的也无外乎就是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她大概也猜到,他留她下来,肯定也是要谈宴会上,她跟简宇轩的事儿。 思索了一遍,元沁却也想不出是谁,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若不是她从小跟着母亲在一些实验室里呆过,自己又研究经常做试验,对气味、特别是刺激性的气味敏感,今天肯定就惨不忍睹了。 宴会上的人毋庸置疑,只是目标呢?是她?还是简宇轩? 或者,一箭双雕? 那个女佣…长什么样子来着? … 正寻思间,门口突然传来把手旋动的清响,回身,她便往门口飞扑着跑了过去: “你回来了?” 虽然今晚不是一帆风顺的风平浪静,但结局,却已经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心头的喜悦。是完全掩饰不住的: “你是不是要问我…”二零二房间里的事儿? 话还没说完,腰肢被人扣住,一个天旋地转,元沁便被人压到了门上,禁不住地就闷哼了声: “啊~” 惊诧地抬眸,回应她地,却是火热而缠绵的吻,密密麻麻,柔若丝雨,沁人心脾! 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感觉正好,气氛也佳,元沁也没拒绝,感受着他温热的胸膛,微微仰头,细长的藕臂缓缓勾着他的脖颈,准备静静地先享受这美丽的一吻—— ------------ 086 初起隔阂,他带女人吃饭 ? 夜色深沉,夜晚,总是个适合发生故事的时节。等元沁渐渐意识到哪里不对的时候,却已经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每次拥着她,都像是饥饿的猛兽,看到鲜美的食物,简封侯一度兴奋到粗鲁。地上,散落的衣衫凌乱交叠,浴室里,一片熊熊烈焰沸腾了整个夜色。 … 虽然只有一次,却也生生折腾了大半天,元沁整个人差点没废掉。走出,揪着被扯烂的衣服,元沁气得脸都绿了: 她以为他让她留下,是要跟她谈晚上的事,怎么也没想到,一句整话都没说完就变成这样了。 不开心!很不开心! 她突然意识到,最近,每次来,好像都只是为了这件事似的。而他,也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禽兽! 哗哗地翻着衣服,想起来,元沁就生气。 冲过澡出来,简封侯一抬眸,就见她站在衣柜前,忿忿地撅着嘴巴,却已经扯出了衬衫,似乎正在找能穿的衣服。 淡淡勾了下唇角,上前,简封侯按下她的手,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很晚了,不累吗?别闹了,嗯?” 抬手,简封侯抱起她,直接将她塞进了被窝,而后,利落地上床,关了灯,自然地伸手,就将她搂进了怀中。 脸颊还是鼓鼓地,元沁有些无语。忿忿地在他身前戳了两下,不自觉地嘟囔道: “不是要…送我回家吗?你叫我来就是…骗人,无耻!” 以前,每次来,他都冷情得像是没长心似的,看她在眼前晃,眸子都不眨一下,这几次,却每次都火热地跟疯了一样,弄得她浑身酸痛;他怎么变化这么极端,都不给她点适应的时间! 以后,都不信他了! 眯着眸子,手臂收紧了下,简封侯歪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乖,别乱动了,嗯?我可没有力气…再来一次!” 本来忙到很晚,是不该留她的!但奇怪地,每次看到叶咖看她的眼神,他心里的那根刺就隐隐跳动。虽然说吃外甥的醋,有点过了,但的确,他能感觉到,叶咖对她,不太一样。 像是唯有这种方式,才能证明‘她是他的’一般,今晚,他就特别想留下她!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感受她,才是最重要的! 揉了揉她的发丝,本能地,简封侯将她按在了胸口:“很晚了…有话,明天再说!” 他的确也是有些乏累了。 自然,元沁也听出了他口气中的倦怠,这似乎是第一次,事后,两人依偎着,如此清晰的聊天。 天然的暖热,清晰的男人气息,一种无法言喻的、包裹的安全感,元沁的心思突然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贴靠在他的胸口。手臂一点点地移动着就抱向了他的腰间,没再说话,沉稳的呼吸声头顶传来,她的唇角却淡淡上扬了几分: 这种感觉,真得很不错!如果能这样抱他一辈子… 这一天,元沁闭上眼睛的时候,嘴角全是甜蜜。原以为会睡得不舒服,却没想到,一个姿势,她居然维持到了天亮,只不过,醒来的时候,怀着的天然暖物变成了宽大的枕头。 迷迷糊糊地爬起,她才发现已经快九点了! “这么晚了?” 不经意间回眸,一边,一套叠好的?白系的女装进入视野,上面还放了一张便利条。 镌刻般的字迹,凌厉飞扬,后面附属的名字确实‘dear.j’,轻触着,眉飞色舞地,元沁禁不住咯咯娇笑了起来。 抱起衣服,哼着小曲,欢快地就进了浴室。 而另一边,容华国际的会议室里,主持着会议,简封侯也是神采奕奕—— *** 此时,另一边的豪宅里,却是另一番光景,沙发上,沐一景死气沉沉地,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般: “昨晚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姐…”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 心里滋滋冒火,抬眸,沐一尘的嗓音却还是淡淡地:“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居然懂医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应该啊,就算她真懂医理,她那上千美金买来的药呢?她可是不止试验过一回!十分钟,双管齐下,就算不成,就算一方侥幸没喝,也不该衣着整齐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可不?气死人了!我明明看她喝了大半杯酒…而且那个简宇轩明显也中招了,但就是…没有!可恨地是,老夫人似乎对她印象还很好!真不知道那个老不羞地怎么想的?一把年纪了,居然说喜欢红色的皮包?要多俗有多俗!” “一景!”眉头一拧,沐一尘桑音冷了几分:“小心隔墙有耳!” 她怎么什么话都说? “怕什么!你不是把佣人都遣退出去了!有人靠近,门口的风铃会响的!我只是气不过!我们哪里差了,凭什么就不入她的眼儿?四哥也是,怎么就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思?他以前可从没对哪个女人特别过!这才几天啊…” 这也是她最不能理解的!他们姐妹还是沾了父亲的光,跟他熟稔多年,才积攒了这么些情分。一个初见的女子,以他谨慎的性情,常理来说,就算有点心动,也不该进展如此迅速啊! 可是宴会上,他的举动,明显——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没有!姐,你放心吧!我都按照你的吩咐,提前看过,避开了摄像头,而且都是借着多人靠近、有人遮掩的机会才动的手,那个传话的服务生,也是我找的当天的临时工,很不起眼的,已经离开了…三十几个服务生。五湖四海地,他还能一个个去找?就是真找到了,也不见得记得是我让她传话的,到时候死不认账,她还赖上我!反正没有监控,又那么多人,盛装艳抹的!” “嗯,这就好!最近,不要有动作了!一景,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不要急于眼前一时的利益,这个时候,我们要先避嫌!你不是拉着那个桑敏珠也下水了吗?等过些日子。呵呵…” 一听沐一尘的笑声,沐一景顿时双目放光:“姐,你有计划了?说来听听!”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住,一定要沉住气…” 目光望着她,沐一尘垂落的拳头却也不自觉地紧攥了下,这句话,是说给她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都等了这么多年,又何妨再多等些时日,可不能功亏一篑! *** 办公室里,开完会回来,简封侯便道:“昨晚的监控,有结果了吗?” “技术人员已经查过了!” 摇了摇头,苏博道: “有备而来!能捕捉到的画面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桑小姐一晚上基本上不是在老夫人身边,就是在姚太太跟几个女士身边,我查过那几个人,都是认识却又谈不上交情多深或者有利益牵扯地…按理说,没有动手的理由!这样做,万全出力不讨好!没有必要!宇轩的身边,我也查过,寒暄招呼的人男女都有,也比较多,他上楼前后那段我也看过,就是随便拿了一杯酒,不到两分钟,就开始有不正常的反应了,但那段时间,没看到有人上前,送酒的服务生盘子上有三杯酒,其他两杯也有人拿,没事,宇轩是随机拿的,应该与服务生没有关系…不管谁动的手,这个人肯定提前做了详细的计划跟安排,滴水不漏!” “是啊!还能把元沁骗上楼!居然知道我会头疼?时间点也卡得刚刚好!” 分析着,简封侯都觉得背后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向自己靠拢,而且,这个人,应该就是身边人,很了解他! 可知道他会头疼的,也没有几个人,甚至于。连家里人都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出去接一尘的电话了,难道会是一景? 她那粗拉的性子,能干出这种事?可想来想去,也只有她跟桑敏珠嫌疑最大。两个女人,会为了私欲这么恶毒? 他有点不敢置信! 毕竟,从头到尾,对两人,他没有过任何表示。这样强加,似乎也过于牵强了。 “这点我也考虑过!若不是特意安排,就是这个人一直在找机会,巧合!沐小姐跟桑小姐的行踪,我也吩咐人查了一遍。桑小姐多数时候是跟着她父亲,基本没靠近过宇轩。跟元沁小姐一晚上更近乎没交集。说起来,我有些挺同情元沁小姐的,同是女儿,差别对待地不是一般悬殊啊!而且,自己的妹妹,不帮衬着就算了,还赶鸭子地去抢风头,扯后腿!这爹也是,就这么纵容着,生在这样的家里…” 看简封侯直直看着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八卦地偏离重心了,苏博当即干笑了两声: “呃,咳咳…那个,沐小姐倒是有在两人附近出现过。但都是跟别的客人一起,也没有特别的动作!奥,对了,有一个疑点!” 想起什么地,苏博翻出相簿,递了过去: “你看,这是一组监控无意间拍到的,桑小姐把酒杯放在桌上,去取了个点心,这里,好像有一片白色的衣角晃过!但我查过,昨晚穿白色纱裙礼服的没有,就是有,也不是这种能飞扬起来的布料。服务生身上是白色最多,却是衬衣,所以,这个或者是甩出来的手绢或者就是故意抛出来的诱饵或者遮掩。这两张照片,我让人放大的,她在喝酒的时候,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注意这个小动作了吗?好像吧酒水吐出来了…手里有点白,我估计是纸巾或者手绢之类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推开门,听到跟见到的不一样了!桑小姐应该是嗅到不对了,所以没中招,或者微量,理智还能自控。两人才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关!昨晚用过的酒杯我让人全部去检测了一遍,奇怪地是,一点异样物质也没查出来!实验室给出的结果是,可能是挥发性的,时间一长就差不出痕迹了!所以,也没头绪…” “哎,说起来,这个女人反应不错,有点小聪明!毕竟这种事,只要不是抓奸在床,就是有点风浪也总能给圆了,也容易善后…” 细细看了下,简封侯的眉头微微拧了几拧:“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还挺遗憾的?” “我是实话实说!是高兴,高兴!”他可不希望去善后! “这个人心思挺深的!”必须得挖出来! 指尖轻点,简封侯道:“广叔说家里的佣人都过了,没问题,那传话或者动作的,肯定就是在酒店过来的那批临时工里…不就那么几个人,我就不信大海捞针还捞不出来?这个服务生,是突破口!” “我知道了!我会要份详细名单——” “嗯,这件事不急于一时,让青子手下的人去查,暗查!面上,这件事该有个结果!” “你是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让这件事定论,让幕后人放松警惕,或许还真能露出马脚,点头,苏博也道: “是个好主意!这简单,随便多编造个佣人出来,就说手脚不干净被开除,报复,才弄出这些事的呗!一般人,肯定不会去查,当事人,避嫌估计也不敢去查…” “嗯!就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对了,下周三,货运公司的陈总从日本回来,我们下半年,几批货,都要走他的航线。航宇给引荐的,这个人,据说人还不错,就是一把年纪来了,还很好玩!好像还是一景小姐的粉丝,要不要让青子多准备几个人活络下气氛,或者让一景小姐帮忙应酬下?” “大陈?那个有‘海上半边天’称号的…陈天王!”的确,以后,他跟国外将会有大量的合作。 “就是他!日、韩、东南亚这边,近乎是他包揽!我们有几个关键的器件,用得都是日本的,以前走日美航线,或者美国本地的一些也可以,现在产业重心不是回来了吗?国内还没找到合适的替代品,从美国运总不如日本方便又省钱!我们的人虽然也在加快研究改进,但芯片不稳,总让人不敢投产,日本s公司的产品,还是信得过的…” “嗯,你安排吧!一景那儿,我会跟她协商!” *** 接连的忙碌,加上前次意外的突袭,而后的时间,元沁有意无意地竟有些排斥晚上去简家。可是除了晚上的时间段,两人似乎也没有其他可能的交集。 对此,元沁心头隐隐其实还是有些不安。终归,这样的方式,已经太过出乎她的设想。有了这种意识之后,每次来,她都觉得自己像是送上门来给他暖床的,那种莫名的卑贱感几次让她望而却步。 这天,手工早,她还是来了,却只是溜了溜雪儿,没有刻意等他回来,便早早选择了离开。 实验室里,把自己提炼出的成分与样品进行了再一次的试验,同样地一次性做了三组,一边准备着,元沁一边把所有的原材料与比例,进行了详细的整理与标记。 看着自己修改过n次的配方比例,口罩后的她嫣红的唇角也禁不住浮现出最美丽的笑容: 每次呆在这里。不经意间看到镜中的身影,她总感觉母亲就在身边,每一次的成功,她都会无比的骄傲。 因为一些化学公式电脑并不能完整地输入,她一惯的方式都是手写检查后,再复印,觉得有可能有难点的地方,她都会标注一张说明附在后面。 而这样密密匝匝一张配方,不是专业的化工人员,拿到也是看不懂的!看懂,也不一定能进入生产流程。所以,这样的配方既高端其实又有针对性,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投机取巧、拿来盈利。 希望这药,能救更多在病痛中挣扎的患者,希望,有更多像她母亲一样的人可以多活一些时间,能再多一点时间给那些需要母爱的孩子。 忙忙活活地一番整理,检查,等元沁再抬眸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的振动声响起,她的心,竟猛地加速了几分。 拿起,却又莫名地失落了下:“玉?这么晚,还不休息?嬷嬷辛苦了!” 因为一个经纪人手下经常要带几个艺人,为他们操持奔波,而她从进入这个圈子,就一直跟她,她总说。她像古代的老鸨,掌握着她们的命运,私下里,她经常也喊她‘嬷嬷’! “嗯,知道我辛苦,就给我挣点气!” 一板一眼地回着,转而两人都笑了起来: “哎,跟你说正事。明晚,部门有个饭局,在的人,一起聚聚!还请了两个导演跟投资人,你也过去!尚品大酒店,玩了大家一起去唱个歌,玩玩!” “玉,不去行不行?你知道的,我最不会应酬!”而且,她也不指望着能拍什么大片,赚大钱,或者名扬立万之类。 钱再多有什么用,也买不回她母亲的命!她只要够用,能养活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就够了。她其实很怕风头太盛,像当年一样,又被人盯上给绑了,听说不久前,还有女明星被绑架了呢! “不行!又不是让你陪酒!不会,你就去吃饭,坐着站着。不说话也行!不是你一个人,五六个女明星呢,男的,我还不太确定!有那个爱出风头的茉英在,你瞎担心个什么劲?放心吧,侯爷的脸在,现在,谁敢动你?必要的应酬,还是要的!你不去,有机会,也不好给你啊,对吧…总之,八点之前,必须到!ktv就更简单了。呆个半小时,找借口离开就行!再不行,就找你那未婚夫派个人去接你,谁敢不给面子?” 唐玉一套又一套地,每次提起简封侯,说不出为什么,元沁的感觉却是甜由痛着,当即也只能点了头: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这才乖了!没事了,我怕明天一忙又把这茬给忘了…你多少也做些准备,换个衣服,画个淡妆总是必须的嘛!挂了挂了,都睡了一觉了,困死了…” “晚安!拜拜!” 挂了电话。望着,元沁半天却一动未动—— *** 隔天,元沁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尚品大酒店,因为有文爽的加入,这次的饭局,她也顿时没了那么大的抵触。 画了淡妆,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干净一点,她便简单地把头发盘了起来,却没有选择裙装,而是选择了一款背心式的藕粉色连体长裤,配了同色系的耳环,高挑也出众。 一顿饭,十几个人,难得竟吃得颇为和谐,也跟着敬了酒聊了几句,临近尾声,一行人三三两两地聚首,元沁便拉着文爽去了洗手间。 折回的时候,二楼的楼梯口处,两人都没急着回包房,闲聊着透了透气: “爽,你说那李老板是钱多到烧包,还是真那么大方,吃顿饭,就能安排我们全部上戏?我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看他衣冠楚楚地,可我总感觉他的眼神不怀好意…” 不经意间,她确实捕捉到他瞄身边女人的胸口了!而且,总感觉,他话说得有点大,像是吹牛!可身边的小女生却已经一脸崇拜了! “你管他呢!一会儿唱个歌应付下就早点撤!哎,带薄荷糖了吗?一会儿含个在口里,酒少喝!那种地方,我也不想去!尽量一起走!” 真不懂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夜总会那么嘈杂的地方! “好!那我们回去吧!” 眸光一转,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入视野,倏地,元沁又转了回去。只见一楼的门口处,沐一景正挽着简封侯走入,她一身裸肩的红白小礼服,身姿摇曳地像是在走t台,配着他笔挺的?色西装,当真是光彩夺目,而且两人还有说有笑地。姿态颇为亲密,而一边的服务生正为他们引路! “元沁,看什么呢?!” “呃,没有!” 蓦然回神,抬脚,元沁赶紧快速跟了上去,一路上,却还是不自觉地回眸俯瞰了几次,心陡然一沉,像是瞬间滋生了一道隔阂,突然就泛起了各种酸涩的滋味,五味陈杂: ‘他们怎么会一起?为什么完全不同的感觉?好像,他从来还都没有单独跟她吃过饭!’ ------------ 087 他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 ? 刹那间,元沁也禁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叶障目了?其实,他根本不像自己认为的那般,或许,自己半点都不了解他。 因为这偶然的一幕,元沁心底就像是落下了一块石头,以致于后面的整个时间,都有些失魂落魄地提不起劲儿,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强颜欢笑。 很快地,一行人转进了夜总会。 没想到订的地方居然是东方皇城,顿时,元沁就放松了许多,毕竟在这里,她还是相对熟悉的。包房里,一行人唱着歌,气氛颇为愉悦,她也用着力气嚎着,心情都跟着舒畅了许多,虽然说几个男人也不是那么正派,有一点总算比较好,那就是没有强人所难。周瑜打?盖的模式,她还是比较能够接受的! 跟文爽一人握着一个麦克,两人唱得欢快,而里座的沙发上,喝着酒摸摸小手的男男女女同样的如鱼得水,乐不自禁。 玩得差不多了,给文爽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主动给剩下的几人腾了地方,选择早早离去。 走出包房,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难得一起出来,差十分十点,还早呢!元沁,一起去吃个夜宵吧!?辣小吃街,如何?” “好啊!”很喜欢,元沁也点头表示同意! “那门口等我会!洗手间,大号!”摆了摆手,文爽快速往一边跑去。 不急,慢悠悠地,元沁也转着准备往门口走。 刚走到楼梯口,一边,一名端着酒水的服务生就冲了过来:“桑桑姐!总算碰到个熟人!帮我个忙呗,替我端会儿盘子,我去个洗手间!” 一看她手上拿得是顶级的红酒,一瓶要二十多万。桑元沁便接了过来: “哪个房间的?我去门口等你!给你节省点时间!” 因为是熟悉的服务生,平时交集虽然不多,却也会打招呼,有事传个话什么地,也都方便。对这点小事,元沁还不至于吝啬。 “东边到头,三零八!桑桑姐,你真是太好了!不行了…” 将托盘推给她,服务生便挥手,便拐向西侧,一路小跑。因为每层楼只有一间厕所,基本都是在西侧,东边的包房相对要大,也要更奢华。端着托盘,元沁便往里走去。 没一侧都有八个房间,对门的设计,虽然平摊下来,也不过四个门号,这狭长的一路,却也不短。 到了门口附近,元沁便站了下来等着。毕竟,她不是服务生,自然没有服务生的工装,这里的规矩,还是颇为严格的,也正因为如此,看着就更上档次。自然价钱也是杠杠的。 此时,包房里,酒过三巡,简封侯一行人也正玩在兴头上。 原本是有些抵触在这里宴客的,毕竟,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他其实有些怕元沁知道了会介怀。但青城来说,的确,除了南晶水宫勉强能与东方皇城一拼,这里的确是最为高档、也最适合招待有身份的人的。 好在,她近期几天都排班,而且进来的时候。也是一群人,没有看到她,少了解释的?烦,简封侯心里多少略感侥幸。 男男女女错落有致地排列,啤酒瓶接连转到最近的两名男子按照规矩划拳,输的人从惩罚盒里抽取一个惩罚,赢的人则从赢的奖赏里抽个奖励。 一晚上,最初是苏博在转,后来是一个撑场的小姐,但几乎都没有转到过简封侯的身上,而各自的惩罚奖励也是千奇百怪,气氛一度十分热络,当然,基本上所有的惩罚奖励都是与在场的女人有关的,只是项目类别不同而已。 很快地,转酒的小姐下去接唱歌助兴,苏博刚想拿酒瓶。一边,顾航宇道:“这次,我来!不能让你看一晚上,没有吃的机会!” 另一边,一名身着白色露背短裙、一头垂直中分长发的靓丽女子拍手道: “赞成!顾少可不要放水啊!这一晚上,都没轮到侯爷,光折腾我们陈爷,我们可不依!这回,两次,分两人呗!” “倩倩这是心疼陈爷还是哈侯爷了?!顾少,赶紧给个机会啊!” 一边,几个女人开始轮流起哄: “大奖也没轮到一景小姐啊!天赐良机,可不能浪费了,赶紧!加油!” “赶紧地啊!” “得!”摆过酒瓶,顾航宇随手轻轻一摆,顿时惊呼一片:“哇,侯爷,侯爷,真中了啊!” 抬眸,简封侯看了顾航宇一眼。 抬手,他赶紧道:“居然真中?纯属巧合!群众的呼声,果然是最亮的!” “下一个,我来!” 上前了一步,沐一景也很活络地手指,轻轻一推,便转向了一名男子。 随即,两人隔空划拳。 随后,便传来一阵低呼声:“侯爷居然输了?真是难得!” “听说侯爷划拳可是十分厉害,今天真是百年难遇!侯爷,罚酒吧!” “这你就少见多怪了吧!侯爷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不想赢的时候才会输!看来,今天的惩罚奖励更可能有侯爷的钟爱之物吧!” 一行人开着玩笑,简封侯也认罚,端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随即,两人各自抽了一个奖励。赢的人,居然是跟灵灵小姐跳一支肚皮舞,而输得简封侯,抽到的‘惩罚’居然是‘跟左手边第二位小姐亲吻一分钟’,正是那个穿白衣的高挑少女! 当即,那名男子就嗷叫了起来:“哇,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输谁赢?不是弄反了吧!” 起身,他就把抽出的纸条夺了过来,果然,自己那张,背后点了红色的标记,的确是赢的奖励。 顿时,他就呼了长长一口气,随即,一片哄笑嘎然而起:“林少,这运气,不服不行啊!” “谁分的奖励,赶紧给我站出来,一会儿陪我跳舞!太偏心侯爷了!” 故作夸张的喊了句,男子脸上却没有不开心的反应,此时,主位的陈总也道: “愿赌服输!谁都不能赖账!这随机的奖励,果然更有趣!快,快…” “输得先来吧!” 转而,陈总便推了白衣女子一把,随即,沐一景便跟她换了个座位,心里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这样的事儿,居然都轮不到自己身上!真是!’ 女人笑着,自然是无比的兴奋:“我的运气果然太好了!” 一听,简封侯的眉头几不可微地皱了下:原本输,就是想尽量避开这样的场面。 没想到,最怕什么,居然来了什么! 也不好带头破坏规矩,放下酒杯,扭身,简封侯勾过了女子的头颅,低头,唇贴了上去—— 此时,门外,服务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接过了元沁手上的托盘,一边开门,一边回眸对她眨了下眼睛,压低了嗓音道: “桑桑姐,谢了!” 不经意地一个抬眸,元沁斜视的方向竟然正对着坐在一侧沙发位置上的亲吻的两人,此时,屋内的音乐依然震耳的嘈杂,她什么都听不清楚,灯光虽然略显幽暗。她却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搂着一个白皙高挑、片如薄纸的直发美女在亲吻,那一头拉直的乌?长发,灯光下,裸露的半片美背,一览无余。 房门的开合不过瞬间,元沁整个大脑却空白了一片,木讷呆滞,连怎么转身离开的,都不记得了。 回身的瞬间,简封侯也下意识地也往开启的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却只捕捉到一抹藕粉修长的侧背景,略带熟悉。 莫名地,他的心就跳了一下,而坐在他身侧更靠外位置的苏博,其实却看清了元沁的容貌,只是,这一刻。他不能说什么。 房门已经阖起,红酒也已经端上,服务生退了出去,一切还在继续。 而元沁再回神的时候,居然是被安影川拽着,拖到了门外。 “你干什么?放开我!”猛地抽回手,元沁有些烦躁地恼怒! “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再度,安影川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不想去!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甩手,元沁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沁子!” “不要叫我——”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他,元沁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元沁?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文爽也走了出来:“你朋友?” 看两人拉拉扯扯地,似乎是旧识,文爽又不太确定。 “爽,我们走!不用理他!” “沁子!”再一次,安影川又扯住了她:“我想跟你谈谈!” “我不想跟你谈!”扭身,元沁的口气都恶劣了几分。 很少见她如此明显的情绪,文爽干笑了下,道:“那个…元沁,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不,宵夜就改天吧!我先走了…” 拍了拍她的手,看得出两人关系应该不一般,文爽小声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早结早了!别生气,嗯?” 随即,才挥手,大声道: “不打扰你们了!别欺负我们家元沁,记得送她回家!出了问题,我可会找你算账的!” “走,带你去个地方!” 拖着她,安影川将他推上了跑车,转而却是去了南晶水宫,但又没进去,而是从后门换了一辆摩托。 给她扣上安全帽,安影川将她拉上了后座,一路迎风狂奔。 但不管他的速度多块,始终,元沁的手都不再望他身上放。 直至一个红灯处,他停了下来,拉着她的手缠了上去,用力的按着扣了下:“坐稳!” 虽然是提点,只是一个动作,他却心如刀割。 很快地,两人便转入了熟悉的路段,霓虹闪耀的夜景眼前呼啸而过,很快地,元沁就知道了他此次的目的地。 果然,没过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一个岔口的桥边。 宽旷的路段,此时,车辆寥寥。眺望远处,忽明忽暗的一片,对这个繁华的都市而言,还是空旷而偏僻的。 下了车子,元沁便解下了头盔,很自然地接过,一如往昔,安影川还是一边把手挂一个,一红一篮,两两遥望。 桥头上,静静地站着,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远方,元沁始终没开口。同样地,并排站着,许久,安影川也没出声。 一丝清风拂过,吹起额前几许垂落的发丝。也带来淡淡沁人的女人香。 “还记得这里吗?” 微微扭头,安影川望着她精雕细琢的侧颜,口气有些淡淡的落寞与忧伤。 忘事不堪回首,曾经,无数个夜晚的疯狂之地,她又怎么会忘记。只是这一刻,曾经的美景,曾经的美丽,对她,都不过是一把岁月的刀。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呢?” 终归,已经都过去了。只是突然站到这个地方,吹吹冷风,元沁觉得挺好受的,才没有再执意着要离开。 “沁子!” 转身,安影川扣住了她的肩膀,半天。却是幽幽地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你还不明白吗?” 抬眸,元沁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这话,又从何说起! “刚刚,你没有看到吗?他那种身份地位的人,习惯了高高在上,也习惯了被利益驱使,被人阿谀,受人追捧,跟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你以前不是最痛恨这种人吗?为什么现在却要选择嫁入豪门!你不觉得他跟你父亲,归根到底,其实是一类人吗?他给不了你幸福的!就算他真得娶了你,真得给你婚姻的承诺,甚至于真得爱你,你受得了他身边永无止尽的女人吗?你有没有想过,十年二十年后,当你的年华老去。他依然可以去选择一个跟现在的你一样貌美年轻的女人…” 恍惚间,元沁已经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了。 刚刚淡忘下的事情再度被他拎了起来,抿着唇瓣,元沁心里又开始难受了。她不想去想这些,他为什么偏要提,还是在她最不想说话的时候! 一个侧身,元沁用力挣脱了他的钳制,一点点拉开了跟他的距离: “这跟你有关系吗?没有人规定一类人必须在一起,也没有人规定,不是一类人,就不能在一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比现在…开心多少!” 终归,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原本,她就没有奢望过什么爱情,只是,有时候,人难免会贪心。不伤一次,总会残留着那么点蠢蠢欲动的火苗。 这一刻,元沁突然想到,从始至今,简封侯好像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要怪他,好像都找不出理由。 “沁子,为什么对他这般宽容,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现在,我有能力给你一个家,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们更合适,不是吗?” “影川,你看看我们脚下,这个你曾经载我来过无数次的地方,看看你的摩托,再看看周遭,变了多少,以前,这里四周,两面是荒地,现在却是高楼大厦,以前,到了晚上,这里很热闹,扎堆的赛车手,骑着拉风的摩托,可是现在呢,连你的摩托都换了几次了!周遭,穿梭的是电动车,轿车,你开的也是跑车,再赛车,也不会跑到这样的大道上来了吧!一切的一切,都不复从前,什么,都已经改变了!你,不是当年的你,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桑元沁了!你怎么确定我们更合适,你又怎么知道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呢?” 再一次焕起他的名字,出乎意料地,这一次,她竟少有的平静。他根本就不会懂,她要的不是奢华的生活,不一定非要安定安稳,但是身边的人,身边人的心,一定要是安定安稳的! 偏偏这个浮躁的社会,最难求的就是人心! “可是,沁子,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些,我才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再一次。安影川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沁子——” 如果过去已经变了,那现在,就重新开始,他重新追求她! 淡淡一笑,元沁却一点点地推开了他:“可是,我已经不再具有资格。你既然了解我,就该知道,我的生活,做了选择,就不会有备胎!” 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给的,自然也是百分百。 但她一旦收回,也不屑有所残留,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若是没有简封侯这一段,或许她还会考虑,但这一刻,她太清楚了,如同周遭沧海桑田的变迁,再次站在这里,感觉也截然不同了,所有的,彻彻底底地变了,回不去的。 *** 此时,夜总会的包房里,自从亲了那个女的,简封侯浑身都觉得不对劲了。即便他只是用唇贴到了时间,根本没用吻的,但心里,一股隐隐的不安的情绪,竟搅得他莫名烦躁。 坐了片刻,陈总出去了片刻,大约是去了洗手间,找了个空档,苏博就道: “刚刚…好像是桑小姐!” 心下一个咯噔,倏地抬眸,简封侯的眼底明显闪过了一丝慌乱。 虽然不想说,苏博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呃…就在你刚刚玩游戏,输的惩罚的时候…门口!” 果然是她! 当即,简封侯就一阵莫名的头疼。 敲了敲脑门,他闭了下眸子:果然,还是撞到了! 此时,沐一景坐了过来,略显兴奋:“四哥,陪我唱个歌吧!事情谈得八九不离十了吧!一会儿,不请我吃个宵夜?” 耳边一阵叽叽喳喳,简封侯更加头大。 苏博赶紧开口道: “沐小姐,你没看先生不太舒服?他喝得有点多…您的大恩大德,我会帮先生记账,忘不了提点他的!” 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好,沐一景赶紧收敛了表情:“要不要紧?我让人送点解酒汤过来吧!”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说完,简封侯顺势也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出了包房,他却拐向来了一侧的窗边,掏出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微再拨…” 接连打了几次,都是没人接听,简封侯的心情更是郁闷了。转而,他又发了个消息过去: “沁儿,电话!” 接连发了几条,却是每条都石沉大海。 也不能一直在外面耗着,进门前,他便又打了一次,同样的还是无人接听。 再次回到房间,他就略显坐不住了,几次偷偷地拿起来看。 十分钟后,他便发了另一条讯息出去—— *** 此时,街道上,跟安影川谈完,两人许久都没再开口,元沁也没急着离开,两个人并排站在桥头,许久都一动未动。 瑟瑟冷风吹过,元沁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阿嚏!” 脱下外套,安影川披到了她身上,两个人又站了一会儿,他才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一个人走走!” 扯下外套,元沁还给了他,淡淡摇了下头,转而,便侧转了身躯。 “沁子!” “别再说了!影川,如果真放不下,暂时就先…顺其自然吧!也许等你遇到那个对的人。自然而然,也就放下了!” 强扭的瓜,不甜啊! 回头,看了他一眼,元沁转而望回走去,一个人走在大道上,吹着凉凉的夜风,思绪仿佛都开始冷静了。 几次有出租招手喊话,她却没急着上,就一个人逛荡着。 心情本来就有些堵,被安影川这么一闹,就更加糟糕了。 其实,她感觉到了的震动,但是她不想接电话,这一刻,不管是谁的电话,她都没有心情,她只想一个人,冷静下。 另一边,简封侯却被她弄得心急火燎,没办法,只能用技术手段查找她的定位。 好在,应酬很快就走向了尾声。 出了夜总会,简封侯就开着车按着发过来的位置,一路追踪了过去,还颇为纳闷: 大晚上地,她一个人跑那么偏院的地方去干什么? 只是听技术人员传过来的确切消息称说有个监控拍到了她路过的画面,她的确在在那个附近,而且是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确定她没出事,简封侯才放下了心。 一路狂踩油门,红灯处,他便看到了路边的熟悉身影,靠着一条街道。慢悠悠地走着。 绿灯亮起,简封侯一边按着喇叭,一边打了方向盘,谁知刚掉过头去,却发现,她不止恍若未闻,还往里面另一条街拐去了。 看她走的路线,简封侯都郁闷了:她这是要去哪儿? 查了下导航,他不得不又绕了一圈,从路前面去堵她,偏偏,这一次,一人一车,还是被分隔在了马路的两侧,眼见打电话,按喇叭都没用,简封侯气得不轻。 她在干什么?大马路上都没什么人。他按半天的喇叭,她也不知道回下头。 寻了个地方,他便直接把车子停到了路口,转而跑了下来。 心思有些烦乱,元沁恍恍惚惚地,其实就是想走路透透气,因此,她也不管方向,遇到红绿灯,往哪儿走方便她就往哪儿走,反正四通发达的,最后都要打车回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踩着高跟鞋的脚有点累了,她才停了下来,猛然意识到自己走的好像是反方向,她便转回了一身子。 抬眸,一道?影已经站到了眼前:“大晚上的。你跑这来干什么?” 走得有些急,见她呆呆愣愣地,鼻头都红了,脱下西装外套,简封侯包住了她,用力地拉了拉衣服,转而一把将她抱进了怀中,紧紧地,将她的头按在了胸口,缓了口气,才道: “怎么不接我电话?吃醋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始终都没有从眼前的境况中回过神来,半天,元沁一动未动,也一言未发。 抱了她片刻,简封侯才缓缓推开她,捧着她的小脑袋,宠溺地抚了下她额前的发丝: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客户,我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只是个游戏,逢场作戏的应酬而已!” 以他的身份,这种应酬,当真是司空见惯。虽然他并不喜欢,但偶尔有些不能推的场合,他也不至于很不给面子。所以,一切,在他看来,其实,是正常的!毕竟,今晚有人带着女伴在场,都没有推辞。女人,也是够爽快! 不过,那一对的确也有些让人大开眼界,如果,换成他,是她在他身边,不管如何,这个游戏,他都会拒绝。 他可没那么大方,看着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眼前跟别的男人摸胸亲吻的,还能坐地住。这种风险,他不会冒! 当然,这种女伴,通常大约也不会是妻子,最多,也就是个三儿! 但此刻,他的解释,不止没有给元沁吃任何定心丸,让她开心,还让她莫名想到了安影川的一句话: ‘他跟她不是同一类人,他跟她的父亲是同一类人!’ 是啊。当年,他的父亲也是因为生意事业,就抛弃了她的母亲跟她。因为她的母亲不能让他立马飞?腾达,但是那个看上他的富家小姐,却可以,即便那个女人是离异的,曾经还给别的男人生过一个孩子,但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一切的一切,都比不过,她显赫的家室给他事业的便利。 女人,在事业面前,弱到渺小。 猛不丁地,元沁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正在重复走着母亲曾经走过的路?自己再如何掏心掏心,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今天,为了应酬,他能带别的女人去吃饭,亲吻别的女人,明天,会不会也为了更辉煌或者能让他更上一层楼的原因,一样置她于不顾?像她的父亲一样,曾经再多山盟海誓甜言蜜语,转眼就能翻脸不认人? ------------ 088 垂直长发的女人 ? ‘人的欲望,没有止尽。’ 这是她母亲最经常跟她叨念的一句话,她从来没有说过父亲半句坏话,甚至懂事后,她也问过母亲,她母亲却说,恨着恨着也就不恨了,人的欲望,没有止尽,事业之于男人,也许胜于生命,是女人的奢望,让自己的视界狭小了。 但是她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总能感受到深沉的哀伤,后来,她总在想,也许,母亲就是在不停地用这句话安慰自己,让她放下过去所有的恩怨,真正的原谅并放下这个让她一生变成了悲剧的男人。但终归,她的放下却没能等到再次的幸福。 也是深受这句话的影响,很多事上,她都学着自我‘满足’。 这一刹那,一瞬间,元沁心底的伤,是深沉而绝望地,心里那些恐惧不安的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望着面前的男人,她迷茫又失落,曾经飞蛾扑火的勇气跟付出,又一次地开始了自我保护的收敛。 见她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说。简封侯明显感觉到了她眼神的变化,没有以往看到他的喜悦跟情绪,整个都像是空冷的。 刚想说什么,元沁突然扭头打了个喷嚏:“阿嚏!” 伸手,再度将她的衣服收紧了些,简封侯道:“夜里凉,别感冒了!晚了,该回家了!” 说着,他便拉起了她的手。 没有抽回,也没有抵触,只是这一刻,元沁的心境已经与以往有了不同。 *** 上了车子,简封侯便发动了引擎,元沁也没说什么。直至到了一个分叉的红绿灯处,她才道: “我想回自己的家!” 随即,她便报上了自己居住的那套公寓:“团圆路39号,幸福小区!” 那里其实也是一处高档公寓,却起着最平凡又不起眼的名字。可不管是路段还是小区的名字,都是她无比喜欢的。 她不喜欢桑家,有能力的时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租房、出来。 而后她买了自己的房子,直至有了最后的能力,换了这一套自己真正喜欢、各方面都满意的,一直到今天。而另外一幢带实验室的小别墅,她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过去,或者偶尔去度个假。因为那里的别墅很多都是作为投资或者养三的,平时很少人过去,加上各家房子有大又孤立,总觉得没有人气,很冷。 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他真得伤她的心了吧! 抬手,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真得生气了?沁儿,就只是应酬,为了生意,没有其他任何意义!一个欢场的女人,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耐心地解释着,简封侯其实希望她明白,即便两人结婚,事业上的有些应酬也是免不了的!毕竟,他遇到的有些客户,是不方便带她的! 但是他没想到,他每重复解释一次,都是在将她推开一分。他不懂,她宁可他认错,而不是给她讲这些她懂却不能接受的道理。 她的母亲就是因为一场爱情一场婚姻半生悲剧,这是元沁心底最大的阴影跟痛楚。所以,她从来没有小女孩对爱情的幻想,也从来不奢望男人跟婚姻。所以连跟他那样荒唐的失去第一次,她也就是淡淡地失落了下,根本没要死要活,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因为,她从来没觉得那对她会有多大的影响。直至两人阴差阳错的再遇,各种原因的交集,让她突然想要这个男人! 但是,终归她也是个凡人,付出越多,她也开始不甘心,就会想要有些回报。而显然,这样辛苦得来的回报,让她一点点地,心开始有了哇凉的感觉。 然而,她却是淡淡笑了笑,转头望向了他。声音也很平静: “我懂!我没有生气!因为今晚我也在那儿应酬!我只是有些累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最近,我有很多通告,要养足精神!” 这一刻,她是打心底里不想再去简家了。不止是因为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其实更因为,他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甚至于,她想到了,两人的婚姻,他最初是要退婚的。 即便现在他不提了,但订婚这茬,也像是在这儿搁浅了,无限期的! 他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什么,从来没有像正常的恋人一样,哪怕请她出去吃个饭,偶尔打个电话,或者带她出去走走,不方便出去,在家看个电影,送她个小礼物,不需要多值钱,花也好! 可是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有,唯一的记忆,全是她主动过去的!他的主动,也只有在床上,在那件事上。 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送上门去给他解闷的妓女,她很不开心!妓女还有钱收,也算有回报,她这样,除了在作践自己,算什么? 虽然她原本也不是抱着想要什么回报的心思,但这样的发展…却跟她设想的很不一样。她是期待他能真正的感受到她的用心,试着喜欢她,真正地走入婚姻,而不是这样,只是挂着一个飘忽不定的名头,像是他的一只宠物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不喜欢!一点都不想这样! 她真得很需要时间,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知道她大约还是心气不顺,有情绪,简封侯便没再坚持什么,一路将她送到了门口。 车子缓缓停下,元沁便将他的西装还了回去:“谢谢!” 她刚要转身,简封侯却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沁儿…” 抬眸,元沁直直望了他两秒,简封侯审视的目光直直望入她的眼底,对她的冷谧平静,心底竟隐隐滋生起一股不安。 在她手背落下一吻,他突然道:“今晚的事儿,我很抱歉!是我没处理好!” 他不该心存侥幸的!若是提前跟她报备一下,结果会不会更好一点?总之,这样的结局,让他也很堵心。想到自己亲了那个女人,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心虚地不敢擅自亲吻她。 “嗯!”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元沁知道他已经做出了让步,自己也该见好就收,当即道: “我真得要上去了!明天四点要早起拍外景!再不睡,要有熊猫眼了!” 听出她口吻里的转变,简封侯终于缓缓收回了手:“嗯,晚安!” “晚安!” 转身,推开车门,元沁走了下去,两步之遥,回身再度对他摆了摆手,见他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看着自己的手,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转身,她又折了回来: “忘了一件事…” 单膝跪在座位上,元沁半个身体探入,在他脸颊亲了一下:“晚安吻!路上开车,不要太快,注意安全!” 随后,她才再度挥手,走出。小区门口,再度回眸,这次,终于,简封侯也对她摆手示意了。 一直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整个视野,简封侯才缓缓发动了车子,不自觉地就伸手摸了下被她碰触的脸颊,唇角的笑意灿烂若阳。 *** 原以为这篇已经翻过去了,没想到,而后接连很长一段时间,元沁再也没有去过简家,隐隐地,简封侯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特别每次头疼犯起来的时候,他就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到底有多久没出现过了。 这天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简封侯的头。隐隐地又开始发胀。 对着窗台边的绿色植物,望着,他脑海里却全是那美丽温柔的身影。上次的事儿,还没释怀吗?还是真得有这么忙? 终于忍不住地,简封侯还是翻出了。 刚找出她的电话,一阵敲门声却突然传来,他只能又把收了回去:“进来!” 抱着笔记本进来,苏博锁上了门: “四哥!交易了!” 将电脑推过去,上面,是几组监控的视频,另一边,苏博绕到办公桌后,放下了几张打印出来的纸。 “这是他们今天出现的全联商厦及三泉广场附近所有监控的画面!我已经让人全都调过来了,同时安排人过去准备拷贝。这是我们的技术员截获的邮件!虽然进行了加密,但还是破解了一个,截了一张图出来,你看,是化学方程式!但具体的是什么,我还看不懂!小k跟红姐,今天一定在全联商厦及三泉广场这个范围内!” 指了指地图上影射出的一个红圈,而后又指了指一个加深的红点,道: “他们用的是这个无线网络,按照他们的发送需求以及常规速度要快的理论来分析,红点这个区域是信号最强的范围,越远信号越弱,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可惜我们只能追查到信号来源,查不到他具体用的是哪家的网络!而且,据分析,邮件刚刚是有过回复跟交流的!但这个小﹙的确太厉害了,我们的追踪程序应该似乎被他发现了,所以邮件地址还没出来,我们这边的消息就被反噬删除抹?了,最后只保住了邮箱开头的这几个字母,他现在肯定还在这个范围,我们的技术员正在修复,但估计以后想再用这种方式追他肯定是不行了!但我觉得,这么多摄像头,肯定会给我们留下些蛛丝马迹!而且,既然有回复沟通,速度肯定非常慢,这个人用的很有可能是笔记本,而且红姐很可能在身边,所以最大可能是两个人!” “现在还在吗?”望着闪过的画面,像是嗅到了猎味的豹子,简封侯兴奋又激动。 既然范围缩小了,这么多摄像头,不可能一个嫌疑对象都捕捉不出来吧! “肯定在!他在跟我们的技术员斗着呢!但这个小﹙的确是个网络高手,一般的笔记本无线网络的信号都是有限的。他居然能利用这般差的条件跟我们这些高性能设备匹配的高手较量?不过,可能高手也都有些怪癖,现在两方正叫着劲儿呢!只要他还在动,能吊着他的设备有程序在跑,我们的技术员还能确定他在不在这个范围,这样我们以后也能从这段时间出现在这个区域,以后离开或者不再使用电脑的人中锁定目标!” “嗯,连到台式机上,我们一起看,说不定能就近发现点什么!” *** 此时,摄影棚里,元沁还在紧张地拍着戏。 完成了一组,趁着工作人员换景的空当,她便下去翻了翻,一看,居然五个未接来电: ‘不会是凯凯出什么事儿了吧!’ 正打算拨回去。再度亮了起来,她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小林?” “桑小姐,你可算接电话了!凯凯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你不是陪着他去吃饭、玩游戏的吗?他不是带着吗?” 也不是第一次让她带他出去透透气,怎么偏偏这次出了纰漏? 一阵紧张,元沁也莫名地手心就冒了汗:虽然说元凯大多时候很听话,而已不会惹事,但他的思维,终归跟正常人还是有点不一样。就像是普通的刮碰,一般人道个歉就能解决,他却可能不以为意,或者强行要人必须道歉。他的执着或者反应,有时候也跟他的情绪有很大关系。 所以,他一个人,她就很怕! 而今天是,交货的最后日期了,她的日程有安排地有些满。她才会特意跟他交代好了,让小林带他出去走走,顺便让他帮她把邮件发了,更叮嘱了他,若是有回复之类的,要他怎么应付回答,若是不确定,就回复‘忙,后面商量再联系’,让他不要因为‘想’而耽搁时间。 还特意叮嘱了他要听话,这孩子—— “我打了,不接!原本我们在吃饭,去吃了他喜欢的披萨,原本好好地,他也很听话,吃着小吃。就在那儿玩了会电脑。我就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出来人就不见了,里里外外我都找了…也没见人!我给你打电话就想让你试试,桑小姐,说不定你的电话,他会接…他通常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就走掉的!而且,今天,他心情也很好,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四周,我都找遍了…” 电话里急切的嗓音传来,元沁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事发生: “你先别急!把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便跟导演请了一个小时的假,随后开着车往目标地赶去。 路上,她也不停地拨打元凯的电话。却始终也没有人接听。 奇怪,明明是通的,怎么就是不接呢?记忆里,好像还没有过这种时候。 匆匆赶到了全联商厦,一下车,元沁就注意到不停地有人朝自己看来。 一个垂眸,她才发现自己拍着戏,竟然穿着戏服、画着浓妆就过来了。好在是现代戏,说来也巧,这天她客串的是个艳丽的闺蜜角色,虽然全部戏份加起来估计也没两集,但着实是美艳出众的,这天,她穿了一件红色七分泡泡袖的上衣,?色带红花纹的中长大摆裙,蓬松的头发也拉直了,飘逸地落在身后、胸前,样子还是有些招摇的。也顾不得这些,她一边看着一边就抄近路往小林发过来的走失地点找去。 还是很了解元凯的,知道他除了对吃饭略有要求,只对游戏电子类的产品感兴趣,而这里是商厦,除了游戏厅,餐厅,就是卖各类服装的。他手里只有零钱,是不会一个人去服装店的。 跟小林汇合后,两人便分开去找了游戏厅,孩子的游乐园,沟通确定没有之后,两人又从中心点往两边分开找了饮食楼层,再度汇合,还是没有踪迹。 想起他们是在一楼的快餐店吃得饭,他应该不会再上三楼吃什么才对,猛不丁地想起自己吩咐了他办事。莫不是,他的离开与这个有关? 那就只有可能往附近或者无线信号强的地方走。 转而,两人又回到了一楼,两人一个低头试着信号,一个打着电话。元沁潜意识地回想着他走路习惯的转向,一点点寻找了出了门。 突然一阵嗡嗡声传来,她倏地就站了下来:“小林,把电话挂了!” 果然,她的一听,振动也就没了,随即,她又道:“再打!” 这次,连小林也听到嗡嗡的声音了,循着声音,两人一路往门口的过道走去。拐出,一个探头,垃圾桶的里侧角落里,一只正在嗡嗡振动,弯身,伸手,元沁就捞了出来: 难怪没人接听!他怎么会把扔掉呢! 往里看了看,又试了下网络信号的强度,见过道很长,道口处却是垃圾桶,里面略有些脏,中间似乎还堆了些杂物,一般人是不会进去的,却是很安静的地方。攥着,又看了下,元沁抬脚就往里走去。 果然,刚拐过了两处杂物堆,就看到了一边角落里坐着的身影,此时,他的腿上还抱着笔记本,在那儿噼里啪啦地敲打: “凯凯!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跟小林姐姐多担心你?” 再见他一边还放着那个机器人造型的笔记本防护罩,脚下就是一个不知道被什么拖过来的咬了一半的烧饼跟菜。 气冲冲的嗓音传来,元凯终于抬了下头,眉头微蹙,手却还是敲打了一阵,才关机起身: “姐姐,我碰到一个高手——” 他兴奋的刚一开口,元沁一个警告的目光就瞪过去,他顿时就怯怯地止住了: “姐姐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该扔,乱跑…”可是响,他就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吓死了!” 拍着胸口,小林当真是紧张到不行,他要是出点问题,她这个直接负责人恐怕就要被开除了。 “小林,凯凯的外套脏了,你先帮他擦一下,你进去帮她买件吧!顺便帮我也买个帽子或者口罩什么地、外套也行,不用太好,能穿回去就行,我看一楼厅里就摆了很多处理的!我这样就跑出来了,来的时候,就被人盯着看了一路了!” 把钱包里的几千块全都掏了出来,元沁道:“剩下的,算我请你!你自己就顺道买点吃的!光找他,又让你跑来跑去。你也没吃好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我也饿,我要一个汉堡!” “好!我这就去!给你买汉堡!”接过钱,对着元凯笑了笑,小林颠颠地跑开了。 看她走远,元沁才道:“你刚刚说什么高手?是不是姐姐让你发的东西没发成?” “发成了!但是我发现有人追我,在我的电脑里装程序定我的位!我就跑了出来拦截他!然后又逗他玩,还把他的电脑?了,让他以后都追不到!这个人也很厉害,他的电脑有三加三…” 摆了三根手指,来回翻了翻,元凯才道: “六层防火墙,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个小门,也用了很久!姐姐,这个人很厉害喔,他的电脑里可以看到很多很多监控画面,有九个,还有这座大楼的!” 一听,元沁有些惊了:怎么回事?难道她被人盯上了吗? 为什么会追踪他?是他自己玩的关系,还是因为这次交易,或是在找她? 背后,元沁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凯凯,平时这个人有没有跟你斗过?什么时候出现的?凯凯是最棒的,他若出现过,你一定会记得的吧!” “嗯,当然!他是新对手,第一次遇到!我发完邮件,收到回复的时候,他就出现了!然后我就开始拦截、反追他!对了,那边说收到,会给你打钱,我也给他回了个‘收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听着,元沁心下更是一凉:看来真是因为她或者交易被盯上的! 抚了抚元凯的头。元沁的道: “凯凯真棒!凯凯要记得以后不要再用这个邮箱了,也不要再给里面的人发信,要重新申请一个新的,凯凯又打扮了一个对手,我们要换个新的纪念一下,对不对?” “好像也对,那我再申请一个!申请好?烦,我又不用,下次用别人的好了,简单!用完我把记录彻底抹掉不就行了?” “嗯,这也是个好主意!凯凯,以后不可以再对人说这件事,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知道吗?” 试着跟他沟通,看他一此次点头,元沁开始考虑着该怎么妥善善后! 很快地,小林就回来了,帮他换了衣服,元沁又让他把笔记本装好,这一次,还用衣服袋子给装了下,才让他抱着: 如果对面真能调到这里的监控,那他的电脑,也是危险了。 随后,元沁才自己也罩了一个,三人才有说有笑地离开。 *** 而另一边,容华国际办公室里,很快地,也收到了消息。 “信号消失了!” 点头,简封侯也道: “不管是商场还是广场,人来人往地,都不是办事的地儿。他能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信号好又安静的地方,肯定是快餐饭店之类,虽然是吃饭的时间段,人是多了点,可也不是每个人都带着电脑,这么显眼的目标,怎么会找不到呢?” 真是奇了怪了!既然能反?,肯定是带着电脑,那附近,短距离,好像没有网吧吧! “他肯定是藏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现在的店铺基本都有自己的无线网络,像是理发店、美容按摩、香薰店之类的都有,全联商厦这样的店铺也不少,关键是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小﹙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可是带着电脑啊!什么人出去吃中午饭会带着笔记本?几个进出口的监控。都有人查过了,他是飞进去的不成?” 这也没多少时间! 正说话间,一个监控画面里一点红影扫过,简封侯倏地坐直了身子:“七号监控,退回去一点,放慢!” 随即,苏博试着操作了一下。 “停,看到了吗?”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只露了半个后脑勺,快速闪了一下,但是她抬起的手臂,是红色的袖子。 “奇怪,看了这么多,怎么没见过穿红衣服的年轻女人?”好像只看到两个大妈是穿着红衣服的。 这个女人,看头发,应该很年轻! “走,去技术室。让技术员定位找,看能找到这个人的踪迹吗?”望着,简封侯有种强烈的预感,似乎离她很近了。 很快地,便有了结果:“简总,所有的监控视频里,只有这几帧的画面!” 截图放大出来,呈现的却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只能清楚的看到女人穿着红色上衣,?色的裙子,裙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白点,一头长发很直很顺。当然,简封侯做梦也没想到,这一闪而逝的画面,裙子上的白点,其实是路过的一组银片物的闪光影射的,根本不是裙子的装饰! 而后的几幅画面,是一男一女并行的,但女人却戴了帽子,长风衣也遮住了大半个裙子,只露出半点领口,看出里面是红色的上衣。 而另一边的男子一直低着头,抱着一个袋子,里面像是衣服杂物,却明显又露出了一个方形的边角。 “这个男人呢?也没有出入记录吗?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大看看…” 一个定睛,苏博也道:“看形状大小,倒是符合笔记本的尺寸!” 此时技术员也道: “查不到跟这个男人一样形貌特征的!要不就是他们换过衣服、做了遮掩,要不就是他们刻意避开了一些摄像头多的地方…” “把监控多看几遍!把所有线索汇总!我感觉就是这两个人,一定能找到!” “是!” *** 刚走到商场门口,元沁的又响了起来:“加个通告?平面加急?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四点,赶得上的!” 随即,拉着元凯,元沁便道:“凯凯,姐姐要忙!一会儿小林姐姐过来,你要听话,不可以再乱跑,知道吗?” 见他点头,元沁才奖励地摸了摸他的头:“凯凯最懂事了!姐姐会记得给你存钱,让你可以买喜欢的东西!我们之间的约定,还记得吗?” “嗯,我都放在这里,打死也不会说!”说着,他拍了拍胸口! 随后,元沁便转了地下停车场,而小林拉着元凯走的是离疗养院方向更近的小门,不经意间。却都避开了监控—— ------------ 089 在你心里,我如此不堪? ? 快速赶回了片场,元沁拍完了最后的几组镜头,又匆匆赶去了三号摄影棚,一个下午,忙得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终于等到收工,六点却已经过半。洗手间里,一坐下,她觉得自己的腿都开始发抖了,完全不想起来。 想起什么地,她又掏出了手机,给元凯拨了个电话。 确定他一切安好,两人都已经回到家,她才放下一颗心来。挂了手机,正准备起身,手机却又亮了起来; “干爹?” 说起来,对这位黄伯伯,她的感情当真比自己亲生父亲还要浓厚许多,一听他说要请自己吃饭,她立马点头道; “好啊!又可以蹭顿美美的大餐了!七点吧!我准时到!” 收起手机,不经意间一个垂眸,瞥到自己垂落的发丝,元沁禁不住扯住了一缕,蓬蓬的卷卷,像是戴了厚厚的帽子,爆炸的热度,一股毛毛躁躁的既视感; “我的宝贝头发啊!真是对不住你…晚上回去给你补营养!” 一天又拉又烫地,居然做了N次。 走出去,对着镜头,望着一头羊毛一样的卷卷,元沁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梳都梳不开了吧!不知道谁发明的这种时尚?’ 头发来不及恢复原状,回到换装间,换了衣服。她便先把脸上的妆给卸了,洗好脸,擦了点保养品,简单地涂了点唇膏,她找了跟皮筋把两侧的头发弄起些许在头顶处扎了个蓬蓬的小丸子,好歹,总算把膨胀的发量缩减了小半,也清爽了不少。 看着时间,她抓着包包,又是一路小跑。 *** 酒店里,美美地吃了一餐,这一晚,元沁的心情特别好。 此时,容华国际总裁办公室里,简封侯盯着那张寥寥几张背影的照片,越看越觉得熟悉。 几个小时,他几乎没干别的,就在研究那几张照片;为什么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随手抽了一张打印纸,无聊地拿起铅笔,他一边看,一边随手就画了起来。 很快地,草稿纸上,一抹窈窕的背影就跃然其上,穿着中长裙,微微露出一点臂膀,一头黑色的长发又直又顺,垂到腰间,一个背影很迷人很迷人的女人… 画着,脑海中也不停地回想着女人一闪而逝的画面,总觉得这个‘红姐’姿态气质都不错,应该也是个颇漂亮的女人,才能如此自信,手下不停地动着,幻想着她可能的样貌,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元沁的面孔。 收下笔,看着已经完成地差不多的画像,简封侯淡淡笑了下:“我真是想你想疯了…” 怎么会觉得像她呢?她要是有这种本事,估计应该不会如此起早贪黑地去拍戏了吧!随便接几个单子肯定就不比她跑剧组的收入低!何况,她也不缺钱,这两个,还是完全不搭界的职业,如此高难度的方程式,是需要专业的理论做基础的,这个红姐,起码也应该是个理科高材生,受过多年的专业教育,而影视表演,却是偏文,对数理的要求并不高,这两科,可是南辕北辙! 可是对着手中的背影画像,简封侯就是觉得自己画得是她…莫名地竟有些欣赏喜欢起自己的这副画了。 轻抚着,他也禁不住乐出了声;“都忘记了,你喜欢卷发!” 好像从认识她,她一直都是卷发造型,不管扎着还是散着,她的头发有点弯弯蓬蓬的弧度,摸起来也很顺滑,很漂亮。 不过,女人的造型倒是说变就变,会不会红姐这个造型是特意与平时不同的呢? 对啊,看看就知道了! 将自己的素描放进了底层的抽屉,拿起了手机,元沁的电话却在占线,一个回神,他又选择了老办法! *** 吃过饭,走出酒店的的时候,元沁的手里还拎着一个提袋,挽着男人的胳膊,脸上美得不要不要地; “干爹,恭喜你跟干妈和好如初,还有,一定要记得替我谢谢她的礼物,改天,我就可以去家里看你们了!你可不要再惹干妈生气了…” “哎,不会了!年纪都一大把了,脾气也收敛了!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事不能忍,动不动地暖瓶就砸了!现在想想,反倒觉得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干妈就是要强!要不是这两年你撮合着。我们可能也不会再复合,一辈子也就这么着了!” “干爹,女人在乎,才会这样!你们男人就是不懂女人心!她要是能看着你对别的女人好都无动于衷,那你才危险了。现在多好,一家圆满!” 不过说起来,也算是她跟母亲的幸运。如果干爹那个时候还是在婚的状态,大约也不能经常照顾他们母女,他们也不会有这样的感情了。 这个男人,其实真得很值得托付终身。只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没想到,明明很相爱的两个人,婚姻也不是一帆风顺,而今换了个地方,事业风生水起,旧爱也终归于好,一家人能团聚,儿子也能有更好的前途,当真是最美好不过的结局了。 她其实还挺欣赏两人的,虽然分开过,却彼此都潜意识地坚守着,儿子也没受到影响,多少年后,还是发现彼此最好。干妈能到这个城市,也是爱的一种证明吧!他爬到如此高位,却能保有本心,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是啊!就差个儿媳妇了!可惜,你有对象了,要不,你给我做儿媳妇就完美了!” “哈哈!干爹,你又来了!儿媳妇,不是你看上眼就说了算的,还得干哥哥喜欢啊!哎,司机过来了…干爹再见,给干妈带好!应酬也别喝那么多酒了,要注意身体!” 一直看着他上了车,元沁还对着他摆了摆手,目送车子离开,久久未动。 攥紧了手中的提袋,心里忧伤的感慨: 如果,他是她的亲生父亲,该多好!她的父亲,从来只记得桑敏珠的喜好,送她的东西,永远都是送桑敏珠顺带的,她从来没有收礼的快乐… 淡淡的情绪涌上心头,元沁一阵莫名的伤感。 “哎——” 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元沁转身正准备离去,一抹高大的身影瞬间占满整个视野: 简封侯? 一丝莫名的喜悦翻涌而至,刚想打个招呼,一道阴冷的嗓音带着训斥的口吻扑面砸来: “扔掉!” 像是一盆冷水当头砸下,元沁嘴角尚未成型的笑意也顿时僵涩到变形,顺着他的目光,她就看到了自己手中的拎袋——她十分喜欢的一份礼物,下意识地她就撅了下嘴巴,攥紧了几分。 “桑元沁,你很缺钱吗?天天就忙着应酬各种干爹?你是有多需要干爹?这是又看上了哪出戏?一个不值钱的包,就把你收买了?” 她是不是抱别的男人大腿抱习惯了!干爹,干爹,想着,刚刚两人挽手并行,依依挥别的叹息,简封侯心里就蹭蹭冒火。 再见她的头发,与自己最初的设想更是天渊之别,心头刹那的失落。刺眼的一幕,加上来时的兴奋,连日相思的郁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连带着,他说话的口气都透出了不满的情绪: “扔了!” 尖酸的口气,掩不住的嘲弄,这样的话,早已听得耳朵都麻木了,太清楚他是什么意思,这一刻,元沁却是满心荆棘,哭笑不得,原本看到他的喜悦也被冲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地是被误解、不理解的深沉受伤;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堪的一个女人?是啊!我不止很喜欢这个包。我还很喜欢这个‘干爹’!哪怕坏了,我都不会扔掉!如此碍你的眼,你可以选择不见!” 刻意咬重了‘干爹’二字,转身,元沁大步往前走去,眼底却隐隐有些晦涩的湿润: 他甚至从来都没送过她什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没想到,居然连他都这样想… 对于自己的名声还外面那些传言,她并不是真正的不在意。只是,她的解释,又有谁会信?了解她的人,也不需要她的解释。 外人怎么说,她都可以当作耳旁风。可是他—— 这个世界上,干爹是很疼她的长辈,即便外面偶尔也会传些风言风语,但他从未对她有过任何不规矩的动作,他总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是母亲临终对他的嘱托,既然答应了,能尽绵薄之力,给她些帮助与照顾,就是他的责任!他经常也开玩笑说‘她若是要金山银山’,就是他给的起,也不会给! 他能给她的,仅仅是绵薄之力,而不是‘予取予求’,其实他做这一切,除了跟母亲多年的同乡情义、曾经的暗恋之情,还因为母亲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 虽然零零总总的一千块,母亲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几百年的事儿了,他却永远铭心在了心中,这还是后来他跟自己说的! 元沁转身,很受伤,脑子里却不停地浮现母亲说过的一句话:‘不管多爱一个男人,都不要为了男人放弃任何自己拥有的东西…不值!’ 她曾经就为了父亲放弃了出国,放弃了前程,甚至放弃了原本很多不错的异性同性朋友,以至于最后疏远到她都不好意思去主动找人家,所以,母亲的心里也是后悔难过有过怨恨的,她也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 所以,后来再苦,她都很努力,她还是想要改变,唯有改变,才能缔造不同的命运。可惜上天给她的时间太短了! 所以,在元沁的潜意识里,干爹是她很重要的人。但她却从不会带干爹进入她的生活圈,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难免被人利用。 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维系曾经跟母亲在一起时那种相对单纯的关系,诚如他所言,仅仅是微薄的利益牵扯,她也不会觉得太过负担!当然,更重要的也是,她也不想牵累或者用麻烦困扰这样一个好人。所以,不管为谁,她都不可能彻底断了这个关系。在她心目中,他比父亲更亲。 身后,一路过来的简封侯,站在原地,更是气得脸都绿了;她居然为了一个包,跟他翻脸? 这天晚上,简封侯当真是头疼得只差在床上打滚了,而元沁,一晚上,也没睡好。 *** 接二连三地起了隔阂,因为这场别扭,而后的几天,两人的心情都不好,更是没有了交集。简封侯觉得她是恃宠而骄,元沁却认定了他不在乎,都各自生着闷气,却一样的度日如年。 越是不想闲着,工作似乎也少了,回到办公室,元沁就百无精打采地趴到了桌子上,拨弄着眼前的一盆小花,不停地吹着气。 “哎——” 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她才拉过一个剧本。瞅了两眼,还是有些提不起劲儿。 唐玉一走进,见到的就是她这副颓败的模样:“元沁啊,你…你还好吧!” 很少看她如此清晰的挫败与伤感,唐玉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不会真被打击到了吧! “还好啊!我能有什么不好?” 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没有泪,元沁觉得自己也够可怜的,坐起身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元沁,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懒洋洋地正准备伸手去拿剧本,唐玉一句话,元沁脑子空白了片刻; 难道又有人背后说她坏话? “那个…刚刚收到通知,风清元那个角色,定了…沐一景!你演林小南…你,还要接吗?” 脑袋‘轰’得一声,刹那间,元沁真有些想哭了。她准备了一个多月还久的‘角色’,进组的前一天,却通知她被‘替’了,还从双女主的女一改成了打酱油的悲催小丫鬟? 这是要讽刺她的悲催吗? “不是已经确定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变了? “你还不懂吗?导演制片人有时候说得也不是全算,投资方有变动,随时就会变…进组开拍了,通知换人的,也不是没有!元沁,机会总还是有的,你要想开…” 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儿,谁想到临终来了这么一下,唐玉也是很替她难过。她努力争取了,可是没有办法! “玉,你说是不是…我很不适合这行?我若不用背景,不去应酬,只靠演技…我永远都只能在‘被替换’的路上?” 世界上最残忍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人希望,却又生生打破它。 “元沁,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悲观?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个圈里,也有清流,只是可能熬得时间要久一些。其实,你想想,你在这儿呆着的时候,人家都在拼命的应酬,人家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拿到这样的机会,这样,你会不会平衡一些?就是真给你这样的机会,你要吗?” 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唐玉才压低嗓音道;“听说昨晚半夜两点,就有个女明星从导演房间里出来…” 以往。这种事,元沁的确是不在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却特别难过。也许是因为,她真得很喜欢这个跟她有些类似的角色吧! 见唐玉还在挖空心思安慰自己,抬手,元沁抱了抱她:“我没事。能跟你一起工作才是我最喜欢的,这部戏,我不想接…” “我懂了!那我帮你推了!元沁,我们加油,等有一天你大红大紫了,我们就多推他几次,把里子面子全都找回来!” 看唐玉说得义愤填膺地,元沁也禁不住笑了笑;商场,哪有永远的敌人?真有利益摆在眼前。她又哪有任性的资格? 她开心地是,她为她说话! “嗯,那我又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了…正好,我也累了…” 她的话刚一出口,唐玉的手指就戳到了她的脑门: “又开始了,堕落是魔鬼!不要瞧不起不起眼的小角色,我的小鞭子还是会时时抽打着、盯着你的!这段时间,我尽量帮你接平面跟广告…你也缓下心情!” “对了,今晚正好有个时尚舞会,最适合你了!” 转身,唐玉去一边的抽屉里扒了扒,果然从底下抽出了一张邀请卡:“去跳个舞,也散散心!” “博彩舞会?”扫了眼,元沁很诧异,因为邀请人写得是‘全体员工’! 博彩,一听,潜意识里,元沁就想到了赌博。 “是啊!给所有影视圈里、有钱人全发了帖子!听说是一个高档的娱乐中心,综合性的,有部分游戏类似是赌博…不,准确地说,可能应该是‘对弈’,总之,是通过正规合法审核了,针对的肯定是挥金如土的。所以,这不,办了个七天流水酒会吧!恨不得各行各业的精英全去捧场!穿得体面点,说不定不用邀请函也能进…” “那下午对完戏,我去玩玩!这卡,我拿走了!” 晃着,元沁就塞进了包里,她是也需要发泄一下。 *** 另一边。容华国际总裁办公室里,简封侯的状况也非常糟糕,越是烦心,身体也不舒服,杂事还一桩接一桩。一下午,他已经喝了不下三杯咖啡。 进门,见他又在煮咖啡,苏博也惊了下:“咖啡又不是药,是药还三分毒呢,喝多了不好!” 该不会那天的事儿还没摆平,跟桑小姐还梗着吧! 不经意间瞥到他指甲的青痕,明显有所加深,苏博只是将文件放下,大概也了然了些;难怪最近脸色这么糟糕。 “女人还是要宠着点的!你不宠,不怕有人替你宠了?关起门来,给女人低个头。哄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你总这么高冷,换个脸皮薄点的,估计早跑没影了?” 你是不是真爱上她了? 最后一句苏博没出口,却清楚地看到他的眉头拧得都快挤出水了。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让他情绪这般波动。 “你是说她…脸皮厚?” 眸光一个幽潋,苏博当即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哪有我脸皮厚?!” 这犊子护地,连实话都不让说了?不过话说回来,当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若非她脸皮厚,怎么能拿下他这个万年石雕的‘柳下惠’? 他的身边,可不从来不缺主动的女人! “对了,晚上有个博彩酒会,很不错,去玩两把,放松放松吧!” “博彩?” “嗯。有麻将、扑克、各种打击、球类,可以对弈的,毕竟要遵纪守法,所以不能算赌博,只能算是…游戏,输赢还是有奖有罚的!像是累积赢个几把,积点积分,也能兑换个名牌包啊,手机或者电脑之类的!当然,偶尔可能也有现金!玩一把,也就个把上千块吧!不算大!” “换汤不换药!”玩上瘾,还不是一样!真坐上一晚,估计百八十万也很有可能! “所以,地点略偏!开业邀请函都是送到门上的!没什么大动静…” “嗯,下班去走走吧!” 他的确也需要找点事发泄下,理下思绪了! *** 城市的夜。五彩缤纷,总是别样的盛世繁华。 这天,心口总像是堵了些什么无法疏通,元沁的心情很是糟糕,早早地,她就来了博彩。 转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下,她就开始疯狂的玩耍。 一次性兑换了十万的游乐券,她打算不玩痛快了,不离开。‘一见钟情’投‘槐’送‘抱’的游戏处,花了一万多,买了一百多支的所谓的‘传情镖’,一次次地射着四号标靶,眼见手里只剩下最后几个了,却还是连瓶口都没碰到,元沁顿时恼怒得厉害,一挥手,就把手里类似箭的木棍全都给扔了出去,没想到,这次居然中了一个,不过不是她相中的‘四号’,而后四号后面颇远的‘二十号’! “恭喜小姐,喜得大奖!” 很快地一边的服务生便捧了一个半大不小、印有酒店LOGO的玩具熊过来,这还是所谓的‘五等奖’,因为这个熊是名牌厂家定制款,而且写着LOGO标识边的蝴蝶结是‘纯金’,LOGO也是镀金的! 虽然比她相中的还高了一个档次,望着,元沁心里却半点都不开心。泥马,像是存下嘲讽她似的。这个五等奖,都是成对的,像是她手中这只。是女款,还有个穿小西装的,是男款,此时,还摆在奖品架子上。成双成对,是三对,现在被她拆了一对。而且,为什么要给她个女的熊?为什么不给男的呢? 而她原本相中的,其实是射中四号瓶就能得到的‘八等奖’,一条纯银的项链,挂坠是一对‘对望飞吻’的小天使。 “小姐,要不要再玩几把?成双成对,最是完美,不是?” 抱着,元沁嘟囔道:“为什么不给我拿穿西装的那个?我喜欢那个!” “这个…” 望着她委屈的样子,服务生都跟着心疼了下。回头看了看,才道: “对不起啊,小姐,我们这里的奖品都是有规矩的,这组博彩熊可是价值不菲,而且,女款的设计更为鲜艳、也更精致,不是?您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我们是为防止这更为漂亮的‘女娃娃博彩熊’都先被挑走,所以,一开始就订了规矩…那边的牌子上都有些,都是先女再男,一女一男的发放方…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必须严格遵守的!请谅解!小姐,运气这么好,再玩几局吧!” 什么破‘一见钟情’?! 起这么美的名字,却生生拆散鸳鸯,她一见钟情的,根本没捞着! 满腹怨怼,瞅了服务生一眼,元沁抱着熊转身大步离开。拎着个半大不小的熊,她就进了自由舞池,跟着音乐,随性地跟身边人舞动了起来,因为样貌出挑,一只手里还抓着个小熊,不一会儿,她近乎就被男人为围成了圈。 因为是自由舞,她也是随性,谁的舞跟她合拍,她就跟谁配着转两圈,旋身,她就再换一个。因为全是陌生人,她也是为了发泄,跳得很用力,也很随性,一度,甩得手中的小熊脖子上的挂坠LOGO跟配饰都叮当直响。 毕竟有舞蹈功底,她的舞不止合拍,还特别有感染力,不一会儿功夫,原本还挤得要命的舞池竟然空当了起来,很多人都站到一边,不自觉的欢呼拍掌。连娱乐厅特意请来活络起来、撑场子的人都禁不住赞叹,跟她越跳越High。 简封侯跟苏博一进入,就被一阵热切的欢呼声吸引了过去,率先看到地就是她轻柔扭动、随着她的手臂举在半空晃动的小熊,一个定睛。简封侯的眼底莫名闪过一丝惊喜,顿时眉飞色舞。 舞曲很欢快,两人的动作自然就跳跃轻灵,舞池里,元沁跟男子虽然靠近,身体却没有任何接触,再加上她手里还拎着个小熊,两人卡音乐点子又很准,一进一退地,转圈抬手地,配合颇为默契,就像是光环一样的存在,简直不要太惹眼! 一边,苏博看得也禁不住赞叹:“哇~” 刹那间,苏博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这个女人,跳起舞来,真不是一般的性感可以形容,那光彩照人的感觉,像是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看周遭那围聚的人群便知! 难怪,难怪连他都—— 眼角的余光扫向一边,果然,某人的眼睛,也是直的! 而沉浸在舞蹈中的元沁,对周遭的一切其实并无感。 一曲临近尾声,她的动作也开始收缓,微微喘息着,不经意间一个回眸,恰好捕捉到门口不远处站立的两人。 顿时,元沁整个心情都不好了:为什么玩都不让她玩个痛快? 转身。她便下了舞池,随便找了一张赌桌,把手里剩下的兑换券全都放了上去。 一把,就输得精光! 起身,元沁更郁闷了:这运气!果然,老天爷都不留她! 她的十万块啊,就换这么个破熊吗?心情半点都没好!还碰上最不想见的人了!讨厌死了! 早知道,她还不如拿去买买买! 抱着熊,她却已经开始绕道往门口走—— F606121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 090 小别胜新婚 ? 目光一路追随着她,见自己才一出现,她就开始打退堂鼓,跟以往看到他,就?上来,不?过来目光也会追随他、远远地也是对他笑的反应完全不同,这一刻,简封侯的心里是真得难受了。 垂头丧气地,元沁前脚出了门,后脚,一名男子也呼哧呼哧地追了上去: “小姐,等等——” 最初,没意识到是在喊自己,直至一只手掌扯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元沁才回神,侧身: “你…有事?” 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微胖,一身休闲的打扮,看起来穿得也算挺有气质,起码衣服应该是名牌,但确定不认识,元沁的态度不冷不热,略有警惕,却也算不上冷漠或者高傲。 “我不是坏人,小姐不要害怕!我是健身俱乐部的经理…” 说着男人还递上了一张名片: “小姐的舞,跳得真好!很迷人,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博彩的夜也才刚开始,何必这么急着走!我看你好像输了不少钱,我这里还有,再玩会吧,总要赢些彩头还好!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唾沫横飞,男人还有意无意地拿出了一摞的兑换券比划了下。因为这里的兑换券有些类似赌场却又不同,是一种略薄的塑料片,有孔,十多万也不过十几二十张薄片穿在绳上完全可以随身系带,并不占地方;而金额也是用颜色,跟内嵌的图案代表,当然,要是纯赌,也是可以用赌局专用筹码的!大约瞄了一眼,元沁也知道比自己扔出去的多几倍。 原本还对他算客气,再开口,她的态度却冷了几分: “谢谢石先生抬爱,抱歉,我不交朋友!而且。这点钱,我还不看在眼里,输了就输了,我不在乎!” 转身,元沁又要走。一急,男人又去扯她的手臂:“小姐,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啊!再玩会嘛!” “你找别人吧!我累了!” “小姐!别急着拒绝啊!再聊聊…” 猛地一个甩手,元沁有些恼火:“我就拒了怎么了?你烦不烦!再动手动脚,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走开!” “长得漂亮点就这么咄咄逼人,你有什么,不就是个烂逼吗?谁稀罕?!” 一见男人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元沁对男人这嘴脸简直恶心透了,原本懒得搭理他,走了两步,不甘心,回身又道: “烂,都轮不到你!还不赶紧回去多健健身,好好反省反省!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是活该一辈子没葡萄吃!” 心气本就不顺,又找了一通刺激,以往,大约她也就息事宁人了,这一刻,她的话却明显尖酸。突然间,她的心底只有一种澎湃的感觉,好像什么人都可以骑在她头上拉屎,太让人不爽了。 “你什么意思?你敢说我?” “说你怎么了?”只许他说她,不许她还口了?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 “你tmd的别给脸不要脸!” 争锋相对,两人互不相让,元沁也是正憋了一肚子火。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差点没动了手。 “你这个泼妇!你这种德行,哪个男人看得上你?谁娶你倒八辈子霉…活该输死你!” “也不知道是哪个瞎眼的倒霉蛋上来搭讪!有眼无珠,连泼妇都看不上你,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还是去当和尚吧!和尚怕都瞧不上你,你该去当太监、人妖!泰国最适合你!” 最瞧不起这种没品的男人,追不上就开始诋毁骂人,连承受失败的胆量都没有,什么德行? “你敢侮辱我!” “怎么,打我?你动我一下试试?” 直觉这种地方,他不敢惹事,元沁便有些有恃无恐。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男人一甩手,还是推了她一下。顿时,她也急了: “你敢打我?你个混蛋,乌龟王八蛋!” 拎起小熊包包,她也是一通猛砸。 简封侯追出来的时候,就见两人在一角打架,几个大步就快速冲了过去。 “你个三八!” 男人火气冲冲地一个抬手,元沁也下意识地抱了下头:“啊——”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睁开眼,就见简封侯已经站在了他的前面,拦下了男人: “先生,对女士,要客气点!” “你是谁啊?关你什么事?这是个贱货——”指着简封侯身后,男人气得整张脸都是绿的。 眸色一沉,简封侯厉声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还生气了?你不会是她的姘头的吧?看你衣冠楚楚,挺有钱的吧!怎么会看上这种到处勾搭人的浪货?” 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气疯了,元沁刚想骂回去,简封侯却突然道: “连浪货都瞧不上你,你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是省点口水吧!” 没想到简封侯说出来的话更毒,不轻不重的一句,对比男人的上蹿下跳,高低立现。 顿时,男人就急了,一个伸手就扑了过来,简封侯手下随意一抓,一个侧身,男人一个踉跄,顿时杀猪般的嚎叫就响了起来: “哎呦,我的胳膊…” 半弓着身子,男人头上都冒了冷汗。另一边,简封侯眉头都没动一下,抬手,弹了下微皱的衣袖,元沁望着,惊得嘴巴大张,半天没回过神来: 什么情况? 此时,楼道口一边,两名巡逻过来的保安看到状况赶紧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另一边门口,苏博也恰巧走了出来,一见元沁披头散发、微凌乱状况,再见男人吊着的一条手臂,顿时就有所了悟:红颜祸水啊!这是又闯祸了吧! 上前,他便掏出了名片让两名保安看: “误会,误会,应该是误会!” 他原本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谁知道男人胳膊疼得冒汗,死活不让: “我是这里的客人,我可是有邀请函的!你们就这么对待受邀的贵宾?我要告你们!投诉你们!他们欺负人,我的胳膊要残废了!” 一见几人好像都大有来头,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一个在边上安慰协调,另一个便去打电话叫了经理: “两位都消消气,有话好说…” 男人又疼又气,嗷嗷直叫,一边,苏博听得直皱眉头,简封侯却是斜了元沁一眼,转而还是挪了个身,站到了她身前,此时,经理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出什么事儿了?两位贵客都喜怒,有什么事我们都好商量、好商量…怎么解决,我们换个安静的房间,慢慢谈!” 极力从中协调,男人一口咬定简封侯伤人,他要残废了,要他赔偿三百万! 简直狮子大开口,一听,元沁气得发疯: “是他调戏我,他先动手的!一个男人欺负女人,我还是你们的贵宾呢!我们自卫有什么错?泥马,想钱想疯了吧!三百万,三分钱都没有!” 见她居然也嗷嗷地跟人开吵了,简封侯猛不丁地就想起了刚刚男人骂她的那句‘泼妇’,眸底竟闪过些许异样的兴味。淡淡地,全是宠溺与纵容。 记忆里,她都是优雅、隐忍而软糯的,没想到,还挺有个性。 一边,苏博却被两人吵得头疼。只觉得自己的日子真够苦逼的,现在,看又多了一个工作——替老大的女人扫尾! “是你嘴巴不干净!我胳膊白废了吗?三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眼见两人都不肯让步,经理也只能叹息道:“两位如果都不肯让步,那我们只能调监控,请警察过来了!” 一听要移交上面,元沁顿时又有些蔫了,下意识地看了简封侯一眼,毕竟。那人的胳膊是他弄坏的,万一,会不会对他有影响,毕竟,钱还是小事! 但三百万,对她来说,也是小天价了! 她一个犹豫的功夫,却听简封侯道:“如此甚好!我也觉得该找个公众说理的!” 他的话一出口,元沁的眸子骤然就瞠大了几分,不方便直接开口,便不停地眼神暗示他,要谨慎,要不要考虑花钱消灾。 但简封侯却只是笑了笑,还催促道:“快点去办!我的时间宝贵的很!吵得我头疼…” 只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男子有恃无恐。 另一边,元沁却有些紧张,再不和,里外还是分得清,凑尽简封侯,从身后,她就扯了扯他的衣襟,对着他微微摇了下头,用口型道: ‘要不…花钱消灾吧?’ 要是为她,连累他丢了名声,就不好了! 转身,简封侯抬手抚了抚她的秀发,轻声道:“放心,有我!” 效率当真是飕飕地,转眼,还真有警察过来协调,连监控也全弄好了。监控一放,男人略有些傻眼。 苏博一看,自然就知道怎么处理:“现在清楚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石先生,是你先动的手,这位先生只是本能地侧身躲避,就算是拉扯碰触,也是正当防卫,看你的胳膊,该是不小心甩过了才脱臼的吧!这件事,不能怪这位先生,就是您打官司,也赢不了的,就这么算了吧!” 一边,警察开口了。男子还冒着汗,很是不服: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好好的胳膊怎么可能就这么脱臼了?你们看,你们看,你们歪一下,胳膊会脱臼?” 苏博自然是一眼就明白,他的胳膊是被简封侯用巧劲儿给卸掉的,只是当时两人在说什么,监控太远,根本听不到,看画面,的确是他先对元沁动手,而后简封侯才出现的,对他,也是他先出手,怎么看。过错全在他。 隐隐地,他也感觉,应该是简封侯说了什么故意刺激他,让他动手,趁机卸了他一条胳膊以作惩罚,这个傻瓜,也不知道对他的心头肉做了什么?居然还在这儿磨蹭?估计,这条胳膊是不准备要了! 想着,苏博觉得自己这么好心,就该助人一臂之力,当即便道: “这石先生这么大异议,要不我们把监控再看一遍?石先生,对一个女士都这么不客气…也难怪不记得是自己先动手的了!还是看清楚点的好,免得责任不明,不知道的。还是以为我们容华国际仗势欺人,我们总裁只是尽了一个丈夫保护妻子的指责,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还请各位到时候给说句公道话!不知道调戏有妇之夫,犯不犯法?” 一边示意工作人员再放监控,苏博一边对着做记录的警察问道。 “如果属实的话,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是可以给予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相应的罚款!” 顿时,男子的脸色就‘唰’得白了一片。 他刚想说要不就算了。 苏博却抢话道: “哎,这里能看出来,我们夫人都要离开了,是他又说了什么上前去,还先动手的!这应该是调戏的确凿证据了吧!你们看…手,手…好像是要摸脸的!我们夫人还反抗过…这应该算是暴力威胁了吧!” 情况越说,越严重了。元沁也听得一头?线:这反转也太神了—— “不是,是她先说我酸葡萄心理,我不服,才上去理论的,我没有要调戏她!我是生气…不小心蹭到她,她也打我了…” 男人急得一通狡辩,但他的话听着总稍欠说服力,加上苏博在一边火上乱浇油,一通搅和,最后搞得他有理说不清,稀里糊涂地,只能认栽。自己在口供上真签了字。 另一边,苏博代替简封侯签了字。 “那处理完了,石先生,跟我们走一趟。交下罚款吧!以后,别看见漂亮小姐就瞎搭讪,下次人家要真告你,小心要坐牢…” 送走了一行人,经理点头哈腰地送几人出来: “侯爷,少夫人,真是抱歉!是我们管理缺失,以后一定加强巡逻,严格把关,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招呼不周,扫了几位的兴了…” 一路将几人送出会客室,苏博点头示意,经理等人才相继离去:“…那欢迎以后常来!” 没想到来散个心,也能摊上事,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抱着怀着的那个小熊,她不自觉地又拧了两下,刚想跟两人道别,却听苏博先出声道: “桑小姐,拜托,咱下次可以…那个稍微收敛点…光芒吗?” 这烂摊子,百分之八十,都要他跑腿啊! 顿时,元沁的嘴巴就扁了起来:一个个地,怎么都怪她?又不是她故意惹事?她也没求他帮忙? “哼!” 原本好声好气地还想跟两人道个别,顿时,她只觉得自己脑子被驴踢了。白了他一眼,仰头,转身大步离去。 身后,苏博一阵傻眼:“哎,我就是随口一说…” 顿时,又一道白眼扫了过来:“多嘴!” 抬脚,简封侯也大步离去,身后,苏博一阵仰天无语:晕倒,他还不是为他着想? 果然狗拿耗子了! 一抬脚,猛地,他又顿住了:不对啊!他去追老婆,他跟着干嘛? 转身,他又折回了博彩大厅。 *** “沁儿!” 一路追着她出了门,见自己喊了她几声,元沁都是爱答不理地,一个越步上前,简封侯挡住了她的去路。 转身,元沁又往另一边转去。同样,前路再度被拦住。 “你挡我路干什么?让开!”气冲冲地,元沁还是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架势,转身,又想往另一边走: “你别跟着我!”烦,她都烦死了! 简封侯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难得地,放缓了语气:“怎么,还生我的气?” 脑子里全是苏博那句:女人是需要宠,要哄着! “是啊!我就是生气!我不想看到你!我不用你救,以后你就不用怕?烦了…我这种招三惹四的惹祸精,你还不赶紧离远点!” 甩手,元沁也是噼里啪啦地,完全没好气;不是遇到,他会找她吗?这么没诚意,她才没心情理他! “沁儿,我没有这个意思!那天气头上…是我说错话,我收回?”见她跟刺猬一样,如此自贬,简封侯知道自己的话重了。 “沁儿,真这么不想见我?你的雪儿,也不要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元沁又想起一茬: “你又要红烧吗?你去烧吧!一个个地,全都欺负我!连我的狗都不放过…都说狗仗人势,雪儿跟了我这么个主人,是它倒霉!我不要了,你满意了吧!呜呜…” 压抑的情绪终于还是崩溃,抹着泪,元沁失控地嚎啕大哭。 “沁儿?你…你别这样!” 从没见她哭成这样,一时间,简封侯慌得手足无措,周遭,不时有人透过来目光,他也有些踯躅地傻眼,上前,拉起蹲在地上的她,简封侯用力抱住了她: “别哭,别哭…” 见她哭得声嘶力竭,身体都有些发虚,抚着她的头发,简封侯道:“你到底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别哭,好吗?” 一个女人大街上哭成这样,真得挺难看,不知道地。还以为他做了什么! 心里酸酸涩涩地,简封侯前所未有的纠结。 “这下,你满意了吧!我的角色又被人顶了!被你的沐小姐顶了…我准备了一个多月…为什么要这么耍我?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 母亲一生的付出,没有犯错临了却要被辜负?她如此努力准备,临门一脚却还是输了? 若是技不如人,她也认了!为什么每次,都是输在身外之物上? 难道财富权利真得比什么都重要吗? 她不甘心!她难受! 这才明白她情绪失常的原因,简封侯抱紧了她,安抚地在她额头落下了一吻: “傻瓜!戏演得再好,不也就是一个短暂的插曲?做生活的女主角,不是更好?为这种事,难过什么?你喜欢,以后我多弄几部戏,让你过够瘾!沁儿,我可以让你成为现实的真正的女主角,让所有女人都羡慕你!这样,你还会觉得不公平吗?” 抬手,简封侯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有这个难过的时间,还不如来讨好我!说不定此时,那些顶了你角色的人也站在某个角落正偷偷哭泣,羡慕着你…” 想想好像也是,抽噎着,元沁觑了他一眼:“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也是!起码那个沐一景要是看到,肯定心里会不痛快。但很快地,她又想到了他带沐一景去吃饭应酬的事儿,眉宇间不禁又染上了一抹低落的颜色。 “沁儿,有得有失!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也很公平!也许老天爷会用另一种更好的方式来补偿你也说不定…” “又要说你吗?你要往自己脸上贴多少层金?” 跟他斗着嘴,元沁满眼嫌弃,心情却的确舒畅了许多。很多道理。其实很浅显,平时,她最懂得满足,这一刻,却是他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也有遗憾…或者不完美的事吗?” 总感觉他像神一般的存在,到哪儿都被人捧着;遇事,那么沉稳冷静,而且手段很高端,就像刚刚,明明就是他故意卸掉了人家胳膊,最后却全变成了对方的错。比起她跟人争锋怨怼,他的伎俩,好像更高一筹。 “当然!”他的身体,不就是最大的遗憾吗?还有,他二哥父亲的早早过世。 “是…什么?” 元沁很好奇,他有什么是不遂愿的吗?该不会是跟她的婚姻…这个错误吧! “沁儿,你最近不理我,我头疼!”最近这些日子,他的确是受尽了折磨。 一听,元沁的脸倏地红了:因为每次他说这句话,潜意识地,她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他所谓‘头疼’,是真正的遗憾与不完美。 他觉得自己要是有个什么,是对简家极度不负责,甚至对她,也是!骨子里有个声音让他疏远她,可潜意识里,他又放不了手,抱着一丝好的希望。渴求与她长久。 所以,订婚后,他基本没有什么动作。 因为现在,对她而言,只是挂个未婚妻的身份,就算来两人关系亲密了些,以后对她的影响终归还是少!他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 “你不头疼,你才根本不会想起我,是不是?简封侯,你什么…头疼?我看你,你…你就是个色胚!我不要理你了!” 说着,元沁又禁不住一阵脸红,毕竟跟他大街上说这种事,她也觉得难为情。 收紧手臂,简封侯却不让她离开:“沁儿!我是想要你!难道你要我对别的女人去有想法?” 抚着她的小脸。宠溺地轻捏了下,他的身心也舒畅了很多: “我们别再闹了,嗯?我最近真得头疼的厉害!你不在,我吃不好,也睡不好,脾气也大…你看,我的眼睛、指甲是不是都开始发青了…” 原本以为他只是装可怜,一个定睛,元沁才发现,他好像是憔悴了很多,眼底的乌青与疲累都很明显,指尖却是有些青紫的痕迹。 顿时,她就心软了,也不再闹。这些日子,她也不好过!毕竟只是有点不顺心的隔阂。她还没矫情到这个份上。 他就不会给她主动打个电话、道个歉吗?!受罪也活该! 元沁轻揉着他的指尖,心底各种肺腑,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简封侯也有些不自在地道: “我没怎么追过女孩子…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生气…看到你跟男人拉拉扯扯地,我就有些生气,你是个很容易让人着迷的女人!” 特别还是那种‘干爹’式的老死机,总让人不舒服!哪个男人禁得起她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软磨硬泡? “干爹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母亲以前的同乡兼校友,他一直很照顾我们,对我来说,是比亲生父亲还要亲的!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如果我真有那种可以靠的干爹,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顶了…” 想起来,又是一阵难受。这么多年,一直在跑龙套。好歹,她也是专业毕业的! “你不需要干爹,你有我就行了!我…其实,并不太喜欢你演主角,主角都有感情戏!沁儿,我宁可你简简单单只是为了充实生活!你要太出名了,我要这么抱抱你,是不是还得跟着一群电灯泡的保镖?我不会阻止你做你喜欢的事儿,如果你真想演的话,我可以——” “不用!我不想做自己讨厌的事儿!我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 她宁可他们之间更单纯一些。 “那我们回家看雪儿,做宵夜吃吧?” 再一次,简封侯拉起了她的手,十指紧扣,元沁没有拒绝。 这一天晚上,元沁再度给他包了馄饨,而作为宵夜,简封侯吃了满满两大碗,元沁第一次真正地开始相信,他的确是喜欢她做的馄饨的… 那种感觉,美美地,从心底都冒着泡。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一天晚上,两个人綣缱缠绵,断断续续的春雨一直绵延了整整一夜,两个人都是无比的满足。 隔天一早,简封侯睁开眼的时候,诚如自己预料,就像是身体里灌注的铅块被移开了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看着怀着酣睡的美人。他的心口却突然涌上了一股涩意: 如果三个月后,他拿不到解药,不知道他还能这样抱她多久?以后,不知道这般软玉温香,又会属于谁?他不该浪费时间跟她斗气的! 陷入沉思,气息涌动,简封侯没察觉,一边桌上,自己的一阵在闪动… ------------ 091 她用病,骗她的馄饨(1) ? 在她发间轻吻着,简封侯心情突然就沉重了几分:真舍不得将她拱手给人! 不自觉地,简封侯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元沁本能地望他怀着缩了缩:“亲爱的,早~!” 仰头,半咕哝着,眼睛还没睁开,却笑着在他下巴处轻点了下,软糯可爱的样子,让人无比的疯狂。 “早!” 抚着她的秀发,简封侯捧住了她的鹅蛋小脸,转而给了她一个极致缠绵的早安吻。 床上,两人耳鬓厮磨了片刻。擦枪走火前,元沁先笑着翻身滚下了床:“我先去洗漱,一会儿给你做早餐!” 随手,简封侯就拿起了电话,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沐一景打来的。 猛不丁地,他突然就想起了元沁昨晚的那番哭诉,下意识地,竟有些莫名的抵触。 这一次,他没有回她电话,而是给苏博传了个短讯,让他上班的路上抽个空问问、随机处理下。 等元沁出来,他已经放下了,才起身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厨房里已经飘来了美食的香味。来得次数久了,基本也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了,通常只要元沁进了厨房,佣人一般就自动退下了,当然,她需要什么的时候,可以去冰箱自拿,或者去喊人。 简封侯进来的时候,看她围着围裙,站在锅灶边,很难想象,一个这般美丽的女人,做起家务活来还挺轻车熟路。而且,比起床上,她当真是半点不娇气,她,像是一个复杂的混合体,时而像是个坏女人。时而又贤惠地让人产生错觉。 上前,简封侯自身后抱住了她,低头,在她颈项轻吻着,突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沁儿,以后不要给别人做饭了…” “呃?”回头,元沁有些傻懵:什么意思,她做得很难吃吗? “我不想别人也吃上瘾!”只给他一个人做,就好!这是他的专属!如果可以熬过这个劫难,他会给她一个真正的名分。 “嘻嘻…好,那我家侯爷专属!我可不随便给人下厨…” 除了母亲,他可是第一位! 餐桌上,蛋饼、面包、包子、小菜、粥一应俱全,元沁还帮他煮了一杯咖啡: “开动了!” 坐下,元沁先将一个鸡蛋包的小盘推到了他面前:“趁热吃,补充营养!” 有她在身边陪着,简封侯总觉得能多吃两碗饭。美美的一餐,开启了一天美好的一幕。 饭还没吃完,元沁的就响了起来:“广告?改今天了?好啊!我一会儿准时过去!” 放下,看了下时间,元沁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按了按肚皮:“今天有通告,不能吃了,我去溜溜雪儿消消食,你慢慢吃!” 起身,元沁的动作开始伸手扭腰的,一路大步出了门。 望着她面前只吃了一点的美食,简封侯很心疼她:的确,她的确很努力很认真! 院中,拉着狗狗快走了两圈。元沁就觉得自己有些出汗了,稍微运动下,仿佛肉肉就更紧致了些,她顿时无比的满意。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赶紧将狗狗交给了佣人:“你送雪儿回去吧!我赶时间,得收拾了…” 上楼,冲了个澡,元沁便快速换好了衣服。 正准备让广叔备车送自己一程,简封侯却拉住了她:“我送你!” “我去北边,好像不顺路,你不赶着上班吗?”而且,拍摄地,离着可不近。 “上车!” 说话间,简封侯已经打开了车门。 没想到,他会亲自开车送自己去拍摄地。一路上,时而照照镜子时而抹点唇膏,元沁美得都快上天了。 “够美了,打扮这么漂亮做什么…”不是去拍广告吗?怎么弄得跟约会似的? “你送我,我开心啊!虽然没人看,也不能丢侯爷的脸嘛!前面,右转就到了!” 打着方向盘,简封侯的唇角也禁不住上扬了几分。 “谢谢!时间刚好…那我进去了,拜拜!” 扭身,元沁还有些恋恋不舍地,抬手,简封侯却拉住了她的手:“以后,没工作,都过来!我也会尽量早点回家!我想你,多陪陪我!” “好!” 难得听到他如此主动邀请,元沁更是心花怒放。 拉过她,简封侯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工作,也不许跟男明星乱来!受了委屈,就给我打电话!” 他不想看她因为个破角色再哭成那样。 “嗯,好!那你路上开车也慢点,别太急!” 能感觉到他的情意,元沁的嗓音也柔和了几分,圈着他,也回了他一个轻吻: “那我下车了!” 转而才推门走了出去,路上还回头对着他又摆了摆手,才往大楼里跑去。 摇上车窗,简封侯掏出墨镜戴了上去,才调转了车头。一边,不时有人停下对着豪车指手画脚,窃窃私语… 这一天,元沁的心情特别好,却没想到,这样平静的美好,却是另一场风雨的开始。 *** 简封侯抵达公司的时候,已经临近了中午,处理了些手头的工作,才跟苏博坐了下来: “一景那儿什么事?要紧吗?” “是一尘小姐最近没食欲,吃不下东西,消瘦了不少,她想让你去看看她,给劝劝…她们姐妹看着倒是挺情深!不过,一尘小姐的脸色的确不太好,有些蜡?,整个人也像是憔悴了一圈,她担心,估计是哭过了,我看眼睛都是红的!” “我又不是开胃药,这种事儿也找我?”他是答应要多加照顾,可不至于吃喝拉撒全让他管吧!他又不是闲得没事干的! “谁让你是香饽饽?!” 打趣了一声,苏博也挺纳闷:明显看得出,两姐妹对他都挺有意思,理论上,不该是情敌吗?怎么姐妹感情好像还很好?连隔阂都没有! 总感觉不符合常理。 灵光一闪,莫名地,他脑海里突然窜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刹那间,简封侯却捕捉到了:“想到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你说,沐小姐的病,会不会跟你一样?”是被人下了毒? 所以,来得突然,莫名其妙,还查不出病因。只是亲姐妹,会吗? 他不敢说! 一顿,简封侯大概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应该不至于!伺候一尘的,都是她身边跟了很多年很信任的人,一景多数时候还在外面…应该不会!她们有什么好争的?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就…!” 手足相残?怎么也是亲血缘亲姐妹!而且,他也没有对谁有过偏颇或者表达爱意,那就更牵强了! 点头,苏博也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对了,这是我们通过视频还有一些调查收集到的关于‘红姐’的资料,你可以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没其他的事儿,我先出去了!” “嗯!”伸手接过,简封侯便打了开来。 里面有各种经过技术手段处理后的视频截图,女人的样貌略微显露出了些具体的特征。 比如,手上皮肤很细腻。是个很年轻的女人! 望着那半角的侧颜,简封侯总觉得熟悉,似乎带着元沁的影子,可她的头发,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元沁那天的卷发程度,毕竟,那天,两人还吵了一架。 翻了几张,看着,简封侯的心情越来越激荡: ‘神秘女郎,偏爱红色,诡谲的化学天才…不爱说话,眼光毒辣,聪慧。特别是对数理化的方程式、试验模式,有超乎常人的判断力,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据说,曾经涉过毒,有人带她去看了一间看似精密的实验室,她却一眼就道出简陋,做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因此,道上经常有关于她被绑架的传闻,所以,红姐之名不胫而走,却开始变得神秘了起来!’ … 不知道为什么,简封侯直觉就认定她是个美女!而且是个很泼辣有才的美人!像朝天椒一样的人物! 对这个女人,简封侯心里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望。甚至觉得有生之年,若不能揭开她的神秘面纱,见上一面,是自己此生的遗憾。 不自觉地抽过一支铅笔,按照自己捕捉到的印象深刻的点,简封侯又在纸上勾勒出了一个曼妙的身姿,小半侧影,长直发,中长裙,眼神明亮而凌厉… 最后,这张画,他依然没有丢掉,还是放在了最后一格的抽屉里。 *** 这天,下了班,简封侯还是买了点吃食,去看了下沐一尘。 一见,他的确也吓了一跳,因为,她的消瘦非常明显,整个人已经不是以往的虚弱,而是完全像是失去了光彩。 “听说你最近食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瘦成这样了?” “没有!怎么还惊扰到四哥了?只是没什么胃口,最近吃得少了点而已!害四哥担心了,我没事的!你看,一点事都没有!” 看她说笑着,明显有些虚弱的逞强。原本还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找借口让自己来,这一刻,简封侯倒觉得自己多心了。 扶着她坐下,便道:“给小姐煮些清淡的粥来吧!” 看她虽然虚弱,精神气仿似却不错,屋里还摆了画架,有她涂抹的几幅作品,或是花瓶,或是简单的几何图形。同以往过来,无所事事的感觉,截然不同。 简封侯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至少在他看来,这种改变,是积极性的,让人多了几分好感。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要逞强…” 顺着他的目光,沐一尘当然也明白了,当即笑了笑:“我明白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要不自己遭罪不说,还要?烦别人…我更过意不去!” “嗯…” 此时佣人端了粥过来,简封侯就递给了她:“我看着你,多少吃点…” “嗯~” 接过,沐一尘也仿佛十分听话的。舀着,真吃了几口。但一吃东西,胃就不舒服,不自觉地她的眉头还是蹙了几蹙。 “要不要加点糖?粥容易消化点…” 摇了摇头,沐一尘道:“也吃不出什么来,其实,我不怎么饿!” 她的表现,完全看不出是不想吃东西,好像真得没什么胃口才不吃一样。她放下粥碗,简封侯便端了起来: “再吃两口吧!” 看她的样子,面?肌瘦地,诚如苏博所言,已经明显看出瘦了好大一圈了。怕她身体扛不住,潜意识地,他想她多少能吃点。 而沐一尘。对他的温柔,又怎么会拒绝,望着他的眼光都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很听话地,又吃了一些。 但事实上,她的胃的确是难受的厉害。但这样的甜蜜,疼死,她都想要多享受下这一刻。 门口处,沐一景刚走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脚下稍微顿了下,转而才笑着出声:“四哥,你来了!姐姐终于吃东西了!还是四哥厉害,四哥一来,姐姐总算有点胃口了…” 将礼物交给佣人,她便坐到了沐一尘身边。还挽住了她的胳膊:“四哥,你要常来才好!这样,姐姐说不定还能多吃点东西!” 转身,沐一尘拍了拍一景的手,却状似不高兴地觑了她一眼: “四哥,小孩子不懂事,别听她乱说!我是不饿,饿了,都有好好吃饭!四哥这么忙,这点小事,怎么敢劳烦四哥?你,这又不是吃饭的点,我还喝了半碗粥呢!四哥,我这里,你不用挂心的…” 两人一唱一和。简封侯也点了点头。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他便没往心里去。 坐了片刻,天色将暗,找了个借口,简封侯便选择了离开。 *** 车子刚进门,一阵悦耳的、铜铃般的笑声便传了过来,夕阳的余晖下,一抹娇俏的身影逗着狗狗奔跑在一侧的草坪上,长发迎风飞舞,写满青春活力的气息。 下车,简封侯站在了一边,脸上也跳跃着一丝明亮的轻快。 “阿封——” 一个转身,看到他,元沁笑着就跑了过来,绕着他还跑了两圈,一路跳脚:“不要闹我,不要咬我裤脚了!给你吃…” 抬手,她扔了一块小面包给狗狗,脸上的笑意越发明媚。 很喜欢她的活力与姿态,诠释着一种完美与旺盛的生命力,让人羡慕,看了下脚下嬉闹的狗狗,掏出手帕,简封侯替她擦了下额头的汗珠: “天冷了,也不怕着凉?!”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才不会生病!雪儿很久没见我,高兴!跑跑运动…浑身舒服!” 半靠着他,元沁还舒展了个懒腰。 “我的裤子…哎呦!”弯身,拉了下狗狗,元沁戳了下简封侯的心窝: “我不在,你是不是虐待我的狗了?不饿,怎么也学会咬人裤角了?以前没这毛病啊?” 踢了下小脚,元沁伸手怒点着,道:“雪儿!这裤子值很多money的,懂不懂?” “哈哈!我可没这儿癖好!你养的,说不定是条跟你一样的…嗯,狗!”有点傻的狗! “呃?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吗?敢骂我,呃?” 转身,嬉闹着,元沁朝简封侯挠去,院子里,两人嬉笑着,脚下一条狗还在哪儿窜来窜去,不时蹭着她的裤腿。 “好了。好了!雪儿不饿,我可饿了…” 抱住她,简封侯点了点她的额头:“跟个孩子一样!也不怕佣人看了笑话你!好久没吃你的馄饨了,真怀念,给我做点吧!” “嗯,好!” 这才注意到周遭零零散散不少佣人,元沁也禁不住红了下脸。 随即两人便进了屋,简封侯先回房换了衣服,元沁便去厨房准备了些食材。 简封侯下来的时候,元沁的面正好也和得差不多了。 “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我调点馅,就可以包了!” 不喜欢绞的馅,太过细烂,更多的时候,元沁喜欢自己剁,两个人的量,并不多,她就跺了一点肉,又准备好了虾仁之类的配菜,很快,她便把所有材料都准备好了。 半个多小时,简封侯一直在看着,没想到,小小一碗馄饨,光是馅料,她竟忙活这么久。这是第一次,他真切体会到她的用心。 看她把面团擀成了很薄很薄的皮,而后又切成了一个个小菱形,才开始包,的确是心灵手巧,一个个地,摆放起来,大小差不多,整齐有序。看得出来,她是个做事很认真、对自己要求应该也很高的人。 上前,简封侯便道:“我帮你!” “好!”拿起一个皮子给他,元沁给他示范了一次。 “怎么没有你弄得好看?” 明明看着很简单,等简封侯弄起来,元沁都禁不住乐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这里要压紧,要不一煮会进水的…” 拉着他的手,元沁一步步交着他按紧,而后又拿了一个从头到尾把着他的手演示了一次。她教得认真,简封侯其实一个字没听进去,只是感觉着她温热的小手。看着她穿着围裙的样子,觉得很美。 “这样就漂亮了吧!馅多点,紧一点,自然就饱满好看了!这下会了吧!” 元沁一抬眸,就见他傻愣愣地对着自己发呆。 “阿封?” 蓦然回神,简封侯却是低头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吻:“沁儿,你真漂亮!” “你…你是来帮倒忙的吧!” 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馄饨,元沁放到了一边的盘上,而后又低头开始忙活,耳根却禁不住红了几分。 简封侯也没再插手,就在身后抱着她,看着她。 这一晚,明显感觉到了两人关系的变化,隐约间,似乎正在朝着一个很好的方向发展,自己的努力像是瞬间就有了回报,元沁的心隐隐也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充斥了。 美美地享用了一餐,吃过饭,回到房间,便换成了元沁的腻歪:“你晚上…还要工作吗?” “怎么了?有事?” “嗯,我想学游泳…你会的吧!”虽然她也不是没下过水,但每次下去,多数都是飘在泳圈上,他家里有泳池,她突然就想去玩了。 “嗯,那走吧!” 随即两人便换了地方,进了泳池,元沁实打实地就变成了旱鸭子,一路挥着手嗷嗷直叫: “啊,啊。你别游那么快…” “哈哈~想象你是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身体放轻松!像你这么僵,肯定条条都秒变沉鱼!” 打趣着,简封侯却觉得此时的她,最像个小女人,完全以来她的娇柔小女人!牵着她一点指尖,粗粝的指腹不停指点在她的郊区,两人像是嬉戏的鸳鸯,浓情蜜意。 扑腾着,终于到了他怀中,元沁圈着他,呼呼直喘:“好累!都说游泳最减肥,果然!我才不是‘沉’鱼!” 她可是标准体重! 拥着她,简封侯的目光却跳动起别样的光芒,低头在她耳侧轻柔地落下了一吻: “你是最性感的…美人鱼!” 半拥着她,简封侯将她带到了一边的池畔,转而却是压在了身下,几次情不自禁地缠绵细吻,激起阵阵的水花。 “嗯,别乱来,这可是…泳池!” 偌大空档的地方,总让人很没安全感,最终地最终,她也还是没能阻止他的随性放肆。 这个夜晚,又在两人美丽的记事本上写下了特别的一笔。 *** 而后接连的时光,两人像是蜜里调油,每次见面,都如胶似漆,虽然还是没有多少轰轰烈烈的浪漫,但平静的唯美。却让元沁更加满意,隐隐地,她竟开始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简家,像是成了她的另一个家,无比依赖的家。 时间一天天逼近,简封侯也在不停地努力,试图想要把握最后的一线生机。办公室里,他再次翻起了红姐的资料,一遍遍地看着,再一次地勾勒出了一张女人的画像。 他是不是把自己的思维局限了,怎么每次脑子里出现的人都是—— 将画像再次扔进了抽屉,简封侯揉了揉发胀的脑门,或许,他可以试试她! 念头一生,他便打电话让人给写几个需要算结果的方程式过来。正等着电话间,他的却亮了起来: “四哥,你快过来看看姐姐吧!姐姐快不行了…” 电话里,沐一景哭哭啼啼的嗓音传来,简封侯一路飞奔赶去了医院。 “景翼,怎么样?这怎么回事?” 病房里,沐一尘瘦到有些脱相,此时,正挂着吊瓶。 “长期没有进食,造成了胃部严重萎缩!我帮她打了葡萄糖!人体是需要能量维持器官的正常运行的,不吃饭,怎么行呢?再这么下去,整个身体就垮了,别说她现在身体这状况,就是正常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面色有些沉重,简封侯道:“好好地,怎么突然就不吃饭了?” 这太奇怪了! “我也不知道,姐姐只是说最近都没什么胃口,什么也不想吃。每次准备了补品、她以前爱吃的,她也是吃个一两口就开始想吐,说胃疼,就不吃了…然后一天天就…” 边说,沐一景还边抽噎,泪哗哗地,哭得眼睛都是红的! “什么原因造成的?有什么办法吗?” 摇了摇头,丛景翼道: “这种病一般定性为厌食症!通常有两种原因,一种是长期不吃东西、抵触食物成了习惯,久而久之胃缩小,吃东西就会有不良反应,就成了一种病态,最后就是严重的厌食症!一些爱美的女人会因为过分减肥,容易患上这种病;再一种就是遇到不能排解的事儿,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而对食物没有了欲望,是一种心理疾病,最后也可能导致这种厌食或者暴食的症状。沐小姐的自身状况与条件,应该不会为了所谓的减肥之类去节食伤身才是,可能是因为她的怪病潜意识还是造成了些心理压力吧!” 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大压力了呢?丛景翼也有些想不明白,从她身体的状况来看,她的病,除了原本的症状,也没有其他的变化或者更为严重的。其他的器官也算是良好,只是胃部严重萎缩了。 简封侯同样也想到了这点,却没急着去找答案,而是觉得当务之急,是保住她的命: “那现在该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开解她,让她吃饭才行!药物,只是辅助,只能维持基本的生命需要,不能作为能量的全部来源,等她醒来,还是要让她自己慢慢恢复饮食;最开始让她喝点稀粥,吃点容易消化的汤之类,让她的胃适应一下,慢慢要让她恢复正常饮食,开始从她想吃、爱吃的东西开始,直至最后恢复正常合理的饮食,关键,还是要改变她的心态才行!这个。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这两天,我先给她注射葡萄液,等她醒来再说。要是她始终这样,那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迟早会把自己饿死的!” “可是姐姐总说她不饿,没食欲…看见什么都不想吃!” 又是一通抽噎,想起什么的,沐一景突然道: “嗷,对了,昨天,她突然说想吃什么…馄饨,然后家里就给她做了,结果她一吃,就吐了,还说,什么不对…不想吃了!然后,今天,家里又做了,然后就不舒服,胃疼,然后就晕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听她说想吃东西…” 随即,景翼便道,“还有想吃的东西,总算是个好迹象!” ------------ 092 她用病,骗她的馄饨(2) ? 沐一景的话语似是模棱两可的迷糊,简封侯却听得真切,自然更明白她口中的‘馄饨’可能的意有所指,毕竟,元沁第一次跟他闹,就是为了这个。 一丝不好的预感心头一闪而逝,却快得有些来不及辨别捕捉。 另一边,病历上标记了下,丛景翼道: “这几天,我会让营养师根据她的状况给她开一份恢复饮食的餐单。关键还是要想办法开导她,让她主动改变意识,开始吃饭才行…等胃部稍微适应,再做些她想吃的东西…” 走出病房,简封侯的心情瞬间有些莫名的沉重。 “去我办公室里坐坐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丛景翼幽幽叹了口气,办公室里,给他泡了杯茶:“你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四哥,你操心的事儿太多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老天有一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那就是——生老病死!突然间,有些伤感,骨子里,我也是畏惧死亡的,总觉得时间不够,很多事都没处理好!” “四哥!怎么突然说这种丧气话?你不会有事的!” 淡淡地笑了笑,简封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翼,你见过的生离死别最多,什么情况下,病人会不怕死呢?老人,绝症患者?” “脑子不正常的!求生,是人的本能!四哥,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死不瞑目吗?因为没有人愿意闭上眼睛!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见过有癌症患者即便被宣布了死亡,却宁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用高昂的费用,就为了维持最后一口气,硬是在医院的床上多撑了三个月!也见过无畏自杀的,结果误喝了百草枯,全世界都没得救,她可以两天两夜不闭眼,直到生命消失。她敢自杀,不怕死吗?其实,只有一秒,他都想多活着!四哥,你不是神。怕死,是正常人的情绪!你的病,虽然对你的身体是有些影响,但不一定会致命!你不是服了半份解药吗?药力肯定是大减,现在还找到了纾解的办法,虽然我不能替你解毒,但延续几年应该没问题,一定有办法的…” 景翼絮絮叨叨地一通宽慰,简封侯后面根本没听进去,指间轻点,他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她身体这种状况,怎么会厌食?如果人都怕死,就算真得没有食欲,她也该强迫自己多少吃点,起码不该到这种程度吧!’ 猛不丁地,又想起了那日她曾强迫自己喝白粥的情况,简封侯又觉得可能自己想多了,隐隐地,总觉得哪里不对! 走出医院的时候,简封侯的心情也是闷闷地,很不舒服:这里,果然不是个好地方! *** 回到家,刚上了二楼,楼道里便传来了阵阵愉悦的轻哼声,脚步一顿,简封侯的脸上顿时浮上一层明媚的颜色: 这种感觉,真让人舒服! 进门,便见元沁穿着家居服,抱着一个本子,在来回溜达。一会儿嘀嘀咕咕,一会儿哼个小曲,小手甩着,身体还不时扭两下。 即便安静的时候,她也总给人一种活力满满的健康感,隐隐传递地,似乎永远是一种正能量,暖人心脾。 上前,简封侯自身后抱住了她。 “啊!” 吓了一跳,倏地转身,元沁拍着胸口,拿下了耳塞:“回来,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推着他坐到一边,习惯性地半跪在沙发上,元沁替他捏了捏肩膀。怕吵着他,半天,元沁没再开口。 直至他的手抓住了她的:“休息下吧!” 能感觉到她气息的浮动,简封侯攥着她的小手,轻柔地按捏了下:按摩,也很耗费体力。 靠在他的肩头,元沁心里也甜丝丝地:“阿封,靠着你的感觉真好…” 从小,她就希望能有这样一个肩膀!只不过,那时,是父亲的形象。慢慢地,那个形象消失了,她努力想让自己有这样一个肩膀,可以给母亲靠。 她能靠一辈子吗? 她想问,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 单手搂过她,简封侯似乎能嗅到她的尾音,但同样地,他暂时也不敢给出什么承诺,只是回了同样一句话: “沁儿,抱着你的感觉…更好!” 他也想这样抱一辈子! 仰头,给了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元沁道:“我帮你放洗澡水!泡个澡,解乏!” 起身,元沁颠颠地跑开了,解开西装扣子,扫了眼她做了标记的剧本,想起什么地,简封侯掏出一张纸铺到了桌上,还拿着她用的笔在打印了方程式的地方画了个问号,随意地,勾了两笔。 而后,他才去换了衣服。 元沁出来,他便进了浴室。 回到沙发边上,一眼,元沁就扫到了桌上的方程式。 一大张纸,很专业、很复杂的方程式,是手写打印出来的。一眼,她就看出这是沙丁胺醇的结构方程式,后面还有几个合成、解析的公式,但是化学分子式c13h2no3,最后两个字母居然给写错了。 这不是用于治疗支气管哮喘、肺气肿等症的一种兴奋剂吗?他研究这个干什么? 看他打着问号的地儿,貌似是有疑惑,但元沁看着却是很简单没问题的。 她很纳闷,手痒了下,动的瞬间,她猛然想到了什么,顷刻又攥成了拳:不行,不能连累他! 要是被人嗅出她懂这个,也不知道会不会追究旧事抓她去坐牢啊! 想想,元沁,觉得,保险为妥! *** 简封侯走出的时候,就见元沁捧着他那张纸在来回翻转的看。 “你在看什么?”她看得懂吗? 开口的瞬间,简封侯的心猛地一个加速,灯光下的她,头发散下来,那?色的轮廓当真像极了他的画。 只是她的头发是蓬松带卷的,而且是偏分,那个红姐,却是垂直长发,看两边的厚度,貌似更像是中分。 “一大堆符号,像是中学的化学还是数学方程式…看着挺稀奇的!你拿这个干什么呀?” 原来她看不懂! 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感觉,这一瞬间,简封侯竟有些挺失望的!莫名地,他发现自己竟特别希望她就是红姐,因为,隐隐地,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未曾蒙面的女人给吸引了—— 一种带着背叛复杂的情绪瞬间盈满心头,简封侯也很诧异,自己竟然会一个不知道是圆是扁的人产生这么不可思议的想法,真是见鬼! 上前,他把纸拿了过来: “晚上,玩了个游戏!景翼出的难题,让我们找错!他是医科的高材生。我脑子快看炸了,随手给装回来了,刚刚看到,就随便又瞅了瞅…” “奥,看着是挺复杂的!” 故作不懂,元沁随手拎起了剧本:“还是这个最好,抱个字典,全部ok!” 就此搁置,两人谁也没再提这件事,但元沁却突然长了个心眼,觉得以后任何时候,自己都不能露出自己的这个专长,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这个夜晚,两人依旧相拥而眠,情与日长。 *** 日复一日。对这样平淡又温馨的日子,两人都过得非常满意,两个人都是简单的人,简封侯刻意减少了应酬,元沁自然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两个人的感情与日拘谨,彼此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却不知,一场风暴却也在悄然来临。 接受了几天的治疗,病情稳定的沐一尘已经回到了家里。 这天,抽空,沐一景又过来了一次,恰巧赶在吃饭的时间,端上来的都是一些清粥小菜,而素淡的时候,也是她平时的喜好。 按照份量吃了一点,沐一尘又试着多吃了些。小半碗下去,胃却再度灼烧翻滚了起来,卫生间里,她禁不住又吐了一番。 “姐,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帮她倒了杯水,沐一景红了眼眶:“姐,都是我对不起你,才让你吃这么多苦!” “傻瓜!说什么傻话!这点算什么?只是可能节食过度,抠吐习惯了,有点后遗症…过些时日恢复了饮食,应该就好了!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能让你好,我也开心啊!” 只是挨个饿,不吃饭而已,这点,算什么? “一景,只要让那个女人彻底绝望死了心,我们才有机会!怎么才能将花瓶摔得更碎?当然是要把它捧得更高!现在,四哥跟她有多甜蜜,以后,她知道真相就会有多残忍!现在是关键,千万不能急,这个过程越长,四哥扎在她心上的刀就越狠…我们要好好筹划一下,一次成功!到时候,情伤脆弱,正是乘虚而入之时,一举两得,你可明白?” “姐,我知道的!我最近都没找过四哥!也听你的话。没闹…” “嗯!这两天我再试着多吃点东西,撑一下胃,到时候,只要能撑过半小时,就够了!只要四哥还顾忌我的命,他一定不会拒绝的!对了,最近,你也要准备做件事!” 抬手,示意她附耳过来,沐一尘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姐,这样…有用吗?” “什么叫雪上加霜,这就是!痛上之重,往往就是压弯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不过,你要记得,做得自然点!刀子要见血的时候。再拿出来,那一刻,要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是你看她不顺眼!” “姐?那四哥会不会…?” “你做的本就是个危险行业,无心之失的磕磕碰碰,谁会怪你?且不说知道了,他最多就是有个微词,不至于怪罪,再说,那个时候了,你觉得她还会有心情跟四哥说这个闲话?四哥不会知道的!” “那我全听姐姐的!姐,你可要好好注意身体!我托人买了最好的血燕,过几天全给你送过来!” 说着,沐一景又红了眼眶。 拉着她的手,沐一尘笑着拍了拍。 *** 这天,临近下班的时间。签完手头的最后一份文件,习惯性地,简封侯又拉开了最后一个抽屉,拿出了那一堆资料,跟一摞画。 随手,他就又翻了一遍。 脑子里空空地,他的目光就落在那一张张窈窕美丽的侧影上,试图从几次刹那间目光不同的着落点找出一些显著的特征。 接连翻了几次,但除了那一头美丽的长发,他竟然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头发,是一个女人最不可靠的特征了!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不经意间瞥到桌上的方程式,简封侯目光一顿:是不是他进了死胡同,或者一叶障目,忽略了什么? 正沉思间。一阵的嗡嗡声响起,按下接听键,他的嗓音也柔得滴水:“沁儿——” “没打扰你吧?说话方便吗?” 娇俏压低的嗓音传来,简封侯愉悦的笑了笑:“方便!说你想我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切,又往自己脸上贴金!”勾着唇角,元沁的嗓音也轻快了很多:“你晚上有应酬吗?” “怎么了?有事?” 抬头看了看一边的路标,元沁道:“刚提前结束了一个外景,正好在你公司附近不太远…嗯,想跟你一起吃个饭!”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元沁一颗心还砰砰直跳,也许,潜意识里,她也还是怕被拒绝的! 看了下时间,日程安排,简封侯道:“那过来吧!先来我办公室坐会儿。等我开完会,一起走!” “可以吗?我不会被轰出来吧!”喜出望外,元沁真没敢做这样的妄想。 “我亲自下去接你!” “耶!侯爷棒棒地,爱你!半小时后下楼接我!” 太过兴奋,说完,元沁直接挂断了电话,上了车,还拿出化妆镜,认真地补了个妆。 那头,攥着,简封侯摇了摇头,却禁不住一阵傻笑。 “总裁——” 提前五分钟下了楼,简封侯一出大门,就见她站在门口玩:这女人,提前到了,不知道再给他说一声。 “沁儿!” 回身,见简封侯挥手,两边的保安已经退开,抬脚,元沁便跑了过去,望着他,悄悄又可爱地吐了个舌头: “嘻嘻…” “走吧!” 捏了捏她的小脸,简封侯才转身往里走去,身后,一步之遥,元沁笑着跟着。 “总裁好!” “总裁…” 进了大厅,便不时有工作人员跟他打招呼,更时而投射过来些许明显惊诧的目光。 第一次进容华国际,元沁好奇又兴奋,没想到楼外已经气势磅礴,楼内更是大气辉煌,一种高端在上的既视感。但见厅里的‘礼仪接待’,一身标准的套装,却是堪比模特的美人。 员工的服饰虽然不能说完全统一,男女却都是?色的西装,只是里面搭配有所不同,却都是规整的‘白领’装扮。眸光清扫,元沁是羡慕的。其实她一直就想做一个这样普通的上班族,她母亲也希望她能有个这样体面规整、简简单单的人生。 但是母亲离去后,为了跟父亲作对,她却舍弃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有那么一瞬间,元沁是失落的,第一次,她感觉到与面前这个男人的差距——巨大的差距。 步子越来越慢,来时的好心情。莫名地就暗沉了大半。 电梯口不远处,简封侯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跟隐隐低下的头颅,停下,等了她一会儿,简封侯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一顿,元沁看了自己腰侧许久,抬眸,眼底还说过些诧异。 此时,另一边的电梯门打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出,似乎也被两人惊了下,明显停了两秒,才道: “总裁好!” “嗯!” 随即,几人快步离去,还不时回头,隐隐地窃窃私语,元沁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是开心、害怕还是难受。 滴得一声,电梯的开门声响起,简封侯拥着她走了进去。 一路畅通无阻,两人也都没开口,很快,便到达了顶楼,简封侯再度拥着她走出,直接将她拉进了一间宽大的办公室。 “想喝点什么?咖啡?茶?” 看着他办公的地方,偌大的书桌,笔记本、台式机几台电脑,后面是半片墙的书架、文件柜,满满地,工作气息,扫着,元沁已经按捺不住心底满满的崇拜: “都行!” “那咖啡吧!以往都是你给我煮咖啡,今天我给你煮!” 说着,简封侯已经开了咖啡机。 眼神还是四方的扫着,元沁站着,半天都没动。端了咖啡过来,简封侯却是放在了一边的桌上: “怎么了?来了倒闷闷不乐了?” 拉着她坐到椅子上,简封侯将她抱到了腿上:“吓着了,还是让你失望了?” 也没隐瞒,元沁低声道:“吓着了!我没想过你…”这么厉害! 虽然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但她真没想到,他的事业版图竟然比传言的还让人震撼。她以为那些都是别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 但是进来,她就能感觉到公司的繁盛气势,员工的精神状态很大程度上反应了一个公司的真正面貌,一个不赚钱的公司。员工怎么会有积极性?可是一路走来,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认真,连走路讨论的都是case,而且已经将近五点了,大厅里的接待居然还是很忙碌。 也许从来没想过要用到他的钱,也并不太在乎他的家世事业有多大,这一会儿,元沁却有些明白为什么两人的联姻消息一传出,背后全是人对她指指点点,连他家那不待见她的老爹,这次都没敢直言抢她的人,对她跟男人‘鬼混’,还不闻不问的!虽然,她也知道,他更在意的,是桑家的面子,而不是她这个女儿,但这样?许,也还是少见的! 也许连他也觉得,她追简封侯,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吧!关键是,这会儿,连她自己也有这种错觉了。 翻搅着小手,元沁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苦。 她不想高攀,她其实更想要一段平等的爱情。 “傻瓜!”一般人看到这样,都会开心死吧!不都说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天下? 轻拧了下她的下颌,简封侯道:“以后多来走走,吓着吓着就习惯了!我说过,我可以让你成为人生现实的女主角。现在,信了吗?” 他这是在对她示爱吗? 心情有些小激动,她以为这番话,只是他开导安慰她的,抬眸,元沁点了点头: “你公司的接待都这么高素质…你公司肯定有不少美女吧!” 而且,肯定都是才貌双全的!这近水楼台地,他都没动心思?为什么,会选择声名狼藉的她呢?真得会选择她吗? 元沁心里没底,更不安。 “怎么,小醋坛子打翻了?” 看她这样,简封侯却莫名的有些雀跃:“小傻瓜!我是找女人,又不是找工作伙伴!公私,我分得很清楚!谁让我遇到一个?人的小赖皮,还被?地感兴趣了呢?” 他又不缺钱,老婆那么辛苦干什么?他的女人,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就够了。 顿时,元沁就笑了,搂着他在他耳畔蹭了蹭:“敢说我赖皮?那我以后就赖死你啦!哼~” 转而跳下,她便去端起了咖啡:“嗯,味道不错!” 明明自己会煮,每次都懒,赖着她。 刚想说什么,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总裁,该开会了!” “我知道了!” 起身,简封侯道:“在这儿坐会儿,等我半小时,那边冰箱里有水果,饿了自己垫巴垫巴,回来带你去吃饭!” “好!” 走向一边的待客区。元沁选了个沙发,拿出,对着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会很乖。 原本就是个很耐得住寂寞的人,在屋里憋上一整天,对元沁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喝了杯咖啡,连上网,她就开始浏览新闻、打游戏,半个小时,弹指一挥间,简封侯进门,就见她近乎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只是一条腿盘到了沙发上,按着。身体跟着狂摆。 因为开着音乐,元沁便戴上了耳机,摩托骑得正在尽头上,也没发现等待的人回来,还在哪儿不停地晃着赛车。 “四哥,speed俱乐部来了个新赛手,是个超级大…” ‘美女’二字尚未出口,一阵窸窣的响动传来,转身,苏博就见一边元沁慌乱地起身,还满地找鞋子,惊得他一阵目瞪口呆: 她怎么在这儿? “你们回来了!” 踩着鞋子套上,元沁扯着衣服,略显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慌乱中一拽,耳机掉落。顿时一阵伴随着‘噼里啪啦’撞击声的音乐响起,元沁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低头赶紧关了。 一边,简封侯却禁不住笑出声来,苏博也跟着又一阵傻眼。 斜了他一眼,简封侯道:“你还有事吗?” “呃?” 回神,苏博又是一愣,当即道:“呃,没有,没有!我先出去了!” 人家都明着赶人了,他哪里还敢不识趣?转身之前,他还又扭头看了一眼,幸亏刚刚的话没出口。 要不,他家这主子还不折腾死他?! 简封侯上前,元沁的脸已经红得跟个柿子一般:她没想到,才玩了两把,他就开会回来了,还带了人进来: 真是丢脸丢大了! “那个,我…” 觉得是不是应该道个歉,元沁一出声,简封侯抬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头给了她缠绵的细吻: “走,去吃饭!” 这一天,两个人去吃了火锅,暖暖的一餐,温暖了两颗心。 *** 走出饭店的时候,牵着她,两人十指紧扣,甜蜜非常。街道上,漫步前行,元沁突然有种热恋的感觉。 “阿封,你会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只要我活着! 攥了攥她的小手,简封侯道:“怎么今天尽问傻问题?” 摇了摇头,元沁道:“开心!我想你能永远对我这么好,我也想永远这么赖着你!” 侧身,抱着他的腰,元沁踮起脚尖,快速给了他一个轻吻,不等他反应,拉着他便往一边走去: “好热闹,去那边看看!” 这一晚,简封侯陪她走了很久,两人都无比的愉悦,同样地,简封侯也有了沉沦深陷的热恋悸动。 爱情的种子。已经在两人的心田发芽—— *** 转眼又是一周,抽了个空,简封侯去看了下沐一尘,见她脸色见好,也颇为欣慰;宽慰了她一番,坐了片刻,又吩咐司机给她买了些补品用品送过来,他才起身离去。 门口处,恰好跟沐一景打了个罩面。 “四哥,你要走了吗?” “嗯,还有点事!看一尘脸色好多了,你有空常来陪陪她,也多开解开解她吧!我会想办法尽快治好她的病的!” “我知道,四哥放心!姐姐最近也都猛逼着自己吃东西,胃口虽然是明显好点了,但其实每次吃完,都很难受,经常还会吐,姐姐真是辛苦,她总说没什么食欲…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受不住又厌食!我最近也都吩咐人盯着她呢,好担心她的身体…” “不用担心!慢慢会更好的!我让景翼再给她改下食谱,多些花样!” “好!” 沐一尘的身体见好,简封侯的心情更是轻松,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沐老先生拉了他一把,让他绝地翻身,这个恩情,他记在心里,对恩师留下的这双女儿,他私心里,真得希望她们过得好。 上了车子,他很快地离去,屋里,沐一尘却将一盘子的美食再度倒进了厕所—— ------------ 093 骗馄饨之偷改戒指 ? 这天,出去参加了个活动,回来的时候,简封侯就觉得身上的热气难消,心烧得厉害。 半路,他就让司机停了车:“去前面的路口等我,我走走!” “少爷?!” “没事!可能酒喝得有点多!”扯着领带,指了下前面的方向,他便推门下了车。 路上走了走,舒服了些,路过一间品牌的大型珠宝店,他便进去转了下,时间尚早,里面三三两两地,还有些宾客。 “欢迎光临,先生需要点什么?是自己佩戴还是送亲人朋友、恋人女友?” “看看!” “这对好像不错,结婚正合适!情定三生,天长地久!戒指的造型我也很喜欢!钻石不大,平时戴着也不扎眼,价位也能接受…我们就买这个吧!不想再挑了…” “我很喜欢…买嘛!” 看着一对情侣讨论着,男人拿着给女人戴在手上试了试。女人立马笑得跟花一样,顿时,简封侯心思就浮动了下。 等两人过去,简封侯也坐到了一边,扫了一圈,他却没有上眼的:“没有特别一点的吗?” 总觉得都太普通了些。 “先生,请这边来!” 随即,一名服务生便将他引上了二楼,同样的展厅,却明显的更为高端,设计服务也更为大气,当然,里面的东西更少,也更为精致。价钱,自然也够咂舌。 但是,对简封侯来说,这才更配得上他心仪的女人。 正挑选间,酒店的经理走了出来,一见是封天漠,便主动上前打了招呼:“封总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有些责怪地看了服务生一眼,挥手示意一行人退下,他便主动给简封侯介绍了起来: “封总是要选戒指吗?我们这里有一些特别的款式,都是稀有的珍品彩色钻石…” 随即,他便拿出了一本画册,上面全是照片,一边附有图片,一边是说明。坐下,简封侯也看得颇为满意: 这么久,好像都没送过她什么东西!不管如何,他觉得该送她一个表达心意的! “封先生,这款如何?粉色是钻石中比较稀有的颜色,这款简单又大气…” “太大了,要平时戴着也不碍事的!”这么招摇,是让她招贼吗? 翻了几个,终于,简封侯的目光落在了一款深蓝色钻石、太阳花造型的钻戒上,钻石不大,8.8克拉,搭配着白色的小钻,边角又做了圆润处理,看着模特佩戴的样子,简封侯很满意。 ‘千年积淀,爱的追逐!生生世世,缠绵不休!’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戒指,像是为她、为他们的爱情诞生的。追逐缠绵,像太阳花一样,热烈热恋,永远向着阳光,积极勇敢,生生不息。 “这个,我要这个!” “封先生,图片上的款式,都是价值不菲。所以,这种上千万的钻戒,都是客户先预定,总部直接送货上门!所以,流程是先预付五百万的定金,大约一个月后,才能到货!您看可以吗?” “可以!” “那请跟我下来办一下手续——”说着。两人忘楼梯口走去: “对了,不知道小姐大约戴几号戒指?我们可以根据小姐的尺寸做适当的调整,封先生,是否需要刻字或者刻名呢?” 一前一后,两人的背影刚消失在楼梯口,一角,一抹白色的身影就缓步走了出来,望着前方,沐一景道: “刚刚那是——” “啊,听经理好像喊他…封总!这位先生出手很阔绰,看得都是百万以上的钻戒…沐小姐,您订的手链在二号间,请跟我过来…” “对了,我突然想起忘了件事,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帮我把东西准备好,我回来再看!很快,五分钟!” “好的!” 说着,服务生便拿着钥匙开了二号门,踮着脚尖,沐一景却往楼梯口方向走去。 “封先生。是要刻qin的拼音,是吗?是否要加个心,或者love的字样呢!这是我们常用的设计模板,都是很受欢迎的!” “嗯,这个不错,那就这个!前面,刻字母f。丘比特之心,后面还是刻qin。” “好的…” 楼下商讨的热乎,楼梯口一边,沐一景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哥这是真爱上了她了?qin?桑元沁!这才多久,居然都订戒指了!’ 这么多年,也没见四哥对谁这么特别过! 抓得一边的木质栏杆都有了划痕,沐一景五官都扭曲到了变形:还以为。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早晚都会是她的!没想到—— 怕被人察觉,沐一景没敢呆太久,确定是简封侯,知道他买了什么,准备做什么,她便悄无声息地地又退了回去。房间里,取了自己定制的手链,试了下,也没有心思细看,便点了点头。 心思有些翻转,屋里里等了片刻,不知道该出去跟他偶遇个合适。还是等他走了再离开更好,翻着手中的新款画册,沐一景决定再想想: “麻烦,等帮我煮杯咖啡吗?我有点渴…对了,我想看一下新款的戒指,麻烦,帮我拿一下画册可以吗?” “当然!沐小姐稍坐!” 因为都是贵宾级的vip,店员很热情,一个去拿东西准备,另一个还在屋里陪着她。 不一会儿,咖啡跟画册都拿了过来,沐一景状似无意地翻着,随口问道: “这些戒指果然都很漂亮,以后等我有了男朋友,一定要多收几款,每年让他送一个…这些全都是有货的,对吧!” “是的,沐小姐!这种限量款都是总部统一发售,每款只有一只,一旦售出,系统录入。我们画册的页稿就会随时更新…奥,对了,蓝钻太阳花的那款,刚刚被封先生订走了…经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拿了画本过来,所以,那款应该是售罄了!” “奥…”点头,状似无意,沐一景却留心去看了下。 他买的是这款?这么便宜?九百九十九万?听着像是也不少,但在里面,脸重量级都算不上。看来,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应该也没多少份量! 要是她来选,肯定选这个十五克拉的稀有粉钻,价值都上亿了!没想到这珠宝店这么厉害,存了这么些好货!各色彩钻、大大小小的,真是太诱人了! 每一款似乎都很喜欢,但最低的也要上百万起。 虽然自己的收入是可以,但她的活动、花费也是非常高的,再加上,还要养着姐姐,沐一景心里其实还是非常的妒忌。 毕竟。她的很多衣服、珠宝都是赞助的,她不是不喜欢,而是只有佩戴权,偶尔买套上百万的,她就已经觉得非常奢侈了!里面的戒指,她当真是只能看看! 经理回来,说明简封侯应该已经离开了。 扣上画册,她便道:“下次我再选!把手链给我包起来,拿下去吧!” 她还要下去付尾款,可不想再跑上来一趟。 出了珠宝店,拎着几十万的手链,沐一景心里还很不是滋味。近千万的钻戒啊,真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猛地一个甩手,想起什么地。她倏地又停了下来。 路边,随手拉了一个年轻的穿西装的男子,她便掏出了一沓钞票:“帮我办件事,这些钱就是你的!放心,很简单,只是传个话!” 很快地,她便又折回了珠宝店: “不好意思,我耳环掉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掉在这里,麻烦你能去楼上帮我找找吗?我可以在楼下找找吗?我好像也去过那里…这副耳环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送的…” “好的,沐小姐!你别急,我们马上帮你找——” 随后两个店员便上了楼,她也作势走向了一边。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男子就匆匆跑了进来: “你好。我是封先生的司机,刚刚他在这里订了一只钻戒,是吧!是蓝钻太阳花的…” “是的!我们刚提交了订单!是有什么问题吗?如果要退货的话,我们是要收取一部分定金作为赔偿的!” “不是,不是…封总说,戒指对他很重要,怕你们把名字刻错。他工作很繁忙,怕自己恍惚,不太确定,所以让我过来再确认一下!” 男人说得严丝合缝,一边的柜员也没起疑,拿了登记记录就给他看。 谁知翻到,男人就惊叫了一声:“幸亏来看一下!果然少了一个字母!是qing。不是qin。” “不对啊!我明明记得封先生说…是沁…”他是说沁人心脾的沁吧! “这怎么可能?封总说得是桑元晴桑小姐吧,肯定是不小心听错了…” 原本还有些怀疑,但一听他说出桑元沁的名字,这一刻,柜员也觉得可能真是自己忙活地听叉了,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再确认一下,这一会儿,疑虑也瞬间打消了,谁会想到有人冒充司机,还知道地如此详细呢?毕竟也是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随即,她便拿出笔给更改了下:“好的,那我帮你重新录入,修改提交!没问题的话,您在这儿再签个名字吧!” “好的!” 很有准备,很快地,男人便在一边签下了‘陈奇’二字! “那谢谢了…” 转而,他便离开了,确定,事情办妥了,呆了一会儿,沐一景也走了出去。 过道里。她又掏出五百块给了男人:“办得很好!不想惹祸上身,这件事,就忘了吧!” 转身,她哼着小曲大步离去。 今天加一更,么么哒 ------------ 094 又拿她的馄饨喂狗了? ? 近乎白捡了一千块,简直是运气爆棚中头奖啊!男人心里那个得瑟,数着钱,也哼着小曲、扭动着身躯跳着舞一路横着离开了。 *** 这天,办公室里,正跟苏博研究着红姐的事儿,简封侯的又响了起来。电话是沐一景打来的。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怎么又开始厌食了?” 电话里哭哭啼啼的嗓音传来,简封侯也是头大地要命:“好了,我知道了,晚点我过去!” 扣上,他的眉头已经拧得快滴水了! 一边,不经意间瞥到他指尖加深的颜色,苏博的面色也跟着沉重了几分: “久病无孝子!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管那对拖油瓶的姐妹干什么?这么些年了,你给得也够多了!没见过这么麻烦的,你真想管她们一辈子?她们的心思你不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当然知道!只是,沐老师一共就这两个女儿,如果她身体无恙,我管不管都无所谓…但是,她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个怪病,现在还厌食厌到生命都危险…也是可怜!如果她真得这么年轻就去了,我怎么对得起老师的嘱托?当年若不是沐老师,也没有今日的容华国际啊!哎,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又厌食了!女人,真是麻烦!” 敲门脑门,扫到桌上的资料、画册,简封侯更烦躁,一扫,全都收尽了抽屉。 “难怪你这些年都把自己逼成了柳下惠,不是被这两姐妹给吓着了吧?有些女人,还是很可爱的!” 这两个,真是有点!最近,他也烦了!简直是事精!没玩没了的感觉!而且,最要命的是,每次去看过那病怏怏的女人之后,心情总感觉无比的压抑。 也许这就是所谓人的气场的关系吧! 同样的生病,简封侯给人的感觉还是一样的忙碌、活力,让他也觉得精神斗志,而那个女人,总让人觉得悲惨、压抑,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他理她远点,省得他的病都被她给带坏了。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 朋友。还是应该多交往一些阳光积极地。这一刻,元沁的形象在苏博的心中突然就更高大上了起来。 “别说得这么恐怖,我还是希望她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毕竟年轻小姑娘,只是一时渺茫而已,会醒的!我先走了,去看看她,公司你盯下——” *** 直奔沐家,简封侯进屋,就见沐一尘半躺在床上,面色的确又开始憔悴地蜡?。 “一尘,怎么回事?不是好点了吗?怎么又不吃东西了?” “四哥,我真得不想吃!别逼我了,好不好?我太难受了,我一点胃口也没有,那些东西进了我嘴里,不止味同嚼蜡,还像是刀子一样让我难受…我真得宁可不吃,也不想遭罪了…四哥,我努力了,可我真没胃口,我不想吃…我想睡,你让我睡一会儿…” 说得可怜兮兮地,逃避一般,沐一尘拉过被子,还盖住了头。 简封侯的目光刚调向一边,沐一景就接话道:“这几天,姐姐都这样…” 看她又是红着眼眶,哭哭啼啼地,简封侯伸手示意,她去门外。毕竟有些话,当着病者的面,不好说。 门外,详细问了问,简封侯道:“叫医生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医生说就是厌食症,也说是心理压力太大,还有可能就是因为病引发的不良后遗症也有可能。跟丛医生说得一样。前些日子复查的时候,医生说胃部已经明显好转了,这些天,姐姐也开始试着多吃了…但没两天,她就再也撑不住了,半点都不想碰了,一让她吃,她就哭…我怕再这么下去,姐姐又厌食到跟前面一样。那这些日子,她的辛苦岂不白费了?医生说,可能她的病引发了她的味觉出现了什么怪异的问题也说不定…但是查不出来!” “那医生有什么建议?” “还是建议她吃饭,正常吃饭,哪怕一天吃一顿也好…想吃什么给她做点什么吃,关键是,姐姐她什么也不想吃啊…” 大哭了一声,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地,沐一景又道: “对了,前几天,姐姐好像说想吃馄饨,是不是说过在四哥家里吃得最好吃?!四哥,要不你让你家佣人煮点馄饨送过来试试?家里给她做了各种馅的,也专门跑去馄饨店给她买了,她都说不对,不好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其实医生是不建议她吃馄饨的,说是怕不好消化,但这么久,我也没她说过想吃什么啊?姐姐不会又把自己饿病吧?四哥,现在怎么办?姐姐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沐一景一通哭诉,简封侯心思也有些乱: 若真是佣人做的,还简单了!偏偏这个馄饨—— 他简直不敢想,如果自己再把她做的馄饨拿给一尘吃,她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杀了他!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这样,你先给她多喝点糖水之类,维持体力,我明天让人送点馄饨过来试试,这两天我找几个大厨,看看能不能做出什么让她多少愿意吃点的东西…” “好!” 先把自己家里的大厨调了一个过来,特意做了些精致细腻的汤品,甜的咸的酸的各种口味的,最后,沐一尘只喝了一口,便开始哭,不想吃。 简封侯也不忍再逼她,毕竟她已经虚弱到几乎不能下床了。 哭,也耗费体力。 一天两天的,还能靠输个葡萄糖,这天长日久,谁受得了。特意打电话跟景翼沟通了,他的建议也是慢慢打开她的味蕾,才是关键。 哪怕有一样爱吃的,慢慢打开也好。 无计可施,简封侯就想着,不行就用元沁的馄饨试试,她若不吃,也死了这条心;她若吃,再让元沁教佣人便是了!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 但是第一次,他可不敢直言。 怕万一元沁再闹起脾气来,撂挑子了,到时候,他又不能说什么,那边又近乎是救命,再给耽误了,可真是出力不讨好了。 因此,这天晚上,简封侯回来的时候,还特意捧了一束红玫瑰。 惊见,元沁也很高兴,除了第一次的紫玫瑰,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只是她做梦也没料到,这束花,是因为他隐瞒的愧疚。 “谢谢!我喜欢!” 捧着,元沁嘴角的笑意都快到耳边了,话到了嘴边,简封侯突然觉得对她有些残忍。 真不想骗她! 转身,元沁把花插进了花瓶,却没拆,摆弄着,她还打算要好好找个地方多放几天。 转身,见他还呆在远处发呆,元沁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想说什么就说吧!” 歪头。元沁道:“看你纠结了半天了…有事,求我啊?” 从来没见他这种反应! “嗯,突然很想吃馄饨…能不能给我做点宵夜?” “我以为什么事?没问题!看在花的份上,就答应你了!等着!”转身,扎起了头发,元沁哼着小曲下了楼。 身后,简封侯也跟了下去。 看她拿出了肉馅,简封侯道:“能做素的吗?晚上,怕…长膘!再被某人嫌弃了…” 不敢说实话,他只能自己找借口,但却忘了一个谎言的开始,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而他的这一步,从开始,就踏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难得侯爷说这种话!那就做个香菇荠菜的吧。我看好像有荠菜呢!我少放点油,清淡一点!我也不喜欢抱着一堆白肉睡觉…” 转身,元沁很利落地便调了一小碗馅,怕她做得太少不剩,简封侯道:“都弄上吧!剩下的,明天当早餐!” “也好!” 看了下,元沁又把最后一个香菇跟一点摘好的菜都给洗了切了加了进去。而后才开始和面,一边,简封侯生怕她做得少,撺掇着她加了两次面粉。 “这些面至少能包五十个了,你能吃这么多吗?” “能包这么些?我看着也就两个馒头的面啊?” 顿时,元沁笑了: “我的大少爷,没进过厨房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嘛!都跟你这么个计算法,做生意的肯定赔得裤子脱光光…” 也懒得跟他解释了,面团有些大,元沁便分成了两块来擀,毕竟要赶得很薄,也是很废力气的,一会儿,她的额头就冒了汗。 一边一直陪着,简封侯也有些心疼,抽了纸巾便帮她擦了擦,很快地,元沁就切好了薄薄的皮: “看,已经三十多个了…” 大略地数了下,元沁很快给包了起来,像是小元宝似的一个个排列在了盖子上。 诚如她所言,两块面,不算边角,还包了六十个! “真够我们两个吃宵夜加早餐了!这些冻起来明天早上煮,这些,晚上吃,够吗?” 看她留了三十多个,简封侯点了下头:“也不是很饿了,我吃十个,再拿出几个来吧!” 他其实是怕明天早上万一她真吃,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好吧!那留四十,煮二十!我吃两个尝下口味,剩下的全归你!” 摆好,放进冰箱,元沁便烧上了水。很快地,鲜美的馄饨就端了上来。简封侯多分了几个给她,自己却也吃了十五个,而且胃里那种感觉分明就是还没满足: “沁儿,你的手艺真好!” 如果多煮些。他肯定也吃完了。而元沁,五个馄饨,也吃得跟他时间差不多: “那是当然,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练的啊!喜欢,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因为以前的日子真是太穷,她只有研究着把最简单的东西做到最省最好吃,才能让她跟母亲生活得不那么委屈,不去羡慕别人进餐馆。 “嗯…” 点头,捏了捏她的小脸,对着她阳光灿烂的笑,简封侯心里却有些五味陈杂。 隔天早饭,简封侯找了个借口,没在家里吃,还载着元沁一起出门去了一个有名的小吃店。陪她吃了一次特别的早餐。 望着一桌子精美小吃、特色粥品,不明所以,第一次吃,元沁还兴奋到不行:“这个好吃…菠菜皮,还有虾仁!” “喜欢就多吃些!” 看她吃得开心,简封侯也高兴,又替她夹了一些别的颜色的,每种颜色都是一种特别的口味。 完全不知道这美好的一餐其实掺杂了别的意图,并不纯粹,这一天,元沁是开心的,这种突来的幸福感,甚至一度延续得太长,长得她的伤,跟着加倍。 送元沁去了她想去的地方。简封侯才又折回了家。将元沁包的馄饨给打了下包,怕下人看得多嘴再多生事端,他特意给套了下。 而他前脚离开,另一边,已经收到了短息提示:。 “yes!” 轻喃了一声,沐一尘随即将信息删掉了。 果然,不久,简封侯就带着礼物过来看她,强撑起身子,沐一尘有些虚弱地道: “四哥,怎么这么时候,没去上班吗?我没事的,你不用特意来看我!我只是有些…累,睡两天,应该就好了!不要为我耽误工作…咳咳…” 毕竟饿了几天。其实,她真是头晕眼花,各种不舒服的!但想到,计划即将成功,马上也可以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了,她又觉得一切辛苦不能前功尽弃,这些苦,都是值得的! 所以,她的脸上不自觉地就透出了些笑意,看着也让人舒服了不少! “不耽误!正好要出去办点事,顺路!” 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了下气,简封侯扶着她坐起,才道:“听说你早上只喝了一点牛奶,又没吃东西?” “谁说的?我喝了一大杯呢!现在肚子还是撑的!四哥,饿了。我会吃东西!你真得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们操心的…” 说得通情达理,嗓音还故意加大了几分,但对比她的姿态,却越发显得让人同情。 “嗯,要注意身体!” 此时,下人端了煮好的馄饨上来,简封侯便顺势接了过来:“看起来好像不错,要不尝一个试试?” 一看馄饨的形状,沐一沉就知道跟她以前吃的是出自一人之手,毕竟,即便是同样的包法,不同的人做出来,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这种手法跟家里人、佣人、她外面买来的明显不一样,看皮也能看出来。 男人对这些细节可能没那么在意,但女人,总是细心的。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当即便摇了下头:“我没什么胃口,等饿了再吃吧!” “趁热才好吃!多少试一个…” 递了一个到她嘴边,简封侯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纯碎是‘死马当活马医’,完全没辙,病急乱投医。 状似勉为其难地给他面子,沐一尘便开口咬了一个。 居然是素馅的,清淡的味道很是鲜美,原本就是强忍着饿了几日,虽然是熬过了最痛苦的劲儿,胃总也是空的,这一刻,这味道,再加上对食物的渴望,她真得有些不顾形象。 “香菇的味道啊…” 吃完一个,她便接过了简封侯手中的碗,不一会儿,小碗就空了:“还有吗?” 一见,简封侯跟佣人都有些傻眼,半天后,佣人才道:“有,有,我马上下去拿!” 原本怕她不吃,只煮了一点,匆匆跑下楼,佣人又煮了十多个。 这一次。上来,不一会儿,她又吃完了。 这一餐的饭量,近乎赶上自己了,简封侯也有些吃惊,但见她居然开始吃东西,还是很高兴的。 “四哥,看到你我心情好,都有食欲了呢!好饱,好舒服!” “嗯,刚开始吃,也要克制点,别伤着胃!想吃什么,就让家里人给你做,缺什么跟我说…” “好!” 又坐了片刻,确定她没事,很好,简封侯才离开。 他的车子刚离开不远,沐一尘的胃里就跟滚了油一般,关上门,冲进洗手间,她又是一阵狂吐! 吐了十多分钟,舒服了些,她才起身洗了把脸。望着镜中面如枯槁的自己,她不禁也吓了一跳: 她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似的? 难道是最近节食伤了身体?不,不,她的容颜!怎么能下降这么多?不行,要赶紧调养起来。 对啊,现在她可以开始吃东西了! 但是,最保险的,还是要瞒着家里人,所以,暂时她只能吃些零嘴补充体力,关了门,打开了一边的柜子,看着想吃的,她就拆了一些来吃。 而后,她又给沐一景打了个电话。 晚上,沐一景过来的时候,同样吩咐佣人给她煮了最后那几个馄饨,还让佣人给自己准备了不少的吃食,包括燕窝之类的补品。 关起门来,沐一景便把那碗馄饨倒入了厕所,而后,沐一尘吃着燕窝。把海参鲍鱼之类的几乎全都吃完了。 等佣人进来收盘子的时候,沐一尘的手里又捧着那个馄饨的小碗,而沐已经却吃着排骨,正假惺惺地往她身边送: “姐姐,你试试,这个真得很好吃,你看,这么些我都吃完了,我不骗你的…” “一景,喜欢你就都吃了吧!我真得没什么食欲,还是这馄饨更适合我!” 将排骨吃下,沐一景也放下筷子,示意佣人将餐盘全都撤了下去,并吩咐道: “姐姐只喜欢吃馄饨,你们以后就只给她做这个吧!这几天晚上我都会过来,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多变着点花样,明白?” 她的意思已经明确地表示出是为姐姐着想,佣人自然也都一点即通,明白是什么意思。 *** 听说她一天把馄饨就吃光了,简封侯也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原本以为她的食欲是开始恢复正常了,但三天后,简封侯却再度接到了沐一景的电话: “四哥,姐姐又三天没吃东西了!你还是让你家的佣人再包点馄饨吧?或者让她直接过来?也不知道姐姐这味觉是怎么了?吃什么都说没味,反倒对那儿馄饨跟中邪了似的!她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这种快餐类的啊,我都把城里的馄饨店跑遍了,才听佣人说那天的馄饨是你带来的…四哥,姐姐才刚好点,你赶紧想想办法,让她趁热打铁。多少保存点体力也好,我真怕她这样下去,病还没好,自己身体先垮了…” “这个…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放下,简封侯又一阵头大,却是先给丛景翼打了个电话沟通了下: “厌食症的病人千奇百怪,这种状况也不是没有过…对某种食物的偏爱过度!怎么说呢,厌食症的极端很可能是暴饮暴食!其实,这两种状态对身体器官的损伤是最严重的!因为厌食症引发的各种后遗症而缩短生命或者死亡的,不在少数…四哥,说句实话,她这病来得有点突然也有点怪,你说偏爱某种食物我信,但只吃一种,还是特定人做的,会不会有些奇怪?再说了,你为难什么?让你家下人学着做不就是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 放下电话,简封侯又一阵头大。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觉得奇怪! 只是,她身体这个状况,应该不至于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吧!医生专业的角度,都说是在拿生命在赌!是不是他真得太累,想多了? 不管如何,这天晚上,简封侯还是以自己想吃的名义哄着元沁做了一些,当然,每次开口,他心里其实都不好受。 这一次,同样地让她多做了一些,他说要多当几天的早餐加宵夜,元沁也没怀疑。以为他真喜欢,做地也挺开心。 隔天,简封侯将馄饨送来的时候,果然见沐一尘的脸色又开始有些?淡,进门的时候,桌子上放着素菜、牛肉,都是平日她爱吃的,却是一筷子没动,而馄饨送进来的时候,她吃得很欢快,而且,同样的一大碗,连汤都喝了不少。 简封侯也觉得纳闷了。 难道真是元沁的菜做得格外好吃,他们才都上瘾了?想到自己的确也能吃出不同,简封侯就更迷茫了。 不过看她吃了东西。多少,心里的负疚感还稍微减轻了点。 因为这次的量不算少,特意吩咐了一天不让她吃太多。 两天后,简封侯再来看她的时候,见她脸颊精神果然都圆润了不少。 但一天都吃馄饨,就是再多,也撑不住多久。很快地,便空了。简封侯也不好意思总这样诓骗元沁下厨。 就试着让家里的佣人照着元沁的配料跟方式给做了一次,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特意问了记下来的。 这一天,佣人给包了几十个,不多的量,外观,至少在简封侯看来是差不多的。而且,他也煮了一份试了试,隐约觉得好像是有点元沁的味道,认定应该大差不差地可以应付,他才去了沐家。 殊不知,他前脚出门,一条信息就传了过来:‘n’! no! 一看,沐一尘就明白什么意思,删掉后,轻轻扣了下指甲,果然不出她所料!人之常情嘛! 这一次,看到馄饨,她同样很高兴,吃了一个,却放下了汤勺。 “怎么了?不好吃吗?” 淡淡地笑了笑,她摇了摇头:“可能吃太多了…有点够了,等停停,我再吃!” 她说得倒像是合情合理,简封侯的心却沉了一下: 果真还是能吃出来的! 这是他看着元沁做的过程,问着用量,告诉给专业厨师的! 看来真是他想多了,真能吃出不同! 没说什么,他也顺着道:“山珍海味禁不住多,那就停停,偶尔也换换花样!” 怕她把这儿唯一的吃食也给断了,简封侯其实不敢再让她多吃,但他还是订了一个外卖的馄饨,让她试试,说是新馅,差不多地结果,却更糟,一个,她只咬了一小口,居然就开始吐了。 简封侯看她吐得直冒酸水,近乎把前面吃得一点水果东西全吐了出来,不禁也十分后悔。 毕竟,她的吐,她的难受都是真的! 这一天离开的时候,亲眼见证了她对食物的反应,仿佛能切身感觉到她的痛楚,简封侯是震撼的,近乎连心底的难点疑窦都打消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只好又在元沁身上下功夫。 接连包了几次了,久而久之,元沁也觉得纳闷了。天天吃,他都不腻的吗? 这天,过来,一打开冰箱,见自己昨夜才包的两盒,少说也有五十多个,居然一个都没剩下,翻了翻冰箱,她也觉得奇怪了: 怎么吃这么快? 猛不丁地想起什么,她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该不会又拿去给别人或者喂狗了吧! 应该不至于吧!她这几次都是包得勤,量不算多,分给别人,应该不够吧! 出门,拉着雪儿转了两圈,她便试探着跟管家打听了下: “广叔,最近家里有客人来吗?我的意思是女人…嘻嘻…”笑着,元沁还一脸撒娇地压低了嗓音。 ------------ 095 计中计,连环计 ? “呵呵,桑小姐都在这里常住了,还用问我?除了元沁小姐,可没有女人能在这里过夜!” 心里有些开心,元沁还是拉住了他的胳膊: “广叔,你果然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向着阿封的!广叔,你就偷偷跟我说说嘛,我不生气!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我得守卫我得来不易的地盘啊!我可是第一次连脸都不要了,这么追一个男人…” 大约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次! “哈哈!”顿时被她逗乐了,广叔看了看四周,道:“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少爷不喜欢下人背后议论他的私事,所以,桑小姐要替我保密啊!” “广叔才不是外人!阿封可尊敬您呢!总说我,不可以跟广叔没大没小…” 看得出来,简家一家对他都不同,元沁用的是‘外人’而不是‘下人’,一句话,一个细节,让这个老管家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 “以往,也就是偶尔沐小姐有事或者周末会过来下!偶尔坐坐,最多留下吃个饭就走了!听说她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少爷白天基本都不在家,晚上也经常有应酬…所以,这个家里,鲜少有客人来!一直都是冷清居多!元沁小姐来了后,真是增添了不少人气!从门口的时候,就不同!” 话里有话,管家说得倒也是实话。 最初,她虽然只是在门口等,但对他们来说,也都是一个新奇的发现与事物,那段时间,整个府邸都像是注入了一股活力。 现在,经常看到她跟雪儿在院中穿梭,时而都有欢笑声,有句话说得真对。家,有个女人,才叫家啊! “广叔,连你也取笑我,不跟你说了…” 转身,元沁拉着雪儿又跑了起来,却还是回身对着管家笑着,挥了挥手,跑着,元沁身心雀跃。无疑,管家的这番话,令她也心情大好。 ****** 这天,简封侯回来,又说想吃馄饨,惊得元沁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馄饨?阿封?你还没吃够吗?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喜欢吃馄饨?我以前给你包,是因为这个方便而且速冻了可以存些日子,基本能保持原汁原味,是想我不在的时候,你吃着,也能念我的好…可馄饨终归是死面的,肉又多,怎么也属于营养单一、还不好消化的啊!偶尔吃吃还可以,你这么个吃法,不难受吗?” 他已经连着吃了多久了?! 因为几次简封侯都是晚上让她做,说是当早餐,有两次。她也没在简家过夜,所以也并不知道,他隔天其实也是没吃的。只是每次过来,元沁见馄饨没了,就以为是他吃了,还很高兴。但最近,他几乎每次都提这个要求,她不免就想得有些多了。 这几次,他基本就是尝两个,虽然其实他很喜欢,偶尔也有种没吃够的感觉,但为了沐一尘的身体,简封侯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番道理。他何尝不懂?偏偏,沐一尘的病,真是怪异! 每当这个时候,简封侯内心都承受着无比的压力,面对她,每一句谎言,都像是一把刀扎在他自己的心上,但是一时间,他的确是没想到什么妥善的办法,只能继续道: “你做得?怎么会够?上次的…我带去了公司想做午饭来着,结果被苏博给抢了,我都没吃着就被他给喝光了!沁儿,要不,你再给我做点…素的吧!我带去公司吃,这次,馋死他…居然不跟我说一声,把我的午饭给吃光了,还自以为是地说是为我考虑,给我换了外卖,气得我都想踹他…” 那头,苏博一阵阿嚏连天—— “哈哈,你这儿兄弟可真有意思!” 难得听他说这种话,元沁乐不自禁,甚至都能想象出他们男人抢食的可爱画面,很大方地拍着胸脯道: “好吧!这次多给你包一些,让你可以多炫耀两次!”分给他也够! “你换衣服吧!我下去帮你准备!啦啦~” 哼着小曲,元沁蹦蹦跳跳地出了门,身后,简封侯却半天一动未动,愁得一阵头昏脑涨地! 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终归,她不是佣人,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是他家的佣人,而已不能保证干一辈子啊! 如果她知道了,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换了衣服,简封侯的心口还像是堵了块石头,没有洗澡,他先下了楼。 厨房里,元沁忙活着,其实是开心的,能为心爱的人做点东西,她真是打心底里高兴,但她从未想过,这一切,从头到尾,会是一个骗局。 看她活了很大一块面,喘息明显浓重,简封侯知道这是个耗力气的活,心里更是难受,想到什么地,就道: “沁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怎么不去休息?这里你又帮不上忙?” “我想陪着你!”她越是通情达理,简封侯心里其实越是愧疚:“沁儿,你做这个…有什么诀窍吗?不如教教厨师他们,免得你每次都这么辛苦…” “呵呵,瞧你说得,我可是业余的,又没什么祖传的秘方,你让我教人家捧着专业证书的大厨?会笑掉王叔大牙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做得都是家常用料!你啊,肯定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才开始偏爱这家常小吃了!我可不陪着你丢人!” 吐了吐舌头,元沁只觉得吓人,她做得,最多。也就是碰巧合了他的口味而已,怎么可能跟大厨的比?要是她做得真这么好,人家不都得失业,餐饮店也得跟着关门?太夸张了也! 因为两人的起点并不在一条线上,简封侯苦恼不已,元沁却觉得不可思议。 见她准备好了一切材料,简封侯突然道: “沁儿,休息一下吧!既然都准备好了,多个人也多把手,我让老王带人过来,你包几个,剩下的让他们来吧,我陪你去看看雪儿。我可不想把你变?脸婆!” 听出他的体贴之意,元沁也没拒绝,当即点了下头:“嗯!” 很快地,大师傅带了两个徒弟过来,元沁让一个专门揉面的把面皮擀好,抚着那水光滑滑的面皮,元沁都禁不住赞叹: “难怪厨房男师傅多,力气大果然不一样!这么厚就可以了!我习惯这个厚度,切成大概这么大的菱形就可以…” 很快地,一摞大小均一的面皮就排了开来,很快地,元沁就包了一溜放在了板上,比她自己切的还要整齐好看。 毕竟是专业的,一看她的手法,厨师立马就照着她的包法给做了出来,虽然整片对比,还是能看出是两个人的手笔,但单个拎出来,却真是你我难辨了。 简封侯是比较满意的! 想着是她和面、调馅,只是别人给包起来的,总不至于还有区别吧! 元沁包了二十多个后,便洗手跟简封侯走了出去。支开元沁,简封侯又回了一次厨房,让人包好,直接全都冻了起来,而且特意叮嘱了:不许随便动馅,包完则已。 简封侯出来,元沁恰好拉了狗狗过来,两人便拉着雪儿在院中漫步,聊天,偶尔十指紧扣,也是浓浓的爱意—— 此时,另一边,沐一尘吃着燕窝,心情也非常不错,刚放下碗,她便收到了一条信息: 这一次,不是简单的字母,而是一句话: “姐。什么事?” 探头看了一眼,沐一景道:“什么意思?” 随手删掉,她打开微信,发了个小红包过去,抬眸才道:“材料是那个女人准备的,有人代工!” 看来,简封侯对那个女人是真得用心了!而且,估计,对她的表现,肯定也是有所怀疑的!只是这一次,究竟是有意试探,还是—— 想起那些馄饨,这一刻。沐一尘真得是有些想吐了。山珍海味,也禁不住天天吃! “那怎么办?姐,你是吃,还是不吃?” 眸光一个交汇,沐一尘其实也在掂量:这是个关键,处理不好,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四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在试探我们?”眉头紧锁,沐一景一脸愁容: “姐,这可怎么是好?是那个女人备的馅料,你若是吃,以后肯定都是这套工序,那个女人可省了不少功夫,那我们的计划还有用吗?岂不白白便宜了这个女人。你这些日子受的苦,就这么白受了?可你若是不吃,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毕竟都是那个女人准备的,味道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辛苦栽培了这么久,坐等收成了,怎么能让功效大打折扣呢?但是我们也不能冒险!这边省了功夫,那我们就从其他方面下功夫!要压垮骆驼,不一定要放稻草啊,饿它几顿、抽它几鞭不也一样吗?”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沐一尘的眼底全是恨意: 她不会让这个贱女人好过!她辛苦经营了这么多年,她凭什么横空插一杠子就撬走她的半壁江山?! “姐,你的意思——?” “有四哥又如何?她不还是个不上数、各个剧组流窜、跑龙套的?娱乐圈里,还有人比你熟?作为老前辈。你不该多给新人点露脸的机会?” 眸光一挑,沐一景呆愣了两秒,随即有些恍然:“姐姐的意思是…别让她闲着?” 是啊,把她折腾得越忙越累,她越没有精力,如果还要再多些额外的工作,她以后知道了,肯定要崩溃,那对于她后面要出手的杀手锏,也更为有利,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这个圈里,忙起来,连睡觉都是奢侈。那种滋味,没人比她明白!若不是她现在有意提高身价、刻意减少了工作量,哪能这么自在?说白了,演员这个工作,不过是外表光鲜、看着高高在上,其实,上面一堆爷,比什么都累、都惨、压力都大,吃不饱、睡不好,真tmd跟狗有得一拼! “不多跑跑,哪来的机会?既是做好事,就别弄得人尽皆知了…” “我明白的,姐!你放心!” *** 隔天,等简封侯再次送来馄饨,沐一尘吃的时候,特别的注意,虽然煮出来看着大差不差,但细看,还是有区别的。 特别是那皮,明显透出了更多的馅料的颜色,吃了这么多馄饨,这点眼力,沐一尘还是有的,所以吃的时候,她便特意夸赞了一番,却不是说‘这天的馄饨更好吃’,而是‘这天的馄饨好像有些不一样’,她故意说得含糊,吃完却特意要了两大杯水喝,有意无意地透出了‘皮薄咸了点’的意思。 而对她这真切的反应,简封侯只觉得更为真实,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还取笑了她句‘嘴越来越挑’! 陪着她坐了一会儿,沐一尘也是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着,更多地还是在表示感激与体贴: “四哥,你说我这身体是不是又有什么不正常了?为什么除了吃馄饨,我吃其他的不是咽不下去就是会不停地呕吐呢?一景这些日子常常在我面前各种大鱼大肉地吃着,还有我那些平日爱吃的花样点心…我看着也都好喜欢的!可到了嘴边。就…” “我这身体真是不争气!四哥,又让你安心了…哎,有时候想想,我这样活着,是不是只会拖累别人?” 看她低沉忧伤,简封侯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同情她却又无奈: “说什么傻话呢?你只是最近身体弱才出现了一些特殊的反应而已,过些日子身体恢复下,抵抗力回来就会好的,别多想…不是给你拿了霍金的故事?你看看世界上比你凄惨不幸的大有人在,不是?他们都那么努力积极的活着,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你一定可以痊愈的!” “嗯!” 抬眸,她努力扬起了一抹笑,还状似积极地打趣了自己一句: “是啊!有时候想想虽然父母都不在了,我身体不好,却依然衣食无忧,这辈子也是吃穿不愁,该知足了!哪怕现在有这么个病,老天对我也还是不错的!起码我能吃地是馅料多种多样的馄饨,这要是换成了馒头,才更是凄惨呢!起码,也算是有所变化呢!最近好想吃鱼,不知道有没有鱼肉的馄饨,是不是想吃鱼也是一种好的表现了?希望早点好,可以继续吃我喜欢的蛋糕、燕窝…” “有想吃的,就是好现象!下次帮你试试,先把胃养好!” 有意无意地,简封侯却还是记在了心里,想着,都有鱼肉的水饺,鱼肉的馄饨也很正常吧!在他看来,反正都是包,包什么都是一样的! *** 因为沐一尘是全天的饭量都是馄饨,而元沁怕旧事重演,每次的原则又是不浪费。偏偏两人的关系还有些尴尬,夹在两人中间,简封侯当真是两头为难,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沐一尘因为厌食而有生命危险,又不忍心让元沁一次次地操劳。承受着无尽的压力,慢慢地,他的头疼也发作的越来越厉害。 这天,办公室里,会议开到一半,他就宣布了终止,回到办公室,拿了两片止疼药吞了下去。 “四哥?” 景翼给他开的这种止疼药不止有依赖性,而且是有极大的副作用的,他的头疼发作过多次,他都是忍过来的,除非有大case,他从没见他吃过,但这次,他居然一下子服了两粒,这说明,已经很严重了! 帮他倒了杯水,上前,苏博才发现他的衣衫后半部分已经汗湿了一片。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四哥,去医院检查下吧!” 闭了闭眼睛,简封侯摆了摆手:“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最多半小时,就过去了!只是这一次,浑身的筋脉都像是要断了一般,真得疼得他抽搐。 一直陪着他干坐了十多分钟,看他再次睁开眼。苏博才道:“四哥,你最近没跟桑小姐…?那种事…还管用吗?” 点了下头,简封侯才道: “她最近工作有点多…也只是能缓解片刻!治标不治本!没事,我可能这几天…压力有点大!” “四哥,我跟青子一直在想办法!我们一定会尽力,不会让你有事的!青子一直在追那股神秘的力量,他现在还拿捏不准,但说应该还有两拨人也在找红姐!有确切消息,他会通知我们的!” “我知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点头,简封侯很欣慰地笑了笑,其实,他说得压力并不是来自于这个。 “四哥,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青子听到,得吓傻!”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晚上,我约了元沁吃饭,今天要早点走!公司的事儿,你帮我盯下,另外,有空,你跑趟长兴!你眼睛毒,那边的高层,他大致摸一下,别有什么大纰漏!宇轩。差不多也算是立住脚了!等他根基再稳一点,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二哥看到他这样,应该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别像交代后事似的!有你在,就垮不了!我会留意的,你放心!” *** 离开公司,简封侯先跑了一趟珠宝店。 “封先生,这是您订的戒指…你看,还满意吗?” 取出戒指,看了下,服务生转身去拿了放大镜,正想让他确认下里面的刻字,他的却响了起来。 接了个电话,也打断了两人的正常交流。 看着戒指。细节做工都无可挑剔,也是自己选得那一款,不时地回身说着事情,见一边放着签收单据跟笔,他便一边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一边直接签了字。 走出珠宝店的时候,他的电话还没讲完。 一直到上了车子,他才有些不耐烦了: “行了,我知道了,一件小事这么久都处理不好,还能干点什么?代理商那里,告诉他不能再让了;但是他销量超出的分成,可以增加一成!而且一次性代理合约从一年改为三年!让他自己去算!同意。就签,不同意,就换人,非在一棵树上吊死?整个南华区,离了他还玩不转了?” 让两成利,他找谁不行?还用这么费劲儿去谈? 扣了,看到时间,简封侯也禁不住一阵低咒:“该死!” 转而开车,快速往飞机场赶去。 一路狂踩油门,还是迟了十分钟,他抵达的时候,元沁已经拉着行李箱在外面等着了。 下车,他便冲了过去:“沁儿,抱歉,有点事,耽搁了下,等很久了吧?” “还好!” 连续赶了几个地方,元沁只是觉得有些疲乏,但对于他这样工作繁忙地、却丢下工作亲自开车来接她这件事,她还是无比喜悦的,虽然,他迟到了,元沁心里却并不觉得生气。 接过她的行李箱,简封侯拥着她往一边的停车处走去: 原本还想给她买束花的,这接二连三的事儿,却将他的计划全都给打乱了。 上了车,见她风尘仆仆地,还不停地打盹,简封侯也没再说什么,征询了她的意见,最后还是退掉了订好的餐厅,两人选择了回家吃饭。 路上,元沁就累得呼呼大睡,到家的时候,已经睁不开眼。 最后,还是简封侯将她抱上的楼。 原本许久不见,是想跟她好好聚聚,看她累成这般,遗憾归遗憾。简封侯也没忍心再叫醒她。 自己简单吃了点东西,忙活了片刻,又被沐一景的电话给打了过去。 一路奔到医院,简封侯强行压下了心底的烦躁:“怎么回事?” 真是没有一天省心的!又怎么了? “姐姐突然胃疼呕吐不止,还疼得晕了过去…医生说姐姐严重胃炎,还有胃穿孔的迹象…医生让姐姐要养胃,正常饮食才行,四哥,怎么办?姐姐又两天滴水未进了!” “她自己不想活,大罗神仙有办法吗?”气冲冲地,简封侯也有些火了。吃个饭,比慈溪还难伺候,多少人跟着她一个人折腾! 闹死了! 这是第一次,简封侯心底起了强烈的抵触情绪,那种感觉,一度强烈到他自己都有些无法遏制: 甩手,简封侯转身大步离去:“我去问下医生!” 身后,沐一景目瞪口呆,一阵愕然。 ------------ 096 戒指?元沁出事了 ? 办公室里,跟丛景翼面对面的坐着,简封侯却只是敲打着眉心,半天,一句话没说。 望着他,丛景翼也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起身,帮他泡了杯参茶: “别烦了,烦,也解决不了问题!你也不是万能的神,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得了!” 他其实很想说,这对拖油瓶,他管得也差不多仁至义尽了。但斟酌再三,他始终还是没有出口。他知道,简封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恩怨,他分得很清楚,对敌人,他不手软,对朋友,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当真是点滴之恩,能涌泉相报! 这样一个男人,很值得结交。朋友之情,不在乎平日的吃吃喝喝,其实更多的时候,真是患难才见真情。 “先给她输两天葡萄液吧!我再想想办法…” 她的命,他在乎,他珍惜,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他不能因为自己对她的责任,就拖累元沁一辈子给她为奴为婢、准备饭食吧!毕竟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每天还那么辛苦,他没有资格要求她为她放弃或者改变什么! 纸,终归包不住火,再这么下去,他怕她身体的依赖性更成习惯,而元沁早晚也会知道! 想着,他都头大。 其实,简封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件事,终止的越早越好!若不是危及到她的性命,他不会选择这样的策略。这件事上,他说得谎话已经压得他也透不过气了! 这一刻,他的心里,甚至已经开始滋生出强烈的后怕的情绪,害怕面对元沁知道真相后可能的反应。 现在减少直至慢慢终止,肯定是最好的办法。 没想到,沐一尘又—— 真眼睁睁放着她不管吗?如果要死,是人都会选个痛快的方式吧!她这样一天天消瘦憔悴,简封侯觉得。那是对他的一种极致的折磨。人之常情,谁能真得做到对身边人都冷血无情? 管,与不管,他陷入了两难。 “翼,不是有类似开胃、促进食欲的药吗?” “是药三分毒。而且,她的是胃病,胃部千疮百孔,已经十分脆弱了,而治疗胃部的药物,我们都是首推中药,可中药见效甚微,她这个状况,药物对她的作用不大,所以,中药西药,都不建议服用了!否则,她的胃承受力会更弱!厌食症,多数是心理疾病,她这种状况,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我也找心理医生跟她交流过,大夫说,可能就是长期的怪病让她积压了一些无法排解的负面情绪或者压力,不经意间就养成了厌食排解压力的习惯…如果有一天,她的病好了,这种症状可能不药而愈了!也可能某天,她突然就想通了!总之,不能说一辈子都会这样,却是个慢性病!其实,对她最好的方式,就是慢慢引导她逐渐恢复饮食,把胃调养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或者一个比较好的状态,再加入药物的辅助!正常的病人。这种情况都会慢慢好转!可能她的病给身体带进了不知名的病毒,有些影响,才会这么奇怪,到成了厌食症中的特例。一般病人逐渐恢复饮食后,会对食物有递增的欲望,看到什么都会想吃。如说有特别钟爱的,那也是正常,像是有些人爱吃炸鸡,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吃!但说只吃这一种,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据研究,就算是再爱,也会有一个减缓甚至停滞的时期,我想,可能等过些时间,或者她慢慢能接受另一种食物时,就不会这么偏执了吧!” 并不是很清楚简封侯头疼的点在那儿。丛景翼还自以为是地宽慰道: “好歹总还是有想吃的嘛,也不是绝路!不过,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真得是太糟糕了!胃,最忌讳暴饮暴食!器官损坏,是很难恢复的!铁打的身体,也禁不起她这般摧残!” “我知道了!我有点累了,我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 起身,简封侯拖着疲累的身子,往门外走去。 一路将他送出了门,丛景翼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担心了!回去好好休息下,你的状态也不太好!” “嗯,找人帮我…多照看着点吧!奥,对了,把她的病情跟她说清楚,说严重点!” “好!我会亲自过去跟她沟通!” “麻烦了!” 点头示意,简封侯随即转身离开,丛景翼也回了办公室,一边,沐一景走出,恰好就听到两人最后一句。 一路目送简封侯出了大楼,上了车,沐一景才心事重重地往病房走去。 刚进门,恰好,护士拔了点滴,而沐一尘也睁开了眼,坐到床头,沐一景便拉住了她的手: “姐,你醒了?还疼不疼,好点了吗?” 眼角的余光目送护士离开,她才压低了声音把刚刚的事情给叙述了一遍: “…姐,我感觉四哥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要加快计划了,万一适得其反,四哥真撒手不管了,你岂不是白遭这些罪?奥,对了,还有,你身体只是一时暴饮暴食引发胃部不适,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刚刚跟着四哥去找丛医生,恰好听到四哥嘱咐他,说跟你说的时候,要把你的病说得很严重呢!估计是想让你自己重视,然后恢复饮食…若不是我刚刚看四哥不耐烦,担心,偷着跟去了,估计现在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呢!” “嗯,我知道了,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抽噎了下,沐一景又加大了嗓音道:“姐,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医生的话,想吃什么,一定要跟我说…” 不一会儿,丛景翼便带着病例跟检查结果过来了,将她的情况从头到尾给解释说了一遍,同时也叮嘱她要逐渐客服自己,试着从一些清淡的稀粥、好消化的食物开始。 出于对病人身体的考虑,最后,丛景翼还特意加了一句: “沐小姐,你要多吃一些像粥、汤、菜一类比较容易消化的食物,像是肉类、死面类的水饺馄饨、辣椒等刺激类的加重胃部、器官负担的食物,一定要克制食欲,尽量少吃,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记住了,麻烦你了!” 说得万分感激,丛景翼压根没想到,自己这番细致的嘱咐,到了她耳中,全成了别有心机,不止一句话没听进去,沐一尘心里还兀自认定是验证了一景的话,痛恨简封侯对元沁的偏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她了解简封侯的为人,更不止一次听父亲赞赏过他的品性,她始终坚信:他不可能置她生死于不顾! 她强烈地想要赌一把!而且认定自己一定会赢! 从小到大,她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 终于美美地睡了一觉,睁开眼,天色还有些微暗,元沁整个人却都精神了许多,眸光一扫,微动的姿态依然贪恋的慵懒: 六点了?又该起了! 一动,指间轻微的异样传来。伸手一抹,元沁顿时笑靥如花:戒指,是戒指! 她的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简直跟中了千万大奖似的,瞬间,所有的瞌睡虫都跑得一干二净了。轻轻蹭着身边的男人,感受着他不经意间加大力道的拥抱与温暖,元沁笑眯了眸子。 好想这样赖着他,有好多好多心里话想跟他说! 但一想到上午还有个拍摄要赶!她又不得不起身。 轻轻扬起下颌,元沁在他下巴处轻吻了一下,用口形摆出了‘我爱你’三个字,而后,落下不舍的一吻,一点点挪开腰间的大掌,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为了节省时间,元沁只是简单地洗了把脸,便快速出了卧房。但是厨房里,她却快速地切了些素馅。活了一点面,把所有的时间都简省了出来给他帮了一点馄饨放在了板子上。 处理好,已经七点了,快速洗了手,元沁便放了一张纸条在板子下,而后拎着包,拿了几片面包咬着,就匆匆跑了出去: “广叔,我赶时间!你看到阿封跟他说,我给他包了馄饨当早餐!还有,帮我看着馄饨,不让要人不知道地,当剩饭给扔了…我走了!谢了!拜拜…” 一路说,元沁近乎还一路小跑,得到他的回复,她才快速出了大门。 *** 不知道是最近太累了体力不支,还是因为她在的缘故,这一晚,简封侯睡得算是最沉的。 想开眼的时候,床畔已经一片为凉。 记忆里,似乎还是第一次,醒来,她先离开。 心底有些淡淡的失落,床畔,坐了片刻,简封侯的手一直放在她那余香残留的半片床上,明显恍惚了下。 直至一阵膨胀的头疼传来,他才敲打着闭了闭眼睛。 缓和了片刻,起身,他便去冲了个澡。 他刚走下楼,管家便迎了上来:“少爷,您醒了?” “嗯…” 头也有些不舒服,简封侯也没说什么,不想吃早餐,下意识地就直接往门口走,身后,管家一直跟着: “少爷,不吃早餐吗?桑小姐一早还给您包了馄饨,她好像很赶时间,自己早饭都没让准备,啃着面包就走了,还交代我给您看着…你要不要也吃几个意思意思?” 倏地止步,简封侯回身道:“你再说一遍!” “呃?” 不明所以,管家还呆愣了三秒,而后又给重复了一次。 “她真得包了馄饨?” 管家刚一点头,他转身就大步往厨房走去。果然,案板上,放了整整齐齐三排饱满漂亮的小馄饨,一边还放着未清洗的菜盆跟略微凌乱的餐具。 可见,她走得多匆忙! 以往,就算她不洗。也肯定是整整齐齐摞放在一边洗漱池。而且,她也是个明显急性跟略有洁癖的人,看不得脏乱,基本完事自己就顺手洗了放回原处。 缓步上前,他就看到了她留的纸条,几行很娟秀的字迹吗,后面还跟了个很可爱的小表情!: ‘你的礼物,我太喜欢,谢谢!赶时间,先走了,犒劳你的!不可以浪费我的心意,知道吗?早餐不能省,记得吃完喔???!’ 抚着手中的字条,想着管家那番话,简封侯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片刻后,才开口道:“帮我煮五个吧!” “五个?少爷?”五个够塞牙缝吗? “我不太饿!剩下的,帮我冻起来…留着。以后当宵夜!”她忙活了一通,他若一个不吃,是太辜负她的心意了! 这一天,因为这一枚戒指,元沁的心情很好。 可因为这几个馄饨,简封侯的心情却莫名地又沉重了几分。 *** 抽出时间,他还是跑了趟医院。 都说民以食为天,即便输着高昂的葡萄液,沐一尘的气色也是日渐萎靡,整个人都是一种迈入枯槁的既视感。 也许是她的反应真得太过明显了,几次,简封侯都想着能在她饥饿感最强烈的时候,给她多准备一些种类的食物,希望能打开她常规的饮食习惯。 也诚如所料,偶尔,她也会动筷子,但除了元沁的馄饨。她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最后都是肠胃也跟着受影响,进而开始厌食。 想破了脑袋,简封侯始终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营养液维持不了几日,而且,她已经瘦到皮包骨,在他看来,都有些吓人的状态,简封侯没办法,只能试着再让元沁又给包了一些,想着能拖个一两天,缓和下,说不定,就能有更好的办法。 办公室里,简封侯因为这件事一筹莫展,甚至拿起了自己很少吸的烟: 这样的日子,让他有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感觉。手边一堆。全是烂摊子,如果他这个时候倒下了,后果—— 他都不敢想。 这些,腾出时间,他又回家陪母亲吃了个饭。 “怎么自己回来了?没带元沁一起过来?”知道两人相处的不错,老太太脸上的笑意都是掩不住的。 “她最近工作有点多!下次的吧!妈,此次出去,一切可还顺利?” “嗯!什么顺不顺利地,年纪大了,趁着还能动,多看看名山大川!等不能动弹了,就该回来数日子了!也没孙子给我抱,还是出去跑着不闹心!” “妈,怎么净说这种话?”给母亲夹了点菜,简封侯道: “您身子骨硬朗着呢!以后还得抱从孙!多动动,我支持,可也别太操劳了!” 这段时间。他倒很支持母亲多出去!万一他过不了这关,说不定还能想办法瞒上一些日子,他不敢想,自己要有个三长两短,母亲会如何! “你就是抓着妈这心理,才不着急,是不是?老四啊,都跟人家姑娘住一起了,也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虽说现在是开放了,可你这样,总归不太好,时间长了,让人家脸面往哪儿搁?这孩子,我还是蛮喜欢的!圈里,我也特意找人去打听了下,不是个坏孩子!也没听说有些什么很乱七八糟的关系,为人还算是低调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怎么听说她还在夜总会跳舞?那种地方,少得了跟男人磨磨蹭蹭的吗?女人,常去那种地方可不好,一个大小姐,怎么往那种地方钻?这个,你得说说她!这件事,你知道吗?” 淡淡地笑了下,简封侯道: “妈,艺术不分贵贱!沁儿有分寸!她去跳舞…就是找个气氛,她的工作,对形体要求严格,她是为了保持身材才去的!这样又能赚钱,又有人催逼着,算是有人监督,也有点动力!这个她跟我说过,她喜欢,我不介意,也私下给人打过招呼了,背后关照她一些,不会有事的!” 这是明显帮人说话? 点头,老太太也颇为欣慰:“嗯,这就好!” 他居然不介意,倒真出乎她的意料! “对了,你别给我岔开话题!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跟你说,元沁跟外面那些女人可不一样!她,可不是你随便玩玩,说个不合适分手、或者给点钱打发了就能完事的!她可是姚家的表亲,这还关系着桃之呢!你要是处理不好,把桃之的婚事再给我影响了,我跟你没完!别给我弄什么喜新厌旧、爱情至上之类的谬论,跟人在一起了,就得对人负责!连责任心都没有,还爱什么爱情…” “妈,我是这样的人吗?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喜欢的人。他怎么会碰? “等忙过这一阵,我就跟她商量!您先别着急,要结婚也得等我准备好一切,总不能这样匆匆忙忙就娶了,不是?” 安抚着母亲,简封侯心里也开始盘算着好的坏的,各种处理方式。 “这还像句人话!” “对了,妈,下个月开始,有话剧院联合的巡回演出,听说这次有来自世界几十个国家的精彩表演,我帮你订了票,你最喜欢的皮特大师也有戏份…跟你的好姐妹一块聚聚,顺道可以环游世界…如何?” “这是开始打发我了?行,我去!顺路,我会给你置办些结婚用的东西!等我再回来,你啊,给我把人搞定!年纪也不小了,事业也够大了,该多腾点时间好好给生活了!老四啊,钱跟事业或许能让你拥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但却不能帮你留住一个女人一辈子!女人是需要爱、需要宠的!一辈子睡无数女人,没什么可骄傲地,有个女人,愿意让你睡一辈子,才值得骄傲!” “妈,我明白!我会用心的!” 这一餐饭,只有两母子,却也吃得无比的轻松与温馨,而与母亲的这番谈话,简封侯的感触,也是颇深。 *** 这天,办公室里,简封侯跟苏博正讨论着,突然又响了起来。 一看上面的来电标识,居然是座机号码,还是‘医院’,简封侯一阵头大,抬手,就把推给了苏博,朝他点了下头,其实,他去煮了两杯咖啡: 医院打来的!除了那两个女人,还能有什么事? 接过,苏博就按下了接听键。 “四哥,桑小姐出事了!” 倏地转身,砰得一声,简封侯把咖啡杯都给扫到了地上:“什么?” “桑小姐拍戏的时候,道具倒坍,砸伤了桑小姐,现在进了医院。医生说要手术。桑小姐情绪有些激动,哭得很厉害…需要家属签字,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打了电话过来问…” “哪家医院?走!” 回身,抽了衣服,抓起车钥匙,简封侯就往门口冲去。 两人一路狂冲,到了医院,就听到里面传来地嚎啕大哭:“我是不是要残废了,我不做手术,不做,我等它自己长好,我不做…” 两人进屋,就见几个人围着元沁,而她坐在床上,腿上全是血,整个人灰头土脸地,哭得像是个花猫,不停地摆手,像是被吓到了,很激动。 “沁儿——” 上前,简封侯一把抱住了她的头:“怎么了?别怕,别怕!” “阿封,你告诉他们,我腿不疼,我不做手术,不做手术…” “好,好,我们不做!你别哭,别激动!”抚着她的头发,简封侯瞪了对面医护人员一眼,安抚着替她擦了下泪水,才道: “怎么回事?” “侯爷,桑小姐的腿被钢钉刺穿了。伤了筋脉,钢钉虽然取出来了,但里面还残留了些金属碎屑跟一两颗小铁针,而且伤口很深,不停地流血,必须要做个切开手术,清理干净再缝合修复,才能有效止血,否则很容易感染,伤口不易愈合而且筋脉容易错位!但桑小姐对麻药跟手术很抵触,一听说筋脉断了就很激动,手术有风险,就认定自己肯定会残废…” 看到她腿上的血洞,简封侯的脸色就阴沉了一片:“几成把握?” “七成以上!” “去准备!有半点闪失,我不止拆了你们的医院,把你们的腿也全给我留下!” “是,是!” 诚惶诚恐,一行人匆匆退了出去,苏博也跟着出去,安抚了下医生、护士,又去办了所有手续。 而屋内,元沁一听,扯着简封侯的衣服,泪更止不住: “阿封,我不做手术!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他们会偷偷锯掉我的腿的;我见过,我真得见过,一个病人就小腿磕进了钢钉,医生也说没事,手术费都不到一百块的小手术,可手术出来,就把他的腿锯掉了,说神经坏死…其实是他们骗人…我不想变残废,只是扎了个洞。会长好的,跟伤口一样,会自己长好的…我不打麻药,我不做手术…” 一听她的说辞,简封侯就猜到她这是不知道哪辈子从哪个小医院里受到了影响,一百块的手术费,这得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抱紧她,他用力亲了亲她: “沁儿,你别怕,别怕!有我在,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在你身上!你听我说…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你打麻药,我是清醒的,谁要敢碰你的腿,我先废掉他!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变残废的!我保证。你醒来,双腿一定都在!或者,我让他们只给你打局部麻药,让你看着,不让他们锯腿,好不好?沁儿,现在的医术很发达,跟十几年前不一样…你要相信医生!你也是有文化的,伤口处理不干净,才会感染流脓,神经才会坏死,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明白的,是不是?那个时候,才要锯腿!所以,我们现在要赶紧把伤口清理干净!别怕,别怕。只是一点小伤,有我在,手术一定百分百成功…这样,你进去的时候,把人都记下来,谁敢碰你的腿,你出来,就把他的腿截下来给你,好不好?我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的,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一下下地抚着她的头发,简封侯第一次觉得原来她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大咧咧的勇敢,也是个会害怕会受伤的小女人! 安抚好她,简封侯还特意咨询了手术的细节,一听是局部麻醉,立马让医生给改成了全身麻醉。 倒不是他有钱任性,而是他怕她激动或按捺不住再万一有个激烈反应什么地影响手术。 不过半个小时,手术就顺利完成了。 元沁被送出的时候,却因为流血过多,脸色已经明显的苍白。 病房里,简封侯一直陪着她,突然间发现,这些日子,她也是消瘦憔悴了不少,两颊都有些微微凹陷了进去。 攥着她的小手,看惯了她精神活力的样子,这一刻,简封侯真是很不适应,特别心疼。 元沁睁开眼,便下意识地动了下,顿时,泪就涌了下来:“我的腿…为什么没有知觉了?” 坐起,她就扯着被子,急切地想伸手去摸:她的腿,还在? “傻瓜,只是麻药还没过去,你的腿,好好地,不要乱动!” 拂去她眼角的泪滴,简封侯道: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这就吓成这样了?你的腿好好地,一点事都没有!一个星期脚不要着地,最好别用力,长长伤口,三个月内,不要做剧烈拉伸运动,以后,你还可以跟以前一样,继续跳你喜欢的舞,不会有半点影响!” “真得?那就好!” 只要不影响正常走路,她就很开心了!今天,真是好险!要不是她跳得快。估计就砸她头上了,掐了两下大腿,感觉到疼,元沁才放心了。 ------------ 097雪上加霜,最后的离间 ? 从没看她如此恐慌,拥着她,简封侯撩开了她额前的发丝:“今天什么情况?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可能是大意了吧!本来好好地,一切都很顺利,都准备收工了,谁知道一旁的道具架突然倒了,正好朝我砸来,居然还露出个这么长的钉子,幸亏我机灵!要不,那架子肯定整个砸我身上,我这条小命不知道还在不在?” 双手合十,元沁吐了长长一口气,言语俏皮还透着乐观:“果然群神庇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嗯嗯嗯!” 看她双眸轻闭,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害怕激动,简封侯抚了抚她的秀发,淡淡地笑了下: “嗯,还有其他人受伤吗?”这么危险的东西,都不做好细节处理吗? “啊?我一个人受伤还不行啊,还要其他人?没有了,就倒了一个架子!真是飞来横祸!是我倒霉,幸亏不严重!” 探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脚,元沁又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这么深的伤口,肯定会留个窟窿吧!” 想着以前,一个同事点了颗?痣,都留下了一个坑,长了几年才慢慢填平。她这个,简直是人家的几十倍大!这以后小腿肚上有个洞,岂不是连短裙都穿不了了? 眸光一闪,简封侯转而才道: “不会的!伤口已经缝合了,三个月后,就看不出来了!在医院观察一天,最近不要碰水,过两天我带你过来复查、换药!” 不经意间看到手上的戒指,想起刚刚的丢人,元沁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可是除了他,她真得不知道要找谁! “又说傻话了!沁儿,怎么你很害怕麻药跟手术吗?讳疾忌医,可不是个好习惯!” 简封侯一提,元沁的眸色骤然一暗,不自己地就蜷缩起好的那条腿,垂下了眸子,周身仿佛被一种很绝望的悲伤笼罩了起来: “我不喜欢医院!我妈打了麻药,进了手术室就再也没醒过来…我见过很多人,因为没有知觉,失去了腿脚、甚至器官。好的器官…如果有一种药,可以治疗世间所有的疾病就好了!” 小时候,她见过太多人睁着眼睛进去,闭着眼睛出来,一门之隔,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每次母亲进去,她最怕母亲再也醒不过来,最后一次,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她讨厌这里的味道,特别害怕失去知觉任人宰割,特别怕签那样一纸协议。她经常都会想,如果母亲没有做最后一次手术,她会不会活得更久一些。 “傻姑娘,又说傻话了!沁儿,生老病死,是人生百态,谁都免不了!你见过的只是极少的特例,医生更多地还是在救死扶伤…以后不要有抵触情绪,要是我不在你耽误了治疗,感染了真把你美丽的小腿给截掉可怎么是好?要相信医生,相信医生的医德跟医术,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虽然心里还有些疙瘩,元沁却还是点了点头。 心疼她的伤,而因为药效的缘故,元沁也有些迷瞪,不停地打哈欠,简封侯便扶着她趟了下去,看她睡下,才出了病房。 门外,不久,苏博就拿了药物跟单据回来。 “一会儿你私下去了解下。看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四哥,你怀疑…不是意外?”不至于吧! “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不弄清楚,我心里没底!”道具一般都是假的,怎么会露出那么长的危险之物,都没人管。 而且听元沁话里的意思,他们都拍摄了一天了,准备收工的时候却出了意外,只有她一个人受伤,让他不多想都不行。 “我知道了!我想办法从侧面去了解下!” 这一天,简封侯选择在医院陪她。 *** 晚上,元沁醒过来的时候,就见他坐在一边,手里还捧着pad。 “醒了?” 扶着她坐起,简封侯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腿好像…有点疼!”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下头。元沁也是迷迷糊糊地: “肚子饿!” 难得看她如此乖巧呆萌地像个孩子,简封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麻药退了,疼是正常的,只能忍一下了!我让家里给你送了晚餐过来,估计快到了,等吃了饭,再把药吃了,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会好些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不小心!” 说着,简封侯还是起身先拿了个苹果,给她削了下。 啃着苹果,元沁心里甜滋滋地,虽然受了伤,但望着身边的他,她竟然有种无比的幸福感,甚至还觉得这伤还挺值得的。 很快地,佣人便送了骨汤粥还一些清淡的小菜包子过来。 元沁既不挑食也不矫情,手抓着就已经开始吃了:“嗯,好香,肉丸的…” “不讲卫生!连手都不洗了?” 拿了湿毛巾,简封侯帮她擦了下手,一脸嫌弃,动作却无比的温柔,看着她吃得满嘴都泛着油光的满足样,他禁不住就想起来沐一尘吃什么都好像要吐出来的样子,他真是不懂: 同样是人,同样吃五谷杂粮,两个人对食物的观感差距,怎么这么大? 接连拍戏,已经很久都没有吃饱过,这天又忙了一天,元沁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想着脚受伤,这一周应该是排不上工作了,后面几个都是平面照,坐着也能拍,动作幅度不大,她就想着肚子先舒服了再说。 吃了一个肉包一个素包,又吃了些清淡的素菜,跟一小块甜点,元沁才算是整个心满意足: “好饱!对了,你吃过了吗?” 他是下午过来了就一直没走吗?想着,元沁心就有些激动的怦怦直跳,却又略显懊恼,觉得自己都吃完了才想起他好像是过分了。 盛出一些汤,简封侯在她身畔坐了下来:“不是还有好多没吃吗?剩下也浪费!” 眼下之意,他就凑合了。 舀了一勺,简封侯递到了她的唇边:“骨汤,帮你补钙,对伤口好!” “我自己…来吧!” 她伤得是腿,又不是手,而且,幸福来得太突然,元沁总感觉很不真实,一下子,她总怕把好运全耗光了。 “张口!” 汤勺往前递了下,简封侯却有自己的坚持。 转而一勺一勺地,简封侯喂她喝下了大半碗: “这周,就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跟我说!工作,我会替你安排,先把腿养好了再说!过两天,我帮你找个助理,免得再有类似的事儿发生!” 应接不暇!得找个有点身手的才行! “不用,哪来那么多意外?我又不是什么天王巨星,拍个戏都三五个月不挪窝的?再说,我也有助理,以后我也会更加当心的…” 在元沁的思维里,根本就没往其他方面想,毕竟,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涉及利益。既然没有利益冲突,那么就是单纯的意外。 白了她一眼,简封侯道:“多个人多支手,我才能安心!或者,换个没危险、没意外又自由轻松的工作?” 再听不出他的意思,自己就真是二百五了。 当即,元沁的下颌就软软地靠到了他的肩头:“好吧!你最大…都听你的!” “嗯,乖!” 看着他优雅吃着剩菜,元沁笑着依靠在他背后蹭了蹭。医院的病房里,暖暖的一幕,偶尔寥寥的数语,也是别样的温馨—— *** 这天晚上,坚持再医院陪她住了一夜,隔天,又陪她做了复查,确定没有发炎迹象,也没有引起发烧,简封侯才帮她办理了出院,直接将她接回了家。 车门打开,一见他伸手,元沁就有些不好意思:“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这么多人看着,再说,不是有拐杖吗? “别逞强!再把你的小脚丫给废了…”打趣了一句,伸手。简封侯已经将她抱下了车子。 搂着他的脖子,元沁红红的小脸埋进了他的肩窝。 一路上,没敢抬眼,但窸窣的私语与窃窃的低笑,元沁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一些。 进了房间,简封侯刚要将她放下,却发现脖子上缠绕的力道竟然还加大了几分。 低头,娇软的小脸还往怀中蹭了蹭:“再抱一会儿…” 忍俊不禁,简封侯浅笑出声:女人,果然善变! 抱着她坐下,简封侯还将她放在自己的身上,轻点了下她的鼻头:“怎么,被抱上瘾了?想累死我,嗯?” 虽然她不算重,但这一路上楼,也绝不轻快。 咯咯娇笑了下,元沁搂着她的脖子,望他怀中拱了拱:“突然有种做女主的真实感,公主抱,真得好好…难怪都想演主角!嘻嘻…算是因祸得福吗?” 虽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舒服,甚至偶尔还有点怕他摔着她的忐忑,但还是很喜欢,很高兴! “想当女主,就是为了让男人公主抱?” 狠狠地戳了下她的小脑门,简封侯道:“出息!那以后都给我演十八线开外的小配角好了!想要公主抱,随时都可以,以后,不要再受伤了!” “奥…”她也不想受伤的!很疼! 收回手,元沁挣扎着从他身下挪了下来: “我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要不,苏大助理背后肯定又要说我坏话、嫌我麻烦了…我在家里好好养伤,顺便给你看着门,不用担心我!” 对着他,元沁可爱地摆了摆手。 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简封侯给她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拿了pad塞给她,才道: “你啊!鬼灵精!这两天要小心脚,不要乱动,有什么需要就给佣人、广叔说,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会争取早点回来陪你!” “好!” 近乎已经把简家当成自己的家了,在这儿,在这个房间里,元沁是自在的,而且很随心。 简封侯离开后,她便先给唐玉沟通了下,知道近期的工作安排都被推后改期或者推掉了,商量了一些后续的安排。无奈地她也只能接受。 放下,元沁却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是不是真得跟这个行业犯冲?机会刚多了一些,没想到又出了意外! 虽然骨子里对成名立万并非多渴望,但私心里,元沁还是渴望有一些建树的,毕竟一直以来,自己一直在努力。 呆坐了片刻,回神,她也只能选择‘既来之则安之’,也着也快到了尾款的验收日期,她便想着趁这段时间好好处理下各种琐事,转而又给元凯打了个电话。 忙忙碌碌地,没什么感觉,一天也临近了尾声。 晚上的时候,怕她太闷,简封侯还特意推了行程。早点回家,结果一上楼,就听到屋里传来阵阵热闹的嬉笑声,掺杂而至地,还有一阵叽里呱啦的外语声,与他想象的,唉声叹气,忧伤悲愁完全不同。 进门,便见两个小女佣围在床头,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而元沁手中捧着一个本子,正伸手点着两个女人,在说日语。 而两个年轻的小女孩明显是听不懂,不停地低头在哪儿偷笑,和谐的气氛很是热络。 “咳咳…” 简封侯一出声,两个女佣吓得赶紧转过了身子。低眉颔首:“少爷!” “阿封,你回来了!” 阖起剧本,见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她便出声道: “我闲着无聊,就让她们上来陪我说话、顺便对对戏!你们少爷很通情达理,不会怪你们的!” “嗯,去忙吧!” 抬手,元沁还压低嗓音补充了一句道:“明天继续哈!” 随即,两人低头,赶紧往门口遁去。 坐到床畔,看她精神满满,简封侯心情也跟着大好:“你还会日语?” “我哪会什么日语?看!” 看着剧本,简封侯看到了她中文字拼出来的日语,各种搞笑:“呵呵,难怪念得这么高兴!” “那是!每个人每种口音拿出来的都不一样,可好玩了!我这个角色。可是日本的女间谍,跟我对戏的还真是个日本人,说日语的!我这样,虽然背得头大了点,起码口型对得上,会更有代入感,而且容易给搭档搭戏…幸好,时间充裕,还有陪练…” “嗯!闷不闷?我抱你下去走走?” “好!”长着双手,元沁明媚的眸子瞬间就眯成了月牙。 “你啊!” 摇了摇头,简封侯也很是宠溺地让人安排了轮椅放在了楼下,亲自将她抱下了楼,推着她在院中逛了一圈。 这是第一次,一点小伤,却让元沁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关爱与幸福。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膨胀的。也是激动的!幽暗的光下,眼角的余光不时扫过地上的影子跟指间的莹亮,元沁的心一次次地震撼着。 都说生病是一个人最脆弱、软肋、容易被攻陷的时刻,的确,因为这一点点在她看来根本不需如此的小伤,元沁也彻底沦陷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温暖,她一次次地放低了底线;当有一天,得知心头最后依赖的这点温暖,都变成了另有所图的阴谋,她的爱情彻底崩溃,曾经有多么的刻骨,她就有多么的受伤与痛恨,而这一切的突来,快得,根本不给没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是她做梦都没有料到的! *** 在简家,每天,元沁也都是忙碌的,虽然不能下床,但每天,她手里都像是有忙不完的工作,几次,简封侯下午回来,她都捧着剧本歪倒在一侧,嘴里还嘀嘀咕咕地。 不知不觉地,转眼便是一周,简封侯带她去做了下复查,确定不用拆线,恢复得也不错,他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心。 因为一条腿是好的,所以,加上拐杖,元沁基本也是行动自如,简封侯不限制,她还偷偷跑了两个场子,赶了个拍摄。 而她只要伤口没事,简封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凭她高兴。 这天,办公室里,正忙活着安排后续的工作,他的又响了起来。一见是沐一景,他本能地又叹了口气,甚至不用听,他都知道是什么事! 这几天,隔天,她基本就会来一次。 第一次,简封侯没有接,揉着眉心的手还没放下。又响了,他才拿了起来:“是我!” “四哥,你过来劝劝姐姐吧,她快撑不住了!苦胆好像都快吐出来了,浑身在发抖…怎么办?你过来看看她,说不定她还能勉强吃一点…” 哭哭啼啼地嗓音传来,简封侯道:“你先照顾她,开完会,我就过去!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急!” 扣了电话,头又开始疼了:他也不是想坐视不管,但现在元沁还受着伤,他怎么忍心开这个口? 收拾了东西,简封侯还是跑了一次医院。 抵达的时候,沐一尘已经进行了一次抢救,输上了液。 门外,丛景翼也很无奈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她不吃,我也没办法!再这么下去,真的要替她准备棺材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堪比四五十岁的老人家…得想办法让她吃点东西,要不…” 摇了摇头,丛景翼道: “这是个长期反复、累积的过程,越是这样,越是严重,恢复越慢!人体都有个承受的底线,在这么下去,不容乐观啊!这两天,想办法让她吃点东西吧,胃总空着,容易萎缩,后面要进食更难了!” “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 “她不是喜欢吃一个馄饨吗?这样,把馄饨改成包子,包子发面,更容易消化些!” 丛景翼说完,便被护士叫走了,进了房间,沐一景也顺势哭诉道: “四哥,你最近忙什么?你快让你家佣人再做些馄饨过来吧!有东西吃,总比没有好…姐姐不会饿死吧!我求求你了…” 声泪俱下地,沐一景集切切地就要给他跪下。 伸手,一把拦下她,简封侯道:“一景!那些馄饨,不是佣人做的!要是佣人那么简单,我不早就送来了吗?你先起来,别这样!” 此时,床上。沐一尘也睁开了眼睛,故作惊讶道:“四哥,你说…什么?那…那些馄饨…?” “姐,你醒了?” 扑倒床上,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却都故作惊讶。随后,简封侯道:“那些馄饨…是元沁做给我吃的!她最近…受伤了,行动不便!”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帮忙,我去求求桑小姐?” 沐一景话一出口,简封侯道: “别去添乱了!景翼说包子对你的胃可能会更好!我会跟元沁说让她帮你做一点…一尘,哪怕不饿,不想吃,你也要试着吃一些别的东西,这样营养才跟得上!你的胃已经萎缩得不像样了,再这样下去,生命都有危险了!这样,每个小时喝两口奶,牛奶酸奶或者粥都好,必须喝两口!一景,你留下照顾她,晚点,我帮你送点吃的过来,这两天先让她喝点稀地缓缓胃。” 走出,简封侯的心情莫名又沉重了几分。 *** 不知道怎么会走进这么尴尬又两难的困境,简封侯也觉得深深把自己给困住了。 偏偏这一天晚上,元沁因为工作的缘故,竟很晚还没进门,而屋里,说不出是因为焦急还是纠结,简封侯一直坐立难安。 终于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简封侯的一颗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起身。转身,元沁已经拄着拐杖推开了房门: “咦,阿封你在啊?” 看了看时间,九点都过半了,元沁干笑了两声:“我以为你肯定有应酬…” 通常这个时间,不应酬,他多数也在书房!所以上楼的时候,她都走得很慢很轻。右脚虽然不敢用力,但绷带已经拆了,一点小小的伤口,基本已经不影响任何事,而且,她总觉得脚都可以动了,完全不碍事,但还是遵循着医生的建议,准备过段时间再试着走路,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泡草药,效果非常不错。 扶着她坐到一边,简封侯帮她褪了外套,刚想要说什么,见她眨巴着眼皮,打了个呵欠,似乎很累,到了嘴边的话,他突然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这么着急开工?” “我也想啊!要不说老天不开眼呢!平时好的时候也没那么多工作找我,越忙的时候,都来找我,腿也添乱!闲着也无聊,难得的机会,不想错过!不过今天我试了下,好像可以用力了…一点点刺痛。没什么大碍了…我怕太急再适得其反,才用着拐杖,再停两天我再撤,应该可以走了…嗯,好累…” 噗通一下趟到床上,元沁才不管脏不脏,滚着蹭了蹭,恨不得立马闭上眼睛。 见状,简封侯更是为难,但想到沐一尘的状况,他又有些无奈,几次张口,临到嘴边,又都纠结着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不该跟她坦白。 一个睁眼,元沁就捕捉到了他失常的神色。似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看他的样子,元沁总觉得不是好事,下意识地,她就想着会不会与两人的关系或者婚姻有关? “没…没有!” 把玩着她的小手,简封侯心思沉重,元沁一直看他,他也不免有些心虚,叹了口气,才道: “我…我就是最近没什么食欲,突然有些想吃你做的饭了…” “我以为什么事这么为难?不就是想吃东西吗?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做点!” 觉得做个饭,还是很快地,而且厨房有人打下手,元沁根本不觉得这个有多麻烦。 “鱼肉包子,你会吗?” “鱼肉?你怎么突然想吃鱼肉的?我最讨厌做鱼肉馅了,又难弄又腥…包子最好要发面,现在发面。也晚了啊…明天早上吃,还凑合!” “医生说鱼肉好消化,合适一点!我其实更想吃馄饨,医生建议包子更好!” “医生?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你哪里不舒服啊?怎么没跟我说?” 上下打量着他,元沁还一脸紧张。 简封侯却更加心虚心疼,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把一切和盘托出,却又怕这个关键时候,万一元沁再闹起情绪来,又是麻烦,他也只能强行又压了回去: “没有!就是应酬有点多,医生说…肠胃不太好!所以食欲不太好。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难怪,好像是瘦了些呢!没事,你想吃,我帮你做!那就鲅鱼的吧!鲅鱼肉多,是最适合做饺子包子馅的!一会儿我下去把材料准备好,面弄好,明天早起,让大师傅帮我跺鱼,我调馅,帮你做一些,不过鱼肉的我很少做,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一定合!你做的,我都喜欢!那我抱你下去!” “好!” 活了面,又从冰箱里选了合适的鱼拿出来化冻,准备好了所有的配菜,一通忙活,元沁洗完手,也已经临近了十一点。 “差不多都好了!等明天早上面开了,跺下鱼肉就好了!” “嗯,沁儿,对不起,辛苦你了!” 这声‘对不起’,简封侯是发自肺腑的,特别是看她累得有气无力地,还强撑着一只脚站着和面,否则根本用不上劲儿,他心里是愧疚! 元沁并不知道他的心思,辛苦是有的,但爱情中,即便如此,她依然觉得甜蜜,真正的爱情,美好就美好在于心甘情愿的付出,付出,是一种极大的快乐! “瞧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都不像颐指气使的侯爷了呢!既然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抱我上去吧!不想走了呢…” 可爱的忽闪着小手,元沁半撒娇道,虽然是想给他个机会让他别往心里去,她的累也是真的! 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感激之吻,简封侯才缓缓抱起她,一步步往楼上走去,眼底涌动的情绪,远胜过身上负担的重量。 他从没想过,自己一次次愧疚的取舍,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为他布下的、釜底抽薪的大局—— ------------ 098 拆穿之画像,苏博没吃馄饨! ? 隔天,腿脚的不便,加上上午的工作安排,四点,她不得不就爬了起来,下楼开始忙活、准备。 虽然提前跟厨房打了招呼,有两个助手打下手,元沁还是一通忙活,加上对鱼腥味有些过度的敏感,跟骨子里下意识的抵触,这一顿包子,元沁包得有些痛苦。 等她忙活完,闻着厨房里的鱼腥味,她半点食欲都没有了。 将包子一排排地摆进蒸笼,看了下时间,元沁才松了口气:还好,不到六点!收拾下出门,正合适! 简封侯下楼,就见她一边洗手,一边在打哈欠,顿时更是无比的内疚:“做好了?这么早?” “嗯!八点有拍摄,七点我得到剧组,化妆!包子蒸上了,鱼肉也是要加点肉才好吃的,开锅小火焖个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你跟师傅盯着吧,一会儿就能吃了!我收拾下要走了…” 见她拿着拐杖,脚尖一点一点地,眼底也有些乌青,想着昨晚才睡了四五个小时,简封侯很是心疼她: “沁儿,吃点早饭吧!我送你!” “不用了!又不顺路,司机送我就行!我得去简单冲一下,要不一身鱼腥味,难受!不行,真得赶时间,不跟你说了,耽误我时间,不吃了,反正也要拍摄,瘦点上镜,午饭一起吃,不用担心我…” 别急着往外走。元沁还边挥手,极力阻止他出厨房。 身后,交代了一声,一路又跟着她回了房,简封侯只能给她准备了个面包,握着,指尖触感微凉,他的心里不免更加难受: 其实,他知道,她虽然偶尔也会吃点零食,但正餐,她都是更偏爱热的食物,而且,很讲究。 很快地,元沁已经走了出来,摒弃拐杖,她其实已经可以行走,只是走得很慢,很小心,不敢用力。快速收拾了包包,确定了下时间,她才抽空看了他两眼: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不用收拾、准备上班吗?” 总觉得今天,他怎么这么奇怪? “不急!沁儿…我…” “是要跟我说谢谢还是对不起?不就是举手之劳、包几个包子吗?侯爷怎么突然长心、会怜香惜玉心疼人了?以前,我这么貌美如花的一个大美人天天在你门口站岗,也没见你眉头皱一下?都不知道人家风吹雨淋地多辛苦!” 夺过他手中的面包,元沁塞进了包包,脸上全是嬉笑的打趣: “好了!我又没做什么,也不是天天如此!你不是也推过工作陪我、照顾我吗?” 无意识地抚了下手上的戒指。元沁笑道:“阿封,不管多辛苦,只要是为你做的,我其实很开心!” 因为,总觉得他这样的身份,该什么都不缺,突然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元沁心里的确是高兴的,那种被需要感、为爱人付出的愉悦,这一刻,当真是纯粹地不图任何回报。 上前,简封侯紧紧地抱着她,抚着她的秀发,却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是感动,更是无言的歉意: “我以前,有这么可恶?我的眼睛,肯定是瞎了!” 幸亏她坚持,否则,他们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刻,简封侯是庆幸的,却又不自觉掺杂了一丝哀伤: “沁儿,要不…我们结婚吧!”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下。简封侯突然觉得自己冲动了,如果自己真得病愈或者一命呜呼了,对她还好。万一要是死不了,却又诱发了其他的病症,比如说像是现在的沐一尘这般,跟她结婚,岂不是白白拖累了她? 其实,还是不结婚,或许对她更好! 总归,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并不需要那张纸! “呃?” 瞬间,元沁也有些懵:这是跟她求婚吗?会不会太简单了点? 她的喜悦还没成型,简封侯突然道:“我…随口说的,开个玩笑!” 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刹那间,简封侯能清楚地看到她的失落与遗憾,顿时又有些后悔自己的话,抚着她的发丝道: “沁儿,我不是不想跟你结婚,只是暂时…不行!我有些事还没处理好,还不确定,给我点时间…我…” 原本是想要解释,但此刻,他这番话,到了元沁的耳中,其实是另一番意思: 他对她的感情还不确定! 这一番说辞,当真比什么都不说,还让元沁受伤跟心寒。 毕竟,作为一个妻子能给他的,她全给了,这是她人生爱情最大的一场豪赌,她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即便没有说过什么,元沁也心知肚明,这也辈子,她应该也只会赌这一次,如果输了,她也会认! 哭涩地笑了笑,元沁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我赶时间!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明显感觉到了她突然的生疏与落寞,简封侯意识到自己说了个最差的话题,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 “我送你!” “真得不用!包子快好了,你去吃吧…” 摆了摆手,拄着拐杖,元沁的动作都明显地有些急,这一天的路上,她的心情很低沉,抚触着手上那枚戒指,眼底闪过丝丝的迷茫—— *** 一锅白嫩的小包子,简封侯同样地还是只尝了一个,便全部送去了医院。这一天,他的味觉是哭涩的。 医院里,沐一尘却少有地吃了三个,看着,他也是哭笑不得。明明觉得很邪门,他却始终抓不出问题的症结所在,简封侯也开始陷入了难解的迷茫。 每天元沁还很忙,而一锅包子,虽然不多,却也足够沐一尘拖上个四五天。 稍稍地,简封侯也算缓了口气。 因为早上一句话的隔阂。元沁心里虽然有了点刺儿,却始终还是说服自己要尽量‘大气’!也许是这段感情得来太不易了,她真得很珍惜,甚至去看了很多写爱情哲理的书,知道,爱情中,有些委屈,也是必然。 很多时候,她都总把事情往更好的方面去想,只要觉得这段感情还有可以坚守的理由,她就不想放弃,她太渴望这段感情能有个好的结局,渴望自己可以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不是每天回去或者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或者无休止的争吵妒忌与生气。 每次回到桑家,她永远都觉得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可怜虫。同样的父亲,不同的命,每每起了这样的念头,总让她的情绪变得异常的扭曲,她无法遏制心底的恨意,其实,她并不想带着仇恨生活,真得很累。 心情不好或者有心事彷徨的时候,她总喜欢去母亲的墓碑前坐坐,这天,收了工,她也买了一束花过来坐了许久。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任性,只是一时快意,而隐忍,往往却是成功的关键!” 脑海中,不经意间浮现出母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瞬间,元沁的心情就平静了许多,无意识地,手,又抚到了戒指上: “就当这是他的一点小瑕疵吧!这么久了,怎么对一句话就这么介意了呢?也许感情真得尚浅,他还没有那么爱我,但总归是朝好的方向发展…就再给他点时间,也给自己点时间…还不到一年!” 起身,元沁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个躬,笑道: “妈,你要保佑我!如果他真得不爱我,如果这儿真得只是一场爱情的游戏…不管多难,我都会让自己转身的!妈,我会永远记得你的话,不会为一个男人挣扎一辈子,留三分爱自己,宁可用半生去遗忘,也不用一辈子去卑微!曾经我可以,现在,一定也可以……可是,我真得很爱他,但愿,我们可以有个好的明天…” 是他。让她有了强烈的想要成家的愿望,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渴望着一个男人的肩膀作依靠。 以前,她从不会这样想,任何事,她都习惯自己扛! 感受着脚上的伤,这一刻,元沁却真得打从心底里,不掺杂其他任何目的的真诚渴望。 墓碑前,又吹了片刻的冷风,她才踮着脚尖缓步离去。 *** 那天之后,两个人依然相处融洽,却医院做了个复查,确定自己的腿恢复的很好。已经可以开始慢慢恢复走路了,元沁才甩掉拐杖,开始习惯用力,恢复正常的走姿。 她的脚伤复原,加上沐一尘的转好,也让简封侯心上的担子卸去了不少。 找着借口,又让元沁给做了几次素馅包子,同时,简封侯也让人每天盯着沐一尘喝点奶、稀粥之类,哪怕是当水喝,只喝一口,虽然见效甚微,但多少还是见效果的! 他的本意就是想借着这段时间的开胃、复食之时,逼着让她的胃缓合、适应甚至习惯。也同时多少也能减缓元沁的压力,这也纯粹是司马当活马医了,也算是一举两得。 转眼又是两周,难得平静的日子。 这天,临时改期,元沁便忙中偷闲挪出了半天假,回来的路上她便调转了车头,奔着容华国际而去。 一边踩着油门,一边,她给简封侯拨了个电话,想等他一起吃个晚饭。 “你在外面啊?我在你公司附近,还想跟你一起吃个晚饭呢!听说有一家的小羊排跟鹅肝做得特别好吃…正好离你公司不远!” 通着电话沟通着,元沁难免失落,难得闲暇。她就想全部用在他身上;最后两人还是敲定,元沁去办公室等他,公司汇合,再一起出去。 扣上,元沁再度心光明媚。 因为来过容华国际,简封侯又电话打了招呼,这一次,元沁进地比较顺利。进了大厅,秘书还特意下来接她,让她颇为不好意思。 只是两人还没走到电梯口,秘书就被人拦了几次说话,看她似乎很忙,电话也在响,元沁便道: “孙秘书。你忙吧!我自己上去就行,我不急,我去门口等你,你慢慢处理…” “好,我马上上去!” 摆了摆手,元沁先进了电梯,秘书也点头表示同意,而后转身去一边的角落接了个电话。 电梯一路缓缓上行,想着上去也是等,医生建议她承受范围内,要多散步走路,利于恢复受伤萎缩的肌肉跟神经。想起受伤的部位的确还有轻微的凹痕,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受伤后的腿比另一边稍微细了一点点,元沁下意识地就想要遵从医嘱,半路又按了个楼层,提前三层下了电梯。 想着走楼梯上去,既锻炼身体,还能为晚上的大餐提前耗点热量的确不错。 于是,下了电梯,元沁先沿着楼层来回溜达了一圈,然后才去爬楼梯。 每一层,她都是这么个溜达路线的办法,因为腿脚的关系,她最近一直都是带着两双鞋,基本没有必要,就全是平底鞋,走路没有声音,她也不怕在楼梯里逛荡。 又爬了一层楼,元沁正来回溜达着,准备上楼,突然一道?影就窜到了眼前: “小姐,你找人啊?我对这里很熟,你找人还是办事,我都可以帮忙?” “不是!不用,谢谢…” 干笑了下,见男人穿着工作服,上面别着公司徽标,没想到会惹人注意,元沁摆手,就想赶紧离开。 男人很热情,一路追着她。就想要为她排忧: “小姐,容华国际里面很多科室,没有熟人,很难找到办事的!小姐你这么漂亮,不会是来推销的吧!现在快下班的时间,正是推销的好时候,你是来办信用卡,还是有熟识的朋友或者来推销日用品、化妆品?我们这里销售部人员最多,相对比较容易…我可以…” “不是,真得不用,谢谢!” 一路摆手,元沁都无语了,这公司的人看着西装革履,高高在上的,怎么这么热情? “小姐,认识一下吧,我…”围绕着她,男人一路滔滔不绝,元沁也被阻挠到寸步难行。 “谢谢!不用…” 真得很想堵他一句‘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又觉得有些‘狗仗人势’,元沁还是尽量好声好气地: “我不是来推销的!我走错地方了…” 正头疼之际,突然一阵‘咳嗽’声传来:“咳咳!” 抬眸,便见苏博站在了楼道口,顿时,元沁就松了一口气,回身,男子也瞬间正襟站立: “苏…苏特助!” 苏博一走近,男人立马半低下了头:“那个,我去打印室!” 灰溜溜地,男人风一般消失了。 斜看了元沁一眼,苏博才道:“桑小姐——” 抬手,元沁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委屈兮兮地道:“我知道,收起我开屏的漂亮小尾巴,少惹?烦,少招摇,是吧?!” 每次都红颜祸水一样地嫌弃她!她只是散个步,又没干什么! 她这可爱的一动作,苏博也禁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呵呵~” “走吧,我送你上去!免得又出岔子,我不止得给你扫尾,还得被人拾掇!” 跟在他身后。元沁白了他一眼,禁不住嘟囔道:“只想吃肉,不想挨打!哼!抢吃馄饨的时候,怎么也不想想我的好呢?两种标准…” 分明对她有偏见! 没太听清楚,但几个关键字,苏博还是听到了,她那反嫌弃的眼神跟口气,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馄饨?我可不喜欢吃那种东西,烂呼呼地!” 比起来,他更偏爱水饺!他又不是那个有病的女人! 没多想,也不知道还有这茬,苏博只是随口一说。说着无心,听着却有意,他的嗓音,可不是嘟囔,而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步子一顿,元沁就嗅出了不对,眉头深深地拧了下。 他的口气,好像真得不怎么喜欢,那简封侯怎么会说…被他抢吃了呢?如果他不喜欢,那…那些馄饨呢? 心里突然滋生出一股很不好的预感,缓步走着,元沁有意无意地问道: “你们公司伙食好吗?管晚饭不?还是自己带饭?” “要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好,行吗?每天都是四菜一汤,水果甜品小吃各类饮食齐全,拿着员工卡,随便挑,随便吃。但是不能浪费!容华的伙食要是还不好,还有好的吗?这点上,你家那位还是很大方的!偶尔也有自己带饭的,隔层的茶水间也备了微波炉!或者有些人身体特殊,下午需要加餐的,也会自己带点…你不是来这儿吃我们的食堂的吧?员工卡我可以借给你!”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试试!我特想在你们这儿煮个方便面吃!能办到吗?” 一路说着上了楼,元沁每句话其实都有深意,苏博却当成了闲话家常: “方便面?你是专门来打你家那位的脸的吧?泡的话,很方便!要煮的话,除非你自己带锅,或者去厨房跟大师傅说一声!反正有你家那位在,你脸大,横着走都没问题,更别说吃个方便面了!” 说着,苏博已经替他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的大小姐,乖乖在里面等着吧!别再乱跑了!公司人多也杂,我可不敢保证良莠都齐,为了你的安全跟别人的安危考虑,你还是呆在这儿比较好!有什么需要,去隔壁秘书间喊一声…四哥见个客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好,谢谢!” 没再说什么,元沁乖乖走到一边沙发上坐下,还抽了一本书示意地比划了下。而后,苏博才转身退了出去: “我让秘书煮杯咖啡给你送过来!” 房间的门一阖上,元沁脸上的笑意就遁了去: 他为什么要骗她呢?最近两个月,她的馄饨做得有多勤,她心知肚明。而且那些份量都不少,甚至几次的记忆,都是她很累,他主动要求的,印象太深刻。 元沁想不通。 如果这里的餐饮真像苏博说得那么好,如果这里煮食还要去餐厅的大厨房,他怎么会不嫌?烦带来当午饭呢? 他真得有这么喜欢?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那也没有必要骗她啊!还用苏博撒谎! 越想,元沁越觉得很不对劲,心情跌宕起伏地厉害。 很快,秘书便送了咖啡进来,轻抿了一口压了压烦躁的情绪,她便掏出了,脑子还是有些乱,又不想因为这么点事起隔阂。元沁开了个单机的小游戏,便一个劲儿地猛戳猛点。 不一会儿,的电量就退到了最后一格。 翻着包包,元沁就去找充电宝,哗啦了一通,才发现忘了带。想着自己的是大众款,通用的型号,想着他的办公室里说不定有这类的数据线,起身,她走向了办公桌。 扫了一圈,没见到充电器之类的东西,她便拉开了抽屉。 锁了的,她便知道是重要的,便没再动。一路往下拉去,到了最后两个,都能拉开,猜想应该是存放一些不重要的物件的,没敢大动,元沁便轻轻翻了下。 “不会这么倒霉,真没有吧?!”数据线,也不多备个吗?他这种身份,肯定也不止一个吧! 翻着,一团?白缠绕的数据线一一进入视野,元沁顿时笑靥如花: 就知道有! 扫了一眼,她就伸手往里侧的?线摸去,刚一动手下一滑,怀中一沓资料突然掉到了地上: “糟糕!” 低头,元沁就赶紧去捡,一翻,她脸上的血色啥时全都褪了去。 女人的画像?全是女人的画像?! 眼前一阵眩晕的模糊,脑子也跟着嗡嗡作响,罗列整齐,颤抖着小手,元沁一张张的翻了起来: 垂直长发的女人!全是垂直长发! 虽然没有女人的正面,全是?白的素描,但每一张,都栩栩如生,头发都太显眼了,女人的身段很窈窕,很美丽,他画得很好! 甚至不用去确定,她都知道,这画得都是一个女人! 顺直的长发,中裙的淑女装扮,身姿却掩不住的玲珑高挑,每一点,全都与她完全的不同,不,准确地说,是恰恰相反。 她的发型,一直都是长卷发,因为她的发量不算多,卷发更合适,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半长不短的中裙!她喜欢的。或者是凸显美腿的短裙,或者是极其脚踝的长裙,这种露小腿的淑女长度,是她一直最抵触的! 一张张的翻着,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 她突然想起那天夜总会里,他曾经抱着一个这样的女人亲吻,那个女人就是垂直中分的长发! 这些都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她很确定!而且这些画,是他亲手画的,她同样很确定,因为每一张的边角都有编号,是他的字迹跟习惯,她甚至都不用怕被弄乱。 一一排好,元沁放了回去。 起身,失魂落魄地走向了一边的沙发,拿起了自己的包包,把散落了一沙发的杂物全都塞了回去。 浑浑噩噩地走向门口,元沁刚一拉开门,简封侯正好抬手: “你怎么知道是我?真得心有灵犀?” 一路往回赶,简封侯的心情是雀跃的,进屋,便直接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锁进了一个抽屉。 ------------ 099 他给别的女人买蛋糕? ? 直起身子,见元沁还呆愣在门口,这才注意,她手里是拿着包的。 猛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简封侯走了过去:“怎么了?有事吗?不是说想一起吃晚饭吗?” 看她眼眶红红的,似乎不太高兴,与之初跟他通电话的时候完全是两种状态,简封侯颇为纳闷,搂着她,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秀发,嗓音更是柔得滴水: “怎么不说话?腿伤又疼了?被人欺负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直直地瞪着他,元沁刚想问些什么,一个甩手,却正巧碰到了指尖的戒指,垂首,无意识地,她却已经轻轻摇了下头: 如果她开口问了,两人的关系是不是要回到冰点? 刹那间,她竟然胆怯到有了逃避的心理。 半天,元沁都没有出声,她不想自欺欺人,却又没有勇气,她把自己困住了。 既然另有所爱,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般好呢? 她不解! 或者,那只是他烙印在心里的曾经,或者已经不存在的? 元沁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可不管开没开口,她的心境,已经不同了。 搂着她,简封侯将她扶回了沙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淡淡地扯了下唇角,元沁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阿封,你以前有过很深爱或者暗恋过很久的女人吗?” 她这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轻笑出声,简封侯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颌:“没有!很深爱,我自然会去追,怎么会浪费时间去暗恋?沁儿,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 低头,简封侯在她发间落下轻柔一吻: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风花雪月,不想要的女人,他不会放纵**。 但这句话,却并没有元沁多好过,因为他们之间,他从来没有追过她!隐隐地,元沁觉得,这场爱恋里,两人对彼此的感情是严重不对等的。 或许,他真得是被她缠的烦了,或者被她感动了,才让她留在他身边。因为不喜欢,所以他没有追过,因为不深爱,所以在一起,他也没那么想娶她。 心,哇凉哇凉的! 突然间,元沁意识到自己也贪心了。最初,她只是想要留在这个男人身边,想要这个婚姻,应该是不介意他的爱有多少有多真的。 但这一刻,她的确很受伤,甚至隐隐地动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闭了闭眼睛,扫着自己垂落的发丝,指尖轻绕,她突然出声道:“阿封,你觉得我这样好看吗?” 同样地,勾挑了下她美丽的秀发,简封侯笑道:“你什么样子都好看!是个美丽的小妖精!” 很官方的回答,元沁却并不开心! “嗯,那我明天去把头发烫成小卷卷,卷卷地,今年最流行!” 猛不丁地,简封侯就想到了某天她爆炸式的凌乱造型,当即拧了下眉: “那种小羊羔似的?像是鸡窝里拱出来的,看着都沉得慌!我可不想晚上抱着一推草睡觉!这样长长地,顺顺滑滑地,很漂亮了” 他说得每一句话,元沁都觉得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头发,干笑着,她没再说什么,脑子里却全是那几张中裙女人的画像在不停的骚动。 “不是说想吃小羊排跟鹅肝吗?走吧,我知道一家法国餐厅,非常地道” 拉起她,简封侯去拿了车钥匙,元沁却一动没动。 “怎么了?” “突然想起晚上还有点事,我要回家一趟,可能来不及了下次再吃吧!我也没什么胃口!”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没胃口了?” 隐约要感觉到她今天不对劲了,简封侯有些担心,她虽然食量上会控制,但她并不挑食,更很少听她说没胃口。 “没有!可能最近拍戏太累了!突然又通知我明天还有很多通告,就没心情吃了!要不,今天就别出去了你公司不是有食堂吗?你带我去吃个食堂吧!又方便又快,也不耽误事儿!对了,你们食堂晚上开吗?” “开是开!怎么能带你吃这个呢?” 总觉得食堂是大锅饭,他可以吃,带她吃,好像有点不太好:“楼下不远有各种餐厅,也有快餐小吃,比较快的” 拉着他的手,元沁却撒娇道: “可是我很累,不想走了!你是不是怕你的员工看到,不想带我见人?那等他们吃完了,我们再去选,选完回来吃,行吗?” “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怕你吃不好!既然你想吃,那我们就下去吃!食堂五点半开饭,那五点四十我们下去选,应该差不多菜色都齐了,看你想吃什么!有特别想吃的,我可以帮你问问厨房,让他们给你开小灶!” 反握着她的手,每句话,简封侯都是发自肺腑的,但到了元沁的心里,却都大打了折扣。 这天,简封侯真得带着她去了食堂,因为是晚饭时间,加班的人不多,餐厅吃饭的人除了些懒散的单身汉,基本是很空档的。 原本女人就少,公司着装又是清一色的蓝黑色系,元沁一出现,那简直就是夜里的繁星,更别说她身边的人还是公司的头儿,一进门,餐厅就刮起了一阵低空的旋风,连大厨全都从厨房挤到了门口。 拿了餐盘给她,简封侯一路跟在她身后,让她先挑,他这一护着,身后三丈内基本没人。 餐厅非常大,从进门不远处,环形的三面全是餐饮区,从水果开始,然后各色糕点,中间全是菜品区,后面是主食,米饭馒头包子各类齐全,跟粥汤,除了菜品是师傅负责分发,其他基本都是自助,当真是各类齐全。 拿了一点水果,走了一排的菜色区,元沁看得出来,伙食真得非常好,素菜荤菜隔开,鸡鸭鱼肉最少也占了三样,素菜也是各色齐全,要了一点素炒的花菜,菠萝鸡块,青椒鸡蛋,最后她还要了一个芹菜炒虾仁,配了一个小包子一块小蛋糕,还拿了一杯热豆浆。 转了一圈,端了满满的一盘,绕下来,元沁逡巡了一周,却有些去留难定,转身看了看他: “我们是回去还是在这儿?” 在这儿吃,估计要被人从头盯到尾了吧! 看她那闪闪呼呼的小眼神,简封侯倒是颇为淡定:“你喜欢的话,就在外面,不习惯的话,可以去隔壁的单间!” ------------ 100 她流产了? ? 如果连初衷的承诺都是假象,那她坚持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圆一个属于自己的谎言吗? 眼前的影像突然晃动的模糊,可那一头如丝如瀑的秀发却清楚地冲击着整个视野,元沁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天旋地转! 一切都只是她自我编造的谎言吗? 瞬间,美丽的幻象像是全部破灭了。 服务生端上蛋糕,拿出蜡烛的时候,简封侯整个也惊了下,也许这个蛋糕真是太特别了,边上那两个芭比公主印象太过深刻,刹那间,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似曾相识的画面,跟她泪流满面、虔诚认真的那个要求。 简封侯的眉头也拧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换一个:“怎么送个这么小的蛋糕?” “先生,这是我们今年主打、时下最流行的公主款!” “很漂亮,我很喜欢!反正也吃不了多少…” 沐一景的话一出口,简封侯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刚想说,他不喜欢,不经意间一个扭头,门口半片呆滞的身影陡然进入视野,倏地,简封侯就站了起来: 沁儿? 眸光一个交汇,脸色越发的苍白,转身,元沁大步跑开了。 “沁儿!” 呼喊着,简封侯就追了出去。电梯口处,两人却生生被一道门隔开了。 “该死!”她怎么会来这儿? 她看到那个蛋糕了?! 拍着电梯的按钮,简封侯突然一阵头疼的厉害,脚下一软,整个人都踉跄着差点跪了下去,敲着头颅,他不得不缓了片刻。 电梯里,元沁慌乱如麻,不停地砸着一楼的按钮,脑子里各种错乱的画面横飞,思绪却像是断了片。 滴答一声提示音响起,不经意间扫到电梯的面板,恰好是13,14楼的编号,一顿,元沁愣住了: “1314?” 十三楼的十四号房?也是这个意思吗?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她没有心思去细究,心头的伤却又多了一笔。 恍恍惚惚地跑出,她深吸了几口气,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没去开车,而是一下子跑出了好远,望着远处的天空,也是无尽的迷茫。 原本过来,是想借着妹妹的生日出来透透气,也想着多留简封侯一会儿,多制造一些清晰的隔阂,沐一尘没想到,一切比自己的设计还自然完美,她还没动手,元沁跑过来了。 路上接到妹妹的讯息,她就直接发了个‘知道’二字回去,却一路往酒店赶来,刚拐过路口,就看到到了跑过来地元沁,绕了一个路口,她让车子从前面停到了她的身边: “桑小姐,好巧,能跟你聊聊吗?” 撑着?伞下车,她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言语娇弱,眉宇间却透着高傲。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元沁刚抬脚绕过了她,沐一尘突然道:“桑小姐,我只是想谢谢你的馄饨!” 倏地转身,元沁明显傻懵了一下:“你说什么?” “这里车来车往地,说话也不方便,不介意地话,上天桥吧,这里挡人家的路了!” 因为两步之遥,就是天桥的楼梯。元沁也没多想,周边来来回回地车声拥堵的人群,的确是说话费劲儿。 天桥的台阶并不多,两人也没到顶部,半路的平台上,便停了下来。 元沁的疑惑还没出声,沐一尘便柔声道: “难得遇到,我一直想跟你道个谢,都没有机会!桑小姐,谢谢这两个多月来,你一直帮我做各种馄饨包子,要是没有你的那些馄饨跟包子,我的厌食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转?说不定现在我瘦得要皮包骨头了?我现在还能这样,真是多亏桑小姐…” 两个多月?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元沁是震惊的! 她包的馄饨跟包子。简封侯一次次要求的那些,她病者,早起晚归,每天辛辛苦苦做的那些食物,全都是给她的? 想起自己累到睡不饱,腿带着伤,还在厨房里给他忙活,元沁的心一阵哗哗淌血。 “沐小姐说什么?我不懂…我什么时候给你做过东西?你搞错了吧!” “怎么会?四哥都已经告诉我了,馄饨是你做的~!各种馅,我都很喜欢呢!那个香菇素的,荠菜的,我都很喜欢呢!真是有劳桑小姐了,连我喜欢的鱼肉的,都能做出来!你不知道,这两个月,我每日三餐都是吃你做的馄饨,把胃都吃伤了,医生建议改成包子更好…四哥前两日还拿了四个菜包给我,也是香菇卷心菜的吧,真是有劳桑小姐了,这几个月一直为我下厨!我真得很感激你为我跟四哥做的这一切…都怪我身体不争气,嘴巴又挑,居然只吃得惯你做的东西,四哥也是没办法,为了我,只能一次次劳烦你!国外的时候,四哥就很宠我,他最不得我难过了,为了我,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这些好吃的,都是出自桑小姐之手,既然碰到,我就觉得,还是该跟你道个谢!毕竟,这么长时间,混沌包子,有那么馅,做起来也不容易吧!哎,吃得我都想吐了,但没办法,别的我吃不下去,每次四哥就喂我吃这个,好歹我还能撑着…哎呦,这次的我又快吃完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明明记得他把包子吃了,可她居然说得全对。 刹那间,元沁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一次次撒谎,一次次地说想吃这些东西,而事实上,她基本没有看到他吃,她甚至也曾怀疑过那些食物是不是被他喂狗了?原来,他自始至终,只是在哄着她帮她做饭? 她做的食物,全是为了给这个女人?他却一次次骗她,说他想吃,不管她多累,带着病,她却都没拒绝。 刹那间,元沁就明白为什么几次她会从他的言行举止间读到愧疚的情绪? 愧疚,他也会对她愧疚吗? 唇瓣颤抖着,元沁却一句话都已经说不出来。 闭了闭眼睛,正想要说些什么,沐一尘却再度出声道:“咦,这个戒指怎么在你手上?你不会自己偷要地,戴上去的吧?这又不是给你的!” “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元沁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 “这个名为‘晴’的戒指,你不觉得很像太阳花吗?这个戒指,原本是四哥买给未婚妻的!桑小姐,你不会觉得这个联姻的未婚妻是你吧!你该知道,四哥原本看中的人并不是你,而是‘舒心晴’,舒家的大小姐!其实,你也该有自知之明的,简家是青城第一豪门。怎么会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做第一少夫人?连我这样家世清白、跟四哥十几年的感情,都因为这个病榻之躯被阻隔在了简家的大门外,你这样名声的女人,四哥玩玩还有可能,是不会真正让你入简家大门的!你看戒指就知道了啊!我记得戒指上刻了字的,里面刻地应该不是你的名字吧!把不属于自己的戒指戴在手上,桑小姐,你可真不挑啊?四哥身边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这样缠着四哥,四哥也不过就多个玩物而已!我是好心,才提醒你一句,还是摘了吧!知道的人虽然不多,可这样,真不好…让人看到了,太丢人!” 从未如此被羞辱。元沁当即便把戒指摘了下来,阳光下,一个倾斜,果然看到了里面的刻字。 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被一群人戏耍在光下,所有的尊严全被踩在了脚底,紧紧地攥着戒指,元沁心里是恨的: “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不用跟我炫耀你们的关系有多好,多亲密!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事吗?谁还没有床上打盹的时候,甜言蜜语,我也不是没受过,能在爱中傻一回,也不枉我追这一场!天下三条腿的动物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多得是吗?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抢不来更留不住!喜欢,尽管去拿!” 现在,她也不稀罕了! 态度冷漠,眼神轻挑,元沁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高高在上的轻蔑,仿佛在说,你稀罕地,也不过是我玩剩地,有什么可嘚瑟的? 收回目光,元沁抬脚准备离去:哪怕心里淌着血,面上,她依然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倒不是她多虚荣爱面子,而是这是她的感情,在她的潜意识里,无论好坏分合,是缘是孽,跟她都是无关的。要解决,也轮不到她来掰掰个一二三四!最后一句,她并非挑衅,而是心灰意冷,说给自己听的。 但这句话,却像是针一般,狠狠扎在沐一尘心口,仿佛在笑话她不自量力一般,刹那间,她也有种被深深侮辱了的感觉,抬手。下意识地就去拉元沁: “你别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干什么?” 甩手,元沁也有些恼:“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她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本来就烦,想起那些往事,对她就更没好感,不想跟她纠缠,元沁越是想走,沐一尘心头越是有无数的疑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是自己没听懂的,本能地又拽住了她。 “有什么话,跟你的四哥说去!放开我!” 拉扯间,猛地一个甩手,元沁就把她手中的伞打掉了,一道?光闪过,伴随而来地。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元沁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简封侯几个大步冲了过来,一把就推开了她:“你干什么?一尘!” 蹲下,简封侯侧身替她挡去了阳光,因为雨伞掉到了天桥的下面,很着急地,他便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在了沐一尘的身上,连她的头都给包了起来,而后,很急切的弯身抱起了她: “你出来干什么?没事的!别怕!” 一边,元沁望着两人,目瞪口呆。 拉着简封侯的衣服,沐一尘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连嗓音都比刚刚弱了几个音阶: “我只是…想给一景过个生日…桑小姐不是故意的,是我看到她。一时太激动,就想对她表达个谢意…可能说错了话,惹她生气了,她才扔掉了我的伞!” 字字句句,元沁听得一清二楚,每一句都像是替她解释,却句句都带着刺儿的指责。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还对她颐指气使的女人,转眼就弱到气息不稳,当真比她这个专业的演员演得还好! 最受不得这种两面三刀地,本能地,元沁还是想要解释:“是她拉着我…我只是…没有…”没有推她! 因为不知道她的病,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趴在地上。 但简封侯却因为着急明显有些火气:“行了!让开!” 除了最初她的纠缠,他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下意识地,元沁挡在他前面,却没动,眼底的慌乱复杂已经无法形容,更是片刻明显呆滞的缓顿。 因为沐一尘穿得是?色的裙子,脚踝还是露着的,而衣服终归只能遮部分,简封侯是着急地,又吼道: “让开!” 侧身抱着她快速下了楼梯,不耐的声音,过大的动作还是蹭得元沁身体明显歪了一下,两个字,一个动作,像是生生给了元沁一个耳光。 因为沐一尘身体的特殊,虽然只是短短两分钟的路程。她的皮肤已经全部泛红,呼吸也明显紧蹙。顾不得这些事,简封侯只能先送她去了医院抢救。 天桥之上,许久,元沁一动未动! 不知道呆站了多久,元沁再度回神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一阵急促的淅沥,她整个湿透了。 走下天桥的时候,一边,却又出现了阳光。 无心在意自己身上的湿漉,她整个世界都像是那一阵突来的黑暗,全然倒坍了,走着走着,脚下一个踉跄,她猛地跌倒在地,肚子一阵绞痛,顿时,她就感觉到有什么自身体里流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 迷迷糊糊地,蜷缩着身子,她却浑身冒起了冷汗。 *** 医院里,一通忙活,沐一景也跟着赶了过来,简封侯也是急得不行,生怕她的病情恶化。 两个多小时的冰敷各种药物注射急救之后,病人才出了急救室。 病房里,看她睁开了下眼,身上的红潮已经浅了不少,只留下淡淡的类似暴晒的痕迹,面色也好看了些,呼吸似乎也正常了,简封侯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护士给她换过了药,丛景翼又进来给她注射了一个小针,她又睡了过去。他才跟着丛景翼出了病房: “她没事吧?只是晒了一会儿…中午的太阳有点毒,她的呼吸道…” “还好!只是表皮有点损伤而已,其他的并发症都不严重,只是短暂的缺氧,身体虚弱而已!比起她…桑小姐可能更严重!” “什么?!”惊叫一声,简封侯愣了:“你是说…元沁吗?她怎么了?” 他离开的时候,她不是好好的吗? “她…流产了!淋了雨…现在还高烧不退!”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简封侯震惊不已,激动地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肩膀:“你说什么?!流…流产?” 她怀孕了?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才刚…一个月!她身体状况很虚,其实也不太适合…” 恍如晴天霹雳。简封侯一阵头疼得厉害,脚下都跟着猛地一个踉跄:“怎么…?” 伸手,丛景翼扶了他一把:“四哥!” 激动地,简封侯再度扯住了他的手臂:“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上次检查,你不是说我的身体…不可能吗?” 曾经也有人劝过他,考虑做最坏的打算,给自己留点血脉也好!只要他同意,肯定有大把女人愿意代孕,但是他怕自己身体带毒,生下的孩子也是不健康的,而且,他也不想这么自私用这样的方式留下骨血,牵扯别的女人,对元沁,他更不想因为一个孩子牵累她一生。 上次检查的时候,他说过,药性影响了他的精子,成活率不足百分之一,除非人工授精,否则,不可能怀孕。 她怎么会怀孕了呢?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半点都不知道! “理论上,是不可能!但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奇迹,百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中了…但是现在…” 真得很遗憾! 闭了闭眼睛,简封侯脚下都一阵虚浮: “都是我害了她…我刚刚抱着一尘离开,好像撞了她…我对她那么凶…都是我的错!” 看他瞬间颓废了许多,无比的自责内疚,抬手,丛景翼拦下了他敲打的拳头: “四哥!你别这样!这个孩子…这样也好!” 如果真得怀孕了,万一是个毒胎呢?到时候,他岂不是更为难!这个孩子,从医生的角度,肯定不建议他们留。 毕竟,他身体现在的状况,真得很难说!让他留点血脉,其实也是在赌一把。 “可是,她不知道…她不会原谅我的!” 沉痛地叨念着,简封侯已经能想象得出,她会有多恨他! “她人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刚做了流产手术,高烧不退,现在还在加护病房…她的情况,也有点糟糕…” “景翼,救她。一定要救她…求你…” “四哥!你别这样,我一定会尽力的!只要退了烧,就没事了…你放心吧!” “我想去看看她!” 随即,两人转身往另一边的加护病房走去。 **** 元沁这一病,整整高烧了三天。 三天三夜,她都是迷迷糊糊地,不停在做梦,各种各样的梦。而床畔,每次听到她的呓语跟低泣,简封侯都是无比的自责与难受。 睁开眼的时候,元沁只觉得嘴唇干裂到涩疼:“水…” “沁儿,你醒了?” 倒了一些温开水,简封侯一点点喂给了她。叫了医生过来给她做了检查,随后又给她换了一个吊瓶。 “烧已经退了,这几天注意不要吃凉的,不要吹风!稳定个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扶着她坐起,简封侯抚了抚她消瘦的脸颊,紧紧攥住了她干瘦的小手: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感受到指间的异样,元沁才发现她摘下来的戒指不知何时又戴回了手上,此刻,看着这儿漂亮的钻戒,听着他温柔的嗓音,她却只觉得讽刺,讽刺的冷。 闭了闭眼睛,她抽回了手:“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出去吧!” “沁儿?” 已经清楚感觉到了她的生疏冷漠,简封侯满目哭涩: “沁儿,对不起,我——” 开口。他却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原本,去追她,是想要解释那个蛋糕的事儿,却没想到,又出了沐一尘的意外。 这一刻,蛋糕的事儿,在简封侯看来,都不值得一提了。毕竟,比起痛失孩子,这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很累!我什么也不想听…”他的谎话,她受够了! 看她闭着眼睛,说话也很虚弱,简封侯终归没再说什么,而是??地退了出去。 *** 而后接连的几天,元沁一直在病房里休养,很安静的休养,静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原以为知道失去了宝宝,她会要伤心或者哭闹一场的,但她的反应,却让简封侯震惊,震惊到恐慌。 而这些时日,他即便来,进了房间,她也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或床头的花发呆,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仿佛一夕间,她变得沉?了许多。没有以往的积极,也不似以往的活泼,整个眸子都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简封侯很痛,却无法适从—— *** 这天,十点刚过半。他便拎了午餐来了医院,刚到病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窸窣的谈话声。 以为有客人,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回避,一道尖酸的女声却突然传来: “姐姐,你也太不自爱了!还没结婚呢,现在都知道你赶鸭子上架,未婚先孕急着嫁豪门,我们桑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你要是真成了还行,你看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爸,你说,这样,简家还会要她进门吗?” “行了,你也少说句吧?!” “爸,我是为她好。才说的啊!难得有这么门好亲事,都被她闹成什么样子了?现在估计全天下都看我们笑话呢?有这么个姐姐,我以后还怎么嫁人?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嘛!你看她,半天都不放个屁,孩子都没了,简家肯定不会要她了!不都说女人第一胎保不住,以后很容易习惯性流产吗?哪个豪门会愿意要她这种又没名声又没用的?也不知道为我们桑家多想想…白费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给我,我肯定早成了…” … 门外听着,简封侯真是有些恼火,没想到,桑家人对她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推门,他就走了进去: “桑二小姐未免也太小看我简家了吧!既然已经订了亲,元沁生是我简家的人,死是我简家的鬼!若是简某处理不当,让二位误会。那是在下的错!不管沁儿有没有名分,都是我简封侯的女人,我唯一承认的!现在不成婚,不过是还没想好办个多大的婚礼而已!我要的是个伴我一生的爱人,不是生孩子的猪!除了她,也没人配进我简家的门!” 看着两人,简封侯就有些生气:这是什么家人,他们是来看她的?还是来看她笑话的? “二位如果没事,还是回去吧!医生嘱咐,沁儿要多休息!” 这是明摆着赶人了,即便是桑父,脸上都一阵难堪的挂不住,再看元沁受伤的样子,他心里其实是很自责的,不能说什么,只能拉着桑敏珠离开了。 床上,元沁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心,哇凉哇凉地,一层层地冰封渐渐筑起了厚厚的冰墙。 *** 因为恢复地差不多了,元沁便决定出院。 隔天一早,简封侯便早早来接她,到了病房,等待她的,却已经是一室空冷。 “病人呢?” “简先生,桑小姐昨晚就办了出院手续了!这是她让交给您的——” 收起换下的床单,屋里服务生从一边的抽屉里,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交给了他。 拆开,里面是一个锦盒,打开,居然是他送的那只戒指。 她把戒指退了回来? 瞬间,简封侯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仓皇地,他就握着转身走了出去。 *** 另一边,回到家里,元沁从头到尾换了新的床单被罩,买了一束鲜花插起,那一束用尽心思做成了‘永生花’的紫玫瑰,她却第一次毫不留恋地甩进了垃圾桶。 熟悉的铃声响起,她没有拒接。 “沁儿?” 急切的嗓音传来,元沁却无比的平静: “我同意退婚!找个时间,紫玉镯,我会亲自送还到你的府上!雪儿,如果你想还给我,我会带走,如果不想。随你处理吧!” “沁儿!我知道那天我不该对你那么凶…失去孩子,我也很难过!可是我是一时情急,沐一尘的身体不能见光,她见光会死我才那么着急没顾虑到你…我不知道你有身孕了,我真得不知道…沁儿,我是喜欢你的,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不要这样好吗?真得这么恨我,因为这件事就要退婚吗?有话,我们见面再说!” “不必了!”闭了闭眼睛,元沁还是压不住心头的怒火:“简封侯,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戏耍一个倒追你的女人,很好玩?” ------------ 101 我要退婚 ? “什么?” 一团迷雾,简封侯有些懵:“沁儿,我对你是认真的…”他什么时候戏耍过她? “够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为了那些馄饨还是包子吗?简封侯,你又多怕那个女人没得吃会死?你还想把我当傻子耍到什么时候?那我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曾经,我有多爱你,现在,我就有多恨你!你不爱我,你可以拒绝,你可以不接受,你为什么要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戏耍我?” 往事历历,想起这大半年的酸甜苦辣,这一刻,元沁心里的恨意全都涌动了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是第一次,却会一个人去酒吧那种危险的地方买醉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厚着脸皮锲而不舍地倒追你吗?因为那天,我家里办party,我爸爸要送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出国留学,他买了很大的三层蛋糕!可我十四岁之前,跟我母亲生活在一起,就算是生日,我连个最小的生日蛋糕也吃不起!这是我跟我母亲最沉痛的记忆!是我痛恨桑家的缘由之一!我为什么声名狼藉,为什么去夜店跳舞?不是我天生堕落,不知廉耻,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给桑家、给我那要面子的父亲抹?!遇到你之前,我从不曾后悔,我对男人没有任何期待,所以女人重要的第一次,对我也不过就是不痛不痒的一层膜而已,给了你,我也不遗憾!可是那七天,你却买了一个蛋糕给我!一个普通的蛋糕,对别人或许无所谓,对我,却是一辈子的伤痛。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刻,那一个蛋糕对我的意义是什么…不管有心无意,你给了我最大的温暖与感动,给了我最美好的记忆;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有机会的时候,我会那般甚至不惜枉顾所有的流言、倒追你了吧!我不是不要脸。不是不怕,不是贪恋你的权势地位,只是有些东西,曾经对我而言,比脸皮、比什么都重要…” 除了其他的因素,那七天的那个蛋糕,他给她的那个戒指,是她最美好的寄托,是支撑她走到今天最大的理由。 “沁…沁儿,那个承诺…”我没忘! 他没想过,这个蛋糕,对她的意义如此深重。 “你已经毁掉了我所有的寄托!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一直以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却也在向着亲情甚至爱情的方向发展…我从没想过,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欺骗的谎言,都是为了那些给别的女人续命的馄饨!你欺骗我,你践踏了我所有的真心与尊严,简封侯,你用一种最残忍的方式让我彻底死心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同意退婚了…我会如你所愿,归还所有的聘礼!是我太贪心了,是我主动送上门!我不会恨你…但我们之间的一切,到此为止!” 泪,潸然而下,元沁是绝望的,望着窗外的一点阳光。手不自觉的就抚向了空空的肚皮: 这样也好!真得没有任何牵扯了!曾经,她真得很想很想跟他有个宝宝!虽然,不耻用孩子套牢男人的手段,但总觉得有个孩子,仿佛就还有希望,有个美丽的寄托。 连老天都不赞同! “沁儿!不管你做的东西最后是进了谁的肚子,你的心意,我从未忽视,一样的珍重!也许我的处理方式太过,让你受伤了,我也知道不该这样欺瞒你!如果我有别的选择,我怎么会一次次地怀着愧疚对你开口?我试过各种方式,我也试图让厨师给你学。也想过要跟你坦白…可是最后,我真得是怕了!怕她死,更怕面对…今天你这样的局面!沁儿,除了这件事,我没有欺骗过你!如果不是怕你知道生气,跟我闹,我更宁愿跟你坦白!” 每次跟她开口,他都压得自己透不过气,说谎,太累了,特别对自己心爱的人,简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终归,是祸躲不过啊! “你是怕我知道,饿死了你的心上人吧!” 此刻对他的解释,每听一句,元沁都有种被踩了尾巴的感觉:“为了骗我,真是难为你,无所不用其极!” 不止用苏博当借口,还拿戒指哄她! “沁儿,你在说什么?沐一尘是我恩师的女儿,我是在乎她的命,那是因为恩师的临终嘱托,我只是把她当朋友、当妹妹!我爱的人,是你!”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简封侯,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把我当以前那个你只要对我笑笑,我就会对你掏心掏肺的傻瓜吗?你爱我,还是爱我那些馄饨?你爱我,会把我辛辛苦苦做的馄饨拿去喂流浪狗、拿去给别的女人吗?你是不是以为做点饭很简单?你是不是以为我每天闲得没事干,在厨房忙活两个小时做一次饭,很容易?我每天拍戏要站几个小时、起早贪?,工作经常都要十二个小时以上,我不会累吗?我受了伤,半夜四点起来给你包包子,我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我追着你、讨好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你高兴!不是傻!不是贱到要为奴为婢去伺候你跟你的女人,只为讨你一句‘爱’,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你爱我?呵呵,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说这句话?你爱我,你办公室里会藏着一堆别的女人的画像?你要告诉我那一头垂直直发、穿中长裙的女人是我吗?你要告诉我你爱的是卷发、短发的是我吗?你要告诉我你抱着一个直发小姐亲吻全是逢场作戏吗?你再告诉我,你的馄饨都被苏博抢了啊!他根本就不爱吃馄饨!为了骗我、哄我,你还弄个戒指给我!连演戏你都不愿做全套,不把道具做全,你还好意思说爱我?你还想骗我给你的女人去做饭吗?她饿死,你心疼,我若累死,你会难过吗?为了骗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对我演戏演这么长时间,你不累吗?你真是比我都敬业,为了这么点目的,你居然能忍我、纵容我这么久?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坦白,或者你给我钱啊,你不是钱多吗?你给我一千万,或许我为了讨好你,也一样会去给你做两个月的饭!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利用我的真心,用甜言蜜语来骗我?” “沁儿?你——” 有些云里雾里,但简封侯大约也是想到,她看到他抽屉里的红姐的画像了。而且,他没想过,她对他的误会这么深。 而且,这些想法都是怎么来的?什么演戏?她怎么就认定他一直是在哄骗她来着? 刹那间。简封侯是懵得不要不要的,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解释。只是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恨意,那么凌厉,那么直接,那么深远。 “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去追你喜欢的女人去吧!是我傻,明知道从一开始,你的选择就不是我…偏偏要去撞个南墙,头破血流才甘心!喜欢的,你会回追…呵呵,我是有蠢!” 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 是啊,她不需要去追,她一直就是被拒绝的!她偏要赶鸭子上架,今日也是活该!明明可以更早回头,她的脑子却偏要进水。 “沁儿,有始有终,就算要分开,见个面,总是应该的吧?” 思绪有些乱,见不到她,简封侯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抽噎着,几次,元沁泪如雨下:“不必了,我们,原本就没有开始!” 有开始,也是她一个人的,一个人的开始,一个人的终结。 “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再信!哪怕现在,你要告诉我,只是跟我吃个散伙饭!狼来了的话听多了,你就不会再信狼来了!侯爷,既然你爱的是舒心晴,就别再跟我做戏!我是桑元沁,不是你的那个什么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别侮辱我!我没那么伟大!我的爱,再不值钱,也不至于下贱到这个地步!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即刻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最后,我再提醒你一句,以后做戏,别嫌?烦,把道具做全了吧,否则,戏还没散。就毁了!” 扣上电话,元沁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一阵滋滋的疼。她真是不能相信,这段时间的感动与爱意,只是自己参演的一场戏,做了一场梦。他对她所有的好,所有的爱意,全是带有目的的谎言欺骗? 他送她花?送她戒指?带她去公司?甚至不惜人前体贴—— 他是下了多大的血本?就只为那些不值钱的馄饨? 呵呵~ 原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心的时候,可以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去伤害另一个完全无辜、甚至是对他掏心掏肺的女人? 他怎么能一边对她做着最亲密的事儿,一边堂而皇之的欺骗她?为了别的女人,他竟然连身体都能背叛?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动物?跟她的父亲一切,为了利益。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什么都能牺牲吗? 这到底是爱,还是自私? 攥着,简封侯更是晕得稀里糊涂地:什么道具?怎么又扯出舒心晴来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千万个大写的问号眼前飘过,简封侯也是烦躁到不行,拿起刚想拨回去,不经意间一个甩手,他就看到了手中的盒子: 道…道具? 难道她说的是这个戒指吗? 思前想后,他好像的确没送过她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段时间,才多点,数得上的,也只有这一样! 这是货真价实的铂金钻戒啊!是他亲自为她挑得啊!为什么说他不用心? 难道戒指有问题吗?她嫌小?或是假的吗? 拿出来。抚触着细看了下:不可能啊!是他相中的那款啊!而且,他感觉,她是很开心,很喜欢的啊! 平时也没见她戴什么贵重的饰品,怎么嫌小? 下意识地,简封侯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眼拙,被人掉包了不知道。 翻转着戒指,他就想去看戒指里侧的店标logo,这种大牌的logo做得都是相当精细地,外观容易仿,钻石也能换,但里侧的工艺,更考究技术。 对着阳光。一个逡巡,简封侯的脸色顿时丕变。 “刻字…怎么变了?” 生生多出来一个字母,他再眼拙,也不至于连个数都看不清。 “qing?” 搞什么鬼? 刹那间,简封侯就明白元沁那些话的误会从哪儿来的了?他明明让刻的是qin,怎么变成qing了? 该死!这是想坑死他吗?难怪她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天价的戒指,却毁人姻缘?这店是开得进水、想关门了吧! 气得脸都绿了,转身,简封侯往一边的电梯口走去:这个错误,必须有人买单! 火急火燎地,简封侯脚下一个疾行,电梯口处,却差点跟丛景翼撞了个人仰马翻: “哎呦。你干什么?我正有事找你!” 一把,丛景翼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着急的架势:“什么事?很重要吗?” 攥着戒指,这一刻,简封侯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这里不方便——” 丛景翼明显压低了嗓音,简封侯才注意到他眉宇间的凝重:他既然亲自过来了,想必是电话里说不方便? 想着这是病房区,莫非跟沐一尘的病有关? 一个被打断,简封侯的思绪也稍缓了下,想着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事有轻重缓急,他便先转身跟丛景翼跑了一趟。 *** 一路进了他的办公室,却见他连房门都插上了,简封侯更是诧异。 “什么事?怎么还神神秘秘地?不会是…沐一尘或者我的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吧?” 还能再怎么糟糕!对自己的身体,简封侯是有心理准备的,他还没有神到不怕死的地步,却也不得不接受命运。 丛景翼一神忽,他的心还是跟着忐忑的咯噔了一下:只求,别再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 “是发现了一些问题,但不是你想得那样!” 抬手,示意他坐下,丛景翼拿出了几张片子跟几张打印出来的纸一一摊到了他的面前。 顿时,简封侯就更纳闷了:什么这样那样的? 垂眸,扫了一眼,他也看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我烦得很,没心情猜哑谜,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像什么?这几张是我找人放大打印出来的…” 说着,丛景翼意有所指地点了几个地方。 “怎么像是爆米花?肉吗?这是…” 简封侯辨别、嘀咕着,丛景翼点头道: “奶油饼干!很清楚是吧!食物进入胃部,通常需要四个多小时才能全部消化,当然,这也与所吃的食物跟胃部的工作状态有很密切的关系…这些食物的残渣很多甚至可以看得很清楚,显然,应该是刚吃下没多久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沐一尘的胃部扫描图片!那天送来医院时候拍的!最新的!我刚刚也是去拿全身检查报告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这是用最新的机器拍的,放大后也可以看得很清楚!你不是说她只对馄饨包子有食欲吗?可这些东西…显然并不是馄饨跟包子的食材,而且,显然是刚吃不久的!” “你的意思是…她能吃别的东西?”那她为什么会把自己饿成这样?反反复复地,这么长时间,就只吃元沁做得? 脑子突然有些混乱,简封侯简直不敢相信,抓着一张张片子堆到眼前,一点点的确认着。 她既然能吃,为什么不吃?难道她都是装的——?宁可把自己饿成厌食症,也要吃元沁亲手做的食物? 眸光一个交汇,见丛景翼点了下头,简封侯唇瓣颤抖,眼前都跟着一?,身子也是微微一个踉跄: ‘这么长时间,全是她的苦肉计?利用他的不忍与关心…让他承受着愧疚去指使、折腾他在乎的元沁?拿她的心血供养她?’ “我就说她的厌食症怎么这么奇怪?通常厌食是对所有食物都没有食欲才会导致长期受饿而让身体器官得不到营养而发出危险的信号;而她,是厌食,却又不是厌所有的食物,还会对某种食物有食欲,照常理,虽然单一的食物容易造成营养不良,但比厌食,还是好很多的,起码不应该造成胃部如此严重的萎缩……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真是挺有毅力的!她的胃…是真得伤到千疮百孔了!而且,你看它胃部的状态,这些食物的状态,明显都没有经过细嚼慢咽,有暴饮暴食的症状,说明,她吃得很急,或者对食物有一种很深沉的渴望才造成了这种近乎囫囵吞枣的大块状…所以,能清楚地辨别出部分胃部残渣…” 瘫坐在椅子上,简封侯闭了闭眼睛:“不要命的,果然是最可怕的!” 她居然能为了逼迫他利用、伤害元沁,枉顾自己的生命?可笑,她不在乎,他居然认真贯彻?还为了她一条烂命。生生把自己心爱的人给伤到心灰意冷? 想到那天两人在天桥争执的画面,简封侯突然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去找元沁,跟她道谢?她是故意去拆穿一切真相,刺激她,让她恨他、进而彻底离开他的吧! 还有她们的争执,她打掉她的伞…难道都是她故意设下的局? 她这招好狠! 她居然能用几个月的时间算计他?如果他只是拿了元沁一两次馄饨送人,就算她知道了,也最多气他几天,可是这些日子,他多少次开口,多少次为了她的性命甚至都枉顾元沁的疲惫、不愿与受伤,多少次找着各种理由一次次说服自己撒谎哄骗,夹缝里生存,压力大道他头疼都地靠吃药… 他承受着一切,甚至让所爱都为她牺牲,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切,全是假的?他所有的牺牲,都是他的愚蠢,没有半点意义? 她居然利用他的同情心,让他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这个卑鄙又可恶的女人!一方面利用他享受着元沁的劳动成果,一方面又将她从他身边彻底逼走,竟一点点地,毁了他们之间原本好好的爱情! 攥着手中的纸张,简封侯心底的恨意爆棚: ‘他全心以待的女人。居然算计他的幸福?还是用一种漫长、悄无声息又阴狠的方式?这绵软的一刀,扎得真是狠,当真让他跟元沁,一个受尽煎熬,一个彻底绝望,都生不如死了!’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看她的情况,不好不坏吧!厌食症肯定是没有的,估计背后偷着不知道吃了多少山珍海味呢!不过,暴饮暴食,跟厌食症一样,对胃伤害很大,她的胃,哎…” 想到这儿,丛景翼也有些替他难过跟生气:毕竟,一群人为她忙得天翻地覆,各种想办法,原来,都是她自己自导自演! 他看到的那瞬间,气得都有些炸毛的感觉!虽然医院是他开的,也没她这么折腾浪费的啊! 抬手,简封侯就把那几张打印的纸张给撕掉了:“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 “四哥,你…什么意思?” “随她去!她爱厌食就让她厌,暴食就让她暴,该提醒的提醒。进了义务就行了,不用那么尽心!真想死,阎王拦得住吗?还有,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说着,简封侯点了点桌上的片子:居然敢算计他,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个什么花来! 眼底凝满冰冷,这是第一次,简封侯对沐家这对姐妹,彻底颠覆了往昔的认知与感官。 *** 出了医院,简封侯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思前想后。不能相信,自己被两个女人给耍得团团转。 他明明试探过的!如果她没有厌食,她的味觉是正常的,她这么做只是让他变相地去伤害元沁,她怎么能一下子就吃出是不是元沁的手笔?甚至连她调的馅,别人代工,她都能吃出差距? 他不是没怀疑过,也不是没试过!如果厨师能做出来,他怎么会忍心一个劲儿地非要劳烦元沁?看她胃里食物残渣的样子,多种多类,显然,她应该是并不怎么喜欢吃馄饨的!既然不那么喜欢,怎么会辨别地如此精准?精准到让他都深信不疑? 她这么做、这么说。显然都是意有所指,就是冲着元沁来的! 这么说,她肯定知道那些馄饨是元沁做的,而不是像沐一景说得那般只是在他家里吃过觉得好吃! 他带过来的,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她怎么会感觉如此精准?若不是她吃出来的,那就是—— 他的家里,不干净?! 越想,简封侯越觉得恐慌,这个女人的心机,到底有多深? *** 一路直奔珠宝店,简封侯直接把戒指摔到了桌上: “上千万的东西,也出错?我看你们是想关门大吉、集体失业了吧?名字为什么刻错了?给我个说法!” 拿着戒指,经理头上都冒了冷汗:“刻错?” 这怎么可能?他们都是核对过,验收前,也有签名的! 拿着戒指,对着款式编号,服务生很快便把记录拿了过来:“侯爷…没错啊!” “我要求刻的是qin,现在生生多了一个字母,你告诉我没错?毁了我的姻缘,你赔得起吗?” 低吼着,简封侯也是火大。 “啊?可是侯爷…我们的记录是您当天后面…改的啊…” 说着,经理把账本递了过去:“上面还有您司机的签名!” 随即招来负责人,服务生战战兢兢地把过程说了一遍。一看那签名,居然真是陈奇,简封侯也惊了下,他订的戒指,怎么可能让司机来改? 眉头一拧,简封侯随即打了个电话把司机叫了进来: “你那天见到的人是他吗?” “不…不是,那个小伙子比他白净年轻,也没这么高…” “他就是我的司机陈奇!不确定的人,你们也敢随便更改?你知不知道这是求婚戒指!婚事吹了,这个责任谁负?” “侯爷喜怒,那天来人说得很清楚,还把戒指款式样式都说了出来,您前脚走,他后脚就进来了,而且说得一五一十有模有样,都没错。我们真不知道他是冒充的!再说,他是来改名又不是要退货或者拿货,没有利益关联,我们才没往那面想,我本来也想给您打电话确认的,但他说得严丝合缝,连戒指的款式颜色都形容了出来,我才…侯爷开恩,侯爷开恩啊!而且他还留了电话,写了名字,还说出桑小姐的名字,我才…” 一听,已经大约知道这件事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而且知道他的司机叫陈奇,显然,应该是他身边的人。 眸光幽潋,简封侯没吭声,隐隐地,心头怒火蹿腾,半天后,才道: “给你们一周的时间,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如果找不到来改名的这个陈奇,不能给我个明确的说法。我会认定这是你们擅自伪造、更改、泄露了我的信息,造成了我无法弥补的损失!我不止会追究法律责任,要求赔偿,你们,全等着回家吃自己吧!” ------------ 102 上门退婚,腹黑侯爷 ? 走出珠宝店,简封侯心头的燥郁又多了一层,原本是想要去找元沁的,这一刻,他自己都提不动步伐: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儿,怎么去跟她解释? “回公司!” 敲打着头颅,简封侯心里过了一遍,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给笼罩了。 不是第一次被人算计,却是第一次让他如此的生气! 办公室里,简封侯一进门,苏博已经在那儿等着:“什么事,这么着急让我过来?” 关上门,简封侯示意他坐下,才道:“帮我办件事——” 示意他附耳过去,简封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将丛景翼的发现跟珠宝店的事儿大致跟他解释了下。 揉着眉心,简封侯略显颓废道:“她已经知道了!现在…要跟我退婚!” “那你还不赶紧去道个歉、解释一下?”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是我做的,解释有什么用?” 攥了下拳头,后悔,已经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简封侯的心情了。 “那你是…放弃桑小姐了吗?”那他还跟死了亲爹似的干嘛? 白了他一眼,简封侯道:“赶紧帮我找个答案!” 顿时,苏博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是扎到他心窝上了?总感觉,他冷静地有点过分了! 隐隐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了心头:“我这就去!” 似乎,有人要倒霉了! *** 下午时分,苏博已经拿了全部的通话记录过来: “你要的这两个月的全部通话记录…我大致看了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你怀疑她们姐妹串通故意设这个苦肉计离间你跟桑小姐?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这个代价会不会有点大?而且…” 翻着记录,看他犹犹豫豫地,简封侯抬眸看了他一眼:“说!” “说句不中听的!这么做,目的一目了然,踢走桑小姐,肯定是惦记你身边这个空位!但两个人惦记一个位子?她们是想谁上位?以现状来论,一景小姐希望更大,但一尘小姐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可真是舍掉半条命,却把成果拱手让人,到底是姐妹情深还是她另有所图?能隐忍这么长时间策划这么一件事,若不是无意间发现这个细节,估计现在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伤人一千,自毁八百,这个女人,真够狠的啊!” 猛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苏博其实觉得她很恐怖。这样的心思,太让人害怕了!说起来,还真不如桑小姐,喜欢,就明目张胆的追呗,哪怕死皮赖脸,真比这样好千百万倍。 若是背后有个女人这么算计自己—— 看着简封侯,苏博都能想象他此刻的心情,毕竟,他一直念着恩情,对她算是照顾有佳,掏心掏肺了。 割肉养了条狼不说,还被反咬了一口! “你觉得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会念姐妹深情?都是一样的货色!” 明显自简封侯的口吻中听出了冷漠与蔑视,苏博也略惊了一下,这是第一次。听他用这么嫌恶的口气说这两个女人。 看了苏博一眼,简封侯突然道:“你知道我现在怀疑什么?” 一个眼神,苏博大约就猜到了些:“她的病?” 是啊!沐一尘这个怪病,也是突然得的,来得莫名其妙,而且始终没找到病根! “你是怀疑…是苦肉计还是…自相残杀?” 如果她这个病也是自己搞出来的,或是沐一景的手段,那这两姐妹,可真是太让人心惊了。 “都有可能!” 嗓音,又冷了几分,这一刻,简封侯是真的半点同情心都没有了。倒觉得自己像是个傻瓜一样,别人不在乎的生死,倒成了他的软肋。 分了一半的记录给他,简封侯道: “找找,有没有这两个联系比较频的陌生人?我通常一个星期也要送一到两次餐…也就是说,这个人每个星期最少也要跟她联系一次…” 翻着,苏博也道:“会不会不是电话的方式?毕竟微信,邮箱,现在的联系方式…” 太多样话了! “找找看吧!” 以他对沐一尘的了解跟沐一尘的现状,肯定不是出去交接,如果信的方式肯定也诸多不便,还容易延迟,微信可能,邮箱就?烦了些,而且有可能被破解追踪出来,总觉得电话是最快捷而且是最具时效性的! 很快地一组号码就进入了两人的视野,近乎同时抬眸,两人不约而同地出声: “5488?” 点头,简封侯道:“去查下这个电话是谁的?” 看着那几条怪异的信息,大约记得其中一个日期就是在元沁受伤那段时间,简封侯不自觉得低喃到: “y?n?yes-or-no?就是这个人!” 随即,苏博便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你觉得这个人在你家佣人里?” “百分之八十!元沁进厨房,都是晚上或者早上时段,不是在身边有心留意的人,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我试过的!只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是个局,所以,我从来只想着带走东西的时候不让人注意到就完了,没想过,做的时候…会被人留心!我还让厨房的人帮过忙!不是我身边的人,怎么会对我的状况了解的如此清楚?她又怎么会进行地如此顺遂?她很少出门,却来过我的家里!没想到…过了一遍,我身边还有不干净的人!”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别想太多了,也许…只是不小心被利用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善后?” 查出来,要对峙、还是如何?虽然心里有底,最多也就是不跟这两个女人交集了吧! “这件事私下进行,不要传出去!还有珠宝店那边,为了自己的名声,肯定也不敢到处说…有结果了,通知我!既然这出戏,还没完,就继续演呗?我也想看看这出戏怎么走?是个什么结局?” 清楚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鸷,苏博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却没再说什么。 看他现在的样子,怕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 试图忘却这段伤痛,在家,元沁封闭了自己,好好调养着身体,每天除了看看书,就是养养花。而另一边,简封侯也没急着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一方面,不定时去看看沐家姐妹,另一方面却在各种追查、解惑。 这天,办公室里,翻着新闻,简封侯的面色又笼上了一层阴霾。 ‘三流明星。未婚先孕,不幸流产,无缘豪门…’ ‘用尽手段,妄图豪门,天公不作美…’ … 连日来,各种新闻头条,全是关于元沁流产的负面消息,各种风评,无不指责她的作风、人品各种脏水全都泼到了她的身上。 第一次,看着,简封侯心如刀绞,觉得自己真是太渣了。居然把她推到了这样的境地? 自然,他也不会傻得以为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能天天这样霸着头条,背后,肯定是有人煽风点火了,而且,他没有表态,才让新闻炒的如火如荼。 她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现在看着,一定更难过,更恨死他了吧! 一次次地翻着,很奇怪,她竟然会没有反应! 为什么,不出来澄清或者说明呢? 怔愣间,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苏博便拿着材料走了进来,一个探头,就看到了电脑的页面: “要不要我出面,压一下?” “没用的!除非我立马办婚礼或者退婚!”否则,堵不住悠悠之口。按下葫芦起来瓢。 他现在就是想大办婚礼,她也不会给他机会! 坐下,苏博将资料递给了他: “珠宝店刚刚送来的监控,这是截图,视频我让人送去给青子了!就是这个人,冒充陈奇改地刻字,我让他尽快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这个人,我们认识吗?” 摇了摇头,苏博道:“看穿着打扮,不是销售,就是普通坐办公室的!应该是受人之托吧!等青子找到人,就有答案了!四哥——” 刚想说他的病也不能拖了,此时,简封侯的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元沁,简封侯立马摆了个让他禁言的手势。转而按下了接听键: “沁儿!” 起身,苏博便转身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简封侯的心情是略激动的,不管什么事,这个电话,都让他刹那间眉飞色舞了。 那头,元沁的嗓音却冷到让人心寒:“聘礼我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找个人验收吧,我找人给你送过去!” 一盆冷水泼下,简封侯当即轻咳了两声:“咳咳…” 苏博下意识地一个回头,简封侯示意他回来,他才继续开口道: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意思!但我下的聘礼,你要亲自退回,我亲自验收才算,否则,这门婚约,一直有效!”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刹那间,元沁还是小小失落了下,心口更是一抽一抽地疼,仿佛一点点被剜掉了一般。 沉默了片刻,她才道:“我知道了!我今天有工作!明天下午六点,你方便吗?我把东西亲自送去你家里。可以了吧?” 一个破玉镯,一点钱,还让她亲自上门,是怕她贪了他的吗?小气鬼! 心里有些恼火,元沁觉得自己是个蠢蛋,居然喜欢这么个抠门的男人!她脑子真是进水了! “嗯,我等你!” “还有,雪儿,是我买的,我要带走!” 吼完,元沁也不等他回复,砰得一声挂了电话。突然间。嗅到她生气的情绪,简封侯竟禁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 原来,她还会生他的气! 前面,没听清楚,最后一句,苏博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再见他如沐春风,苏博只觉得‘恋爱中的男人,脑子短路’! “咳咳…” 回神,简封侯脸上的笑意依然难掩,嗓音都轻快了许多:“先帮我办件事!” 抬手,示意他靠近。简封侯附耳低语了几句。 *** 不是第一次饱受流言,比起自己身心的伤,这些不痛不痒的流言,对元沁来说,近乎已经不起任何作用。 但是因为这些负面的新闻,她的工作量再度一落千丈,除了前面剩下的一些工作,很多原本接的通告也都取消了。 再一次,她真真切切尝到了现实的滋味。 不管如何,接了的工作,她还是认真配合地给予了完成。 隔天上午,完成了几个平面,元沁回到家,小睡了片刻,便起身,将曾经收到的聘礼全都整理好了,拿出那个玉镯,她轻轻抚触了下,指尖微凉的触感,颇为舒服。 大概除了这个,其他也没多重要吧! 她记得,当初,苏博前来要求她主动退婚的时候,也只提了让把这个完璧归赵。 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多少的偏爱,包好,元沁还是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随身的包里。而后,估算着时间,才出门。 虽然早走了片刻,但路上竟然还是赶上了高峰期,塞车塞得她憋闷。 好不容易刚拐出个小道,突然,哐当一声巨响,身子一颤,元沁的脑子当即就懵了一下。 下车,就见身后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死贴着自己的宝贝疙瘩。一边的后车灯已经凹碎: “有没有搞错?” 拍着脑门,回身,正想理论,花里胡哨的车子里,‘实习’的字样陡然进入视野,元沁瞬间欲哭无泪。 此时,一个年轻的男孩也颠颠地走了下来,看到这状况,反应比她还激烈,抖着双手,嘴巴也撑得能塞下鸭蛋了,另一边走下的小女孩更夸张,当即嚎啕大哭。 霎时,元沁也想晕了: “哭什么?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有没有搞错?这种技术,这个点你出来凑什么热闹?还带人?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吧!” “对不起,小姐…那…那怎么办?多少钱,我都赔…你别告我,我第一条上路,我有点紧张,我…” 晕得不要不要地,想骂他两句,元沁都找不到词了,眼见路上堵得水泄不通,事情也得解决,回身,她又回了驾驶座,去拿了,打了保险公司的电话让人过来处理。 因为临近街道,又正是人多忙乱的时候,怕有人趁火打劫,下车的时候,元沁便把包包一起拎了出来。 遇到个生瓜蛋子就得了,没想到撞自己的还是个二百五,啥也不知道,啥也做不了主。最后,元沁不得不等着他所谓的能做主的家长过来处理。拥堵的街道都开始流畅了,两辆车还在拍照解决。 “行了,行了,二百块意思下就行了,我也不用你赔了,赶紧签字了事就得…” 好不容易处理妥当了,元沁还急着往简家赶。不管如何,她没想在这个时候故意拿乔或者拖拉。 很快地上了路,元沁也只觉得出师不利,念头刚一生,刺啦啦地声响便传来,下一秒,车子就停了下来: “靠!什么情况?” 接连发动了几次!元沁气得真想骂娘了:怎么这么倒霉? 眼见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叫了拖车,元沁便拎着包包下了车。一口气跑到了路口,边挥手,边准备打车。 急火火地,看到一个出租,正准备往前面的道口冲,突然几道黑影冲了过来,一个踉跄,元沁差点摔到地上: “哎呦,我的包!” 同时。又一道急切的女声呼喊而起:“抓贼啊,抓贼啊——” 随即,一道红黑的身影眼前一闪而逝。 贼? 猛不丁地,元沁又傻了两秒,下意识地回头往后看了两眼,赶紧捡起地上的包包,抱进了怀中,随即想起什么地,冲上了一边的出租。 上了车,元沁还呼呼一路直喘:今天这是什么鬼运气? 眼见快到了目的地,元沁还才想起什么地,打开包,正准备拿钱包,一个垂眸,却见包包的拉链开了一半,透出了一点黄色的边角。 心,猛地就咯噔了一下。 打开包包,元沁顿时傻眼了,只见那盛着玉镯的盒子不知何时已经是开启的状态,而此时里面空空如也,手下一摸,半截断裂的紫玉镯瘫在了掌心,冰滑的触感微凉,脑海霎时一片空白。 “小姐。到了,二十六块!” 付了钱,下了车,元沁整个人还是傻愣地。 ‘到了地方了,镯子却断了,这下,怎么办?’ 正纠结着,是要进去还是先离开合适,大门却缓缓打开,随后,管家竟走了出来: “桑小姐——” “广…广叔!”抱着包包,喊着。元沁却一阵莫名的心虚。 本来是上门退亲的,现在要她怎么解释聘礼坏了?他会不会以为她不想退婚,故意弄坏的吧? 惆怅! “少爷已经等你很久了!请!” 哎呦,这是想走也来不及了! 硬着头皮,元沁只能走了进去。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想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才合适。 进门,却见简封侯竟然坐在客厅里,桌上摆了茶水跟点心,而他竟然在翻报纸,显然是等她有段时间了。 想过无数次两人再见的画面,元沁也没想到会这么平静。 自报纸中抬眸,简封侯看了看她:“坐吧!” 看似嗓音平静。天知道,再见她,他的手心都是有些冒汗的。 眼神一个示意,佣人退了下去,随即有人给元沁端上来一杯热牛奶,见她脸色还略显苍白,似乎也消瘦了一些,简封侯道: “身体,好了吗?” “嗯!”垂眸,元沁有些烦躁,这个时候,表什么关心? 灌了两口牛奶压了压情绪,元沁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面上:“那个…我出来地有些着急,玉镯…忘了…装了!” “嗯…”端起茶杯,简封侯轻抿了一口。 望着他,元沁反应有些傻:就这样?泥马!多说几个字会死吗? “对了,这个玉镯的颜色很特别啊?这么少见…很贵吗?” 试探着,元沁心里却打着‘叉叉’,说得有些反话的意思:最贵的,通常都是偏绿色的吧!这种紫色的,都没怎么听说过,再说,只是个订婚礼,他应该不至于太大手笔,不至于‘贵’到她赔不起吧! 心里盘算着,元沁总觉得,得摸清楚了再谈比较恰当! “还可以!当年,五千万美金…现在怎么也值个三五个亿吧!” “多少?” 惊叫一声,元沁砰得一下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有没有搞错?八字都没一撇,你送这么贵的镯子干什么?” 暴跳如雷,元沁整个炸毛了:三五个亿?泥马,三五百万,她都觉得是天了! “你不是…诓我的吧?一个玉镯,值这么多钱?”比鸽子蛋的钻石还贵几倍? “我诓你干什么?有什么好处吗?普通的玉镯自然是少有这种价值,古董,却是无价之宝!你不知道这对玉镯是我们家祖传。原本是一对,一只,我母亲送给了我嫂子,另一只,自然是给我未来的太太;这是我的祖父拍给我的祖母,流传下来的!听说好像是…唐朝之物,我拿拍卖鉴定书下来给你看看?” 简封侯说得一套又一套,淡定自若,元沁整个却差点没疯了:他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这么珍贵,她一定请几个保镖专门送来! 现在,怎么办? 抬手,简封侯唤了管家过来:“去书房,我的抽屉里,有个拍卖资料的文件夹,给我拿下来!” 很快地,简封侯就挑出了玉镯的拍卖、成交已经鉴定证书摊到了元沁的面前。 瞬间,元沁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沙发上,对着那一对紫色玉镯的照片,目光呆滞: “如果玉镯…碎了的话,我是不是得…赔你,至少两亿?” 叨念着,元沁只觉得天都塌了,就是把整个桑家全赔给他,也不知道值不值两亿啊! “嗯,差不多!你不会是看上这玉镯,准备自留、拿钱跟我退婚吧?” “谁稀罕你这儿破玉镯?我被你坑死了啦——” 从包里掏出那几个破玉条砸到桌上,元沁气得泪哗哗地:她怎么这么倒霉? 很想上去抱抱她,但怕自己一动,她会起疑,终归,简封侯半点不敢动作,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敢说! 抽噎着,元沁气冲冲地道:“…我还不起!” 都怪他!他这是下聘还是坑爹呢!她这辈子都要背着这笔债吗? ------------ 103 爱她,就追她 ? “你可以选择不还!或者有能力还的时候…再还!简家的门,永远都会为你开着!” 只要她是简太太,玉镯就是她的!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是简封侯想表达的意思。 但忧愁中,元沁却没听出来,只觉得无比的惆怅! “我不会赖账的!”虽然今天她太倒霉! 起身,元沁准备离去,简封侯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沁儿,就当真这么不想看到我吗?戒指,是我为你选的,因为你的积极,你的阳光,你的坚持与执拗,都像极了太阳花,这是我一眼相中这款戒指的原因,因为它很像你!名字,我没有写错,是有人冒充我的司机,去店里改了信息!它,从来不是道具!我此生第一次给女人买戒指!虽然不是最贵,却是我的心意,我觉得,最衬你的!沁儿,我没有骗你!诚如你所言,如果我要骗你,不过就是个千万的钻戒,我随随便便都能买十个八个,怎么会留一个这样明显的把柄在你手上?店员经理都可以作证,视频监控我也找到了,等挖出这个人,你可以亲自问他!沁儿——” 心里着实惊了一下,元沁还是用力抽回了手:“我知道了!我说过我不恨你…你给了我一段很梦幻的爱情!” 不管真假,曾经,她快乐过! 回眸,元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她要的是个真心想跟她一起、喜欢她的男人,不是一个把她当玩物、填补他空虚的替代品! “我想要的时候,我努力了,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事。是不能强求也改变不了的!就像是这个玉镯,我再怎么希望它是完好的,就算真的修复了,也有了裂痕,永远也不可能完好!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也永远变不成你钟爱的样子,同样,你也不是我想要的人!” “沁儿!”她脑子怎么长得?为什么总说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什么样的?他自己不清楚吗? “不要再说喜欢我之类的话!如果真得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你就不会连我的主动都拒之门外!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吗?喜欢的人,你会去追!对我,你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人的心,人的行动是最诚实的!是我,一直抱着一个虚幻的梦,不愿意醒来!但不管如何,这也是我的选择,所以…我不恨你,今天的任何结果,都是我该承受的!可是,这段经历,是好是坏,都结束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感情牵扯,这就是我的选择!” 幽幽叹了口气,元沁眼底还是涌上了一丝酸涩:也许,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一场错误!如果没有那七天。也许她不会如此执拗! 转身,元沁大步离去,身后,简封侯一阵愕然,抬起的手,缓缓落下,终归,他没有再出声: 也许,一开始,或许是不爱,但现在,他却很确定,此生。唯她挚爱! 但是,突然间,他间歇性的头疼阻止了他急促的脚步,也陡然提醒了他:这样的局面,也许是目前最好的状态。 *** 沐一尘因为病一直在医院住着,而简封侯也隔三差五地会跑一趟。 这一天,他特意拎了水果过来,虽然是走过场,更多地,也是看她没有了馄饨,怎么给他圆了这个谎。 原本来之前,他打电话是准备下午四点过来的,但是十点,他却已经到了医院,而且没打招呼,直接上来了。 刚出了电梯,楼道里就传来一阵熟悉的浅笑声,顿时,简封侯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下,无意识地,他就放轻了脚步。 “姐,这次真是一举两得…没想到,四哥居然会让那个女人怀孕?她还真是好命!” “小点声!这种话…不要随便说!” “怕什么?我来的时候让护士不用过来了!这下,四哥对她肯定会有所愧疚,估计一时半会儿肯定放不下,说不定还会做些什么弥补她!早知道,我就该让人多给她安排些通告,让她多受伤、多趟两个月好了!这个狐狸精,真会勾引人,太便宜她了…” … 虽然只是两句,简封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更加震撼的内幕,这一刻,他的内心何止是崩溃,简直是恨意滔天。 没敢多作停留,他又快速离开了房门口,退回了电梯口附近,掏出,他故意给苏博打了个电话,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儿,还故意提高了嗓音,直至看到一名护士路过,他才招手道: “麻烦帮我送去前面的病房…” 而后故作很忙地,侧身,又跟苏博说了几句悄悄话,点头,‘嗯’了几声。 房间里,自然,两人都听到了,沐一景飞速就冲到了门口,开门,正好护士拿了果篮过来,还回身指了指电梯门口一侧,正说着电话的简封侯的背影。 接过果篮,以为他刚出电梯,沐一景才松了口气,回身,对床上的人低声喊道: “好险!幸亏,他忙…在讲电话呢,刚出电梯,没过来,应该没听到!” “嗯…” 点了点头,交换了个眼神,沐一尘又萎蔫地靠在了椅子上:“别再说了!”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简封侯才快步走了进来,脚步还略显急切: “一景也在啊?身体怎么样了?看脸色好了很多了!咦。可以吃东西了吗?” 看着桌上动了的餐盘,简封侯故意装出了惊讶的神情。 起身,沐一景故作惆怅道: “多数还是我吃的!不过四哥的办法也是管些用,现在姐姐除了喝粥喝汤,已经可以开始吃一点别的了…只要一点点吃,已经可以保证不吐了…就是麻烦点,感觉一天都在吃东西…” 故意压低了嗓音,仿佛很愧疚又很害怕地样子,沐一景补充了一句道:“其实,她还叨念着…只想吃馄饨包子…哎…” 听到这四个字,简直像是一把刀直扎进了心窝,若不是亲耳听到,简封侯真不敢相信。现在面前这对忧愁又愧疚,柔弱到让人想要保护的女人,上一刻还在得意的算计、戏谑。 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状似无奈,简封侯道:“有些事,也是没办法,幸亏现在好转了,要不——” “四哥,你不是说下午过来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沐一尘开口,其实还是很谨慎,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约了个客户,原本订的晚上,改下午一点半了,顺道就提前出来了!” 恰在此时,简封侯的电话又响了下,转而,他又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他的话不多,但听得出来是公务,两姐妹交换了个眼神,却都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等简封侯再回来,已经是十多分钟后的事情: “想抽空过来看看你,都不消停!还是不打扰你休息了!对了,快中午了,一景,着急走吗?不急的话,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一尘不吃,你还是得吃的吧!隔壁街,有家不错的料理店…” 倏地起身,沐一景瞬间笑成了一朵花:“不忙!” 转身,她便拿起了包:“现在走吗?” “嗯,我还要去办点事!那一尘,有空我再来看你!中午,我让护士给你打些白米粥过来——” 说完,简封侯示意地看了沐一景一眼。看她出了门,他才跟了出去。 “你不是喜欢吃日料吗?那家的生鱼片非常鲜嫩,听说全是北海道运来的…我让人先订了一些,早上才运来…” 房间里,隐约地。两人愉悦的谈笑声传来,拧着被角,沐一尘的脸色变了几变。 这一天,出了医院,简封侯其实什么事也没干,开着车载着沐一景去逛了一圈商场;零零散散地买了几件新款的女装,出门的时候,还从一边的花店给她包了束花,然后才载着她去了另一条街上吃饭。 餐厅里,简封侯也是少有的殷勤:“多吃点,别跟一尘一样…把身体饿坏了!女人,还是有点肉,更好看!” “嗯。四哥,你也吃!” 给他夹了一些,沐一景看着身边的提袋,脸上的笑意难掩。 看着她碰过的东西,简封侯真是半点食欲都没有:“我最近肠胃不好,不能吃生冷的!你多吃点吧,最近照顾一尘,你也劳累了…” 说着,他示意地端起自己身边的汤喝了一些。 “这花不错,不喜欢的话,可以放病房里当装饰!” “怎么会?四哥送的,什么花我都喜欢!”虽然是一捧略杂的花,但想到刚刚他说赶时间。直接挑了一捧刚绑好的,她就觉得他本意是想送她玫瑰的! “嗯…对了,你跟一尘的身型差不多吧!突然想起来,刚刚都忘记让你给给她挑件了,虽然是觉得你穿很漂亮才买的,不过,还是挑一个件不太喜欢的给她吧!再让她觉得我偏心,对我有意见,就不好了!” “不会的!姐姐没那么小气…下次再给她买就是了!反正她也不出门,穿不了这么多的…” 望着一边的购物袋,沐一景却明显舍不得,毕竟,这是简封侯帮她挑的、买的。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给她礼物,却是真真实实第一次,他亲手选送的,对她的意义,很不同。而且,这几件衣服,都是限量新款,她很喜欢! 淡淡笑了下,简封侯低头吃饭,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一直快吃道了一点,简封侯还状似恋恋不舍地:“不能送你了,我赶时间!你是回医院还是…” “我去医院再看下姐姐。下午回去,晚上有活动!” “嗯!”确定了她的行程,简封侯才与她分道扬镳。 沐一景也诚如她所言,拎了点吃食回了一趟医院,才好心情的离开,而这短短两个多小时,沐一尘的心境却也有些堵塞的转变。 *** 而后接连的时间,隔三差五地,简封侯就会带沐一景出去吃个饭,夜总会聚聚,衣服也没少送,很快,两人亲密出游的新闻就爬上了各大版本的头条,一度传得沸沸扬扬。 化妆间里,翻看着新闻,元沁的心情还像是笼上了一层的阴霾,燥郁地厉害! 终归,她还是做不到眼不见心不烦! “沁儿,你的花儿…还有,晚上,赞助商的酒会,别忘记了…” 突然,一大捧红玫瑰放到了桌上,元沁着实愣了下,抽过卡片,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安影川? 即便没有他的名字,那特殊的骑士盾牌,像是他的专属签名!随手摊到一边,元沁的心又沉了几分。 随即,起身离去。 是夜,新星大酒店,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衣香鬓影,百花争艳,如火如荼。 形式地过了个场,应酬地跳了几支舞,刚走下,伴随着各种异样的眼神,阵阵窸窣的嘀咕再度传来: ‘就是她啊?漂亮性感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甩了?’ ‘要不说自不量力了?家世好也没用!要不说丢人呢!现在都知道她未婚先孕…估计想母凭子贵吧。结果鸡飞蛋打…以后,估计连豪门的边都沾不上了,谁敢要?’ ‘听说侯爷最近跟沐一景走得很亲近?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 … 原以为已经练就了冷心铁骨,各种流言都已经可以无视,没想到,心居然还是会像刀割一样,压根差点没咬断,仰头,元沁哭涩地笑了笑: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女人一旦放弃了尊严,想要再找回来,恐怕难如登天了! 也许,这就是豪赌的下场吧! 输了,就是输了!什么样的结果,她都得认! 不想再承受各种悲天怜悯的眼神,转身,元沁往一边的洗手间走去。洗手间里,呆坐了许久,她还是禁不住红了下眼眶。 抽了抽鼻子,她也禁不住叹了口气:终归,还是不够坚强! 调整了下情绪,缓和了许久,她才缓步走出,再撑个一时片刻,估计就可以离开了! 盘算着,刚走了两步,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嗓音:“桑小姐——” 回身,一抹西装革履的身影已经冲了过来,见是刚刚打过招呼的男人,点头,元沁便示意了下: “卢经理,有事?” “久闻桑小姐大名,我对桑小姐的印象很好,我们公司准备投拍这次的《正义》,桑小姐不是说很喜欢女警这个角色吗?其实…我们有很多可以详聊的…” 说着,男人的手一下一下试探地开始去抓她的手。 后退了一步,元沁立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谢谢卢经理抬爱!抱歉,您听错了,我对这部戏。不敢兴趣!” 转身,正想离开,男人这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再是试探,而是紧紧攥住: “桑小姐,何必这样?谁不知道你刚被甩了?反正都被男人…一个两个还有区别吗?我是真得很喜欢你才…你知道的,只要我开口,多得是女人愿意!都已经被豪门甩了,身段该降低的时候应该降低点,还拿什么乔?条件可以谈!如果你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多处一点时间的…” 猛地抽回手,元沁冷笑出声: “卢经理,就算我是被男人玩剩的,你也玩不起!我的身段,高得很,请自重!” 一次失败的恋爱而已,为什么一个个地都觉得她该堕落?这些日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男人当面羞辱说这种话了,元沁内心也是极度生气、崩溃的!这就是世人、或者说男人骨子里对女人的认知吗? 她真是恨死了男人! 脸面有些挂不住,男人也火冒三丈:“桑元沁!” 他正欲抬手,突然一阵轻咳声传来,转而,一道低沉又宠溺的嗓音传来:“沁儿,在这儿干什么?” 倏地回眸,两人都愣了下:简封侯? 望着前面,男人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不是说。两人已经掰掰了吗? 上前,简封侯冷冷地斜了男人一眼:“这位是——” “简总,我是三胜日用品公司,青城分部的副总卢田育!” 男人颠颠的伸手,简封侯却连手都没抬:“三胜?没听说过!沁儿,聊完了吗?走吧!” 伸手,搂过元沁,简封侯搂着她直接往另一边的道口拐去,对身边的男人全程无视,扫过他的眼神也是冷的刺骨。 半天,呆站着,男人脸上阵阵乍青乍白的难看,手心一阵都冒了汗! 拐过无人的路口,元沁就推开了腰间的手掌,一声没吭,抬脚就往前方走去。 伸手,简封侯一把拉住了她:“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真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讲? “谢什么谢!这些都是你该做的!是你把我推到现在举步维艰、无比尴尬的地步,举手之劳,不应该吗?” 怒气腾腾地,元沁头顶都有种冒烟的感觉! “你不是很绅士、很有风度的吗?为什么现在不发个声明,说我们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状似很认真的思考,半天后,简封侯道:“我觉得我们性格很合适,我也没想要分手啊?!” 瞬间,元沁气得一口血差点没当场吐出来。抡起手包。砰砰地就砸了过去: “简封侯,你tmd的就是个无赖!” 收手,简封侯突然紧紧抱住了她,任她砸着,半天都没说话,即便是这样的亲近与拥抱,他都觉得无比的幸福。 宣泄地一通猛砸,元沁心口的气也顺了,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些亲密,她想要推开他的时候,人却已经被他整个圈在了怀中,四目相对,她有片刻的恍惚: “放手!以后再随便碰我。我废了你!” 说着,她一脚重重地踩了下去,闷哼了声,简封侯却没躲,有没松手,她加大了力道,他依然圈着她,同样的动作,维持了很长时间,终归,元沁最后还是一点点收了力道: 她穿得是细高跟鞋! 这个蠢货! 暗骂着,她还是不够狠心!翻身将她压下,简封侯突然吻住了她的唇。重重地,甚至一度用力过度到渗出了丝丝血腥的气息: “一次还一次!” 轻捏着她的下颌,简封侯幽幽地叹道:“这次,算是扯平了!” 脚上疼得厉害,但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抱着她,更让他开心,轻抚着她俏丽的短发,简封侯道: “一天没退婚,就还是我的人!不管,你承不承认!” 此生,他是不会主动退婚的! “沁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的!” 只希望,还有那么一天。恋恋不舍地,简封侯还是缓缓收回了手,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滋滋地咬着牙,元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了? *** 一池心水又被搅浑了,待她走出,就见简封侯跟沐一景在舞池里跳舞,两人还有说有笑地,瞬间,她又懵了一下,心头的怒火却也是蹭蹭地。 如此尴尬的场面,估计明天,又是很好看的头条了!正纠结着离开合适还是撑完全场更好,突然一道温柔的嗓音耳边响起: “元沁,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蒙束? 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元沁又是一惊,望着他善意的笑容,元沁整个思绪都觉得不对了,下意识地给他使了个眼神,看了下舞池,又看了下一边,轻轻摇了下头: 他知道过来趟这趟浑水,是什么后果吗? 淡淡一笑。蒙束道;“无所谓,我只是想请你跳支舞!” 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越是这种时候,越有很多人心底澎湃着跟他一样的英雄情节。 看他的手一直坚持地伸着,元沁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舞池中,两对翩翩起舞,却是各怀心思。 原以为,一切就此终止了,绯闻,各种猜测,是明天的事儿。元沁没想到,刚走出酒店,就被记者给堵在了门口: “桑小姐,请问您跟简先生的联姻是否已经告吹?你们现在是各玩各的吗?两家的联姻是否还有效呢?” “您跟蒙束先生是什么关系?有传言说侯爷其实不能生,您母凭子贵的梦才破灭,是真得吗?” “听说是您倒追侯爷的,那现在您是放弃了吗?现在您跟蒙先生是交往吗?听说下一部戏,他力荐您演主角?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与此次联姻危机有关系吗?” “侯爷不近女色的传言,是不是与他身体不行有关?” “…” ------------ 104 他不行? ? 他不行? 这些传言都是怎么来的?听着,元沁都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八卦能力,这意思是说她那不幸小产的孩子…是偷来的吗? 这些人还有没有点道德底线,造谣污蔑,甚至不惜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自诩自控能力已经不错了,这一刻,元沁也有种狠爆粗口的冲动。 “各位!” 她刚一开口,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侯爷,侯爷出来了——” 顿时,换汤不换药的轰炸又重复轮了一番。 听着众人犀利的围攻,简封侯却只是淡淡笑了笑: “各位,谁说我们不合、联姻破碎的?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各位还是笔下留情!同一酒会,我们各自出席,那是因为我们公私分明!我是以投资商的身份受邀的,而沁儿,是以主办方的身份出席的,公事上,我们互不干涉!否则,以我的身份,我的未婚妻岂不要横扫所有影视剧的主角?没办法,我未婚妻太要强、也太任性!管不住啊,现在还跟我这儿使着劲儿划清界限呢!各位再这么误会下去,我这未婚妻,一时半会儿更追不回来了!我未婚妻身体娇弱,又大病初愈,各位以后还是高抬贵手…万一不小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别怪简某不客气了!各位应该听说过,我多少有点…护内!” 说得云淡风轻,但简封侯的话,隐隐却已经透出了不悦的威胁之意,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何止是护内,一旦动了他的心肝肺,那真是祖宗八代都跟着倒霉。 当下,所有人干笑了下,却明显让开了一条路,也没再问多尖锐的问题。 下意识保护地,简封侯轻拥着元沁往一边的停车场走去,却是将她直接带上了自己的车。 上了车,元沁也是气鼓鼓地。 当真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她现在就像是被吊在了半途,进退两难。 一边,开着车,简封侯也没说什么,径自将她送回了家。 车子缓缓停下,元沁却没下车。 “为什么不趁机公布?我可以给你打个欠条!宁可被人误会不行还要拖着我?一脚踩两船,这么好玩?就不怕哪天船翻了,永不翻身?” 她可不会为他委屈自己!这次的绿帽子,是误会,有机会他不摘,以后,就怕他想摘都摘不掉了! “沁儿,我要什么,你真不懂吗?”区区三五亿,值得他如此费心吗?如果真为了钱,哪如去谈几个生意省心? “我懂什么?我就知道你卑鄙、无耻,是个坑货!沾上你,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这辈子,我算是?到底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他,元沁的火就像是点着的鞭炮,按都按不住! 扣着她的后脑勺,简封侯用力地安抚了下:不管现在你遭受了什么,以后我会让你觉得值! “别想那么多,嘴长在别人身上!不管快乐、难过,没有人能替你过活!你是我承认的未婚妻,唯一承认的,我的女人!” 听他这话。元沁就更生气,挥手打掉了他的手掌:“承认,承认!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简封侯,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你这么承认的吗?” 一边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一边承认她?他是脑子秀逗了吧!把全天下的人都当傻子了?对他这儿明显矛盾的行为,元沁越发看不懂了!只觉得他贪心,贪心地要死! “除了你,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男女之情!如果你愿意,给我半年的时间,半年后,如果你愿意,我们结婚!” 如果半年后,他还活着的话,他一定娶她!但是现在。他什么都给不了她,甚至连爱,说出来都觉得愧疚!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愿意!别说半年,半天的时间,我也不会给你!简封侯,我不需要男人,更不需要你!你会在一个地方摔两次吗?我不会!” 曾经努力过,现在再喜欢,她也不会再走回头路,切肤之痛,一次就够了。 心底很受伤,简封侯却没有争辩,也没有解释,就这样结束了这个话题: “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抬手,他还是宠溺地再度揉了揉她的秀发,像是以前一般,毫无隔阂地自然,元沁却被他弄到快疯了!。 推开车门,她又转身对着他滋滋咬了下牙:“去死!去死!去死——” 忿忿地怒吼一声,元沁才转身,蹭蹭地跑了进去! 身后,幽幽叹了口气,简封侯却淡淡笑了笑:也许,很快真得就如你所愿了! *** 接连的几天,简封侯跟元沁的婚事扑朔迷离,跟沐一景的绯闻更是炒的如火如荼,特别是两人出入高档会所,大肆购物,甚至站在婚纱店门前的照片,一度衍生出无限可能。 沙发上,翻着新闻,沐一尘也倍感心烦气躁。 亮了下,她随手一点,一条信息横空而过:“姐,今晚有约,有空我就过去!” 又有约! 砰得一下扣上,沐一尘一阵心肝肺的巨疼:该死!不会弄假成真,四哥真得跟她—— 有些怒气腾腾地,她刚拿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胃部又一阵剧烈的抽疼,顿时,她又放了回去,用力砸了砸肚子: ‘真是不争气!连个东西都不让她吃!’ 正忿忿地,门外突然传来佣人的声音:“简先生——” 四哥来了! 坐起身子,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经进入了视野:“四哥?” “嗯!最近有点忙,都没得空过来看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没什么事,就是…胃口有些不稳!” 坐下,简封侯将一些大补之物交给了佣人:“买了一些补品,对你身体好,想吃了,让她们做给你吃!” “好!” 见简封侯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沐一尘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下头发:“四哥看什么?” “衣服很漂亮,跟我买给你的那件差不多啊!玫红色,很趁你!怎么没见你穿过?不喜欢吗?” “你买给我的?”什么时候,他给她买过衣服? “一景没给你吗?奥…那我可能记错了!”故意拖长了嗓音,简封侯立刻转移了话题: “我帮你削个苹果吧!都说每天吃个苹果,此生远离医院,你该多吃点…” 他越是显得急,沐一尘望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是显得闹心。最近,妹妹的确穿得太漂亮了,而且,她也不能出去买衣服,很多都是自己看好了图样,让人送过来,这件。她的确是看着妹妹有个穿得很漂亮的,她便也选了一款这个颜色差不多的。 难道她穿得那件,是四哥买给她的?她全都自己留下了? 刹那间,沐一尘就想到刚刚看的新闻,有两人一起出入品牌店,大包小包的照片!该不会,她把所有的福利一个人全抠掉了,试图阻止四哥跟她亲近吧? 接过简封侯切来的一块苹果,忍着疼,沐一尘吃着,面上还要代笑。 刚想说什么,简封侯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沐一景打来的。 简封侯接地也不避讳:“嗯,我过来看下一尘。不会迟到的…嗯,我坐儿就走,不会太长时间的…” “嗯,好了…别急,我就坐一会儿…” “嗯…” 他的声音,很温柔,柔得像是带着些小心翼翼!挂了电话,简封侯也没说什么。 一边,沐一尘却嗅出了不一样:“四哥,最近新闻…传得沸沸扬扬,你跟桑小姐……” “她太任性了!可能…我们真是不太合适!你知道,容华国际很多应酬的,一个体面、识大体的女人,或许更适合我!目前,先这样吧!毕竟才刚伤了她,让我现在提退婚,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该给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等她心情平复下,再说这些事吧!乱七八糟地,一时也处理不全!” 故意说得含糊,又恰到好处地点出了要点,还对目前不宣布退婚、元沁口中‘一脚踩两船’的局面做了些适当的解释,简封侯继续拿起苹果削着,切成了小块给她吃。 坐了片刻,他的又嘀嘀响了两次,是短信,他回复了。 沐一尘怀疑是沐一景来的,有些不悦,却没敢太过明显的去探看。而简封侯每次回复完,都略带笑意,而且都关掉还装进口袋里了,更让看不到的沐一尘心痒至极。 隐约间,她觉得,他传递出来的意思是——想要跟沐一景发展! 虽然这是她最初的借口,但就算是亲姐妹,也是明算账的,丈夫跟妹夫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隐约间,她也感到,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怕是不太妙啊! “四哥,你最近总带一景出去。好久都不来看我,可是有些偏心了呢?” “呵呵,跟自己妹妹,还吃醋了啊!”笑着,简封侯道: “我是想带你出去,你不是出不去嘛!再说,哪次也没忘了你啊!还是身体要紧!没有革命的本钱,什么都是枉谈,所以,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要不,这样以后怎么结婚生子?艾,说起这个,我就头疼…” 故作烦躁地敲了敲脑门,简封侯脸上的确闪过一丝难掩的痛楚:虽然元沁的孩子来去都太意外。但骨子里,他其实也是很希望跟她有个宝宝的!但现实又不允许! 这一刻,他脸上的复杂纠结全是真情! “怎么了?” 关切地问着,沐一尘的心里也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她的身体,成了她的障碍了吗?还有,哪次都没忘了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每次都有她的份?但最近,沐一景新衣新包新鞋的换了不少,却没给过她什么东西啊!来,也就是带点燕窝之类。 “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妈还不知道元沁的事儿,这几天,天天打电话催我赶紧要个孩子呢!不结婚都行…看来,我也得想个办法,不能再拖了!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我妈!想起这个,就愁…” 他是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所有事情,否则,就算他有名活下来,能把元沁追回来,怕是都无力保护他们的孩子!这样的事儿,他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他要看看,临到关头,姐妹情,还有多重要?! “哎呦,不说了!不自觉地就说了这么多,可能最近太累,跟你在一起反倒太放松了…一景直催我呢!我得走了…有空。我们一起过来看你!” 起身,简封侯故意拿话刺激她,果然不出所料,他一转身,背后就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回身,就见她往一边跑去: “一尘?怎么了?” 不管真假,被她这么一耽搁,简封侯的又响了两次,他却都没接。 扶着沐一尘躺下,又陪了她一会儿,确定她不想去医院,他才离开,路上。又故意磨蹭了十几分钟。 明明是他约了沐一景,最后,他却生生迟到了一个半小时,但是他抵达酒店的时候,她居然还在等,虽然脸色不佳! 车上,他已经准备了花,酒店里,还故意跑了两步,让自己有些喘: “一景,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要走,一尘突然病倒了…你也知道,她的胃很脆弱,又呕又吐的,几次我想接电话,她就吐,等我想接,你就挂了…我出来,又怕你生气,就没敢打,亏得早早包了花,不过在车里放久了,有点急,都甩得有些变形了…” 看似急切的解释,简封侯的话里其实也故意透出了误导她的意思:让她以为是沐一尘故意装病才拖成这样的! “别生气了!你们姐妹感情这么好,一尘病了,你肯定也很着急没什么食欲了吧!要不,我们改天再吃吧!你去看看她吧,也能放心…要不,晚上该睡不好了!” 不等沐一景回答,简封侯径自招来服务生给退了桌,还照例给签了单。 沐一景当真是哑巴吃?连,最后也能状似着急地跟他分道扬镳,心里却七煞了,她直觉认定,是姐姐故技重施破坏了她的约会,自然,她只是绕了一圈,根本没去沐一尘那儿,而是回自己的家了! 殊不知,这一路上,简封侯都派人跟着她。确定了她的行程跟行踪! *** 扣上电话,简封侯掏出一支烟,点了上去,眼底瞬间覆上了一层的寒冰。 刚发动车子,他的又响了起来,随后,他便调转车头去了夜总会。 “青子?” “四哥,你要的人带来了!”随即,领着他,几人拐向了一楼里侧后面的一个包间。 包间里,一个男人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一边的电视机里,还播放着视频画面: “就是他去改的戒指刻字!” “说说吧!” 随即,男人便把那天的事情给叙述了一遍:“…我真得不认识那个女的,她在路上拦得我…我就是觉得有点眼熟!” 另一边,苏博道: “我看了监控了,四哥,你看这里!这个女人,就是他说得那个…但显然,这个女人进去的时候避开了监控……这是我们从另一个监控里调出来的,应该是…沐小姐!” 随后,他用搜了几张照片,递到了男人面前:“是她吗?” “有点像!” 翻了两张,他才惊呼道:“就是她!就是她!是她告诉我怎么说的?要不我哪儿知道什么陈奇!她让我签名的话也用陈奇!” 简封侯一个示意,青子便把男人拖了出去,交代了几句,就把人放了。 另一边,一个女的还缩在角落战战兢兢地,简封侯眼神一扫过去,女人便道: “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是客人让我传话,我就传话的…我什么也没干!” 见状,苏博道: “她就是酒宴上那个临时服务生!她大概记得那天女人的穿着,应该也是沐小姐!所以,那天,给小少爷跟桑小姐…应该也是她!” 让女人也认了下照片,女人被吓傻了,却不敢确定,只说像,简封侯也没没为难她,让人把她放了。 “那个电话呢?查出是谁的了吗?” “佣人小森!森玉林,已经在简家干了三年了!挺勤快的一个小姑娘,有些大大咧咧。广叔说她人还算不错,有点小虚荣!不知道是被利用还是财迷心窍…暂时还没打草惊蛇!” “这个人先不动!让广叔盯紧了!今天的事儿,不要传出去!” 闭了闭眼睛,简封侯的心又寒了几分:养虎为患啊! 他可真是切切实实地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养虎为患!恩师的情,他怕是要负了! 这两个女人,背后居然搞了这么多事! 沐一景那冲动的脑子,一个人怕是设计不出来吧!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沐家这对姐妹,都太可怕了! *** 而后,接连的时间,简封侯基本还是延续着一惯的策略,一方面,跟沐一景单独出去了几次,却都是找着公务的借口,在她面前,所有的情愫,他都是以一种暗隐的方式透出去的,从未对她表白过,对外,更是从不承认,反倒对跟元沁的婚约及感情,从不否认。 换句话说,他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当然,也可以解释为:某人自作多情,全程会错意了。 同时。他更是刻意疏远了沐一尘,自然,每次亲近一方的时候,都是极尽所能地给另一方造成错觉,很明显地,两人已经开始出现貌合心不合的情形,甚至好几次,沐一尘有意无意地都在提醒着她沐一景可能对戒指做了些什么的事儿。 很显然,她的功课做得并不到位,而且,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儿。而她不能明言,简封侯就故意装糊涂,也不点明,只说元沁生气把戒指都退回来了,绝口不提他已经看到戒指改明的事儿,但心里,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两姐妹都知道,是一丘之貉。 他身体的毒素已经到期,但出乎意料地,并没有什么突发的症状,只是,他的头疼发作更频、更厉害了,而且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开始抽搐地疼,几次,他的手半天都握不住笔。 而关于红姐跟解药的事儿。始终都没有进展,简封侯反倒看得很开了! 这天,办公室里,正看着文件,他的头上又冒了冷汗。 苏博进来的时候,就见他已经快缩到椅子里了,整个手掌又抽搐到了一起。 “四哥?” 上前,苏博扶起他,用力将他的手伸直,给他按摩舒缓了片刻:“四哥,叫桑小姐过来吧!” “不,不要…我还受得住!” 这个时候,她不会同意的!而且,现在。她出了这个局,再把她拉进来,真的就太自私了! 眉头紧拧,苏博不经意间一个定睛,霎时惊诧出声:“四…四哥,你的头发……” “你已经看到了…变灰白了是吗?自从到期,每发作一次,就会灰白几分!过不了多久,或许…我就要变成一个糟老头了,不过,我倒感觉,我可能死不了!” 干笑了两声,简封侯倒不是开玩笑。若是到期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他反倒会担心,但现在,只是头发白了些,他反倒很安慰,因为其他方面没变化,倒显得正常了! 下意识地,苏博看了下他的指尖,似乎那青紫的印记都淡化了些,但是他的皮肤,还是年轻人的状态,并未见老去的迹象。 “四哥,要不…我给你找个女人吧!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比你的命重要?万一头发全白了之后呢?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红姐,就算真找到了,真能复刻出解药,那也需要时间啊!你要是撑不到那个时候或者又衍生出其他的什么病…” “够了!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也是我的命!这件事,我不答应!如果你毁了我的承诺,我好了,也绝不原谅你,听明白了吗?” 严厉斥责,简封侯态度无比的认真:“拉我起来吧!最多半小时…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我要你查的都查到了吗?” “查到了!沐小姐这两年代言、拍戏收入不低,但消耗也大,加上,她的不少收入都给了一尘小姐,她名下的资产并不多,固定资产有两套公寓,银行卡加股票投资一类,全都算上,大约有个三千万左右!反倒是一尘小姐,名下资产投资加起来,比她还要可观,大概有五千万,算上她名下的那套父母留下的房产…但是那套房产一直没过户,还是他们父母的名字,因为房产没有明确的归属,遗嘱也是给两人,所以,除非两人签字卖掉分钱,或者一方放弃,另一方估价补偿…所以现在一直没动,目前就是这个状态。那套房子年代比较久远了。现在的估价也值不了多少,面积还算可观,最多也就上千万吧!对了,一景小姐后面两年的通告都排满了,以当年情况算,每年最少也会有千万的纯收入,如果她的名气保持现状不跌的话,要是涨了…就不可估量了!” ------------ 105 被你气的,头发白了 ? “嗯…” 指尖轻点,简封侯大致估算了一番: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途,为什么偏偏来招惹他? “四哥?”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私下找人,去联系下圈里有名的狗仔,看看他们手上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没有?要让一个女人在这个圈里快速销声匿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是!一个丑闻就够了…”一句话,苏博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断了这两姐妹的财路。这两人,就是太舒服了,才闲得净出幺蛾子! “找两个投资顾问,帮她们理理财!我抽身之前,先别动,沐恩师留给她们的祖宅…就作为她们以后的安居之所吧!” 听他的意思,似乎已经全盘都想到结局了,苏博道:“你真能抽身吗?对一个弱女子、病秧子…” 他确定能袖手旁观,视而不见?他怎么觉得不相信呢!要是能狠下心,他早就狠下了吧! “我跟你打个堵!她的病,一定很快痊愈,绝对能见光!” 她要是做了这么些,全是为沐一景着想,他倒还真要佩服她们这段姐妹情。如果真是如此,他或许真能体谅她一番苦心,若真是如此无私,她肯定会把所有脏水都揽在自己身上,不会让沐一景沾了手,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两姐妹,谁算计谁,真不一定! “你不会真怀疑她的病是假的吧?”皮肤爆裂他们都见过的! “不是假的,也肯定是她们的阴谋!我只是在等着看这个结果怎么拆穿而已!对了,这两天,你抽空,去看看沐一尘,跟她透漏点我的意思…大概就是我被逼婚逼得烦了,对沐一景似乎有了意思,想娶她入门!说得含蓄点,只是你的猜测,明白?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当然!四哥,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该为自己多想想吗?”还费劲儿收拾这对姐妹干什么?直接分了,不就完了? “我就是在为自己着想,如果我能熬过半年,能追回她,新生活开始之前,我得扫清障碍!苏博,我,很喜欢孩子!不管如何,我得为我的遗憾,我的牺牲,讨个应有的公道!被人下毒,我都没有如此痛恨!败给对手,哪怕殒命,都是我技不如人,无可怨怼!可这两个人,是我放在心尖上的!是我的心头血养的蛊虫,反噬了我的心,换作你,你能不恨吗?你还会留着一对吸血虫在你心上吗?你知不知道,是她们不止用苦肉计把我逼入两难,还去折腾无辜无争的元沁,让她身心疲惫,甚至为了加深她对我的恨意,不惜弄伤她?你说人心可以有多狠?我是想原谅她们,我的心放不下!现在两人居然还能笑着我面前做戏!呵呵~你说,我的眼睛是不是瞎地?” “四哥。你只是…当局者迷!”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确很难想象,谁会想到有人用自损的方式、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去拆散一段姻缘? 这个代价,未免太大! “我知道怎么做了!四哥,再去景翼的医院检查下吧!也许,他能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嗯,我会的!这段时间,尽量别让宇轩跟桃之过来!”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暂时他们不会知道!” “嗯…” 看了下时间,简封侯掏出两片药吞了下去:“今天,我要先走!” “有要事?” 一看他提前吃药,下意识地,苏博就觉得是很重要的事儿。 “私事!算是吧!” 顿时。苏博就蔫了:不用问,肯定与桑小姐有关,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都到这个地步了,却还瞒着她! 这一刻,苏博心里真是恨铁不成钢! 示意地点了点桌上的文件,他也只能退了出去,琢磨着替他跑一趟沐家。 *** 而另一边,接连的时间,元沁接了很多的工作,不管是出于压力或者想要忘却,每天,她都习惯让自己出于忙碌之中。 终于,有一次,她成功成为了女主,在她最尴尬的时候,以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身份,以至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次的幸运是源于她、源于蒙束,还是源于跟简封侯分合闹出的绯闻。 总之,她被幸运之神眷顾了,但是很讽刺地,她却接了一个‘倒追’的角色,成为了颇为悲催的女主!所以,连导演的解释都是‘本色出演’,以至于拍摄以来,偶尔爆出点片花,竟出乎意料地,好评一片。 制片人、投资商是都放心了,唯有她,一种说不出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的情愫。 每天忙碌着,她的生活,剧本的体验,让她也像是重新活了一次,只是对自己饰演的这个角色,她却并不苟同,因为这个女主,在她眼里,何止是傻白甜,简直是蠢得要死!她总觉得这样无怨无悔的付出、一次次跌倒爬起,还是不求回报、一心撞南墙的爱情,只适合故事,若回到现实,当真是有些咎由自取地,不值得可怜了! 最让人觉得接受无能地是,居然为了爱,她可以去撮合心爱的男人跟他喜欢的女人,最后自己功成身退?泥马,这是女主吗? 演着,元沁同时也替自己可悲!这就是倒追的命运,只是一场人生的爱情旅行,体会了一把,却终归要结束! 片场里,主演的戏份还在继续,一边对着戏,元沁一边等待着自己的出场。 不一会儿,导演助理便走了过来: “一会儿,你从这儿走到哪儿,男主酒醉失意回来,你要安慰他,脸上还要透漏出些许的难过…然后,他躺下,你发呆,额头,落下一吻…” 点头。两人表示明白,又起身大致示意了下走位,随后才开始正式进入摄影场地。 简封侯走入的时候,看到地就是这样的一幕,她穿着家居服,带着围裙,扶着西装革履的男子上床…呆坐,失神,而后很痛楚地落下一吻。 像是回到了曾经那些交集的时光,眉头深锁,简封侯的心骤然抽疼了下。 “ok,再来一遍,这次侧面…女主!” 一遍遍行进着。元沁不经意间一个回眸,竟见简封侯出现在人群中,情绪更是莫名地充沛,甚至不用演,那种伤痛就自然流露了出来。 这一场戏,很顺利! 因为服装的缘故,接下来的两场,却全是暧昧动情的时刻,有两场,还有吻戏。只是男主换了个西装的外套,原本是很简单的戏份,但因为简封侯在场,元沁竟莫名地紧张了,吻了几次,都没过,越是这般,两人都越尴尬,导演也不得不喊了停: “那个,你们两个沟通一下,培养一下情绪,这个情不自禁地…两人是有过心动时刻的,要自然,不能有紧张的反应,还有男主…你的手,捧着她的脸…要唯美一点、慢一点!这个方向侧头,偏一点点就可以…” 一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简封侯的脸色的确是有些不太好看! 一场戏下来,两个人竟然亲了至少十分钟。到了最后,连导演看到简封侯的脸色,都莫名心虚了,只能把后面两场更亲近的戏临时给改成了借位。 好不容易撑到收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元沁回到换装室,简封侯也跟着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原本还有的零星的工作人员见他面色略带阴森,也都退了出去。 原本是准备简单卸下妆的,看到他,元沁心思也不安。快速收拾了东西,就拎起了包,原本是打算视而不见地,但猛地一个回眸间,目光恰好就落在了他的发间,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不同: 怎么感觉,一下子,他像是苍老了许多?发根处,怎么会有银灰色的痕迹? 下意识地,她还确定了下,不免越发震惊:“你…?” 他是不是压力太大的缘故?怎么头发白了这么多? 刚要出口,她又觉得自己多事。又抿住了唇角,但简封侯从她的眼神还是读到了,颇为欣慰,当即却冷声道: “被你气得!” 虽然是不喜欢她演主角,更不喜欢刚刚那样的场面,但其实也没保守到要大发雷霆的地步,更多的火气,他还是选择了暗暗压下。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他只是想过来看看她,也许,除了这样的机会,也没什么能亲近她的机会了! 原本是想堵他、拒绝的,但因为这四个字。因为他明显花白的头发,元沁道了嘴边的话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是觉得他的变化,让人震惊。 毕竟,靠近,一眼就能看出了!太过清晰,刹那间,元沁竟然还是心疼了! *** 载着她离开,简封侯先带她去吃了点东西。 餐厅里,给了点了些清淡易消化的海鲜跟小菜,忙碌了一天,因为拍戏又不敢吃晚饭的元沁也没拒绝,对自己喜欢的虾仁、鳕鱼都没少吃。 他点的菜。都是她爱吃的,元沁知道。而简封侯只是陪着她,自己点了份海鲜饭,也跟着吃了几口。 放下筷子,元沁看了看他,才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许是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也许是真的有些心疼他的改变,元沁的口气明显不似以往的生气激动,缓和了太多。 “没有!只是想看看你…自我‘放飞’到什么程度了?” 其实,他只是想过来看看她,仅此而已。 明显咬重的字眼,元沁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扁了扁嘴,轻哼了一声: ‘她拍吻戏怎么了?他管得着吗?’ 叉了一大块布丁塞入口中,元沁嘀咕道:“天高任鸟飞!才刚刚开始,而已!” 真人版的床戏都没开始呢!把他气死,才好! 手下一顿,简封侯直直看了她三秒:“嗯,尺度是不小,监督也有些困难!听说最近…清风严打,不知道举报有没有奖励?” 砸下筷子,元沁有些恼:“简封侯!”这是工作!这个无赖! 这部戏是有蒙束投资的股份的,所以,他才有一定的推荐、话语权!他这是什么意思嘛? “吃饭!” 斜了她一眼,简封侯扫了眼周遭斜来的视线,给她夹了快鳕鱼。 “背着一身债,谁吃得下?”气嘟嘟地,元沁故意堵他,隐约间,她已经感觉到,玉镯的事儿,可能是他故意给她找茬! 但没办法,下聘的玉镯是实打实的,而且的的确确碎了,她也找人去看过,但有人说是普通的紫玉镯,不像古董,但价值上,很多人都说不准。她一拿出证书问人真假,所有人都说是真的!如果照证书跟拍卖的材料,的确可能是值几个亿的。毕竟,玉,无价!玉,这种东西,当真是让人无语,你说不值钱,可能就是块破石头,一旦真值钱,真是砸死一城人! 搞得她也无奈! “这么美丽的大餐都不吃,等着以后吃糠咽菜的时候…怀念吗?别闹,多吃点!” 看得出来。分开后,她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明显消瘦了一圈。夹着她喜欢的,简封侯的嗓音也多了几分宠溺的柔情。 心里有些生气,白着他,心里各种肺腑‘抠门’‘小气’‘无赖’,元沁还是再度拿起了筷子。 一餐饭,两人其实都吃了比平时多很多的东西。 走出的时候,元沁的心情也乱糟糟地,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个意思?没事跑来等她这么长时间就为跟她吃个宵夜送她回家吗? 但当车子停到她门前的时候,元沁真是有些晕乎了,开门之前,她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找我,真得…没事吗?” 怎么感觉这么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闲了?! “嗯,上去吧!很晚了!晚安!” 推开车门,元沁还一步三回头,眼前千万个大写的‘问号’华丽丽地飘过。 *** 而后,接连的几天,隔三差五地,简封侯就回来探班,一度,搞得两人的关系连元沁自己都觉得扑朔迷离了。 正在她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简封侯跟沐一景好事将近的绯闻又像是平地一颗雷丢了下来,顿时炸的元沁有种人仰马翻的凌乱感。 这天,简封侯再来的时候,元沁已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自然,简封侯也不是没看出来:“怎么了?” “看到你,晦气!” 看她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般,坐立不安地,简封侯淡淡笑了笑:“沁儿…” “别叫我!我没空搭理你!我去约会,你也要跟着吗?” 抬手,简封侯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正好,我也想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跟我的未婚妻约会?” 手上的力道紧箍,隐约间,还是透出了些许的情绪。 忿忿地咬了下牙,甩手。元沁往门口方向走去。不急不缓,一步之遥,简封侯悠然自得地跟在她身后。 望着前方窈窕的身姿,隐隐地,总带着莫名的距离,突然间,简封侯就像是理解了她昔日望而不得的心情,这种感觉,真是甜蜜地心酸。果然,风水轮轮转,而今,两人的位置颠倒了。 原本也没约人,简封侯一跟着,元沁心情就更乱,稀里糊涂地就走了两条街,只能随便找着店铺逛了逛。 选了身衣服,她就进了试衣间,换了身休闲的衬衣、长裤,又挑了双时尚的白色平底鞋,对着镜中的影像,撩了下齐耳的短发,元沁很开心的笑了笑,对着一边就喊道: “我没钱!” “啊?”惊叫一声,服务生明显懵了下,脸上的表情都错愕地呆住了。 下一秒,简封侯就已经掏出了卡。宠溺地笑了笑。 看他还真大方,元沁指了指一边玻璃柜里、略休闲的斜背小包道:“这个,也要了!我喜欢——” 她又没说让他付,他自己愿意掏腰包,掏死他! 说着,元沁还故意瞪了他一眼,回应地,简封侯便点了下头。 另一边,服务生却惆怅了:“抱歉,小姐…这个包,已经被客户预定了…” 一听,元沁心里更乐了:他不是很厉害吗? 当即,她便夸着脸道:“可是…我好喜欢!我好想要!” 最后,四个字,她喊得很夸张,简封侯也明白,她八成是故意为难他呢! 难得她还肯动作,这样能稍作弥补、博佳人一笑的机会,也并不多见!当下,他便道: “再没有同样的了吗?从库里再调一个!或者高价预定,也可以!” “这个…先生,这个包是客户订做的,因为今天要来取,我们才暂时放在这里展示了下…订做产品,是不会出同样的!” “那去把你们经理叫来吧…” 扫了眼也不怎么好看的包包,简封侯眉头轻拧了下。同时也不悦地斜了元沁一眼。装作没看到,元沁还故意把下颌抬高了: 不乐意才好,做不到,就别再来碍她的眼,正好! 很快,经理便走了出来,说辞基本也是差不多的。而后,简封侯便要了他的上级的电话,打了两个电话,而后便拿着给了经理: “你们副总找你——” 很快地,经理挂了电话,便命服务生将包给取了出来,而后。又从一边的精品挂件区,取了个最时髦的同色系深色新款毛绒挂件配在了包包的一边,顿时,包就变了些样子跟感觉: “简总,您看这样还可以吗?” “嗯!”简封侯一个点头,经理便亲自将包递给了一边的元沁:“小姐,要帮您包起来吗?” “不用!”有些不开心地嘟囔着,元沁接过,便背到了身上,抚了抚一边的毛绒挂件,突然对这个不怎么喜欢的小包也有些打心底里喜欢了: 这么容易,就办到了?真是没底线、没原则的商家! “先生,一共三十九万!” “嗯!”服务生拿了刷卡机过来。简封侯很快便利落刷卡签字。 已经闹腾了一次了,元沁也不好意思再给店家找晦气,只能认输。 两人刚走到门口,开门的瞬间,就见沐一景打着电话走了进来:“四哥?” 转而她便急匆匆地挂了电话:“知道了,回去再说!我取个东西,很快!” “四哥,好巧!你怎么在这儿,你们…?” 伸手,刚要挽着简封侯的胳膊,沐一景一抬眸,就看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元沁,一眼,就扫到了她身上的包包。 一款白色的休闲时尚小包,有点米奇的造型感,却又不夸张,金扣粉钻的搭配,一边还挂了个浅棕色的精致毛绒挂件。不自觉地,沐一景就多看了两眼: 怎么跟她订的那个…那么像?不是说预订款一色就一个吗?不对,她那个才没这么俗,配这么招摇的挂件,说不定是高仿! 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嗯,我跟沁儿谈点事情…路过,走吧!”示意地扫了身后一眼,简封侯率先出了门。 眸光一个交汇,元沁心里也颇为纳闷,转而还是抬脚跟了出去: 他怎么这种反应?两人,怎么好像也不是很像…情侣。 女人,毕竟还是敏感的,出了门,元沁的手还放在一边的小包上,无意识地看了前面的男人一眼,又回眸望了望里侧: 这个包,不会这么巧,刚好是…她订的吧! 猛不丁地,元沁就想起刚刚进门的时候,沐一景似乎打着电话,说是取东西的! 而且,她很确定。她看过她身上这个包! “干什么?怎么磨磨蹭蹭地?” 简封侯的催促声一起,元沁顿时灵光一闪:“我想吃…冰淇淋!” 大晚上地,吃冰淇淋? 回身,简封侯瞪了她两眼:她是存心为难他,是吧?! 顺着她的目光,简封侯看到了对面街上的冰淇淋小铺,彩色灯光下,居然还有人在排队! 这女人,也真是?烦!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什么口味的?” “香草、香芋,奶油,芒果的都可以!”看她说得双目放光,以为她真很喜欢,叹了口气,简封侯往一边的十字路口走去: “等着!” “好!要大桶的!” 随即,元沁却一步步往后退着,又回到了店铺玻璃橱窗的范围内… 果然,一个侧目,就见里面,沐一景似乎正在跟店员争论着什么,手舞足蹈地,明显,似乎是很生气的样子…那位置,那方向,的确是放这个包的玻璃柜附近不远—— ------------ 106 桑小姐,求你,救他(1) ? 看了一场臆想的好戏,元沁望着对面的身影,故意在店铺门口的附近来回逛荡磨蹭着,抚着身上的小包,那叫一个得意! 她承认,这一刻,她真是小人得志,整个心情都是飘飘然的!没想到,她也会有今天! 掂量着,暗暗地,她禁不住祈祷店里的女人赶快出来,对面的队排得再慢一些。 许是老天真的听到了她的呼唤,很快,她便听到了熟悉的欢送声: “欢迎下次光临——” 唇角轻勾,没有回头,元沁却故意甩动着身上的小包,哼起了小曲。果然下一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传来: “你抢了我的包,是吗?!” 回眸,元沁故作不解地笑了笑,手却反其道而行地勾了下包包的金色链条:“你说什么…我不懂!” “无耻!这是我预定的!别以为你干了些什么勾搭我不知道!不劳而获却抢别人的心头好,你不觉得脸红吗?” 越看越生气,沐一景心里的火也是蹭蹭地,她太清楚里面的道道,什么预定的缺件、瑕疵,让她选择改色或者退货,按照协议退还订金赔偿百分之三十的损失,这分明就是借口,显然,东西是被别人用了渠道弄走了! 今日若是换了别人,她大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换色也有优先权跟优惠,退货,她也是稳赚不赔的,彼此都是心照不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但一想到是这个女人半路截胡,她就莫名地不痛快。 “脸红?这有什么可脸红的?我一没偷,二没抢!要脸红。也该是某些人…脸红才是!” 已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元沁眸底透出了些许不屑之意:比起明抢暗惦记她的未婚夫,她抢个包,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吧! 心里也是有些小女人的计较的吧!虽然是暗示了这种意思,元沁却没有点明,故意刺激她道: “奥,对了,难道我没告诉你,这个包…是侯爷送我的吗?我不过随口说了句喜欢,他就非要买下来送给我呢!沐小姐要生气…似乎找错对象了吧!嘻嘻…” 说着,元沁还故意抚着包,笑了笑,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往远处扩去。 “少拿四哥压我!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自己不要脸,还拿四哥往脸上贴金?整个青城谁不知道,你被四哥甩了?四哥什么没见过,几个破混馄饨还想收服四哥?那些破馄饨,狗都不吃!” “狗都不吃的东西,居然还有人挖空了心思?啧啧,这个世界,可真是疯狂!脸皮可真是个好东西,果然,还是厚点,才有糖吃!比起某些拐着弯地抢别人未婚夫的,我这脸皮还真是没修炼到家,看来,今晚。我还得去侯爷的房间…再磨磨!” 压低嗓音,元沁态度轻佻地再度刺激她。果然不出所料,近乎瞬间,沐一景就变了脸色,咬得牙齿都吱吱作响: “你个贱人!把包还我!” 怒气腾腾地,沐一景生气地就想去扯她的包,因为有所准备,元沁自然地退避抵挡,两人顿时拉扯了起来。 “沐小姐,请自重!” “这本来就是我相中的,你凭什么背着炫耀…” 狠狠地撕扯着,气头上,沐一景想着毁了也不给她。而且潜意识里不想她去勾搭简封侯,她就想要借机撕她的衣服。 争执间,元沁正想着怎么能让她出手,突然被她一推,脚下一歪,踉跄着,她竟一屁股蹲坐到了地下,沐一景下意识地一个抬脚,元沁也本能地抬手护住了脸面: “啊——” 惊叫着翻身,她猛地滚到了一边,却见简封侯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抬手就将沐一景推了出去: “你干什么?!” 火冒三丈,看得出来简封侯用力不轻,沐一景也差点整个蹲坐到地下。 侧身,简封侯拉了元沁一把,眉头已经拧成了山。 站稳身子,沐一景不禁愣了三秒:“四…四哥?” 他没走啊! “四哥,是她先抢我的包?!” 眼底盈满泪水,沐一景满目委屈,伸手指点着又想上前,抬手,简封侯就将她拦了下来: “够了!她的包,是我送的!” “四哥?”回眸,沐一景满目受伤的不敢置信! 冷冷地看了她两秒,简封侯突然道:“一个包罢了!送给她,又如何?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明白!” 转身,简封侯抬手拍了拍元沁一边的衣角,帮她整理了下仪容,开口,嗓音也明显柔和了几分: “我们走!” 对他的态度有些纳闷,一时间,元沁脚下未动:不是说两人关系很不一般吗?她这么跟她闹,他难道不该对她有所微词,为了沐一景,也不该再出现纠缠自己才是啊! 怎么情况,跟她料想的不太一样呢! “四哥,你…你什么意思?” 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像是换了个人,刹那间,沐一景的神情都有些恍惚。 回身,简封侯望向她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不明白?那就回去问问你的姐姐!或者去珠宝店问问经理,一千块让人冒名篡改戒指毁他公司信誉,看他追不追究责任?” 话音一落,沐一景脸色一片煞白,元沁的脸色也有些微变:大约,她也猜到他说得什么意思了?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不是一尘…枉费我…以后,不许再碰沁儿一下!她若有丝毫的闪失,我都算在你身上!” 点到即止,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回身,简封侯拉起了元沁的手:“不是想吃冰淇淋吗?我带你过去买!” 刚才一急,他把冰淇淋直接扔进垃圾桶了! 半护半拖着她,两人往前房走去,身后,沐一景嘴唇哆嗦了半天,脚下又是一个踉跄,到了嘴边的话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戒指的事儿,他知道了?他去查过了?他找到那个人了? 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沐一景恍遭晴天霹雳,还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人海茫茫,就算是找,也不应该找到她身上才是!她那天回去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摄像头的! 而且,就算怀疑到她,她也可以解释。她怎么会知道戒指的事儿,还让人去改?这件事,口说无凭,她完全可以抵赖! 脚下一动,她猛地又刹住了步子。脑海中陡然浮现出简封侯天渊地别的态度,跟刚刚那番说辞: ‘是沐一尘泄露的这件事?是她说得?要不,这么久了,他怎么会现在知道这件事?还说得如此肯定?连她给了一千块都知道?’ 越想,沐一景越是恼火:肯定是她! 要不四哥怎么会提她,还用那种很遗憾的口气对她说..失望?一定是她背后嚼她舌根了! 想起最近姐姐问她跟四哥的事情,她就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劲,居然问四哥有没有给她买东西?而且,每次两人在一起没几分钟。她就来电话!两人有约会,她就装病,让四哥迟到,很显然,她这是想跟她争四哥了! 太过分了! 居然背后给她穿小鞋!也不想想她那个破身子,凭她进得了简家吗?这些年,要没有她,她估计连医院都住不起吧! 她怎么能扯她的后腿?越想越是生气! 看着前方已经拐过十字路口的两人,沐一景更是恼火:不知道她背后说了她多少坏话?这下好了,让这个女人捡了便宜! 气冲冲地,沐一景还是转身大步离去:这个麻烦不解决,她还怎么走? *** 拉着元沁到了马路对过,简封侯又排队给她买了支冰淇淋。 一边,呆愣地站着,元沁的思绪也是乱糟糟地,不一会儿,一支漂亮的浅紫色冰淇淋便递到了眼前: “香芋加奶油的!不是想吃吗?” 望着,元沁伸手接了过来,半天却一动未动。 “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吗?我再帮你买个!香草的?好像没有芒果的!” 回眸,简封侯还很认真地去看了一边的宣传单。 “你不知道我是故意为难你、支开你吗?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有些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你不用愧疚!” 孩子来得意外,她也是措手不及,她跟他,同样都没有做好准备!也许,这个宝宝是与他们无缘吧!孩子,当真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差一点,都不成。其实,这件事上,她没有理由怪他;有因有果,虽然不甘心,她也不是不通情理。 “是不是我刚刚护着沐一景,你就觉得我才是正常的?” 抬手,简封侯抚了抚她的秀发: “沁儿,除了愧疚,我是不是不能有对你好的理由?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小猫小狗养久了都有感情,你是不是觉得我冷血到连畜生都不如?每次抱你,只是单纯地在占你便宜?” 扁了扁嘴,元沁道:“是我连小猫小狗都不如…” “是啊!你是比小猫小狗还蠢!”点了点她的脑门,简封侯道:“太凉了。不想吃就别吃,女人吃太凉的,对身体不好!” 简封侯刚想拿过,帮他扔掉,元沁突然道:“你是想砸人家的牌子吗?” 低头,她轻抿了一小口,随即转身往另一边走去:不管怎么说,他也排了两次队,总是一番心意,她也要尝尝! 跟在她身侧,简封侯唇角轻勾,状似自言自语道: “沐家姐妹,除了是我恩师的女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受人之托,才尽力而为…” 却没想到,他自己供养地,却是一对披着人皮的白眼狼! 他其实很想她们能好好地生活,以后有个好归宿,力所能及,贺礼,他也不会少给。 “戒指,是被她半路给篡改了…也许,这就是天意!这么小的戒指,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海枯石烂…” 步子一顿,元沁回眸看了看他,心思也有些辗转。就在她纠结他是不是在跟她表达爱意的时候。简封侯突然道: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这一路,两个人走得很平静,隐隐地,似乎也有些什么在发生改变。 *** 此时,另一边的豪宅里,沐一景却风风火火地上门,一通又摔又砸! “咳咳,你干什么?大晚上跑这儿来发什么神经?”捂着胸口,沐一尘的心情也很不好! “我发神经?!我们两个到底谁发神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这幅病怏怏的架势,没有我,你能活到现在吗?还妄想嫁给四哥吗?你别做梦了!简家家大业大。就你这个身体,能给四哥开枝散叶吗?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吃我的,喝我的,你还要跟我抢男人吗?” 气冲冲地,沐一景也是口不择言。 原本心里就窝着火,这一番说辞,更像是扎在了沐一尘心窝,顿时她也变了脸色: “我是你姐,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我胃现在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医生说我胃部重度胃炎,溃烂萎缩,还都不是为了你折腾的?你呢?四哥想给我买点东西。你居然都拦着占着,你对得起我吗?” “说得好听,其实是为了你自己吧!你脑子进水了吧!是不是以为利用我赶走桑元沁,再踢走我,四哥就是你的了?四哥说了喜欢的是我,是我!每次四哥要跟我在一起,你就装病阻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幅破身子,四哥不过是同情你!看在你是我姐的份上,以前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你别再缠着四哥了,也别想拆散我们!!否则,以后,我一分钱都不再给你!我一定会拿下四哥、嫁入简家的!你这个身体,别说简家跟四哥,我看了都嫌弃,四哥再喜欢也不会要你的,都不能做个正常女人,还奢望爱情?异想天开!你少扯我后腿,我好,你才会更好!” 一通吼叫,越说越气,甩着包包,发泄了一通,转身,沐一景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沐一尘也是气得面红耳赤,一通直咳嗽,胃部也是火烧火燎地疼: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妹妹的份上…我会容忍你到今天?四哥…明明更喜欢我!都是你再阻挠…” 是她在半路截胡,现在还倒打一耙? 想起简封侯几次来都说是一景拦着说她没事,不让他来,还有他惋惜中也透出更属意于她,却因为她的身体而不得不放弃,才转向沐一景的意思,沐一尘心里就更不平静了。 她过来发这么大的火?莫不是简封侯跟她说了什么? 难道她已经知道四哥更喜欢她的性情性格,所以…才这么生气?但有一点她的确说道了点子上: 她的病,现在是个障碍! 垂落的拳头攥了下,沐一尘突然觉得。她的病,是该好了!否则,机遇又给别人了! 因为这场隔阂,心里积怨已久的两姐妹第一次撕破了脸皮。 *** 这天,办公室里,简封侯正跟苏博、范青对着资料,他的头一阵接着一阵间歇性地开始疼,敲着脑门,他道: “你是说…现在警方跟缅甸的一股势力都在找这个红姐?” 点头,范青道: “据我目前收到的消息是,警方在道上应该也是插了不少人,所以,红姐的传说肯定是听过的,至于,警方找这个人是要保护还是是要抓捕,目前消息不明!但是缅甸的这股,我已经大概确定了下。是一个贩毒家族,具体叫什么还不太清楚,但听说,这个家族在一次跨国交易中已经被悉数摧毁,目前,只是跑了小部分,肯定是这个家族里的小辈或者平辈之类的佼佼者,以前,是靠这个起家,在缅甸一些偏远的部落,以前是合法的,现在全面禁止,靠种植显、偷种,不止时间漫长,提炼工艺也明显不行,要赚钱显然是不够快,也没有安全性。所以,他们才把手伸到了红姐的身上,毕竟,这个红姐,就是以这个出名的!她曾经就出过类似的配方,想想,有这样一个配方。找个小地方,从化工厂或者一些渠道弄点材料,那要是加工出来,可是大批量…他们原本就从事这个行业,就算是销路被毁了,要再找,也比一般人容易太多。所以,这个肯定是东山再起、来钱最快的…所以,据说,他们是派了人过来找这个红姐的!但现在的情况是,其实这个红姐就像是水下那隐形的鱼,她不动,就像是块石头,完全是大海捞针…而且最近,完全没有她的动静,甚至道上也开始传出留言,说这个人是不是虚构的?或者被人吹嘘出来的?再或者已经早就伏法了?毕竟,怎么会有人藏身藏得如此厉害?这么多人找她,居然连点蛛丝马迹都招不到?” “这个人肯定不是虚构!我们不是追踪过吗?”翻着资料,苏博也颇为纳闷:“她的款项,应该还没收全吧!她怎么不急呢?” 这个人,真沉得住气! “或许,她换了别的方式呢!转账,即便是国外账户,也不见得是安全的!” 思索着,简封侯道:“我感觉这个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只是还差一点点…我们始终没找到关窍而已!” “那我们换换资料。看看…” 苏博刚把自己的资料扔给简封侯,桌上,他的突然亮了起来,垂眸,简封侯示意了下,便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 “四哥,好消息——” “景翼?”怎么是他?这不是沐一尘的吗? “奥,我放办公室充电了!四哥,沐小姐可以见光了!今天她胃疼晕倒送来了医院,也不知道护士给她吃了什么,突然有光照进来,她竟然不怕了,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不过,她的皮肤的确不会爆开了!真是奇迹!我现在也纳闷!正找人跟护士做沟通呢,真是奇迹,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不过,她现在胃严重萎缩,因为厌食的缘故,身体的一些器官都受到了损害…现在,身体状况也有些糟糕!最近要住院,我就先跟你说一声…” “恩,我知道了!你尽力就行,告诉她,有空我会过去看她!” 扣了电话,简封侯看了苏博一眼:“我说得没错吧!病好了!动手吧!” “真得不药自愈了?” 点头,简封侯冷笑了两声。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动手?谁自愈了?是一尘小姐吗?” 扭头。苏博斜了范青一眼:“什么一尘小姐?你跟她很熟吗?小心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四哥的人,以后你少沾、少说话!” “你怎么这种态度?我是有点笨,又不傻!我没说什么啊?我最近刚追这个红姐追得腿都要断了…要是把她挖出来,我一定先揍她一顿,没事躲什么躲嘛,多少人围着她转?靠!” “你自己愿意赖——?” 卷着资料作势敲了他下,苏博正跟范青斗着嘴,一边,简封侯突然头疼地就从椅子上瘫了下来: “啊!我的头!” “四哥,你怎么了?” 起身,两人蹭蹭绕到了桌后,一人扶着一边,两人合力竟然几次都没将简封侯拉起。 不消片刻。他的头发像是瞬间就白了几分,见他卷着身体,整个人都有些抽搐,手上额头的青筋暴跳,大汗淋漓,范青拖不起他,顿时急了: “书呆子!快想办法!你不是主意最多吗?四哥的毒是不是发作了?快给景翼打电话啊!” “我不是在想吗?你别催!景翼要是有办法,早就跑过来了!” 同样急火火地,起身,苏博先去翻他的抽屉,找到药瓶先倒出了两颗给他塞到了口中: “女人,对,女人!女人能缓解四哥的病!” 拿起。苏博又扣了上去:“青子,你看着四哥!我去找桑小姐!这药应该能扛一会儿!但是再疼,也别让四哥吃了,千万记住!一会儿扶他去休息室,等我!” 边说,苏博边往门口冲去。 “哎,哎——”什么情况? “四哥,你怎么样?”扶着简封侯靠着桌子坐在地下,范青把药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而后起身,帮他倒了杯水,又拿了块毛巾出来。 已经疼得牙齿都打颤了,简封侯摇了摇头,不想让苏博去找元沁,抬起手,却晚了一步,想跟范青说什么,一时间也是有气无力,只能靠在桌边,闭上了眼睛。 这是第一次,他疼到有种想死的感觉。 一路飞车直奔片场,苏博冲进剧组,直接将元沁从拍摄场地拉了下来。 “哎,你谁——” 正拍在兴头上,导演也是火气冲冲,一开口,见是苏博,满腔情绪又咽了回去。一行人,再不满,也没人敢出声。 一直被拖出了门口,元沁才回过神来,也是火冒三丈:“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在工作呢!” 跟着简封侯久了,他脑子也有毛病了,是吧?有没有! “桑小姐,四哥快不行了!求你,去看他最后一面,救救他——” “什…什么?” 鲜血直冲脑门,元沁明显恍惚了两秒:不行了? “路上说!再不去来不及了,我求你!”说着。苏博再度拖着她就跑,这一次,元沁没有拒绝。 谢谢亲们支持,加一更,快完结了,不要着急的哈 ------------ 107 桑小姐,求你,救他(2) ? 一路上,元沁的脑子都是懵的,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不行! 他要死了吗? 他到底怎么了? 开着车,苏博也是非常着急,看他一路踩着油门、狂暗喇叭,甚至抢了两个红灯的情况,元沁都能感觉到他的急切。 因此,路上,两人基本也没说什么,都是在疯狂赶路。 *** 另一边,简封侯稍微缓和的功夫,范青就将他搀扶到了内室,扶着他上了床。 等了许久,看他脸色还是异常难看,整个人也明显异常痛苦,而苏博久去未归,猛不丁地,他就明白了苏博所说的‘桑小姐’‘女人’是什么意思了! 顿时,他就暗叫了一声:真是!要女人,不要命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 转身,他便出去打了个电话,不到十分钟,一个艳丽的女人就已经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药吃了吧!我说得规矩都听清楚了吗?” 进门之前,范青还确定了一次:“你要是敢给我耍小聪明,别怪我以后翻脸无情,弄死你!” “青哥,我哪敢不听您的话?再说,这次钱这么多!我保证一个字不说,你看,来的路上就吃过避孕药了!你也知道,我刚检查完身体,因为上次不小心中奖,都休息了三个月了,昨天妈妈才从医院拿了检查报告,通知我上班…还没开过工呢!” “好好服侍里面的人,不要多话,不要多嘴!以后我会多照顾你,进去吧!” 推门,领着女孩走入。范青道:“四哥,我帮你找了个女人,你先试试吧!” 女孩倒也乖巧,一见简封侯竟然如此年轻帅气,当即也甜滋滋地唤了一声:“四哥,我叫金飒…” “滚!” 睁开眼睛,简封侯一阵气得脸都绿了,顿时觉得头更疼了:“给我滚,谁让你带女人…进来的?” “四哥!我知道你喜欢桑小姐!但你也要有命,才能喜欢啊!你先保住命再说!桑小姐那儿,要杀要剐,我替你!” 给女人使了个眼色,范青转身出去,把门带了上去。 女人自然也知道如何诱惑男人,房门一关上,就上前,开始脱起了衣服… 女人很漂亮,身段白皙,长发飘飘地,而且看起来是一副十分清纯可人的样子,即便脱着衣服,也给人一种娇羞的感觉,是那种长相甜美,身材又十分火辣的,大约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美女。但她的每个动作,都让简封侯觉得熟稔、恶心跟难受! “够了!我不需要女人,给我滚出去,马上!否则…我绕不了你!” 大约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女人停了动作,就开始抽泣: “四哥,您别这样啊,你这样…青哥会杀了我的,您就让我服侍您一回吧!我已经吃过药了,不会给您惹?烦…” “或者我帮您…用其他方式也行…” 哭得梨花带雨地,女人上前,一边说一边开始想脱他的衣服。 原本就难受,又一道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嗡嗡。简封侯简直头疼欲裂,喊范青也没人应,想出去,又被女人纠缠着,一时间,弄得他也是狼狈不迭。 而下了车,苏博又是拽着元沁一路小跑,刚接了女人上来,秘书一见他俩,脸色都变了; “哎,苏特助——” “什么事,都晚点说!” 拉着元沁,苏博脚下未停,直接就往办公室里冲去: “桑小姐,四哥的毒解不了,但是男女之事,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痛楚,或许能抱住他的命!但是他不肯碰别的女人…你们又在吵架,请你摒弃前嫌,先救他一命…” 根本就没从噩梦中回神,整个过程,元沁的脑子都是僵的,完全没法置信,他要死了? 所以,两人冲进办公室,苏博还一路将她送到了内室,开门,便道: “四哥,桑小姐——” 倏地抬眸,两人都傻了,只见,床畔,简封侯正跟一个女人纠缠着,两人都衣衫不整,屋里,全是香水的气息,地上,还有男人的西装领带,跟女人的衣服,此时此刻,女人近乎是只穿了一个堪比比基尼的贴身衣物。 一动,四人全傻了。 女人顿时惊叫出声:“啊,你们谁啊?” 回神,简封侯也下意识地想起身:“沁儿——” 目光落在简封侯松垮的腰带跟已经扯出的衬衫处,一见女人长发飘飘的样子,元沁却气得脸都绿了: “你就让我来看这个吗?混蛋!一群混蛋!” 怒骂一声,她转身就跑。 简封侯一急,整个人噗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沁儿!” 急切的吼道,他却禁不住再度抱住了头。 “四哥!” 更是火急火燎,叹了口气,苏博还是先转身去追了元沁。门口处,元沁跟范青撞了个正着,两人都一阵哀嚎: “哎哟,谁啊?走路不长眼睛?” 揉着额头,元沁也火:“谁不长眼睛?” 追出,苏博一把拉住了元沁的手,抬腿给了范青一脚:“你弄的女人,是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放开我!我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话!骗子,骗子!风流,还找借口!他死了,关我什么事?去死!去死!” 元沁怒气腾腾地,下一秒,苏博突然收手,当场给她跪了下来,霎时。元沁就傻了,吓得踉跄着后退了三步: “你…干什么?你起来…你别这样!” “桑小姐,求求你,救救四哥吧!四哥真得中了毒,已经一年多了,我们一直在找解药,查不出什么毒,我们没办法。所以四哥一直头疼,你是知道的,那不是累的,不是病,是中毒的原因。这么些年,四哥身边真得没什么女人。后来遇到桑小姐,他无意间发现男女之事可以缓和他的病症…但是最近你们出了问题,他也不肯背弃你,宁死都不碰别的女人,他的毒撑不了了,你该看到,他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他的头发都开始变色了…我没有骗你!医生给四哥开了止痛药,但这种药,是有很大副作用的,吃多了伤神经,会得老年痴呆,所以医生建议,每天不能超过两片,一周不能超过八片,能不吃就不吃…这些时日四哥一直忍着,只有去见你的时候或者有十分重大的case才会吃两片扛着…今天,他的毒显然是发作了,药也扛不住多久,我也不知道这种事会不会对他有些作用!求你看在往昔一点情分的份上,救他这一刻…桑小姐,四哥是爱你的!我从来没见他对女人如此用心…因为沐小姐设计伤害了你,害你流产,他愧疚地要命!你知道吗?四哥很喜欢孩子,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其实根本不可能有个健康的孩子,所以,知道你怀孕的那一刻,他脸色都变了,他不想让你怀孕,他怕伤害你,但那千万分之一的几率,还是被你碰上了…这些日子,四哥不去找你,不是不喜欢你,不想爱你,而是他怕自己没命给你未来,所以,他承认你。却从来不提订婚、结婚,他不是不爱你,他是怕撑不过这一年,伤害你啊…就算是现在,他都不敢给你承诺…” 满目震惊,元沁的眼眶瞬间红了,弯身就去拉他:“你起来!” “桑小姐…” “能救他,我一定会救他!我不会让他死的!” 苏博刚一站起,屋里,简封侯跟女人也走了出来:“沁儿!” “四哥——” “别叫我!把这个女人给我弄走!” 强撑着,简封侯额头还是冷汗涔涔。 当场,范青就扇了自己两耳光:“桑小姐,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擅做主张!四哥。对不起——” “别说了!” 苏博眼神一个示意,转身,元沁上前扶住了简封侯,见他头发的确比以前白了几分,也更多了,随即,搀扶着他,元沁关上了房门。 内室里,这一次,元沁没有忘记把门反锁。 “沁儿…” 简封侯一开口,元沁却率先吻住了他。原本就被刚刚的女人弄得一身火,这一刻,不用忍。简封侯自然地将她压到了床上。 阳光下,一片灿烂的风光… 原本看他似乎很痛苦,走路都像是有气无力,没想到,这种事上,他反倒有些反其道的意思,一度,元沁被他折腾到浑身乏力。 浮浮沉沉地,不知道过了多久。 元沁再度睁开眼,望着一边酣睡的男子,目光落在他已经很清楚地银灰色头发上,下意识地伸手就往他鼻息间探去: 温热平稳的气息! 这种事,真能缓和他的痛处。治他的病吗? 为什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 但同时,元沁也想到了两人曾经无数次在一起,他经常会对她说:‘沁儿,我头疼’,后来,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他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想要她,以前,她都觉得他是色胚禽兽才会那么疯狂的对她。 原来,他说得都是真的! 他真得是因为头疼才对她…那么疯狂? 难怪每次事后,他就会显得温柔很多,过程中。总会带着些让她倍感禽兽的粗鲁。 他是因为病,才对她… 如果他的病好了呢?会不会就不是非她不可了? 不对,如果不是非她不可,那刚刚…他也不用等她来! 这一刻,元沁还是有些感动的:没想到,他这两个兄弟倒对他都真情实意地,一个去找她,一个就给他找了女人! 他是因为病才让她感觉到忽冷忽热的吗? 窝在他身边,元沁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睡着的他,但总感觉不安心似的,不一会儿,她的手又隔空探到了他的鼻息间。 感受了会儿,她刚要收回,小手却被人一把拽住,按到了胸口上:“这样不是更直接吗?” “你醒了?”她不是怕吵醒他吗? 仰头,元沁翻起了身子:“你好点了吗?真得…管用吗?” 这种事,不是很耗体力吗?怎么可能对他的病有用? 点头,简封侯闭了闭眼睛:“嗯,好多了!死不了的!” “不要说这种话!你不会有事的!”抬手,元沁堵住了他的嘴。 “某人不是一直让我去死吗?这次,可能真得要如你愿了!” 简封侯的话一出口,元沁的泪啪嗒啪嗒就砸了下来。 “傻瓜!我就是随便说说…” 坐起身子,简封侯抱紧了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秀发:“我不会有事的!我感觉我应该还死不了!就是遭点罪而已…有没有弄疼你?” “我收回所有说过的话!我不想你有事!”如果这种事,能救他的命就好了! “你到底中了什么毒?你这么有钱,世界上这么多名医,科技这么发达,难道都没有办法吗?” “应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你看,现在都过期了,我还活着,只是会偶尔头疼跟头发白了些而已!身体没什么异样,也提不成什么毒素或者特殊的物质,也没发现什么细菌寄生虫之类,所以…没法治疗。我一直也在想办法,但始终还没找到那个人,我一直也没放弃…我也想跟你一生一世!” 紧紧抱着她,简封侯也无比感慨:“还是把你卷进来了!沁儿。我——”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愿意!不管你能活多久,不管未来如何,这都是我的选择!阿封,我想你好好活着,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你也不要放弃!人多力量大,多想想办法好吗?你有两个好兄弟,他们都在拼命维护你…我很羡慕你,有这么多人真心实意地在乎你!” 兄弟愿意为他给女人下跪,他一定有更多的可取之处,她相信,这个男人,值得。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此生唯一第一次倒追一个男人,用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没有力气去追别人了!我不能失去你…阿封,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一点点被人疼爱的温暖,我没有妈妈,没有兄弟姐妹,除了朋友,只有你!我还欠你好多聘礼钱,反正我这辈子也还不清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没有你,我又要被很多人欺负了…” 抱着她,简封侯幽幽叹了口气:“好!” 他也很想这样宠她一辈子,但若他以后长卧病榻或者不在了—— “阿封,那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好吗?我想了解下你的情况…免得你又藏着掖着!既然有症状,怎么会招不到病因呢?我不相信!头发也不会无缘无故变白的…” 她一定能找出的! “没用的,全身能查的,我都查过了…最精密的仪器,各种化验,我自己也无语,但是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像是我的病,若不是遇到你,我也不知道这种事可以这么快乐,还能缓和我的病…像是沐一尘,她也是得了怪病,皮肤见光就爆裂。生命垂危。她是个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这些年,一直是…但是你能想到吗?她的病,突然就好了!” “自己都快呜呼了,对别人倒是上心…”嘟囔着,元沁就有些不高兴:她怎么觉得自己也是皇帝不急太监在急呢! 顿时,她的脸都拉了下来。 “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我上心的?我是…就事论事!以后,沐家姐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再为任何人伤害你,我们坦诚相待…” 拥着她,这一刻,简封侯的情绪却复杂地不能形容。 “男人的话,果然只能听听就算!坦诚相待,你不舒服的事儿,还一直瞒着我?还说被我气的…” 不自觉地,元沁伸手抚触了下他鬓角的发丝,比起生命,很多东西实在太渺小,渺小的不值得一提。 她以为自己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但事实上,她不要他死。只要他活着,哪怕不能在一起,她一定也会觉得更开心。 一句话,简封侯沉默了。 他的身体,的确让他无力。多个人知道,不过是多个人跟着伤神而已。 “明天去做个检查好吗?” 再一次,元沁重申,眼底的认真执拗,更是璀璨如日中的烈阳。 终于,简封侯还是妥协地点了下头。 靠在他的怀中,元沁的眼底突然蒙上了一层水雾:“这些天,拍完手上的戏…我就不接了,其他的,你帮我协调推掉?以后,我二十四小时跟着你,给你当…小蜜!” 她一定要救他! 有因才有果!何况是毒?既然是毒,一定能解!不知道简封侯口中的‘那个人’其实是指她,元沁潜意识里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兀自以为是‘下毒者’。 但是自己毕竟做过一段时间的医药研究,甚至当年潜心钻研,也是试图用自己的方式为母亲延续生命。 虽然最终母亲未能等到,但对自己的能力,元沁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她的计划是想要找出病因,既然有药物能控制,甚至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能缓解他的毒,她相信其中一定有关窍,在此之前,她要趁他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处理好手头工作,而后专心陪着他,帮他解除痛楚。提炼出克制、或者延缓的解药! “真怕我会死?” 其实,他的毒,应该不致命!也许自己的身体不能言语,自己的感知却最清楚,简封侯始终认定自己身体里这种特殊物质只是让人受罪。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更痛楚,但这一刻,他真得体会到了什么叫‘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宁可承受痛苦,也舍不得面前孤寂的小女人!没想到,自己这毒,反倒因祸得福了!若非如此,她岂会这么快妥协? “不要再说那个字!” 见她居然真生气了,简封侯笑了笑:“好,好。以后不说了!我都还没娶你进门呢!” 他很想跟她有个孩子!对她的承诺,一个对还没兑现! 扁了扁嘴,元沁道:“听说小蜜…都有特权?” “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要你听我的,公事除外!”细长的藕臂圈在他的颈项,元沁撒娇道: “以后,有任何不舒服,你要随时跟我说…还有,我问你的事儿,关于你体内的毒的,你不能有所隐瞒…必须诚实!” “恩,好!家有悍妇,我怎么还敢欺瞒?” 碰了碰她的额头,简封侯心里无比的温暖。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撑着一片天,第一次,他觉得,被人关爱的感觉,真的很好。 随后,元沁便问了下他中毒的过程,才知道他是因为利益关系,被对手注射的毒素,而且,他还服用过一半的解药,但是对毒素的药瓶,还有性质,什么,他都不清楚,因为,他没见过,见过个别字母,他也没记住,或者不认识!而且时隔已久,要查,不可能了。 问了他一些身体的情况,元沁也颇为纳闷: 怎么这么奇怪?他的身体平时基本没有异样,所有的症状几乎全都发生在了头部?可是他也做过最全最细的头部扫描检查,既没有细菌也没有肿瘤。 看着他发间明显的变化,元沁觉得病根肯定在头部。 没再多问什么,她却悄悄拽了他几根白发攥在了手中。 *** 两人走出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暗,门外,苏博跟范青一直在。 惊讶于两人的状态,范青瞬间嘴巴都大张:“四…四哥?” 这种事,作用真得这么大?他的脸色明显都有了人气!这也太神奇了!只听说过精尽而亡的,没听说过这种事能治病的!怎么听着都有点像是妖怪的感觉! 下意识地,他直勾勾的目光就转向了元沁:见她白里透红地,似乎也没有异样! 白了他一眼,简封侯对他还颇有微词! 抬脚,苏博就踹了他一下,却对简封侯道:“你没事了吗?” “好多了!我带沁儿去吃个饭…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对自己的左右手,简封侯还是很感激的。 蓦然回神,范青才道:“四哥。四嫂,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擅作主张,差点坏了事儿!” 说着,他还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行了!下次多带个脑子!什么人也带我公司来,我的名声够你败坏的吗?”几百员工,不知道怎么想他呢! 嘴上严厉,其实简封侯心里也很感激的,虽然方式不合他心意,不管如何,这份情义,他是领的。 “哎!”嘿嘿应了一声,转身,范青又道:“对了,一尘小姐那儿…” ------------ 108 红姐,初露端倪?(1) ? 翻了个白眼,苏博都跟着无语了,一记闷头杀就敲了过去:“刚说了,你还真是不带脑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想过了,才开口的!四嫂…没这么小气吧!一尘小姐打了几次电话了,说不定真有什么急事…我就是想跟他汇报一声嘛!习惯!习惯~” 抱着头,范青也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威武的架势,想必平时没少被两个看着相对文弱的人欺负。 下意识地,元沁也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眉头未动,简封侯道: “我知道了!青子,一会儿你带点礼物去了解下情况吧!记住,只许听,只许问,一个字不许给我多说;进门,就给我开录音。回来,让我知道你多说了话,看我不扒你一层皮!” “怎么都把我当傻瓜?我没那么二百五好吧!你这么不放心,怎么不让博士去?他脑子弯弯多!” 挠了挠头,范青瞅了瞅一边的苏博,更委屈:每次跟这两个人交流,他总觉得吃力。 但跟他们办事,感觉又太爽了! “他有别的事儿要做!而且,跟女人打交道,你更在行!去吧…” 边说,一行人分别进了两架电梯。 *** 那天之后,元沁再度入住了简家,而且,隔三差五,就往容华国际跑,诚如她所言,近乎快成了他的专职‘小蜜’。 拿着简封侯的体检报告,元沁看了无数次,很纳闷,为什么会没有异常。 而他的白发,她也化验过,真是提取不出什么特别的物质。白发的形成。无外乎各种原因,营养的缺失或者发生了障碍的阻塞,导致了不呢过运送到毛发中去,?色素颗粒无法顺利合成,从而是毛发髓质、皮质部分?色素卡里减少或者消失,才有了白发。 他不是皮肤病,也不是先天遗传,长期压力及精神紧张虽然可能有这部分的原因,但肯定不是主因。反倒是中医理论的肾阴虚理论倒有点符合,但偏偏,他那方面的体力又是反其道。 研究了很多天,也没找出症结,元沁便选择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战术,没有从药,但是从食疗、滋补方面给他调理起身体来。因为,母亲的病由,她读过很多医药理论的书,有一条,她记得很清楚。人体的病症大多都是由于长期缺乏某种物质导致的,或者是因为自身摄取不足,或者是由于被什么阻隔了,但有一点,补对,就会缓解。 所以。食材中药滋补配方上,她自己研究了一些清毒、调理器官的食谱。没事,她就熬汤,煮茶给简封侯喝,完全把他当白老鼠来研究。 另一方面,她也偷拿了他吃的两片药,研究了下成分,试图给他改进,去除对神经有损的成分。 *** 这天,自己的小实验室里憋了一天,出来,元沁才发现自己的快被人打爆了。当即,赶紧回了个电话过去: “阿封——” “忙什么?怎么一天找不到人?” “恩,在老宅打扫卫生…没听到!你找我有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听她紧张的声音,简封侯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没有!晚上一起吃饭?发个位置过来,我去接你!” 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她在的缘故,竟然好像很久没头疼过了! “今天不行!我有点事要忙…明天我有空,去容华坐班!给我买好吃的备着,牛肉干水果,必须有!” “好,知道了!小馋猫!有事给我打电话!” 想着晚上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处理,简封侯没坚持。两人聊了片刻,便挂了电话。 放下,元沁把手中草写的方程式重新整理了一遍: ‘这个改进的药不难加工,只要把这种药分离一部分出来,换成另一种药的成分即可,但是她自己无法生产、得用专业的药厂…’ 整理好一切,拍了照片保存到了移动设备里,元沁跑了一趟疗养院。 *** 跟客户吃了个晚饭,出了餐厅,简封侯猛不丁地就想起了元沁的话,上了车,又走了下来: “我去下超市,去对面的出口等我…” 到了超市门口,简封侯才察觉自己手里居然还拎了个文件袋,摇了摇头,他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怎么把材料都带下来了?果真一想她,脑子都不够用了…’ 转身,简封侯下意识地就寻着储物柜,走了过去。 刚找了一个空置地把文件放好,突然一道骂咧咧地嗓音响起: “看你个猪脑子!能指望你干点什么?让你来稍买个菜,还把鞋落在这儿了!要不是明天赶着穿,估计这会儿也想不起来吧!两千多的鞋呢!放了两天!亏得人家没清理,亏得你的扫码条还没烂!真是!” “这个菜让你买的,几个西红柿…还不够我生气的!够我这趟的跑腿费吗?” “老婆,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忘!” “还有下次?芝麻西瓜你都分不清?真是被你气死了,要是让别人拿走了,我疼不疼死了,这辈子难得狠次心,买次这么贵的鞋,还没上脚,差点被你给白送人了,万一你的条掉了或者被清理了,让人拿去,岂非大海捞针,我找谁说理、说谁哭去?值当吗?” … 不经意间回眸,简封侯就见一个胖乎乎的妇人抱着一个?袋子对着身边点头哈腰略显秃头的男人一通嗷嗷直叫! 扣上柜子,取了扫描条,灵光一闪,简封侯倏地顿住了:大海捞针?! 是啊!若是他手里的条码到了别人的手中,那么即便这个人是不认识地,如果知道超市的名字跟号码柜,那就能轻而易举地拿走里面的东西,而且丝毫不会引人怀疑! 就像刚刚女人抱着的那个?袋子,她若不说是鞋,看外观,很像是?色的垃圾袋,谁会想到里面是双颇为高档的鞋? 而且,超市的自取柜,来来往往。就算取了特别的的东西,也没人会注意,来来去去地这么些人! 超市储物柜一般当天都会清理,东西最长貌似也只是保留十五天吧!显然,这家超市,就不是当天清理的!如果,传递信息的方式是用这种方式,那么哪怕是当天,应该也能办到。 而要传递个取物码或者扫码条之类就太简单了,随便找个快递人员送个快递,立马就能到,而且谁都不会起疑。 顿时。简封侯就想到了这是一种很安全的传递方式。而且,可以互相保密,只要约定一个方式,甚至彼此永远都不用见面,甚至取物不用自己都可以! 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收起,简封侯走进了超市,越发觉得这是一种很可能的方式。但是,这么多超市,他该怎么排查呢? 一路挑着元沁喜欢的东西,简封侯也在不停的思索,整颗心也是澎湃地。 刚拎着东西上了车,他的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苏博打来的,按下接听键,他便道:“我正有事——”也想跟你说! “四哥,红姐突然动了!” “什么?找到人了吗?”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简封侯颇为震惊:不会又慢了一步吧! “没有!但是我们从排查的邮箱中发现了些线索…红姐好像是发了一个配方给对方!但奇怪地是,这一次我们没有收到任何交易的风声或者消息,甚至半点蛛丝马迹都没察觉!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对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邮箱登陆的范围就在青城,这次我们一定会把这个药厂的联系人排查出来的…四哥,你最近怎么样?” “我没事!放心,我撑得住。明天去公司再详说,对了,把相关的材料全带上。” 猫捉老鼠游戏玩了这么久,第一次,简封侯强烈地感觉到嗅到了老鼠的味道,这场游戏,似乎马上要水落石出了! “好!四哥,还有件事!沐家那边已经开始收网了。青子说最近一尘小姐有些坐不住了…还有一景小姐那边这几天也要动了!她们肯定免不了要麻烦你!你做好准备吧!” “好,我明白!” *** 隔天,因为公司临时出了事情,所有的计划不得不暂且搁置,简封侯也临时出了个短差。 一听他这样还出去公干了,元沁顿时急得火急火燎,但是知道是急务出去的,也不敢打扰他,她便传了个信息给他。让他不舒服的时候提前给她电话。 因为等药厂的结果,又忙着研究他的病例,还做着试验,元沁一时片刻也离不开实验室,只能一边担心一边等。 提心吊胆中,竟也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多周。 隔天确定他无碍,元沁的心才能稍稍平静。而对面,每次收到她的信息,简封侯的身体里仿佛都有种强烈的求生意念在澎湃。 修改完手头最后两份协议,检查了一遍,简封侯起身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终于,可以快回去了。归心似箭。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睡前,他做了几个俯卧撑,冲了个澡,身体感觉好像也舒服了很多,望着镜中头发斑白的影像,眸色骤然一暗: 这个样子,真让人不习惯!不知道以后,他的脸跟身体会不会也有这样老化的迹象? 也许,生来优越,一直都是鹤立鸡群地走来,他也甚少在意自己的容貌,这一刻。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后怕!如果他真得变成了一个佝偻的老人形象,她还会愿意陪他一生吗?易地而处,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吧! 顿时,他的情绪就有些莫名的起伏,这一天,简封侯没有给元沁打电话。 而另一边,元沁收到药厂的消息,取了药品回来,正在实验室里加班加点地做测试。如果产品达到预期,至少能帮他缓解一定的痛楚,少了副作用,他就能多撑些时间。时间就是希望! 一直抱着这个念头,一边分解分析着,一边,她也把药物喂给了小白鼠。 摘下口罩,元沁伸了个懒腰:“虽然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应该还是可以看出些效果的!但愿…不要有瑕疵!” 用在他身上的东西,她莫名地就想要检查再检查,确定万无一失。 好在多年来有些自己的试验分析窍门,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要不以他着急的速度,就是大罗神仙也没辙。 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元沁才走了出去。 隔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她又去查看了试验的监控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已经掩不住了。 成功了! 拿着药片换了包装盒,元沁直接拎起了行李包:“要赶紧给他送过去!” *** 拖了关系,买了张最早的动车票,元沁一路往星城飞奔而去。 路上,小睡了片刻,看时间差不多了,她便拿出玩了会儿,随手一番,那顶点的瞌睡虫瞬间被赶得一干二净。 沐一景,跟知名的导演有暧昧关系?介入他人婚姻,是小三?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很喜欢简封侯的?怎么会跟一把年纪的老男人?而且这个导演是圈里有名的疼老婆、怕老婆的人? 随手一番,全是关于沐一景的各种不堪的照片。 有跟男人挽着手的,也有跟男人举止亲密的,而且一边的标注称呼还是‘干爹’,但有一张,却是两人屋内亲热的,虽然拍得远景,但抚触的动作还是颇为清晰…而且被人扒出两人暧昧长达一年之久! 随后,便是各种关于她介入别人婚姻,小三的传闻… 真假不知,当然也包括横刀介入她跟简封侯的婚约这条。随手翻了翻,全是她‘小三专业户’‘情人专业户’各种傍大款、拆散有情人的负面消息,随之而来地,便是各种取消代言,取消合作,甚至反赔偿的新闻。 翻着,元沁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这么多?料?以前,清纯干净地像朵花似的,突然像是被打落了墨潭,人设崩塌,形象全毁…估计,比她还要惨了吧! 身为公众人物,名声其实还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这个圈。对女人尤为苛刻,不止年纪受限,连道德方面都比男人劣势!这种涉及婚姻感情的尤为敏感,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每每出现这种问题,孰是孰非,永远都是女人的错! 禁不住地,元沁也幽幽叹了口气:“哎…” 虽然很讨厌这个女人,这一刻,私心里,她竟然还是有些同情她。这样的架势,现在估计损失都上亿了,以后最少两年,估计她是别想爬起来了! 这个圈,别说两年,你消停上两个月,可能就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这个圈是真正的‘后浪推前浪,永远不缺浪’的! 恍惚间,报站声响起,元沁赶紧塞好,整理了下东西。 因为经常联系,知道他住在水月天大酒店,下了车,元沁就直奔而去,路上,她打开包包,拿出那瓶换过的药,唇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 他应该看不出异样!一会儿得想办法让他以后拿着这瓶吃!是偷偷换掉好呢还是找个什么理由好? 车子缓缓前行,思索着,转眼也到了目的地。 询问了下前台,知道他住的是36楼的高级套房,元沁便问了下具体的房号。 3606? 转而,她便兴匆匆地进了电梯,电梯里,对着光亮的墙壁,她还整理了下仪容。想起出来的时候怕掉把耳环给摘了,翻了翻包,她又拿出一副小巧的钻石耳环戴了上去,出了电梯,她还不忘寻了个没人的地儿,稍稍补了点唇膏,让自己的气色红润一些,不至于看着就憔悴。 此时,房间里,简封侯正打着电话,刚放下,却发现原本站在门口的人已经站到了身后: “时间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言下之意,是要送客。 望着他,沐一尘脸色很是难看:“四哥,看在我千里迢迢找来的份上,就不能给我几分钟吗?” 她连门都没进,他就开始接电话,刚放下电话,就赶她走? 沐一尘是受伤的! 这次来,她真得是有急事! 而且,知道她好了之后,他都没去看过她,她打电话。他竟然是一句‘他以后也放心了’就准备跟她一刀两断的意思,这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的! 她没想过,自己病好了,他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高兴,反倒是一种‘终于解脱’的意味,真让她觉得心塞。 当年,她就是感觉到他对她无意,有意疏远,才服了药,让自己有了这种怪病。也不出所料,他是个极重情义的人,因为她的身体,这些年,他一直对她们姐妹照顾有佳,原以为现在这个情况,她好了,他更多的心思会偏向于她,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猛不丁地,沐一尘意识到自己冲动了,或许真是会错了意,但是这个时候,如果再犯病,只怕他要起疑心了吧!现在的情况。她真是进退两难了! 甚至于最近,她明显感觉到,他似乎不太想见她! “你的事儿我知道了,你自己投资失误,现在要追究投资公司的责任?这个怎么也说不过去!就算我是认识些人,你也得有证据,是那个经理人诱导你去买基金买期货买理财产品的吗?你也说了,他代你买的那些都很赚钱,你自己嫌弃人家抽成高,后面自己买的…现在赔了,你说人家投资公司、投资经理坑你?你自己听听说得过去吗?” 说着,简封侯敲了敲脑门: “行了。钱也不多,就当买个教训吧!买这些理财产品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多找个人问问?苏博多少应该会了解点。以后别买了就是,我会找人帮你问问投资公司方面,看能否给你挽回点损失…回去吧!” 果然,是人都免不了贪财。 正说话间,简封侯的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沐一景的,顿时,他头都大了的感觉: “一景又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大晚上的都不消停?” 转身,他又去接了个电话:“哭什么?我在外面出差忙都忙死了,哪有空看什么新闻?你到底什么事?” 那头支支吾吾地。半天,沐一景都在哭,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那些新闻全是绯闻,而且都是真的,虽然她没跟男人发展到滚床单的份上,但也用了些手段,弄了些把柄,没想到,有些自己亲自上阵的,被人截图弄成了现在这般,真是说都说不清楚。 “行了,等我看看,回去再说吧!” 扣了电话,简封侯就往门口走去:“很晚了——” 一开门,竟见元沁站在门口,抬手,似乎正要按门铃,瞬间,简封侯就顿住了。 身后,沐一尘急匆匆地追了过来:“四哥,你不要赶我走,让我住下吧!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这次…” 她这次不是损失了一点钱,如果她后续不再续钱,那她的前期投资就视为中途放弃,后面不止没有利息,前面的也作废了,可是现在她的期货赔得一塌糊涂,她手里没钱了。 一个探头,与门口的元沁眸光交汇,沐一尘也愣了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而元沁更是傻眼,因为此时,简封侯穿得是睡衣。而沐一尘拿一身粉红色的纱质的宽松短裙,也有睡衣的即视感,因为太过仓促,元沁并未注意到她穿得是高跟鞋,一股火气已经冲到了嗓子眼。 她居然还跑来给他送药? 猛不丁地,她就想起昨天他没有给她打电话,而她因为太累,也没主动联系! 顿时,她的火气更盛了。 怒气腾腾地白了简封侯一眼,她转身就往回走:混蛋!混蛋!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简封侯都傻了两秒,刚一张口去追,却见走了几步的元沁又转了回来,他一顿,一个白色的药瓶砰地砸到了他身上。 转身,元沁就大步离去。 “沁儿——” 捡起地上的药瓶,简封侯的心骤然一疼,刚追了两步,不跟脚的拖鞋就掉了下来,不得已,他只能回房,快速地抽了身休闲服套上。 “四哥——” “滚!” 怒吼一声,简封侯直接冲了出去。 一口气冲出了酒店,站在门框,元沁也郁闷了:天都这么?了,她要去哪儿?再回去吗?可是她也好累! 无助失神的功夫,简封侯已经追了出来,上前,就紧紧抱住了她: “沁儿——” ------------ 109 红姐,初露端倪?(2) ? 气息浓重,简封侯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手里始终攥着那瓶药,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心疼。 沐一尘出现了这么久,都没问过他一句异样,她却专门跑来给他送药?这么生气,还不忘给他药! 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闭了闭眼睛,简封侯心底再度掀起了狂风骇浪。 还在气头上,元沁推着他,手脚并用,又抓又挠地,最后,转身,对着他的胳膊张口就咬。 但是自始至终,她都没忍心开口骂他,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说了什么要他去死之类带着不吉利、忌讳的那个字。 但隐隐地,她还是委屈地红了些眼眶。 任她咬着,简封侯始终都没松手: “她刚来不是我让她进去的,我接了个diàn huà的功夫,她就进去了!我开门,就是让她走!你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大晚上地,多不安全,他可以去接她的! “跟你说一声,让你毁尸灭迹吗?嫌弃我,不用理我!让你自作多情!”委屈至极,元沁的嗓音都是闷闷地,抬手,就在自己的小脸上狠抽了一下。 “做什么?” 拉下她的小手,简封侯揉了揉她圆鼓鼓的小脸: “不许这样!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沁儿,你这样过来我真得有点害怕,若是刚刚你这样跑了,我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我最怕你误会,怕你” 退婚,不要我! 这个女人,爱的执拗,离的时候,也真不含糊啊! 抚着她的发丝,简封侯一直都不敢松手。 揉了揉鼻子,元沁也没再说什么,“我很累,今晚,我住哪儿?” 拎起地上的包,简封侯攥住了她的手:“傻瓜!” 当然住他的房间! 牵着她,简封侯直接将她领回了屋,进门,见沐一尘还在,简封侯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很晚了!还不走?” “” 望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臂,看简封侯亲自将她拉回,还提着行李包,沐一尘是震惊的: 他们什么时候和好了吗? 探头,眼角的余光逡巡在两人间,元沁也很纳闷: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半天,沐一尘还是一动没动。 简封侯有些不耐,当即明言道: “一尘,你的身体已经无碍了,你是个成年人,该有生存的能力!我对恩师的承诺,也算仁至义尽了,以后,没什么事,别来找我,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误会。” “四哥?你这是不要我了吗?你说过,更喜欢跟我在一起的” 满目震惊,沐一尘脸色都瞬间青白了。 “我什么时候要过你吗?比起一景,我是更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你安静,也不黏人!” 曾经故意让她误会的话,这一刻,简封侯给出了另一番解释。 她安静,不黏人,是因为她的病,身不由己。不说,两人也都明白,而沐一尘,瞬间也明白,自己真是会错意了,他或许也根本没有想娶沐一景的想法。 是啊,如果他真有这种念头,早就该有了,怎么会跟别的女人订婚? “黏人的女人,一个就够了” 轻攥了下元沁的手,简封侯回眸笑看了她一眼,转身,才继续道:“珍惜光明,好好找个爱你的人!” 目送沐一尘离去,简封侯才去锁上了房门。 而后,才拉着元沁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这么晚跑过来就是给我送药的吗?我后天就回去了!身上一直带着药,没敢忘记小悍妇的嘱托,随时带着!” 抬手,不自觉地,元沁的目光在他发间多停留了几秒:“就算我多事行不行?人家想来看你,找个理由,你还非要拆穿?真不体贴!” 他带的药怎么能跟这份相比?他早改一天,对他伤害就小一分啊! “呵呵,是,我的错!” 注意到她目光的方向,简封侯的心里更像是揣了个小火炉:“给你放洗澡水,泡个澡,早点休息!” 看他的发色似乎没有明显的变化,知道他的病情应该是没有恶化,元沁稍稍放了下心,幸亏现在流行奶奶灰的发色,他就算突然变了,大约也不会引起什么太过的猜测,最多无外乎说他压力大或者赶个时髦。 冲过了澡,元沁把他曾经吃的药装进了自己的包包,床上,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她的心也仿佛瞬间安静了。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度过了一个美丽而温馨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元沁便收拾好了行李。 “不多呆一天,跟我一起回去?”她来,就为给他送个药?这女人,智商也下降了吧!不知道打个diàn huà问问,这么远跑这一趟! “不了,你还有工作,我也有些琐事还没处理完呢!不等你了!对了,我给你的综合维生素,每天你都有吃吗?” “恩,吃着!你让我补,我敢不听?最近应酬,酒都喝地很少!” 她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体,他又怎会不爱惜? “吃了早饭,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很近!你忙就好!”点头,元沁笑嘻嘻地,不想给他填麻烦。 最后的最后,还是简封侯将她送上了车。没麻烦,也浪费了他一上午,元沁有些过意不去。 分别之时,在他唇畔落下了一吻:“我等你回来!要好好的喔!” “恩!” 捏了捏她的小脸,简封侯也有些不舍,气氛有些沉重。 不想伤感,元沁摆手,快速地离开,目送她消失在视野,简封侯还呆站了许久许久: 如此美好的女人,值得珍藏,他只怕此生没有机会! 第一次,他的心里,也升起一股沉重的后怕感。 星城的任务,结束地很顺利。 回来,简封侯却又忙了一阵,而且,接连的几天,都没有看到元沁。办公室里,头一次,头疼发作,他便拿了两片药吞了下去。 倒出的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太一样,但来不及捕捉,已经消失而去。 旋转椅上,闭目养了养神,那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感就渐渐散了去。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他便坐直了身子。 “进来!” “四哥,最近的红姐的那些材料,你看看吧”将一个大盒的文件夹推到他面前,苏博起身去倒了杯咖啡: “那家药厂已经找到了!心华医药公司!出乎我们意料,不是一家小厂,规模还不还配有自己的研究室!那些什么硕士博士的,还不如一个不知名的!都说她的配方真是奇,而且神准!同样的药复刻出来,竟然能通过所有的试验跟检验,事实证明,完全合格!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大中华的智慧,特别是仿造的智慧,真是世界无敌!虽然国外民间流传,偶带着贬义,但不服不行!人虽然找到了,但这个红姐,依然没人见过,而且,他们也联系不上。不过通讯的方式,倒真是被你猜中了一点。现在我让他们找了一款药物配方,跟她合作,想办法把她钓出来!不过,听那个联系人说,她不是每个单子都接,而且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能连储物柜都不去就直接拒绝,所以,需要一点时间三个点的通知广告都派人盯住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特别的人” “嗯”看了下文件,简封侯也没用心,只觉得都到这个份上了,肯定更不急了。而且,他天天看资料看的真是有些头晕脑胀。 “对了,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上次,我们不是说她尾款没追查到吗?原来,尾款她放弃了,但是要药厂帮她加工了一种药,用量不大,那个加工人说只要了十盒,也就一两个月的量,而且是用现有的一些药分离合成的!据说都是些脑神经类的药物,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且,从她透漏出的消息分析,她最近好像都不接单,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的钓鱼计划?如果她连储物柜都不去,那我们找起来又麻烦了你不知道那三个地,东南西北占了三,快跨着半个青城了,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我们不是把她锁定在青城了,还能更难?” 淡淡笑了下,简封侯对这个女人也充满了好奇:“对了,沐家那儿,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焦头烂额!沐一景做的那些事一揭出来,连锁反应,现在躲着还不敢出门呢!没想到她挺有手腕的,真是勾搭了不少上面的人,不过她是威逼利诱各种手段,现在爆出来,很多人还因为忌惮她手里的证据不敢说什么,要不是我们挖出来一些,估计其他人还护着她。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能在这个圈混得风声水起,是有些本事。沐一尘那儿赔得一塌糊涂,她原本想借着投资发财,估计想挂个空头职称与你更为匹配,我们是让她买些保险五年不动以后还能翻身,结果,她自寻死路,去给个公司集资,股东的名没挂上,钱被人卷跑了,少说有三千万,她还不死心,往里投,等着拿高额回扣呢!沐一景的钱也被她骗去不少,她名声受损,前期的欠卡一催,有些捉襟见肘,两姐妹有点为钱闹翻的意思再加上你的矛盾,哟点僵,不过” 抬眸,简封侯道:“你想说什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孤苦无援的两姐妹,说起来,都没个什么正经的本事,能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跟财富,手段可见一斑。我总觉得,她们不会就此放弃的!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是人怕都不会平衡吧?!你知道的,有些人,你帮习惯了,她就会认为理所当然,反而不懂得感恩,一旦不帮,她不觉得是情理之中,相反会更失落,甚至变本加厉转成恨!再加上现在,你又跟桑xiǎo jiě又柔情蜜意地,她们比着,能不落差、不心酸?”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如果诚如你所言,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低喃着,简封侯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其实,从知道她们两个设计他开始,他也有了不一样的认知,还是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他最不怕对手强。 “对了,你说,我要不要去染个头发?” “什什么?咳咳” 噗嗤一声,苏博差点没呛死自己:望着对面很认真在纠结的男人,有种见鬼的错觉。 要转移话题,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我倒觉得你这般更特别,比专业造型还时尚!”不好意思说lìng lèi,苏博换了个相对委婉的词。 如果他不当领导人,改当明星,这个造型绝对杠杠地! “你还在乎这个?”恋爱中的男人,思维果然都不一样!他一不缺女人,二不找女人,在乎这个干什么? “说了等于没说!” 叹了口气,简封侯还是觉得纠结,总觉得这样显老! 看他脸都皱巴了,苏博大约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道: “现在流行老少配!你这样也算半赶了时髦!现在,你还是身体第一,别动这个心思了!染发剂全是化学物质,万一再引起个什么反应来,我敢保证桑xiǎo jiě第一个反对!” 点头,简封侯道: “恩,你说得对,我现在是病号,需要多休息,那明后天的会儿,你就都替我开了吧!” “什么?我靠,这才是你的本意吧!什么想染头发?我来了个去,明后天,四个会儿啊!” 他是故意把会全攒到这两天了吧! 笑了笑,简封侯道:“淡定,沉稳!咖啡,压惊,多喝点,辛苦了!” 起身,他已经开始收拾准备下班。苏博气得鼻子嘴巴一通扭曲:尼玛,他办公室的咖啡以后绝对不能随便喝,这个坑货! 原本提前下班是想要跟元沁吃饭的,但简封侯走到半路,却突然接到了朋友的diàn huà,朋友从国外回来,路过,一群人打算小聚,半路,他只能又给元沁打了个diàn huà,很歉意,他却也只能取消。 挂了diàn huà,他就寻了个商场准备掉头回去。 车子刚拐出,红灯处听下,不经意间一个回眸,电视屏幕上,一副画面一闪而逝,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红色七分泡泡袖的上衣,黑色带红花纹的中长大摆裙,垂直的长发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脑子里的印象太过深刻,近乎瞬间,就与画像上的背影重合了起来。 简封侯心一阵砰砰乱跳,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却只见画面闪过,再也没有女人出现过。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发动车子,他就开始查商场的信息,查商场播放的节目。 这天晚上,跟朋友聚会完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他还是打开邮箱查了下,果然,商场已经将那个时段播放的节目单发了过来。 大致扫了一眼,他才上床休息。 隔天,一早去了办公室,他就开始从头找着节目单查、看。 百度了很久,演员表及造型上都没出现那个晃过的身形。简封侯也不禁纳闷: 为什么没有?是他眼花了,还是个错觉? 不,不可能! 拿出当日的shì pín跟自己画像,越看,他越觉得像,不止侧影像,整体都像,除了裙子的花纹,如果去掉外套,很可能是一个人! 没有办法,看着节目单,简封侯只能把电视剧打开,从头开始看。 那个时段,现代的电视剧居然播放了七部,凭借大约的印象,简封侯每个都点开看了一点,然后剔除不可能的,找着最像的开始从头看,标注的集数,他半点没敢拖。 从来不看这种类似偶像剧的她,硬是撑着从头看到尾。 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他明明连衣服的样子都记得,换了另外一部片子,简封侯觉得不是很像,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觉得服装似乎眼熟,顿时就撑着往下看。 不一会儿,一抹艳丽的红影就进入了视野,简封侯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元元沁?! 画面上,一身明艳的元沁与看了半场的平凡女主同时进入了一个画框。 只有一句台词:“不就是相亲吗?走!” 她演的好像是女主的其中一个闺蜜,陪女主相亲?这身衣服,这头发?是直发! 一张张翻着画像,突然出现一个她握着shǒu jī转身的画面,就是他在商场门口看到的那个,抽出一张画像,又把一边的笔记本定格,简封侯都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是她? 苏丹红?! 猛不丁地,简封侯就想起了初见:她说,她有着跟毒药一样的名字,她是支带毒的玫瑰! 当时,他灵机一动,就说他的名字,有见血封喉的谐音之意,对她,以毒攻毒,他不怕她!越是带刺有毒的玫瑰,其实越有挑战性! 红姐,就是苏丹红! 原来,长直发,是她剧中的造型!他怎么没想到呢,她那天的羊毛卷,也是临时的!他真是蠢! 点开电视剧,简封侯又查了下有她的集数,开始看。 是最新上映的,杀青日期也在那断时间内,对比着商场的jiān kòng,简封侯近乎可以确定就是她! 苏博开完会回来,一进办公室,就见他在看电视,顿时气得嗷嗷直叫: “我的大老板,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说你不约会,不休息,躲在这里看电视,你好意思吗?” 他刚一坐下,把会议的记录扔过去,简封侯突然道:“苏丹红!” “什么?” 一掰电脑屏幕,简封侯点了点:“红姐名叫苏丹红!” “你找到她了?” 一时激动,苏博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谁啊?” 此时,桌上的diàn huà突然响了起来:“总裁,桑xiǎo jiě来了,让她上来吗?” “恩,让她进来,今天的全部行程全部取消!” 扣上笔记本,简封侯道:“红姐不用找了!替我把下面的行程跟会议处理完了就行了!” 说着,简封侯,还示意地看了下门口,让他滚! 起身,苏博狠狠地翻了翻白眼:“不务正业!” 即便满腹疑惑,他还是没留下当这个电灯泡。他刚到门口,元沁也正好到: “苏特助好” 摆手,元沁娇俏地打了个招呼。 “桑xiǎo jiě请!”点头示意,苏博对她很是尊重! 转而两人一出一进,苏博还替两人把门阖上了。即便如此,简封侯还是起身又过来了一趟。 “大白天地,你锁门干什么?我没什么悄悄话跟你说!” 很是纳闷,看了看他,元沁便翻着包包,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圆盒,里面放了一个个的小包: “给你泡水喝!这是我养生的一个配方,看我皮肤白白嫩嫩的,就知道喝这个多好了!我找人改进了下,喝着可以清肝利胆,排毒名目,总之养生,好处多多每次一包,很方便!” 说着,元沁就塞给了他:这里面是一个中药的配方。肝脏是排毒的,但凡是毒影响到了身体,肯定是肝脏某部分受到了阻滞或者影响,排肝毒养生调理的,对他或许有用。 在她的理论认知里,身体的自愈能力是最强的,若是能借由身体功能的自我修复排除体内dú sù,是最好的方式,毕竟,他不是器官病变坏死,这是最好的情况了。 直直地望着她,简封侯看她的眼神都明显变了几变。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被他看的发毛,元沁脸上的笑意都僵了几分,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正想问他出了什么事的时候,简封侯却突然抱住她,低头给了她一个吞噬般的狂烈热吻,刹那间,元沁只觉得自己都快被他揉进胸膛里了。 他怎么了?突然这么火热? 呼吸仿佛都要停止,身体越来越无力,就在元沁以为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脚下突然一空,简封侯抱着她往里侧的座位走去。 “阿封?” 大白天地,他不会想干什么吧?! 被他看得浑身发热,下意识地,元沁就推了推她,回应地,简封侯却给了她一个越发激烈的狂吻。 抱着她回到座位上,简封侯将她安置在腿上,圈住了她: “苏丹红?” “喔?”抬眸,元沁愣了下,好端端地,怎么提起这茬了?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要用这个名字?”以前,从没多想,这一刻,简封侯整个人都是澎湃地。 不能否认,他很喜欢元沁,但事实上,骨子里,这个从未蒙面的红姐就像是一个神秘的魔女,不时在勾挑着他每一根神经。他甚至几次都在幻想,这个神秘又多才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果然,跟他幻想的一样,美丽,魅惑而且带毒的辣! 虽然是幻想中的人物,简封侯却对红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这一刻,这种内底带着潜藏负罪感的情绪突然落了地,他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命中注定,他要爱上这个女人! 不管是真实的她,还是神秘的红姐,对他都有着一种致命的魔力。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还能为什么?你也没告诉我你姓简啊,我一直以为你姓候,人家才叫你侯爷” 随口解释着,元沁也没多想,毕竟,一夜情嘛,不都是天亮就拜拜,几个用真名?她也没想过两人还会有交集。 靠在他的胸口,元沁特别喜欢他抱着自己的感觉,好温暖好有爱。 “红姐!” 突如其来的两个字,元沁神情丕变:“什什么?” 他不会知道她那些见不得光的了吧? 莫名地,心口一紧,元沁有些害怕,他会不会介意? 打开一边的电脑,简封侯拿起了桌上的那些画像:“你不是一直都怀疑我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女人吗?” 把画像塞给她,简封侯突然低声道:“那我告诉你,我好像真得非常非常喜欢画上的女人,爱的不能自拔!” “那你还抱着我干什么?!”怒吼一声,元沁气得泪哗得一下滚了下来,推打着他,元沁委屈至极: “你对我说得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无聊打发时间吗?放开我!” 始终抱着她,简封侯不为所动,手下意识地抚向了她的眼角:“你知道我画地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 扣着她的小脑袋,简封侯把她的视线逼向了一边的jiān kòng定格的画面上。眨巴了下眼睛,元沁道: “你跟踪我?你调我的jiān kòng干什么?” 无意识地一句话,无异于承认了她自己的身份,简封侯更加确定了: “果然是你!我画得就是这个女人!我翻江倒海到处在找的红姐!难怪每次画她的时候,我总觉得像你,还以为自己中邪了,画着画着就画得像你了” “沁儿,我找得你好苦!原来,老天早就把你送到我身边了,上天注定,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紧紧地抱着她,简封侯激动到不能自已:老天都不让他死,他怎么能辜负她?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反正我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不开心,元沁直接把自己配的中药都给丢进了垃圾桶。 “沁儿,如果我说红姐能救我的命,你还要否认吗?” 眸光一定,元沁一顿:所以,他真得在找红姐? 霎时,元沁沉默了,不管是谁,不管出于什么心态,骨子里,她都不想他有事! ------------ 110 治好他,楚河汉界(1) ? 片刻后,元沁道:“你想我怎么救你?” 她终于承认了!果然,没错! 霎时,简封侯双目柔润地放光:“帮我配一个解药!” “你有解药?”那他怎么不早拿出来? “我告诉过你,当年我服了一半的解药,.ziyouge那解药挥发性很高,最后,我的人只在瓶底碎片上收集到了几滴。我也请了专门的人研制研究,但最终没有结果还浪费掉了不少,他们没有把握,所以最后的一点,便没再动。道上传言,红姐是个化学天才,很多药,都能用其他的药物配制出同样的成分,所以我一直在找你,你藏得真深,我动用了所有的力量,近乎找了你一年多我也怀疑过你,甚至找专人写了方程式试探你,可是你” “你上次拿回家那个写错的化学分子式是为了试探我?”他一提,元沁就明白了,难怪会有那么明显的错误。 淡淡一笑,简封侯也禁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你就在我身边!沁儿,你真是个迷一样的女人!” 望着她,这一次,简封侯眼底的情绪明显有了异样的璀璨与转变,里面多了更多的崇拜与赞赏,一种对才华的迷拜! 但这样眼神的转变,元沁却半点都不开心,她觉得,一切都是源于他有所求于她。 但是,终归不是敌人,她再作。也不至于拿人性命开玩笑: “我没那么神!我也不一定能帮到你!我要配置配方,也需要做大量试验分析成分。如果解药大少,我也不能保证一次就成功”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富贵由命,生死由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没有资格怪你!我的人虽然没提炼出配方,但也分析出了一些成分,有研究记录,改天,我带你去实验室,让他们讲给你听。你就当成一个研究去玩玩。不要有压力。我现在不也过了药效期,不是也没事吗?” 望着他,元沁点了点头。 抚着她的秀发,简封侯再想亲她的时候,元沁却攥着手中的画像侧头避开了: “宜早不宜晚,我们现在就去吧!” 虽然本意是想跟她多亲近些,没有去找药的意思,但终归简封侯没扭过她,而后两人还是先去了他在医院建立的一个秘密的研究室。 里面的设备、仪器都比元沁的小土作坊先进的多,一个下午,她基本就全能上手了。 不得不说,她对这方面。这得很有天赋,很多精密仪器,一些高技术人员研究很久都弄不准确地地方,她随便改了个螺丝的方向,效果就全变了,一些试验,她只是提升或者降低了些温度,很快地,物质分析结果就出来了。她讲不出这样做的理由,但事实上,她的经验掌控了一切。像是她说某种火焰、某个味道,在场的大约除了她,都看不出来,或者要经过她提示,才能察觉到一点。 等到晚上,两人离开的时候,实验室里的人员基本已经被她收服了个七七八八。当然,简封侯并没有说她是谁,只说是他请来的,由她做主。 不知道是做演员的天赋,还是她化学专长的优势,她的记忆力非常好,一个下午下来,所有资料的结果重点。她基本已经全都掌握了,随手就整理出了要点跟试验分离的策略。 跟工作人员协商后,她又回家研究了一晚上,隔天再来的时候,她就把全部的流程已经写好,分给了各个部分的操作人员。 取了一滴解药进行了真空蒸馏分离,很快地就出来了主要成分及比例数据,比她平时自己做试验算出来的要精准太多。 三天后,所有的数据汇总,元沁便开始从自己熟知的药物里提炼合成相同的,接连做了十二次试验,始终还是差一样,. 对此,元沁倒没有沮丧,反倒很有挑战性。只是隐隐地,不免也会有些着急。 ‘不应该啊!怎么就是合成不了呢!难道哪个过程里的产物是相克的?’ 想着元沁把材料的投放顺序记录着又调整了一次,准备再试。 刚将一切准备就绪,她的手机就响了,一见是简封侯打来的,无意识地,她的唇角就耷拉了下来。 转身,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是我!” “怎么了?听声音怎么感觉像是不太高兴?出什么事了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最近每次看到她,她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有吗?可能被打击了的缘故吧!没事” 其实,试验的一次次失败,她都能说服自己不气馁,可是对他那天的那番话跟那个让她难忘的眼神,像是卡在了她心尖的一根刺,怎么都过不去。 即便她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他喜欢的‘红姐’,元沁还是难受。 明明知道自己矫情了,但心上的那道砍,她始终过不去:自己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久最后的最后,元沁觉得自己是失败的!就算这一刻,他心里是喜欢她的,终归,他的爱,他的好感,不是因为她桑元沁,不是因为她的付出,或是对她的喜欢,更多地,或许是源自于他本身的病,这一点,让元沁心里十分芥蒂。 脑子里总不停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他的身体是无恙的,是不是他根本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如果他的身体是无恙的。他可能根本就不会碰她,根本也不会有后面这些故事终归,他爱的不过是她的身体带给他的减缓痛楚的感觉! 再加上,心里根深蒂固的,他喜欢的形象,与自己截然不同,元沁对这份所谓的爱跟喜欢,甚至对未来,对他,都有了一种潜意识的恐惧。 都说‘男人不会因为感动爱上一个女人’,男人不爱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爱。这种深刻的认知。已经母亲经历的婚姻悲剧潜移默化地对她造成了很深刻的影响,骨子里,她其实没有安全感,非常没有! 她不想要‘曾经拥有’,如果明知道没有未来,或者未来不会长久,她不会要这个所谓的短暂的‘拥有’! 这一刻,她的意识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因为不管有没有结局,他,都是她爱的男人。这个世界上,而今唯一爱与在乎过的男人! “沁儿,又在实验室里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听着,简封侯心里有些难过,他是不是把自己的压力全都推到她身上了?其实,他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而且最近,他感觉自己好像好转了很多,每次头疼基本都能控制住,而且没有往昔那么频繁了。 如果一辈子要这样下去,虽然不完美,他也能接受! 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想着他已经起疑了,元沁便答应了下来。 *** 酒店见面的时候,简封侯手中捧了一束紫玫瑰,他记得,第一次送给她的时候,她很高兴。 “谢谢” “是不是熬夜了?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抚着她消瘦的脸颊,简封侯嗓音柔和了几分: “沁儿,尽力而为即可,无论成败,都不是你的责任!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你这样。我很心疼。对不起,我给你压力了,是吗?” “没有!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觉得给我压力了,那就好好请我吃一顿吧!一会儿我还要回去看结果,时间紧俏!” 挽着他,元沁笑得很灿烂,. 听她这般说,简封侯有些很难受,原本,是想跟她好好聚聚的!但私心里,他又逼迫自己不要因为自己的私欲中断她的计划,他倒不是怕自己会撑不到那天。而是怕她的辛苦付诸流水。 终归,他什么也没再提,只是带着她吃了一顿美美的海鲜大餐。 一顿饭,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拨了虾、蟹,几乎全是放到了她的碗中,元沁也没推拒,她知道,这样,他或许会更好过些。 有求于人,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困难的状态,更何况是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物?而她,也没有折磨人的习惯。 最后的最后,即便很想跟她多呆片刻,简封侯也只能坚持将她送到了门口。 停下车子,简封侯还把玩着她的小手:“真得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不想跟她分开! 扭身,元沁踮身,半是撒娇地给了他一个告别的轻吻: “好了,下次吧!真得不方便!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都被你知道了,不可以太贪心喔!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转身,刚要离开,扯回她,简封侯微微叹气地抱了抱她,抵着她的额头,还是禁不住吻向了她嫣红的唇瓣。 一番耳鬓厮磨,等两人分开,已经是十多分钟后的事情。 帮她整理着微乱的衣衫,简封侯有些失落的不满:“早知道,就不急着揭穿你了” 捧着她的后脑勺,粗粝的指腹恋恋不舍地摩挲在她的耳间,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自从找出她,他连见她都快成了奢望了,更别说午夜梦回抱她了。 “又不正经了!来日方长” 觑着他,元沁禁不住脸色一红。目光不自觉地还是扫向了他的发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感觉他的发色似乎比以前深了些。 “你最近头疼还厉害吗?” “厉害----” 拖着长长的尾音,简封侯脸上委屈的表情都是显而易见地,噗嗤一声,元沁就笑了出来,抬手就轻捶了他一下: “我说真的!别给我打哈哈,再不正经,我下车了!” 紧抱着她,简封侯也收敛了戏谑的表情: “发作了两次,都不严重,吃了药就扛过去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像都比较容易扛过去哎” 这会儿,私心里,他倒挺希望扛不过去的,还有借口说服自己劳动她,但理智尚存,他又怎么忍心再去加重一直为他殚精竭虑的、她的负担? “阿封,你不会有事的!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尽力” 抚着他下巴微生的胡渣,元沁眼底的情意难掩:“你不要太累了,最近的习惯要保持!你一定要好好地” 点头,简封侯笑眯了眸子。 眸光交汇,绵绵的情意交缠,这一刻,纯真地不掺杂任何杂质。 片刻后,元沁才收回了手:“那我进去了,路上开车慢点!晚安!” 挥了挥手,元沁走了下去,进了屋里,直至听到了车子离去的声音,靠着房门,她的眼底,才隐隐浮上了一层泪光---- *** 片刻后,抹去眼角的泪珠,她便换了工作服。戴上了口罩。 实验室里,一直等着结果,元沁的心思明显有些起伏,坐了许久,起身,一个恍惚,突然‘砰’得一声轻响,她本能地就伸手去挽救: “糟糕!”酒精洒了! 一边快速地抹了下,元沁一边伸手去扶另一些歪倒却并未流出的瓶瓶罐罐,一个甩手,竟见一边试验的培养器皿里检测物居然变色了。 手一顿,元沁倏地转回了身子:怎么突然有反应了。 一个定睛。看着一边痕迹消失的桌角,她顿时恍然大悟:是酒精!莫非刚刚有酒精迸溅了进去? 难道酒精可以催化出缺失的成分? 快速收拾清理了下桌面,元沁又取了一点酒精出来,果然,滴进去,立马就有变化! 瞬间找到了思路。元沁把试验提取的物质一一放进了几个试管,而后选择了用最简单的方法进行测试。 接了滴入了不同的份量,的确都有变化,但是区别并不大。 看来,不在量上。应该是酒精的成分能与其中某种成分作用。 那如果换成酒呢? 灵光一闪,元沁出门跑了一趟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把所有能买到的酒的种类先选了几种带回了家。 她准备从最简单的开始测试。不改变原有的成果,用简单的成品酒配合,试图催化药性看能否达到效果。 毕竟要加入一种催化剂,时间地点甚至各种配料的比例可能都要调整。若是简单的催化就能起到同样的作用,那她目前的配方就不用改变,这是最保险又最快速的方式,毕竟,目前的成果她已经做过安全试验。 这一晚上,这个突破让元沁很兴奋,一整晚,她都在不停地试验。 而后接连的三天,元沁几乎没出过实验室,不停地让人买酒、让人送酒过来试验。 终于等她再走出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给苏博打了个电话,她再度去了一次医院的实验室,将配方给生产方式及材料做了一些交代。有苏博陪着,元沁说话,基本没人有异议。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合成了解药,听着她简单几句话,却讲得一套一套地,细节重点都进行了叮嘱,嗓音淡淡地,却极具说服力,虽然有些听不明白,但每个人的表情。他还不至于看不懂。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各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了!” 回应地笑了下,元沁道:“那麻烦各位了” 事情吩咐完了,她便回身看了看苏博:“我出去等你!” 房间的门阖上,苏博才道:“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吗?” 潜意识里,他自然不认为元沁会害简封侯,但是不到一个月,她竟然真的解决了一行高学历的人群一年都在头疼的问题,同时,他又不免担心:如此的速度,会不会有什么未察觉的隐患? 毕竟这事关人命! “材料都是常见的,没见什么特别。一般药厂应该都能弄到,而且照配方,我们需要的比例不大,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配方,是有些怪异,按照我的思路,是绝对不会这样的投放顺序的,但刚刚小姐的解释我又指不出不妥!只是这么简单的材料跟生产方式真得能提炼出我们要的东西吗?” 显然,各个专家也跟他有着同样的疑惑。 片刻后,苏博道: “有时候,也许,越简单粗暴的方式。越能解决问题!既然都提不出确切的异议,那就全部照配方来!半毫差错也不许有,更不许擅自更改,明白?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联系!你们无法合成解药,不会连检查合成的解药是否管用、有效也没有办法吧?” “这个自然不会!虽然我们提取分析不出侯爷血液里的异常,但是,解药一旦进入血液,作用过程的数据分析图我们还是有的,而且我们无意间发现,解药跟我们的一种培养液作用会变成紫色,提炼出一种特别的物质,也可以作为检验的方法之一!” 点了点头。苏博道:“那就赶紧提上日程。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苏博走出,就见元沁还在门口等他,不得不说,她真是个很通情理又很会处理事情的女人。 回眸,元沁道:“今天,麻烦你了!等出来了,你再通知我吧!” “桑小姐哪里话,这是我的职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约了朋友吃饭!” 拒绝了他的好意,元沁直接回了家。几天几夜没合眼,她真是太累了。 *** 接连忙了几天,回来。简封侯才知道配方的事儿,她真得做到了。 简封侯找到她的时候,元沁还睡得迷迷瞪瞪地,看到她的黑眼圈给水肿的脸庞,简封侯也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脸色这么差?有没有不舒服?” 难怪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原来在家里睡觉,这些天,她一定累坏了吧! “你怎么过来了?”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元沁又躺回了床上,抱着枕头,眯起了眸子:总觉得还想睡,没睡饱! 看着桌上咬了两口的面包跟一个水杯,简封侯一阵莫名的心疼。受不了脏乱地,他随手给她丢进了垃圾桶: 这些日子,她都是这么过的吗? “想吃什么?我帮你叫点吃的?” 摇了摇头,元沁咕哝道:“想睡觉没事,你就走吧!” 边说,她边摆手,整个人都是一种废掉的即视感。拉着她的手,简封侯将她拽了起来: “你睡了多久了?看你脸色都青白了!是不是最近都没出门?” 她现在的样子,明显是一种不健康的病态的苍白啊! “还好,两天而已!加了几天班,缓两天就好了!” 因为拍戏的缘故,这样的时候。经常会有,她这种闲散的小明星,偶尔也会赶上,元沁倒不觉得是个事儿。 只是,休息不正常,对不起这张脸,说不定要冒上几天痘痘。若非特殊情况,谁会愿意这般折腾。 她越是说得云淡风轻,简封侯心里越难受,抱着她,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 “越睡越乏,你想睡死自己?起来。去洗个脸,我带你出去吃饭!沁儿,辛苦你了!以后不要这样了,你若是有事,怎么办?” 为什么她总是这般无怨无悔地付出,都不知道趁机要点什么?这个傻女人! 他曾经那么伤她的心,而今累成这般,却连个牢骚都没表示?她的善良,她的纯真,她的无所求,都让他惭愧。 “我没那么脆弱,可我还是想睡觉,我不想吃东西!” 靠在简封侯的肩头,元沁还是一副软趴趴的样子,拖着她,简封侯却拦下了她去摸桌子的手: “又想咬面包凑合?不吃饭,怎么会有力气?人都萎靡了,比我还像个病人!乖,听话,出去吃个饭,走走想睡,再回来睡!” 硬是拉着她,给她放了洗澡水,元沁被他逼进了浴室。 简单的清洗之后,整个人的确神清气爽,了无倦意。她刚走出,简封侯的电话就响了,同时,她也看到自己的手机亮了: “解药做出来了!” 她睡了一觉,解药就竣工了,当真是效率! 随后,两人先去了实验室。刚一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地: “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年轻人就是浮躁这差一种成分,也是天渊之别!而且这种成分所占比例这么明显” “你们是不是过程没操作好或者材料有问题?” “绝对没有!我们同时做了三组!不可能每组都不行!” “是啊!我们赶了两天工,都是按照配方及工艺要求来的!部分,我们也不用等到现在!终归太年轻了,又是女人,未免沉不住气,急功近利” ------------ 111 治好他,楚河汉界(2) ? 门口,听着里面的大义言辞,隐隐地都带着些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简封侯的脸色顿时阴黑了一片。 这群米虫,是被他的高薪养成白痴了吧?!在他的心上人身上找安慰跟存在感?也不觉得脸红! “别往心里去,还有得是时间!如果你不想进去,我…” 想要安慰她,简封侯也不知道怎么酌句才恰当,眸底不免有些犹移。 反观元沁,面色倒是平平淡淡地,未受丝毫影响,这样的话,她早就习惯了,当年那群绑票的小混混听到她的话同样的讥笑嘲弄,各种过分的言辞、甚至唾沫她也受过,而今这些相对文雅的说辞,她根本不当回事。 她的能力,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她只要对得起母亲的教诲就够了。 淡淡一笑,元沁道:“我们进去吧!” “沁儿…” 怕她面上挂不住,简封侯想要阻止,她却已经推开了门。 屋里,苏博看着报告,正头疼欲裂,一见两人,顿时更是头大,偌大的实验室,顷刻却雅雀无声,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交换了几个眼神,一个身穿白袍、年纪略大的男子出声道: “先生,抱歉,试验又失败了,这位小姐的配方根本不管用!我们只是做了个粗略的检测,就发现缺少一种成分,我严重怀疑这位小姐的能力…如此明显的失误,如此明显的效果,她怎么能答复地如此爽快?如此应付?” “是啊,连我们最简单的测试都过不了!对化解毒素,根本不起作用!我们做了几次试验,又单独用简单的仪器提炼出了未压缩的成分,同样,培养皿单独液体连半点紫色反应都没有…” “不是个骗子吧?!” …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指着一边的报告、一边的培养皿,还有一大盘摊放在盘中的白色药片。个个都是怨声载道,言辞尖锐。 顿时,简封侯就拉下了脸: “说够了吗?失败就失败!这一年,你们失败的还少吗?”至于抓着这么点事儿,喋喋不休个没完嘛! 此时,元沁倒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手中的红酒到冷水中冲了一会儿,而后,交给了苏博: “?烦你,帮我打开!” 扫了一眼,苏博一脸嫌弃:“简小姐,这酒…不太适合用来宴客!” 一扫,苏博就知道是廉价货,而且,喝灌了顶级红酒,这种品质,当水,他都嫌弃,以为她是要赔罪请工作室人员,他善意提醒道: “这里不方便,不如去外屋吧!我正好带了两瓶…” 其实,她是想着去丛景翼的办公室里找,虽说医院是不让存酒,但这是他的私人居所,要点酒,肯定是有的。 说着,他还瞅了瞅简封侯:他怎么让她带这么廉价的酒来丢人?还有比他珍藏多、懂得多的吗? 眸光交汇,简封侯更晕:他倒现在也不知道她半路下车去超市买这瓶酒来干什么? 却是接话道:“恩,都出去休息下,放松放松神经吧!” 他刚要转身。元沁道:“不是!这个酒,是解药的催化剂!?烦你帮我打开!” 一听,苏博二话不说,找了个简易的器具,就将木塞拔掉了。 拿了一支干净的吸管,处理了下,元沁随后拿了一片药放进了刚刚一名研究员指的培养皿里,很快地,药片就化开了,但是培养皿没有任何反应,元沁吸了几滴酒放进去,不一会儿,透明的玻璃皿中的液体就开始变化,从最初的酒红色慢慢地变成了淡紫色,逐渐透明澄净。 推着眼镜。身边的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又拿了一个培养皿,元沁倒了一些酒进去,放了一片药,等药化开,很奇特,药化开,酒的颜色似乎也变成了透明紫兰的颜色,总之跟酒色有明显区别,她就拿起,交给了一边的化验师: “药,必须用酒精浓度百分之十三到十四点五的红葡萄酒服用才有用,这样化验,缺失的那种成分就会有了!我已经试过了,这个牌子、这种浓度的酒效果是最好的,而且冰镇五到十分钟的,效果最明显,药物比例甚至都能达到完全一致!所以,药,要用这种酒来催化的!服用的时候,要用这种浓度的红葡萄酒来服,低浓度跟高浓度的都不行…” 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用酒来服药的,所有人都是傻眼的,讷讷地,一边的分析员结果培养皿,也是不敢置信地,转身就去做了个成分的快速分析,提取后飞速放进了分析仪。 十五分钟后,试验报告就自动打了出来,连对对比的曲线图都一并出来,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吻合率。 “真得吻合!” 惊叫一声,他也诧异地直直看了元沁三秒,而后就把培养皿剩下的液体喂给了一边的小白鼠,又取了一些去做了其他各种安全测试。 其实,一听吻合,有经验的老者大概就知道是可用的了。 “我为我刚刚的话与冲动跟小姐道歉!是我们心胸狭窄了!药物我们已经做过安全分析,所有成分都是在人体可承受的正常比例范围内,若是市售普通红酒送服,理论上,不破坏药性,催生的又是欠缺的成分,就不会对人体有害!小姐奇思妙想,我甘拜下风,只是小姐怎么想到用酒来服用催生药效的呢?还请赐教!” “老师折煞我了!我哪里是什么奇思妙想,只是运气好一点,不小心打翻了酒精,无意间发现酒精里的成分可以引发药效的一些变化!然后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买了超市所有能买到的白酒红酒啤酒分门别类一个个试出来的!说起来,真是丢人!” 元沁说得简单,状似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全是最笨的排除法,其实,内行到底人都知道,越是这样笨的方法越考验人的耐力,相比而言,每个人的成功偶然之中自然也有必然,像是他们就从没有这样的毅力跟构想,想着用一种现成的东西去催化药性。 但是她说得又如此不富技术含量,仿佛真得只是她的运气,其实,她是在保全面前这些专家的颜面,所有人顿时都明白了,她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明,这个是要用酒来催化的! 现在说出来,的确是给了他们很大的面子,顿时,所有人又羞愧又感恩又折服: “小姐谦虚,小姐天赋过人,勤勉钻研,值得我等学习!” … 望着,简封侯跟苏博同时松了口气,一个折服,一个感怀。 ** 很快地,简封侯便拿到了药,为了配合药。他也听从了元沁的嘱托,除了吃药,平时他便把酒借了,连应酬,也全都选择了白开水或者一般的果汁。 推脱之词,自然也是身体为由。 因为不确定解药要服用多久才正合适,元沁跟专家综合医生商讨后的结果便是,先服用三天,而后如果再有头疼症状出现,就再服用三天,以此类推,直至,头疼之症完全消失。 但中毒的时候,简封侯的头疼之症也不是每天发作,所以。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吃了两个三天之后,简封侯去医院做了个复查。身体各项指标全在正常范围之内,听了丛景翼的解释,简封侯也大概猜到,药果然对他有效: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随时可以有孩子了?” “恩,精子的成活率已经恢复到百分之六十了,而且畸形率不高…显然,你的身体是朝着好的方向恢复的!但服药服酒都会影响精子成活率跟畸形率。所以暂时不要孩子为好,你该懂的!照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以说已经是正常的了!我的建议,停药半年后再考虑baby的事儿…” 其他的方面,丛景翼挑着重点给他说了几个注意事项,简封侯倒没太听进去,只觉得劫后余生的感觉不错,目光无意识地就落在了玻璃柜上浮现出的影像上,惆怅着: 他这灰白的头发能不能恢复过来? 其实他很想问问他,他要不要去染个发。 但直至走出医院,他也仅仅是在想而已。 心情不错,下意识地,简封侯就给元沁打了个电话,想要跟她聚聚。 “吃饭啊?可我正赶着拍戏,晚点还要跑个剧组…下次吧…” “我赶时间,不说了!” … “哎——” 望着挂断的,通话时间还不到两分钟,简封侯心口顿时像堵了块石头: 什么时候开始,比他还忙?每次想见她都见不到人! 甩着,简封侯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已经多久没好好抱过她了?果然,有得有失! 越想越是心痒难耐,深吸了口气,他才发动了车子。 越是约不到人,他越是惦念,一晚上,心情不止低落,还莫名的烦躁恍惚。一个人开着车,简封侯不停地在路上逛荡了几圈。 蓦然回神,发现自己还在路上跑。 叹了口气,他刚想调转车头,一抹熟悉的身影便从一边的男装店里走了出来。 元沁? 她不是忙着拍戏吗? 眼睛一眨不眨,简封侯打着方向盘,还完全不敢置信。 远远地,只见元沁拎着几个袋子,在一片连着的男装区域店铺门前逛着,颇为悠闲自在,手中还捧着一个小盒子。似是小吃。步伐也是不紧不慢地,好不惬意! 停下车子,简封侯刚要推车门,不经意间一扫,却见她拐进了一家品牌的男装店,还在模特架前比划了许久。 不由地,他就停了下来:她是要给他准备惊喜吗? 所以,才骗他在忙,还说下次? 想着,简封侯心里有些莫名的暗喜。可抬眸,望着那店铺,虽然高档,却明显不算是什么很上档次的,而且是他平时很少穿的休闲系列,他不禁又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说他多矜贵或者多挑剔。而是他的身份地位注定了在这方面也要有一定的讲究。都说佛靠金装,虽然以貌取人有些庸俗,但很多合作商都是非常注意细节的,连他自己也是,都会有自己特别在意的地方。 而且,这店铺,明显偏年轻。 望着车镜中自己的倒影,目光落在还是灰白鬓角的发间,他的心情,越发的晦涩: 她这是嫌他老了吗?所以才选这种潮款的时尚?或者…不是给他选的? 灵光一闪,简封侯的脸上瞬间就笼上了一层的阴霾。 目光一直追随着,简封侯解开的安全带又系了回去。店铺里,元沁很随性地挑了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条街上逛着,一个人。却也不亦乐乎,大包小包,收获不要太丰厚。 胃口满足了,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了,路过一家花店,她还好心情地自己去包了一束花出来。 越看越是不解,简封侯懵得一愣一愣地,一路跟着她将她送到了家门口,看着她开门一个人进屋,然后屋里才亮起了灯。 门口,干等了许久,简封侯抬手看了下表:十点半? 她一个人? 莫名地,他又拿起了,给她打了个电话。 洗完澡出来,见又是他的来电。秀眉无意识地就蹙了下,元沁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我!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听她的口气淡淡地似乎真透着疲累,没什么异样,简封侯才道:“想你,睡不着,在做什么?忙完了吗?” “恩,刚回家,准备休息了!” 听她也没撒谎,简封侯更纳闷:“刚拍完戏?” “是啊!最近工作好多…白天晚上都很忙!” 望着拿依然亮着的窗户,简封侯的心就跟被人堵住了一般:“恩,我今晚在街上看到一个女人在逛男装店,很像你…我可能想你想的…都有点出现幻觉了吧?!沁儿,明天。能一起吃饭吗?” 心里咯噔了下,却也只是瞬间的事,转而,她便打趣道:“侯爷真会哄女人!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吧!看谁都像我…” 红姐的事儿,那些画像,就像是她心里的刺儿,元沁想忘却忘不掉! 而她略带娇俏的嗓音在,这一刻,却像是给简封侯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干涸的心又像是注入了一股温泉。 终于,他的脸上也出现了笑意:“是啊!我是中了一种叫苏丹红的毒…” 原本,他就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在他心里,不管是苏丹红还是桑元沁,都是一个人,是他爱的女人。 可对元沁来说,像是她本来的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被否定了。她是桑元沁,但是不管她付出多少,她还是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没有男人会接受的女人! 而‘红姐’,连一个影子都算不上,却能轻易得到他的目光。 这让她很失落,无比的失落。 虽然,红姐就是她,她也一直最想做光明正大的红姐,但事实上,这个只能在黑暗中偶然昙花一现的角色,是她人生中几不可微的一部分。 不能见光,其实早就该消失了! 已经完全忽略了苏丹红跟侯爷曾经激情如火的几日,这一刻,元沁的心一下子就荡到了谷底,苦涩的笑了笑,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很累了,我想早点休息了!晚安…” 甚至没有给他多说话的机会,元沁就径自挂了电话,关了灯。门外,简封侯一阵怅然若失—— *** 而后接连的几次,每次简封侯给她打电话、约她,她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忙。 接连的几次之后,他已经清楚嗅到了不同的意味。 这天,临近下班,他又给她打了个电话,不出所料——她约了朋友逛街吃饭! 直接找到了她的定位,简封侯寻过去的时候,又见她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不是看广场舞。就是看广告牌,逛小吃、逛店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逛荡着打发时间,她都在拒绝他的邀约,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突然有种很清晰的预感,她在疏远他! 猛不丁地,简封侯想起,自从他拿到她的解药后,她只陪他吃过两次饭,而后就再也没有答应过他的邀约。 下了车,简封侯直接迎了上去。 路上,刚买了一分混杂的小吃,走了没两步,一抬眸,元沁就顿在了当场。 望着面前面色阴沉的男人,她知道,他已经察觉了。 “过来,我们谈谈!” 转身,简封侯往一边相对安静的街道口走去,咬着一颗甜不辣,元沁抬脚也跟了上去: 她从来没有想躲。只是,在摊牌之前,让彼此有个适应而已。 斑驳的灯光下,简封侯站了下来,对面,元沁始终捧着一个小纸碗,不时,低头默默地咬上两口。 “沁儿,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这么聪明,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吗? 四目相对,顷刻刀光剑影地。 简封侯很生气:“你在躲着我?”为什么? “没有!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认真地望着他,元沁的目光在他发根处定了两秒钟: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解药,已经发挥作用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名地,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 “能被人利用,说明这个人还有价值!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阿封,你不是我想要的人!你已经不再需要我,我们,好聚好散吧!” “你…说什么?” 像被人当场闷了一棍,简封侯做梦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而且,她的口气,居然是这么平静,显然。是已经想了很久、筹划了很久的! “你,不是我想要的人!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 终归,有些东西,不是付出就有回报。像是曾经的安影川,她也曾倾心付出过,这一次,她一样的还是铩羽而归!爱情,该是没有负担的携手共进,该是两情相悦的美好,不是吗?她累了,这不是她要的!也许是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抱了太大的希望吧,一点希望,她总是无限放大,但终归,爱情,不能强求。 她不想走母亲的后路,不想成为爱情的傀儡,懂事以后,她总在不停地想,如果离婚后,母亲接受了干爹的好意,她现在会不会还活着?她不想因为这份不甘的爱,把自己变得扭曲。 她知道,她已经不是刚开始追他时那个无欲无求,只要他肯施舍一点点眼光都满足无比的女人了。她要的,不是婚姻,是爱情!没有爱情的婚姻,用来做坟墓吗? 现在,她想开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有种疯狂暴走的冲动,简封侯的嗓音都拔高了几个音阶: 她这是什么意思?把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之后。她一句不纠缠,就打算拍拍屁股撤人了? 那他呢?他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心呢? 刹那间,简封侯有种直想掐死她的冲动。 知道他的情绪点在哪儿,一见他发火了,元沁就不吱声了,叉了一个小丸子,低头,默默地咬了一小口。 一见她这种反应,憋着一口火也发不出来,夺过她的提袋,简封侯直接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这就是你连日来推脱、躲着我的理由?” 上前,简封侯扣住了她的肩膀:“我不是你想要的人?那谁是?!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让你绝望成这样?” 几次交锋,彼此都有些了解了,这一次,简封侯明显感觉到她自我封闭的退堂鼓的速度,不同以往! 她若对他无意,会可这劲儿地缠了他这么久?会这般拼命、一再放低底线地帮他助他吗?因为一些馄饨、一枚戒指,这些所谓的身外之物,她都能跑上门来退婚,可因为他的毒,她竟然能容忍他碰她要她?现在跟他说‘不要他了’,她是不是想折磨死他? “…” 抬眸,元沁无言以对,她要的是爱情,可是,他给不了!更准确地说,他给的爱,她没有安全感,她就像是一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而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 “沁儿!”她不会真得有别的目标了吧! “阿封,你真得会因为纠缠、付出或者感动而爱上一个女人吗?如果真的会,沐姐姐妹早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简太太了!既然从一开始你就没看上我,怎么会因为我的倒追就爱上了呢?你的身份地位最不缺地就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吧!不要告诉我,我是特别的!我从来不相信,爱情的世界里有什么特例,只有爱跟不爱!如果没有东方皇城的相遇,如果没有…桑敏珠跟你的特殊关系跟爱意,也许,我没有这个勇气跟坚持一直赖到你现在!其实,我是个冷情的女人!特别是对男人!” 轻轻地闭了下眼睛,元沁逼回了眼底的涩意,缓缓推开了他的手: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我追你。不仅仅是因为曾经你给我的温暖,也有着女人的私心跟虚荣!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明白了,别人不痛快,我也不见得就痛快了!哪个女人,也不能代替我的快乐,不能承受我的痛苦,别人不幸,并不代表我会幸福…强求来的,就算得到了,早晚也还是会失去!既然不爱,没有必要因为习惯、感动或者寂寞而在一起!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也许,过不了几天,他们彼此都释怀了,退婚的一切。也会变得自然而顺畅。这是她近来一直疏远他的原因。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复原了,他们也都该各自回归各自的轨道了,也许,他们,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却因为他的病,或者说这场因长阳错的联姻而有了短暂的交集,终归,平行线,还是平行线。 “沁儿!你始终都不相信我是爱你的、我会爱上你,是吗?”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曾经他如何冷漠,如何犯下的错,而今,全都要他一一买单。 上前一步,简封侯突然紧紧抱住了她: “不是每个人从一开始都懂爱!别说爱是无私的,爱没有理由!如果真的没有理由,我为什么不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去爱了!我在意你的名声,你的品性…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只是源于外表吗?沁儿,也许,我一开始是没有爱上你,但我很确定,我现在只爱你!短期的爱情,源于外表或者身体,但长期的,难道不该看品性?如果我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你会不计前嫌地为我续命吗?沁儿,你要冷静,我不反对!但是不要否决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这一年多走下来,我就该是冷血动物,对你没有半点心思、半点感情才正常吗?我身边是不缺女人,但我从来没有时间去欣赏、去尝试或者去拥有,你也许不是特别的,却是出现在了最对的时间里,这难道不是缘分、天意吗?你跟我过来!” 攥着她的手,简封侯拖着他大步往一边走去—— “你要拉我去哪儿?” 不想跟他走,下意识地元沁就有些拖沓,甚至想要转身逃跑,绕到她身后,简封侯半推半拥地将她塞进了车里。 “我不跟你走!” “我不带你回家!”揉了揉她的头发,按住她,简封侯帮她扣好了安全带:“别总把我当禽兽!沁儿,我也只对你一个人。禽兽过!” 这么多年,他也只有过她一个女人而已! ------------ 112 领证,成了弟妹? ? 她这小眼神,可真让人受伤! 心思被看穿,元沁也禁不住羞红了脸,她的确是想到那里去了,因为在她的意识里,除了那件事,他对她,从来不热情。 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简封侯才缓缓发动了车子。这一路,她开得很慢。 一家金碧辉煌的店铺门前,简封侯停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半拽着将她拉了进去。 “&t!” “简先生,您来了,这边请!” 服务生很是热情,显然是认识简封侯的,两人刚走进,又一名服饰明显不同的女经理迎了上来: “侯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目光逡巡在两人之间,女人笑意嫣然,说话却很聪明,元沁明显听出了她话语间似有保留。 “我预定的,完工了吧?!” “当然,侯爷里面请!我马上请技术员出来!” 转进了一边的贵宾室,元沁又逡巡了两人下:总觉得两人眉来眼去地,好像在总暗同曲款似的。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白手套的年轻男子便捧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一个珠宝盒。 打开,简封侯眼神一个示意,众人都退了出去,他才把盒子转向了元沁:“此生,迄今,我一共买过两只戒指…” 都是送给她的! “沁儿,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心意,但别轻易否认我!我可以等你,等到你相信,等到你愿意,十年,够不够?如果十年后你还不相信,不愿意嫁给我,那我就再给你十年,以此类推!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对吗?我等得起!沁儿,不要否定我对你的心意,哪怕你觉得现在我根本不爱你。十年后,你再来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相信,十年后,你还会怀疑我的真心!这枚戒指,是我设计的草图,请专业的珠宝师修改的!如果上一次,是我的疏忽草率断送了我们本该的连理,这一次,我们就重新开始!给我,给彼此十年的时间,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盒中的戒指,他的心意,一目了然。因为戒指的造型是一个‘沁’字的幻化。三颗白色的小钻,两颗是普通的圆形,另一颗却是水滴状,而另一边的硕大红钻,是‘心’形。稀释红钻,无论从做工切割还是灯光下拿璀璨的光芒,都彰显着它的价值。 戒指的设计很美,从造型到边角的处理,显得圆融精美,浑然一体的优雅。 这一次,他的心意,摆在了明面上。 若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简封侯拉起她的小手,元沁却蜷着手指,撅起了嘴巴: “又很贵,对不对?你不会又想弄个…跟上次玉镯一样的。坑我吧!上次那个玉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想来想去,肯定是你坑我!你就会坑人!十年后,你还能娶个?花大闺女呢,我却变成豆腐渣了!” “呵呵…” 拉直她的小手,简封侯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等你变成豆腐渣的时候,就能坑着我,不让我娶?花大闺女了!” 攥着她的小手,简封侯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了轻柔一吻。 霎时,元沁的唇角便耷拉了下来:“你又坑我!” 说来说去,还是跟着他的思路在走。望着手上的戒指,元沁也迷茫了,她明明不想这样下去的。 看她明显烦躁,简封侯抬手抚了抚她的秀发。像是安抚焦躁的猫儿,嗓音也柔和了几分: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沁儿,我的身体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才可以放心地给你承诺!你懂吗?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对你,已是我此生最大的一次自私!不要推开我,你想结婚,我们就结;你若不想,我就等你;我不会强迫你…但是,你必须是我的人,也只能是我的人!除非我死,否则任何借口,都不能成为我放弃的理由…” 霎时,元沁却把自己困住了。 这一天,她没有给出任何答复,最后的最后,是她的一池心水也被搅乱了。 *** 而后接连的几天,元沁的心思久久都不能平静,有意无意地,还是乌龟心态地躲了几日。 这天,收了工,下意识地,元沁又给自己找着事情,便开车跑了一趟疗养院去看了下元凯。跟他一起吃了个饭餐,陪他坐了许久,元沁才往回赶。 开着车,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指间,她不禁也小小郁闷了一把: ‘真是!为什么偏要自讨苦吃?她不就是想要一个婚姻吗?为什么现在唾手可得,她反倒畏手畏脚?’ 说不出为什么,心底始终像是残存了些阴影,挥之不去。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只是自己的心魔,也许迈出这一步,就是海阔天空的幸福,但也许,她的未来,会比母亲还要凄苦。 “哎…” 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很多事上,她能当机立断,唯独感情,她就没有拼死去赌的勇气,这段日子,她的心里始终像是有两股反斥的力道在打架。 说白了,她还是没有安全感!或者说,别人的安全感只要过半就可以,而她,差百分之一,都让她难以抉择,她就是个如此纠结又龟毛的女人! 十字路口处,正准备转弯,突然响了起来:“广叔?” 突然接到管家的电话,元沁还颇为纳闷:他怎么想起给她打电话了? “桑小姐,你快过来看看吧!少爷好像不太对劲儿,头疼的厉害…已经爬不起来了!” “什么?我马上过去!先拿点止痛药给他吃,别给他吃解药了…” 踩着油门,调转着方向,元沁心里有些莫名地恐慌:他不是已经见好了吗?怎么又犯了?莫不是她配出来的药有什么副作用? 脑海中快速过滤着所有材料跟整个工艺流程,元沁也有些着急: 该不会是有什么反应,出现了反复吧? 这病,最怕的就是反复!一旦反复,就有可能更严重或者引发未知的后果。 一路狂奔,下了车,元沁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往屋里冲:“阿封在哪儿?叫医生了吗?” “楼上,卧房里——” 蹭蹭地上了楼,元沁推门,还呼呼直喘,一个逡巡,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半萎蔫在沙发上,不假思索,她就冲了过去: “阿封?你哪儿不舒服?疼得比以前还厉害吗?” 跪坐到他身边,元沁试探地小声问着,生怕惊扰了他,同时,她也挽起了袖子。她记得,按摩可以帮他缓解部分头疼的压力的。 其实,研究解药的时候,她就分析过,他中的毒应该是一种作用于脑神经或者脑部的细菌,经常用脑刺激脑部活跃,所以工作对他而言,可能还是一种好事,有助于增强抵抗力,而按摩的放松也是一种类似的作用。 “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我的药…有什么问题?” 抬手,元沁放缓力道帮他按摩了下,见他睁开眼睛才问:“最近,你有没有什么特别不适的反应…” “心疼!” “心疼?是心口疼吗?还是心脏不舒服?” 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元沁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心口:难道,药物对心脏有刺激? 不应该啊!药物成分她看过。没有刺激心脏类的成分啊!这些年,药理研究了不少,那些成分,她基本都是知道的! 认真地过了一遍,还是没有! 歪头,又想了想,难道是那些廉价的红酒跟药在身体里还有其他反应?不会啊,她为了测试效果,也试过加热跟降温,所以知道冰镇后效果更好! 体温催化应该不至于啊! 元沁真得是无比认真地思考,小嘴还不时嘀咕两句想到的成分,而另一边,眯着眸子,简封侯也很认真地——在看她! 眸光一转,元沁换了个姿势给他按摩头皮,一个定睛,才发现他发根新生的发丝已经是?色的了。 灵光一闪,她就捕捉到了他颇为精神的明亮?眸:这哪像是头疼的样子? 抬手,元沁狠狠按了下他的穴道。 “哎呀!疼——”一个刺痛,简封侯禁不住捂了下头:她好大的劲儿! “你还知道疼?就该疼死你!这种事,你也拿来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跑了两条街!发根都开始?了,你还给我嚷头疼,让你骗我,骗我!” 随手抓起一边的抱枕,元沁砰砰砸了过去:他太可恶了! 扯着抱枕,来回拉扯了几次,简封侯一把抱住了她: “既然还这么关心我,为什么就是不过见我?为什么偏偏这么抗拒跟我亲近?若是我给你打电话说头疼,你会过来吗?不这样,我怎么能见到你?沁儿,我真得很想你!我也没骗你…我的心,真得疼!” 拉着她的小手,他还往心口上按:“不信,你试试,是不是真得不正常了?” “油腔滑调!反正你就是骗我了!” 捶打着,元沁不依不挠,心里刚刚的确是十分担心他,这会儿连下手,也不敢太重。 任她敲打着,简封侯的手却越收越紧,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 “沁儿,还没想好吗?别再躲着我了,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有没有十年后…既然想爱。我们不该珍惜当下吗?如果你心里没有我,我还能理解你的选择,既然你的心都在,为什么非要抵触呢?你不该怕我抛弃你…也许没到那一天,你的心先不在了,心都不在我身上了,还会对我的抛弃有感觉吗?沁儿,该怕的是我!我比你更怕你的心离开…” 他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如果上次不是用了点计,哪还能跟她纠缠到现在?说白了,一直都是他在纠缠着她吧! “我是不是怪异地让人…很难理解?” 这些道理,听着,她都觉得对,两人的三观,是一致的,但她却一直在抵触。 “不。你只是太单纯了!感情上,你没有经历过太多现实的挫折与磨砺,骨子里,还保留着最美好的纯真与理想,我懂,你要的是白头偕老!” 这大约是每一个陷入恋爱中的男女都会有的想法,他也有这样的渴望。但说句不中听的,风云变幻,未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谁能保证爱情的路上永远一帆风顺?就像很多热恋后分手的情侣,都承认曾经爱过! 天灾人祸,就是第一个不能免的!风风雨雨。种种磨难,能不能携手一生,不到最后,其实,保证何尝不是一句空谈?!所以,但求‘曾经拥有’,也不是全然的没有道理。 “沁儿,并不是每对相爱的情侣都能走到最后,反而,很多,并不一定那么相爱的人更能携手一生。因为,除了爱,还要彼此的努力与珍惜啊!如同你曾经的努力,现在我的努力,也需要你的珍惜。我们才能继续,不是?” 轻抚着她的鬓角,简封侯相信,她这么聪明,他的意思,她会懂! 果然,下一秒,懊恼的情绪就浮上了她的脸庞,认错般轻咬了下唇瓣,元沁终于抬手勾向了他的颈项: “那我们明天去?” 眯着眸子,简封侯浅笑出声:“去哪儿?”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咬得压根吱吱作响,元沁狠狠白了他一眼:这个奸商!这种事,还要她主动开口? 半跪爬到他身上,她主动在他唇角亲了一下:“你知道知道就知道!” “我——” “你再说不知道?讨打,讨打…你到底去不去嘛?”撒着娇。元沁心里还有些冒火,这个该死的,居然不知道见好就收?小心她一会儿就反悔了! 轻捏着她美丽的下巴,简封侯道:“那…看你今晚的表现!” 低头,他就想去亲她。 后仰着身子,元沁却笑着躲了开来:“不买票,还想上车啊?门都没有!呀!我突然想起来,我明天好像很忙,还要起个大早…” 作势,她便要起身。 “沁儿!不是说好了吗?” “别拉着我!你不是不知道吗?正好我也忙…” “调皮!” “哎哟…哈哈…好痒…” “我不管!不许你反悔!” 沙发上拉拉扯扯地,元沁一个踉跄,顿时整个扑倒在了简封侯的身上,压得他一阵粗喘: “宝贝儿,你好重!吃不消了…” “嘻嘻,就让你吃不消!” 低头,元沁还嬉闹着狠狠在他唇上啄了几下,玩闹着,两人正吻得热乎,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砰得一声: “四哥——” 条件反射地,元沁倏地从简封侯身上爬了起来。 此时,管家也匆匆追了进来:“沐小姐,您不能——” 直身,简封侯整了下衣服,望了眼门口还呼呼直喘的沐一景,略显不快:“你来干什么?” “四…四哥?”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两人,沐一景也顾不得这些: “四哥,你帮帮我吧!我被人陷害,公司要雪藏我,还要跟我解约…我的投资都被投资公司扣住了…四哥,你帮帮我,我不要利润了,你帮我把本金拿回来吧!我现在没钱,银行还要收我的房子,记者还盯着我,我怎么办?四哥,我去你的影视公司吧?我可以多拍戏…” “一景,你当我是神吗?我开公司是为了赚钱,不是养闲人!你现在的情况,就算我想用你,投资人能答应?再说,你该知道,我向来公私分明!连我的未婚妻都没走后门,你凭什么?” 起身,简封侯也丝毫的不客气:现在想起来求他了?算计他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 手下,不自觉地抚着元沁的头发,简封侯的态度十分冷淡: “你的投资我帮你看过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三五年后就能拿回来…现在就是打官司,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来不说,据说按合同还要扣除一部分本金!你要是需要律师,我可以帮你介绍!我看你还是回去安心等待,有手有脚,三五年而已,也饿不死…沐家的事儿,与我无关,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也无能无力!广叔,送客!” 随后,门口的两名佣人也走了进来:“沐小姐,请吧!” “四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是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 激动莫名,看着起身拉着简封侯手的元沁,两人姿态无比的亲密,想起刚刚,她扑倒在简封侯身上的画面,沐一景突然激动地就冲着元沁嚷嚷了起来。 眸光一个交汇,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被拖出门口的沐一景,都有种无语的感觉。 房间的门阖上,简封侯也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不忍心…想帮她?”看她一落千丈,元沁也有些无奈的感慨。他不会因为她的缘故,刚刚才拒绝她吧? 摇了摇头,简封侯淡淡笑了下: “不是,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可笑!有些人,永远不知道该先反省自己,反倒习惯在别人身上找过错!” 怜惜地捏了捏她的小脸,简封侯很感慨:为什么要怪她呢?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不错,但她一句话,一个要求也没提过! 反倒是沐家姐妹,一个个地,真让他太失望了!他不敢说多尽心尽力,但这些年,他自问没少帮助过她们。但时至今日,仿佛,她们还是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脸来求他? 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 “不曾拥有的人。才不怕失去!”突然攥着简封侯的手,元沁道:“所以,这么推算下来的话…我应该比你,胆大!” 因为他可是青城数一数二的富豪!想着,元沁咯咯娇笑了下:对啊,她怕什么? “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在你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弯身,简封侯一把抱起了她:“我该跟你学学…免得被早早饿死了!” 堵着她的小嘴,简封侯直接将她抱进了浴室。 这个夜晚,久违的火热,战火连天,绚烂了整个星空。 隔天上午,两人便跑了一趟民政局,终于,她的名字落在了他的身后,两人第一次绑在了一起。 走出的时候,简封侯拉着她的小手,在她手背落下了深情一吻。 *** 成了名副其实的简太太,两人也商量着要将婚礼提上日程。而对于自己想要跟她有个简单温馨的婚礼,有个宝宝的计划,简封侯也毫不隐瞒,这一次,元沁很能理解。 幸福,不需要太张扬,更不需要向人昭示。这种简单低调的方式,也是她喜欢的! 两个人用自己的模式行进着自己的爱情,磨砺着彼此的棱角,适应着彼此。日子越过越顺畅。已经不再去跳舞,而对于自己的事业,元沁更是淡定坦然,因为不缺钱,她更为随性,对一些争破头争名夺利的事儿,她看得也更开,甚至连人当面的诋毁都能不甚在意、一笑而过。 因为她很满足,知道有得有失,太满易亏。 *** 转眼便是姨妈的五十大寿,姚家举办了一个家庭的小型聚会。而元沁,也从顶级珠宝店订了一套祖母绿宝石的首饰套装。 这天做好了造型,元沁刚一起身,简封侯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老公,你回来了?我还想着要给你打电话,怕你忘了呢!时间刚刚好,还能陪我去拿礼物!” “第一次赶上姨妈加媒人的生日,我怎么敢忘?怎么不让人把礼物送过来?” 利落地换着衣服,简封侯回身看了她一眼。 “反正顺路嘛!再说,刚付了订金…第一次送这么壕气又显摆的礼物,我得给你个机会,不是?” 说实话,这六百多万的珠宝首饰,她一个人,还真送不起!现在想着,她还是有点心疼! 可能不是从小土豪堆里长起来的,对这些饰物,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疼,要不是他说要送点上档次的,高档的女包。肯定还是她的首选,毕竟,在她看来,包还是实用品。 “真是小抠!给你的卡,不够刷?”他的卡没限额吧! “那倒不是!就是…我的卡,刷着…多肉疼!嘻嘻…” 把他换下的衣服挂好,元沁笑了笑:“还是老公刷卡的姿势,最帅!” 捏了捏她的下颌,简封侯也禁不住笑了:“说得好像我的不是你的一样!” 她用的是副卡,他们用得是同一张卡,好吧! 收拾完毕,简封侯才拥着她出门,路上,两人又去了一次珠宝店,取了首饰。才往姚家赶去。 *** 姚家的生日宴,办得还颇有规模。虽然说是低调家宴,门前,也是豪车云集。 进门,屋里已经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场景。 “姨妈,生日快乐!” “沁儿,你来了!看看,还这么客气…咦,&t啊,他家的珠宝都是十万起啊,怎么这么破费?” 欣喜莫名,姚妈妈当即打来开来,顿时脸上都乐开了花。虽说是豪门,但上百万的珠宝,她们能戴的不多。拥有的其实更不多。很多,其实也是赞助商送来的,她们也就是戴一次,实在太喜欢了,偶尔也会自己买一套。毕竟这种东西,花样年年出,永远没头,所以她们其实买的并不多。 突然收到这么大的礼物,她的喜悦也是无从掩饰! “姨妈喜欢就好!我跟阿封的一点心意!是他的意思…” 望着姨妈,元沁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以前,她再用心,也不过就是二三十万的包包,这次,直接是翻了几十倍,果然有个依靠,感觉不要太爽歪歪! “今天,我就随沁儿称呼您一声姨妈了…姨妈,生日快乐!” 拥着元沁,简封侯也点头笑着打了声招呼,姚太太到了嘴边的‘侯爷’又生生咽了回去,顿时也笑道: “谢谢,谢谢…你们这是?” 一时间,她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简封侯合适了。 凑近,元沁小声在她耳边低语道:“姨妈,我们已经领证了!” 而后,才直回身子道:“所以,我们算是一家人了!谢谢姨妈…” 她现在觉得很幸福。 眸光交汇逡巡间,彼此心照不宣。 此时,简桃之也匆匆跑了过来:“四叔,真得是你!四叔,人家好想你,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都不见我们…” 说着,拉着他走到一边,简桃之道:“四叔,怎么弄这么难看的发色?都显老了!谁染这种颜色?” 抬手,打下她放肆的小手,简封侯斜了她一眼:“没规矩,也不看看什么地方?怎么说话的?” “奥——” 笑嘻嘻地收回手,简桃之这才想起今天的日子跟场合:“四叔,你这算是…陪小四婶回门?这个小婶…好漂亮!” 瞥着一边一身银灰色修身长裙、高贵不群的元沁,桃之偷偷竖了个大拇指:他真得很有眼光! 眼底笑意难掩,简封侯宠溺地拍了拍桃之的小手:“好了,去陪你心爱的老公去吧!有空。多回家吃饭!” 不枉费他疼她一场,还能注意到他发间那点异样,比起沐家那对姐妹,当真是人,都比她们强得多啊! 转身,简封侯刚回到元沁的身边,抬眸,就见沐一景跟舒心晴一左一右陪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她怎么来了? 正纳闷间,三人却直接走了过来:“嫂子,生日快乐!” “姑妈,生日快乐!” 一个旋身,元沁也愣了下,转而便听妇人道:“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沐一景,我家新弟妹,碰上,就一起过来凑个热闹…” ------------ 113 结局篇(1) ? 妇人的嗓音淡淡地,听不出情绪,眸光一个碰撞,简封侯跟元沁眼底都有些疑惑。 “欢迎欢迎…” 闻言,姚太太也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沐一景最近可谓是声名大噪,姚太太这个主人家故作不知,一边陪衬的豪门太太自然也不会多话,都是笑嘻嘻地迎接寒暄。 同样点头示意了下,元沁跟简封侯便趁机退了出来。 到了一边的角落,元沁才拉着简封侯道:“新弟妹是什么意思?是她嫁给我姨妈她姊妹的…弟弟了?” 看那妇人的年纪,她弟弟估计年纪也不小了吧!看了看简封侯,想想,也不一定,毕竟,他这个做人家四叔的,跟侄子其实也没差几岁。 只是沐一景突然跟姚家挂着弯还挂上了亲,而且还是跟舒心晴的老妈成了亲戚,这突来的转变,真让元沁有些不适应。绕来绕去,全是沾亲带故不说,关键是,前些时日,她还追着简封侯,那般落魄又狼狈的态度,现在摇身一变,还成了她的半个长辈,凌乱的关系,元沁的脑子都是一懵一懵的。 其实,乍见,也的确出乎简封侯的意料,但一听妇人的介绍,他多少就有了些底。 “恩,应该是!我倒是有所耳闻,舒氏的副总,正妻因为癌症去世有些年头了;这个舒茂才应该五十好几了,舒氏广袤集团,听说是养鸡场发家,现在也是给姚家供货为主吧!这些年虽然发展不错。有些台面,还是上不了的!这个舒茂才挂着副总的名,也是沾他哥哥的光,一身的土豪气,风流成性,家里好像有两儿一女了吧,她竟然会给人当续弦?” 总觉得她的眼光,应该看不上这种出身、这种品味的男人,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跃又进了半个豪门!平心而论,沐一景是有些时尚品味的,而且出生不错,骨子里其实还是有些高贵的因子的! 她居然肯屈身下嫁,是有多爱财?这对姐妹,典型地又想享福又不想出力,满脑子都是不劳而获,一步等天啊! 都把男人当傻子吗? 目光落在远处,元沁更是傻愣了两秒:这般花容月貌,为何这样作践自己? 这是她最不能理解的!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可以成为自己父亲的男人呢? 虽然相信爱情没有年龄之限,但元沁更相信一句话,夫妻气场相同,互相影响之下,会越来越像,即有所谓的‘夫妻相’。所以,在她潜意识里,同龄人永远是最合适的,因为她不想提前老去,也不想一辈子不成熟。 目光扫过另一边,元沁突然道: “听你的口气,怎么还有些瞧不起人家,又替人惋惜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谁,差点还成了人家的女婿呢!” 浅笑一声,简封侯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呵呵,这点小把柄算是攥在你手里了?还记在心上呢?” 回眸,他也扫了眼远处沉静地像是一潭死水的白影。 “那是!时刻拉出来溜溜,免得某人后悔了。我还来不及跑…” “淘气!往哪儿跑,恩?” 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简封侯收回了目光:“你该感激我对她的一面之缘有点好印象,否则,哪有我们的机会?我又怎么会捡到一个这么美丽的小妻子?” 上天对他真得不薄! 轻环着她细巧的腰肢,简封侯低头在她耳畔落下轻柔一吻: “你比她耀眼千百倍!我可不想一辈子晦气缠身!我喜欢乐观、爱笑、生机有活力的女人!你不说,我都忘记这茬了?我对她,已经没什么印象…” 他怀里的女人,才是今晚最性感耀眼的公主!她是真正的妖姬,任何场合,都能散发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即便是低调地,也像是角落里的明珠。 “嘻嘻,算你有眼光!” 轻扯着简封侯的衣角,目光落在远处,元沁眼底也是满满的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有这样的感觉,以前,舒心晴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儿,而今正面相迎,一个在她眼中瘦弱、消沉的女人,给人的感觉,的确很一般。 这一刻,元沁的确是信心满满。突然间,这个一直以来潜意识的假想敌的化身,就这么在她心头破灭了。 拥着元沁,两人步入了舞池。 另一边,跟主人家寒暄过后,见一行人聊得热络,也没人怎么搭理她,沐一景略显失落地端了一杯酒,走向了一边的角落。 都说‘墙倒众人推’,这段日子,她真是深有体会。以前,不管是在圈里还是商业酒会,是人都巴结着她,自己跟姐姐关系也不错。 不知道怎么地,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第一次,沐一景感到无比的孤独与寂寞。以前的日子虽然不圆满,但她至少有钱有个房子,现在在哪儿都是看人眼色、寄人篱下的感觉,真让人恼火!若不是无计可施,她也断然不会走到这般。 轻抿了口红酒,看着身上廉价的衣服,不上档次的珠宝,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 ‘真是个土财主!买什么只知道买大的!丑死了!’ 想起家里那些?金,她就郁闷:他见过哪个明星把?金背在身上的?再多的?金比得上钻石吗? 金是保值!关键是,她也不能拎出来啊! 一点品味都没有! 心里各种微词,沐一景不禁又开始怀念起以前光鲜亮丽的日子。 “她怎么在这儿?不是那个…过气的明星吗?哎,离她远点!听说她专门勾引人家老公,难怪,一脸不安分的狐狸精相儿!” “可不是吗?现在的男人,也是肤浅的不行!不过好歹都不傻,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出事了,全都撇清自己,谁还管她?活该!这种女人谁敢娶进门?” “是啊,男人都怕绿…” “难怪我刚刚就觉得眼熟!我刚刚听到…她好像嫁进舒家了!就是那个肥头大耳,一身油镖,狐臭特别厉害的那个舒老二,你知道吧?” “他啊,一把年纪了,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有地插还不赶紧插了?这种花,你还希望她留着,不怕祸害我们?” “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那种老土鳖,谁要她?最后装得跟个神似的。高不可攀,其实比谁都低贱!听说她以前跟侯爷关系匪浅呢,没想到落到这个下场…” “自作孽,不可活啊!” … 一直目送三个中年妇人絮絮叨叨地从眼前飘没过去,沐一景的脸色一阵乍青乍白,原本心里就后悔又恶心地不要不要的,再被人一嘀咕,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转身,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一抬眸,目光又恰好落在舞池中亲密相拥、翩翩起舞的一对璧人身上,鲜明的对比,更是深深刺激了她心底强烈的虚荣心。 为什么。她就能这般好运?一个声名狼藉的十八线的小明星! 就因为她无依无靠吗?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沐一景越想越不甘心!若是父亲还在,她是不是也会有机会? 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就是他们先认识的! 也不知道谁这么可恶!还有那个该死的林老板跟那个投资经理,一下子害她亏了那么多钱,早知道这么不顺,她就不该为了省那点提成而选择自己操作。 曾经一夜暴富,而今一夜落魄,一切的一切,简直都像是做梦一样。 懊恼,后悔,怨怼!各种复杂的心思缠绕! 沐一景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但是千金难买后悔药啊!她现在再不甘心,又如何? 然转身,目光一定,就落在了一边角落里?然神伤的白色身影上。 灵光一闪,猛不丁地就想起了什么,换了一杯酒,沐一景就走了过去:“小晴,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下去跳个舞?” “我没什么心情…不想跳!” 扫着舞池中成双成对地,每每都像是在她心头上扎针。 很清楚她刚被男人甩了,还流了产,跟她一样,丢人快丢到太平洋去了。她是公众身份,无可避免,而她,比她也好不了多少,圈里,熟识的人大约都知道了,因为男人富二代的身份,其实也上了几天新闻,只是被人压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水花才小了些。 但是对舒心晴来说,绝对是丢人丢脸,毕竟未婚先孕,还打胎分手,随便拎出一条,也不怎么光彩。 状似同病相怜的理解,沐一景也面带忧伤: “小晴。有些事,要想开!女人,太不容易!我理解,你看看我,不比你凄惨吗?说句心里话,我愿意给你二叔续弦,真得爱你二叔这个人、非他不可吗?” 轻抿了口红酒,她道: “我怎么不委屈?!可是摒除爱不谈,他真得对我最好!我不敢说自己一点不为他的财势,但终归,还是因为他有心啊!这男人,若没有心,什么都是白搭的!女人啊。就是命!你看我,以前多风光,那么多帅哥才子都没选,现在,想选却排不上了…再换句话说,我若不跟着你二叔,现在就是孤家寡人穷鬼一个,可能连现在的情况都没有!这人啊,就得想开!” 说得情真意切地,沐一景心里却全是恨: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她会跟着这么个土老鳖? 等她有钱了,有多远给她滚多远!她不会永远过得这么憋屈的!但是她要爬起来,一定要尽早。所以,他是最好的跳板! “有些时候,你不服不行!就是命!就像当初,如果你跟侯爷成了,现在不就是名副其实的简家少奶奶了?那现在站在侯爷身边的幸福女人不就是你了?可是,你运气不好,侯爷虽然相中的是你,但却阴差阳错弄拧了,加上你那个时候应该心有所属吧,这不,打好的机会便宜了别人?听说她可是缠着追了好久,才有今天的呢!要不说呢,就是个命!人家摇身一变。还真把侯爷给缠住了!所以说小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以后你也能有个这样的好运来着?别难过了…看看人家,现在多甜蜜?可惜了了,要是当初相亲的是你,现在幸福的肯定就是你了…” 一边安慰着,沐一景却一边已有所指地转移话题,牵引着她的线头,顺着她的目光,舒心晴目光的焦距也放在了一边自助餐旁站立的一对璧人身上,此时,两人正谈笑风生,不时低头耳语。元沁吃着什么,而一边,简封侯却拿着纸巾,给她擦手,动作体贴又温柔… 远远地望着,舒心晴的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以前,也听说过这个事儿,她却没怎么往心里去,而今,再见,每每都是剧烈的刺激,毕竟,人群中,简封侯的气质形象都太出挑了。 再加上她此刻的不幸遇到了一个渣男,而对面的男人,却温柔地像是放光的太阳,瞬间,她的心里就阴暗了一片。 而一边,沐一景还故意火上浇油道: “真是可惜了!你说,你现在单身了,他却又名草有主了!要不,说不定你们还能再续前缘呢!多好的一段姻缘啊!听说,侯爷以前见过你,对你那是一见钟情,肯定是喜欢的不得了…要不怎么会传出一再‘退婚’的风声?肯定是无风不起浪啊!说起来了,都是她,死缠烂打地,天天送上门嘘寒问暖,还给人做饭做奴作婢地,才把人感动了!要不说都是命呢?你们同是外甥女,哎…小晴,你要振作起来!你这么美丽又才情,是圈里出了名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喜欢你的男人,优秀地,比比皆是!你还年轻,正是风华正茂,连侯爷不都也曾心仪于你吗?所以,高兴点。人要往前看!” 曾经背过的台词,而今一句句地信手拈来,望着她明显松弛、癍点隐隐的脸庞,说得沐一景自己都一身鸡皮疙瘩。果然,怀孕流产是女人大忌!这皮肤,起码也像三十岁以上的了,女人,年龄有时候其实并没那么重要,但表现出来的年轻,却的确重要。 她的一番话,别有用心,对舒心晴而言,却是一副良药。 望着前方跟元沁你侬我侬,举手投足间都尽展优雅绅士风度的翩翩男子,她的心,也莫名动了下。 她不是对昔日‘侯爷’不渴望,不动心,只是…他这样的人物,曾经,谁敢奢望?这一刻,望着前面眸光温柔,宠溺地疼爱着女人的简封侯,舒心晴才有种‘侯爷走下神坛’的感觉。 一想到曾经被这样的男人爱过,舒心晴的心一阵砰砰直跳,整个人的状态也明显像是打了鸡血。 那个男人,跟他,哪有可比性?只是她现在的情况—— 想着,骨子里的自卑不禁又涌上了心头,目光落在一边的姑妈跟母亲身上,她心里也有些隐隐的纠结与复杂! 沐一景自然也捕捉到了。但现在的她,却只能管放火,顾不了烧不烧得起来了。她的现状,糟糕到让她郁闷了。但奇怪地,看着面前一脸受伤的女人,她竟然有种隐隐的快感: 仿佛,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一下子就平复了不少!人比人,气死人!比起她,她还算幸福的吧! 起码,她那死鬼二叔把她当天仙女神供着。不去看他的脸,想他的样貌年纪,她还是很享受的!而她,被豪门公子哥玩弃的,还未婚先孕流产了,想入豪门,估计有点难了,以后指不定还不如她呢!要没有她,她那高高在上的老妈怎么可能这么快承认接受她这个续弦? 说起来,她还是得感谢这个不幸的女人! 当下,脑子里各种思绪转着,沐一景却没在多言,心里却扒不得她再惨上几分: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阴暗!自己好不好,都见不得别人好! *** 另一边,跟简封侯相谈甚欢,元沁整个容光焕发,嘴角的笑意都是掩藏不住的。 “阿封,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近人情,很坏?” “傻瓜!” 把玩着她的小手,简封侯轻轻攥了下: “我只觉得很心疼你!你妹妹…不,桑敏珠也是女人,跟她保持距离,也是应该的!沁儿,你真是太傻了!” 她的父亲明显对她是有补偿心理的,而她承受着一切。却选择用叛逆的方式去违拗,一个不把她当姐姐对待的女人,她有什么必要存姐妹之情?虽然是很重家庭感情的人,但他不是不通情理。 如同沐家姐妹,曾经,他对她们,也是感情至上,而今,他却半点都不愿意浪费情感,伤过了才明白,有些人,不值得! “你若是不喜欢,婚礼后,我们少走动就是!” 他们这般对她,应该也不好意思来求他什么吧!他觉得她想的太多!他又不是菩萨,善心到能割肉喂鹰! “嗯,我只是怕你以后各种为难。我这样复杂的家庭,好像…真不适合结婚…” 因为她知道,她那父亲跟妹妹全都利益至上,有事儿,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找他,她不想拖累他。倒是她那同父异母在国外留学的弟弟,她其实印象还不错,虽然她一直抵触他的亲近,但的确对这个明理的弟弟,还是颇有好感的!起码。他不会一味维护亲姐姐桑敏珠,会为她说话! “沁儿,你的家庭也是你的一部分,如同,?夜中隐藏的那一半你,喜欢你,我自然会全部接受!” 眼角的余光扫了下四周,简封侯压低了嗓音道: “你现在是简太太,红姐该彻底消失了!最近,有不少人盯上了你,晚上回去我再跟你详说…” 盯上她? 眸光一闪,元沁明显怔愣了下:为什么? 她虽然是帮人复刻了一些药品,却都是运卖到偏远不便的地区。应该不会损坏什么人的利益吧?而且,这也事关药厂的权益,他们不该出卖她!再说,知道她存在的人也没几个啊! 满腹疑惑,元沁心下却也不免一阵忐忑,刚要张口,却有人走了过来,她转而又咽了回去。 这晚的生日宴进行地相对顺利,眼见快临近尾声,元沁便瞅着空当跟姨妈去说了会儿话,转身刚要去找简封侯,一抬眸,就见舒心晴端着一杯红酒直直撞向了简封侯。 眉头微拧了下。转而,她便大步抬脚也走了过去。 “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拿着纸巾,舒心晴很殷勤地就往简封侯身上招呼。 摆手,简封侯下意识拒绝地后退了一步:“没事…” “侯爷,以前,我们好像…见过的!桃之,真羡慕她,那个…我们也算是沾亲带故,半个家人了吧?!” 挽着头发,舒心晴试图找一些共同的话题,因为有些冲动的急促,她的脑子也是片片的空白,一门心思只想跟他加大交集。 “呵呵,是吗?抱歉,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礼貌地浅笑着,简封侯却故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毕竟,曾经有过误会,这一刻,他怕多生事端。 望着他,舒心晴的脸色明显有些尴尬:他的意图,她自然明白。 他越是如此,她反倒越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不错! 恰在此时,元沁也走了过来:“阿封——” 上前,点头,算是跟舒心晴打了个招呼,元沁顺势就接过了简封侯手中的纸巾,作势帮他擦拭了下: “吃完蛋糕我们就早点回去吧!有些不太舒服…”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低头,简封侯略显紧张的看了看她,抬眸,元沁捂着唇角,作势要呕吐的样子: “没…没事!你帮我拿杯酸梅汁吧!想吃酸的呢!” 她的话一出口,不止舒心晴脸色变了,简封侯的脸色也一片煞白。木讷地转身,他真去找服务生要了一杯酸梅汁。 因为跟舒心晴根本没有交集,虽然见过却不认识,所以两人眸光交汇,却没有言语。尴尬地笑了笑,舒心晴便很是落寞的转身离去。 拿了饮料回来,简封侯的脸色还是白的:“沁儿,你不会是——” 她不会是有了吧!不会这么巧吧!他最近都做了很严密的防护,而且都是挑着她相对安全的日子! 这可怎么办? “怎么,吓着了?我不这么说,她能死心离开?你知不知道她刚刚是故意撞你的?”她肯定是对他动了心思了。 而且,刚刚她听到些闲言碎语,她好像是感情不太顺利,这个时候,想也知道,肯定是想起这茬来了不平衡了吧! 环着他的腰,元沁笑道:“我得守好自己的领土!阿封,我不要给别人任何机会!” 她爱他,力所能及,她也想要这份幸福! ------------ 114 结局篇(2) ? “这种事,也淘气?” 轻拍了下她的柳腰,简封侯又欣慰又叹息:他是真得很想跟她有个宝宝! “我知道,我更怕麻烦!”不管是他还是之余她,他更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有生以来的记忆,都像是在忙碌地为家人,为别人活着,第一次,他有种为自己活着的强烈感觉。 低头,简封侯在她颊畔落下深情的一吻。 *** 这天晚上,回到家,床上,两人亲密相拥,简封侯把收到的消息大概跟她叙述了一遍: “所以,最近,不管什么人以任何方式找你,都不要再给出任何回应了!红姐自此消失,以后,你就做你的桑元沁、简太太!缅甸这股是?势力,警方这边又明暗不辩,对你,都不是个好消息…药厂那儿,我会想办法把你的痕迹抹掉…” 抱着他,元沁往他怀中拱了拱:“老公,有这么严重吗?他们会不会像你一样也找到我身上?” “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你!” 这其实也是他最担心的。搂紧她,简封侯低头在她发间落下承诺的一吻。他不会让她有事。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怎么突然就变成香饽饽了?真惆怅!” “道上,红姐就是个神奇的传说,好吧?何止是香饽饽?沁儿,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特殊的本事,意味着什么?” “下金蛋的鸡!”猛不丁地,元沁就想到当年自救时,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也正是因为临危那一刻的机智,她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你还知道?明明知道自己会生金蛋,可偏偏费力八劲儿地去卖艺,你才是鹤立鸡群的特别啊!你这个才华。不管?白道,都是生财之道。人为财死啊!如果警方是为保护你,还好。若是他们是要彻底清算、断了?道之念,那你就危险了!沁儿,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命,是第一位的!哪怕要再次拾起那个罪恶的配方,我相信,你也知道怎么用它延长你的生命,只要多一天机会,我就会多一分希望彻底将你摘清!最近,我跟苏博也在商量对策,替你摘掉这个帽子,你也要小心留意身边人,特别是说话,都要注意…” “我会的!” 一番交心的交谈,元沁心里多少还是做了些准备。只是她做梦也没料到,如同她自己身份的隐秘,最危险的两股力量,竟然一直也是如影随形地就在她左右。 *** 接了个广告,元沁飞了一趟袁市,机场,又接到了唐玉的疯狂夺命call。 “玉。怎么又有活动?我最近又走鸿运?” “你的资源好到不行!早就跟你说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合作商都挣着捧你讨好侯爷呢!听说侯爷拿下了一个开发城的项目,以后会开发成一个大型的娱乐文化中心连接美食城!现在还被城市规划开展成部分旅游基地了!现在是人都想分一杯羹…据析,不是一般有钱途的项目…总之,赚发了,现在听说不是招商是竞标了!听说一个摊位租金都比正常估价翻了三倍了,还有人抢呢,而且租金一签才两年…现在圈里投资的,是人都想去摆个摊位,随便卖点什么都行…”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她是不是也该投资一个? “我的姑奶奶,你确定你是侯爷夫人吗?脑子能不能多往老公身上瞧瞧?而且,华兴影视投资了十个亿筹拍了两部大的ip剧。现在正是关头…这会儿,你还捞不到个角色可说不过去了啊?今晚的活动与这些无关,是圈内的一个小型义卖,几个赞助商联合发起的,就是个慈善活动…但因为合作商与公司内部关系,所以要求员工必须来捧场,还特意点到你了,你现在面子大,我不是主动给你打电话确定吗?我说元沁啊,今天这个面子,你必须给我…老总说了,只要你来,给我免三个月的挂靠费呢!还可以带舞伴,就是很随意的联谊活动!当然你要是把你家侯爷带来,那我给你磕头都行!我一年挂靠费就免了!不过,来人肯定就免不了要破费,毕竟慈善嘛,你懂!不过,我觉得你倒可以问问你家那位,毕竟,慈善,很多人还是愿意参加的…” “好,我知道了,这个力,我一定出!我马上就回去了!” 这些年,唐玉对她照顾不菲,力所能及,她还是非常愿意的! 上了飞机,元沁还给简封侯发了个见面的消息,才关了机。 飞机上迷糊着打了个盹儿,突然一道甜美的嗓音传来:“小姐,请问喝点什么?” 拉下帽子,元沁刚一张嘴,却倏地愣在了当场:沐一尘? 眸光一个交汇,沐一尘也愣了下,略显尴尬,都停了三秒。 “橙…橙汁,谢谢!” 原以为元沁会为难她,递上橙汁,沐一尘的脸色还是青白的,显然也是做好了被找茬的准备。 但元沁什么也没做,推着车子离开,她还回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复杂难辨。 而因为这一幕,元沁也直接清醒了后半路。 走出机场,元沁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沁儿——” “阿封?你怎么来接我了?”一见简封侯,元沁甩着行李箱,就扑了过去。 “正好没事,就过来了!想起什么呢!招呼半天,你只差没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一手搂护着她,简封侯一边接过了她的行李箱。 “恩,上车我再跟你说!” 回拥着他,元沁眸底满满的幸福。 上了车子,她才把唐玉的请求跟飞机上的见闻跟他说了一遍: “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跑去做空姐?而且是飞国内青城到袁市的线…哎,我听一边的乘客说,她好像还是这条线上有名的空姐之花呢!貌似混得不错,估计追她的人不少吧!她比以前更瘦了,看着气色倒好像好了不少…沐家这对姐妹,真是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太出乎想象了! “她比沐一景聪明多了!做空姐虽然累上一段时间。诚如你所说,说不定就能吸引个什么富商、富豪之类的钟情之人,说不定还能有个相对美好的结局。毕竟这也是个机会!一景有些急了,早早的选择结婚,把自己的人生定位了!即便以后再改,也会大有不同!其实两个人,还是奢侈惯了,享受惯了,还是过不得粗布麻衣的生活,想要上爬啊!” 可惜,这两个人都把上爬的最后机会放在了男人身上,总企图借着男人一步登天。其实这种是最不靠谱的!有这样权利的男人。通常,选择也多,眼光也高。就他而言,并不喜欢这样从骨子里就一心想着攀附的女人!不能与他并肩作战的,不配站在他身边!连生活上都不能携手的,要来干什么? 其实,从前面做事上,也能看出来,沐一尘心机比沐一景深沉地多,也稳地多,但相比而言,沐一景绝对比沐一尘更适合男人去爱。 她,心思太重了! 她的怪病,肯定是她自己弄出来的,而今思量,无非也就是怕他疏远她,对她没了情分。事实上,的确,因为她的病,这么些年,他一直对她照顾有佳,更多地,除了报恩,也是同情加可怜的情分!而且,这还不算,为了破坏他跟元沁,达到她的目的,她能弄出那样长时间的苦肉计,釜底抽薪地给两人制造感情裂痕,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够有心机够狠的! 估计,连沐一景也在她的算计之内吧!毕竟这么些年,沐一景的钱不少都给了她,而她除了装病,一直都是在不劳而获。享受着他跟沐一景特殊的对待。 现在,她肯屈身楼面去从事这样一个工作,说不定也有什么长远的企图呢! “有钱真那么重要吗?你看看现在的富商多少都去圈里捧人,是白捧的吗?做这样的豪门太太,与人分享爱情跟男人,不憋屈啊?真搞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换了我,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没钱,还能赚,要是沾上点什么病一命呜呼了,带着钱下去买棺材吗?少年夫妻老来伴。难道不该是这个‘伴’儿更重要吗?” 说句不中听的,她就觉得她父亲现在的孤独状态是‘报应’,桑家的身份,他不缺女人,可是,却再也得不到真心!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女人是爱他而不是单纯爱他的钱。 人,果然都是得不到的永远最好!没钱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地渴望着权利金钱。有钱了,又想要真心!终归,还是有得有失!难两全! “呵呵,宝贝儿这是在敲打我吗?”抬手。揉了揉元沁的秀发,简封侯道: “傻瓜!你错了!不是有钱的男人花,也不是所有丑穷的屌丝都深情!专一,不是看有钱没钱,是看人!如同女人,你这般美艳,可比很多小三还狐狸精,第一眼看到你,估计是人都不会把你往贤妻良母堆里放,但事实上…你却入得厅堂,进的厨房,可能比一般贤妻良母还要合格!所以。不是所有的美女偶不安于室!沁儿,说句自大的话,像我这种身份的,出入高级会所、明星聚会各种party,美女见得多了,各种形态都见惯了,要尝早就尝够了,真安定下来,反而不会被外界诱惑!很多没见过的男人,一旦发达起来,这些纸醉金迷,才是真正魔力的诱惑啊!所以。宝贝儿,你不该对我有偏见,更不该拒绝我…如同我现在爱你,也打翻了我曾经对我未来太太的设定,干净,清纯,简单,安静柔美…貌似,你的外形表现都不太符合,但是,我爱你,爱得不能自拔!你身上每一点都很打动我!我是个俗人,就喜欢你这样的美女、妖女!” 轻拧了下她的小脸,简封侯笑得真诚。 瞬间恍然大悟,元沁才惊觉,似乎真是这样!想起曾经的父亲,比起曾经的安影川,平心而论,这一路走来虽然艰难也不乏苦楚,他的确不失人性,更投她的气! 红灯处,俯身,元沁赏了他一个侧吻: “那老公晚上能不能辛苦一下下,给老婆撑个场?也算是回报下这些年苦哈哈的唐玉,为你这个不省心的老婆操碎了一颗善良的心?” “难得老婆大人开回口?我敢不答应?” 说笑着回了家,这天晚上,简封侯还真推了个应酬,陪她跑了一趟。这是第一次,元沁真切有种被人宠爱的幸福感。 有他在身边,似乎连脑子都不用带了,打扮好,元沁就等着晚上去吃喝玩乐了。 简单的酒会低调而品味,看得出来,也颇为用心,而唐玉一见两人,笑得浑身都颤抖了,拉着元沁到了一边。那个激动,毕竟这一年的钱,来得太省心了,近乎当场她就把老总拉到一边去协商了。 自然,负责这一块的经理二话没有,大老板都给面子了,手上这点自由的权利他哪敢不给?当即就许诺了,而且放话让她第二天就去续签一年! 端着酒杯凑到元沁身边,唐玉只差连干三次了! “行了,我又没做什么!知道你的感激了…玉,跟我还这么客气?这些年,全是你照顾我了…以后还得继续,多多关照!” 很喜欢跟她一起工作的氛围,元沁也回了她一杯,不管以后怎么发展,台前还是幕后,她知道唐玉只要还在这个位置,她经常过来打个酱油、散散心什么的,肯定还是常态。 第一次,两人抱在一起,多年的惺惺相惜,彼此心照不宣,而另一边,简封侯也被一行人围着,各种应酬。 终于瞅着空当,元沁近乎小跑地冲了过去:“赶紧站位!侯爷所到之地,果然各种风光…你是来抢风头的吧?!” “这不是你喊我来的目的?” 一手轻环着她,简封侯跟她砰了下杯,看他接连喝了几杯了,元沁下意识地伸手想拦,却还是晚了一步: “应酬这么多,你还喝这么多?阿封,你的身体刚好,酒多伤身的!” 看他的发色已经回来了,元沁最是开心。一个人的表象是身体健康与否最直接的反应。 “没事,今天开心!”一个真正爱他的人。才会时刻关注着他的健康与身体,这是简封侯内心最感动的地方。 虽然从小,他受尽了关爱,但二哥去世后,他又要撑起家族事业,又要照顾母亲、侄儿,这些年,他都习惯做个顶天立地的支撑着,他必须强,才能保护一家老小,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关爱的感觉了。 说白了,他这种身份地位,更缺真心。也许,这也是他不知不觉间就被她夺了心思的原因吧! “也许以后…很长时间都不能再喝了!”他想要孩子了!现在开始戒酒准备正合适。 “嗯?”一时间,元沁没反应过来。 低头,简封侯却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也该准备了…” 脸一红,元沁顿时就明白了:“真是…这种话,回家再说嘛!” 抬手,刚捶了他一下,门口一阵小骚动,元沁的目光瞬间呆直了。 “怎么了?” 顺着她的目光回身,简封侯也略微滞了下,眸光一个交汇,两人眼底都有些不可思议。 蒙束怎么跟沐一尘走到了一起? 看着一身光环的两人拐向了另一边。元沁还有些无法回神: “我是不是眼花?怎么感觉…又是一个霹雳?蒙束出道多年,绯闻不少,可是,从没见他带过哪个女人参加过酒会呢!好像他的舞伴一直都是他的助理还是…妹妹的…?” 这一天的惊喜,实在太过出乎意料了。 “怎么?追求者移情别恋,空落了?”收回目光,简封侯心里也有片刻的震惊。 的确,在他看来,一个明星,即便是天王级的人物,也不像是她会交往的对象。骨子里,他觉得沐一尘是有些清高的,她欣赏的是真正的贵族,而不是一般的土豪,也许,这是她跟沐一景最本质的区别。她不要纯粹的钱,而是要一种意义上的贵族。 也许,出生而论,他都未必符合,但他毕竟还是受过高等教育,才学上,也许能得到些她的欣赏,加上这些年的历练打磨,接触的族群。多少,会有些潜移?化的特别气质吧! “十个追求者抵得上一个货真价实的侯爷吗?我只是有些纳闷…” 要是蒙束会对她有好感,那沐一景有多少机会啊!也没听说他去追求沐一景什么的! 虽说两人是不同的两个人,毕竟是亲姐妹,样貌上还是有些相似的!而且,以前没听说过两人如何,而今,她成了空姐,沐一景落寞了,蒙束反倒跟她走到了一起?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而且以蒙束在圈里的人脉跟地位,他要拉沐一景一把,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怎么就让她走到了那种地步?反倒是沐一尘像是要从这个圈里冒出头来的感觉?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发展地有些…” “太快?若不是一见钟情,那肯定就是别有目的!”接过元沁手上的酒杯放下,简封侯道: “我们还是操心自己就好!走吧,去跳舞!” 虽然心里也更倾向于后者,简封侯却没再出声,而且他感觉,这个目的,一定不小! 因为两个人的举动,看起来真是火山撞地球的热恋姿态。这对一个公众人物的明星来说有些不太合适,对一向注重自己公开形象的沐一尘来说,更是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两人甚至都没有订婚消息传出。却如此出双入对,这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她如此小心谨慎维持着优雅的高贵,甚至不趟娱乐圈这个浑水,不就是为了能更上一层楼? 隐隐地,简封侯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是他却无法确定这种感觉是来源于他还是她?! 整场晚会,四人都仿佛刻意避开了彼此,没有任何的交集。 走出的时候,元沁都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生活中,总有一些人,像是蟑螂一样的存在,或许不影响彼此的生活,但出现,就让人不舒服。 *** 时光如水,转眼又是一月。跟简封侯的婚礼提上了日程,一切都在有序的准备着,连婚纱都是预定、从法国空运过来的。 跟简封侯讲完电话,元沁便转进了婚纱店。 她选的婚纱,是一款略修身的蕾丝款式,整个背部都是靠一片薄纱撑起,性感又高贵,裙身也是点缀了些水晶装饰,晶亮闪耀,垂感十足,一种隐隐的低调的奢华。 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元沁还是比较满意的:“恩,很合适!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紧,还能修改吗?” 抬了下手臂,元沁指了指自己的胸围处,隐隐地总觉得有点过于修身了。 “小姐,您是穿着普通内衣试的!换了胸贴式地,就正合适了,要不您换上试试?我们这里有试用装的!” 这才想起,元沁笑着拍了下脑门:“奥,对!不用了!那帮我包起来,送过去就行了!” 她刚刚就是因为懒。才直接把内衣袋子给塞了下试的!她还得赶时间去趟疗养院呢! 换回自己的衣服,元沁给他们留了个送货地址:“这是地址跟电话…” 说着,她直接签单给付了最后百分之三十的尾款:“麻烦了,谢谢!” “应该的!” 走出婚纱店,元沁的就响了下:“小林?” “桑小姐,不好了!凯凯被人带走了!” “元凯被谁带走了?怎么回事?”一惊,元沁的脸色丕变。 “早上来了一辆面包车,还有几个男的,都带着头罩,二话不说,就把元凯给拖上了车,还抱走了他的电脑,直问我跟他有没有听说过红姐,你是不是红姐?还是什么姐?还要挟我说不许报警,吓得我半天没回过神来!对了,他们说要你一个人去北关的丰天关仓库换人,否则,就要撕票!对,对,他们还让你别耍花招,不许报警!我说你要过来,他们才没带我走!要我给你传话,要你等他们电话,桑小姐,要不要报警,我怎么办?我被他们关在屋里出不去,但是他们不知道我有两个…” ------------ 115 结局篇(3) ? “红姐?他们要找红姐?小林,你听我说!不要动,什么也不要管,我会让人去放你出来!但是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会处理,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记住,你今天休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发生,回家休息就好了!” 急匆匆地安抚着扣了电话,元沁跟一边的疗养院熟悉的医生打了个电话,却直说,元凯恶作剧将小林锁在了房间,让人去帮忙给放出来。 扣了,她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给简封侯打了个电话,偏偏他的一直没人接听,没有办法,她只能选择了留言: “阿封,有人抓走了元凯,到处在找红姐,现在要我去换人,元凯智力跟一般人不同,他还是个孩子!我不能让他有事!他们可能要我去北关的丰天关仓库换人,有最新消息我再通知你…” 扣了电话,元沁大步前行,没注意到一边的玻璃橱窗前,一抹呆愣的白影缓缓转身,眼底满是冷意。 元沁刚上了车子,一个陌生的号码便打了进来。 心陡然一沉,她按下了接听键:“你好,我是桑元沁!” “桑小姐,你真让我们好找!”过来的嗓音,是粗重沉厚的,显然,是经过了变声。 “你是谁。想干什么?” “花田广场,海山石后座椅第二个凳子下,想要元凯的脑袋,尽管报警,否则,就去指定地点,我们会告诉你怎么做!我们一直有人在盯着你!” 花田广场,不就是离这儿最近的那个休闲广场吗? 心下一个忐忑,元沁看了看四周的车辆,人群,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没敢耽搁,她还是去了。 既然是找她,应该不会是为要她的命才是!而且如此大费周章,还找到了元凯—— 她不能让元凯因为她有事! 元沁急切的动作着。 身后婚纱店橱窗前,舒心晴却一直呆愣着没动,手中把玩着一个来回转动: ‘她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报警?如果这个女人出事或者不在了…这会不会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她要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地把握这个机会呢?’ *** 按照指示到达了地方,元沁收到的是一个地址跟一个,她刚拿起地址,电话就响了。 按照指示,她把自己的关机扔进了垃圾桶,用了对方给的,而后一路听着指示前进。 但行动前。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用口红在撕碎的钱上点了下,用口香甜贴在了的一处边角。她希望如果简封侯能看到,能明白这是她给他留的信号。 接连转了几个地方,最后元沁也是晕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了哪里,因为最后一站,她是蒙着眼睛被人像是领上了山。 但一路上,她的鞋底口袋里始终藏着钞票,而口袋里的口红也没被收走。 直至进了一个小屋,看到角落里被捆绑、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元凯,元沁才有些激动: “凯凯——” “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红姐居然是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大小姐!桑小姐,你真让我们好找!” 开口的是一个颇为粗壮的年轻男子,一身休闲的打扮,但看得出来,胳膊上隐隐的肌肉鼓动,应该是长期运动或者锻炼的效果,而且说话颇为文雅,应该是有些学识。 反倒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或者黄发或者纹身,甩着刀子,都不及他眼底的戾气逼人。 “你说什么?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抓凯凯?他只是个孩子!他只知道玩,什么都不会做…” “不懂?桑小姐,不,应该称呼红姐,现在还打这个哑谜有意思吗?我们既然找上你,自然是有确凿的证据!这个只知道玩的孩子可不简单啊!被打成这样居然一个字都不肯说,连你的电话都不肯说?道上大名鼎鼎的红姐,我们早有耳闻!我们没有恶意,只要你帮我们办一件事,完成后,我们会豪发无损地放了两位!” 开口,男人的口气还是颇为温柔,但元沁却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压力。 抿唇,她没有接话。 “桑小姐,若非走投无路,谁愿意铤而走险?心华医药公司,你不会不知道吗?为了你,我们差点没把整个青城翻了过来!若不是从监狱找到了当年的那个人,我们还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红姐曾经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男人的话一出口,元沁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非正即邪! 旧事又要重演了! 略加思索,她便道: “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那应该也知道我是荣华国际、大名鼎鼎侯爷的未婚妻!不,我们已经登记了!你们敢请我过来,可曾想过后果?你们不知道简封侯还有个外号叫疯子吗?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桑小姐不用吓我们!既然我们敢请你来,自然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侯爷,我们是惹不起,所以…你只有七天的时间!不,严格意义上说,是五天!后面的两天,我们会用来验证!桑小姐,用五天的时间回忆一个你中学时代就能完成的试验配方,应该不是难事吧!我们就别再绕圈子了,你的事儿,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们都打听地非常清楚!包括你在演艺圈的发展、跟侯爷的进展,还有你家里的关系!且不说他到底会不会为了一个倒追他的女人大动干戈,就是他这能找来,一周,也足够我们撤了!桑小姐,我们只为财,也不会多牵累你,只要你拿出这个配方,我们会安全将你跟这个呆瓜送回去!我们的耐性有限,桑小姐,你最好慎重考虑!我们这里人可多得是,尤其还是男人!我们要真把你跟这个呆瓜撕票了,或者让你们生不如死,有千百种方法,你觉得侯爷远水救得了近火吗?我们都是亡命徒,别以为我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明显听出男人口气阴森了几分,元沁有些吃惊。刚要说什么,男人的却响了,转而,他便走向了一边,说的语言却全是她听不懂的。 但从男人的言行举止,元沁大约能看出来,他上面还有个头! 自己的手艺,就是保命符! 男人再转回来,元沁便抢先开口道: “你们不就是要兴奋剂的合成配方吗?虽然我不太记得当年的原件了,但要我研制一个也不是难题!你们应该也知道,当年的配方我只是改进,并不是我设计的!所以。要么你们给我当年的配方,我把错误找出来给你们改;要么我重新帮你们研制!但是前提,放了凯凯!” “桑小姐,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吧!放了他,你还会听我们的?我们查过,这个呆瓜,这些年一直都是你资助的!而且,他还是个电脑天才!我们还需要他传送配方进行核实!放人,是不可能的,你不答应,也必须答应!现在条件改了,最多四天,必须要拿出配方!你若不答应,现在开始,每两个小时,我们会从他的身上切一部分下来!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他死…看,医生我们都准备了!桑小姐,你现在有十分钟的时间考虑!你越快完成,我们都解脱,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明显感觉到男人的态度似乎有些急切了,不知道,刚刚那个电话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看来要救走元凯也是不行了。 思索着,元沁开始重新洗牌,另一边,银光闪闪的刀子来回晃动着,警示而刺目。 “桑小姐——” “配方我是可以出!但我需要实验室跟原材料…”开口,元沁想着让他们把她能送回自己家里去好了。 正想着怎么开口,一边,男人却道: “实验室已经准备好了!你需要的东西尽管开口!这是这次要生产的样品!足够你做上千次的试验了吧!但是,别给我们耍花样,四天内你拿不出配方,两天内,生产不出一百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们这么着急,莫非是赶着交易? 看来这条也行不通了,现在怎么办?在这儿呆着,岂非与外面隔绝了? 踯躅间,男人却晃着刀子朝元凯走去:“桑小姐,时间到了!一个呆瓜加傻瓜,没了那玩意,应该没什么影响吧!反正,他也只爱电脑…” 男人玩笑地说着,身后的手下却已经比划着朝元凯的腿间晃去。 “不要!不要伤害元凯!我答应,我答应…我一定会帮你们办到的,你们不要再伤害他!你们再碰他一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要是死了或者手伤了废了,你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吧?” 明显,他们上面还有人! 好在,还有点时间,只希望,这几天,简封侯能发挥点作用。可是,她要研究的配方…是万恶之源啊! 顿时,男人也明显顿了下,转而便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给他松绑,给他上点药!桑小姐,请吧!” 跟着男人拐出了小门。元沁才发现里边还有一间小屋,里面全是实验设备,虽然略显简陋,但怎样也比几年前先进太多,而且一些基本的原材料,里面都有了。 攥着手中的粉状物,元沁不得不拿起了一边的工作服—— *** 此时,办公室里开着会,简封侯有些莫名的心神恍惚,手下意识地想去摸索个什么,才想起在办公室里充点。 总算等到了结束,简封侯眼前都跟着一黑。 “怎么了?不舒服?” “可能坐得有点久…”敲打着脑门。简封侯的步子顿了下:“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神不宁地,好像感觉要出什么事…” “我看你是最近闲得!或者婚前恐慌症?有这个时间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怎么给我放个假?话说回来,你这一结婚,起码不得度个十天半个月的蜜月?那这些乱七八糟地,不全得摊在我头上?算起来,现在开始,你就得给我放假了!” 甩着手中一摞的报告,苏博边走边说:“对了,景翼,青子他们还要我们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呢!非东方皇城!你结束单身前放肆的玩一玩吧!以后。让你除了喝两杯、打个球,估计都得先申请了吧?” “呵呵,瞧你说的?我是结婚,又不是去坐牢!我家沁儿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有时候,其实我反倒挺心疼她,她太懂事了!” 提到她,简封侯脸上都多了几分少有的柔和。其实,他能感觉出来,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宁可委屈自己,也许,骨子里,她比任何人都更害怕失去吧! “可是,我所知道的,女人越是通情达理,越容易被男人抛弃!反倒是那些蛮不讲理、任性地,老公都拿着跟个宝似的!” “那只能说明男人犯贱!任性跟蛮不讲理是两回事!偶尔任性是情趣,总蛮不讲理那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女人的傲娇,都是男人宠惯出来的!我家沁儿只是还没遇到一个把她宠上天的男人而已!” 推开门,简封侯还不忘打趣了他一句:“我可不相信你愿意找个祖宗回来供着!” 这苏大博士的脾气也是不小的! “供着你,我就够焦头烂额了,我还供一个?” 摇头,苏博转身直接走向了一边的咖啡机,而简封侯解着西装,也回到位子,随手就拿起了: “出事了!” 拨打着元沁的电话,简封侯的眉头都拧成了?花,转而,他把电话打去了婚纱店: “她去过?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扣了,简封侯道:“我们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心思有些乱,甩手,他把递给了苏博。 “元凯?北关丰天关仓库?是那个…小k?我马上派人过去——” “来不及了,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元沁关机了!” 思索着,简封侯道: “给青子打电话。把我们要大婚的消息散步出去!试试能不能从定位找到些线索…我去趟婚纱店详细问问,把监控调出来随时跟我联系!还有,你跑趟疗养院那边,了解下那边情况!暂时,不要张扬!这种行事风格,显然是第二股力量!她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们如果达成了目的,后果就不敢保证了!所以,我们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 分析着,简封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越是见不得光的势力,也越是不可估计。如果再不是本国的势力,那就更难控制了。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元凯!还从一个思维不甚正常的人身上下了手! “桑小姐这么聪明,这么浅显的道理,她应该也明白!她怎么一个人擅自行动?这不是掣肘我们自己吗?” “她给我发了信息,是我今天没带!肯定是时间紧迫,或者,她受到了什么监视或者指示来不及…别说这些了,我们分头行动,而后,去北关仓库!” 拿出车钥匙,简封侯匆匆出了门。 *** 各自沟通着信息之后,简封侯跟苏博在北关的一个半废弃仓库进行了汇合。 地上,明显有人停留过的痕迹,望着四周,简封侯有些懊恼地低咒了一声:“真会选地方!像是被清理过了…” “是啊!四面发达,没有监控!但是从收到的消息看,桑小姐最后消失的方向就是冲着这里来的!那些人既然指出了红姐的名号,而且是要求换人,肯定是冲着她的能力来的,而且做了万全的准备!” 四下一个逡巡,苏博在一边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点红色的印记,上前,扒开轻微的土跟石子,他揪出一张百元钞票的一部分: “你看!好像是随意撕下来的…” 随后一翻,简封侯摸着上面的红痕,闭着眸子轻嗅了下:“你闻闻。是不是有玫瑰花的香味?” 接过,苏博也感受了下:“好像是有点香…” 但是不是玫瑰,他不知道! “是沁儿的口红!她特别喜欢的一款味道,连买了四个颜色,挑了这个香味的!我记得,她最近特别喜欢擦这款!是她给我们留的记号!这么说,没变换地址,起码她来过!她既然留下了这个记号,那肯定还会继续留!” 他就知道,她不会坐以待毙的! “青子!让人沿着仓库四边的方向找找,特别注意一些边角的石子,树边,或是能休息做人的地方,有没有撕碎的钱,上面带红色的痕迹的!快——” 而后接连的几天,一行人一边找线索,一边查监控,一边还试图找定位。 两天两夜,几乎所有人都没怎么合眼,简封侯也不免有些担心的焦躁:“还没有消息吗?” “你别急!所有力量都用上了!已经确定是往西边的小山里的方向走的…连警犬都用上了,一定会尽快的!青子也找人去打探那股暗势力最近的动向了!一定会找到的!” 此时,另一边,舒心晴也在用各种小道方式探听消息。 夜总会里,无意间赶上警察巡检排查。说是在找一个叫红姐的女人,还严厉逼问一些带头的、服务生,态度颇为强硬。舒心晴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特意打听了下,大约得到的消息却是犯了十分严重的罪行,举报有大奖。 当下,她的心里更是一阵忐忑。 面上,什么也没敢说,私心里,她也有些浮动。 出门,恰巧看到一则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简封侯即将跟桑元沁世纪大婚的消息,还把两人的故事说得颇富‘郎才女貌’‘天定缘分’的‘命定’之说。言语间处处无不透着元沁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注定大富大贵的羡慕之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她至少成为青城首席夫人的画面。 一路上,舒心晴的心里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对比着而今自己的一败涂地,这一切,仿佛都是从自己手中溜走的,突然间,她就越发不甘心了。这个女人的今天,不全是沾了她的光? 说起来,也的确是她倒霉,偏偏那个时候自以为是的以为是真命天子!她爱地飞蛾扑火,没想到。最后却—— ‘她很好,但跟他不合适?’ 想起男人的这番说辞,舒心晴就恨得牙痒痒!不合适,还让她怀孕?还跟她恋爱那么久,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却擦擦屁股就想走?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能这般好运,她却要被男人戏耍? 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现在还要被拿出来戏说?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甚至用了谣传等很不确定的字眼,更是很少人知道曾经的‘阴差阳错’的姻缘对象是她,但舒心晴的心里就像是结了个疙瘩。怎么也抻不开。 厄运这不来了吗?什么命定?!有缘也不一定有分走到头!不是吗?! 虽然拐着弯沾点亲,但她也没做什么,不是? 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舒心晴心里却有了另一番盘算,将举报的联络方式全都拷贝了下来。 *** 试验室里,元沁一边做着研究,却也一边在思量着如何自保。且别说这是找死的买卖,这种害人的东西,以前的时候不懂严重性,现在,她可不愿如此造孽。这是条不归路,她心里门清!不管她是否交出配方。区别仅仅在于早死跟晚死而已。 这段时间,她是在研究,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试图从研究的过程找到破解的方法。 实验室里,她认真的做着试验,手下却不敢有任何异样的小动作,她虽然以怕打扰及怕被人学去的名义赶走了那几个专业的技术员,但难保屋里有监控。其实,这个配方是在她脑子里的,只是以前,技术粗糙,提纯度及工艺很多反面都是欠缺的,而现在,她很容易改进,但是,他们给出的成品,成分纯度全都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已经是高危产品了,而她,不想助纣为虐,所以,她做的试验其实一直把比例在降低。 如果她的能力太过,恐怕这些人更不会放过她。 将试验成果的比例控制在了百分之七十,元沁便开始添加其他的助化剂,她想到了简封侯曾经中的毒,要酒催化的原理,她想要用一种特别的物质将毒性控制在一个小时内,试图以此交差,同时又能保证生产出来的东西不至于害人!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忙活着,她也在暗暗乞求,简封侯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她。 深夜,夜总会后门的小巷子里,安影川走向了一边的杂物堆,身后,一抹黑影背光而立: “头儿!” “刚刚收到线人举报。红姐露面了,她的至亲可能被人绑架,她曾去北关的一个仓库交易…估计,那批人先找到她了!如果我们推测的不错,应该是为了最近跨国的那宗大笔交易,现在禁毒严打,我们又打掉了他们大部分的生产工厂,原材料稀缺,短期内肯定很难建立。要是普通化工原料合成替代品,红姐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他们肯定是想用新配方快速加工完成这笔千万的交易。上面的命令,道上你熟,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个红姐找出来。不管她是自愿还是被迫,这个人物太危险了…上面的意思,已经触及法律,该关该毙,事实说话!如果遭遇反抗,可当机立断!这批人是有武器的!” “我会尽力!”隐约间,安影川隐约听出了要‘枪毙红姐’之意,不免有些纳闷,这都还没查清楚呢,怎么会有这种不明暗示? 这何止是草率?现在红姐是否涉嫌犯罪,根本没有证据!而且,她很可能还是个普通的受害者,被无辜卷入的!但想到她的技术给罪犯开启的道路,他又无法辩驳!如果她真得出了配方,那不死也是无期了—— 但终归他没有质疑,毕竟上次见面,上面已经怀疑他卧底当久了,忘了自己了身份。 后面,黑衣人又给他交代了一些事,他也多是点头表示知道。 这个夜晚,黑得深沉,却是多少人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 116 结局篇(完) ? 此时,半腰别墅的一幢豪宅里,一场火热的原始运动正在如火如荼的行进,掀起一阵阵火红的浪潮。. 浴室里,阵阵哗哗的流水声传来,蒙束却抽过一支烟,点了上去,闭起眸子,掩去了眼底的疲累与空洞。 不一会儿,伴随着轻微的窸窣,一抹馨香的柔软便靠了过来。 掐灭了手中的烟蒂,蒙束低头给了沐一尘一个轻吻,侧身,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珠宝盒: “恩?” “给我的?”起身,打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跃然其上,沐一尘眼底都开始放光: “月亮之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第一次飞机上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一直盯着一个贵太太的脖子看,想来,你应该是喜欢!这条项链,整个青城也就两条,现在,一条是你的了!” “阿蒙,你对我真好!” 踮起身子,沐一尘回了他一个吻,眼底全是笑意:这一把,她果然没赌错!虽然,他的权势没法跟企业家比,好歹,外在钱财都过得去。 这一辈子,她应该也会衣食无忧了吧!关键是,他对她,真的好!遇到他,像是天上掉馅饼一般!她不过撞了他一下,掉了次鞋子,他居然真得对她上心了! 原来,找个喜欢自己的男人,是没错的!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说过,跟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搂着她,蒙束在她的肩膀一侧拍了拍,但看她每次抱着金银珠宝就笑不自禁的样子,他心里总隐隐地有些不快: 说白了,也是个一样唯利是图的女人!天下的女人,似乎都是一样的,近乎没有女人能拒绝他,只除了一个。 靠在他的肩头,沐一尘笑得很美:“阿蒙,我不想做空姐了,总受气好辛苦…我们结婚,我做全职太太或者开个自由小店,然后给你生几个孩子,好不好?” “不行!” 怒吼一声,蒙束一把推开了她,脸色丕变,沐一尘瞬间也被吓了一跳。脸色都青了。 或许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蒙束调整了下情绪才道: “一尘,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的自食其力,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我也想要孩子,也不想你这么辛苦…但你不懂,我们家族是有很严苛的条件跟规矩的!虽然我的父母都不在了,但我的奶奶还在,她是一家之主。我最近太忙,还没机会带你回去…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空姐,但是因为条件各种因素一直没实现,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我的家族在我们城市也是大户,而且我们是排外的,你若不是空姐了,我怎么能快速让你进门?而且你该知道,虽然我混的是娱乐圈,但我很少有绯闻,自然也没有什么女人…那是因为我们家族有规矩!我们很专情,也不得不专情…因为一旦背叛感情。首先就家族不容!而一旦我们家族不接受你,我除非跟整个家族断绝关系,否则,我们不能在一起!一尘,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怎么会舍得你这么辛苦?” 努力缓和地安抚了她几次,蒙束才继续道: “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这份工作一定要继续做下去!你还这么年轻,我的事业也都在上升期,我还想多跟你过两年二人世界,孩子,我们晚点再要!等我们有钱可以多买几套别墅的时候,就一起回家养老!看看海,旅旅游…你说好不好?” “恩,我听你的!” 靠在他的肩头,虽然心还有些隐隐乱跳,沐一尘却又觉得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对了,下次飞袁市是什么时候?” “下周三!” 抚着她的头发,蒙束道:“恩。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仰头,沐一尘笑:“当然!每次出任务之前,过来见你一面,以解你的相思之苦嘛!就是最近每次回去,都晚了,被领导骂了,还要罚钱呢!” “骂就骂呗,又不会少块肉,你就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到。他们就是妒忌你!钱嘛,你老公多得是,加倍补给你!” 豪气地说着,蒙束还十分宠溺地给了她一个吻:“对了,你们航空公司有不少未婚的漂亮空姐吧?” “你想干什么?”抬眸,沐一尘的脸已经耷拉了下来。 “你想哪去了?再美,还能有你善解人意?我有个朋友看我坐了趟飞机,就找了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他妒忌,羡慕的不得了!就想如法炮制!不过他是做生意的,开了个小代理公司,卖一些小电器产品,青城有两个店。他经常要飞南边,宁城。你们公司有没有跑那条线的小姐妹,最好是未婚的,年纪不要太大,他这个人挑剔,长得还不赖,今年不到三十,也是大把女人追,但他喜欢细条有气质的女孩子,加上经常要去宁城进出货,他也是忙,所以觉得空姐也很适合他…想起来,我就帮他问问!” “宁城?我们航空公司这条线跑得很少,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下云霞航空的,我认识她们两个人,关系还不错!她们是你的影迷。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们的关系,经常也缠着我想见见你呢!我怕给你惹麻烦。以后万一都这么要求,我开了先例就不好拒绝了,就没答应…” 另一方面,她也怕男人见异思迁。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她可没兴趣。 “你果然最懂我的心!这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懂事,不缠人,听话!宁城的航线你帮我注意下,最好要那种恋爱经验少一点的!你知道,我朋友是做生意的,见惯了各色女人,又忙,单纯一些的,可能没那么挑剔麻烦…他也喜欢干净点的!用他的话说,现在找个第一次的,就是捡到宝了,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捡了个美女宝贝儿…所以,你说我不宠你宠谁?” 笑得不能自已,沐一尘很爽快地点了头:“放心!我一定帮你物色个合适的人选!” “恩,要快!” “呃?” “他想赶着跟我们一起办婚礼!你不是想早点完婚吗?总也得给他留点追人的时间…再说,万一,不合适呢?他算是我发小,我们约定过,如果可以,要一起结婚,一起生儿育女一起环游世界…现在,不是正好有这个机会吗?” 为自己的话解释着,沐一尘总觉得今晚的他似乎哪里不对,却又捕捉不到,转而再度沦陷在了他的柔情之下。 在沐一尘的心里,遇到他,是她这辈子重生的机遇,是天上掉馅饼,老天最大的恩赐!但是,她却忘记了,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馅饼的背后很可能就是糖衣炮弹,是最大的——陷阱。 私心里,她总不自觉地把他跟简封侯比较,自然而然,有些方面,他是略逊于简封侯的,但是在她心里,他对她掏心掏肺的爱,与简封侯因为父亲的情谊对她的掏心掏肺的照顾,完全不同。 *** 转眼已经三天,监督催促员再度闯进了实验室: “桑小姐,进展如何了?老板让我通知你,再没有进展,明天早上您的早餐将是天下珍奇——酱爆人耳!” “除了威胁我,你们还会干什么?配方我是已经配出来了,但是,你们给的时间也太短,只是能提取出部分吗啡而已,你们看!这不就是你们要的东西?这是试验结果后,我又二次提炼了一次,含量能达到百分之七十,这么高的含量,你们应该能侧出来了吧?我没有糊弄你们!我一直在努力!我也不是神,不相信我,那就杀了我!” 说着,元沁将一边的试验晶体倒出,交给了一边的技术员。 “奥,对了,以后对我说话客气点!我这个人,胆小,一被吓,就见忘,万一我刚调出来的比例哗地又忘了,你说,你的头知道了,怪谁啊?” 元沁话一出口,为首的男子气得脸色一阵青白,刚要说什么,却被一边略胖呼的小弟拉住了: “哥,哥…大局为重!忍啊!老大。杀人不眨眼的。我来…” 推开男子,胖乎乎的男人上前,一脸傻呵呵的笑: “小姐大人大量,别生气!羽哥跟你开个玩笑,他就这口气!红姐可是我们这个圈里赫赫有名的人物,是我们的财神爷,我们供着还来不及,哪敢不尊重您?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小胖,我随叫随到,我们不打扰您,您一定要快点!您辛苦,辛苦!” “这还像句话!” 这两天,元沁也一直在观察身边能接触到的这些人,选择合适的,而眼前这个胖子就是她选中的目标。 见为首的龇牙咧嘴地背过了身子。元沁便道:“小胖,那你帮我去超市买几瓶红酒。要ST楷式庄园的杏红葡萄酒,酒精浓度要百分之十三左右跟百分之三十九的!记住,记住。它家的酒瓶很特别,是底部椭圆,瓶口非常细的!一定要这个牌子!” 她话音刚落,为首的男子倏地就转过了身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喝酒?弄不出配方,我们都得跟着你陪葬!人命关天啊!” 点头,胖乎乎的男人也道:“小姐,别生气…那个,要轻功,我们也得先完成任务不是,不如这样,我们帮你准备顶级的红酒,等你拿出配方,喝多少我们都奉陪!” 白了两人一眼,元沁道: “这酒是用来做试验的!这家的这款葡萄酒里有种特殊的催化剂,对浓缩提纯有很大作用!你们也看到了,我的配方做出来的纯度根本不够,要提纯,测试修改比例。没有一个月是试验不完的!有这种酒,可能很快就可以做到!浓度39%是最合适的!我以前做别的试验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它里面有种特殊成分,能产生一种结构酶…” 刻意加了很多专业术语跟理论进去,元沁一讲就是大半天,看周遭的人目光都都些呆滞,明显转不过弯,她才收回话题道: “所以,这个酒很重要!酒精有挥发性,靠酒催化肯定是要大量消耗地,你们先去搬两箱过来,我试验下!另外,我觉得你们该大量采购准备了,毕竟我研制配方只是做一点试验,你们可是要大量生产!奥,别把牌子弄错了,好在这种酒不算贵,也就二三十块钱一瓶,你们要大量进货估计也没多少成本,或者你们不着急,以后我给你改进下配方,用不到也说不定了,但这次你们要的这么急,肯定是要准备了!这个酒,一般超市应该都有,你们派人去找吧!你们既然调查过我,就该知道以前我是在东方皇城跳舞的,我在那儿附近的超市见过,东方皇城也卖,不过是卖两百!名字浓度别弄错了,否则,花了冤枉钱别怪我…” 几个人一听,顿时又精神抖擞了起来,交换了个眼神,胖乎乎的男人便道: “那麻烦桑小姐给写个条子吧!我马上找人…不,我亲自带人去买,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都多给我交代两次!” 正中下怀。其他几个人出去看试验效果了,元沁还是一再重申要的酒的牌子跟浓度。 红酒根本就没有超过20度的,因为酵母那个时候早就停止活动了,显然,这些人也不怎么懂红酒,应该也没注意过。百分之十三左右的是肯定有的,她给简封侯喝的就是这种浓度,她之所以说了两种浓度,就是为了迷惑他们。即便他们注意了酒精浓度,肯定也是在这个范围大差不差,后面的浓度,不是专门研究了解过红酒的,应该不会知道。 她就是让他们去找酒,希望能引起简封侯的注意吧!这种酒很小众,一般的超市其实根本没有,她是在一家小便利超市的货架上拿到的! 照他们的理论,肯定是觉得超市越大越全,因为当初,她找酒试验的时候就是这种理论。后来无意间去买水进了便利店,她也是无意中拿到的这个酒,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找,而且,她有意无意地也是把他们往东方皇城方向引。毕竟东方皇城附近,简封侯或者他的手下出现的几率应该比较高! 而她,要这种酒,不过是个幌子,她已经想到怎么样让试验达到效果。 *** 另一边,一直没有收到任何线索或者消息,简封侯也是急得要命,正在陷入僵局的时候,苏博急匆匆地就冲了进来: “四哥,刚刚收到消息,有人在找ST楷式庄园的杏红葡萄酒,而且浓度要百分之三十九的,你说奇不奇怪?昨天,东方皇城的经理被人打了,说是为了逼问ST楷式庄园的杏红葡萄酒供货商的地址…他们根本没有卖过那种酒!” “ST楷式庄园的杏红葡萄酒?我中毒…喝的那种?”起身,简封侯心脏也一阵砰砰乱跳。 那之前,他根本没听说过这个牌子,这种酒!而且平心而论,那酒,真是水中带渣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而且看售价就知道,很一般的酒水,连二十块钱都不到,打折的时候十九块九! 这是元沁给他的信号吗? 眸光一个交汇,苏博也激动地点了下头: “我猜是!三九,三,桑,九,救!有没有点这个意思?而且这种酒,超市根本就没有卖的!像东方皇城这种高档场所,怎么会卖这种酒?” “找人盯了吗?” “已经盯上了!而且,我还透漏消息给另一个经理,让他告诉那批人,这种酒是他进的,另一个经理不知道!我怕这边发现不对,桑小姐会受到伤害!但是酒精浓度百分之三十九的红酒,根本不存在,这个我想桑小姐既然敢说,一定想好了借口,起码百分之十三的,他们能带回去!我已经让那家小店送了一批到东方皇城,让他们带回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次,一定不能把人跟丢了!” 双管齐下,这边传来消息的时候,北关附近的山里也传来了好消息,发现了林中的一处排房。 一行人找了两天,拉了酒回来的同时,老板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毕竟有了百分之七十的配方,也算是暂时交了差。 酒带回来了,元沁就不能没有进展,她便又做了两次试验,给提成了百分之八十。但是,她也开始着急了,因为再这么下去,她早晚也要把配方提到他们要的比例,一旦生产出来,就是大危害!而且从他们字里行间,她知道,生产工厂就在这座山里不远处,还有武装,电话信号有时候不好,她还遥控给指挥了几次。她能感觉到,这是一个不小的组织。 而且,显然,她的配方,一次性就抵偿了五百万。而且,他们赢得了改进时间,或者说,她跟元凯赢得了一些生存的时间。 很快地,简封侯便带人赶到了山里。但是山路崎岖,而且对方有武装,他们不敢贸然前行,甚至怕危及到她的生命,没有万全的计划,他们都不敢动。 另一边,万全出乎元沁的意料,不到三天,这批人竟然生产出高达三百克的成品,而且,低浓度有低浓度的次品价,依然是高盈利!这批人笑得眼睛都快没了,还给她跟元凯改善了伙食,送了鸡跟鱼进来! 元沁很罪恶,她无能无力!只能暗暗乞求着这个黑暗的团伙早点被破坏。 最后,一行人终于等到了个山上采买的机会,简封侯一行人开车扣着人质上了山。而同时,另一边,安影川也带人冒用了送酒商的名义直接杀入了两关。 实验室里,元沁正踌躇不已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随后,门被踹开,她便看到了久违的人: “沁儿——” “阿封!你终于来救我了!” 跑过去,元沁紧紧抱住了他:“元凯…” “没事,没事!苏博已经去找他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拥着元沁刚走出,苏博带人匆匆走了进来: “四哥,不好了!警察带人上来了,后山的工厂传来枪声,也有人朝这边包围过来了,我们现在没法下山了!刚刚枪战,后面三个守山的跑了,屋里死了两个…” 灵光一闪,简封侯攥住了元沁的胳膊:“后面外围的人,见过你吗?” “没有!从我被抓来,只有屋里的胖子跟那个头,还有几个技术员知道我的身份…” “其他的。我们都绑起来了!” 点头,简封侯道: “炸了实验室!死的是红姐跟技术员!其他的人,让他们统一口径,他们应该不想马上死!把他们身份记下来,以防后患!” “可是死的都是男的!” “谁说‘红姐’一定是女的?”简封侯一句话,众人顿时明白了。 实验室里全是易燃易爆物品,一行人利落地行动着,元沁随便指挥了两下,一个烟头,瞬间轰隆一声。 走向另一边,望着地上蜷缩的男孩,简封侯道:“我们来,也得有个理由!” “元凯,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简封侯一抬手,元沁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沁儿,你出现,我们出现,必须有个合理的理由,被绑架的是他。你是来救你的干弟弟,我是陪着你来的,明白吗?元凯,你必须要受点皮外伤,他们绑架你,是要你发送邮件的,替一个你不认识的男人,叫红姐,记住了吗?除了这个,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要说!我会保你无视!为了姐姐,愿意吗?” “恩!来吧!我记住了!我什么都不会说!姐姐对我好,我也要保护姐姐!” 简封侯抬手,也有些下不去手,毕竟他面前的是一无辜的男孩,弯身,元凯一头磕在了石头上,顿时满头是血。 简封侯一把拽下元沁身上的衣服,扔进了火堆,而元沁抱着元凯,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恰在此时,安影川也第一个跑了上来:“都不许动!” 他一个定睛,见是元沁,拔出的手枪又收了回去,此时,面前还是滔天大火,望着眼前,他已经傻眼了。 元沁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地,他的手机就响了:“别上来了!赶紧下去找人救火!实验室爆炸了,这里没事——” 没想到,他居然按下了手下,简封侯也颇为感激。 一边,安影川大致了解了下情况,转而走向了两人:“你是不是…” “红姐已经死了!跟技术员一起死在实验室!” 简封侯把想好的过程给他叙述了一遍,元沁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眼底带着乞求: “影川。红姐死了,让一切结束,好吗?” 纠结了许久,安影川最后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口供:“元凯我要带走!你们也需要回去补个口供!这些人…我会让人带走!” “元凯是患有精神疾病的!我们可以出示证据,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是无罪的!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简封侯跟他交涉着,回身,元沁也去安抚地交代了元凯几句。另一边,被抓的人,或是不了解详情,或是被苏博威胁了,而且是拿家里人威胁,全部没敢多话,等火扑灭的时候,地上除了两具焦尸,什么也没剩下。 口供是有疑点的,但是因为简封侯的关系,加上安影川的供词,这件事。所有人都以一种大家最想看到的方式选择了终结。 元凯虽然涉嫌帮犯罪组织传递信息,但他的确一直住在精神病院,有早期入院及确诊实证,很快地,便被送了回来。因为他的特殊才华,还被有关部门给留用了,同样还是做他最喜欢的工作——电脑。 再次看到元凯的时候,元沁抱了抱他: “凯凯,抱歉,这样伤害你!你要记住,你是最棒的,跟所有人都一样!” 她最不想承认的,就是他有病,没想到,最后,她却不得不用这件事来保全彼此。元沁不想伤害他,用这件事! 笑了笑,元凯道: “我知道,我没有精神病!我只是不会生活!可我也是天才。电脑方面的天才!会生活的人,都不是!所以,每个人都有欠缺,我不是精神病,我知道!”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元沁笑了: “以后,有人会照顾你!好好做你喜欢的事业吧!凯凯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让所有人骄傲!” 送他离开,元沁回身抱住了简封侯:“我算不算彻底解脱了?对不起,让你也沾上了不干净的事儿?” “傻瓜!我们本来就是自卫,你无需自责!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愿意!警方很快就会公布结果,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红姐,已经成为一具干尸,没有人见过阵容,依旧是个传说…” “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个打电话的头儿,他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总感觉是熟人!会不会,以后——” 还是个麻烦! 在里面,不止一次听到他们谈话。她总觉得声音很熟,因为后面几次他们说的是国语。 “已经抓到了!你可能都想不到…是蒙束!” “谁?”惊叫一声,元沁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大明星,蒙束!你没想到吧!这么有钱的人,背后却是个这样的人物!本该低调地像是老鼠一样的人,其实却活在光环下!也许正是因为出其不意,才让人意想不到才如此成功啊!如同你,谁会想到一个科班出身的小演员、靠跳舞挣钱、声名狼藉的千金小姐会是天才化学家?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你有这份能力?怎么都不可能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吧!沁儿,你也让我大跌眼镜过!” “我母亲曾经是化学博士!为什么?他这么有钱还…”简直不敢相信,好好的日子不过,他干嘛做这个? “他的家族从他爷爷开始就是靠白粉发家,全家族都是在做这个生意,而且做的非常大,非常风光。他从小耳濡目染,这是他的职业!直到几年前。被国际禁毒组织剿灭,全家抓的抓,死的死,他侥幸跑掉了,把残余的势力又聚集了起来…他成为明星也是机缘巧合,而且,他做这个职业,更多的是为了发展客户,娱乐圈里,纸醉金迷最是压力也最是空虚,碰这个的多,还有钱…而且,他需要很多钱养家族的残余势力,可想而知,演戏那点辛苦钱根本不够!” “真是可惜!那他跟沐小姐——”这下完了,她不会又吃回头草吧! “他跟一尘不知道是谁利用了谁?谁害了谁?总之,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利用空姐的特殊关系避开检查,空运货物…她在袁市被人赃俱获了!鞋子,行李箱的夹层里。都带了毒!” 叹了长长一口气,元沁替沐一尘感到了惋惜,这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绯闻的蒙束为何会公开承认她、还那般爱的轰轰烈烈的架势! 果然,太过反常必有妖啊! 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的爱?还是这样一点点追出来、磨出来的更符合实际。 攥着简封侯的手,元沁眼底无限感慨。 眸光交汇,两人没在说什么,上了车子,紧紧地靠在了一起,窗外,阳光暖意,正好—— *** 事情,按照预定的方向走向了终点,一切,完美地划上了句号,这其中,安影川为她扫去了很多的小尾巴。 因为給对方试压,两人的婚礼从最初预定的简单隆重到了最后的世纪铺张,轰动了整个青城。 婚礼上,安影川也来了,游轮的甲板上,两人吹了吹海风,他给了她一个真诚的拥抱与祝福: “红姐的案子已经盖棺定论、封档了!沁儿,祝你幸福,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的礼物了!以后,红姐只是一个过去的传说了!” “影川,谢谢你,也祝你幸福!” “沁儿,失去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与损失。如果,我们相遇晚一些,就好了!” 年少轻狂,总会有些别样的冲动与疯狂,而今,他心态不一样了,时光却也不一样了。 苦涩地笑了笑,元沁道:“你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影川,你也让我重新认识了你!我们都不一样了。却都选择了对的路,会更好!你也会!” 她一直以为他还是那个混混,没想到,他居然成了警方的卧底。 相视一笑,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 这个夜晚,元沁望着海上的天空,漏出了有生以来最幸福最真心地一个笑:“妈妈,你看到了吗?我结婚了!遇到了那个幸福的人!” 两年后,元沁生了一对白白胖胖的儿子,满月酒宴上,简妈妈了得不能自已,简家欢声笑语,一片喜庆。 这个酒宴上,姚妈妈一家也全过来了,桃之跟姚青华也完成了婚礼,同时来的,还有舒家一家,沐一景也是大着肚子过来的,她圆润了很多。看起来却颇为满意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昔的尖锐,而他身边的男人的确其貌不扬,但对她颇为体贴,看得出来两人关系还不错。 舒心晴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却比年龄老了像是十岁,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不已,精神状态也明显低迷,同样地惹眼。 因为孩子还小,虽说是满月宴,却只展示了照片,并未露面,只是一家人聚了聚。桑父跟桑敏珠还有国外留学的小弟都回来了,三人的状态不一,却似乎也都认命了。这些年,桑家的发展一般,不好不坏,元沁对这个父亲已经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感情,她不想去关注也不会再去刻意针对。当了母亲,她也更能体会母亲的亲,她只想安安稳稳度过此生最好。 宴会结束,元沁去喂了喂一对可爱的宝贝儿。推门,简封侯端了杯热牛奶进来,她放下孩子,接过,抿着,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老公,我第一次觉得上天待我真好!一下子赐给我两个儿子,在家里的地位都是直线上升的感觉呢!虽然,我好像并没有那么重男轻女!” 毕竟,简家是大门大户,还是跟希望多开枝散叶的,这点,她倒能理解。换个普通人家,两个儿子,估计要发愁了。 “家里,一直你最大!不知道你这小火山的脾气爆了多久了?再不卸货,我都害怕了…” “谢谢你一直这么包容我!”她知道自己怀孕后脾气跟鬼似的,经常发完火就意识到,然后就哭,估计弄得他也神经质了吧!说起来,他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了! “是辛苦你了,一下子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沁儿…” 十指紧扣,两人情不自禁地缠绵拥吻,浓浓的爱意,绵延续写,久久不息——(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